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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两碗牛肉面,结下人间大真情。
风雪夜赠送饥寒母子两碗面,15年后母子三人下跪报恩。
01
2010年农历腊月廿三日的正午,位于河北南部的一个幽静小镇上,我与妻子在我们共同经营了十七载的面馆中,正忙碌地服务着络绎不绝的食客。
当午后的钟声敲响两点,我们送别了最后一波客人,便与妻子在餐桌前坐下,悠然享用着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同时透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观赏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突然间,一辆黑色轿车轻盈地停靠在店外的公路旁,车门应声而开,从中走出一位身着灰色羽绒大衣的中年女士,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从其装束便可窥见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虽然她的发丝略显灰白,但举止间却流露出独有的雅致。
随后,车上又款款走下两位青年才俊,他们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考究,神采奕奕,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眼闪烁着知性的光芒,且两人容貌惊人地相似,宛如镜中倒影。
这两位青年站在女士两侧,手指着我们的店招,似乎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约摸五分钟后,这母子三人信步走进店内。我匆匆推开面前的面碗,起身热忱地迎接他们。
三人推开玻璃门,我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三位贵客,要来几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吗?”
中年女士微笑颔首,温婉地问道:“大哥,我很好奇,你们这家面馆经营多久了?”
我屈指一算,回答道:“今年已是我们开店的第十七个年头了。这家店就建在我们自家的宅基地上,自从十七年前门前的大路竣工后,我们便立刻盖起了三间门面,其中两间用于经营面馆,另一间则租了出去。”
女士的眼眶微红,她注视着我与妻子,转身将两位青年拉到身边,声音微颤地说: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母子三人吗?十五年前的腊月二十八,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我带着两个年仅十四岁的儿子来到你的店里,每个人都享用了一碗你家的牛肉面。”
我凝视着他们,脑海中却无半点印象,毕竟十五年时光荏苒,变化莫测。
突然,我的妻子惊叫一声:“老头子,你看这位大妹子左眼眉上的黑痣,这不就是十五年前,在我们店里吃最后一碗面的那位大妹子吗?你还记得那天吗?雪下得特别大,他们离开后,我们还时常念叨他们呢。”
02
这番话如晨钟暮鼓,唤醒了我尘封的记忆,将我带回到十五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傍晚。那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那是1995年的腊月二十八,年味渐浓,周边的饭店大都已闭门歇业。那日风雪肆虐,异常凶猛。
为了让那些归心似箭的年轻人能在下车后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暖暖身子和胃,我们坚持营业直到腊月二十八的傍晚才打烊。
回忆起那天,暮色四合,我们刚送走了最后两位食客,正准备落下帷幕,突然间,玻璃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风雪随着门的开启旋入店内。
一位年约三十六七的妇人,领着两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踏入,他们颤抖着,显然是受到了严寒的侵袭。
那两个少年如出一辙,显然是双胞胎。妇人面容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憔悴,她靠着餐桌,喘着气说:“大哥,能给我们下一碗面条吗?多放点水。”说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五元钱递了过来。
我应了一声,迅速走进厨房。很快,一大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便端了出来,我的妻子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他们母子三人面前。
我正在擦拭灶台,妻子走了进来,低声对我说:“这位大姐可能手头紧了,外面雪这么大,他们三人只点了一碗面。你看那两个孩子,又冷又饿,你再下两碗面吧,我想个办法送给他们。”
我点了点头,也察觉到了大姐的困境,于是迅速动手,不久,两大碗牛肉面就出锅了。
我和妻子一人端着一碗,走到他们的餐桌前。大姐惊讶地看着桌上的两碗面,急忙说:“老板,我们只要了一碗面。”
我微笑着解释:“大姐,今天是我们今年最后一天做生意了,天马上就要全黑了,这么大的雪,估计也不会有客人了。这两碗面是剩下的,你们是我们今年的最后一批客人,就送给你们了,慢慢享用吧。”
大姐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拉着两个孩子想要给我们鞠躬致谢。
03
妻子赶忙拦住她,大姐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大哥,不瞒你们说,我和我老公在北京做旧家具生意,但前几天,我们的仓库因为电线老化起火了,所有的家具都烧没了,这些年的积蓄一下子全没了。
我带着孩子们先回家过年,但在火车上,我的钱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下车后,本来想打个车,但发现口袋里只剩下这五块钱。
没办法,我们只能从县城走了十几里路,冒着大雪来到这个小镇。
两个孩子又累又饿,真的走不动了,离家还有八九里地,我只能给他们要一碗面,让他们吃点东西抵挡饥饿。”
听完她的话,我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示意他们快吃,然后转过头,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唉,人生在世,谁没有个难处呢。
母子三人用完餐后,夜幕已经降临。我本想骑三轮送他们一程,但路上积雪厚重,实在难以成行。
于是,我反复叮嘱他们路上千万要小心。大妹子说,再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对我们的关心表示感谢后,便带着两个孩子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转眼间,十五年过去了。没想到,大妹子会带着她那两个已长大的儿子,再次踏入我的小店。
两个年轻人突然跪在我和老伴面前,这一举动让我从回忆中惊醒。
我赶紧扶起他们,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不就是两碗面吗?你们怎么记了这么多年?”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大伯,我妈总是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是好人,是善良的人,这一跪,你们完全受得起。这也算是我们哥俩给您二老拜年了。”
大妹子告诉我们,后来她和丈夫重新振作,重拾旧业。如今,他们在北京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
两个孩子大学毕业后,也都找到了稳定的工作,事业有成。
今天,他们回老家参加婚礼,特地带着两个孩子来寻找我们,就是为了感谢那个风雪交加的傍晚,我们送给他们的两碗面的恩情。
两个孩子坚持要给我们两万元作为感谢,但我们夫妻坚决不收。
他们千恩万谢后,记下了我们的电话号码,叮嘱我们要常联系,还邀请我们有时间去北京玩,两家人好好聚聚。
04
后来,我们两家成了好朋友。
我儿子在北京工作时,也经常与他们相聚。前年,在他一家的热情邀请下,我和老伴还特地去了一趟北京。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小小的两碗牛肉面,竟然结下了如此深厚的人间真情。
一次小小的善举,遇到了懂得感恩的母子三人,让我们两家从陌生人变成了今天最亲密的朋友。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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