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还有比这更痛的事情吗？”
白铭愣了几秒，竟扬着嘴角朝我笑了。
“他很照顾你。” 他小心地吻掉我滚卝烫的泪水，“我有点… 吃醋。”
我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他的话背后的意思，只好感受着他一次又一次轻卝抚我的头发。
“白铭… 以后不要推开我了。” 我又往他的怀里挤了挤，“求你了，任何情况下都不要。”
我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声音轻得就快消失在空气中：“可我爱你。”
“你晚上还说你恨我… ” 我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适时地闭上了嘴。
可在安静的空间里，我的话一字不落地砸在白铭的脸上。他像受惊的鹿一般，眼神颤了颤，随即垂下眼帘：“对不起… ”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排异这么严重吗？” 他见我不接话，试探着缓和气氛，“队里每年会注射一些药剂… 来保证出任务时不出差错。”
“是不是会和植入时那个刺卝激感情的药剂有冲卝突？“ 我突然灵光闪过。这样的话，联卝系他从一开始就比常人严重得多的不良反应，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那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我一下紧张起来，手臂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那还有什么？”
白铭思索了一会儿，竟伸出手一个一个算了起来：“去年队里注射过抑制感情的、增强反应力的、促进伤口愈合的，还有什么… 哦，那个… 避卝孕的。”
“白铭… ” 我有些鼻子发酸，极力掩盖着又开始不争气地颤卝抖的语气，在他的胸口慢慢蹭了蹭，“真的… 辛苦了。”
“没有… 我就是想和你说，队里注射的剂量一定比A区大，毕竟A区都是按照普通人的身卝体配比的。” 他顿了顿，“所以… 这几天，都是我故意的… 我不可能被A区的药剂影响情绪… 所以那些话你… 你别往心里去。”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才是那个自私的人。我自私地和矮子谈完了那些条件，一味地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是为了你好… ”
“停。” 我捂住他的嘴，“前天晚上是不是你抱我进来的？”
“是的。” 他凑过来，小心地在我的嘴角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你没有梦游。”
“…我睡得那么死？“ 我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么大的动静都弄不醒我吗？
“让你不要透支异能偏不听。” 他的声音又轻下去，“是我拖累了你。”
“矮… 呸… 小皑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越发觉得今日胡思乱想的白铭不对劲，琢磨了一会儿，发现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小皑。
“没说什么。”
“白铭。“ 我抬头威胁似的瞪了他一眼。
“…说的都是事实。”
“你是想让我自己去问他吗？” 我依旧不让步，不想留给他任何让今天的事重演的可能性。
“你知道恺子为什么会被测MachineX吗？” 他默不作声地揉了揉腰，但哪怕在黑卝暗里，这细小的动作也被我捕捉得清清楚楚，“他还有一个月到最后期限。他们的植入不会成功，那他们俩一个月后都必死无疑。所以他… 拿艺琳的通讯器举报了自己。”
“…你知道他计划这样吗？”
“他前一天还让我去他那里呢。矮子带我去他那里看过了… 他倒是留了一张纸条给我，说自己举报了自己，让我出去以后帮他去看看艺琳。” 白铭自嘲地扯扯嘴角，“但是监察没有放艺琳走。”
“什么…？规则不是举报成功就可以自卝由了吗？”
“规则只是用来鼓励举报的，没有人知道举报成功以后是久违的自卝由还是两败俱伤。”
“监察就觉得… 艺琳包庇了恺子近两年，是熬不住最后期限才决定举报。她等同于犯了亲近异能者的大忌… ”
白铭看着我呆愣的模样，慢慢支起身啃了一记我的嘴唇：“不说这些了，早点睡吧。”
“…做吗？” 我的情绪被卝逼到了临界点，口不择言地蹦出一句。
“…啊？” 这回轮到白铭愣了。
“没什么。” 他愣神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脸颊都开始发烫，“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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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以为是喵喵习惯性地挤到床卝上一起睡，随手揽了揽。可我不仅没有摸卝到那毛卝茸卝茸的身卝体，连白铭都没有碰到。
我一下清卝醒过来，想到白铭这几天经常半夜消失一会儿。可能是我还没从今天他的字字诛心中回过神，此刻心里尤其惴惴不安。
“白铭？” 我卝干脆起身去找他。
洗手间的灯光顺着门缝溜出来，我慢慢推开门。
“吵到你了？” 他倚着墙，脸色不是很好。
“你怎么最近晚上总起来… ”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捋了把头发，我这才注意到他耳鬓的黑发湿卝漉卝漉的，清晰地反射着光线。
“小朋友闹你呢？” 我说这就要去挽他的手给他渡异能。
“没有… 腿抽筋了，站一会儿就好。” 他推推我的肩膀，“你回去睡觉吧。”
难道最近他晚上偷偷起来，都是腿抽筋了忍着痛站着… 我的嘴角颤卝抖，垂着脑袋蹲下卝身，尝试躲过他的视线。
白铭正用另一条腿借着力，身卝体也不由自主地斜倚在墙面上。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卝腿肚，果然那里的肌肉正紧绷着。
我的手指轻轻卝揉卝捏着他的小卝腿，感受着那里的肌肉一点点松懈下来。我吸了吸鼻子，努力维持着表情抬头看他。
白铭朝我扬了扬嘴角，又拉着我站起来。“谢谢。” 他轻声说。
“和我说什么谢谢… ” 我的表情有要开始崩塌的征兆，我赶紧别过头去，“不要总是自己忍着… 你要告诉我的。”
他近日里完美的面具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他张了张嘴，还没给自己积累已久的心思一个流露的机会，又轻轻抿住了嘴唇。
“都是旧伤。“ 他用起了他千篇一律的借口。
我不言语，不想和他挤在洗手间狭小又寒冷的空间里。经过走廊的时候窗外的雨滴还在不停地敲打着窗户、冲刷着陈旧的外墙，像是要凭借一己之力洗清A区所有白日里见不得光的肮卝脏。
喵喵安静地窝在它柔卝软的靠枕里，大概是很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我看向走在我身前的白铭的背影，默念着你有多久没有睡好觉了？
每天被异能透支的疲惫拖入睡眠，又被不期而至的恼人疼痛从酣梦中惊醒… 这样反复无常的折磨，你已经自己一个人咬着牙忍受了多久？
…连带着那些琢磨如何赶我走的心思，那些恶狠狠的伤人的话语，你又自己在心里忍着痛排练了多少遍？
“还有哪些旧伤… 我不知道的旧伤？” 我替他掖了掖被角，心里五味陈杂。
“没关系的，就是连着下了几天雨才… ”
“白铭。” 我的声音冷下来，“你给我说实话。”
“白铭。” 我的声音冷下来，“你给我说实话。”
“没有… ”
我有些恼了，语气也跟着生硬卝起来：“你说不说？”
“…你好凶。” 他可怜巴巴地抬起眼看我。那模样就像被大雨淋湿卝了的小狗…
“你不要生我的气… ” 他见我无卝动卝于卝衷，越发委屈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今天我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没有被药物控卝制… ”
“我没有… ” 我百口莫辩。
他皱皱鼻子，又不说话了。
我们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他先让了步。
“就是膝盖和腰上… ” 他偷瞄了一眼我的神色，不情愿地继续说下去，“好吧… 背上也有… ”
“背上的我知道。” 我挑挑眉毛。
“…你怎么知道？”
“摸卝到的。”
“不是你摸卝到的那些。” 白铭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小心地抿住嘴唇想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说下去啊… ” 我越发焦急。
“之前出任务摔过一次… 摔得有点严重。” 他故作轻卝松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啦… ”
“…所以你最近总是侧着睡… “ 我的语气不由自主地颤卝抖，“你为什么… 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
他不说话，像做了错事的大狗狗一样凑过来，慢慢蹭了蹭我的脸颊：“不用在意的… 一直都没有人在意这些的… 我自己也… ”
“我在意。” 我打断他。
他的眼神暗了暗，很快把心思藏好：“那你干嘛不和矮子走… ”
我几乎被他跳跃的思维给气晕了：“我是在意你天天休息不好… ”
“又没吵着你。” 他嘴上不满，却偷偷把腿都贴过来。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是在耍小脾气？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不近人情的家伙竟然会耍小脾气了？
他从喉卝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你又嫌我这又嫌我那，我明天就找矮子把你打晕了扔出去。不过矮子那么喜欢你，一定下不去手。”
“大醋缸。” 我小声吐槽。
不知道这三个字哪里戳中他了，白铭刚刚还张扬的气势顿时蔫了：“矮子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云宝。”
我的天… 他今卝晚怎么回事… 怎么又自顾自委屈上了… 我被他瞬息万变的情绪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顺着他的话哄他：“但是我只爱你呀… ”
白铭隐卝形的尾巴又开心地摆起来了，充满了宣誓领地般的耀武扬威：“要是矮子能听见就好了。”
“我今卝晚告诉他了。”
白铭怔住了，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害羞地别过视线：“…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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