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脑洞

新年假期过得很快,还有两天就要返岗了。这天和杨优约好看电影,午饭在商场解决。去年看了第一部口碑剧情很好,所以第二部一出,
我俩就商量着来看。
电影结束后,我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给杨优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过分!下这么大个套子合着把我们都算进去了!”杨优拍案而起。
  我连忙拉她坐下,她冷静一会后问:“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先是生气,但想到能有人在意我到这种程度又还蛮得意的…可是这样的想法好像不太正常…真的会有人惦记这么长时间吗?”
  “这我可以作证,他确实惦记你。”杨优撑着下巴:“只不过你小时候和谁关系都好,每天忙着玩呢,压根没那心思。”
  我捏着吸管的手一松,只觉得喉头发紧,脑海浮现出赵云川轻描淡写述说的画面:你从小就有许多朋友,我也只是其中之一,很多事情不记得很正常。
  杨优看我反应,问:“说实话,假设你提前知道他下套会怎么做?”
  我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赵云川,低头支支吾吾老实回答:“我,我好像还挺愿意的……”
  “我就知道!”杨优扶额。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跳出赵云川发来的消息。
  “才出来半天就忍不住找你啦?他平常估计挺粘人的吧?”杨优喝了口橙汁,继续道:“要三百块,下了那么大个套得请客。”
   从商场回家发觉智齿隐隐作痛,但因为我怕牙医,所以想着吃颗止痛药捱一捱算了。
  结果半夜发作起来疼得睡不着,想着做点事情转移注意力,就搬了张凳子蹲在客厅看鱼,没想到我妈起夜,给她吓得不轻。
  第二天赵云川陪楼姨散步,碰巧遇到我妈买菜回来。楼姨见我妈脸色不好问了一嘴,于是她把我牙疼得一晚上没睡着的事情说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对话,当然是因为我一大早去药店买止痛药,在回家路上正好就走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赵云川在听到我妈说我牙疼的那一刻,我就见他长指不停摩挲着手中的盲杖,那个举动一看就是全听进去了。
  但问题不大,因为已经没有时间看牙了,我已经买了这天下午返回津岸的高铁票。同时庆幸是这天返岗,不然要被他抓去看牙。
  三小时前我抱着侥幸心理回到了津岸,三小时后我心如死灰地看赵云川在客厅里坐着。
  这人铁了心的要亲自带我去,所以跟来了。
  到达医院大门,我仍然在垂死挣扎:“走不动了。”
  “撒娇没用。”赵云川轻揉着我的头发,温柔浅笑。
  “哼!”见这招没用,我别过脸不让他摸。
  “发脾气也得进去。”
  “讨厌你!”我挣开他拉开距离。
  赵云川数次扑空,往我的方向伸手:“你过来。”
  “我不。”
  他划着盲杖往前走,手在身侧探了探,试图循着声音找到我。看到这我心下一紧,又慢吞吞的接近抬手戳了戳他。
  赵云川本能抓住我的小臂,又松开,指尖顺着我外套衣袖往下,握住我的手,继续哄:“再拖下去疼的时间只会越长。”
  正在哄人的赵云川最好套路了,我心生一计,笑眯眯问:“那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当然,但要求不能是不去看医生。”
  我的小心思被参透,只能打感情牌:“可恶啊铁面无私可以用来对付女朋友的吗……”
  他轻轻晃着我的手:“这儿不疼。”
  “要是疼呢?”
  “掐我。”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
  太阳落山后,我们回到了住处,就在我开灯的间隙,赵云川拉住我,低声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我转头看向他。
  赵云川眸色微暗,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不要躲太远。”
  我一愣,杨优的揶揄在我耳边响起:他平常估计挺粘人的吧?
  视觉上的缺失导致安全感无法填补,所以他会不自觉试探,以此来平复内心深处的不安。
  大概是听我没出声,赵云川抬手抚过我的眼角到唇边,想知道我此刻的神情。
  我拉住他的衣袖,他察觉我要说悄悄话,于是配合我的身高缓缓俯身。
  平常清冷淡漠的人在此刻满心都是我,克制又满含着温柔。
  那不克制是什么样的?我突发奇想,想起昨天看的电影里有个撩拨的桥段,于是也学着轻轻吹了他的耳廓。
  赵云川脸上升起一抹绯红并迅速蔓延至耳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什么呀?”我悄悄捏大腿让自己保持镇定,努力压下想上扬的嘴角,开始装起来了。
  他即刻拥住我:“那换我了。”说着,呼吸间探索着 轻.扫 我的 下颌线,再到脖.颈……
  也许是看不见,他在这时候总是显得很.色 气,试探后的步步为营,满怀期待着我的回应。
  不对劲!!
  我找回理智连忙推他:“错啦!不躲!再也不躲了!”
  赵云川被一推,头顺势埋进我的颈窝,手扶着我的后背,闷闷地笑了:“陈六六,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
  这行为是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我十分心虚:“不是陈六六,是风吹的!”
  “那麻烦陈小姐转告“风”,下次再这样她得负责任。”他的短发扎得有些痒,身上清冽的香气环绕在周围,小小的屋子里只听得到两颗剧烈跳动的心。
*补充云川表白前的小故事
  平静祥和的下午。
  陈六六爸妈有事晚回家,嘱咐她记得买菜回家,确实是记着的,还买了一只鸡,只是等摊主利落处理干净准备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陈六六拿出零钱包数了下只有十几块钱,抬头就撞见老板正盯着她手上的几个子,又抬眼看了看她,两人就这样尴尬对望了一会后,老板嘿嘿一笑:“理解现在年轻人带现金的少,但是不好意思我们不赊账。”
  陈六六只好回家拿钱,刚走出集市,抬眼见一辆车缓缓停在一边,紧接着看到楼姨和赵云川从车里出来。
  楼姨一眼就见到陈六六,笑着地向她招了招手,转头对赵云川耳语几句,他听后点了点头,垂着眸子轻轻往陈六六的方向侧耳。
  此时的夕阳成了滤镜,光柔和地打在他侧脸,优越的骨相在阴影衬托下相得益彰。醒目的漂亮。
  趁陈六六晃神的间隙,楼姨转身上车扬长而去。等她反应过来,赵云川已经慢悠悠点着盲杖往她的方向走来。
  陈六六也笑眯眯地走上前:“云川~”
  “怎么了?”赵云川听她不自觉上挑的尾音便知是有求于他,眸子里浮上一层温和的笑意,周身清冷的气场也在此刻消融。
  刚才还在开朗打招呼的人没有回答,而是在轻扯他的衣袖,向下的力示意他俯身。
  赵云川虽然不知道陈六六要做什么,但还是不自觉俯下身配合她的身高,随着她的接近,清新好闻的气息也随之萦绕在周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心下控制不住地期待能发生些什么。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赵云川听到她偷偷摸摸说:“借我两百块。”
  陈六六说完就拉着他往集市的方向走,语气透着欣喜,脚步轻快:“太好了!有你在还可以多买两道菜。”
  她完全没发现赵云川的异样,眼里只有摊主刚杀好的鸡。
  赵云川任由陈六六牵着穿梭人群,拥挤的人群,声音、气味交织在一起。稀疏平常的烟火气充满希望,一举一动都鲜活得让他无比憧憬和她的未来。
  “云川,你会砍价吗?”陈六六忽然问道。
  “……我尽力。”
  陈六六信心满满:“不用担心,看我发挥。”
  于是她带着他听别人与老板讨价还价,等别人成交之后,跟在后边无比坚定地对老板说:“我要跟他一样的。”
  陈六六接过老板递来的菜,赵云川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长指灵活穿过她的指间,摸索着从她手中揽下购物袋,动作自然流畅。
  但陈六六却是一愣,低头看着被赵云川触碰过的手,有些发懵。片刻,陈六六听到赵云川语速平缓地问:“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上班啊。”陈六六说着,见赵云川凝神听她动静,觉得赵云川这么问应该是有事情,又问:“明天有事情吗?”
  “明天是节日啊小姑娘。”老板娘两眼放光地提醒。
  “这样啊。”不提明天还好,一提起明天陈六六成功地想起了自己明天要交,但还在卡进度的工作,没忍住冷笑一声:“不放假能是什么正经节。”
  “……”
 第二天晚上,出外勤的陈六六和同事们一块在附近吃饭,过后路过江边,发现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陈六六也难得凑热闹发了一条。
  烟花燃放结束后,一行人继续边走边闲聊。
  “说起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市政竟然允许放烟花,真少见。”
  “七夕!你们该不会没人记得吧?”
  “这帮人谈不到对象是有原因的。”
  “爱情只会影响赚钱的速度。”
  说完,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之后几人仍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关于七夕的话题。
  而此时后知后觉的陈六六浑身一颤:糟了,昨天云川问的会不会是……
  她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还有一条未接来电。
  是赵云川的发来消息。
  耳根发烫的感觉还在蔓延,身体发软,大脑在驱使僵硬的手指回复消息。她删了又写,写了又删,好不容易点了发送键,连带着呼吸也慢了许多。
  就在陈六六愣神时,几位同事对着她和邹律说:“我们几个住城西,先走啦。”
  目送几人上车后,两人这才继续往地铁方向走,忽然邹律回头问:“听说你找我?”
  陈六六点头:“你明天在公司吗?我们组有个项目进度需要批。”
  不等邹律回答,陈六六攥在手上的手机震了一下,随即就是一串铃声。她连忙说抱歉,转头按下接听键,结果就听到了某人三连问。
  “你在看烟花?”
  “和邹先生?”
  “两个人?”
  赵云川的语气很温和,但陈六六听来莫名觉得凉飕飕的。她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部门的同事也在,出外勤碰巧遇到了……不是不接你电话。”
  陈六六说着说着反应过来,她完全没必要解释的啊。
  听她沉默,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了,问:“你在哪儿?我当下没事情,正好接你。”
  说完,天空划过一声巨响,烟花随即绽放的声音也在听筒里绽放。
  陈六六慢慢呼出一口气,报了地址后,漫无目的地抬眼望向路面。不多时,一辆车稳稳停在陈六六面前,她心下冒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他该不会是专程来找她的吧?
  秦帆从车上下来,对着陈六六眨眨眼睛。她在那一刻几乎确定了,这人很有可能拿她发在朋友圈里的图片添油加醋地描述给赵云川了。
  秦帆躲过陈六六的死亡凝视,看向邹律打招呼:“这么巧啊,邹先生。”
  邹律对着秦帆颔首,算是做了回应,又深深看了车内的赵云川一眼,转头对陈六六微微一笑:“那回见。”
  陈六六嗯的一声,又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明天会去公司的对吧?”
  “别焦虑了,明早我先签,时间完全来得及。”
  陈六六听到这句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瞬间有了些精神:“好的,那明天见!”
  在陈六六准备上车的间隙。邹律看向了车内的赵云川,全程静静听着,仿佛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
  仿佛察觉到了邹律的视线,赵云川漫不经心地侧耳,唇角带着一丝及淡的浅笑,烟花交相辉映,失神的双眸此刻仿佛有星光坠入,人畜无害的神色蕴含着某种若有似无的有种压迫感。
  回家路上,陈六六隐隐发觉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瞄了眼赵云川,怎么都想不通。
  抬头看后视镜就迎上了秦帆一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睛:“六六,你知道丹心寸意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什么?等等我查一查。”陈六六说着拿出手机打开搜索界面。
  秦帆咳咳一声,一本正经说:“要不你问问云川?他书读得多……”
  话音未落,车驶入隧道,网速变慢了。
  陈六六看着还在加载的网页,索性转头问:“云川,所以下一句是什么呀?”
  赵云川带着浅笑,慢悠悠地开口:“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他长得极好,面部精致的线条英气沉稳,眼睫微垂,双眸浮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陈六六僵硬地把视线转移到手机上,以此来压下心中的悸动。就在这时,网页恰好加载出来了。
  她盯着页面上的注释,时间仿佛被凝固,有团棉花堵在胸口,内心深处从未在意过的某种情愫,正在轻柔地发涨。
  嗯?
  嗯?!!?
  陈六六紧盯着前方,不自觉攥紧衣袖:只是闲聊而已,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想到这,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盯着车窗上赵云川的倒影。
  陈六六越是否定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这……应该不是的吧?!
  而一边的赵云川思绪也陷入一片空白,只听得到身边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千丝万缕,无时无刻牵动着他心神。
  所以她明白吗?还是……不想明白?
 秦帆看了眼后视镜里各怀心事的两人,唇角抑制不住上扬。他不动声色慢下车速,任由狭小的空间里若有似无的暧昧随时间逐渐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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