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曾艺本想回到宿舍后好好地补上一觉，却没料到昨晚宿舍里发生了如此骇人的事情，现在她的脑子分外清晰，想睡也睡不着了。给男朋友拨了个电话，对方却是关机。王博文现在应该正在训练吧，因为部队有规定，训练时不能开手机。
刚才进门时那群哭哭啼啼的人该是汪雨涵的家人吧，也怪可怜的。曾艺往楼顶上走，想要看看现场的情况。可是通往楼顶的铁门又被锁上了，也难怪，出了这么大事校方肯定不想再节外生枝。又去538宿舍看了看，大门紧闭，敲了敲也没有人应，打了个电话问郭晓，才知道原来全都躲到校外去了。
反正待在宿舍也睡不着，曾艺决定到校外和郭晓等人会合。
听张岚讲起郭晓被汪家人欺负的事，曾艺表现得很气愤：“这件事一定要报告给教务处。”
郭晓却淡淡地说：“算了，他们家死了人，冲动一下还是可以原谅的。这回被打当是我倒霉。而且，现在就算告到教务处又能怎么样呢？汪家人正在气头上，学校肯定不敢和他们作对。”
想想郭晓说的话也有道理，曾艺皱着眉头问：“那我们现在去哪？总不能一直在校门口傻站着。”
“也许汪家人现在还在宿舍楼下守着。”张岚想到了个法子，“这样的话，郭晓就不能回去，万一又引起冲突该怎么办？我看咱们还是找家网吧玩玩好了，晚点再回宿舍。”
就这样，几名女生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家网吧，一坐就是一下午。尔后几个不相干的同学先行回了宿舍，现在只剩曾艺和张岚这两个好朋友陪着郭晓。又坐了一会，曾艺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三人叫了外卖，晚餐就在网吧里草草解决。此时天色渐晚，曾艺再也扛不住了，提议回宿舍休息。郭晓本就对上网没啥兴趣，这会早就累了，于是满口答应——汪家人总不至于这个时候还在宿舍楼下蹲守着吧。
三人结了帐往宿舍的方向走。由于天色已黑，再加上心中挂念着汪雨涵的事，所以走在原本相当熟悉的路上也变得紧张起来。
“后面那几个人是不是在跟踪我们？从网吧出来后我就发现他们了。”郭晓谨慎地问。
“没有吧，你可别吓我。”曾艺怯生生地扭过头看了一眼。
“别疑神疑鬼的，人家可能只是和我们顺路。”张岚也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是几个学生模样的男人，粗略数了下好像有5、6个，天黑看不清他们的脸。
虽然这几人有些鬼鬼祟祟，不过胆大的张岚还是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和自己没有交集。
“但愿如此吧。”郭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即便如此，三人还是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校园以内。通往2栋女生宿舍的是一条曲折的下坡路，左边是围墙，右边是草地，草地上有一些低矮的树丛，常常有情侣选择在那里浪漫。
张岚甩甩头发，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们看，那几个人不见了吧。”
郭晓和曾艺同时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昏暗的路灯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来之前确实是自己多疑了。又往前走了走，抬头已经可以看见宿舍的灯光了。一阵冷风吹过，郭晓打了个寒噤，不由得想起昨晚，汪雨涵就是在这个时候如鬼魅般地回到了宿舍。
右前方草地上那低矮的树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郭晓警觉地停下脚步，身旁的曾艺和张岚也是同样的反应，她们也看见呢？
树丛里的东西好像察觉到了郭晓等人的变化，犹豫一下后，猛地从树丛里窜了出来，居然是刚才走在三人身后的那几个男生！他们是什么时候绕到树丛里的？
张岚大惊失色，拉着郭晓和曾艺就往回跑，那几个男生挥舞着拳头一窝蜂地追了上来。曾艺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跑不了几步就脚下拌蒜，连带着郭晓和张岚一起摔倒在地上。
追上来的那几个男生拳脚相加，三个女生尖叫着反抗，郭晓反抗了一阵后发觉对方的主要攻击目标好像是张岚？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张岚的身上，她却毫不示弱，发疯似地叫喊着，两只手在空中使劲地乱抓。有个男生好像中了招，痛苦地退到一旁捂着眼睛。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汽车大灯发出的两束亮光，几个男生见势头不妙就匆忙跑开了。
小汽车在三个女生的身旁停下，驾驶座这一边的车窗摇下来，一个头发稀少的年轻男人在里面问：“怎么呢？要不要去医院？”
郭晓和曾艺扶着张岚站起来，一起点了点头。
校医院有医生在24小时值班，年轻的男人带着三个女生走了进去。值班护士看见年轻男人后恭敬地叫了声：“林医生。”
年轻男人正是学校引进的重点人才、名牌大学的博士生林远。他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里，晚上回家时恰好撞见郭晓等人被几个男生殴打。
“谢谢你，林医生。”郭晓乖巧地说。早就想向他道谢了，只是不晓得对方的称谓。
“不用谢，你们叫我林老师就好了。我教心理学，欢迎选修我的课程。”林远和颜悦色地说。
“我一定选。”没心机的郭晓脱口而出。
“刚才是怎么回事？”林远问。
“不清楚。那几个人突然钻出来追着我们就打，好像和我们有仇一样。简直莫名其妙，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曾艺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当然不知道张岚曾经在食堂和高年级女生发生过冲突。
林远注意到曾艺的熊猫眼：“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不用了。”曾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刚才那几个男人是干嘛的？好像不是汪家人，倒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郭晓自问自答。
“一定是在食堂碰见的那两个贱人，她们打不过我，就叫帮手来。”张岚勉强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她被打得鼻青脸肿，胖胖的脸变得更胖了。
“哪两个贱人？”曾艺不明就里。
“晚点再和你说。”张岚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可能是顾忌着林远这个“外人”。
“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和医生讲，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林远知趣地说，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吃晚饭了。
“谢谢林老师。”郭晓再次对林远表示了感谢。
值班的医生检查了一下，郭晓和曾艺都没什么大碍，两人走出门诊室坐在外面的凳子上休息。
张岚则受了些皮外伤，正在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刚才那个林老师好像人不错。”郭晓说。
“你呀，太善良了，他还不错吗？你没发现看我的眼神色迷迷的，肯定不是个好人。还让我去找他，想得美。”曾艺对林远很反感。
“是吗？那说明你太有魅力啦。”
“这倒是句实话。对了，张岚说的贱人是谁？那帮男生只顾着打她，应该只是单单和她有仇。”
“中午张岚在食堂和两个女的吵了一架，当时还以为是张岚赢了，没料到对方还有后手。”
“原来是这样，这事还是交给教务处处理吧。”
“对，如果告到教务处，学校一定会开除那两个女的。”
“可能吧。我困死了，先睡一会，张岚出来了再叫我。”
“困的话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就行了。”郭晓说。
话还没讲完曾艺就已经睡着了。郭晓急忙在门诊室找了床被子盖在曾艺身上。
@我不是快男 232楼
我说没有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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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没有我说有
12、曾艺记得昨晚睡在校医院的凳子上，醒来却发现到了自己的床上。我是什么时候回宿舍的？曾艺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已经日晒三竿了。还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然上课肯定迟到了。
洗漱完毕后曾艺准备去郭晓的宿舍看看，酣睡一场后精神果然大好。
还没走出宿舍门，就有室友问：“那间宿舍刚死人，你不怕？”
“大白天有啥好怕的。再说汪雨涵又不是死在宿舍里，她搬走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要是不怕的话，她搬走你可以搬进去啊，你不是和那间宿舍的人关系特别好吗？那里现在空着好几张床了。怎么样，敢不敢搬过去？”
“为什么不敢？只要不是睡汪雨涵的那张床就行。”
“好啊，我们打赌。你要是敢在那宿舍睡一周就算我输，怎么样？我们赌七餐饭。”
“赌就赌。”
538宿舍里，张岚躺在下铺郭晓的床上，看上去还未完全从昨晚的疼痛中恢复过来。郭晓则在一旁低头翻看着租来的漫画书。
“昨晚我怎么回宿舍的？”曾艺第一要弄清楚的还是这个问题。
“你自己走回来的啊，我们三个人一起，忘呢？”郭晓抬起头。
“不会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曾艺摸着额头说。
“再想想。昨晚你只是犯困，又没有喝醉酒，肯定想得起来的。”郭晓说。
曾艺将自己昨晚的行动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打架的事和教务处说了没？”曾艺问，这个才是当务之急。
郭晓耸耸肩，朝着躺在床上的张岚努努嘴，意思是要曾艺问她。
“这么大的事都不报告教务处吗？那我们几个不是白白挨揍了。”曾艺坐到床沿发起牢骚。
“告到教务处有屁用，再说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个两贱人干的。昨晚那几个男人的脸你们还认得不？”张岚撑着身子半躺在床上。
曾艺看了郭晓一眼，两人都是“别问我”的表情。
“既然教务处不管用，我们就私下找她们算账。”张岚咬着牙说。
“啊？”曾艺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们能找人帮忙，我们就不可以吗？”
“我们都是新来的，又是外地人，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朋友，谁会帮我们？”
“你男朋友王博文！打架的话，谁打得过当兵的？”
听了张岚的话，曾艺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她虽然不算个乖乖女，但打架这样的事还从来没干过。
不过，后来曾艺实在受不了张岚的软磨硬泡，再加上自己也在昨晚的冲突中吃了亏，于是便应承了下来。
王博文是部队里的小领导，他听到曾艺被人欺负的事情后火冒三丈，当即纠结了七八个当兵的就要冲到学校来寻仇，曾艺好说歹说才平息了王博文的火气，让他“等待时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才能找到那两个高年级女生。三人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曹旭在学校比较活络，整就是个校园百事通，不妨先找他打听打听。
找到曹旭时他正在校内的冷饮店里讲鬼故事哄小女孩，估计这就是他追女生的招数吧。
“她脖子上伤口的弧度和她解剖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如果她是自杀的话，那么就一定是鬼上身！”——不用说，曹旭这次讲的鬼故事正是关于汪雨涵的。
“是吗？”坐在对面戴着眼镜的女生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过城西医学院最诡异的还不是2栋女生宿舍，而是那栋解剖楼，我们都叫它鬼楼，我曾经半夜去鬼楼探险……”
“然后被鬼楼的看门人赶了出来。”曾艺站在曹旭的身后说。
曹旭此刻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打断不觉有些恼火，正待发作时曾艺已闪到了他的身前：“难道不是吗？这里可不止我一个证人哦。”
见同时来了三个女生找曹旭，戴眼镜的女生不太高兴地站起来：“我去那边的首饰店逛逛。”
“好，等下我就过来。”曹旭苦着一张脸。
戴眼镜的女生走后，曾艺问：“女朋友？”
“发展对象。”曹旭结结巴巴地说。
在追就再追嘛，还发展对象。曾艺觉得有些好笑。
“她刚才好像生气了，要不要去解释下？”郭晓总喜欢替人担心。
“她如果真生气的话，还得拜托你们去解释解释。”曹旭像泄了气的皮球。
“好啦，等会就去跟她说。说我们是老乡，我们很清白，这样可以了吧。不过那之前有件事情想问问你。”曾艺坐到刚才眼镜女孩坐着的座位上，开始转入正题。
“我知道是什么事，这事找我就对了。”
“那你猜猜是什么事？”
“我刚听说，邻班有个男生的女朋友因为汪雨涵的事和别人吵了起来，当时我一听就猜到是你们几个了。怎么样，被人家的男朋友揍了吧？”曹旭不愧是“校园百事通”。
“算你厉害。”
“当然了，我是谁啊！怎么，你们打不赢想要找我帮忙？这种事我可不干的。”
“不用你帮忙，我们找得到更有用的人，你只要告诉我打人的男生是谁、会在哪里出现就行了。还有，你认识和我们吵架的那两个贱人吗？”张岚凶巴巴地插上一句话。
“女的见过但是不认识。不过邻班的那个男生挺高调，常常会把自己和女朋友的约会公诸于众，所以……下次有消息的话我通知你们。”
“好啊，活该他们倒霉。”张岚阴笑着。
“要请吃饭哦。”曹旭可不是省油的灯。
“没问题。”
“还有，千万别说是我泄露出来的消息。”曹旭叮嘱道。
13、曾艺在众人震惊又带点敬佩的眼神中搬进了538宿舍。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好胜（和室友打了赌），二是耐不住郭晓的请求。
“谢谢你来陪我。”郭晓帮曾艺整理着衣物。她在这间宿舍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几次半夜醒来想上厕所都憋着不敢去（想叫张岚陪，她却睡得像头猪一样），现在最好的朋友搬进来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原来的宿舍不好玩。”曾艺微笑着坐在“自己”的新床上——538宿舍的3号床，紧邻着郭晓的1号床。3号床的主人是宿舍里唯一和汪雨涵要好的女孩，汪雨涵死后她立刻就搬走了。
“打算住一个星期吗？”郭晓问。她知道曾艺和前室友打赌的事情。
“没啥意外的话，我准备一直住下去。”曾艺挑着眉头说。
“谢谢！”郭晓给了曾艺一个热情的拥抱。
“哇，太好了！欢迎大美人，大美人的床垫都是香的了。”张岚爬上曾艺的新床夸张地闻了闻。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调转身体，学着日本恐怖片里贞子的样子慢慢朝郭晓的床爬去，嘴里面还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郭晓，还我命来。”
“作死啊，你！”曾艺在张岚那高高翘起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哈哈，哈哈！”张岚得意地为自己的恶作剧笑起来。
晚上熄灯以后，宿舍里开起了卧谈会。曾艺是新进的成员，所以话题主要围绕着她展开，聊了许久，其余的女孩子先后睡去，只剩下三个好朋友还在漫无边际地扯谈。又过了许久，张岚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曾艺也打着哈欠说：“睡了吧，明天还要上课。”
“恩。”郭晓闭上了眼睛。此时已是深夜，郭晓很困了，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在不断地往下坠。曾艺刚才说要介绍给我的那个兵哥哥，是不是真的很帅呢？哎呀，想这个干吗，快点睡着吧，明天还要上课了。1、2、3、4、5……郭晓开始数羊，却毫无征兆地想到白天曹旭给那个戴眼镜女生讲的故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汪雨涵那么离奇的死去，会不会真的是鬼上身？而且现在汪雨涵自己都已经变成鬼了吧。
郭晓情不自禁地向汪雨涵那空荡荡的7号床看去，还好没什么异常。接着郭晓又看向曾艺的3号床，也是静悄悄地没有动静。想到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郭晓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于是她的目光在3号床上停留了一阵，这时却又莫名地想到张岚开的那个玩笑。
“还我命来。”郭晓的脑海里形成这样一幅图像：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慢慢地，慢慢地从3号床爬了过来，就像贞子那样。打住，打住！别再想了！郭晓使劲命令自己，脑海里的图像果然消失不见。
所谓鬼神之说，不过是些子虚乌有的无稽之谈。郭晓凝凝神，又开始数羊，1、2、3、4、5……迷糊中好像听到3号床上有响动，还不是翻身的那种响动。郭晓谨慎地睁开眼，看见曾艺竟然半躺着靠在墙上。这么晚她是要干嘛呢？不会真爬过来吧。
动了，曾艺动了，郭晓的心绷得紧紧的，体内的血液像是冻僵了一样无法流动。
还好，曾艺下床穿上鞋走出了门。原来是上厕所，吓死我了。郭晓抚着胸口，安慰那颗受伤的心脏。突然感到一阵尿意，于是她紧跟着下床，走廊上却已经不见了曾艺的影子，这死女人，走那么快！
郭晓拐进洗手间，里面每一格隔间的门都开着，咦？曾艺哪里去了？郭晓有着不详的预感。忽然对门的水房里传来了淋浴的声音，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联想起曾艺说过昨晚不知是如何回到宿舍……
天啊！郭晓止不住地颤抖着，难道曾艺被汪雨涵附身呢？
郭晓不敢多想，厕所都没上就急匆匆地钻回到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曾艺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倒是郭晓的两只眼睛黑得像熊猫一样。
“没事吧。”曾艺拍了拍郭晓的肩膀。
正在洗脸的郭晓苦笑着摇摇头。当初汪雨涵就是因为自己传出去的风言风语被迫休学，如今这样的事情要在最好的朋友身上重演吗？不，绝对不可以。昨晚的事情跟谁都不能说。不，昨晚的事情必须要告诉曾艺，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唉，郭晓知道自己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了。
整个白天郭晓都是恍恍惚惚。到了晚上，曾艺拉着郭晓说：“今天精神怎么这么差？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郭晓想了想说：“那我去那边坐一下等你们，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此刻郭晓、曾艺、张岚还有王博文正带着几个毛头战士潜伏在校门口。这一切都源于曹旭发来的那条手机短信：他们两个今晚会去看电影，8点开场，他们动身时我再通知。
曹旭像做贼一样悄悄地跟在那一男一女的身后，他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精神，对打架这样的事有极大的“观战”情趣。那一男一女卿卿我我地赶着路，完全没料到前方的危险和后方的奸诈。
14、直觉告诉丁啸，这次的考试又砸了。公务员是没的做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解剖楼看门人的命运。漫无目的地走在学校的草地上，丁啸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一了百了。
前方的小树丛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丁啸心领神会，今晚有戏看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相对安全又能够近距离观察的位置伏下身来。他明白自己是越来越变态了，但是没办法控制。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好吧。”一个女声悄悄说。
“就是在这种地方才刺激。”压低了的男人声音迫不及待。
“不要了吧，太脏。”
“不脏，把衣服垫在下面。”
“算了吧，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天这么黑，没人会注意这里的。今天我可是偷偷溜出来帮你修理了那两个混蛋，你总不会让我就这么回去吧。”
女人没再答话。
丁啸侧耳倾听，心想：要开始了吧。
沉寂了几分钟之后，果然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女人像是推托了一下，接着呻呤了起来，丁啸可以想象他们此刻正如同两条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女人的呻呤声越来越大，虽然她的主人在极力控制着。丁啸慢慢地将身体前倾，黑暗中离那疯狂扭动着的两具躯体越来越近。
“谁！”女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两具躯体立刻停止了扭动。男人做了一个起身挥拳的架势，丁啸见状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开了。边跑边紧张地往身后看，不知那个男人没有追上来。
躲在树丛中寻欢的恰是曾艺和王博文。当王博文提上裤子追出去时，早就不见了偷窥者的影子。
“妈的，让老子逮到了不打死他才怪。”王博文回来时骂骂咧咧。
曾艺扯了扯刚刚穿上身的衣服，嗔怪道：“丢死人了。”
“没关系，天这么黑，看不出是谁。”王博文微微弓着身子，揉着裆部说。刚才他的那个地方刹那间从极度兴奋吓到极度疲软，也不晓得会不会影响今后的使用。
“你还说，都怪你。”曾艺气呼呼地往外冲。
“怎么呢？去哪？”王博文伸手拉住曾艺的胳膊。
“去宿舍！”曾艺甩开王博文，头也不回地走了。
宿舍里张岚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晚上伏击那一对贱人的光辉战绩，见曾艺面带怒色地冲回来，张岚歪着脖子问：“美女回来啦？还以为你和帅哥共度良宵去了。”
“没有，他本来想请假，领导没批，所以又回去了。部队里晚上查寝很严的。”曾艺找了个借口。她鼓着腮帮子，显然还在生王博文的气。
“今天来的那几个当兵的，其中一个长得也不赖哦。”张岚做花痴状。
“那个是介绍给郭晓的，早就说好了。”曾艺一屁股塌在床上，“我们学校真的有变态，下次一定要教务处把他抓起来示众。”
“怎么你也碰上了。”张岚对这样的事情总是倍感兴趣。
“恩。不晓得是不是同一个。”现在回想起来曾艺的小心肝还在乱颤。这时郭晓直直地走过来，拉着曾艺的衣角示意她到阳台上去。
“哎呦，你俩出去分帅哥啦？记得给我留一个啊。”张岚拉长声音喊。然后继续向其他的室友吹嘘晚上复仇的盛况。
阳台上晒满了衣物，大部分还在滴水，曾艺走到角落里才算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是不是要那个兵哥哥的电话？”曾艺问。
“不是，对他没兴趣，不开玩笑了。”郭晓的表情很严肃。
“怎么呢？今天一直觉得你怪怪的，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是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你要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能生气。”
“想说就说。”曾艺有点不耐烦，她现在本就心情不好。
郭晓咽下一口口水，我还没说就板着一张脸，说出来她不发火才怪了。
“到底什么事？快说呀！”曾艺催促道。
郭晓运了运神，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我睡了好久没睡着，后来我看见……”
郭晓说完后，曾艺呆呆地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郭晓推了推曾艺，不是被吓傻了吧？
突然曾艺扑哧一笑：“你才被汪雨涵附身了，昨晚那时候我真的在洗澡！”
“啊？你那么晚跑到水房去洗澡？”这回轮到郭晓瞪大了双眼。
“恩。我昨天白天睡太久，所以晚上睡不着，脑子里特别清醒。那时候我又感觉身上黏黏的，索性就出去冲了个澡，我想这样或许有助于睡眠。果然回来后很快就睡过去了。没料到昨晚你会跟踪我，还诅咒我鬼上身！”曾艺假装生气地跺着脚。
“原来如此，这样就好。是我想太多了。”郭晓先是庆幸，继而又失落起来。
“你呀，这段时间总是恍恍惚惚，小心自己被鬼上身了。”曾艺用食指在郭晓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她们老家就是用这种方法驱邪的。
15、这些天学校里没再看见汪雨涵家人的身影，据说是学校赔了一笔钱将此事了难。汪雨涵虽然是本地人，但她家并没有多大的势力，所以这件事或许就到此为止了吧。
郭晓终于鼓足勇气踏进了校医院的心理咨询室。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最好的朋友曾艺陪着她。之前已经介绍过心理咨询室的布局，此刻郭晓在里屋接受诊疗，曾艺则坐在外屋的候诊室里。候诊室里还有两名男生，一个总是歪着脑袋，一个不停地流着口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不太正常的人。他们的眼光都落在曾艺的身上，这让曾艺感觉特别不好，心里只盼着郭晓早点从里面出来。
林远抬起头的时候，郭晓认出了他，这不就是上次挨打时碰到的那个开车的人吗？而林远自然也认出了郭晓，他微笑着说：“我是林远，你呢？”
“郭晓。你好，林老师。”
“有什么问题？”
“林老师认识汪雨涵吗？有没有听说过她的事？”郭晓怯生生地问。
“我和她不熟，但她的事我知道。”
“我跟汪雨涵在同一个宿舍，最开始是我发现她精神有问题的。当时我把看到的事情说了出去，弄得满城风雨，结果汪雨涵休学了。后来，她死的那天晚上，我恰好碰到她回宿舍拿东西，走之前她还和我说过话。”
“她回来拿的是什么东西，最后又说了什么话？”
“回来拿什么不知道，这个警察也问过。最后说的话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完全料不到她会自杀。”
“最后说的什么？”
“说永远不会接受我的邀请。”
“你是不是觉得她的死和你有关？你心里有负罪感？”
“对，有时候我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她。”
“因为这事，你会产生幻觉吗？”
“白天倒没有，但是晚上经常睡不好，会想起这些事情。”
“平均每天可以睡几个小时？”
“不到六个小时吧。”
“包括白天睡的时间吗？”
“包括。”
“睡眠严重不足啊，长期如此会引发精神衰弱，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
“唉，是不是要吃安眠药？”
“这个得根据你的情况来判断。”
“听说安眠药有负作用的，而且吃了会产生依赖。”
“恩，不过服用少量用于治疗的药物问题不大。最近你睡着后会不会经常做噩梦？”
“是的，有时候突然惊醒，醒来后全身都是汗。”
“梦的内容有重复的吗？”
“有。梦见汪雨涵的鬼魂，她说要缠着我，让我不得安生。”
“鬼神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你是学医的，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知道。”郭晓局促地争辩着。
“嘿嘿，所以你来找我而不是去找菩萨。”林远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不合时宜，于是马上开了句玩笑来舒缓对方紧张的神经。
“可能是我心里觉得对不住她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郭晓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
“对，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张雨涵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如此自责。假设是别人发现了汪雨涵的异常，同样也会说出去的。”
“朋友们都这样劝过我，可我心里总是有这道坎。”
“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你需要的是时间。”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我担心时间越久我的忧虑就会越重。”
“看来你已经有了抑郁症的症状，这样吧，我来对你进行催眠诊疗，用催眠来探索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然后在你处于睡眠状态的时候化解你内心深处的症结。”
“催眠诊疗？我曾经听说过，不过这样有用吗？”
“肯定有用，催眠是现代心理诊疗中很常见的治疗方式。”
“好吧，那就试试。”
林远让郭晓躺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词：“放松，放松。现在想象你正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身旁是湛蓝平静的大海。”
郭晓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自己快要睡过去了。这时手机唱起歌来，悦耳的铃声将郭晓的意识从深渊拽了回来。郭晓坐起身看着林远，林远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接电话。
电话是曾艺打来的，她实在受不了候诊室里那两道猥琐的目光了，催促郭晓赶紧回去，如果治疗还没结束的话她就要先回去了。
“别，再等等，我这边很快就完了。”郭晓急忙说。
“好，那你快点，我去外边等了。”
郭晓挂掉电话后，眼睛又一动不动地看着林远。林远吞下一口唾沫，不露声色地说：“你的症状已经比较严重了，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可能会酿成大错。现在我给你开点药，暂时应该可以起到抑制的作用，但是你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治疗。”
“谢谢。以前你遇到过和我类似的病人吗？”郭晓忐忑地问，林远的话吓到她了。
“遇到过，你别担心，只要经过治疗，完全可以好起来的。”林远扶着眼镜说。
走回宿舍的路上，郭晓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曾艺问了几次“怎么呢？”，郭晓总是回答没什么。到了宿舍楼下，郭晓突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啊？你很正常啊，你是我的好朋友，一点都不疯！”曾艺像是触电一样呆立在原地。
“那为什么大家都劝我去看心理医生？”
“劝你去看心理医生是因为你受到了刺激，不是说你疯，这完全是两码事！”
“我确实是受了刺激，我怕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曾艺宽慰郭晓，继而她猜到了什么，神情紧张地问，“难道那个心理医生和你说了不好的话？”
“没有啊。就是探讨了一下我的病情，然后给我开了一点药。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他叫林远，就是上次我们挨打时碰到的那个开车的医生。”
“就是他啊？”曾艺神色凝重地说。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林远这个男人靠不住。
“怎么呢？”郭晓察觉到了曾艺的变化。
“没什么。有件事我提前说一下，我不太喜欢心理咨询室的氛围，下次我不陪你来了。”
“好的，没关系。”
16、张岚的麻烦事来了，上回王博文和那帮当兵的下手不知轻重，将那一对高年级的男女打成重伤，事情搞得这么大，张岚不得不认真面对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张岚独自蹲在厕所里发呆：目前对方能确定的打人者只有我一个，如果我把其他人都供出来的话，除了连累他们之外没有任何的益处。特别是那些部队里的，私自打架可是要被强制退伍的。而且这样做的话，我在学校就完全没有立足之地了。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做，我就说自己找来的帮手是社会上的流子好了，反正他们也无从查起。不过，现在对方要我赔两万块钱的医药费，我一个人又怎么赔得起呢？可是不赔会怎样？他们说要把这事捅到教务处去，捅就捅呗，是他们打人在先，谅他们也不敢搞到教务处去。但是，万一那两个家伙真的不知死活捅这么大一个漏子的话……呃，要死就一起死吧。
不过那个医药费，多少还是得赔点，两万块是肯定不可能了。毕竟他们也打过我们，我们的医药费起码也得算一万五吧，两万减去一万五，就赔个五千得了。恩，等会找曾艺商量一下，就这么定啦。
主意打好，张岚提上裤子准备站起身，猛然瞥见屁股下面有一台正在录像的手机！天啊，那个变态又出现呢？虽然之前张岚数次想象过对付这名变态的方法，但是现在事发突然，她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旁边那格隔间里的变态察觉到张岚已经发现了自己，急忙将伸过来的手抽了回去。而后听见“嘭”“嘭”两声响，变态开门、关门，迅速地溜了出去。
良久，才传来张岚的一声喊：“抓变态啊！”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堂思想政治课，学生们对这么无聊的课程总是兴致索然，更何况这一科的期末考试还是开卷。讲台上的老师重复着空洞的理论，氛围让人昏昏欲睡，估计他也期盼着下课铃声赶快响起来吧。
教室里的同学一大半都是东倒西歪，曾艺却在课桌前坐得笔挺，倒不是她对课程本身有啥兴趣，而是她正在奋笔疾书给王博文的“回信”。对于曾艺来说，这个学期最大的收获就是王博文了吧。
“在干嘛？写情书吗？”坐在曾艺身旁的郭晓将头凑了过来。
“呵呵，反正没事做。”曾艺用手挡住刚刚写上的那几行字。
“问你一个问题，好吗？”郭晓像是壮着胆子才说出这句话。
“恩，随便问。”
“你不是处女了吧。”
“呃，当然不是了。”
“那你会和王博文结婚吧。”
“不一定啊，为啥非要嫁给他？”
“你不是把那个都给他呢？”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了。直说了吧，我认识王博文以前就不是处女了。”
“哦……原来你的贞操早就没了啊。”
“晕，贞操算啥？那都是男人用来奴役女人的枷锁。现在什么社会啦，你还在乎这东西？”
“……”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你也？”
“没，没什么。”郭晓边说边往远离曾艺的那一侧挪动身子。
“喂，那是好事呀。咦，干嘛躲着呢？赶紧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17、这个城市的天气很极端，夏天是个大蒸笼，冬天就变成了大冰箱。临近寒假，窗外的冷风像刀子一样肆虐，宿舍里也是寒气逼人，这样的环境甚至让人怀念起夏日那暴烈的阳光。
再有几天就可以回家了，曾艺开始拾掇自己的东西，这学期的最后几天，她计划搬出宿舍和王博文一起住进旅馆。
旁边的张岚不断说着羡慕嫉妒恨之类的话，半年来，她执着地寻寻觅觅，可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男人，以至被人欺负后还得托曾艺的男人帮忙，包括最后赔偿的五千块钱也是由王博文先行垫支。
曾艺早就习惯了张岚的垃圾话，于是嬉笑着骂了回去：“你这个臭女人，嘴巴倒是能讲，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就来就来。”张岚接过曾艺的几件衣服。两人叽叽喳喳地聊了一阵后，话题便转到了郭晓的身上。
“郭晓最近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曾艺拿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不是最近，她这样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整天懵懵懂懂，有时候路上遇见了叫她也不理。”张岚附和道，“有点像以前的……”
“汪雨涵？”曾艺不情愿地提到了这个名字。
“对啊。”
“没那么恐怖吧，或许她是找男朋友了，所以才会疏远了我们。”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上回上政治课时，她在纠结处女的问题。”
“这个之前你和我说过，但是郭晓从那之后就没再提起这件事，兴许不是男朋友干的了。”
“啊！那你是怎么认为？”
“也有可能被强奸，也有可能是外面有别的男人。”
“瞎扯！”曾艺真生气了。
“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关于郭晓的。”张岚故作神秘。
“说吧。”曾艺可不相信张岚心里装得下什么秘密。
“上次我借郭晓的手机打电话，不留意翻到了里面的一段做爱视频。”
“啥？你没开玩笑吧？是拍的她自己吗？”曾艺无法相信张岚的话。
“我还骗你不成？拍的应该不是她自己，倒像是A片里下载来的。”
“哦。”曾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料到她表面看上去那么清纯，实际上不晓得有多少男人。”
“那也不一定。再说只要不是干违法的事，多几个男人也没啥大不了的。”
“弄不好就是在外面卖了。”
“不可能！”曾艺瞬间提高了声调，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我乱猜的，呵呵。”张岚急忙赔笑。
沉默了片刻，曾艺继续埋头整理自己的衣物，张岚本想帮忙，气呼呼的曾艺却不让她插手。突然，忙碌的曾艺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桌。
“怎么呢？”张岚诧异地问。
“这东西不是我的。”曾艺缓慢地蠕动着嘴唇。
两人的目光同时定格在书桌上那堆杂乱的夏季穿的衣服里。一本淡黄色、四方形、薄薄的笔记本从中露出小半截身子。
抽出来一看，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娟秀的小字“汪雨涵”。
当初曾艺搬来时已是秋季，她随手将这些用不着的衣服乱七八糟地丢进了衣柜，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动过。这本笔记本是什么时候钻进了曾艺的衣服堆里？或者它一直都在衣柜，只是从来没有被发现而已？
“以前，这不是汪雨涵的柜子吧。”曾艺明知故问。
“不是的。”张岚点点头。
“那她的笔记本怎么会在这里？”曾艺倒吸一口凉气。
“你搬来时没有收拾过柜子吗？”张岚问。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记得当时柜子就是空空的，没什么东西的啊。”曾艺努力回忆着那时候的情景。
“不可能吧，有这么邪门的事？”张岚拿起笔记本仔细端详，“这好像确实是汪雨涵的字迹。”
“会不会是谁在恶作剧？”曾艺安慰自己。
“没人会这么无聊吧。”张岚浇灭了曾艺的希望。
“你们不是说，之前睡我那张床、用这个柜子的女生和汪雨涵关系不错吗？有没有可能是汪雨涵把自己的东西存放到了她那里？汪雨涵死后，她因为害怕匆忙地搬出去，从而忽略了这本笔记本？而我搬进来时又没有仔细整理柜子，这样的话，这本笔记本就有可能一直存放在柜子里。”曾艺为笔记本的突然出现找了个理由。
“管她了，先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再说。”
“这样会不会对死者不敬？会不会引起什么麻烦？”曾艺担心地问。她的担心很快成为了现实——张岚已经翻开了笔记本。
这是一本日记，写得断断续续，每一篇的篇幅都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