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因为那个贴吧被封,所以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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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涵忙了一整天,此时他在椅子上闭目略作休息。他被公司的领导层吵得头有点痛,大家都不明白为何在和江飞合作的事情上,公司会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这是我欠他的,叶涵低喃。不知他的膝盖怎么样了,有没有去看医生,他拿起桌子上搁置在醒目位置的名片,电话拿起又放下,他不知道,要以何种身份打这个电话,宝郦公司的总裁?这未免太奇怪了,凌澈的成长环境一定会让他比较敏感,他不想让小澈有丝毫压力。
叶涵终于还是没打这个电话,他收拾了下东西,准备下班回家,他心中有些想念叶清,他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叶清,如果他知道小澈这些年在国外受了很多苦,不知道冲动之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如果凌澈情急下返回美国,那一切就都不受控了。
叶涵进屋时,发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爸爸和二叔面色阴沉坐在沙发上,没有了往常的你来我往的斗嘴声,姐姐叶汐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他刚刚放下公文包准备开口,只见爸爸叶予初腾的站起来朝他走来,似是蕴了极大的怒气,他抬起手臂,结结实实的朝叶涵挥动了巴掌。
“啊!”叶汐眼看着爸爸就要打下去,匆忙跑过去一把推开叶涵,生生的替他挨了这一掌,清秀的脸庞马上肿起了起来,清晰的五个指印下立现了淡淡的血痕,她舔了舔嘴角,腥甜的味道让她有点想吐。
“姐,你怎么样?”叶涵急忙扶住叶汐,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予初心疼的看了一眼捂着脸的叶汐,抬起手掌,裹着风又朝叶涵打去。
“大哥,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叶予次一把拉住予初,他看向叶涵,神情极其严肃,“小涵,我问你,关于小澈,你...知道多少!”
原来,叶汐和予初说了来的病人可能是叶澈后,予初马上拨打了弟弟的电话,予次急忙放下手头的案子,车子飞一般的开到了初静医院。叶汐拿着凌澈落下的病历本,上面的工作单位是江飞集团中国分公司,她在爸爸和二叔的注视下颤抖着手,在搜索引擎中打入了该公司名字。可万万没想到,网络上居然在热议江飞集团和宝郦集团的合作,还有篇凌澈的访问稿,他居然在里面提到了宝郦集团的叶总是个守信之人,称与之合作非常融洽。和叶清长得一模一样,名字又叫澈,叶予初笃定小儿子叶涵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什么都不查什么都不做...
“我...”,叶涵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他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小澈所受的苦,也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Tony发给他的邮件的内容,那封让他看过后,恨不能立即去旧金山杀了那个叫凌晓峰的人的邮件。“爸爸,二叔,我确实和小澈打过交道,但是我们才刚刚相识,而且他好像并不知晓自己就是叶澈,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会弄清楚原委,我答应你们,如果他是我们的小澈,我一定带他回家。”
看着侄子眼中的坚韧和肯定,予次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即便他真的很想念儿子,即便他此时此刻就想见到小澈,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知道,18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会平平淡淡而过,他不知道小澈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会愿意与他们相认,他选择相信叶涵。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去医院?”予初开口问道。
“他去医院了?我想可能是因为他膝盖上的伤,不严重的...”,叶涵虽如此回答,但他很担心小澈,他知道他膝盖上的伤一定是加重了,该死的茶几,他心里咒骂道。
“你果然知道”,予初手指点着叶涵,眯了眯眼睛。从儿子几岁起就觉得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一切事情好似都难不倒他,不知从何时起,连大姐予静时不时都要把公司里的事情问过他才做决定。
“你听着,在小澈和你相认前,我不希望你姑姑姑父,你妈妈、二婶和小清知道,如果这不是叶澈,他们会受不了二次打击的。去,到你爷爷奶奶房间去跪一个小时,想想你要怎么做!”
“是,爸爸”叶涵垂了眼眸,轻轻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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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博仁医院,叶汐代表科里来参加青年医生研讨会,虽然大家对她能得到这次机会羡慕不已,却也都知道这是因她的能力而不因她父亲是院长,名额给她实至名归。
和博仁医院的相关领导告别后,叶汐出了会议厅,经过拐角时,她余光不经意瞄了一眼一旁的注射区,只这一眼,她再难离开此处。
只见注射大厅的椅子上,那天找她看病的病人姿势别扭的坐着,显然极为不舒服,身边放着X光片的大袋子。他一手手背扎着点滴,另外一只手拄着额头,闭着眼睛。
此人确实是凌澈,他实在不想再去医院,但膝盖的伤痛让他不得不另找地方看病。这些天的经历让他极为不安,莫名有亲切感的合作人,医院里直接叫出了自己名字的女医生...他趁着输液的时间略作休息,脑子里乱乱的。突然他感觉有人在动他的东西,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眼前正是那个女医生,举着他刚拍的片子对着光源在看。
“你膝盖应该受伤有段时间了吧,上次找我去就是看这个吧。膝盖软骨伤后未能好好恢复,引发滑膜炎,里面已有积液。”叶汐看到凌澈睁开眼睛,放下片子对他说道。
“你跟踪我?”凌澈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跟踪?我没兴趣。不过,你这个病...”她翻了翻凌澈的输液袋,“单单打这个,效果不会很明显”。
“用不着你管”,凌澈一把扯下手上的针头,拔腿就走。
“你干什么?疯了么!”叶汐一把拽住他,拉过他的手,因为针头的快速抽走,血汩汩的从血管中冒出,滴滴答答的顺着手背滴到地上,周围开始有人向他们看来。
“我看你才是疯了吧,我不是你认识的人,放开我”,凌澈虽然如此说,但是却没有把手抽走,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关切的眼神,莫名气短,他对自己这奇怪的反应既生气又无奈。
叶汐扯过他的手,小心将棉花按按好,刷刷撕下他手上的胶布贴了上去。
“跟我走”,她吩咐。
“为什么?我不。”凌澈盯着她道。
“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你最好乖乖跟我走”,叶汐说完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凌澈咬了咬嘴唇,他有些怕了,残疾?下半生?他拿起X光片的袋子,默默的跟上了叶汐,周围的人有些指指点点,八成是负心汉在这里碰上了前女友,有些人猜测道。
“你腿不方便,坐我车吧,虽然是左腿受伤,但是近期还是别开车了”,叶汐走到自己车子的副驾驶,帮凌澈开了车门。
初静医院,诊室。
“你坐着,我去拿药”,叶汐点点头示意凌澈坐到治疗床上,这件诊疗室是她路上打电话让方主任特地留给她的,方主任还奇怪怎么她不是去参加讨论会了么,怎么回来了呢。
凌澈望了望四周,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问道,即将等待着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个女医生的话,如此顺从,他向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叶汐换了白大褂推了医用小车进来,凌澈看了一眼,浑身冷汗直流,车上瓶瓶罐罐一堆针剂,另外还有两只大型号的注射器。
“你准备怎么样?”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叶汐,和你名字一样,水字旁,另外加个夕阳的夕。我看过你的片子了,你膝盖的积液需要抽出来,把裤角拉上去。”
叶汐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只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他,夹好,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不知道发炎有没有引起发烧。
凌澈接过体温计抬了头夹到了腋下,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叶汐看了他一会儿,她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诊疗床边,轻轻的卷起了凌澈的裤脚,膝盖处已是有些红肿。
“会有些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喊出来...”叶汐看着凌澈的眼睛,莫名的一阵心疼,她想起家里的叶清,打个退烧针都害怕的要命,小澈是他的弟弟,本更应该在父母哥姐前面肆无忌惮的撒娇才是。
“没事,你抽吧”,凌澈看着叶汐摆弄这注射器,将脸瞥向了一边,有些紧张道。
消毒铺巾后,叶汐又看了看X光片,哪怕实习那会儿,她都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扎入了注射器。反复抽插了几次,找准了地方,轻轻地回抽了针管,带有淡淡黄色的液体慢慢流入注射器,很快一支注射器就被抽满了,她留下了针头,换了根空的针管,又抽了半管,消毒棉按住,缓缓的拔了针。整个过程中床上的凌澈一声没吭,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刚被他松开的嘴唇,咬的有些发破。
“好了,是不是很疼”,叶汐扣上注射器的针冒,想多和他多说几句,有点没话找话。
“还....好”,凌澈虽如此回答,殊不知他刚刚手紧紧的扣着床璧,忍到极致。
“哦,对了,体温计还夹着呢吧,拿出来给我看”。
凌澈抽出了体温计递了过去。
“38.7,你果然在发烧,刚刚医院打过退烧针没有”,叶汐急忙问道。
“没有,那个护士说挂完盐水去打,谁知道刚刚打上点滴,你就...”。
“行了,我把这针赔给你”,叶汐抿着嘴,露出了她看到凌澈后的第一个笑容。
“叶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你给我开点药就行”,凌澈急忙道,其实他一开始也没准备打这只退烧针的,他的打算是挂完盐水就离开博仁医院。
“别胡闹,你这伤岂是闹着玩的,听话”,叶汐不自觉间就把他当成
“别胡闹,你这伤岂是闹着玩的,听话”,叶汐不自觉间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确实,眼前这个分明就是自己的弟弟,在她心里,这即是自己看了二十几年,疼了二十几年的弟弟叶清,又是自己想了十几年年,念了十几年的弟弟叶澈。
凌澈鼻子一酸,眼睛有些发潮。听话?他长了这二十几年,什么都听过,唯独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他急忙咽了咽口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怔怔得看着叶汐掰开了两支注射液,撕开了一次性注射器的包装,利落的吸好药水后,她抽出一支棉签,沾了沾酒精。他稍稍侧了身,解开了皮带,自己褪下的裤子堪堪只露出了个腰。叶汐走到他侧面,又向下拽了拽他裤子,凌澈的脸有些红。
“别害羞,从国外回来的人还这么放不开,我是医生,不用避讳”,说着消了毒手腕一抖,针头快速没入到臀部的肌肉中。叶汐慢慢的推着注射器,她能明显的感到面前的人紧张万分,他的肌肉紧紧地绷着,其实这样更疼,叶汐知道。
“别那么紧张,放松”,她一边拿棉签轻轻的划着周边的皮肤,一边柔语安慰,可凌澈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他越来越紧张,后面的痛感越来越重,他死死的咬着牙,似乎下一刻就要忍受不了,可是直至拔了针他也没喊出一个疼字。
叶汐按着针眼,她看着因为隐忍疼痛而脸色有色苍白的凌澈,心疼不已。如果他从小在家里长大,此时一定会和她撒娇吧,想到此,眼眶有些发红。扔掉棉签,她拖过来一个支架,熟练地配着药,针剂一支支的被吸进注射器,又一支支的被推进输液袋。
“还要...打么?”床上的凌澈问道,话语里明显有些不安。
“嗯,你刚刚不是把针给拔了么,放心,我给你减轻了计量,消炎镇痛,对你膝盖恢复有好处。”
说着她拉过凌澈的另外一只手,绑上了压脉带轻轻拍了两下。凌澈将头偏到一侧,叶汐缓缓的将针扎了进去,一针见血,她拿下了压脉带,贴好胶布,看了看凌澈的表情。
“怕打针?”叶汐起身走到角落,打开了诊疗室的柜子,从里面拿了一条干净的毛毯。
“额...有点”,凌澈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就讲了实话。
“我把床给你放好,你在这睡一觉,看你的眼圈就知道最近没睡好,点滴打好了我叫你”,叶汐把点滴速度调到最慢,拉上了诊疗室的窗帘,走了出去。
凌澈躺在床上,望着叶汐出去的身影,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渐渐的,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凌澈躺在床上,望着叶汐出去的身影,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渐渐的,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叶汐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手里无意识的摆弄着一只没用过的注射器,她拔掉针冒,继而又扣上,活塞拉出来再又推进去,她在纠结...
刚刚给凌澈打的吊针中放了少量的镇静剂成分,对他无害,只会让他睡得沉一点,这孩子一看就是睡眠不好。但是,没错,她还存了其他的心思,这会儿趁他睡着,去抽点血出来,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吧,想到此,她推着注射器的手有点颤抖,她很是紧张。要不要这样做,要不要去做鉴定化验...
她揉了揉额头,想起前几天在她的房间里,叶涵罚跪后,给她送去敷脸的冷毛巾,她问叶涵,“小涵,你告诉姐,凌澈他...究竟是不是叶澈?”虽然长相和叶清一样,名字又叫澈,可是那天在医院,他分明是不清楚、不承认的,她脑子里有些乱。
“姐,我找美国的私家侦探调查过,他和我们一样,是A型血,而且确定是被收养的。况且”,叶涵顿了一顿“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长得一样的两个人,我想应该没错。”叶涵没和叶汐说其他的,例如他知道的凌晓峰对凌澈怎样。
“美国?”
“嗯,这么多年,我们之所以找不到他,就是因为他被收养后,直接跟着养父母去了美国旧金山生活,所以我们...”
“小涵,你看要不要...”叶汐看了看弟弟的脸色,“要不要我找个机会,抽点血做个DNA鉴定。”
“千万不要,姐,小澈应该是个比较敏感的人,如果被他知道了我们不经他同意就这么做,他不会原谅我们的”
...
想到此,叶汐睁开了眼睛,手里的注射器砰的一声被她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凌澈没想到,失眠了好多天,他居然能在医院睡了个好觉,点滴挂完,叶汐来给他拔了针,并且送他出了医院。
“凌澈,和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你...确实长得很像我一个弟弟”
“没事,谢谢你帮我看病,而且...”凌澈苦笑了下,“还没收我钱”。
“都说了是赔给你的嘛”,叶汐也笑了,“不过,你打这一天针是没多大效果的,明天还要过来,接下来的治疗就不是免费的喽”。
“还..要打针么?”凌澈问出后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你得坚持,你膝盖伤的不轻,年纪轻轻千万别落下病根”
“好,谢谢”
叶汐帮凌澈打了辆出租车,并嘱咐他这几天不能开车后,二人分开。车子奔驰在A市的高架上,凌澈闭了眼睛,回想着下午在初静医院发生的一切,这个叫叶汐的医生对自己的关切,知道自己怕打针后眼神里几乎溢出的疼惜...刚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多希望自己就是叶汐走失的弟弟,而不是只是像,他回想这些天奇奇怪怪的一切,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叶汐她怎么知道我是国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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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涵走进家门时,爸爸妈妈和姐姐还都没回来,他脱了西装松了松领带,有一丝丝疲倦,近几日因为和江飞的合作,公司高层和他力争了好多次,虽然在公司他能说了算,但是也要考虑同事的感受和对大众投资者的披露,毕竟公司是上市企业。他抬头看到他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难道是张妈在收拾房间?他低头看了看表,这么迟了,应该不会,他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叶清坐在叶涵电脑前,看到他进来,猛地抬起头。“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大伯说他们三个晚上又加班,我妈出差去了,张阿姨一定要等你回来才吃饭,饿死我了”。
“谁让你动我电脑了”,叶涵急忙上前,一把扯过鼠标,点击了几下,开始—关机,电脑屏幕一暗,主机没了声响。
“我电脑主板坏了,还不是你二叔,催我交结案报告”,叶清撇了撇嘴。
“叶清,我警告你,以后不许私自进我房间,更不许用我电脑!还有,背后不许编排你爸爸!”叶涵铁青个脸教训道。
“干嘛这么小气,你电脑金子做的啊”,说着叶清站了起来,“不用就不用,干嘛这么凶,我去用姐姐的,哼!告诉张妈不给你盛饭。”边说边往外走,随手带上了门。
叶涵惊魂未定的坐在电脑前,好险,电脑中有叶清不能看到的资料,有他不能看到的照片,他急忙打开电脑,找到Tony发给的邮件,迅速删除,打开保存的文档,深度加密。
“大哥,你这阵子在忙什么?”叶清一边吃饭一边问,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和张阿姨吃饭,最近长辈们都好忙。
“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吃饭时少说话,”叶涵道。
“张妈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叶清不知道为何今天叶涵总是看他不顺眼,他只能对旁人撒撒娇。
“你大哥说得对,吃饭时候要少说话”,张妈笑笑道。
叶涵终于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个笑脸,他放下碗,揉了揉叶清的脑袋,“觉得没意思的话今晚就在这住吧,张阿姨给你给他收拾下房间,估计你爸妈要很晚回来了。”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叶清看着大哥离开餐桌,快速的扒了几口饭,也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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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汐在办公室等了一整天,她今天本是休息天,为了凌澈,她早早的就来到了医院,可是等了一天,凌澈都没出现,她有些生气,自己的身体难道都不要了么!她看了看表,六点半了,再等一个小时...
刚刚想到此,她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你怎么回事?怎么刚来!”
“对不起,叶医生,我有点事来晚了。”凌澈抱歉道。确实,一开始他没准备来的,一是他在这个女医生面前总觉得莫名软弱,之前再疼的针他也打过,可从没有一次像上次那样,打针的过程中他居然想要流泪。再有就是,他这几天总觉得有人跟踪他,所以上次在博仁医院看到叶汐时,他才情急之下冒出了那句“你跟踪我?”凌澈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还是其他,他让出租车司机在高架上绕了好几个圈才下来,没想到碰上了晚高峰,兜兜转转这会儿才到医院。
“来了就好,你在这等着,我去拿药”,叶汐看到凌澈的面色不好,也没有多训他,转身出了办公室。
叶汐进来时,凌澈紧张的站起来,看了看她手中拎着的袋子。
“你坐,别紧张,我们是朋友了,不是么?”
“嗯”
“来,量量,还烧不烧了”,叶汐从办公桌的笔筒里抽出根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他。
“你知道么?我爸爸也是医生,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叶汐放下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个小盒,打开后从里面拿出几个小药瓶,啪啪的掰开。
“是么”,凌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动作。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可以叫他伯伯”,叶汐心中一酸,动作顿了一顿,“你知道么,我们家孩子,从小生病很少输液,他总说输液对身体不好,能打针解决的,尽量打针,我看过了,你那天输液的药,是有副作用的,可能会导致耳鸣,严重的话可能会耳聋”,她边说边拆开了一次性注射器,拿掉针冒,针尖插入注射剂中,滋滋的吸着药水。
“...”凌澈一声不言的听着叶汐说话,不知为什么,他听到这些,并不反感,反而觉得亲切。
“这针消炎针有些疼,别怕”,叶汐夹着棉签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你听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也不错,如果你觉得疼,就说出来,别忍着”叶汐的表情无比认真。
凌澈点了点头,急忙避开她的眼神,侧了侧身子解开了皮带。
“嗯...”随着药的推入,凌澈觉得疼痛越来越重,他低低的哼了一声,身子下意识的向前躲。
“别动,推快了更疼”叶汐急忙出声道。
“有点...疼”,凌澈觉得疼痛逐渐由点扩散到整个臀部,甚至大腿根部,而且越来越疼,他有些忍不住了。
“马上好了,乖点,别动啊”,叶汐推尽了最后一点药水后拔了针,给他按了好一会儿,叶汐起身活动了下有点麻木的腿。
凌澈提了提裤子,不知为何,他有点想哭,一定是这个针太疼了,他确信。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把即将夺眶的眼泪逼了回去。
“来,把体温计给我看”,叶汐朝他伸出了手。
“38.5”,叶汐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在发烧,温度一点都没降。看样子消炎针还要打个几天。说着她转身到袋子里拿了两瓶针剂出来,啪啪的利落掰开。
“换另一边,打退烧针”,她看着凌澈没有动作,吩咐道。
凌澈换了另外一边,缓缓褪下裤子,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要搞清楚。
“叶医生,能问你个问题么?”凌澈一手扶着腰,一手握着拳头,死死的忍着身后的疼痛。
“嗯,你问”,叶汐推药的手没有停下来。
“你是...额...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国外回来的,那天你...”
身后明显一顿,叶汐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推注完最后一点药水后拔了针。
叶汐走到凌澈面前,看着他,表情无比真诚。“你那天丢下了病历本,我百度了你公司,看到了你的履历,度娘告诉我,你回国前生活在旧金山”,叶汐说完后冲他笑了笑。
噗嗤,凌澈忍不住也乐了出来,他整理好衣服,看着叶汐,勾了勾嘴角,“你知道么,我回来之前,通常都用的是谷歌”。
@惜末冷眸 @放飞梦想初心 @芯裂勒一口子 @daisylovecooky @荷语含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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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回家时,已经有些迟了,由于项目的变更,他近几日忙碌异常,去初静医院打了几天针后,身体好多了,他也就没再去找过叶汐。凌澈走出公寓的电梯,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他顺着走廊的窗户看了看窗外,城市里霓虹闪烁,车辆仍旧川流不息,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家,此时显得格外安静,异常冷清。他心底略略有些发苦,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的人让他大惊失色,“爸,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你回到了中国,我就和你彻底没关系了是么,你别忘了,你刚刚还叫了我一声爸!”凌晓峰听到开门声,转过头,脸上皆是愠怒的神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澈道,对这些天感觉有人跟踪心下了然。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凌晓峰手里举着一份合同,啪的一声摔倒了凌澈面前,大力摔击下合同完全散开,A4纸零七八落的在凌澈面前撒了一地。
他蹲了下来,膝盖处隐隐的疼痛让他不禁眉头紧皱,一页一页的拾起了合同,仔细的看了看。
“这是我们和宝郦集团合作的合同,有问题么?”凌澈咬了咬牙扶住膝盖站了起来。
“之前的那个对价对我们来说如此有利,你为什么会改掉,为什么会让利给宝郦集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建议是你在公司会上提出来的,而且没有经过任何商议就直接拍了板,你是不是以为天高皇帝远,我就管不了你了!”凌晓峰越说越生气,最后几乎是用了吼的。
“爸,此前的合同本就是我们提出的霸王条款,这对合作对象来说,太不公平”,凌澈急道。
“可他们是同意的,呵,叶涵果真是业内精英,他先是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在界内博得好名声,然后再通过你更改合同条款,你说,宝郦的老总给了你多少好处,他私底下给了你多少股份,让你把如此有利的合约改掉!”
“我没有,我没有拿过不应该拿的一分钱!”听到凌晓峰如此侮辱自己,侮辱叶涵,凌澈有些激动。
“我不管你其他的,总之,你去和宝郦谈,我要你拿回之前的利润点”,凌晓峰指着凌澈,盛气凌人的吩咐道,“你这个傻子,有钱不赚,送给别人!”他瞪着凌澈骂道。
“我不同意,这份合同就这样了,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就取消和宝郦的合作!”凌澈少有的和凌晓峰顶嘴。
"你说什么?"凌晓峰怒极反笑,凌澈觉得那他笑得阴冷恐怖,好像一根冰柱直直的扎入他的心里。
"你不同意?你要取消?回国没多久,你翅膀硬了是吧,敢忤逆我的话!"凌晓峰快速扫了一眼凌澈的房间,角落里金属质地的高尔夫球杆此时显得如此乍眼。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拿起那根细长的球杆指着凌澈,"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去谈!"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和宝郦延续此前的合同",凌澈一把脱掉西装外套,双手刚刚撑在电脑桌前,身后的剧痛猛烈传来,几乎一个支持不住趴倒在桌上。
"好,我成全你,我今天就打死你个逆子!"凌晓峰在背后怒气极盛的吼道。
高尔夫球杆打在身上,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一下一下,带着尖锐的痛,以为当前这下就是忍到的极致,没想到紧接着就会有更重的疼落下。凌澈觉得嘴里有了腥腥甜甜的味道,嘴唇被咬破了,可那疼痛仍在持续,他握紧了右手,死死忍耐,一定要让父亲出了这口怒气。在凌澈内心深处,他是极不愿意和宝郦停止合作的,他不想失去宝郦这个合作客户,他更不想失去叶涵这个...兄弟,是的,兄弟,第一次见面叶涵他就这么说,他把自己当兄弟了。如果说一顿打能让父亲既同意和宝郦的合作又同意当前的对价,那就让他打好了!
凌澈觉得浑身都在疼,他清楚的感受到后背的皮肉绽裂开来,血滚滚而出,顺着肋骨向两边流下去。他意识有些模糊了,可就是这意识模糊之际,他想到了叶涵公司的那间会议室,那间第二次去就不见了茶几的会议室,秘书给他倒茶的时候因为没有地方放而微微尴尬,他只好用手捧着茶杯。"叶总,我想和您商谈下更改合作的对价",他见到叶涵后把茶杯放在了沙发一侧的扶手上,站起来笑容清亮的说道!临走时,叶涵送了高尔夫球杆给自己,说有机会可以约他去打高尔夫。
凌澈终于撑不住了,他手臂一软,手肘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砸在桌面的合同上,将上面签字笔写的字一点点晕染开来。身后的声响终于结束了,但疼痛丝毫没有减缓,凌澈咬着牙死死的撑着,他觉不允许自己在凌晓峰面前倒下。
"哼!既然你不愿意停止合作,那么就把和宝郦的利润全部以长投的方式打回旧金山总部公司!"凌晓峰似是早就想好了对策,他扔下球杆,摔门而去。
听到关门声,凌澈终于眼前一黑,晕倒在自己家的地板上。
......
"你说什么?凌澈今天上午没去公司?凌晓峰从美国回来这会儿在主持例会?"叶涵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焦急而又凌厉的眼神让他面前的副总有些纳闷,又有些惴惴不安,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叶总刚让他打听下江飞的凌总上午的工作情况。
"我打电话给凌总的秘书,他秘书说今天早上联系不上他,打电话没人接,她刚刚要打电话给Melly取消和您的商谈,对于凌总的爽约她表示很抱歉,如果..."
"够了,我知道了,你马上打电话给他秘书,我要即刻知道凌澈的住址,办不到的话,带着辞职报来见我!"叶涵此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清楚,一般诸如他们这种公司高层,秘书是随时都可以联系的上的,除非有什么..他一阵心悸,下意识用一只手扶住办公桌,紧张的有些发抖,凌澈...为什么会无法联系,凌晓峰回来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嗓子有些发干,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小澈在美国的家庭情况,一定是Tony夸大其词了,一定是的...
宝郦的员工不愧都是精英,五分钟后,叶涵的奥迪飞奔在去嘉枫公寓A幢1801的路上,很快,到了离江飞集团不远的住宅区。他把车子靠马路边停下,向嘉枫公寓跑去。
叶涵喘息着按了电梯,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小跑向旁边的保安室。
“1801,嗯,是放了把备用钥匙在我这,但是住户的钥匙怎么能随便给你呢?”一旁的保安瞄了叶涵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给我听着,如果楼上出了事情,我要你偿命!”叶涵一把揪起保安的衣领,将他推到临近的墙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低声吼道。
“你...你是警察么?”小保安有点打怵了,不会是人命案子吧。
“没错,我是市局刑警叶清,临时出警没带证件,你可以去查”,叶涵顺着保安的话,情急下说道,他知道谅他也没那个胆子,真的去核实自己身份。
“好好好,给你钥匙,但是一会儿你得给我送下来”,小保安急忙翻出了住户的备用钥匙递给叶涵。昨天来了个生气的大叔说是父亲,今天来了个狂躁的疯子说是警察,以后再有单身汉怕进不去门放备用钥匙在我这,可是不能接收了,小保安郁闷想道。
凌澈租住的是一间高档酒店式公寓,房间只有五十几个平方,进门的右手边是个较大的卫生间,客厅和卧室之间只有一个透明的不带拉门的玻璃墙,吧台式餐桌将开放式的厨房与客厅分离开来,落地窗的后面是一个景观式阳台。叶涵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下身只穿了条短裤、上身搭了条浴巾趴在床上的凌澈。
凌澈是后半夜被疼醒的,他摸索着打开灯尝试着脱了下衬衣,后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干涸的血和肉凝结在衬衣上,硬拽是拽不下来的。他强忍着疼,去浴缸放好了水,简单的处理过自己的伤后,他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夜高烧。
叶涵走到床边,凌澈不住的在打着冷战,他掀开浴巾,后背的伤触目惊心,一道道细细的血痕,不流血的地方青紫交加,横起一指多高的肿痕,未结痂的伤口随着凌澈的呼吸和冷战一张一合,不住地暴露出里面娇嫩的皮肉。
“小澈...”叶涵颤抖着叫了一声,眼里已有了水汽。
“爸,你打我吧,我不能...出尔反尔,更不能取消和...宝郦...的合作”,许是听到有人进来,凌澈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
听到凌澈的似清醒又朦胧的话,看着地上带着丝丝血迹、自己送给他的高尔夫球杆,叶涵的头霎时炸了,自己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凌澈?我是叶涵,你忍着点,我带你去医院”,叶涵摸了摸凌澈滚烫的额头,起身拉开他的衣柜,找了件白衬衣搭在他身上,就要扶他起来。
“不,我不去医院”,凌澈感觉到有人在拉他,一下子攥住那人的手,拼尽了自己的力气反抗,虽然烧的迷迷糊糊,但他潜意识里异常敏感,不能去医院,凌晓峰回来了,他在A市,如果去住院,他一定以为自己是故意给他难堪的。
“你伤得这么重,不去医院怎么行呢!”叶涵看着凌澈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十分着急,语气加重了几分。
“不去医院,我不去...”凌澈喃喃,死死的反抗着要给他穿衣服的叶涵。
“好好好,你别动,好好趴着,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叶涵看到他如此挣扎,赶紧将他放平,柔声安慰。
叶涵掏出手机,情急之下打出了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他像是想起什么,马上挂断,又划了几下,找到另外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叶涵大总裁,今天怎么有空打给我啊,想请我吃饭啊”,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清亮的声音里带了点痞痞的味道。
“云昊,你马上到文水路嘉枫公寓A幢1801房间,带上你的药箱,多带点针药过来,消炎的镇痛的退烧的,还有多拿点酒精和纱布,快点。”
“怎么了?让我猜猜,你不会是金屋藏了个姑娘吧,她受伤啦?”林云昊还没等笑出声,电话那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林云昊,我没空和你玩笑,给我立刻滚过来,你医院离这边不远,十分钟内我见不到你,马上绝交!”
“什么人嘛,我说我不去了么,真是的。”虽然云昊有些郁闷叶涵的霸道,但还是马上按照他说的收拾了药箱,风驰电掣般出了医院。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叶涵的性格,切,习惯了。
“叶清?”看到床上的人,林云昊吓了一跳,就叶清那身手,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他不会是被二叔给收拾了吧!啧,这二叔下手可真是...越来越重啊!”林云昊是林凡的儿子,比叶清小了大半年,子承父业当了医生。因为父辈们的交情,他从小和叶家的孩子一起长大,关系铁的不得了,他也是外人中少数能分得清予初予次两兄弟的人,大伯二叔,从未叫错过,他爸爸林凡对此都佩服的不行。
“他不是叶清”,叶涵轻声道。
“啊?不是叶清还能是谁?.....等等,难道说,他是...小澈?”林云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询问的眼神看向叶涵,只见叶涵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眼神悲伤而又心疼。
“叶涵哥,怎么回事?家里人知道小澈回来了么?”林云昊收起了玩笑,严肃的朝叶涵问道。
“不知道,他现在叫凌澈,从小被收养,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对自己的身世一点都不清楚,”,叶涵三言两语的和他说了下大概情况,他没心思和他解释,再说,这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好地方。
“云昊”,叶涵看着他,凌厉和严肃的目光让林云昊不禁直了直了身子,“你听着,这件事,不能向林伯伯和林伯母透露半句,在我家里也绝对不能说”。
林云昊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你别问了,赶紧给他处理伤口”,叶涵咬了咬嘴唇,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小澈。
————
叶涵将凌澈的头枕到自己的腿上,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床上的人随着药棉沾着酒精擦拭过伤口微微颤抖,没有血丝的嘴唇已经被他咬破,却居然没有吭出一声。
云昊亦是有些不忍,他从肩颈开始往下,一点点在给凌澈消毒上药,可到了脊背处,伤情异常严重,他拿起镊子,轻轻的夹出嵌在肉里的衬衣碎屑,将棉签沾了酒精,点了上去。
“啊!痛!Sam你轻点...”身下的人死死的拽住床单,痛呼出声。朦胧间凌澈以为自己仍是在美国,这熟悉的痛感......只有Sam帮他处理过伤口,所以他下意识的叫出了萧枫的名字。
“你轻点,那么大力气干嘛!”叶涵瞪了林云昊一眼。
“已经很轻了大哥,这种伤怎么处理都是个疼啊”,林云昊嘴里虽抱怨着,手上动作却没停,更加轻柔了几分。
“你看看,我这腰酸背疼的给他处理伤口,他喊得却是其他人的名字,还是个外国佬儿,我才可怜啊!”许是知道小澈回来了,虽然受了伤,总比失踪了的好,林云昊此刻心情并不像叶涵那么糟,他本性难移调侃道。
“好了,你按住他,别让他动,我给他打针消炎和退烧”,云昊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腿脚。
“我不打针,不打针...”床上的凌澈开始扭动起来,虽是迷迷糊糊,意识的某个角落却异常敏感。
“小澈,你乖,别怕”,叶涵的心剧烈抽痛起来,小澈,他最小的幼弟,他本应从小享受着他们这个大家庭的温暖,感会着父母姊兄的宠爱,可此时却...他摸着凌澈的头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柔声安慰着。
“到现在我确信这是叶澈了,和叶清一样,这么怕打针,处理伤口都忍了,打针哪就有那么疼了”,云昊一边配药一遍说道。
“你哪那么多话,做你的事情,让叶清知道你背后说他坏话还不叫他哥,小心他收拾你”,叶涵知道云昊其实是为他开解悲伤的情绪,他心中感念嘴上却不留情。
叶涵帮凌澈褪了点裤子,凉凉的消毒棉刚刚擦拭上去,床上的人一个激灵,手往身后划去。
“不打针....”
“别动,听话”,叶涵腾出手按住了凌澈不安分的胳膊,示意云昊赶紧动作,林云昊也不含糊,一针扎了上去。
“啊!”凌澈一个挺身。
“你轻点,下手没轻没重的!”叶涵铁青个脸训道。
“他之前就打过针,你看还有针眼儿呢,不是我技术不好”,云昊拉着个脸,慢慢的推着药。
肯定是因为膝盖上的伤,叶涵刚刚忍下去的泪意又涌上来,让他眼角发酸。
“换一边,给他打消炎针”,云昊吩咐叶涵道。
“疼...”随着消炎针的推进,凌澈有些扭动,似乎要躲避这疼痛。
“小澈乖,别动”,叶涵死死的按着凌澈,不让他乱动,他似是在安慰着小澈,同时也像是趁着他意识迷糊之际,释放着自己内心对他的想念和情感。
“我给他挂一针营养液,他现在很虚弱”,云昊配了针葡萄糖,拉过床边的立体式衣架,挂好盐水袋,利落的下了针。
“你照顾他?会拔针吧”云昊低头看了眼手表,“我下午还有台手术,得走了”,看到叶涵点了头,云昊拿起药箱出了门。
凌澈后背的伤已经都上了药贴好了纱布,叶涵帮凌澈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他半晌,起身环顾整个房间。
电脑桌前散落的合同让他怔怔愣住,上面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褶皱异常显眼。叶涵终于彻底明白了凌澈为何挨了这顿打,也明白了刚进门时他喃喃的那句“我不能出尔反尔”到底是何意思,他看向床上的弟弟,都是自己害了他,都怪自己!叶涵紧紧攥住手中的合同,眼泪一滴一滴狠狠的砸在上面,与凌澈的汗水混在一起,再一次打湿了薄薄的纸张。
叶涵以为自己已经心痛到了极致,可是当他走进卫生间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浴缸中没有被放掉的水因混了血呈现出极淡的粉色,带着血迹的衬衣丢在浴缸边,格外刺眼,从中不难推断出,当时是个怎样的场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叶涵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开了水龙头,匐在水池边痛哭失声。
就着水龙头洗了把脸,叶涵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其实他和叶清兄弟长得是有些相似的,只是他和叶汐眉眼清秀,更像妈妈李慧,而叶清和叶澈笑起来露出的浅浅酒窝,像极了二婶夏小荷。叶涵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刚刚发泄出去的悲痛裹着深深的自责再度袭来,要不是自己为了平息公司的怨言,轻易同意了小澈恢复正常利润合作的建议...他心中恨极了自己,恨极了凌晓峰。突然,他握起手掌,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镜子上,镜子迎着力道绽裂开来,裂纹处将里面叶涵的面庞分得七零八落。叶涵垂了手掌,血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卫生间的白色的地砖上。
“凌,晓,峰...”,叶涵一字一字的吐出了这个名字,“当初念在你对小澈有养育之恩,我不想和你计较,可现在......”叶涵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的思绪在氧气的浸润下异常专注和清晰,“姓凌的,你休怪我下手无情!”叶涵忍着心中巨大的悲痛放掉了浴缸中的水,把带血的衣服扔到垃圾桶里,并且用纸巾擦拭掉了自己手背伤处滴下的血迹。
他走到凌澈的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度好像退了点,输液袋里的药水堪堪剩了个底,他把活塞划到最下面,轻轻拿过小澈输液的手,给他暖了暖,棉花按住,快速的拔了针,又给他按了一小会儿,起身把软管搭在了衣架上。
“铃....”他刚起身,兜里的电话响了,他赶紧拿出来,是叶汐的。
“姐?”
“小涵,你刚刚是不是打电话给我了,我在洗手消毒,准备手术了当时,电话在柜子里就响了一声,我就没管”
“哦,没事,我..不小心拨错了”
“你在干嘛?”叶汐觉得叶涵的声音有点怪。
“我没事”叶涵急忙道。
“没事的话,你回家看下叶清吧,刚刚二叔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看下小清,他又高烧了...”
“什么?这孩子...好的,我这就回去”。叶涵挂了电话,看了看床上的凌澈,伤口已经处理好,又打了退热针,应该问题不大了,他拿起外套,轻轻的关上了门。
————
叶涵回到家时,在小区门口碰上了刚停好车的叶汐。
“姐,怎么回事?”
“我下了手术,刚好二叔打电话来,说上午在局里叶清差点晕倒,一探额头发高烧,让他去医院找咱爸,他死活都不去,只能打发他回家休息,call我回来看看他”叶汐边往家走边说道。
“我去拿药箱,你先去二叔那,你说这小清,怎么又生病了,半年来这是第三次了,上次骨穿结果也正常的啊”,叶汐看着叶涵,示意他先过去,自己随后就到。
叶涵边走边听着叶汐的话,突然,他脑子好似霎时清醒,火光电石间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姐!”他大叫了一句。
“怎么了?吓我一跳!”叶汐转过头看着叶涵有些苍白的脸。
“我想,我可能知道了叶清生病的原因。”
...
“你是说...叶清发烧是因为小澈?”叶汐看着弟弟的脸,疑惑的问道。
“很可能,小澈他...今天上午本来和我约好了商谈公司里的事情的,可是..他秘书Angel打电话来说取消了,说他...生病了”,叶涵此刻有些后悔刚刚情急之下所做的反应了。
“小澈病了?要紧么?”叶汐比他更着急。
“没事,我问过他秘书了,说是有些伤风感冒”,叶涵有点不敢看叶汐的眼睛,他从小到大很少对姐姐撒谎。
“你觉得...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感应?”叶汐带着不确定的口气问道。
“嗯,你记不记得,从小到大,几乎每次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就跟着发烧,爸爸一打针就是两个一起打,这也许就是双胞胎特有的心灵感应吧!”,叶涵回答着叶汐,脑子里迅速回想着Tony发给他的那封邮件。
“嗯,是有可能,别说了,我们去二叔那看看小清吧”,叶汐起身拿了药箱,叶涵跟在她后面,如果说刚刚他只是瞬间的一个念头,那这会儿他几乎是确定了,因为他想到,此前叶清发烧的那个时间,差不多就是Tony邮件中写到小澈肺炎住院的时间...。凌晓峰,叶涵眯了眼睛,握紧了拳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伤害的,是我两个弟弟!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
“谁啊?别动我!”叶清睡得迷糊之际,只觉得有人在脱他的衬衣,他身上难受自然心里烦躁,一把拨拉开放于自己前胸的手。
“叶清,你醒醒...”叶汐无语了,给他量个体温都这么多事儿。
“姐?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都没上班么?”,叶清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想起来自己因为上午发烧被老爸撵了回来,怎么大哥和姐姐会在这儿。
“拜你所赐,我们都提前下班了”,叶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清,你发烧了,体温计拿出来给我看”,叶汐看到他醒了,也就没有自己再上手拿体温计出来。
叶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衬衣被解开了两颗扣子,太讨厌了,他们两个又趁着他睡觉欺负自己。他拿出体温计,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握紧体温计,坐起来身子往后靠了靠。
“给我啊”,叶汐看着他的表情其实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知道烧到多少,好做判断。
“姐,你给我两片...退,退烧药就行 ”,叶清抿了抿嘴唇,磕磕巴巴的说道。
“叶清!”叶涵沉下了脸,真是不让人省心。
叶清抬头看了看叶涵的脸色,极不情愿的递了体温计过去。
“39.7!叶清,你的体温真是一次赛过一次啊,张嘴我看看”,叶汐拿出一个一次性压舌板,打开了手机电筒。
“你看看,喉咙都有些发白了,怎么会上了那么大火,局里有棘手的案子了?”叶汐看到扁桃体周围因为炎症,都发起了白色的小泡,一定很痛,她有些心疼。
“没有...”叶清垂了垂眼帘。
“胳膊伸过来,我给你做下皮试,打针青霉素,那个消炎效果好,如果你快点好了,也许...”。
“姐,”叶涵立刻截住了叶汐的话,“你去配针剂吧,我在这,他不敢不打。”
叶清听着他们姐弟两个你来我往几句话,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他拉丧个脸差点哭出来,“我不要打青霉素啊!”
“别胡闹,乖乖打针,不听话的话,我让你大伯把你拉到医院,割了你的扁桃体”,叶涵青了个脸吓唬道。
叶汐利索的给叶清扎了针皮试,其实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知道小清对这个不过敏,但是为了安全,还是要做。
“趴过去,先把退烧针打了”,叶汐从药箱里拿出两支安痛定,啪啪掰开,撕开注射器的包装,很快抽好了药水。
叶清不情不愿的趴在床上,褪了裤子,针刚一扎上去,他一个抖动,死死的抱住了枕头。
“姐,你慢点儿推...”,叶清抖着声音说道。
“好了好了”,叶汐边说边拔了针按住了棉签,“退烧针不怎么疼的,你是心理作用,怎么就那么怕打针。”
过了一会儿,看看手腕的皮丘,不过敏。叶汐掰开了两支注射液,新拆开一只注射器,将吸进去的药水推入了一旁的白色粉末瓶后递给了叶涵,示意他帮忙摇匀。
叶清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两个的动作,手不自觉就护住了自己的屁股。
“姐,能不能不打青霉素啊...”叶清可怜兮兮问道。
“你嗓子就不疼?这个消炎效果好,打两针就好了,你乖点”,叶汐接过叶涵递过来的药瓶,用酒精棉在瓶口消了下毒,又把注射器扎了进去将药水抽进去,推了推注射器,里面的药水顺着针头汩汩冒出,叶汐轻轻甩了两下针筒,拿起了棉签。
“你按着他点儿,
“你按着他点儿,别让他动,”叶汐看着叶涵吩咐道。
“啊!疼疼疼!姐,我不打了!大哥,你让姐姐拔了针吧”,刚一推药,叶清就开始嚎,他努力挪了下身子,发现被叶涵按得死死的。
“别动,偏针的话,让姐再给你打一针,”叶涵按着叶清,眼睛盯着注射器,他也希望赶紧打完这针,叶清能少受点苦,青霉素的痛他也很清楚。
“小涵,你手怎么了?”叶汐这才注意到叶涵的手背关节凸起处有血痕。
“没事,一会儿回家你帮我消下毒就行”
“啊!好没好啊,疼...”叶清实在受不了了,臀部的痛已经漫及到大腿,他忍了又忍,就快哭出来了。
“快好了,再忍忍”,叶汐用棉签划着他周围的肌肤安慰道。
房间在叶清的哼唧声中显得格外安静,他用牙狠狠的咬住了自己屈起的右手食指,忍耐着疼痛。
叶汐看着打针的叶清,想到小澈那天在他诊室,也是一脸惊慌的看着她拿着注射器走向自己,果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也是那么怕打针,虽然是怕但是忍受着那么疼的抽积液却一声不吭,小清比他幸福多了。
叶涵听着叶清的哼唧声想到了刚刚发生在小澈家里的一幕,他无章的挥动着手,嘴里喃喃着不打针,这个举动多么像叶清啊,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同样也是那么怕打针,虽是怕疼,但还是隐忍着不肯多说一句痛,相比较起来,小清此时多幸福...
姐弟二人彼此不知对方的心思,却同时在想着同一个人,谁又能说这不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呢!
叶清熬了又熬,终于忍到了拔针,他长吁了一口气,趴倒在床上。
“晚上大伯母回来,我非得和她告状不可,说你们两个欺负我!”叶清带了点哭腔,他把头埋在枕头里作鸵鸟状,叶涵在他身后帮他按了会儿棉签,给他整理好裤子。
“呦,那可不得了,我妈这么疼你,你这一状告过去,我肯定得下岗,她一定会披挂上阵,亲自给你打针”叶汐边收拾药箱边说,叶涵听到姐姐的调侃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开玩笑,他老妈那技术,自己记忆中唯一一次打针哭鼻子,就是老妈的杰作。
“啊!我不要,我不要,大伯母打针比你疼多了!”叶清真是败给他们两个了。
让张妈简单弄了点吃的,姐弟三人吃过后,叶清去休息了,叶涵和叶汐回了隔壁自己家。
“小涵,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叶汐惦记着弟弟手上的伤。
“好”。叶涵把右手伸过去,看着姐姐拿药棉沾了沾酒精,覆上伤口。
“嘶...他忍不住抽了抽气”
“疼么?”叶汐有点紧张。
“一点点,没事,你弄吧”。
“等等,你手里怎么还有碎玻璃啊,到底怎么回事!”叶汐盯着叶涵,有点生气。
“真没事,不小心撞到公司的茶几台面了”,叶涵又撒了谎。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玻璃不干不净的,伤口又深,你这要打一针破伤风,否则真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知道啦姐,我又不是叶清,干嘛这么凶”,叶涵嘟了嘟嘴,难得和姐姐卖了个萌。
看到手上的小包不红不痒,叶涵坐到叶汐的床上,侧过身去解开了皮带。
虽说是不怕打针,但是一般人都还是会有点尖端恐惧,叶汐的针扎上来的时候,叶涵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下。他感受着手上刚沾染过酒精的疼痛和身后传来的清晰尖锐的痛感,不由的又想到了小澈,自己这么点伤都觉得疼了,那小澈呢,他身后那么重的伤。叶涵想到此,眼眶涨的发疼...
叶汐拔了针,不经意的瞄了叶涵一眼,这一眼不简单,吓了她一大跳。
“不是吧,小涵你哭了?”叶汐觉得自己有必要反省下自己的扎针技术了,自己弟弟这么个人,都能被自己打哭了。
“哪有”,叶涵急忙眨了眨眼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这针有这么疼么?”叶汐确定自己没看错。
“都说了没有”,叶涵站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拿了西装外套,“姐,我回公司了,告诉张阿姨,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说完,他拿起车钥匙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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