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搬运+更新】这个阿飘不太冷

宋卜宁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了,或许一年前她重回人世,做鬼的那种飘忽感就远离了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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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再回来,心口的血洞已然黑黢黢的,却没有痛感,她眼前,立着白衣黑发的贺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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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冲破脑海的思念让她的身体都微微在发抖,她控制不住,只能任由眼泪顺着腮便向下掉。贺廷还是没有变,那种温和克制,热切而熟悉的微笑,眉梢上扬,眼角一颗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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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廷望着她,语言难分悲喜:“芙龄,终究还是这一天,你来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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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眼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像宋卜宁心口的血洞一样黑。宋卜宁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竟在贺廷面前生出一股委屈和无奈,她猜想,贺廷死前,右眼就已经被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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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她伸手点点自己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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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忘记了…”贺廷低头,把早就准备好的纱布匆匆蒙上:“在我的血没流干的时候,尸体就被拖出了大牢。那时候还有一口气,躺在那里,乌鸦一口一口吃掉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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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云淡风轻,唇边还挂着笑,正如宋卜宁打算将魏禾刺死自己的那种绝望轻描淡写的在最亲密的人面前糊弄过去,或许她心中,贺廷已经不是昔日的爱人,几多波折还是不能抛射下的刻骨铭心的写在骨子里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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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府是承蒙半年荫蔽的百年深宅了,从曾祖父起,这里就沐浴着盛宠带来的宁静与祥和。宋卜宁无数次跨进梨花木的大门,拿着琴谱一遍遍的与贺廷核对,确保她是裕华宴上唯一一个能弹出军中曲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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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龄不必这样努力的。”贺廷被她笨拙的样子弄得想笑,又为她伤过又伤的十指而心疼:“做什么军中曲,又是胡琴又是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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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卜宁想,或许她那时就该放弃,而不是弹什么琴画什么画,以至于她自己都是这诺大皇宫的一步棋子——她就该安分守己,而不是在先皇一句“殿下也好琴”中,仓皇遁入东宫朱红的大门,最后死在殿中月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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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轮嫩黄的、雾蒙蒙的圆月,她匆匆离开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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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0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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