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封魂罐----我在古玩界的那些事。

  ……
  你粉刺我
  “还有一种可能。”王富贵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总觉得罗小姐没那么简单。甚至我都觉得,两个月前从闵王台买东西的人不一定是只有伊爷。”
  “你意思是说,玉函手里的物件是直接从闵王台得来的?”我惊讶道,这可太离谱了,罗玉函虽说平时也喜欢一些小东西,但是要说她能够直接去闵王台收东西还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当时风传闵王台出了东西的时候连我都不是太清楚。她一个外行人更不可能在第一时间抢在伊山羊跟王富贵前面,更别说还有院里的人在盯着。我摇摇头,“她不是这行里的人,应该不会。”
  “呵呵,鱼爷,我也就这么一说,千您可万别多想。”王富贵打了个哈哈,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他刚喷出来的烟雾,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了一句,“万一,若她是这行里的人呢?”
  “你说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因为我发现,此刻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深藏不露。眼前的王富贵,跑路的伊山羊,现在就连罗玉函都没落下。我就像个快乐的小傻瓜一样,在这所有的秘密边缘游荡了这么多年,还自以为洞晓天下,却随便从身边挖出一个人来都是身负辛秘。我突然没由头的想起昨晚罗玉函临走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像是一般人么?”我后脑勺一阵凉飕飕,那到底是暗示呢还是嘲笑呢?
  “没什么。”王富贵再一次将手中的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中。“鱼爷,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此间之事还请鱼爷斟酌。”
   我惨然笑笑,我还能说什么?这事儿曲折的都快赶上宝莲灯了。半晌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那两位是您的朋友。”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再三斟酌之后才决定跟您交了个这个实底儿。毕竟这算不上是一件什么好事儿,我先前是不想把你掺和进来,甚至伊爷先前也并不想把您拖进来趟这摊浑水,可打昨晚之后,您就逃不开了。”
  
  “我若是不想管呢?”我真的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掺和进这个什么狗屁的87201计划,朋友?我拿他们当朋友,他们拿我当盘儿菜了么?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我的懒汉日子。喝茶,晒太阳,跟门口张大妈扯淡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啊。鬼才想管这些破事儿,回去我就把那破罐子找地儿扔了。
  “这都是命里事,鱼爷,您当然也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今天我跟您说的话您都可以当没听到,甚至伊爷跟罗小姐您也都可以不去理会,可您真的能放得开么?”他笑的像一个刚刚跳完大神正在伸手朝主人要钱的神棍,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
   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他别扭的河南味普通话,像是在念一首诗,“恐怕陌路寒情,阳春乍暖,雪消残冰。
   杨枝舒软,桃蕾新发,柳摇东风。
   即便是三年春宵断,又怎地梦醒怕心惊。
   且往前去,如何罢了,如何还争……“
  
  我把头盔捂到头上,把他难听的声音隔绝在头盔外面的世界,推开在门口站着的小歪,跨上我心爱的侉子,在一股黑烟里绝尘而去。
   到了店门口,我从侉子上跳下来,看着卖烟的张大妈在那迷迷瞪瞪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卧底,说不定她看起来是个摆烟摊儿卖烟的,其实她是国安局安排到这个市场上来调查走私文物的,从她还掌握了一定的计算机技术,并且很关注国际局势跟民事民生来看,她应该相当于占士邦那个级别的。 我正看着呢,她一睁眼看到我了,兴奋地举着个小本儿朝我喊,“小鱼,刚你儿子吃了我四包火腿肠哈。我可给你记上了啊。”
   我一听她这话,瞬间便否认了我刚才的推理,因为正经八百的地下工作人员哪有给狗吃那么多火腿肠的?
  我从兜里掏出20块钱扔到她摊上说,“够不够就这些了啊。”说完我趁她不注意又从她摊子上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她在一边看见了,摆着手说,“哎哎哎,你喝个冰露,别喝娃哈哈,贵着五毛钱呢。”
   我没理她,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往店里走,心想,我真是被王富贵搞成神经病了,还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呢,我这先草木皆兵了,什么这个计划那个计划的。走到店里,我看到小桃正趴在桌子后面在那不知道写什么,小熊则一脸无聊的趴在她脚边啃狗咬胶,啃得口水四溅。
  
  你是猪八戒他表姐
  我走过去把头伸过去,问她,“你划拉什么呢?外国学校也布置作业啊?”
  “你别捣乱。”她头也不抬的往一边指了指,“我拿它做课题研究呢。”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她手指尽处是一只红木盒。我赶忙过去摁住那个盒子,拉下脸责备道,“谁让你碰这个东西的?”我现在肠子都快吓青了,昨晚上她亲哥刚因为这个玩意住了院,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要是她再为这个弄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整。我暗暗责怪自己粗心,早知道这样应该把它放到保险柜里面去啊,“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玩,唯独这个东西,你连看都能看。”
   她听我情绪不对,仰起脸来有些迷茫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个鸟兽铭纹多角包陶青铜瓿么?”
   我傻了,一听她连名都叫出来了,好奇道,“你认识这玩意儿?”
  “认识啊,今天下午刚认识的。”她看我惊讶就拿起她手中的本子朝我晃了晃。
  “那你怎么知道它叫这个名字?”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本子,疑惑的问她。
  “我刚起的,怎么样?好听不?”她仰着小脸等着我表扬她,可惜我只有想抽她的兴致,没表扬她的心思。我低头看她递给我的本子,上面画了个罐子的样子,下面还画了一些乱七八糟跟连环画一样的图案。我说你这是画的什么?
   “那上面的故事啊,只可惜画了一半,另一半还被包在陶片里面。”她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啊,你看看。”
  
  “那上面的故事啊,只可惜画了一半,另一半还被包在陶片里面。”她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啊,你看看。”
   我粗略一看,上面那些画大体应该是记录了几场战争的场景。在海上,在山上,在地上一些人手里拿着兵器,正在跟一些怪物厮杀,那些怪物有人面鱼身,有人面蛇身,人面犬身,应该记录的是各个不同场景的战争概况,不过被桃子画的有些杂乱。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我有心把那个盒子打开看看上面到底画了些什么,却又对那个罐子心有余悸。再有一条就是,我实在不希望小桃接触这些东西。
   “这就是我爸日记里提到的东西吧?”小桃神情有些黯淡,看着那个红木盒子问我,“我哥哥失踪是不是也跟它有关系?”
   我沉吟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我看着眼前女孩儿水一般纯净的眸子,有些不忍心再骗她。我摇摇头,努力的控制住想把一切告诉她的冲动。跟她说道,“这个东西是个假货,跟你父亲哥哥都没什么关系。是河南过来的赝品,被人臆造出来的东西,你学的也是考古专业,你可从什么记载上见过这种东西么?但凡青铜器的器型都是有史可查的,唯独这个造型的东西从来没有过记载。你不要多想了,今天我先带你找酒店住一晚,明天我给你定回美国的机票。你哥哥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吧,他那出不了什么事儿。”
   “说谎。”她看着我大声的说道,哽咽道,“你不用这么快就赶我走。你不要再骗我了,这个东西是真真正正的战国青铜器,你骗不了我。你不要忘了我是学考古的。这种铸造工艺根本不是现代的人可以掌握的。还有上面的血。”
   “桃子,你别这样。”我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抽泣,可是我却不知道再怎么继续编下去了。
   她突然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抓住我的手摇晃着说,“哥,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有危险。上面的血是不是他的……”
   小熊在旁边看到她哭,不满的朝我大叫,好像是在责怪我把她惹哭了一般。
   “桃子,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哥好好地给你带回来。”我替她抹掉眼角的泪水,“你听话,不要哭了。”
   “哥。”她彻底崩溃了,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我决定不再隐瞒她,毕竟我知道被人瞒着的滋味儿。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会想的越坏。
  “我跟你说。”我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扶到椅子上,让她坐下。然后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了她,从我昨天见到伊山羊,一直到上午他再一次失踪,连王富贵跟我说的一切我都没有瞒她。我只想让她不再被蒙在鼓里,至于如何做,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哥,我害怕。”她彻底崩溃了,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我决定不再隐瞒她,毕竟我知道被人瞒着的滋味儿。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会想的越坏。
  “我跟你说。”我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扶到椅子上,让她坐下。然后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了她,从我昨天见到伊山羊,一直到上午他再一次失踪,连王富贵跟我说的一切我都没有瞒她。我只想让她不再被蒙在鼓里,至于如何做,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她听完我讲的这些,她怔怔在那里像是失魂了一般。我不敢打扰她,饮水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满的水桶。大概是我不在的时候桃子找人换的。我接了一杯热水给她。她捂着杯子喝了一口,眼神凝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熊则很安静的伏在她的脚边,一声不吭的趴在那里,连它最喜欢的咬胶也不啃了。
   门外已经擦黑,烟摊儿的张大妈已经被老伴接回去了。门外偶尔零落的路过几个行人,路灯慢慢的开始亮了。我打开店里的灯,突如其来的亮刺得她好像从梦中醒来一般,伸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她默默的站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哥,谢谢你。”
   我看她说话,赶忙答应了一声,这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我一直怕她刚才不哭不闹的再憋出什么毛病。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吸了一口气,捂着肚子说,“饿了。”
   “那咱们去吃饭。”我听到她喊饿,赶忙答应。我以为她想了这么久,要么会大哭一场,要么就会郁郁寡欢,谁知道她说自己饿了。我心里有点惴惴,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到底有了什么主意。
   她背起她的大包,整理了一下头发,很是利落的一挥手说,“肘。”然后抬脚迈出店门。我赶忙跟出去,把店锁好。
   我说咱们去哪吃?聚美斋吧?她说回家吃吧。我说好。
  然后我带着她去水产市场买了些海鲜蔬菜之类的东西。回到我那个杂乱却又温暖的家。
  我把沙发上清理出一块空间来,让她坐下看电视,我去厨房做饭。等我忙忙碌碌的做好晚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要不是看到小熊还在那里扭来扭去的,我都一度怀疑我走错了门了。从来没有过的整洁,屋子里原来到处都是的垃圾都已经不见了,地板干净的让我不忍下脚。小桃穿了我一个衬衣套在身上,赤裸着修长的双腿。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半卧在沙发上,头上包着个毛巾,手里拿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看电视。
   女人就像个魔术师,她们挥挥手就能将男人永远都打扫不干净的狗窝转眼间变成整洁的天堂。
   她洗了澡,原本风尘仆仆的女孩儿一下子变成了娇柔纤弱的小女人。从她身上我那件宽大的衬衣里面偶尔透露出来我不敢直视的白花花春色,不断地提醒着我,当年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我把饭菜端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有些不自然的提醒她去穿点衣服。她指了指正在轰鸣的洗衣机,说,“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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