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我这些年的离奇经历:从秦岭里的怪事说起一直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不好意思,昨天家里网有点小问题,今天下午抽空赶紧把昨天的贴上来。这是补昨天的,今晚照常更新呀,而且不会太晚,因为家里网还有问题,在单位更完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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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求救
  “厨子!厨子!”
  “小山子!醒醒!”
  过了不知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惊醒,睁眼一看,四周仍是黑蒙蒙一片,刘师兄被我和张厨子挤在中间不能动弹,正在喊着我们两个人。我一个激灵站起来,见林大个儿在旁边,正朝着崖洞口的方向张望。
  “咋了?天亮了?”张厨子揉着眼睛,坐在地上还没醒过盹来。
  “下面好像有人,走,去侧洞看看。”刘师兄说着,站起身和林大个儿转身朝侧洞走去。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洞口外面传来人声,时而像一个人在大声说着什么,时而又好像有很多人随声附和。我拉了一把张厨子,紧跟着他们两个进了侧洞。
  之所以到侧洞来往下看,是因为侧洞有个类似于窗户一样的洞口,下半身有些遮挡,不至于太危险。我们扒着这个洞口,俯身朝下看去。
  在崖洞下方正对面的一片空地上,灯火通明。大约有百十来人,趴在地上,似乎是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跪拜。
  这些人离我们的直线距离很近,而且不少都打着火把,照的非常明亮,甚至于他们虔诚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楚。恍恍惚惚间,我就如同做梦一般,可眼前的这一切却又是这么真实。我使劲睁了睁眼睛仔细看着,下面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从装扮上看,应该就是附近村寨里的山民。队伍最前面的是三个人,中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两边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人人举止严肃,像是在举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不会吧!这么大阵势迎接咱们?”张厨子道。
  “这大晚上的,我看着怎么跟什么邪教一样呀?”我抱着肩膀,觉得浑身发冷。
  “不一定是邪教,但也肯定不是接咱的,不过有人就好,起码有机会求救了!”林大个儿说完,冲着下边就喊:“喂!老乡——”
  下面的人一开始似乎没有听到,但随着林大个儿连喊了几声,一下就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仰着脸,朝我们这里看来。
  张厨子一看有了反应,往外探出身子,使劲挥着胳膊,也大声喊着:“老乡!老乡们!在这里呢!”。
  前面的一个老者抬头看了半天,转回身去不知对大家说了几句什么。就见所有的人又都趴在地上,冲着我们跪拜起来。
  “我说是吧,你们看!都给咱磕头呢!呵呵!”张厨子转身说。
  “厨子,别胡扯,这么多人拜,你也不怕折寿!”刘师兄说了两句张厨子,冲着下边又喊:“老乡,帮个忙,救救我们吧!”
  下边的人正拜着,听刘师兄一喊,又都抬起头来。左边的那个老者看了看,站起身来,和小姑娘右边的人似乎商量了一下,仰起头来对着我们喊:“弄撒哩?弄撒哩?”
  远远看上去,老者的年纪应该已经不小,可喊出话来却粗犷嘹亮。
  “我们爬上来,下不去了,大叔,您帮个忙,救我们下去,我们是那边工地上修铁路的……”
  刘师兄和林大个儿解释了半天,老者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却连连表示“莫法,莫法”,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愤怒,甚至有些仇视。
  我们跟这些人互不相识,而且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当地人也知道修铁路的好处,对我们都非常友好。老者的态度,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下边的人如果真不救我们,我们四个非得连渴带饿困死在上边。
  “惨喽!人家这是拜祖先呢!我们搅了人家的祖坟,还想让人家救,救下去这么多人也得把咱乱棍打死!”张厨子说。
  林大个儿也猜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趴在洞口毕恭毕敬地说:“大叔,我们下去再请罪,您要是不救我们,我们就得死在这上面,脏了这里也不好。”
  老者抬头又看了一眼,没有理我们,然后又对其他人说了什么,众人纷纷散去。
  “坏啦!林哥,看来人家真不管咱们!”我心里一凉,忍不住对林大个儿说。
  林大个儿继续盯着下面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没有都走,留下了几个”。
  下面的人走了很多,火把也只剩下了两把。在火把下面,影影绰绰还有三四个人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我们的方向,指手画脚。
  林大个儿又冲着下面喊了几声,下面的人就像没听到一般,连理都不理。
  “不会真地见死不救吧?”林大个儿心里也没了底。
  “玄乎啦!肯定不救了,就留下几个人等着给咱收尸。”张厨子从洞口直起身来。
  “不会,应该不会,这里的人都淳朴得很,不可能眼看着几个大活人死在这上面。”刘师兄摇了摇头。
  我趴在洞口,远远看着离去的那队人打着火把绕过一片树林,一拐弯不见了。外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剩群山中偶尔传来几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
  我看了一下时间,其实并不是很晚,刚刚晚上十点钟。看来,只能等到天亮再说了。即使这些人想救我们,也不可能借着这么微弱的月光,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这里离下面几十米,在这垂直的峭面上,没有专业的设备要想上来,应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爬到上面的山顶上,再垂下绳子来。
  想到这里,我抬头朝上看去,由于崖壁有些凹凸,只能看到上面四五十米的地方,再往上是什么情况就看不到了。这么算起来,这个峭壁的高度至少要在一百多米以上,人爬上去谈何容易!
  我又使劲探出身子,仔仔细细往下看了看,想找找是否有可以攀登的东西。光线太暗,崖壁上的细节看不清楚,不过可以看出来,这里的崖洞并不只我们这一个,在下方错落排列着还有不少。只是由于视角不合适,其他的崖洞不太容易被我们发现,具体情况也无法得知。
  我看了半天,下边的人已经将火把熄灭,凑在一堆儿好像是抽起了烟,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
  我们再次坐下来,垂头丧气,商量着实在不行,就求下面的人去工地上找人来救援,毕竟工地上最不缺少滑轮、绳索之类,此刻也已经顾不了什么脸面了,丢人事小,活命事大。
  我们正在强忍着疲惫,讨论着天亮后能有什么办法脱险,就听外面有光一闪,紧接着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我们几个人猛地来了精神,齐刷刷地站起来,重又趴到洞口往下看。
  就在崖壁的正下方,火把已经重新点起来,人也比刚才多了好几个,甚至还有人打着手电筒在往上照。
  刚才冲我们喊话的那位老者,此时正仰着脸,像是指挥着什么:“你个二球,弄个松!格周窝夹紧紧,磕膝盖顶住,掉下来摔个狠,就逼咧!”
  再往我们下方的崖壁上一看,有个人背着一大筐东西,也不说话,正顺着崖壁往上爬。下面的两把手电筒,都照在他的面前,应该是为他在照亮。
  @秋天的熟女 2528楼
  楼主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别坚持。反正也不是着急的事。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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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多谢!感冒了,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气温变化太快,大家也都注意身体,多喝开水。
  @Bernardniu 2540楼
  楼主难道是陕西人?陕西话还算地道,哈哈。你个哈松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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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人一个之灵
  呵呵,不是陕西人,不过在陕西待过。陕西话我可不敢多说呀,一多说就露馅了。而且,陕西各个地方的方言也不完全相同,像商洛地区,光对父母的称呼好像就有好几种,翻过几座山可能就不一样。
  @捂着肚子痛 2543楼
  LZ还有么?不是说会在单位更完再走的么?难不成跟我一样还没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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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等,一会儿就更。
  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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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获救
  乍一看那个人侧身贴着崖壁往上爬,我心里不禁一惊:这么陡的峭壁,他是怎么爬的?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仔细一看才明白,崖壁上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小的孔洞。那个人一面爬,一面回手从筐里取出一截锹把粗细的竹筒插进近前的孔洞中,并让竹筒露出一截在外面。就这样,他一边插竹筒,一边蹬着脚下的竹筒往上爬,已经离地面有七八米高了。虽然我是在上面,可向下看到这场景,心里也不禁一紧。
  不一会,这个人就来到了下层的一个崖洞旁边,一翻身进了崖洞,随后扔下了一根绳子。悬崖下面的另一个背筐的人捡起绳子系在自己的腰里,顺着第一个人插好的竹筒又往上爬去,一边爬一边回手又把脚下用不到的竹筒抽出来,放到筐里。
  第二个人爬到第一个人所在的崖洞的时候,冲着崖洞里面打了一个招呼,没怎么停留,又继续像第一个人一样,一边插竹筒,一边向斜上方的一个崖洞爬去。等他进了崖洞,刚才在第一个崖洞中的人从崖洞里出来,同样是一边往上爬,一边又把竹筒抽掉。
  这两个人之间,始终连着一段绳子,估计是为了互相保护。就这样,两人配合,不用多长时间,其中一个人就爬到了我们所在的洞口附近。
  我们几个人都看呆了,林大个儿反应快一些,伸出手就要拉那个人上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子,不过长得却有点吓人,横眉立目的。他对林大个儿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理都没理,自己扒着洞口翻身跳了进来,回身对着下面打了一声口哨,然后靠着洞口的“窗台”,找了一个着力点,双手攥紧了腰里的绳子。
  紧接着,另外一个人紧跟着他也爬了上来,将外面的竹筒抽了个干干净净,没留任何痕迹。
  第二个上来的,也是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不过面善了很多。他上来之后,从长得有点凶的小伙子身后的筐中取出一个铁皮手电筒,四外照了照,看见墙角戳着我们带的那两杆枪,过去伸手抓起来看了看就背在了身上,随后又去主洞及另外一个侧洞照来照去。
  可能是我刚才睡着的时候,他们三个中不知谁已经把我们从地下出来的洞口盖好,又把地上的破木头收拾了一下,盖在了上面。面善的小伙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叫过另外一个小伙子,两个人趴在地上对着木头堆磕了几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们四个跟在他们后面,林大个儿连说“谢谢”,可两个人连理都没理我们,该干啥干啥,就跟我们不存在一般。
  我一见面善的小伙子拿了我们的枪,就想理论理论,可刚一张嘴,林大个儿拽了我一下,示意我别说话。不管怎么说,我心里已经放松了很多,毕竟获救的希望很大了。
  面善的小伙子磕完头站起来,还是不说话,举着手电筒在我们脸上晃来晃去,光线刺得我们几个人都抬起胳膊来挡着眼睛。
  “唉,小兄弟,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张厨子忍不住了,几乎要伸手去拨拉手电筒。
  刘师兄赶紧拉住他,往前迈了一步,笑了笑说:“两位小哥,我们真不是坏人,是来修铁路的,走迷了路——”
  没等刘师兄解释完,面善的小伙子一伸手,毫不客气地一推刘师兄,用一口略带方言的普通话说:“谁叫你往前来了!给我站后边去!少骚情!贼腥气大得很!”
  张厨子看了刘师兄一眼,呵呵乐了起来。
  这个小伙子说完,没再理我们,转身对另一个小伙子说:“四娃,弄他们下去。”
  四娃答应一声,把背后的筐摘下来,把竹筒倒在一边,下面是半筐的绳子。他把绳子盘了盘,从洞口一抖手扔了下去。
  张厨子小声说:“原来这小伙子叫丝袜呀!这名儿可真怪。刚才我还以为用丝袜把咱弄下去呢。”
  不知四娃是不是听到了张厨子的话,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张厨子赶忙说:“小兄弟,我给你帮个忙。”
  四娃摆了摆手,听到下面打了声招呼,又把绳子提了上来,绳子头上捆着一根胳膊粗、大约两米长的大竹竿。
  四娃把竹竿拿起来,看了看绳子系得非常结实,转手就把竹竿横在了洞口,然后把绳子往外一甩,又用手往外拽了拽非常结实,转身对我们说:“哪个先?”
  我们一下愣在那里:这么简陋?这可是几十米的距离呀!
  我借着手电筒的光抬头看了看他们三个,张厨子咽了咽唾沫说:“我200斤呢!”
  他话音刚落地,就听后面那个面善的小伙子哈哈笑了两声,说:“那个肥的先下去!”
  张厨子转身刚要发作,林大个儿一把拉住了他,说:“厨子,下去要紧!这绳子我看了,是皮子和粗麻混编的,五百斤也没问题。”
  张厨子眨巴了眨巴眼睛,有点怀疑。
  林大个儿一瞪眼:“我还能害你?你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绑在手上,别勒坏手就行!”
  面善的小伙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话也不说,过来往后一推我们几个,就要自己下去。
  张厨子一看,赶忙赔不是:“小哥小哥,我来,我来,我下去。”
  小伙子又得意地乐了乐,转身站在旁边,一摊手,示意张厨子别再磨蹭。
  到了这种时候,张厨子也豁出去了,就见他把外套和秋衣往上一撩,咔吧拽开里面的贴身背心,一下撕成两半,把左右手一缠,拉住绳子翻身就要往外跳。
  林大个儿一把拉住他,拍了拍肩膀,说:“厨子,加小心!觉得不行了,就钻到别的崖洞里歇歇!”
  我和刘师兄也握住他的手,竖着大拇指,鼓励他加油,告诉他小心。
  张厨子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哈哈,这有啥呀!有个词怎么说?对,别弄得跟那个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一样,这俩小兄弟要笑话咱了!”
  我回头一看,两个小伙子打着手电筒,确实是一脸的不屑。
  等我再转过脸来,张厨子已经纵身跳上洞口,双手握住绳子,喊了声“下边见”,嗖地一声跳了出去。
  我赶紧趴在洞口,双手扶住大竹竿,俯身往下看去。张厨子手拉着绳子,两脚蹬住峭壁,一纵一纵地,向下滑去。遇到有崖洞的地方,他就用腿夹住绳子,手脚并用,往下出溜。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冒汗,两眼盯着张厨子,注视着他一点点朝下移动,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可是我却紧张到了极点。
  其实也就一两分钟,张厨子就到了地面。他仰起头来挥了挥手,喊道:“落地啦!这绳子还真结实!谢谢两位小哥啦!”
  第二个下去的是刘师兄,刘师兄之后是我。
  我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靠一根绳子下降过,一开始的时候无比恐慌。林大个儿在上面告诉我,双眼盯着下一步双脚要落地的地方,别的地方都不要看。最终,我也安全落地,虽然中间有几次两脚蹬空,但总算有惊无险。
  我下来之后,林大个儿只用一只手拉着绳子,三蹿两纵就从上面下来。那两个小伙子更是麻利,我揉着酸疼的双手的工夫,就已经双双落地。
  四娃下来后,双手拉住绳子抖了几抖,就听啪地一声,原本别在洞口的那根大竹竿落在我们十几米之外。
  我们见两个年轻人都已经安全下来,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一块儿到老者面前道谢。
  这位老者年龄大概七十岁左右,满脸皱纹叠着皱纹,嘴上叼着一根旱烟袋,两眼却炯炯有神,盯着我们上下打量:“你们几个也不是岁娃,来制按踅摸撒哩?”(你们几个也不是小娃娃,来这里为了找什么?)
  “叔!我们是工地上修铁路的,进山溜达玩,不小心进的崖洞,啥也没踅摸,不信您看我们这样子。”林大个儿拍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迷彩,赶紧解释。
  老者又看了我们一眼,抬起眼皮看了看那两个小伙子,说了句“恁暮囊”(这么磨蹭),随后招呼其他人带着我们四个,迈步就走。
  我们夹在几个人中间,只得跟着他们走。老者方言很重,我们谁也没有听清他刚才说要去哪里。走了一段,张厨子闷不住了,转过身笑嘻嘻地问旁边的四娃:“丝袜兄弟,这是带着我们去哪里呀?”
  四娃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回村子,仙姑寨。”
  @注册一个来回 2574楼
  单从写作功底和故事铺呈来看, 这是我来鬼话看到的最好的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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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谬赞了!大家的鼓励与支持是我坚持写的动力!
  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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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仙姑寨
  仙姑寨?莫非是半脸翁的村子?
  张厨子赶紧接着问:“半脸翁老爷子,就是那个坏了半张脸的老头儿,是你们村子的?”一边说着,张厨子一边用手挡住自己的半边脸比划着。
  四娃瞪大眼睛,看了看张厨子,然后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你们真是工地上的?”
  “那还有假?要不我怎么会知道半脸叔?他不就在工地上嘛!我们关系铁着呢!”张厨子一顿添油加醋,说的四娃深信不疑。
  从崖壁去仙姑寨,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一路走,张厨子一路白话,四娃和我们也渐渐熟起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戒备。
  我们问到了刚才村民们举行的仪式。四娃说,上一代仙姑在前日升天了,第二十二代仙姑继承衣钵。这两天,村子里一直在迎奉新的仙姑和祭祖拜天。刚才那崖壁上的几十孔崖洞,就是他们全村人祖先的安息之地。按照习俗,全村所有的人一起吃了晚餐,又由新的仙姑和族长带领各家的代表到崖洞下面祭拜祖先。传说,如果虔诚的话,会看到祖先现身赐福。
  四娃还告诉我们,那个面善的小伙子,是他的堂兄,小名叫三娃,而那位有点倔的老者,是他们的爷爷,也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人,理所当然的族长。其实到了四娃这一代人,由于外出打工的越来越多,对外界接触也多起来,已经对村子里这些旧的习俗不太在意了,甚至有不少人都搬出了深山,住到了交通方便些的地方甚至县城。他和三娃都是采药、贩药为生,每年只有一半时间住在村子里,其他时间都在外面跑。这次要不是怕爷爷生气,他们可能也不会回来参加村子里的仪式。
  说话间,就到了仙姑寨的村口。由于地处深山,这个村子还没有通电灯。放眼望去,在半山坡上,朦朦胧胧分散着一户户的人家,有的家里还现出微弱的灯光。到了一排简陋的带脊的房子前面的时候,三娃、四娃兄弟两个把我们带了进去。里面的屋子有三大间,点着昏暗的油灯,陈设非常简陋,外屋有一张桌子,几把木凳子,里屋各有一张木腿床,床上垛着些被褥。除了这些之外,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我们四个人坐在凳子上,三娃和四娃就被其他人喊了出去。
  “这里的人也忒不热情了吧?怎么也得给碗水喝呀!”别人一走,张厨子就好像一点都不累一样,站起来,撇着嘴,在屋里东瞧瞧西看看地溜达起来。
  我心里也有点纳闷,他们怎么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就算是当成了贼,也得审审吧!还有,刚才四娃说全村人都得祭拜祖先,按半脸翁的名望,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会没有他参加,可是怎么看不到?莫非他没有从工地回来?
  我正后悔刚才没有来得及问四娃一声的时候,外边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三娃和四娃一人端着大笸箩,一人提着一个大暖瓶,肩膀上背着我们的两杆枪迈步走了进来。
  两个人进来后,把笸箩和暖瓶放到桌子上,又把枪靠墙立在墙根底下。三娃笑了笑说:“在上头冒犯了,别往心里去,先填饱肚子再说。”
  四娃把笸箩掀开,一阵豆腐味混合着蒜味扑面而来。我低头一看,笸箩里有四大碗热腾腾的豆腐,都浇了一层葱花蒜泥油辣子,此外,还有几个不知是什么面做的馒头,颜色比白面馒头要略微黄一些。我们四个人都饿了这么久,看到吃的,唾液立马加速分泌。
  张厨子最不客气,伸手一碗碗端出来,又从笸箩里抄起一双竹筷子一个馒头,端起一碗辣豆腐呼噜呼噜吃起来。
  我们几个也确实饿了,道了声谢,各顾各的,一人一碗,吃得别提有多香。馒头带着一种玉米和土豆的香味,豆腐又辣又烫,正好搭配在一起。几口下肚,身上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林大个儿吃饭快,我们才吃了一半,他已经一抹嘴吃饱了。林大个儿再次谢了弟兄二人,又问:“兄弟,刚才光听你们说,怎么没见到半脸叔?”
  “哦,仙姑升天的时候他回来过,后来又不知去了哪里,这些日子真是怪事多!”四娃说。
  “怪事?什么怪事?”林大个儿又问。
  四娃刚想再说什么,三娃拽了他一下,就把话接了过去,告诉我们说,他们的爷爷有事情,不能亲自招待我们,让我们好好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他们俩会送我们回工地。
  三娃和四娃等我们吃完后,收拾起别的东西,把热水瓶和碗留给我们喝水,起身告辞。
  兄弟两个人走了,却给我们留下了好多谜团。我们住的房子,远离村子的核心位置,而且兄弟俩也有其他的话不愿意讲,看来,村子里肯定有些事情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
  从紧张的环境一下放松下来,又吃饱喝足,我几乎困的随时都能睡着,他们三个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睡觉,睡觉,一切明天再说!”刘师兄往里屋的床上一躺,从旁边拽过一床旧被子,蒙头就睡。
  他的号召很快得到了大家实际行动的响应,两张大床,四个人,我们爬上床,把被子往身上一搭,和衣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睁开眼的时候,三娃和四娃已经给我们送来了早饭。张厨子起的早,已经用一个搪瓷盆打来了洗脸水。
  林大个儿和刘师兄也相继起来,我和林大个儿都恢复得很好,只是刘师兄说自己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大碍。
  匆匆吃了早饭,三娃和四娃领着我们就上了路。
  一路上,张厨子和他俩有说有笑。虽然哥俩三缄其口,但我们还是大致知道了一些他们所说的奇怪事情。
  第一件事,以前的仙姑升天之后,都会将尸骨葬在崖壁那座山另一面的朝天坳中,并且仙姑会预测到自己什么时候离世,提前会让村子里的人在朝天坳修建称为“朝天宫”的思溉元君墓。可是,这一代仙姑在羽化升天之前,却召集村里上年纪的人说,羽化之后不会留下肉身在人间,所以任何人都不用也不得再进朝天坳。当天,人们就发现仙姑不知所踪。在三娃和四娃眼中,朝天坳是他们的禁地,兄弟俩不但从来没有去过,连提起来的时候,都怀着万分的敬意。而这敬意,来自于他们对仙姑的尊敬。他们两个跟半脸翁和鲁旺一样,都认为仙姑无所不知,既是村子里的圣人、先知,也是老师、医生。
  第二件事,每一代仙姑继任时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根据老人的说法,新的仙姑会继承上一代仙姑的“道”,也就是新仙姑会掌握老仙姑的所有本领,不仅知道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事情,还能够像老仙姑一样预知未来,治病救人。可是这一代继任的仙姑,就是那天在崖洞下带领大伙祭祖的小姑娘,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连祭祖仪式基本的流程,都得靠着村里老人的记忆来完成。他们的爷爷也觉得有点奇怪,可作为族长,只能尽力维护仙姑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并叮嘱兄弟两个不得乱说。
  他们俩一说到老仙姑失踪,我一下就想到了在井底看到的那个老太太的尸体。
  张厨子也问过他们最近是不是还有别的老人失踪,三娃和四娃都摇头否认。至于老仙姑是真的失踪了,还是飞升了,他们两个也拿不准,不过村子里的绝大多数人,尤其是老人都深信仙姑是飞升了无疑。
  路上走着的时候,刘师兄偷偷告诉我们三个,看来仙姑寨的人都不知道山里有通道的事,所以先不要对这兄弟二人说我们这两天的经历,特别是在朝天坳中的事情,要不非得让这个平静的小村子炸了锅。等回到工地向高总汇报一下,或者找到半脸翁后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我们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因此他们兄弟问到我们的事情的时候,四个人都含糊其辞,搪塞了过去。
  我知道,在农村,尤其比较落后闭塞的村子,很多都有类似于“仙姑”的人,在我的老家也有,称为“神妈妈”,一般就是替孩子叫叫魂儿、替大人驱驱鬼儿,厉害点的,还能进行所谓的“通灵”。虽然很多这类活动无法解释,但从总体上看,还是有着很重的迷信色彩的,其效果大都没法儿验证。这些人常说的口头禅就是“信则灵”、“诚则灵”,这也为“不灵”的时候找到了借口。
  可我从半脸翁、鲁旺、三娃和四娃口中了解的来看,仙姑寨的仙姑却似乎跟“叫魂儿”、“驱鬼”、“通灵”等等一点都沾不上边,她所做的事情大都是可以验证效果的,比如推算很久以前的事情、预测以后的事情、治病救人等等。而且,人们对仙姑的虔诚和仙姑在村民中的影响,也远远超越了一般的“神婆”或“神妈妈”。
  张厨子一路上都唾沫星子乱飞,和三娃兄弟两个聊得热火朝天,我跟在他们三个后面,听着他们侃大山。刘师兄身体有些不舒服,一路上都皱着眉头,话很少。林大个儿可能也在想着丢枪的事情,除了偶尔和我说两句话,也一直闭口不言。
  翻过两个山头,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工地。
  回复第2584楼,@我想起个可爱名字

  今晚还会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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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先更这些,明天继续。谢谢一直关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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