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苏景一开始还能咬牙强忍呻吟，后来意识也一阵阵模糊起来，被磨得脆弱的脑海中除了痛就只承得住殷禾的名字。不知何时便松开被咬得流血的双唇，声音带着颤一声又一声痛呼出声。
浑浑噩噩之间，眼前什么景象都模糊了，只剩一张日思夜想的脸愈发清晰。
她送他香囊，她费尽心思为他量衣，她为他送来糕点却被他冷冷拒绝...
一幕幕的回忆，点点滴滴除了她还是她，串成线，缠进他苏景骨子里，勒得他喘不过气，心尖被捅得鲜血直流，却一句痛也说不出。
“呃啊一一殷禾一一”
“我在，忍一忍，忍一忍。”殷禾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握了苏景的手试图让他借力。苏景痛迷糊了时死死掐着她的手使力，掐得她白皙的手上一片紫青。
她即是如此，掐她那人又该是痛到了何种地步。
等苏景稍稍清醒些了，又猛地松了手，满眼通红地瞪一眼她发青的伤处，手只敢虚虚抓向一旁的被子。修长的十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叫那锦被都几乎被扯破。
腹中胎儿疼痛骤然尖锐起来，坠感和涨感眨眼间翻了几倍，苏景一个忍不住惨叫出声，垂死挣扎般挺起腰腹向下用力，雪白的脖颈向后仰去，汗水顺着凸起的喉头小溪似地流。
“快了，看到胎儿头了！大人别松劲，用力，用力啊！”白胡子大夫把苏景的腿又往两边扳得更开了些，擦了把额头的大汗连忙给他鼓劲。
可苏景苍白的脸用力到泛起不正常的红，也没有将孩子成功产下。腰间泄了力，整个人重重砸回床上，连带着那肚子都颤了几颤。
“呃...我不行...疼...”苏景无力地摇了摇头，痛得精神几乎奔溃，忽然一把抓住一旁的殷禾，泪流满面地发狠道，“我今天就是痛死在这了，你也必须得陪着，不能....不能走...！”
“我不走，不走，就在这陪你。”殷禾好生安慰着，手放上他起伏的胸口为他轻轻顺着气。无意间瞥见苏景干裂发白的唇，起身便想为他倒杯茶水，刚要起身，手便被大力拽住，身后传来那人几分慌乱的气音。
“别走..！别走...！殷禾....！”
殷禾回过身，安慰似地拍了拍苏景拉着自己的手：“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就在边上。”
苏景将信将疑地松了手，眸子死死盯在殷禾身上，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又消失不见再也不回来了。
一杯茶水递到唇边上，苏景就着殷禾的手润了几口，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塞了软垫在身后半支棱起身子，头深深埋在殷禾肩上喘气。
“殷禾...”他突然出声唤她，声音几许发颤，“我若是...没挺过去，你便去找戊七...和离书已备好了...你...”
他声音一哽，一向泠冽如霜的人把脆弱尽数翻出来细细数一遍，原来也有那么多。
“你挺得过去的。”殷禾平静地打断他，声音稳稳的，和平常一样，不一样的只有发红乱颤的眸光。
她忽然眨眨眼，双手捧起苏景风华绝代的一张脸，冲他促狭般笑了笑。
就好像几年前的某个小姑娘，眨着眉睫，杏仁眼里闪着涟漪的光，红着脸唤他一声苏景。
“我们苏大人多厉害啊，当丞相的人，怎么会怕这个，是不是？”
苏景和她眸子相望，只一眼，便击穿了旧时光，封尘的土灰被扬起，盖住了小姑娘和少年的旧景。
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欲说，却被腹中忽又蹿起的痛截断，换做一声呻吟。手上松了劲，殷禾扶着他慢慢躺下，苏景头一沾枕头，便不断咬着牙送腰用力。也不知是不是殷禾刚才那一番话起了作用，苏景几番挣扎后，随着一声嘶哑的呼痛，辗转在腿间的胎头终于噗得一下娩了出来。白胡子大夫乐得合不拢嘴，连忙让苏景再加把劲，轻轻拉着胎儿的头往外拽。
殷禾俯身替苏景顺腹，轻声安慰着：“快了，快了。”
又一次高高抬起又脱力跌回，胎儿的啼哭终于响彻整个屋子。
苏景再没有一丝力气，连看一眼他拼死娩下的孩子也来不及，彻底昏死过去。
苏景一开始还能咬牙强忍呻吟，后来意识也一阵阵模糊起来，被磨得脆弱的脑海中除了痛就只承得住殷禾的名字。不知何时便松开被咬得流血的双唇，声音带着颤一声又一声痛呼出声。
浑浑噩噩之间，眼前什么景象都模糊了，只剩一张日思夜想的脸愈发清晰。
她送他香囊，她费尽心思为他量衣，她为他送来糕点却被他冷冷拒绝...
一幕幕的回忆，点点滴滴除了她还是她，串成线，缠进他苏景骨子里，勒得他喘不过气，心尖被捅得鲜血直流，却一句痛也说不出。
“呃啊一一殷禾一一”
“我在，忍一忍，忍一忍。”殷禾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握了苏景的手试图让他借力。苏景痛迷糊了时死死掐着她的手使力，掐得她白皙的手上一片紫青。
她即是如此，掐她那人又该是痛到了何种地步。
等苏景稍稍清醒些了，又猛地松了手，满眼通红地瞪一眼她发青的伤处，手只敢虚虚抓向一旁的被子。修长的十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叫那锦被都几乎被扯破。
腹中胎儿疼痛骤然尖锐起来，坠感和涨感眨眼间翻了几倍，苏景一个忍不住惨叫出声，垂死挣扎般挺起腰腹向下用力，雪白的脖颈向后仰去，汗水顺着凸起的喉头小溪似地流。
“快了，看到胎儿头了！大人别松劲，用力，用力啊！”白胡子大夫把苏景的腿又往两边扳得更开了些，擦了把额头的大汗连忙给他鼓劲。
可苏景苍白的脸用力到泛起不正常的红，也没有将孩子成功产下。腰间泄了力，整个人重重砸回床上，连带着那肚子都颤了几颤。
“呃...我不行...疼...”苏景无力地摇了摇头，痛得精神几乎奔溃，忽然一把抓住一旁的殷禾，泪流满面地发狠道，“我今天就是痛死在这了，你也必须得陪着，不能....不能走...！”
“我不走，不走，就在这陪你。”殷禾好生安慰着，手放上他起伏的胸口为他轻轻顺着气。无意间瞥见苏景干裂发白的唇，起身便想为他倒杯茶水，刚要起身，手便被大力拽住，身后传来那人几分慌乱的气音。
“别走..！别走...！殷禾....！”
殷禾回过身，安慰似地拍了拍苏景拉着自己的手：“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就在边上。”
苏景将信将疑地松了手，眸子死死盯在殷禾身上，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又消失不见再也不回来了。
一杯茶水递到唇边上，苏景就着殷禾的手润了几口，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塞了软垫在身后半支棱起身子，头深深埋在殷禾肩上喘气。
“殷禾...”他突然出声唤她，声音几许发颤，“我若是...没挺过去，你便去找戊七...和离书已备好了...你...”
他声音一哽，一向泠冽如霜的人把脆弱尽数翻出来细细数一遍，原来也有那么多。
“你挺得过去的。”殷禾平静地打断他，声音稳稳的，和平常一样，不一样的只有发红乱颤的眸光。
她忽然眨眨眼，双手捧起苏景风华绝代的一张脸，冲他促狭般笑了笑。
就好像几年前的某个小姑娘，眨着眉睫，杏仁眼里闪着涟漪的光，红着脸唤他一声苏景。
“我们苏大人多厉害啊，当丞相的人，怎么会怕这个，是不是？”
苏景和她眸子相望，只一眼，便击穿了旧时光，封尘的土灰被扬起，盖住了小姑娘和少年的旧景。
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欲说，却被腹中忽又蹿起的痛截断，换做一声呻吟。手上松了劲，殷禾扶着他慢慢躺下，苏景头一沾枕头，便不断咬着牙送腰用力。也不知是不是殷禾刚才那一番话起了作用，苏景几番挣扎后，随着一声嘶哑的呼痛，辗转在腿间的胎头终于噗得一下娩了出来。白胡子大夫乐得合不拢嘴，连忙让苏景再加把劲，轻轻拉着胎儿的头往外拽。
殷禾俯身替苏景顺腹，轻声安慰着：“快了，快了。”
又一次高高抬起又脱力跌回，胎儿的啼哭终于响彻整个屋子。
苏景再没有一丝力气，连看一眼他拼死娩下的孩子也来不及，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