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九年前我受伤瘫痪,你后不后悔没把我给放弃了?”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周艺问着父亲。
“废话,把你放弃了,你能成现在这样?况且,你能恢复成这样,周艺,你知道吗?你真是个奇迹,知道吧!”
父亲的回答温柔而坚定。
九年间,父母的照顾无微不至。
可看着依旧不愿意走出家门的瘫痪了的儿子,父亲决定,背儿子上泰山。
他希望,通过这样一件不平凡的事,让儿子能够更加积极起来。
父爱如山,在他还能动之时,背着儿子去爬泰山,完成一件不平凡的事。
可当父亲年老体衰,那时,已经瘫痪多年的儿子还能带着他去爬山吗?
01
一大早,周艺的妈妈薛念花在厨房烙饼,爸爸周风友刚下班回家,一进门,就和早起的周艺打了招呼。
爸爸脱了外套,洗了手,过来就一把抱起周艺,放到了旁边的轮椅上。
看爸爸轻松的样子,显然是常常抱周艺的。
九年前,周艺20岁,他在浙江舟山时,从甲板上摔到了机舱里,他一下子受伤了。
周艺被救了下来,可他坐也不能坐,抱也不能抱,得一辈子在床上生活了,父母心痛,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但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每每提到周艺受伤的事,母亲都会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常说的一句,就是“如果能代替他,我宁愿躺下的是我”。
吃过饭,爸爸推着周艺去公用篮球场那边“锻炼”,周艺坐在轮椅上,爸爸把球给他,让他自己向着篮筐扔去。
等差不多时,父亲会面对面的把周艺撑起来,让他跨着步子向前走几步。
是的,经过九年的努力,周艺的腿依旧软弱无力,不足以支撑他走路,但弱微的腿部感觉,不至于让周艺的腿萎缩变形。
当然,这一切,与父母日复一日的按摩通经活络分不开。
在周艺眼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内心强大、积极乐观的人,至少在他面前,父亲从来没有沮丧过。
回到家中,稍作休息,周艺自己来到日常锻炼的设备面前。
说是设备,其实也就是在窗户旁边的栏杆上面固定了两根钢管似的东西,外面用棉质的材料包裹着,下面有竖着的海绵垫子。
周艺先用膝盖顶住海绵垫子,再用两个胳膊勾着上面,最后再缓缓起身。
在窗户旁边的好处就是,等周艺站起来了,就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这样的周艺在周爸爸看来,依旧是自卑的,依旧不愿意走出来。
于是,周爸爸下了一个决定。
02
为了让周艺能够彻底走出来,周爸爸就在想,是不是有一次远行,做一次有意义的事,对周艺更有好处呢?
有了想法,决定就不难下,周爸爸决定背着儿子爬泰山。
当即,周爸爸就来到医院检查身体,看身体是否能够承受。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回复是周爸爸自己爬山是没有问题的。
换言之,就是周爸爸毕竟上了年纪,自己爬山没有问题,但要背儿子爬山,还是很有风险的。
但这些问题,周爸爸认为都不是问题。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周爸爸一定要带周艺爬山,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周艺,人活着,就要挣口气,活的有骨气点。
周爸爸查了攻略,又买了背带,在妻子的眼泪中整装待发。
能够出门远行,周艺还是有些期待的,他依旧不说话,但在火车上,他又全程看着车外。
在出站时,周爸爸推着周艺,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喊道:泰山,我来了!
旁边的二哥也高兴地笑着,轮椅上的周艺也很开心,他双手快速地滑动着轮椅轮子。
到了泰山,周爸爸就开始打听有没有挑山工,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了。
现在的挑山工也只是挑货物,只有在道路不同的时候,才会挑游客,以保证安全。
售票员告诉周爸爸,如果行动不便可以先到中外村,那边有大巴车,可以坐到中天门,再从中天门坐索道到南天门,从南天门到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得自己想办法。
在到中外村坐大巴前,有一个工作人员告诉周爸爸,从下面到上面,有6000多台阶,要想达到周爸爸说的效果,太难了。
听后,周爸爸笑了笑,谢谢了对方,遂步伐坚定地向儿子走去。
他,一定要带儿子登泰山。
03
到达南天门入口时,天色已晚,周爸爸带着儿子停下脚步,打算先找个旅馆住一晚。
安顿好周艺后,周爸爸没有休息,他马不停蹄地准备去探路,看看到玉皇顶怎么走。
看着玉皇顶长长的台阶,周爸爸笑了,他说:“胜利就在眼前了,怎么能退缩呢?”
周爸爸向上走到半山腰,坐在了石头上,他对着周艺二哥说道:
“困难是有,但我一定要把周艺背上了,背不上来就成遗憾了,背上来了,我们就成功了,胜利了,让周艺也看看这大好河山,有山有水,多好啊!”
夜间,房间漆黑一片,但周爸爸和周艺都没有睡着。
难得的,父子交谈了起来。
“爸,明天真的不打算带轮椅吗?”
“对,带着轮椅,他(二哥)就没办法保护你了。”
“那你觉得你能撑得住吗?能背上去吗?”
“不撑得住?咬着牙也得撑得住呀!都到这了,肯定不能后退呀!”
“九年多了,你现在想想,后悔不放弃我吗?”
“废话,放弃了,你能有今天,周艺,你真就是个奇迹,知道吧!我和你妈的那些累都没有白受。”
“周艺,你一定要争口气!”
凌晨四点,周爸爸就已经穿戴整齐,帮着周艺穿衣服。
等二哥过来,周爸爸面对面撑起周艺,床上铺着背带,周爸爸转身,周艺把双手放在他的肩上。
周爸爸半弯着身子,让二哥把背带调整好,之后等周爸爸起来,二哥在“掰开”周艺的腿,放在周爸爸手里。
就这样,他们头顶着灯出发了,一节一节地爬,周爸爸喊着“一二,一二”的口号,调整步子,尽管气喘吁吁,但脚步坚定,从没想过放弃。
周艺全程沉默着,或许,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减轻一点自己的重量,让父亲轻松一点。
终于,努力没有白费,周爸爸把周艺背到了顶,周艺笑了,他主动说道:“扶我站起来吧!”
周爸爸面对面扶起周艺,又转到周艺后面撑着他,让周艺真正的体会一下,站的高,看得远。
父爱如山,周爸爸希望通过登山,让周艺真正的“站”起来,有骨气,有志气,哪怕真的身有残疾,也终将顶天立地!
父亲完成了自己的许诺,他背着瘫痪儿子上了泰山。
而父亲终将老去,瘫痪的儿子是否能“背”着他上泰山呢?
父亲说:“一定能,因为我的儿子有志气、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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