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日夜谈（致卡殿——我们不能对他经历过的苦难视而不见）

卡殿镇楼

“他们，都被杀了”
——我能做得只是用最诚挚的笑容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我无足轻重的故事
剩下的，只有交给时间了
一日谈——夕阳之归乡
卡卡西闭着眼睛，雷切准确贯入敌人的心脏。
他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虽然他身经百战，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描绘出敌人身体的经络走向，但是在没开写轮眼甚至右眼也闭着的情况下，使用雷切无疑有送死的嫌疑。
果不其然，雷切还在放着耀眼的光芒，卡卡西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优秀的本能瞬间后跃才堪堪躲过敌人的垂死一击，淬毒的利刃在他的暗部面具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痕。随后赶来的暗部队员确认了躺在地上敌人的死亡，其中一位女忍者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对他们的队长说道：“前辈，就算是你，也太乱来了！你知道，这样很可能受到敌人的暗袭，好歹应该等到我们赶过来。”
“嘛，”卡卡西微笑着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虽然明知隐在面具下别人看不到，“我知道你们会赶过来的，我们是同伴嘛。”
那位女忍者还想说什么，却被队里的医疗忍者打断：“队长，你受伤了，请让我立即帮您治疗。”
卡卡西还是笑着拒绝：“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大家立即出发，去支援先头部队。”
先头部队情况比较糟糕，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这会呈包围阵型勉强困住两个敌人。当卡卡西领着部下赶到的时候，他们都松了口气。虽然在暗部忍者都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卡卡西在加入暗部前，“木叶的复制忍者”名号已响彻火之国，即使高层刻意隐蔽他的身份，暗部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在暗部执行任务时，同伴从来没见到他使用过传说中的写轮眼，不过“卡卡西执行任务时从来不会让同伴死亡”这样的传说已经在暗部流传甚广，成为大家内心的坚定支柱。
卡卡西带领部下加入他们的阵型，快速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局势，他问：“大家都没事吧？”忍者见他来都觉得精神振奋，纷纷回答说“前辈，没事”“队长，没事。”卡卡西带领的这个暗部分队大多数人都称呼他“前辈”，虽然他年龄最小，但是进入暗部的时间却比其余人都早，其余几个忍者虽然是卡卡西的前辈，但还是尊敬的称他为“队长”。每次听着卡卡西稍嫌稚嫩的嗓音发号施令，大家都奇异的忽略了他的年龄，因为他的决策再正确不过了。
卡卡西的加入使战局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卡卡西分队无一人伤亡，顺利完成任务。他让队友先返回木叶，自己垫后。
等队友散去后，他缓缓靠着树杆坐下，摘下猫脸面具，露出隐在另一张面具下稍嫌苍白的脸，仰头看着参天的树叶，有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用木叶护额遮挡着的左眼。他用手压住胸口，自嘲道：“果然拒绝治疗还是有些勉强啊。”

当卡卡西踏着夕阳回到木叶时，他意外的看到三代吸着烟袋在村口等他，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吐出的烟雾在橘红色的晚霞下有着炊烟的味道，卡卡西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里恍惚了一下。
三代微笑着叫住他：“卡卡西。”
既然是直呼他的名字，看来是找卡卡西而不是暗部忍者了，于是他摘下面具，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恭谨的低头：“三代大人。”
三代缓缓吐出一口烟：“陪我走会儿吧。”
他们沿着村里的路缓缓走着，两年前的九尾事件过后，村里恢复的很快，不管是从建筑还是人口，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可喜景象。有顽皮的孩子从他们身旁经过，踩着夕阳互相追逐，偶尔撞到三代会用甜腻的童音叫道“三代爷爷”。三代吸着烟，慈祥的摸摸他们扬起的头。
卡卡西的思绪在这片繁荣和平的景象里飘远了，上一次有人在村口等他是什么时候了，很久了吧，那时他不过还是青葱少年样，区区十三岁而已。
那时他已然领悟了写轮眼的奥妙，运用的游刃有余，“复制忍者卡卡西”的名号已在外界悄悄流传。那天他做完任务回来，夕阳下，琳踮着脚尖在村口等他，看到他时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卡卡西，你回来了。跟我来。”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就跑，当时纷乱的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将近一年，木叶村也是这样一番繁荣和平的景象，他们穿过木叶的大街小巷，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晚风吹过琳年轻的脸庞，扬起她的秀发，露出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这样的笑容也感染了卡卡西，他面具下常年酷酷的脸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琳带着他来到已经成为四代火影的水门家里，抬起兴奋的脸问水门：“老师，是真的么？”
水门先是一脸诧异，尔后抓抓头发哈哈笑道：“啊，是的呢。”
琳跑到红发女子面前，“玖辛奈老师，可以让我看看么？”
玖辛奈微微一笑，“如果是美丽的琳的话，可以的哦。”
琳用双手轻放在玖辛奈腹部，凝聚起查克拉静静感受着。
完全一头雾水的卡卡西惊奇的问水门：“老师，玖辛奈老师病了么？”
水门挠了挠头发，扯出一个笑容。直到现在卡卡西已然清晰的记得当时水门脸上略带羞涩的幸福笑容：“不是呢，你们老师我啊，要当爸爸了。”
年少的卡卡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面罩遮住的脸也慢慢染上了绯色，他满面通红的站着，不知如何表达喜悦之情。
这时琳诊断完毕，她笑着说，“虽然才一个月，但是很健康呢，跟玖辛奈老师一样活泼。”
玖辛奈哈哈一笑，看到傻站在那里的卡卡西，调笑着说：“呦，我们酷酷的卡卡西公子也会脸红。这样才好嘛，常年寒冰脸，才不会有女生喜欢哦。”
卡卡西一向拿玖辛奈没办法，每次只有站在那被调戏的份儿，看到这一幕，刚当上爸爸的水门傻笑起来，卡卡西也跟着傻笑，笑了一会卡卡西突然说：“老师，让带土也看一下吧。”他抬高护额，露出写轮眼，眨了眨眼睛看着玖辛奈苗条纤细的腹部。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生命，他的心中有一丝奇异的藤蔓在生长，轻轻震颤着他的内心。若干年后他才知道，这是带土帮他看到的未来。
卡卡西在这美好的回忆里暂时忘却了荒芜了多年的内心，直到胸口的疼痛唤回了他的意识，三代敏锐的觉察到了，“你受伤了”，用的是陈述句。
卡卡西堆起笑容：“啊，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三代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卡卡西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任何掩饰都是徒劳的，戴着的面具，堆起的笑容，他无所遁形，在他嘴角发酸准备放弃这虚假刻意的笑容时，三代移开了目光，那句“你还是不接受医疗忍者的治疗啊”在喉间嘴边溜了一圈又被咽回。
三代在公园里的石凳上坐下，卡卡西坐在他旁边。三代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在石凳上敲掉烟袋里的烟灰，“卡卡西进入暗部两年了吧。”
“是的，两年了。”卡卡西看着公园里荡秋千的孩子回答到。
“鸣人都两岁了呢。”三代若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三代大人将他照顾的很好。”卡卡西心想，啊，偷偷去看鸣人的事果然三代是知道并默许的。
“时间过得真快呢，”三代摩挲着手中的烟袋，“我都成糟老头子了。卡卡西你……”
卡卡西的心脏瞬间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肺腑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他的头发晕，嘴唇发干，左眼开始发疼，连着神经直到他被攥住的心脏，他的双手紧握，指甲透过护手刺入掌心，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牙关紧咬。他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拿起猫脸面具戴上或者是起身逃走。他在心中呐喊祈求，“求求你，不要，不要讲出那些名字或故事，求求你”。
那些名字或故事，或好或坏都在木叶的历史上都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使在光阴里碾成沙，岁月里化成烟，也会在木叶代代相传，而他荒芜两年的内心，甚至不配听到那些名字或故事，只因为与他有关。木叶白牙，四代，琳，带土。
三代含着希冀鼓励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他假装看不见卡卡西紧绷颤抖的身体，闭上了略带失望的眼睛，将满腔的话语化成一声深深的叹息：
“卡卡西，你还是退出暗部吧。”
“我不能再允许你带着送死的心态去执行任务了。”

一夜谈——夜凉如水
一弯下玄月静静的挂在木叶澄澈的夜空中，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进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上，窗帘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卡卡西背靠着床坐在地上，三代的话语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我不能再允许你带着送死的心态去执行任务了”
啊，卡卡西自嘲的想，当时他的表情一定狼狈极了，这是他第一次连辩解的权利都没有。回过神来的他甚至没问三代准备如何安排他，只是干巴巴无力的说他手头还有一个任务，请允许他做完这个任务再退出。三代沉默着答应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有一片孤云从玄月旁飘过，他面罩下曲线凌厉的侧脸在月光阴暗交界处显得淡漠而孤独——即使在黑暗掩护的无人的夜晚，他也不敢摘下那层面具。这两年他鲜少回忆过去，也不曾展望那对他来说过于奢侈的未来，只有一两次，在极其危险的关头，他曾想象过作为一个忍者死去，那或许是也只能是他的归宿。而现在，他或许连这样的资格也没有了，那个黑暗的压抑的充满着阴谋与不可告人秘密的暗部，成功的掩饰着他荒芜黑暗的内心，他在阴影遮蔽着的暗部戴着双层面罩，与所有戴着面具的人打交道做任务保护拯救同伴，他在那种黑暗中掩饰自己，过分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与智慧，铺就了一条黑暗的通向死亡的忍者道路。周围的人，那些暗部队友，都被他戴着双层面具的笑脸所蒙蔽。但是这些都骗不过三代，这个智慧的老人，屡次解救木叶于危难中的老人这次出来解救他了。当他从暗部退出，三代会安排给他什么任务呢，或许是进入忍者学校教授学生，或许是进入木叶监狱当狱警，或许是在三代身边做做文职，总之是那些远离危险相对和平安稳的工作，这是三代在尽力挽救他，挽救他罪恶的、孤独的灵魂。
他在白天是行尸，戴着层层面具的行尸，木然行走在木叶充满温暖的阳光下。
他在夜晚是孤魂，暴露出内心孤独惶恐的孤魂，幽灵般游荡在木叶水凉的月光下。
他还不能睡觉，那些噩梦会如潮水般涌来，汹涌着将他淹没。于是他站起来，跃出窗外。
此时正是深夜，木叶在月夜中安稳的沉睡着。他熟练的避过巡夜的忍者，刻意绕开慰灵碑方向往村子深处走去。他十六岁的背影稍嫌单薄，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的暗部纹身像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花，银白的头发桀骜的立着，木叶护额亘古不变的遮挡着他的左眼，暗蓝的面具稳妥的遮住他大部分英俊的面庞，露出的右眼及鼻翼一侧无声的诉说着他的距离感。他远远停在一栋普通的小楼前，然后轻轻几个起落，成功的避开了几个暗哨，潜入二层一扇窗户里面。
那里面睡着一个婴儿。
一个小小的、金黄头发、猫须圆脸的孩子。
鸣人。

紧赶慢赶，还是有人赶上了我的直播，大家真是积极。
第一次发文，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