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 《归去来兮》

  易羡风闻言微微一怔,他转过头,目光久久的在她的脸上流连,微笑绽开在他的唇角:“你只想让我喜欢你的名字吗?”
  没等白曦年回答,摊主将两个编好的手绳交还给他们。白曦年将属于她自己的戴好,又低头帮易羡风戴上。
  戴好后,白曦年将两只手凑在一起比对着,看着男人的手腕上带着自己的名字,她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女生满足的神情被易羡风看在眼里,他摸了摸腕上的手绳,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离开小摊后两人都有些口渴,因为轮椅不好上店铺的台阶,白曦年选择自己进去买饮品,让易羡风待在原地等她。
  奶茶店里排单有点多,白曦年在里面等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出来时看见一位穿着红马甲的女生站在男人的面前,似是在询问着什么。易羡风眼帘低垂,神情淡漠,手指略用力的抓着扶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抗拒的姿态。
  白曦年急忙赶过去,不露声色的挡在他的面前:“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女生看见白曦年,知道面前的男生有同伴,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是这附近的志愿者,因为看他一个人一直坐在这里,问了也一直没有说话,我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白曦年微笑的谢过并送别那个女生,转过头替易羡风插好吸管,将温热的果茶送到他的嘴边。易羡风看着女生细致的操作,低头轻吮了两口,抬起左手蹭了蹭她的脸。他发现只要自己用不灵活的左手接触白曦年,她就会很快心软,所以一般有什么事他都会用左手去触碰她。
  “你生气了吗?”他尝试着问道。
  果不其然,白曦年泄了气,拉过他的手,脸颊在上面蹭着,语气闷闷的:“我没有生气。”她只是突然发现,男人在她面前和别人面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他终究还是没有适应外界。
  天色转黑,晚风带着些凉意,白曦年抽出毯子盖在易羡风的腿上,细细的掖好。“我们回去吧。”
  白曦年推着他向酒店走去,路过一条林荫小路,还没往里面走多远,易羡风忽然叫住了她:“可以等一下吗?”
  白曦年停住脚步,不解的看向他。
  “你在这里站一下,不要回头,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叫你好吗?”得到允许之后,易羡风控制着轮椅的方向,向来路划去。
  虽然白曦年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但出于对他的信任,她还是听话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她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当白曦年犹豫要不要偷看时,听见了易羡风叫她的名字。
  黑夜的小路,路灯莹莹散发着光芒,白曦年回头看见男人正在路灯下,撑着身子想要坐直。他抱着一大捧花束,灯光洒在他的身上,面露笑意的看着她,恍若神明。
  等她走近,易羡风歉意的张口:“对不起,我看你好像不高兴,正好路口有一位老奶奶卖花,我就想买来送给你。没想到回来时轮椅卡住了,我没挣出来。”
她这才发现,轮椅的前轮卡在了一块碎裂的砖块里,光靠他自己是弄不出来的。白曦年压住把手,前后晃动了两下,把轮子摇了出来。她绕到前面,看见男人的右脚已经掉下了踏板,鞋的侧面接触着地面,左脚也摇摇欲坠,她连忙蹲下去帮他摆好。
  易羡风在她蹲下时才发现自己的情况,他的眸子略微暗了暗,却在白曦年站起来时恢复正常。他把花束捧到她的面前:“天黑了,我就都买下来让那个老奶奶回去了。虽然种类有点杂,但是我想你收到花应该会开心一些。”
  白曦年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一大束种类各异的鲜花衬得男人原本清冷的脸艳丽起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的耳边似是染上一抹绯色。
  白曦年接过花,俯身亲吻这世间她独属的神明。“我很开心。”
  虽然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不管他现在对外界是何种态度,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细心的少年。
第十九章
□□浅雾状的云朵在明净的天空里游荡,阳光透过窗户射在梳妆台上,照的白曦年睁不开眼。
  见她这样,原本坐在一旁的易羡风划去拉上了窗帘,回来继续坐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女生把各式的化妆品按照某种顺序涂抹到脸上。
  白曦年准备去见大学室友,当年在大学时她们两个关系最好,正好对方现在在这个城市工作,两个人相约在今天见面。
  白曦年化完,对着镜子比了比,转头看向易羡风:“好看吗?”女生栗色的长发微卷,披散在身后。眼尾微微上翘,小时候就留给他深刻印象的睫毛现在更是纤长,随着她眼睛的眨动仿佛蝶翼展翅一般。
  易羡风认真点了点头:“好看。”
  白曦年整个人高兴起来,拎起包打算出门,又不放心折回叮嘱着男人:“我今天一天都不能和你在一起,要记得按时吃饭,多喝水。记得多活动一下,不要总是一个姿势待在那里,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虽然不知道女生要怎么检查,但易羡风还是听话的点头答应:“等你回来。”
  随着白曦年的离去,两个小时后,他也动身离开了酒店,来到了之前网上约好的纹身店。
  店主四十多岁,露出的两只胳膊上布满了纹身,在这充满方言的城市中,他的口音并不重。许是见多识广,店主并没有对易羡风的身体产生异议,只是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要把纹身纹在疤上?这个地方可不好弄,搞不好可是会感染的。”
  易羡风点点头,想到白曦年,他的神情温和下来:“就纹在那里。”
  纹身的时间没有很长,不到一个小时就成功完成。经过设计的花体字母与汉字完美结合,旁边缠绕了一只玫瑰,黑色与红色的纹身交织遮盖在伤疤上,男人的皮肤苍白,看起来竟有一种绮丽的美感。
  这边白曦年与室友毕业后久违的相聚,两个人逛街、看电影,在得知对方失恋后,和她一起大骂渣男,在音乐酒吧灌酒。
  不同于已经完全沉浸在失恋痛苦中的高双萌,白曦年还留存了一丝理智。看着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九点,白曦年把喝的烂醉的室友送回了家中,一阵兵荒马乱的清理后,自己回到了酒店。
  白曦年推开门,看见男人端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门口。她不禁一阵心软,仗着酒劲,冲到易羡风的怀里:“易先生~你有没有想我呀~”
  “今天玩得开心吗?”易羡风接住她,闻到女生身上满是酒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这是喝了多少?”
  迟缓的酒劲上来,白曦年捏着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执着的追问:“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看着明显已经喝醉了的女生,易羡风捉住她的手,吻了吻指尖:“一整天都在想你。”
  “嘿嘿。”白曦年顿时高兴起来,搂着他的脖颈,喋喋不休的说起今天做过的事情。她的手伸进易羡风的衣服里去摸他的腹部,捏了捏男人肚子上的一小层软肉,又接着往下伸去:“今天有好好听我话吗?”
  易羡风按住她不老实的手:“新换的,别摸了。”看着女生明显已经有些迷离的双眼,他语气温和的解释:“有好好喝水、吃饭,今天一天都很听你的话,我不是都发给你了吗?”白曦年仰头想了想,迟缓地点了点头,“对哦。”
  她反身坐在男人的腿上,异常兴奋的继续描述她刚才是如何把高双萌送回家的,同时上半身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易羡风只好一只手护着她,防止她摔下去,一只手歪歪扭扭的划去卫生间。
  没想到刚把人放下,女生身子一个歪斜,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他急忙伸臂又将人捞回了怀里。看着女生傻呵呵的冲他咧开了嘴,易羡风默默叹了口气。不敢再放任让她一个人留在卫生间里,只能先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让她借着最后的理智指导自己帮她卸了妆,送女生回到床上。
  第二天,白曦年悠悠转醒,身边没人,她挺着视线模糊的双眼,巡视了一圈房间。见易羡风不在屋内,疑惑的想爬起来去找他,不想起身时瞬间的天旋地转让她跌坐了回去。
  这时,易羡风腿上放着托盘推门进来,为了防止杯子倾倒,他划的很慢。
  他来到床前,看着凌乱的倒在床上的女生,笑道:“起来了吗,我看时间你也差不多要醒了,就去找酒店要了杯蜂蜜水。先来把它喝了,我给你留了早饭,你现在想吃吗?”
  他伸手将女生缓缓拉起,把水杯递给她。白曦年的脑袋还有些晕,她没有理会那杯水,反而顺势趴在易羡风身上,怏怏的开口:“头晕……我不想吃。”
  易羡风摇头轻笑,把水杯放在一边,将女生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知道今天会难受,昨天晚上还喝那么多酒?”
  “就是要喝嘛。”白曦年把脑袋搭在他的脖颈处,鼻尖萦绕着男人洗发水的香气,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香香的。”她张口咬住他脖子上的软肉,小动物磨牙一般磨蹭着。
  “诶……嘶……”易羡风拍了拍女生的背部,声音无奈中又透露着笑意:“牙还挺利,不想吃饭就改成吃我了吗?”
  “嗯。”女生的回答简短又理直气壮。易羡风顿了顿,温柔的神色布满眼底,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那就接着吃吧。”白曦年在男人身上趴了一会,感觉缓的差不多了,她坐起来,扯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我昨天晚上怎么换的衣服?”
  易羡风的目光清醇甘和:“我帮你换的。”
  见白曦年刷的一下红了脸,他不由得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骗你的,你自己换的,不记得了吗?”
  女生茫然的摇了摇头,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又开始头晕。“我帮你按按吧。”见白曦年伸手胡乱的揉着头部,易羡风提议。
  白曦年从善如流的把脑袋放在他的腿上,感受着男人微凉的指节在太阳穴处轻轻按揉,她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一阵风忽然从窗外吹来,吹开白曦年眼睛的同时,也吹开了男人的衣袖。白曦年的余光瞥到了他的手腕,黑红色的花纹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怀疑是自己眼花,错愕的捉住男人的手,不让他再动。
  明明没打算让她现在发现,还特意穿了袖子略长的衣服进行遮挡,他无奈的任她拽着,正打算解释缘由。只是没想到女生的眼圈一红,就有眼泪掉了下来。易羡风瞬间慌乱起来,拉下袖子试图遮住:“是讨厌纹身吗?那我去洗了它,你不要哭。”
  白曦年阻止了男人的动作,反身跪坐在床上,两只手托住他的手臂,动作小心轻柔,似是托着什么易碎贵重的物品。看着男人还红肿的手腕,白曦年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是不是很疼?”
  原来只是这样。易羡风松了口气,拭去她的泪水:“没有什么感觉的。”他确实没有觉得很疼,毕竟前些年什么都做过,纹身这点疼痛在他来看根本算不了什么。
  见女生还是眉头紧缩,一脸的难过,他伸手将女生揽入怀中。感受到肩膀处的衣服逐渐变得濡湿,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还越来越爱哭了呢?”
  白曦年埋在他的脖颈处,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传来:“我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做这种事情。”
  易羡风将手臂收了收,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女生温热的体温,声音温和且坚定:“如果要用某种方式证明我属于你的话,这是最简洁方便的办法,不是吗?”他顿了顿,似是在措辞:“这是我自愿的,纹身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用为此背负什么责任。你永远可以忠于自己的意愿,你属于自由。”
第二十章
□□在N市又呆了几天后,两个人回到了家里。许是有了经验,这次回去的飞机上,易羡风表现的比来时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难受到几乎昏厥。
  只是回来的第二天,白曦年就缩在床上,疼得直不起身。她的生理期向来不规律,而且每次来都很难受,这次可能是由于水土和气温的变化,更是来势汹汹。她现在不仅要忍受生理期的剧烈腹痛,还要承受它携带的浑身酸软,头昏发热。
  “疼……”白曦年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无意识的呢喃着。她半夜醒来替易羡风翻身时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但她那时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受凉得了感冒。为了不传染给男人,她随意吃了两片药后就躺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竟是生理期来了。
  这边,易羡风醒来见身边没了熟悉的身影,还以为女生今天心血来潮的起床去做早饭。等他清理完自己从卫生间出来,并且没有在外面看见白曦年时,才意识到不对。
  他推开那间原本是给白曦年住,却几乎没有使用过的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那里的女生。
  听见动静,白曦年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易羡风来到床边,下意识的想向他靠近。正要说话,没想到嗓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连忙扯过被遮挡住自己,忍着从喉咙处传来的奇异肿胀感,开口道:“我没事,就是生理期来了。你别过来,我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你。”
  看着明明已经难受的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却还在考虑自己的女生,易羡风的心里涌出波涛般的无力感,一股不知名的麻意从受伤的脊柱一直散发到了指尖。
  “我去给你买药。”他伸手探了探白曦年的温度,把被子重新给她掖好,转身离去。家里只有他之前用的止痛药,这种药药性太重,不适合给白曦年用,而且退烧药也没了。楼下就有一家药店,不出意外的话,他自己下去买肯定要比叫外卖跑腿快的多。
  男人双手用力,将自己转移到了许久没用的电动轮椅上。他记得药店前面有几阶台阶,虽然旁边有缓坡,但坡度陡的吓人。电动轮椅的马力应该能带自己上去,他默默的想。
  确实可以上去,只是在他买完药出来时还是发生了意外。轮椅的刹车似乎出现了问题,下坡时带着易羡风冲着前面的柱子直直的撞去。
  在此情形下,易羡风只来得及转变轮椅方向,从直面撞击改为侧面。由于一时大意没有系束带,他的右侧身体狠狠的撞到柱子上,随之被惯性甩到地面。
  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浑身凌乱不堪,右边裤腿以及身上的衣服因为蹭动向上掀起,露出苍白病态的皮肤。易羡风本想第一时间爬起回到轮椅上,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自己撑起。右边肩膀不断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无法使上力,想来是刚才的撞击伤到了筋骨。
  当易羡风再一次脱力趴回到地面上时,他突然有些恍惚,耳边似乎接收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声,各种不同的声音,或远或近、或明或暗,都对他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他努力的甩头,想将杂乱的声音弄走。这时有人路过,看着摔在地上的男人,凑近想扶他起来。感受到身侧有人靠近,易羡风不禁浑身一颤,埋着头吼道:“别碰我!”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始终有一种绞痛感,随着意识的模糊,双腿也开始不住的痉挛。男人抬起头,原本好看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神色,双目通红,神色几近崩溃。路人被他吓了一跳,快步离开了这里。
  易羡风在地上趴了一阵,混乱的思绪逐渐恢复平静。他吃力的喘息着,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把自己扭曲的双腿捋直,努力的爬上轮椅。系好束带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瘫在座位上。易羡风摸了摸身下,甚至有些庆幸,幸好早上排空了体内的积存,让他现在不至于二便尽失,带着秽物出现在街上。
  想起没有在白曦年带来的行李里看见类似卫生巾的物品,易羡风转变了路线,又到旁边的超市买卫生巾。看着满满一货架的卫生巾,想到还在家中的女生,易羡风加快速度每个长度都挑最贵的拿了两包,回到了家里。
  进入家门后,易羡风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自己,不让女生看出自己的狼狈。他打开止痛药,拿起水杯想给女生接些热水,没想到右臂一下子脱力,杯子掉到地上,没来得及关上的热水纷纷浇在了他的手背上,碎片散落一地。男人似是没有察觉,又拿了个杯子,重新接了些水,送到女生的手边。
  白曦年迷迷糊糊的就着他的手吃了药 ,看见男人拿来的卫生巾后才想起这回事,幸好第一天没有什么血,没弄到衣服上。她爬起想去换上,却被男人强硬的拉到腿上,送她到了卫生间门口,出来后又把她送回到床上,安置她重新躺好。
  看着面色不似早上苍白的女生,易羡风这时才放下心来,回到刚才摔碎杯子的地方。精神放松后,积攒的所有对自己的愤恨在这时爆发,他自虐般将自己摔下轮椅,一块块捡起碎片,执拗的试图将它重新复原。
  易羡风执着的尝试将杯子拼好,可无论他怎么拼,杯子都会在他松手后散落一地。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巨大的痛苦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自己就好像这个杯子,破碎不堪,无法再拼齐。
  “哈……我这样的,这样的废物……”男人的神志开始不清,攥着一块碎片想像从前那样往手臂划去,却在碎片接触到手腕的那一刻,看清了上面女生的名字,他如梦初醒。
  易羡风握紧了碎片,试图抑制住内心的痛苦,疼痛感从掌心传来。他缓缓松开了手,看着不断流出鲜血的掌心,一股股寒意袭来。就差一点,他又要控制不住自己,重新陷入疯狂。
  他缓缓的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清理好,才想起检查刚才被撞击的腿部。腿上已经没有什么肌肉,剩下的肉松松垮垮的挂在骨头上,两条腿的膝盖与小腿部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由于感觉不到疼痛,他直接上手捏了捏,感觉没有伤到骨头,男人舒了口气。
  为了不让女生发现,他甚至没有对受伤的部位做任何措施,只是在水下简单的冲了冲,把掌心划破的皮肤冲的发白,再流不出一丝血迹。换好衣服,易羡风拿着临出门前叫的红糖姜水外卖,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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