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工作手记:如何才能在非洲混得好?


很简单,就是有钱。
谜底就在谜面上,你说可怕不可怕。
实不相瞒,乌干达尽是些贪财之徒。无有银两,乃是寸步难行,no money no boss。
你身边的所有人,对你所求都是金钱,一见到你,他们就围上来,苍蝇一样一哄而上。
面对这种情况,每个人反应不同。有的板起脸来当老抠,有的人千金散尽没得好。今天我见到Robin,他的态度就很有意思。

早晨去bokutou仓库,每天得要开展我们的事业啊!mione手机厂的Robin站在门口,他是中国人,我们现在出国了,都有英文名,我叫Vincent。我们还有Enzo、Jesse等等,都是些国内过来的黄脸大汉。
黑人装卸工干完活,找他要钱。
How much?
boss,twenty(千)。英文里没有万,他们就说20千。
Robin掏出钱包,开始搞事。他打开钱包,看见里面只有两张,一张五万的,一张两万的,属实不多。这时他所有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了一半,他慢悠悠跟黑人装卸工说,even me is also poor。然后他拿出两万给装卸工,放慢两倍语速说,give you twenty,然后又看了一眼钱包,很痛心地感叹道oh my God!
装卸工和司机哑然失笑。
Robin的真正态度是,不要带太多钱,因为黑人兄弟不会满足的。非得给你撸干净算完。
面对要钱,我见过一个极端抠案例,就是有个哥们开挂了,置下了中非两个家,两边都有娃,在非洲用一两百美金就可以养活一个家庭。然后分文不取,把剩下的打给国内家里的媳妇。自己每天穿得破破烂烂,一整年就穿一双拖鞋,头发自己剃,省下钱来养黑妹。骑自行车逛酒吧,该省省该花花,玩得溜溜的。
乌干达理发很贵的。我和帅鹏去理发。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真有一个地方叫坎村。这是个饭店名。原来我以为是有人调侃乌干达首都坎帕拉像个大农村。

黑人给黑人剃头,顶死收一万,中国人给中国人剪发,至少五万块起,五万就是人民币一百元。在非洲剃头也是个好生意。但发不了财,这种服务业,只能做连锁把剃头干成办卡,把服务干成金融才能见着钱。

在非洲剃头比较清静,不办卡。不是因为洗头发的小黑妹不会说中文,而是这儿还没有产生办卡的概念。坎村的理发师技术高,理得好。理完帅了一万七千多倍,于是想保持长期帅,就就问发泥多少钱,八万多。小贵。问了就买,咱买东西从来不讲价。

微信结账时发现,理发加发泥,人民币250。所以非洲挣钱非洲花,一分别想带回家。这儿吃喝嫖赌全合法,就是要争取留下你的钱。
我带着记者团去采访工业园。我去之前估摸着钱不够用,于是我多换了300美元的先令。结果花到下午,分币不剩,借钱加油回来的。

路上出发是两辆车,出发就加了45万的油,早晨起太早,路过金贾吃个早餐,每人预算三万,干了快50万。这下快两千人民币没了。乌干达很奇怪,工资低,物价高。路边也有4块钱的黑人餐,但我请他们来报道,要好好招待。这些都是在预料之中。
但总有一些想不到的情况。
中午吃饭,跟乌干达高级媒体团谈笑风生中,乌干达当地一家媒体,相当于国内的人民日报吧,其高级主编同学坐在对面给我发消息:“我现在很穷,你需要借给我一些钱,我给家人买点洋葱带回去。”

你教教我怎么拒绝他?
我下面的人也是糊涂。主动帮人跟我索钱。当地媒体需要付车马费,我知道。付了之后,转身又碰上,见我手里拿着钱,又要,我说我刚给了你。他说,给我点交通费。我手下说,应该给。
然后我数了数钱,很紧张了。我得先保证有钱加油回到坎帕拉去。但算了算极其紧张,每个记者要给两万交通费。给完我一看,只剩下了十万加油费,这不太安全,于是在园区找中国同事借了十万。

终于回到了坎帕拉。下车的时候,属下和司机跟我要交通费。司机掏出签到表,还要跟我结算加班费,我可真没有了。司机脸色很差,老板,你怎么能没有?
我说,真没有了。
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去南京饭店吃两口。
另外一个司机和手下载着记者回来了。司机两人上来找我要交通费,我掏了所有钱,就剩一万多零钱,丢给了他们。

这时候来了俩记者跟我要钱。说他们车停在楼下,没油了。需要钱。
我看着这俩同行。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北京做记者的时候。
那时候很穷,有一回给穷哭了。怎么穷哭的呢?就是我都下班了,主任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陪一位领导喝酒,于是我坐着公交车去了,喝了点,我看着天越来越晚,心里就很着急,要是赶不上公交车,我可惨了。
结果总是意想不到,主任又带我们去唱歌,途中还叫来了一名女记者。这回公交车是完了。要是这样也穷不哭我。后来女记者给了我一记暴击。主任让我送她回家。
我兜里只有几十块,送她回家那会儿我就应该下车睡到她家里去。我靠,送完她,我看着计程车的表到了三十,我就撑不住了。我浑身只有26块钱。
真给穷哭了。我现在想,为啥我脸皮那么薄,为啥我不向主任要transfer呢?我得借钱啊。
不经难,脸皮就永远薄。后来我遇到过不去的事,毫不犹豫找主任借钱。
那时候不知道有一天会来非洲,结合自己的经历仔细想想,你得支持黑人兄弟要交通费。
我看着这俩同行,我给过他们交通费了,我跟他们说,我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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