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鱼-8-破小鱼|【文章】巴西,在路的尽头

112:
大部队走了有四五天了,这几天里,陈澄和王希怡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一个坦然面对,一个期望奇迹。
陈澄很早就进了俱乐部,自打中国队走了之后,这里就变的冷冷清清的了,偶尔会有几个小朋友玩耍,不过都是些学前班来锻炼体质的。陈澄从更衣室里出来,被几个十岁刚出头的小队员围住,倪荁桦站在远方,示意她跟美国的小孩一起拍张照。
待为着的队员都散去了,陈澄注意到一个小女孩,踮着脚尖,立直着身子,想要碰那个放慢镁粉的盒子。陈澄注意了她好久,明知道自己碰不到,却始终在努力,看着小孩子的样子。不禁把陈澄逗乐了,她快步走前,将镁粉盒从架子上拿了下来,都给了小姑娘。
“thank you~you are so so beautiful~”
“you're welcome”
只见那女孩,并没有急着将镁粉磨在手上,则是捧出一堆,扔在了地上,拿手铺成了一个圆圈,随后用手指在上面画着什么。这事情沈溪也曾干过,可最后却因为浪费公物而被程大泽责罚,为此还写了3000字的检讨。可从这个女孩的身上,陈澄似乎看到了那么点希望。
远在里约的中国队,似乎并不那么的顺利。虽然比赛来没有开始,但是队员的情况总让程大泽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澜澜,刚才的不算,手碰木了。你团身就团身,手也要收进来。”
岑曦觉得怎么样?能做吗?不行的话降成270。”岑曦现在应该是五个人里面伤的最重的了。要不是她在休斯顿拼死拼活拿下了630,或许如今,她就要跟第一替补王希怡对换位置了。
“站!好!”
漂亮的弧线,冢原630稳稳落地。“可以了可以了!脚怎么样?”
三针封闭的打下去,自然是不会有定点的感觉了,但是岑曦不敢多说。没到开幕式开始,谁都有可能被换下来。
“秦璋!再做两次前团180,去跟述儿换吧!状态不错!”
秦璋如今的表现,或许要感谢倪荁桦提前两个月插手了她的体重,如今她的体重控制在了34公斤,做什么动作都不会感到很吃力,之前几个月一直有的力不从心的感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爆棚的自信。
“笑儿!900能做吧!”
“可以!程导你板歪了!左边点!”
“好了!加把油啊!”
提踵,沉思,提膝,起跑,加速,上手,打板,起跳,推马,并腿。
“往远处走!站!”
一个深蹲的踺子900。
“中心啊,还是的!在腰上了,可以的!在用把力!”
“嗯!”
“程导!你快过来看看!”
程大泽明白,自己内心的不安,终于是要崩发了。
半个小时,队医进入了休息室,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程导……”
程大泽背靠在休息室门口,食指,深深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良久,良久……
“吕泽瑶,你去查一下,最快的!从休斯顿过来的飞机是几点的!”
“徐嫣你别闲着,去给那边王海宁打个电话。问问看那边的情况。”
“艾澜!训练了!你们四个人围在一起干嘛!茶话会啊!”
四个姑娘围在平衡木的旁边,统统给抬头,看向了程大泽。
平日里最爱笑的沈溪,第一个慌了:“澜澜,你说……”
“别瞎说!会好的!”艾澜努力将自己稳定下来,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的确,在热身馆里有无数的队伍,所有的队员都在等待着中国队的改变。
“小曦……”
“我可以!”
“我们一起努力!做到最好!中国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待徐嫣打完电话回来,队医确认,第五人陈述,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听到这个消息,徐嫣犹豫了一下。
“嫣儿,那边怎么样?”
“啊!”徐嫣微微愣了一下:“哦!王导说,王导说……王导说,陈澄状态比较好!”
“陈澄?”
程大泽的确犹豫了,因为在一个月前,他答应过倪荁桦:
那天,倪荁桦突然来找程大泽,并且非常秘密的将程大泽推进了办公室。
“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批了吧,我同意了。”
“什么东西就要我批?”程大泽打开了倪荁桦递上来的白色信封,打开一看。
“开玩笑,我不同意!”
“程导,我们都没有必要去挽留这个孩子,她的心思,永远不在这里。”
“那你告诉我在哪里?小倪,我把你找回来是为了给陈澄一个空间的,你到好,现在连本带利一起还给我了,这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们谁都留不下陈澄。总之我同意了,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反正这信现在在你手上,什么结果、跟我无关。”
倪荁桦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就在她打开门准备出去的那一瞬间,程大泽喊住了她。
“小倪!”
“嗯?”
“你,真的,舍得吗?”
沉寂了好久的办公室,倪荁桦最终选择了侧面回答:“舍得这个词,16年前就已经从我的字典里消失了。程大泽,十六年了,无论十六年前你我之间是谁风光谁落寞。十六年后,我只求你一件事,请你,考虑一下,把这个孩子,放在wait list 的首位。就当是你欠我的。”
“好!”
“程导!程导!我们没有时间了!您快决定吧!”
“徐嫣,要麻烦你了,你走次!”
113:
远在休斯顿的陈澄和王希怡决不会想到。一个改变人命运的选择将在她们两个人产生。
看着王海宁两度进入办公室。许家金也不是笨蛋。自然是知道前线出了问题。但是,陈澄和王希怡两个人谁的生命会有所改变。全看前线,伤得是谁。当然,他希望岑曦和秦璋能好好的,却也希望,陈澄能有个机会去证明自己。
王海宁笑着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站在高低杠底下进行保护工作的徐家金立马冲到了他的面前。
“王导,是不是前面……”
“许教练,似乎还没有到有什么事情要我跟你回报的时候吧。”
“不不,王导,您误会了。我只是,关心一下,关心一下。”
“许导,我给你一个建议,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如:安抚队员。”
说罢,王海宁头的不回,遍快步走开了。
许家金回头看向了高低杠上的陈澄,碰巧陈澄特卡失去动力,掉了下来。许家金和她四眼对视了一下,便很快转开了。
王海宁跑去找何贺婷说了几句,很快,贺婷高兴的跳了起来。另一边的王希怡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走到了王海宁的身边。王海宁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腰,和她低身说了几句。王希怡很快便高兴的跳了起来,不禁的鼓掌。
此时许家金正在和倪荁桦说着什么,陈澄也自然是明白。拉拉的这番行为,肯定是要去里约了。可是前方呢?谁受伤了?要不要紧?陈澄在恍惚间走到了王希怡的身边。王海宁见陈澄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轻视:“陈澄啊!你可以不用练了。收拾行李,准备回中国吧。”
陈澄抬着头,望着王海宁,眼神里是一丝的担忧,一丝失望,一丝无奈。又转向王希怡:“拉拉!加油!好好比!”
或许,陈澄的确能够给刘仁静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因为她陈澄,的确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没有辜负静姐的希望,也没有忽视静姐对她的要求: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将放弃两个字从字典中删去。
“王副,何必呢?将一个状态不好的送去里约,不是白白毁了一个团队吗?我们当教练的,没必要为了这点私欲,去毁了一个孩子吧!”
许家金自然是没有什么胆量去跟王海宁叫板,但是倪荁桦有。而她说的没错,王希怡的状态,的确是糟的不行。
“倪导,程导走前让我全权负责后方基地的人事安排。你不会想篡权吧?”
“那如果程导知道王希怡的状态是这样的话,他会同意吗?”
“那按倪教练的意思,是要上陈澄咯!”
“难道不是吗?敢问这几天,王希怡的训练,有哪一天是上心得?”
“可是倪教练,您别忘了。”王海宁故意停顿了一下,“陈澄,按省籍,按组籍,第六人,都不会是她。”
“王导,我也希望你明白一点。我倪荁桦,如果一心想要做掉一个人,那他的死相一定会很难堪。比如:对金钱的欲望。”
王海宁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温馨提示一下。做人,还是点低调点。身为教练,这人品攒着,总不是坏事。”
突然,倪荁桦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手机一看,是徐嫣发来的短信。倪荁桦扫了一眼,笑了。
“王导,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正所谓分水轮流转。现在,该笑的人是我。”
“倪荁桦,你早就给程大泽说了对不对!你故意的。”
“王导,人活在这世上,要是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那是真的傻了。比如,您,和吕泽瑶之间谋划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
“笑话,我什么都没干!”
“没干?吕泽瑶一个小小的领队,怎么可能会有拿抗抑郁药的权利。恐怕背后另有其人吧!毕竟,陈澄真正威胁的,是郑佳才对!”
“倪荁桦,你准备的太充份了!”
“彼此彼此。”
说道这里,大家自然都明白结果是什么了。王希怡一下子泪崩了,陈澄看着站在对面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拉拉……”
“陈澄!我恨你!”
徐嫣回到休斯顿,并没有做太久的停留。第二天清晨,就带着睡意朦胧的陈澄,赴上了奥运的征途。
此时的门外聚集了大批来自各个国家的记者,他们将摄像头对准了宾馆的出入口,大家都在等待,中国队第六人的现身。
“陈澄!东西都拿好了吗?要准备走了!”徐嫣嫌陈澄动作太磨叽,在旁边不断的催促着陈澄。
“嗯……都带好了!”
“那行了!去跟倪导说声再见,我们准备走了!”
陈澄向徐嫣点了点头,慢慢地挪到了倪荁桦的身边:“倪导……”
“要走了?”
陈澄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年了!都要长得比我高了!”
“倪导……我会努力的。”
倪荁桦突然间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故作镇定:“陈澄,你给我记住一点。在这扇大门内,你是陈澄。你可以肆意的发泄情感,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幻想未来。但是出了这扇门,你就代表着中国,你的欢乐,你的痛苦,只有自己可以承担。昂首挺胸的走出去,你陈澄不比别人差。上场前把要点都想好了,下来后别去看比分。做完的动作绝不去回想,无时无刻去思考下面的动作。在赛场上,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好!”
“这次你离开我,一个人去比赛,别紧张!我在你的背包里当了几份信,记住,只有到时间了才能打开!”
“知道了!”
“好好地听徐导的话,去了别给程导添麻烦!相信自己!我等你回来!”
陈澄瞪大了眼睛看着倪荁桦,余光扫到了她身后的王希怡,陈澄迟疑了一下,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倪老师,放心吧!陈澄很棒的!”徐嫣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陈澄,要出发咯!跟倪老师说再见!”
“嗯……倪老师再见。”
倪荁桦非常不舍,拿手捏了捏陈澄的脸:“小美女!加油!”
@那段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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