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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梦魇24楼》——真正的恶梦,就发生在你我身旁(恢复更新)

  第二十一夜 《未知的字母X》
  
  十年未见的旅美友人谢东晨忽然打来电话,说是要回国出差,路过本地顺便和明轩小聚一下。说起来二人上学时虽说不上关系有多好,但毕竟大学四年,同窗的情谊还是有的,明轩没怎么考虑,就爽快的表示要给老同学洗尘。不过谢东晨的航班到达本市时间有些晚,明轩准备预定个饭店安排他先住下,但对方声明老同学见面一刻也不想耽误,所以要先吃饭,并说自己早已订好了房间,请明轩不要多虑,而且他执意要求做东请客。
  
  东晨、明轩以及明轩的夫人爱琳,三人相聚甚欢,酒席间大家聊起了另外一个同窗好友汤醴泉,当问起他在哪里高就的时候,明轩很无奈的表示自从那家伙开始经商,就越来越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也已经多年未见,于是众人一起感慨世事变迁。。。饭局不知不觉就已经进行到接近午夜时分,遥远归来的友人多喝了几杯,饭后已经泥醉不醒,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汽车之后,明轩问他:“东晨,你订的酒店是哪一家?”
  
  “酒?酒。。。还要更多些!”谢东晨神志不清的胡扯着。
  
  明轩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怎么办?随便找一家酒店给他开个房间?”
  
  妻子还没说话,谢东晨倒是胡乱插嘴:“去你宿舍!咱们哥几个打牌,打通宵。。。”
  
  爱琳于是叹息:“算了,那不是待客之道。。。今晚就住咱家吧。”
  
  “这样好吗。。。这酒鬼。。。”明轩迟疑着。
  
  妻子吃吃笑了起来:“老同学一场,这点待遇都不给?没事啦一晚上而已。。。”
  
  明轩一笑释然:“其实我就是担心你不同意呀,我老婆最贴心了。。。”
  
  于是二人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家中,郊区的一幢独栋洋楼里。当明轩费劲的把东晨拖出汽车,扶着他的肩膀往大门走的时候,爱琳在一旁帮忙拎他的行李。在钻出车厢的一刹那,忽然间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深夜漆黑的远方,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些不安。。。
  
  “爱琳!帮我拿下钥匙,在我口袋里!!”因为搀扶着友人而双手都被占用的明轩在门前呼喊道。这声音打断了爱琳的思绪,她应了一声,快速拎着行李锁上汽车,然后从明轩口袋中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一楼原本有间客房,但被改造成了书房,所以只好临时将二楼一间空房间收拾出来,供友人居住。安顿好客人之后,夫妇二人才筋疲力尽的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明轩醒的很晚,睁眼之后已是十点,稍微醒了醒盹儿,明轩忽然想起家中还有客人,怕怠慢了对方,于是赶紧披衣下床,去走廊尽头房间的客房查看。房间门紧紧的关闭着,昨夜明轩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锁门,所以他推了一下便推开了,让他稍感意外的是东晨也刚刚起床,正在俯身收拾自己的行李,明轩贸然闯入让他有些吃惊,手中速度极快的拉上了黑色行李厢拉链,然后推到房间一角。
  
  明轩面带歉意,赶忙退了出去:“我以为你早就起来了。。。我这就让爱琳做早饭!昨天休息太晚了,今天全体起不来床,哈哈。。。”他自我解嘲的笑着。
  
  “啊,哈哈,是嘛。。。我马上就好。”房间内东晨有些不自然的回应着。
  
  早餐和午餐合并进行,三人并没有出去,而是由爱琳下厨烧了几样家常菜,大家边吃边聊。在被问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时候,东晨换了说法,他不再提出差的事情,只说有可能在当地多停留几日。明轩夫妇交换了一下眼色,继而道:“既然如此,就多住几天吧!”这句话是一句常见的客套话,对方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此刻应该接上一句:不,我这就走。
  
  但东晨说的却是:“啊,这太好了,谢谢你们招待!”东晨竟然好似根本听不出弦外之音,看着意思居然还想继续住下来。。。明轩眼前浮现黑线,尴尬笑了笑,不过东晨根本没注意到。
  
  吃过饭后,夫妇二人开始收拾桌子,东晨则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开始看电视。在水池旁洗碗的爱琳小声跟丈夫耳语道:“你这个同学。。。怎么有点。。。没礼貌呢?好像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我也没想到他那样不客气。。。”
  
  “我为什么觉得他的举止有些奇怪。。。”
  
  “有吗?他一直那样吧,从上学的时候。。。”明轩偷偷看了沙发那边一眼,东晨正聚精会神看着卫星电视中的美国新闻频道,里面有个声音也引起了明轩的注意,播音员正在叙述某个事件,她提到了“亚裔”和“警察局”等字眼,明轩瞥见东晨坐姿变得僵硬起来,可惜他英语听力不好,听不太懂新闻里到底说的什么,还没等他进一步了解,东晨忽然换了一个频道,仿佛新闻中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于是明轩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了,爱琳也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悄声道:“他有些反常啊。。。那新闻,说了什么。。。”
  
  “我好像听见了杀人。。。”
  
  “杀人??”爱琳低声惊呼:“他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明轩刚要阻止她太大声,眼睛余光忽然瞥见沙发上已经没有人,而那个东晨却已经不声不响的来到自己身后。
  
  “啊,东晨??”明轩有些措手不及。
  
  “啊,我只是想喝口水。。。给我弄点水。。。”东晨拿出了一个杯子。。。
  
  下午明轩带东晨出门去转转,而爱琳借口身体不适留在了家中,她坐在椅子上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东晨可疑,于是悄悄进入二楼客房,想要查看他的行李,但很明显东晨对一切都做了准备,他的大号行李厢上着锁,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从外面回来之后,东晨第一件事就是先返回自己的房间,并将自己关在了其中,爱琳见状,拉起明轩走出门外,她问道:“你这个同学,多久没见了?”
  
  “10年吧。从大学毕业,你不是知道吗,怎么?”
  
  “10年。。。足够一个人改变的。。。”爱琳若有所思说到。
  
  “你是说。。。”
  
  “我是说,他有些不对劲。。。你有没有发觉,他总是在观察我们?书房的门被打开过。。。而我明明是关上的。”
  
  “你是太敏感了吧?也许他只是去找书看。。。”
  
  “可书架上的书没有一本动过。。。”
  
  “这个你都看得出?”明轩有些惊讶。
  
  
  耐心。。。还有一半,下午会贴完。。。现在换分身来回复一下,我的欠债太多了。。。
  “做些记号,是必需的,你不觉得吗。。。”
  
  “不要随随便便怀疑人家吧。。。毕竟伤害了谁都不好。”明轩说到。
  
  “但如果是人家想要伤害你呢?”
  
  “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我感觉危机四伏,有种强烈不安。。。我怀疑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管他是谁,他很危险。。。”妻子眼中略过焦虑。。。
  
  明轩抬头望向客房窗户,见那里的窗帘动了一下,一个身影一闪不见。是的,行为诡异的友人,10年过去,一切都不一样了,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
  
  “来,为了十四年的友谊!”明轩举杯。酒量还算可以的东晨只喝了一杯红酒就头晕目眩起来,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集中着精神:“我怎么。。是不是酒里。。。”
  
  “对,我在酒里下了点安眠药。。。东晨。”明轩冷静的说着,绕到他身旁,查看着已经瘫软下来的友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很危险。谋杀,不是小事哦。。。我很怕啊。。。”
  
  “不,不你完全搞错了。。。”东晨苦笑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们没威胁。。。”
  
  明轩笑了起来:“你所谓的威胁。。。是什么?”
  
  “你怕我是杀人犯吧!我没杀人,那不是我。。。”东晨费劲的辩解着。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没说你谋杀啊。。。”
  
  “那。。。你的意思是。。。”
  
  “你为什么提到了小汤呢?这太奇怪了。。。你在我家里的表现很反常。。。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东晨显得焦急起来,虽然口齿不清,但神志还算清晰:“小汤?你听我说!我跟汤醴泉一直有联系,他几个月前说自己欠了一大笔钱,然后委托我在美国投资。。。我投资失败,于是索性盗用了银行的钱。。。都在那只箱子里!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人犯,最多就是携款潜逃吧。。。回国后我在找小汤,但联系不上。。。”
  
  “那你为什么要跑到我书房里去?那个地方很特别啊。。。”
  
  “我不懂你说的意思。。。这钱烫手,我想藏在你这里,你家里让我觉得很安全啊。。。这几天我认真观察了你们夫妇两个,你们是很好的人。。。书房。。。有个适合藏钱的角落,我愿意跟你分享那些钱!快点送我上医院好吗。。。”
  
  “是这样吗?”明轩挠了挠头,他意味深长的与自己妻子对视了一下:“我们好像误会他了。。。你相信他吗?”妻子未置可否,转身离去,于是他又再次面对东晨:“你不想找小汤了吗?”
  
  “我找不到他啊。。。快。。。我需要医生。。。”友人有气无力的说着。
  
  “好吧,我承认也许是太过谨慎了,然而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说过,谋杀是很严重的事情,我很害怕啊。。。”明轩表情变得神秘起来。
  
  “这,这话什么意思?”东晨努力撑开眼睛。
  
  “选择书房不得不说你很有眼光,因为小汤。。。就在书房里啊。。。我以为你已经察觉了呢。。。好吧,算我欠你人情。。。我告诉你来龙去脉,就当还清了好吗?小汤前一阵骗了我不少钱,结果赔光了没得还。。。我跟他理论,一生气就打了起来,就在那间屋子里。。。”明轩指着书房:“我不小心杀死他,然后。。。只好把他埋在书房地板下面。。。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是室外?但我告诉你啊,室外动土的机会要远比室内大得多。。。所以书房就成了安葬小汤的最佳场所。至于他骗走的钱,我本想就算自己甘愿吃亏了。。。没想到你又出现了,你说这不是天意吗?我本来怀疑你看出了我的把戏,没想到是误会。。。然而无法挽回了啊,你全都知道了。。。”
  
  东晨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听到楼梯声响起,见爱琳一个人拖着自己那只箱子来到了一楼, “这里面,有熟悉的味道。。。”她拍了拍旅行箱。
  
  “所以谁也没输啊。。。除了他们俩。”明轩看了看已经失去知觉的东晨,然后望着书房的方向。“友人。。。10年了什么都变了,所有曾经的朋友,最后都变成了字母X不是吗?成为了未知数。。。生活本来就是未知数啊!”然后他找来锋利的匕首,剖开行李箱,里面成捆的美元显露出来,明轩一直紧张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
  
  “现在才是庆祝时刻呢不是吗?”妻子笑盈盈端上红酒,递给丈夫,二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我们要怎样花这笔钱呢。。。除去小汤欠我们的,应该还剩下很多吧。。。”明轩蹲下打量着那些钱,忽然感到有点疲倦,他扶着箱子慢慢站起,眼前有些发黑。
  
  “亲爱的,你不舒服?会不会是酒喝多了?会不会是碰巧也吃了安眠药。。。”爱琳扶着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你什么意思?”明轩如同五雷轰顶一样,他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至于马上晕过去。
  
  “你的酒里,也有安眠药啊。。。”爱琳莞尔,然后松开了手。
  
  “可,可这是为什么??”倒在地板上的明轩吃力地抬起头。
  
  “你猜呢?”妻子只是顽皮的笑着,一如既往。
  
  明轩脑海中不停闪过许多念头:自己私下进行的投资,偷偷转移的公司财产,情妇,赌马。。。所有他以为妻子不知道,但却有可能已经被知道的原因。。。他想乞求对方不要那么冷血,然而自己对待东晨,岂不是一样的冷血。。。“给我一个原因,你必须给我一个原因!”他费劲的说着,似乎是想满足最后的愿望。
  
  “友人成为了X,家人成为了X,你以为,自己了解谁呢。。。”爱琳声音变得极端冷漠起来:“生活本来就是未知数,这是你自己说的啊。。。亲爱的,你把锯子放在哪儿了?两个人需要处理,重体力活哎。。。我要不要把你的新欢找来凑数呢?用你的手机发个短信什么的她就会翩翩而来吧,就像你们在这房间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她露出坏坏的笑,仿佛说的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完。
  第二十二夜《后山上的赌神》(上)
  
  “妈的!又输干净了!!”泉林满腹怨气,咒骂着从简陋的地下赌场中走出来。。。最近手气不是一般的差,麻将、纸牌这些有技术含量又需要一定资金支持的游戏是没办法玩下去了,可就连赌大小这样纯运气的把戏,不管压一百两百也好,十块二十块也好,都是逢赌必输,不知是不是中了邪。。。
  
  外面起风了,颇有点冷,泉林咕哝一声,树立起衣服领子,将双手抄进袖子,闷声不响的在夜色中往家走着,越走心中越烦闷:这个时候回去,那个蠢婆娘又该骂我不务正业了。。。想到这里在村子口他转了个弯,奔向挂着一盏昏黄电灯的小卖部,摸了摸口袋,还有5块钱,于是买了一瓶劣质白酒,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精灼烧着他的食道,让他的身体暖和起来。他拿起酒瓶一面漫无目的的闲逛,一面考虑着赌场上的事情,大半瓶下肚之后,他觉得整个人轻飘飘起来:不行,我要翻盘,一定要都赢回来才行!想到这里他把酒瓶揣进口袋,大步返回赌场。
  
  然而看场子的人见状把他拦在了门口,那人用轻蔑的眼光打量着满身酒气的泉林:“哎呦,找到本钱了?”
  
  “你先让我进去!”他说着就要硬闯。
  
  然而赌场中那些混混可不吃这一套,立刻上来两个壮汉,架起泉林扔出门外,“回家跟你老婆撒酒疯去吧!”有人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混蛋。。。混蛋!!”泉林捡起掉在地上的酒瓶,坐在地上又灌了几口酒,无奈的爬起来离开赌场,愿赌服输,这是规矩。。。
  
  酒劲儿上来,他踉踉跄跄走上回家的路,然而鬼使神差一样路过家门而没有进去,反而向着村后的一座小山岗而去,此时月亮也出来了,照在这个赌徒酒鬼身上,倒也不觉得黑。。。不知不觉走到了山岗深处,这里有一片开阔平地,上面有一间废弃的柴房,那是以前山上的采石工人留下的,这个地方相当僻静,白天都没什么人过来,更别提晚上了,所以倒是难得清净。他又掏出酒瓶,扬起脖子倒了倒,然而里面早就一滴不胜,于是他把一肚子怨气全都发泄在瓶子上,抡圆了胳膊把它抛向夜色中,同时大骂一声:他妈的!!
  
  远处传来酒瓶破碎的声音,回荡在夜里更显孤寂,泉林倚靠着柴房慢慢坐下,望着岗子下零落的灯火发呆: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刁难我?十赌九输。。。那都是他妈骗人的玩意儿!我这么精明,没理由不赢的。。。
  
  正在那里走神,耳边似乎听见了长长的一声气息,像是有人躲在什么地方嘲笑着自己。泉林打了个寒战,侧耳又仔细听了听,一些细微的长吁短叹陆续传来,难道这荒郊野岭有野兽?还是藏着什么人?那可有点不妙。。。他又辨认了一下,发现声音就在不远的地方,准确的说,就是来自身后的柴房之中!
  
  听到这里泉林一个骨碌站起身来,酒劲儿醒了不少,他站远几步,瞪着柴房,用力咳嗽了两声以壮声势,然后故弄玄虚的喊道:“喂,出来吧朋友!我有酒,请你喝几杯!!”
  
  哪里有人会应声?就连那些气息声都没有了。泉林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难道是听错了?他靠近柴房,那柴房捆扎的十分密集,大门也好好的锁着,看起来不像藏着人的样子,于是泉林又凑近了一点,把眼睛凑到柴房门上的一处缝隙,向内窥探着。。。
  
  里面没有想得那么黑,月光从各个缝隙中照射进去,就像天然的照明。泉林的眼睛一点点适应着黑暗,他见到柴房内还陈设着不少东西,不知道是些什么破烂。。。眼睛一次扫过,落在了正中央的屋梁上挂的一串衣服上。。。大衣吗?谁会在这里挂衣服。。。刚想到这里的时候,恰好又有凉风吹来,那串衣服就咿咿呀呀的响起,慢慢扭转过来。。。泉林一眼看到“衣服”的正面,吓得心中咯噔一下子,腿都软了下去。。。那不是衣服啊!那是一个人!!一个面目腐朽,吊在屋梁上的人啊。。。那尸体扭曲的脖子被一条粗硬的绳子拴在屋梁上,看上去不知道死了多久,从破败的衣服间,露出它腐烂的肢体,那根本就是一只面目丑陋的尸体。。。
  
  
  泉林吓得连动也动不了,看着那具死尸空洞的双眼,歪歪扭扭的下颌,残缺的牙齿。。。那所谓的气息声,就是风吹动尸体,绳子摩擦屋梁的声音。。。泉林感到自己的冷汗已经流满了后背,他刚想转身离开,耳中却清晰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令人恐惧的说话声,声音低沉,但却和风声以及摩擦声截然不同,那个声音重复着一句话。。。大,押3,小,押1。。。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什么人诉说。。。
  
  泉林的冷气从脚底直窜后脑,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脚下忽然咔嚓一响,似乎踩到什么,他低头望了望,鞋边露出脚下踩到的东西一角,看起来像一张纸片之类的东西。他慢慢蹲下身,从脚下抽出那张纸片,放到眼前端详。。。这是什么,10块钱?见钱眼开的泉林暂时忘了恐惧,飞快的把纸币放进口袋,然后再度站起,可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似乎不曾远离,大,押3,小,押1。。。他心中恐惧,怪叫一声之后,掉头向山岗下跑去。。。
  
  一刻不停的跑到村子里,直到看见小卖部那盏灯之后泉林才敢停下,他回头张望着,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这才扶着墙壁大口的喘息起来。到此刻他依然不能想象刚才自己到底见到了什么,荒屋之中的一具尸体,怎么可能说话?那真的是说话吗?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幻觉。。。他的手下意识的插进了自己的口袋,碰到了那张纸,于是赶紧拿出,怎么会有10块钱出现在这里。。。平时又没人来。。。还有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大,押3,小,押1。。。忽然间他感到脑子中一个念头闪过,等等。。。莫不是赌钱时,押大小的方法?他又把纸币举到眼前,这就是筹码?按照那个声音说的。。。泉林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意??
  
  于是他不敢耽搁,直奔赌场,他将手中纸币虚晃一枪给门口的打手看,对方以为他取了钱回来,没多想就放他进去。深夜的赌局之中,依然有很多不知疲倦的赌徒在玩着各种游戏,将一把把的钞票推到桌子上,收获着一连串的喜悦与挫败。。。。泉林的眼睛在各处逡巡,最后停在赌骰子的台子前,他捏着口袋里的10块钱,眼睛死死盯住放在台子中央碟子中的三粒骰子。
  
  “泉林,又来了?”庄家的语气中尽是嘲讽:“这回拿来多少钱?”
  
  泉林慢慢的把十块钱从口袋中抽出,放在桌子上面。
  
  “啊,这么多啊??”庄家做出夸张的语气,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怎么,不行吗??”泉林翻翻眼睛。
  
  “行,行。我倒要看看你10块钱怎么个玩法。下注吧!”
  
  “大。”泉林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个字,这又引来其他人齐声哄笑。在投骰子比大小这种赌局里,最大点数是18点,最小点数是3点,而从1至9,都算“小”,从“10”至“18”则算“大”,所以只押大小的成功率最高,各占50%,同时赔率也最低,只是翻倍而已。也就是说押上十块,最多只能赢十块,这么一点点赌资,下手还这么保守,简直成了小孩儿玩过家家,所以难怪赌徒们会嘲笑他。
  
  泉林不为所动,又说了一次:“大。”
  
  庄家笑着摇了摇头,将骰子放进盅里,用力摇了几下,“开!”他叫了一声,将骰子盅倒扣在盘子上,随着他慢慢掀起覆盖物,三粒晶莹的骰子呈现在赌徒们一张张期待的面孔前,“3、3、6,十二点,大!”庄家高声道。顿时桌子旁传来一片或喜或悲的笑骂声,那里面唯有泉林一语不发,他捏着手中的二十元,心情按捺不住的激动,他感觉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历史:山岗上的声音,果然是在暗示自己。。。苍天有眼!!
  
  一局也许只是运气,然而接下来,根据那神秘声音的提示,泉林不断将手中筹码加倍,按照三次大一次小的顺序下注,竟然四局全赢,手里的钱已经变成了一百六十块。这让在场的人颇有些刮目相看,这小子今天的手气满不错的嘛。。。
  
  眨眼四局过去,庄家再次吆喝着大家下注,开始新的赌局,泉林迟疑了一下,在想自己是否应该就此罢手,因为那声音只提到四次而已。。。然而架不住旁人怂恿,他咬咬牙,将得来的钱再次放在桌子上,“再押大!”他想了想,大声说到。
  
  “3、2、2,7点,小!”随着庄家报出骰子的点数,泉林当即面如死灰,好不容易挣到的钱,居然又一下子赔光了。。。都怪自己太贪心!他懊悔不已。。。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中,他跑出赌场,竟然又往山岗上跑去,想要翻盘的念头控制了他的头脑,让他察觉不到恐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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