非洲工作手记:姆巴拉拉街头买烤鸡


老高是我们厂生产主管,五年前厂里所有机器都是他组装的。老高什么都会修,机器、汽车、叉车、电路、洗手间的马桶……那么修理水平怎么样呢?他什么都会修,但修了还老坏。
也许是机器全部都老化了。尤其那辆车,开起来浑身都抖。

于是老高三天两头去办公室。
哎,给我拿十五万……
哎,给我拿十八万……
靠,英语国家没有万,英语是tenthourd。十千。好别扭。
万是个好字啊!万紫千红,万寿无疆,万马奔腾……
也有万一………
我从小不会修东西。这活我干不了。
前年在北京时,家里的插座没电了,两个物业沙雕修理工来了,有模有样,掏出我不认识的仪器,一个测试,一个报数,挨个插头试,可以意思了。测一个插头,报一次数据,看起来跟日本人一样认真。就是卧槽,两小时没修好,我最后急眼了。妈的,一个插头没电,你搞俩小时搞不好。最后差点掐起来。物业这个东西,是阻挡小区和谐,人居幸福的万恶之源,养条狗也比物业强。妈的,外面的修理工不让进,物业的修理工修个插座没电给我要400块。当然,万科的物业没得说。

老高已经完全local化了。他能听懂工人说的本地话和一些英语单词,但他不会说,去买东西,就好像看到了青海一带的牛市交易,伸手指头砍价。只是不藏在袖子里。
老高伸手指头归伸手指头,他可一点亏不吃。人老成精。
中午没吃饭,下午四点半到街上去搞点吃的。我很多次看见街头的烤鸡,没有勇气尝试。老高说,咱们买点尝尝。

烤鸡多少钱?
小贩说,twenty thousand。
老高嘿嘿笑,黑人看了很开心,但老高伸出手杀人于无形。
一万!
黑人给逗笑了。这么狠,不行不行。

最后杀价到seventeen thousand。
我说便宜,便宜。老高不同意,这只小鸡,三十多,一点都不便宜!
老高又买薯条。
黑人妇女切薯条一绝,拿小刀在手里切,不用案板,看了令人担心。可人家熟练至极,切不着手。
这活我干不了。老高也干不了。我们各有所能。

​老高沟通有效,但效率差一些,他问卖薯条的madam 多少钱。madam不知道咋回答。
于是我补了一句,how much is the chips?
three thousand。
我也蒙了。三千给多少呢?一时间不会说了。哈哈哈

我问老高,三千给多少?老高说,不知道呀。他也第一次买。
madam拿出一个盘子,给示范了一下,不小的一盘。我觉得可以。六块钱要啥!

老高操中国话说,太贵了。两千!然后伸出两个手指。
madam不同意。我们就去另外一家。我看那薯条都炸得够呛。油锅里倒,薯条锅里倒,搅和搅和。我跟老高说,不吃了。
回头madam伸出两个手指头,说TWO OK。
她又愿意卖了。这市场竞争很激烈啊。于是装了一份,装完,老高又跟她伸出两手指头。madam一笑,说,I konw,two thousand is ok。老高跟我说,她傻。我要再要一份。
于是我说:we want to another one。
madam很高兴。
哎,两位中国人,因为一份薯条,在街头跟黑人砍两块钱。快走吧!按基特韦康纳的说法,你们俩中国老板,这么大老板,讲两块钱的价,你丢人不丢人。
乌干达穷啊,这么大一份薯条,四块人民币不到。这么大牛油果,五毛钱一个。

炸鸡也好了。老高比划着切两半。小贩不太明白。我补了一句,two pieces。
怎么说呢,我好歹念过大学英语。
炸鸡味道怎么样呢?还可以。炸土豆也还行。这玩意我不敢多吃。吃两块拿拿味就可以了。人到中年,饭量会减。我年轻时候一顿吃六个馒头,能喝十瓶啤酒。
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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