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鬼出现的时间地点都让人想象不到,短暂的死寂之后,孔家鬼爆发了,对着秦琼、尉迟恭吼道:“她怎么进去了?!”
两个门神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们是门神,守的自然是门,不是窗。”
这话一出,孔家鬼一哄而散,随即听得不远处电梯叮的一声响。
我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听到符庆成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三步两步跑到窗口去看,只见孔家鬼挤在楼下黑压压一片,在孔将军的带领下往楼上爬,爬楼这工程对他们来说十分痛苦,因为他们的肠子总是顺从万有引力往下坠。
两个门神收起武器,满意的看着瞬间变得空空如也的会议室门口。
秦琼对尉迟恭道:“如今众鬼已经驱逐,你我可放心回去了。”
尉迟恭点头:“我们今天做的极好。”
说罢,两个门神扬声齐笑,满意的走回门上的贴画中。
我看的叹为观止,这神界公务员的工作素质真是高的令人赞叹。
“马先生。”我一直没说话,符庆成忍无可忍的喊道,“继续!”
“我之前说到哪了?哦,说到那小姐上吊自杀了。”我走回到符庆成身前,接着道,“那冷宝源本就是个入赘的小白脸,这一看小姐死了,害怕了自己以后没法在将军家立足,于是趁孔家给小姐办丧事,串通那私通的丫环,偷出了孔将军的一些秘密信件向将军的对头告密,最后对头后用这些信扳倒了孔将军,孔家全家被对头用刀活活刺死。”
符庆成脸越来越白,王亮在旁边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对我说:“马力术,这故事好听是好听,可是这个和我们的产品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然有关系,你们这次推出的不是番茄汁么?最后把镜头对准孔家人流出的那些血,然后蹦出你们的产品,加一句广告词——‘龙达番茄汁,谁喝谁知道!’我跟你说,这广告要不火我叫你爹!”
王亮脸也白了:“这广告肯定能火,但我们的番茄汁也肯定卖不出去。”说完,他又说,“而且你这结局是那冷宝源和丫环两个坏人在一起了?你这广告立意有问题,上面肯定不给批。”
“哪能在一起啊。”我说,“那叫小红的丫环早叫冷宝源杀了。”
我话音刚落,却见符庆成眼睛猛地张大,用拐杖重重的敲着地面,吼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编的。”
符庆成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露,望着我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不可能!你连小红的名字都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是谁?是小红吗,难道她没死,她在哪?”
他这话出来,两个保镖连同王亮都愣了,我笑着说:“哎,符董,你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你把她砌到墙里去了,你却问我她在哪,我哪知道她被你塞到床后面的墙里面了啊?”
“你说谎!”符庆成已经理智全无,用拐杖用的敲着地面,“那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知道了,她没死,那贱人究竟在哪里?”
我问:“你真想知道?别后悔啊。”
符庆成吼道:“告诉我!”
我说:“她就在你身后。”
又过了十几分钟,只见众鬼拉着一个符庆成的魂魄出来,拳打脚踢,符庆成的魂魄已经被拉扯严重变形,哀嚎连连,身体却没了声音。
我探头进去一看,符庆成的身体已经被孔家鬼撕的乱七八糟,皮肤上全是淤青,肚子大开,里面的肠子全流了出来。样子惨的没法用语言形容,如果是拍电影这一幕不打马赛克那绝对会被禁播。
“被众鬼用手硬生生的扒开胸膛,这其中的痛苦难以言喻。”貔貅道,“看来他们是想让冷宝源体验一下被开肠破肚的痛苦。”
我说:“这些鬼也不容易,这要留多长的指甲才能达到把人肚皮扒烂的效果。”
“符总!”两个保镖跑过去扶起符庆成,连声叫道,“符总!”
我说:“别忙活了,肠子都流出来了,没救了。”
那保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给符庆成做急救。
“他们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同。”貔貅道,“人间和鬼界各有各的规则,和妖怪不同,鬼害人从来不会留下痕迹,他们看到的符庆成身上没有外伤,就算送到你们人类的医院,所得到的结果也是猝死。”
我现在看到的情景就十分微妙了,背后符庆成的鬼魂被众鬼殴打,身前保镖按在肠穿肚烂的尸体胸口按压着做急救。
“这这这……”王亮已经被这种出乎意料的转变惊呆了,连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符总死了?他为什么举着大拇指?”
我一看,符庆成的尸体果然举着拇指,似乎是死前还奢望着能通过那已经不存在的扳指来救自己。
“他为什么举着大拇指?”我说,“说死的好,该死。”
说完,就看见几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急速推门进来,围在符庆成尸体身边。有钱人确实不一样,这才几分钟。
不过符庆成必死无疑,即使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果然,片刻之后,医生们摇摇头,把符庆成的尸体放在担架上,白布单盖住了头。
符庆成的鬼魂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孔家鬼的攻击,边往自己尸身那边挤,高声喊道:“我还没死!我在这!我还没死!”
孔将军一鞭子挥过去:“滚你奶奶的蛋!想还魂,没门!”
这些鬼瞬间又嘈杂起来,众鬼蜂拥而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就在这当儿,听得有人叫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打群架!”
说罢,门外飘进来两个鬼差,举着警棍道:“男的蹲左边,女的蹲右边,手放头上!不许动!在我们的辖区打群架!无法无天了你们!”
孔将军一转头,那俩鬼差笑了:“哎呦,老孔,怎么是你?”
孔将军用指向符庆成:“这家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
那俩鬼差说:“那行,你接着打,打累了和我们说一声,我们把他回去受审。”
符庆成哀嚎道:“鬼差大人,你们不能这样,这还有王法吗?”
鬼差走过去踹他屁股:“滚蛋吧,你这种人渣也知道什么叫王法?你生平的事迹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和孔将军说:“你和这边鬼差挺熟的?”
“都在这呆了几十年了,能不熟吗?”孔将军又用力抽了他几鞭子,然后对鬼差道:“把他带走吧。”
鬼差拿了链子把符庆成栓了。
“啊……”孔婷开头还一副摸不清楚状况的模样愣在那里,见那鬼差把符庆成栓走,一脸着急的拉着孔将军道:“爹,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偶要和宝源一起。”
“你这是被他迷了心窍!”孔将军道,“这畜生害死我们全家,你还向着他?”
“姓孔的!你不想想我为何恨你!”符庆成冷笑一声,高声喊,“自从我入赘到孔家,你就看我不顺眼,认为我高攀了你家,天天冷嘲热讽,我是乡下人没有错,可我也是个堂堂男子汉!谁能受得了这般侮辱!”
孔将军道:“好一个堂堂男子汉!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小婷我才把她嫁给你,你却在婚后又和丫鬟私通。”
符庆成道:“整个孔府只有几个人能自由进出书房,而小红自小在孔家长大,又最得你们信任,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我心里最爱的人依然是孔婷!”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我定睛一看,只见吊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一巴掌甩在符庆成脸上。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孔将军惊喜交加的问道:“闺女,你想起来了?”
吊死鬼看着符庆成,脸上依然是困惑的表情,眼泪却刷的流下来,道:“偶不知道,偶就素觉得这个人可恨。”
鬼差锁链一扯,就要带着符庆成走,孔将军手指向墙角,说:“那还有一个。”
只见小红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鬼差一过去套铁链,那女鬼就挣扎起来,连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
但俩鬼差皆不是怜香惜玉的鬼,硬套上锁链带着她走。
小红连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凄惨至极。
“别叫了。”我对她道,“回去以后好好做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人。等你赎清了今世的罪孽,我应该也有钱了,到时候我买个烧《十万个为什么》给你。”
鬼差对孔家鬼道:“你们前世也都有欠债,迟早要去地府受审,今天大仇得报,跟我一起走吧。”
孔家鬼听了这话,随鬼差一起走,孔婷还不愿意走,孔夫人拉她道:“走吧,孩子,你生前从未害过人,能投个好胎,我们一起走吧。”
孔婷闻言,低头想了半刻,回过头含泪看我,我心中一酸,想和这女鬼一起生活了这些日子,也有点不舍,但投胎是正经事,不能耽搁,最后叹了口,挥挥手说:“你走吧,下辈子记得学好普通话。”
孔婷这才一扭头,和孔家鬼一起走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鬼这样就去投胎了,想到以后再看不到那大舌头,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屋子里的人还在符庆成的尸体旁忙着,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出门坐车回小二楼。
刚走到路口,看见苟富贵勿相忘两个鬼飘过来,苟富贵老远就向我招呼:“雷锋同志雷锋同志,上次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改过?”我说,“你可别和我说他杀人作恶都是改命改出来的,这种话我可不信。”
“雷锋同志啊,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这事情比较严重,不方便和你说的话嘛?”苟富贵说,“那时我们就发现冷宝源的命运改变了、不,应该说这里面牵连到的全部人的命运都和人不一样。”
“按岁数算孔婷死的时候不过十几,可是她看去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勿相忘说:“生死薄上记载着的冷宝源和孔婷关系非常好,应该是一辈子和和美美的,相濡以沫一直到死。孔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剖腹而死。而孔将军也应该活到七十岁。”
“但他们不是都死了吗?你们说命运不会变,生死薄肯定是对的,现在这已经错的离谱了。”我说,“而且符庆成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冷宝源,你们偏说是王亮。”
“为什么这些人的命运忽然变得不一样,这件事我们也想不通。”勿相忘说,“所以我们打算亲自去问问那个符庆成。”
我说:“那你们可来晚了,他已经被带走了。”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去地府问。”
我急道:“那你们抓紧时间去啊,过来和我说什么啊,说不定他一不留神,就被灌了孟婆汤,所有的事情全忘了。”
“去是当然要去的,不过,雷锋同志,我们之前光知道你是个道士,今天才知道你是张天师的徒弟,这可不一样啊。”苟富贵笑着说:“这件案子要是落实了,我们肯定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今天我们过来找你,其实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地府走一趟。”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平,在联想到要下地狱,马上开始心虚,说:“谁和你说我是张天师的徒弟的,那是谣传!谣传!哪个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一定揍他。”
刚说完,一个妩媚的女声响起:“我说的。”然后三娘摇着扇子,笑吟吟从墙角处的走了过来,“小马哥,我陪你一起去。”
我看着这鬼界的车,疑心它没有实体,一脚上去踩个空,伸了一只脚试探性的向上踩了一脚。坐在前排的一只瞎眼鬼魂忽然偏着头闻了闻,然后指着我和三娘道:“等等,我闻到了生魂和妖怪的味道。”
“生魂和妖怪?”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摇摇手,我脚底下的头颅开口道,“我这车不拉生魂和妖怪。”
我用询问的眼光望向两个鬼差,勿相忘扭头轻声对我道:“运气不好,遇到车上坐一个生前修过道的。”
苟富贵挺着肚子笑道:“司机同志,通融一下嘛,我们这是公事。”
我同样压低声音问勿相忘:“我和三娘不能去?”
“按理说这车贯通九届,是什么都能拉,原来还有坐错车的活人拉到地府回不来直接死掉的。”勿相忘说,“可是生魂、妖怪和普通人不同,妖怪和能灵魂脱壳去地府的生魂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地府阴气重,常去有损身体健康。啊,你不用担心,你有貔貅护身不会有事。就是平常也没人闲着没事去地府旅游,真要去了不外乎是上访闹事告御状全是大事,领导们也很烦,最后肯定要查谁把他们带过来的,带他们去的也要挨骂。”
“这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哈。”听到能不去,我十分高兴,连声道,“既然不能去,那我和三娘就不在这里磨蹭了,你们也别费事说服他们了,我俩直接回去睡觉了。”
三娘似嗔还羞的横我一眼,笑嘻嘻的从地上捡起那司机的头,娇滴滴的道:“司机师傅,你头掉了。”然后走上车,把那头递给司机的身体,眼睛弯的月牙一样闪出一个必杀式的甜美笑容:“头是重要部件,师傅您要看紧了,丢掉了那就不好了。”
这狐狸精本就长的漂亮,嗲兮兮的声音配着那倾国倾城的笑容,那鬼司机马上看呆了,魂魄已经飘离了座位,结巴着说:“不不不……不会丢的。”然后详装镇定的把头安在脖子上,却安反了。
三娘又说:“司机师傅,你这头是老毛病了吧?”
鬼司机说:“嗯,自从死后,这毛病就一直有,多少年了。”
三娘哎呦一声,轻皱娥眉:“这多辛苦啊,也太不方便了。”
鬼司机叹了口气道:“没办法。”
三娘说:“师傅,我认识一个画皮姑娘,手工做的特别好,改天我带她来给你缝缝?”
我一听她说这话,就知道她说的是云美。心想这不是害人家么,她在我裤子上绣乌龟那我至少还能换个裤子,她要是在人家脖子上绣俩王八,那这司机岂不是要被气到魂飞魄散。
那司机显然被三娘美色所迷,没有看清这句话后面背后所蕴藏的阴谋,十分高兴的道:“真的吗?太好了。”
三娘又道:“司机师傅,我们到地府,绝对不闹事,你看这不是有鬼差带着吗?你看我像是闹事的人么?”
那鬼司机爽快的道:“还有什么说的,上车上车。”
三娘回头,得意的冲我们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去车上坐着。
苟富贵拍着我后背道:“走吧。”然后和勿相忘跨了上去,从兜里掏出四张冥币投到投币箱。
司机说:“投三张就行,那小姐我请客。”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才几句话功夫,这司机就妥协了!我最鄙视这样没有原则,见色什么都忘的男人!
三娘靠着窗户喊:“小马哥,快上车。”
我又暗中唾弃了那司机,三步两步上车坐到三娘旁边。
车子马上发动了,我盯着窗外想记住这条路,想着以后一定要少走。
结果开头还能看到道路两旁的树,后来却像是开到了没有灯的隧道里一样,窗外全是黑乎乎一片,分不清方向。
我看来看去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索性转头和三娘聊天,正聊得兴起,公车停下了。苟富贵对我道:“雷锋同志,到了。”
我下了车,左右都如同泼墨一般,黑漆漆一片,我定睛一看,只见车前立着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那门极大。我仰着头,看到门上离我七八米处挂着两个铜狮子的门环,门顶用篆体写着地府两个字。
我说:“这门环看起来牛掰,可是够不着啊。”
苟富贵说:“这是装饰品,你跟我们走就行了。”
待我们走到门口,那门像是知道我们的到来一般,缓缓开启。
勿相忘相当得意的道:“这门是自动的。”
我原来一直疑惑为啥电影中那么多人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听了这话如同醐醍灌顶,原来那也是自动门!
进了门,只见门旁边贴心的摆着一个硕大的牌子,最上面写这一行字——欢迎来到地府,然后下面画着地图,不止标明了阎王府,奈何桥,十八层地狱,还有杂七杂八的小路和购物广场。
我是一个节俭的人,很少出来旅游,所以现在看到地图,就觉得应该先记下来免得一会儿认不到路。
苟富贵一挥手道:“雷锋同志,有我们在,还看什么地图,走吧走吧,我们带你认认路,等你以后死了过来就不会迷路了,哈哈哈。”
这苟富贵人不坏,但是说话有时候怎么就这么招人讨厌呢。
这再一走,只见身旁摩肩擦踵的都是鬼,死状千奇百怪,我走了一路,几乎将人体器官构造看了个全,心想这回去肯定有一阵子不想吃肉,可省钱了。
要真说起来,这地府猛地一看,和人间也没什么区别,照样是灯红酒绿,人流攒集。甚至连垃圾箱都有,涂在上面的标语也十分有创意,写着什么‘地府是我家,爱护靠大家’什么‘严禁随地乱吐血水!’‘乱扔内脏者,罚款!’之类的话。
又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一个宫殿,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头人身。我心里暗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听说这俩贪钱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苟富贵乐呵呵的走过去,说:“俩位小兄弟,我是管杨明村的警察,现在有重要事情要见阎王,请两位通报一下。”
牛头一挺胸:“阎王很忙。”
马面鼻子喷出粗气:“没空。”
我对勿相忘说:“要不然我放出皮卡丘咬他们。”
勿相忘对我摇摇手,然后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几张冥币,对着牛头马面低语了一番,然后把钱塞了过去。
两个鬼卒马上眉开眼笑:“阎王现在应该有空了,等我们进去通报一下。”说罢,两人一起进去了。
我这回记住了,原来人间鬼界都是没钱寸步难行,要是以后我死了,兜里也不能少了钱。
等的无聊,我见地府旁边有一条河,那河边开着满地的红艳艳的花,自言自语道:“这地府绿化还挺好。”
貔貅道:“这叫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专门开在三途河旁边。”
我说:“曼珠沙华?这名字听着挺上档次。”
我看那花开的好看,名字也好听,跟三娘偷偷说:“想要么?我摘给你。”
三娘含笑摇头,指着花旁的牌子说:“那上面写着爱护花草,人人有责。”
“雷锋同志,你别听这花名字起的洋气就想摘。”苟富贵道,“最近有些小青年很不像话嘛,觉着这花名字好听,听起来挺浪漫的,就偷偷跑来摘花送女鬼,让阎罗王很生气,全都重罚了。”
“马先生你有所不知,曼珠沙华好养,喜阴,还能驱虫子。”勿相忘接口道:“三途河阴气重,又全是水。那些死去的蚊虫最喜欢聚集在这里,那阎罗殿就在附近,阎罗王天天被蚊子吵,实在受不了了才种这花,主要目的是驱虫子”
说到这,只见牛头马面又走了回来,说:“阎王要见你们了,进去吧。”
符庆成闻言,脸色大变,说:“你说什么改命?”
“改命?”阎王问身旁判官,“之前不是有报告说改命,是谁说的?”
苟富贵连忙道:“领导,领导,这事是我报告的。”然后走上前,将这事情的起末说了个清楚。
等苟富贵说到孔家人命运也和现实不符的时候,阎王问道:“不是只有一个冷宝源有问题吗,这怎么突然搞出这么多有问题的?”
那判官道:“这事原来从未发生过,所以大人有所不知,这人与人的命运息息相关,一个人命运改变就会影响到其他人。”
我说:“要是冷宝源没有改命,孔家人就不会惨死,现在也不会闹到地府,所以这件事显然已经影响到了你们。”
阎王认真的听我的话,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我说:“这种由一件小事引发起的大事,在我们人类的哲学里叫做蛾子效应。”
阎王和判官连连点头,三娘戳我,低声耳语道:“小马哥,那叫蝴蝶效应。”
我说:“没事,蝴蝶就是大蛾子。”
阎王显然已经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脸色铁青的问判官:“你说人的命运息息相关,那受影响的肯定不止孔家人,那些人的鬼魂下来难道没有受审,这么大的事为何之前没有人报告?”
判官说:“大人你忘了,下面全是按照生死薄原来写的判的。所以最近上访的人极多,你说生死簿从来没有错过,那些人是刁民闹事,全打了一顿维持原判了。”
阎王老脸一红,道:“当然要按规章办事,要不然还得了?”然后大手一挥,对符庆成道:“其他人我就不追究了,但这事你是罪魁祸首,难逃其责,该当何罪?”
阎王说完,站在两边的鬼差用手上兵器齐齐敲地,高声喊道:“威…武…”
其间还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喊:“坦白从宽!”
另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抗拒从严!”
我扭头一看,发出声音的那块黑暗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白脸的鬼,头上带一顶极高的白帽子。
苟富贵问我:“你猜他是谁?”
我说:“那么高的帽子,肯定是地府高级厨师。”
勿相忘说:“那是黑白无常。”
我说:“光看到白的,怎么没看到黑的?”
三娘笑道:“黑无常就站在那里,只不过黑衣黑裤黑脸站在黑暗中,你看不到。”
我暗自惊叹,这样的才叫保护色!变色龙什么的根本没法比。
两个鬼差马上拿着锁链去拴符庆成。
太残忍了,一上来就用刑。我不忍心看下去,充满同情心的跟那两个鬼差说:“我们还有话要问他,你们别炸太焦,七分熟就差不多了。”
两个鬼差拽着符庆成,后者不停挣扎,还在不停喊:“律师!律师!”如此这般喊了两句,却突然噤声,只见画着油锅地狱的那块墙忽然消失,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那墙后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油锅!
那锅中热油翻滚,受刑的鬼魂们和油锅比起来,像是蚂蚁大小,受刑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油锅旁边是座高山,站在山顶的鬼差推了一个鬼魂下去,只听的油锅里噼啪作响,那鬼魂的叫声凄惨万分。
符庆成见此情景,腿已经发软走不动路,鬼差拉着他走到油锅地狱和阎罗殿的交界,符庆成终于忍受不了,大叫起来:“我招!我招!”
鬼差松了手,符庆成连滚带爬的冲到阎王面前,摸了一把被吓出的眼泪,连声道:“阎王爷,我全招了,那孔家人确实是我害死,因为小人命不好,所以换了能大富大贵的冷宝源的命格…”
阎王说:“这普天之下,没有人知道怎样修改命运,你又是怎么改命的?”
符庆成说:“小人自己糊里糊涂的乱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功了…”
阎王喝道:“胡说八道!”
符庆成说:“这是真的,其实小人也有有一点灵力…”
我忍不住嘘他:“扯蛋吧你,你有灵力还能这么容易就被孔家鬼挠死?”
阎王道:“把他扔下油锅!”
鬼差又来拉符庆成,符庆成这彻底求饶,大声喊道:“我说!我说!这命不是我自己改的!是别人帮我改的命!”
再去看那符庆成,已经被这阵仗吓得脸色铁青,道:“什么改命,我一点都不知道…”
“还敢狡辩!”阎王啪的一声拍下惊木,“拖出去浸油锅!”
听到这里,孔将军已经怒不可遏,骂道:“你谋害我孔家的事情也是他教的?”
符庆成连忙澄清:“不,他只是告诉我十六年后要去孔将军府,如果去不了,就去当地的学校,和那里的老师打好关系,他们会为我介绍,在那里会见到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将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贵人,贫穷命运的转折点。”
三娘低声和我说:“你发现没有,他刚才拼命为自己脱罪,这会儿却急于为那人辩解,看来是很怕那人。”
我想了想,问说:“这中间过了十六年,你就没怀疑过他的话?”
符庆成说:“其实一开始我也在怀疑,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他做任何事他就说为我改了命。可是我却发现他和我说的事都一一实现了,尤其是按照他的说法见到孔婷之后。种种巧合让我不得不信。”
吊死鬼听到他的话,默默的低下头。想来应该是心情非常复杂。
“当时追求孔婷的人非常多,有不少年轻男人相貌身高学问皆超过我,可是她偏偏喜欢上了我,非我不嫁。
我们认识之后,我曾经问过孔婷的出生日期,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在那男人给我改命的同一天出生!我那时想起那男人说过的话,他说命运改变之后,很多相关联的人的命运也会改变,那孔婷也许就是因为这次改命,改变了出生时间。”
“等下,”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男人没有让你害孔家,而且孔婷是你的贵人,你要仰仗孔将军飞黄腾达,你又为什么要害孔家,这不是断自己后路么?”
2010-07-08 21:36:52 消失 (当危险濒临) ···翻页的太不厚道了 以为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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