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京都的神秘午餐:茶泡饭(お茶漬け)=逐客令?



京都,被称为日本的“千年古都”,是日本人的精神故乡,日本文化的源点,也是日本的文化象征之地,在日本人心中具有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与此同时,自794年定都平安京以来,虽历经变迁,仍长时间作为日本的首都而保存下来, 1994年,京都府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京都有其本身魅力所在,加之“文化遗产”的冠名,无疑使之成为充满神秘色彩、令人心生神往的古都。
在这样一座古老的都市中,流传着这样一个神秘的传说:「昼食はお茶漬けでいかがでしょうか。」(午餐吃茶泡饭如何?)
在京都人家中作长久停留的人们都会受到主人这样的亲切关怀,然而表示真正见过“茶泡饭”的客人们并不多。当主人向客人发问道:“午餐吃茶泡饭如何”时,来自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客人都会作何反应呢?


午餐吃茶泡饭如何?
来自美国的J同学的场合:
主人:「昼食はお茶漬けでいかがでしょうか。」
(“午餐吃茶泡饭如何?”)
J君:「それはよかったですね。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那可太好了,麻烦您了。”)
主人:「……(しばらくして)はい、わかりました。では、少々お待ちくださいね。」
(“……(过了很久)好的,您稍等。”),之后不情愿地起身做茶泡饭。
J君:(他刚才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来自日本的东方君的场合:
主人:「昼食はお茶漬けでいかがでしょうか。」
(“午餐吃茶泡饭如何?”)
東方君:「あっ、そうですか。お邪魔しました。今日は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では、ここで失礼します。」
(“啊,这样啊。真是打扰您了。感谢您今天的热情款待。那我就先走了。”)
主人:「(ほほえみが浮かんで)そうですか。どうも、ご馳走が足りませんでした。こちらへどうぞ。」
(“(微笑)这样啊,真是招待不周,您这边请。”)
之后高兴地起身开门。
東方君:(还好还好。)
J君:你的茶泡饭呢?
东方君:不,是你的茶泡饭。

为什么对于同一个问题,J君和田中君的回答如此两极分化呢?
这来源于他们对同一个问题,在自己的文化背景下产生了不同的理解。在来自美国的J君看来,直接表达自己心中所想,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是他所习惯且默认的。
因此,他认为主人只是单纯地询问他午餐想吃什么。但在田中君看来,主人是在下“逐客令”,他在说:“你已经在我家叨扰到午餐时间了,是时候离开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种差异,来源以美国为代表的的欧美「低コンテクスト文化」(低语境文化),和以日本为代表的东亚「高コンテクスト文化」(高语境文化)。
在高语境文化中,以情感不露声色,表达婉转暧昧为美。因此日本人说的话,往往非字面意思,而是“颇有深意”,值得细品。

日本形成高语境文化的原因在于民族构成单纯,所到生活环境的一致性使日本人思想感情极其相近,说话间易于心领神会,不言自明。
因而,日本人往往习惯于放弃语言表达,欣赏以心传心。所谓「以心伝心」(以心传心),便是“高语境文化”的最高境界。
习惯以心传心的文化心理,使得日语显现许多委婉、含蓄的语言表达方式,而这种语言表达方式是日本人极其崇尚的。
日本人在讲话时非常注重对方的情绪,即使是在回绝别人时,也讲究含蓄、客气。

日本人说话时,经常用一些使人听起来模棱两可或者似是而非的语句。使自己的话尽量委婉、柔和,让听话人感到亲切、愉快。
即使表示拒绝的情况下,也要保持与谈话对方的亲密关系不致受到破坏。这样就出现类似于了“同意”和“拒绝”之间让人模棱两可的词语,也就是「曖昧表現」(暧昧表达)。以询问午餐为介,表达希望对方离开的意思也是同理。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人见过京都人的“茶泡饭”了吗?如果京都人请你吃“茶泡饭”,一定要头也不回地尽快离开,否则可能会造成失去一个朋友的严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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