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心如面
我躺在床上,愣望著顶上没开的电灯被平板电脑光影投射出的萤光,边思索著这些关键。
尽管,黑眼镜递这些情报的目的我还不能明白,但显然,他也有跟长生不死有关的机密。
那他当初会加入三叔找的队伍,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拖把那群人绝对只是为钱,黑眼镜--他还能费心将黑金古刀带出蛇沼,又情愿送来,只要小花替他去拿回个东西。
那地方肯定不是好水!
想著心头莫名就有点不安。勉强地说服自己:小花他们两个加起来,起码也能抵个闷油瓶--但,闷油瓶感觉也曾中陷过(他当阿坤时都会被越南人绑去钓血尸),何况小花他两个听起来,到那啥「芳菲宴」上后会是一外一内布置,究竟有没法照顾到啊?
干嘛我不阻止小花去?
古人说「关心则乱」,现在我是切实体悟了!不过人的适应力很强,明明是想著担忧,最终倦意涌起时,我还是不觉间在床上睡著了。
隔天早上不是「mooning
call」叫醒我,倒是王盟又来电。
因为晚上没睡好,我脾气也差,问他究竟干啥。
王盟结巴地问,那对兔子怎麼照顾才好?
「什麼兔子?」
我没听懂。
「就是花,呃,解当家叫人送来的那对的兔子啊。」
王盟的背景音是一片杂乱:「这对兔子凶哪,老板,我怕它们--喂,那里的花瓶不能撞!喂,你拦住它们啊!」
听起来想在五星级饭店吃顿好点的早餐都不行了!
虽是这麼想,我还是在退房前先去餐厅弄杯咖啡,偷揣几个看来高级的面包到外套里才回店。
一回店就看到王盟满脸是汗,但不是对著兔子。
黑眼镜已经坐在我店里,手中熟练地捧著纸盒,那对不知几时冒出来的兔子此刻也各自相安地窝在纸箱里,竖耳静听,王盟倒是缩在门边,抓著扫把也不知有没在扫地。
黑眼镜见到我,又是露出那口白牙,笑道:「小三爷,睡得可好?」
我望了店内一眼,直接问:「小花呢?」
黑眼镜嘻嘻地笑:「小三爷怎麼都没关心小的呢?」
我有点火:「你好端端地坐在这玩兔子,还有什麼好问?对了,你干嘛将兔子拿来?」
「顺手牵兔,就带来罗。」
黑眼镜耸著肩,笑脸还是没变。
我正想翻脸,却发现他手中盒里的兔子品种压根不是北京的那对。
「这不是小哥和胖子啊!」
我脱口而出。
「老板,它们是兔子。」
王盟最先回应我的话,我记起来北京那两只名字是秀秀刻意取的,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王盟自然没想到那些,八成当我在喊真人。黑眼镜却歪著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是啊。」
这是考验耐心吗?
深吸两口气,我挥手要王盟去扫他的地,跟黑眼镜两个独在店中。
王盟一出去,我就问:「你这兔子哪来的?还有,小花呢?」
「哎,小三爷,怎麼说,现在也该我是委托人,怎麼您倒问这麼急?」
被黑眼镜这一问,我想想确实没错,论起来这回是收他的东西替他办事的,只能勉强压下质问的念头,放缓语气道:「请问『黑』先生,小花怎麼没跟你一道回来?」
黑眼镜笑到翻过椅去,好在兔子还被他捧在手里没滚出来,等黑眼镜跳起来站好后,连连摇手地道:「小三爷不用太刻意,我也不姓黑--」
「难道你倒姓白?」
我有点不爽,总觉得他在拖时间。
「当然不可能姓白,」黑眼镜一派认真:「倒比较有机会姓爱新觉罗或叶赫那拉啊!」
我瞪著黑眼镜三十秒,看他又展露那口可以拍广告用的白牙在笑,八成又是吊人胃口,决定不去理他,便问:「你究竟有什麼事要说?昨天宴会不该结束了?小花怎麼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