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娇娇就是娇娇》


桂芫认命了。
无论是如何打击他,他都像是没听到般,给她送完饭,掖好被子便离开。
唯一在变化的是他越发虚弱的身体和腰间沉重的孕肚。
她真的很想撬开他脑袋看看他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一面怀着不知谁的孩子,一面死缠烂打的关心照顾她。
她一直是猜不透辞蛟的,连这个时候也是。
久而久之,她反而平静下来了。
甚至还有闲心去打开他送来的饭盒,看看装的什么,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期间很多人来看过她,桂知舟临产没办法来,却也通过电话与她联系过。
父母两边医院奔波,有时候桂芫真的挺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叹叹气,拿起饭盒打开看了一眼,又叹气,用小勺舀上一小口。
虽然辞蛟以前的厨艺就不错,但明显感觉是有所长进的。
难道是为了她?
桂芫被她脑海里的这个想法吓的差点被米饭哽住。
她真是太闲了,居然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本来打算只吃一口就放下,结果回过神已经吃了一半。
她这是为了不浪费食物!
桂芫这么想着,才安心咽下嘴里的食物,将饭盒放回去,
连续喝了这么多星期的大补汤,这些家常小菜到是变得格外爽口。
看向自己裹着纱布的脚,桂芫发出今天第三声叹气。
辞蛟进来收碗时,桂芫一直看着画集一声不吭,她忍不住悄悄撇了一眼他拿起饭盒,发现轻了不少时的表情。
好像上次看见他笑,真的隔了很久。
久到她都快要不记得了。
以前结婚前她就想着要让娇娇多笑笑,笑起来好看。
现在她也觉得很好看。
不过这抹笑,是要送给别的女人的。
这饭菜吃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虽然桂芫每次都没搭理他,但明显看见他的气色比之前要好一些了。
“你别送饭了,一会儿把肚子磕到了,我又要背锅。”她已经可以起来借助单拐走一走,虽然行动范围暂且还停留在这个病房内。
有时候桂芫会到窗边坐坐,画会儿画,看会儿书,当然她还是没忘记要找工作。
“我不碍事的。”他收拾餐盒,一不小心碰掉勺子,正要弯腰去捡,两只手碰在一起时,他如同触了电般往回缩。
干嘛,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还没嫌弃他给她戴绿帽,怎么这反应。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默默将勺子捡起来,放回桌上。
“对不起。”他慌忙将东西收拾好,和逃难似的丢下这句话跑了。
辞蛟以前有那么小心翼翼吗?
总觉得与记忆里的那个人不同,桂芫不习惯极了。
她不是想要这样的结局的,如果可以大家和平分手那是最好的。
这样到变成好像是她冷漠无情般。
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他的某位同事吗?可他这些天都一直往医院跑…
可也不能是她的呀。
桂芫盘算了很久,最后以头疼告终。
 …
  辞蛟消失了有一阵子才又出现的,别说,看见他进来时桂芫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
  天啊她肯定是憋昏头了。
  这样下去不行,她的心又不像某人是石头做的,这颗心本质上依旧是血肉而成。
  桂芫不敢再想,只求腿快些好,然后离婚。
  这几个月他的照顾就算是他对她的补偿了。
  她怕时间一长,扼杀在心底的感情残留又要开始蠢蠢欲动,她怕自己这颗心再次偏向他,她怕自己再次发现这只是一场梦中戏。
  最终桂芫还是没有问他这几天都去哪了,她觉得问出来不好,而且也与她毫不相关。
  他肚子衣服越来越遮不住,算算时间也得有个25周了,可是光看着肚子在变圆润,人却日渐消瘦,她当真有些担心再大些他的腰会不会被压折了去。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会让他愿意默默怀着这个孩子,却又叫他瘦弱成这样?
  还是说只是他单箭头?
  桂芫想到以前她那番求他,照顾他,他最终都还是没要那个孩子,如今却愿意受尽折磨的怀着孕四处奔波,那他是有多在意那个女人呀。
  真叫人有些…嫉妒了。
  可转念想,他既然那么在意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和她离婚后同那个女人在一起?
  难道是被甩了?然后找她接盘?
  …
  桂芫的腿恢复的比她想象要快些,虽然依旧走路很吃力,但至少她能出病房了。
  她哥哥桂知舟生了一个女儿,很可爱,桂芫这边再三确定不需要他们照顾后,桂父桂母便匆忙赶去照顾儿子和孙女了。
  桂芫觉得真的很对不起爸妈,叫他们忙着这样。
  所以也没再多想什么,默许了她目前名义上的丈夫辞蛟来照顾她。
  “我出去一下。”虽说他呆在她身边的时间变长了,但他们之间依旧是沉默的,除了一些简单交流外。
  桂芫沉默的戴上耳机画稿,辞蛟会带上几本书,空闲时就看看,再做做笔记。
  不知不觉树已经抽了新芽。
  冬天总会过去的。
  之前辞蛟还会赶回学校上课,到后来他辞掉班主任的工作,呆在学校的时间也没那么多了。
  再到最近他申请休了产假,却只是为了照顾她。
  桂芫有注意过他总是因为肚子压迫到腰腿,时常酸痛的没法站起来走路,也发现半夜他在临时搭建的陪同床上翻来覆去痛的睡不着,却因为害怕吵醒她咬着被子不敢大声喘气,最后吃力坐起身安抚胎儿。
  她想,如果那时候孩子没打掉,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叫他像现在一样受苦。
  可惜这个孩子终究不是她的。
  “嗯。”桂芫倚在床上,极为随意的应声道。
  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她开始犯起春困来。
  谁知再醒来时,是被打在窗户上的雨滴与窗外吹的炸响的妖风惊醒的。
  她看向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如同蒙上一层灰纱,风雨肆意,远处甚至能看见雷鸣电闪,叫人生出一种末日到来之感。
  回头四周瞧了瞧,那人还未回来。
  桂芫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问问,可这样又会显得她多期待他来一样。

雨点如同空中落下的小石子般,打的生疼,再加上有狂风的助力,叫人彻底睁不开眼。
街上看不见多少行人,也是,这种恶劣天气下谁会没事跑出来逛。
呼啸而过的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生出几分寒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本就不是很红润的唇冻的有些发白。
自从怀孕,辞蛟比以往更加畏寒,他的身体总处于一种冰凉的状态,一定要靠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肚子里的胎儿显然很不满这种温度,时常闹腾的他胃疼,腰疼,身体每一处都像是病变。
湿漉漉的碎发胡乱贴在脸上,深蓝色被水浸湿形成浓厚的黑,叫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病弱般的破碎感。
肚子里的胎动频繁,腹顶时常被踢出一个个小小的鼓起,可他却空不出手去安抚躁动的胎儿。
这一段路走的艰难极了,辞蛟没走几步就会疼的弯下腰,等缓过一小阵后,才会直起身再走上那么几步。
这场雨倒叫他想起一些陈年往事了。
想起有个人很喜欢坐在阳台上画画,每次动笔时她都像是陷进去一般,无论窗外如何狂风大作,她都无动于衷。
想起有个傻瓜,下雨天如果是在屋外,她便举着伞去踩水坑,去淋路边屋檐下聚集落下的水,走到无人的地方便转起伞,洒他一身水。
想起每次生病了,她烧的小脸通红,拉着他的衣袖要他喂她喝药。
可他却粗心大意的把她弄丢了。
“哈…”他呼出一口凉凉的气,寒气浸入骨缝,如同凌迟一般。
“你是不是有病啊?!”辞蛟怀疑自己是痛昏了头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见桂芫撑着一把伞朝他奔过来。
“我…我没事…”他哆嗦着,肚子一阵阵抽痛,虽然他很刻意将.呻.吟.声都吞了回去,但还是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怀着孕逞什么强?”她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两人都淋了个落汤鸡。
他看见她腿上被水浸湿的绷带,愣了几秒,下意识低声回了一句:“你才有病…”
“你说什么?”桂芫没有想凶他的意思,确实是雨声太大,叫她听着有些朦朦胧胧。
她注意到辞蛟一只手一直紧紧扯着衣服捂在胸口,甚至走路都会分神去调整衣服的位置。
“走快一点,一会儿都感冒了…你胸口不舒服吗?”她好像有些关切,但不多。
辞蛟摇摇头,冰凉的手扶着腹部,走的有些吃力。可他又不想拖累桂芫,所以好长一截路上都没有抱怨过肚子里的小家伙闹得他很疼。
伞不大,本来就是桂芫放在那备用的,平时她不怎么用得上。小小的伞很勉强的挤下两个人…算上他肚子里的话是三个。
桂芫也没有说自己实际上一半身子都露在外面。
她当时老远看见这个死脑筋的人硬生生在雨里淋时简直是想给他几个爆栗问问他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浆糊。
这还没离婚又是意外怀孕又是体虚身寒的,离了的话是不是不出三天就得去ICU看望他啊?
真是老样子,一点也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气氛沉默下来后,她总算是意识到了腿部的疼痛,一只脚也开始不灵活起来。
于是乎大街上行人眼里便是一瘸一拐的病号服女人一手举着伞一手拉着她挺着肚子走几步喘几下的男人。
这是活人的手?
桂芫一路上脑子里都在盘旋这个问题,对比起她温热的掌心,简直像手里握了块冰似的。
起初那只手被她拉住时,似乎往后瑟缩了一下,不过在她强硬下他还是妥协了,细长的手指与她记忆里的有些出入,大抵是更加骨节分明和粗糙了吧,很容易就能捏到骨节。
“嗐。”她措不及防叹了声气,虽然自己也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要叹气。

两人逃回医院后自然是挨医护人员一顿数落,一个是连夜发起高烧一个是伤口感染本来没多久就可以出院的又要再住几周。
最叫桂芫头疼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出门了,也知道他当时到底在捂个什么东西。
手里崭新的画集忽然就烫手起来,她小心翻开封面,上面用金色笔的签绘让这本书翻了好几个价。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太太出的画集,她也想要她的画集很久了,可惜一直抢不到。
这几个月的风波事故太多,叫她都忘记了昨天太太会在这个城市参加线下发售会的事儿。
“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她…”当时一回到医院,他便擦了擦手,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那本画集塞到她手里。
画集上还残留着他用衣服捂热后的余温,甚至要比他整个人摸起来很暖和一些。
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桂芫说不出,但是她很庆幸的是她现在湿淋淋的,头发上流到脸上的雨水很好的掩饰了她哭了的事实。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人类总是多愁善感,也总喜欢去吃回头草?
你说他不爱她吧,又在一些很细节的事上做的很好,你说他爱呢,可他太忙了,那份爱藏的太深叫人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她好累啊。
好想再钻进他怀里贴贴他温热的肌肤,逗弄一下他,看他嘴上不饶人却悄悄红了脸的样子。
不对不对,她怎么又开始想他了?
桂芫啊桂芫,你真是个容易心软的大傻子!
这世上总有一个你忘不彻底的人,每当你觉得好像忘记了他时,又会在一些琐碎上看见他的影子。
“你…你就为了给我买这个?”她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眸子被洗的又亮又水灵。
“嗯。”辞蛟很大方的应了声,随后忽然被抱住,他没反应过来,还被这股力道往后推了几步。
“你有这点心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这种结局了再来对我好?一点都不好玩!”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前,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裳。
说好了不在他面前哭了的。
啊,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一段居然一直被吞


看看发图片行不行
可是她好害怕。
  她就是一个胆小鬼,被深爱的人伤过后连面对的勇气都是一点一点逼出来的。
  更别说叫她再相信一次,再义无反顾的跳入海里,相信有人会接住她。
  她爱他的时候他不爱她,现在她终于是决定要放下了,他又来纠.缠她。
  “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认真对待这段感情,是我没有回应你的爱,桂芫…我真的不想结束,我知道在你眼里是我不.要.脸的硬要缠着你,对不起…我好怕失去你…拜托了,再试试好吗?”
  以前要是桂芫想听辞蛟说点煽情的话,除非想办法把他灌醉,现在他说了,她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的。
  “你这是发烧脑子不太清醒。”换句话来说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醒。”他拉着她的手,慢慢贴到脸旁,滚.烫的肌肤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讨好的猫儿。
  发梢扫在她手腕上,有些痒,就如同他稍重的呼吸。
  “你要是真的还爱我,就不要让我难堪…”桂芫合上眼,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郁闷,又像是轻轻的叹息。
  窗外阳光正是明媚,昨夜下了一整天暴雨后,空气也清新不少。
  她当然可以立刻就说原谅他,可她不能,这对谁来说都是不负责任的。因为这对于她来说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他们真的适合走下去吗?
  而且他肚子里的孩子…
  她可以等孩子出生去做DNA鉴定,但如果不是他亲口告诉她,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想…”他声音低落下去,手上力度也松了下来,只是让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上。
  “不想的话你就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桂芫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将他的下巴挑起来:“还有啊,不要老是低头,弄的像是我欺负孕夫一样。”
  深蓝的眸因为病体而有些迷离,他呆呆的看着她,唇半张着,倒是有些病弱美人的感觉。
  桂芫觉得自己最近脾气真的好太多了,她好像知道就算对这个男人生气,吼他也没有用,他闷着不舒服,她心底其实也很不好受。
  最后在桂芫威.逼.利.诱下,他才肯躺下休息了会儿,并且乖乖服用了一些药物。
能看见238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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