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匆匆来找殷禾时，宋易在殷禾这蹭了顿晚饭，早已回去。殷禾在屋中闲着也是闲着，倒真是认认真真地誊抄了好几宣纸的佛经。
整个丞相府乱成一团，唯有她这方小院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异样。要叫了旁人来看，准不敢相信她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夫人。
苏景回去后便见了红，断断续续痛了一下午，等白胡子大夫被戊七再拎到府上时，已是有了滑胎之兆。
白胡子大夫想不明白，这苏丞相和夫人既然这么合不来，为何又要去触她的霉头，到头来受罪的还不是苏景自个，只是可怜了腹中的孩子。
苏景痛地头脑发昏，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替自己顺着肚子。脑海里浮现的竟是殷禾温润的笑颜，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却不见她的人影。
“...夫人呢...？”他哑了好半天，才低声问道。下意识地伸手搭上胎腹，那儿向来温度要高些，此时却有些发冷。
“吴叔去请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大人在等等罢。”
苏景将脸侧向一旁，手紧紧攥着被子抵御腹中坠痛。不时便回过头去，看一眼门外的夜色。
“怎么..还没回来...？”
殷禾不愿来吗？还是已经歇下了？
“这...”
虚掩的木门一下子推开，苏景猛地回过头去，却只见吴叔一人满头大汗地站在那。
“夫人她...她的丫鬟说她已经睡下了。”
肚子又是一坠，苏景痛吟一声，缩在床边上身上一阵一阵地发抖。
果然是不愿意来一一！连他们的孩子快要离开他们了，也一点也不在乎吗一一！？
忍过一阵腹痛，苏景微微喘气，艰难地撑起身子，问吴叔：“...上次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吴叔一颤，腰弯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回话：“...找到了，大人。”
苏景闭上眼，伸手按揉着腹侧：“...写的什么？”
半天没听到动静，苏景不耐烦地睁开眼，见吴叔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脊背抖个不停。
那天放河灯的情人少说也有几千人，若不是知道殷禾放灯前，会按例系上条红绸子，怕是找找天荒地老也找不到哪盏是她的。
可现如今，吴叔却宁可自己没有找到。
“...写的什么？”苏景没有搭在腹上的那只手紧紧拧着锦被，心一点点沉下去。
吴叔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说不清楚：“大人...”
“将那盏灯拿来。”苏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河灯很快被下人们呈上来。被水泡了那么久，灯面的宣纸已经起了皱，上面的墨迹模糊不清，却还隐约可见着墨者写时笔锋的认真。
苏景接过那盏纸灯时，竭力克制自己面部的表情，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下人们生怕丞相迁怒于自己，都匆匆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苏景一人，还有一盏破败不堪的纸灯。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掐着纸灯，几乎将它抓地变形。苏景看着那几行墨渍，眼前竟阵阵发黑，向来清明的眸子转瞬便染上猩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力将纸灯向地面掷去，压着肚子伏在床上低低喘息。喘了片刻，终究是受不住了，从枕底摸出一个皱巴巴的香囊，狠狠压在心口，才算缓过来些。
纸灯在地上滚了几滚，到了桌边停住了，有字的那一面刚好朝上翻着。
“一愿君无忧”
“二愿风月久”
“三愿共白首”
整个丞相府乱成一团，唯有她这方小院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异样。要叫了旁人来看，准不敢相信她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夫人。
苏景回去后便见了红，断断续续痛了一下午，等白胡子大夫被戊七再拎到府上时，已是有了滑胎之兆。
白胡子大夫想不明白，这苏丞相和夫人既然这么合不来，为何又要去触她的霉头，到头来受罪的还不是苏景自个，只是可怜了腹中的孩子。
苏景痛地头脑发昏，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替自己顺着肚子。脑海里浮现的竟是殷禾温润的笑颜，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却不见她的人影。
“...夫人呢...？”他哑了好半天，才低声问道。下意识地伸手搭上胎腹，那儿向来温度要高些，此时却有些发冷。
“吴叔去请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大人在等等罢。”
苏景将脸侧向一旁，手紧紧攥着被子抵御腹中坠痛。不时便回过头去，看一眼门外的夜色。
“怎么..还没回来...？”
殷禾不愿来吗？还是已经歇下了？
“这...”
虚掩的木门一下子推开，苏景猛地回过头去，却只见吴叔一人满头大汗地站在那。
“夫人她...她的丫鬟说她已经睡下了。”
肚子又是一坠，苏景痛吟一声，缩在床边上身上一阵一阵地发抖。
果然是不愿意来一一！连他们的孩子快要离开他们了，也一点也不在乎吗一一！？
忍过一阵腹痛，苏景微微喘气，艰难地撑起身子，问吴叔：“...上次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吴叔一颤，腰弯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回话：“...找到了，大人。”
苏景闭上眼，伸手按揉着腹侧：“...写的什么？”
半天没听到动静，苏景不耐烦地睁开眼，见吴叔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脊背抖个不停。
那天放河灯的情人少说也有几千人，若不是知道殷禾放灯前，会按例系上条红绸子，怕是找找天荒地老也找不到哪盏是她的。
可现如今，吴叔却宁可自己没有找到。
“...写的什么？”苏景没有搭在腹上的那只手紧紧拧着锦被，心一点点沉下去。
吴叔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说不清楚：“大人...”
“将那盏灯拿来。”苏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河灯很快被下人们呈上来。被水泡了那么久，灯面的宣纸已经起了皱，上面的墨迹模糊不清，却还隐约可见着墨者写时笔锋的认真。
苏景接过那盏纸灯时，竭力克制自己面部的表情，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下人们生怕丞相迁怒于自己，都匆匆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苏景一人，还有一盏破败不堪的纸灯。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掐着纸灯，几乎将它抓地变形。苏景看着那几行墨渍，眼前竟阵阵发黑，向来清明的眸子转瞬便染上猩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力将纸灯向地面掷去，压着肚子伏在床上低低喘息。喘了片刻，终究是受不住了，从枕底摸出一个皱巴巴的香囊，狠狠压在心口，才算缓过来些。
纸灯在地上滚了几滚，到了桌边停住了，有字的那一面刚好朝上翻着。
“一愿君无忧”
“二愿风月久”
“三愿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