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五鬼游记》——一部荒诞怪异的奇书

  大胡子不敢再乱说话,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放心吧老爷子,我这次来就是看看您,我哪敢去惹猫王爷啊。”看他那一脸虔诚的样子,我忍不住撇撇嘴,暗道:不敢惹猫王爷?给你俩金疙瘩你个老小子都敢去拔阎王爷的胡子!见老爷子没事儿了,一通安抚,在大胡子的再三保证之下,一行人开着小吉普灰溜溜的离开村里。
  “我说大胡子,咱来村里不单单是为了找一身晦气吧。”路上我有些生气的问大胡子,这老小子不是说自己知道猫王庙的所在么,还来这里干嘛,差点挨一顿大扫把。
  大胡子挠着腮帮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不是不太确定具体位置,想找老爷子再套套话嘛。”
  “你大爷的!”我白了他一眼,道:“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打死也不跟你来。”
  大胡子嘿嘿笑了两声,不再理会我,转头问耗子:“兄弟,刚才你是咋弄得,咋给那老爷子治好的,你懂那行子?”听他这么一问,我的好奇心也上来了,刚刚在根生家里就想问这个问题。
  耗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道:“我懂哪行子?”他这一句话让我和大胡子都崩溃了,大胡子接着问道:“你不懂咋拿刀吓唬人家,还那样问老爷子?”
  耗子此时才明白过来,哈哈一笑道:“我也是瞎蒙的,看那老爷子的情况,我以为是撒癔症。对撒癔症的人不能安抚,也不能顺着说,刺激他一下就好了,所以才拿刀吓唬他。后来听他说是猫王爷让他来的,我也觉得有些纳闷,就顺着他的话茬问,稀里糊涂那老爷子就好了。”说完,他自己也是一脸的不解。
  听了他的解释,我彻底的郁闷了,我还以为他啥时候学了抓鬼降妖的本事呢,原来全都是误打误撞。我又问道:“你咋知道对撒癔症的人要刺激才能治好?”
  “范进中举!”耗子只说了四个字,让大胡子彻底迷糊,让我彻底愣住。在以前没有精神学科的时候,癔症被归为一个无解的现象,但从现在医学角度来理解,癔症就是一种精神疾病。范进中举的故事中,从范进发疯的症状和发病因素来看,与现在医学上对癔症的解释完全符合。范进被他老丈人一耳光扇正常了,耗子受此启发亮刀吓唬老爷子,误打误撞的让老爷子恢复了正常。默默的感慨了一句:这小子若不是个二货,那就一定是个天才!
  不过这里边也有侥幸的成分,由于老爷子长期对猫王爷的敬畏,缺德的大胡子让他泄露了猫王庙的位置,他心底里暗示猫王爷一定会来报复自己,这应该是他发病的主要诱因,但是我们顺着他的话确实在木头堆里找到了一只兔子,由此可见老爷子发病还与那些用医学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有关。耗子稀里糊涂的吓唬好老爷子,实属侥幸。
  其实最让我不解的还是那只突然冒出来的大狸猫,前几天在路上翻车之后,我看见一只猫从车厢里蹿出,这次半路杀出一只狸猫抓走了兔子,再加上这些天听到的看到的关于猫王爷的传说,让我这个养猫无数的人越来越看不透猫这种动物了。在这一片地区,人人谈猫色变,这种诡异的现象实在让人感到迷惑,难道猫王爷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车子开出村子,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去一段,然后绕开村子继续向山里进发。我不清楚大胡子对于找到猫王庙到底有没有把握,但事到如今想退出也来不及了,只能跟着他继续前进。路越来越难行,小海也没了先前那么从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由于在根生家耽搁了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车子钻进一片阴暗的林子之后,大胡子招呼小海把车停下。大胡子下车伸了个懒腰,道:“狗子兄弟,猫王庙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今晚咱就在这过夜,养足精神,明天再出发。”
  下车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全是怀抱粗的大树,茂密的枝叶仿佛一张巨大地幕布,将整片天空都遮蔽起来。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层树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植物腐烂的气味。林中偶尔传出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大胡子搞什么名堂,在这地方过夜,他就不怕被狼叼了去?在路上我就想问他,远离了村子晚上去哪里过夜,没想到他竟然选了这么个地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既来之则安之!
  坐了将近一天的车,中途只是在车上啃了点干粮,如今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耗子毫不客气的嚷嚷道:“大胡子,有啥好吃好喝的赶紧拿出来招呼着啊!”
  “好嘞,您稍等!”大胡子也跟着他一唱一和,说完转头从车里掏出一大堆东西,牛肉干、压缩饼干甚至还有泡面,耗子扯过一包牛肉干撕开放在嘴里嚼着。我从包里拿出开山刀,走到耗子面前低声道:“你在这里留意一下他们,我去周围转转。”在这地方过夜,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趁着天还没黑,先去周围摸一下情况。
  独自一人走在昏暗的林子里,心不由得慢慢提了起来,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然而走了一圈,除了偶尔几声渗人的鸟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绕着车子转了一大圈,正要往回返的时候,脚下踢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蹲下身扒开落叶,半截灰色砖头漏了出来。抠出砖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用开山刀在地上戳了几下,没有再发现其它东西。自然沉积的落叶下竟然有砖头,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活动过,看来大胡子说猫王庙就在这周围还是有些把握的。
  等返回车子的时候,大胡子三人已经在车子旁边清理出一片空地,小海正收拾柴禾准备生火。我皱着眉头道:“在这样的林子里生火,有点不妥吧,万一烧了林子咱们可担待不起。”
  小海笑笑说:“放心吧,绝对出不了事儿,这方面咱可是专家!”
  专家?听他这意思,他们经常在野外过夜?大胡子瞪了小海一眼,叱道:“就你屁多,赶紧干活!”紧接着冲我笑道:“别听他吹牛逼,就是经常修理山头(伐树一种调侃的说法),有点经验。”大胡子这欲盖弥彰的话让我心中的对他的疑惑越来越深,越来越觉得他不像是个黑心伐木商那么简单。
  小海还真不是吹,不一会儿就生起一堆篝火,篝火四周还做了简单的防火措施,看来真的是经验老道。野外过夜对我来说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在这种环境下,几个人围着篝火吃吃喝喝然让我觉得十分新鲜,火光的明亮似乎也驱散了我心中那份不安,慢慢的开始跟大胡子东拉西扯的胡侃。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周围此起彼伏的响起各种虫鸣声。相比于白天,晚上林子似乎多了一丝生气,更让人安心。小海站起身从车上翻出两瓶白酒,扔给耗子一瓶,道:“都喝点,晚上挺冷的,喝点好好休息一下。”耗子当然是来者不拒,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咧着嘴道:“这酒多少度的,真够劲儿!”说完把酒瓶子递给我,道:“你也来点。”
  我虽然好喝酒,但也分场合,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清醒的比较好。接过酒瓶放在嘴边仰起头装腔作势的大口喝,其实是用舌头抵住了瓶口,只是舌尖沾了一点而已。大胡子见状豪爽的笑道:“来,多喝点,预祝咱们明天顺利找到猫王庙!”在大胡子的忽悠下,我和耗子的酒瓶很快下去了一半,几乎都是耗子喝的。渐渐地,耗子说话舌头开始有些大,更个人坐在地上也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睡着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有猫腻。耗子的酒瓶我清楚,就算是高度白酒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喝成这样。于是我也装作喝多的样子,不住的拍着头,跟大胡子胡扯。
  “你们先上车睡一觉吧,我先帮你们守夜,后半夜再叫你们换班。”说着站起身来扶我,大胡子去扶耗子。我“踉踉跄跄”的被小海扶上车,倚在后座上装作睡觉,耗子更夸张的打起了呼噜。大胡子和小海站在车外抽烟,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小海低声道:“干嘛叫上他们啊,还不够麻烦的。”语气中显得有些不满。
  大胡子道:“眼睛和书生都折了,咱人手不够,必须拉他下水。”
  小海语气担忧的道:“你可别玩火自焚,我看那个狗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大胡子自信的道:“那小子有把柄在我手里捏着,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我倒是挺担心那个耗子的,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异常震惊,他娘的果然是被耍了。可我也好奇,他说我有把柄在他手里,还能让我乖乖的听话,我们只打过一次交道,他手里能有我什么把柄,还那么自信能让我乖乖听话?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他看人这一点,任何小瞧耗子的人都会吃到苦头!心里正琢磨着,大腿突然疼了一下。耗子倚着后座不动声色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声道:“别出声,看看他们耍啥花样。”
  我惊讶的道:“你不是……”
  耗子不屑的道:“别忘了我在迪厅干过安保,在喝酒上给我玩猫腻,他们还不够看!”
  “你在这里看着他俩,给我手电,我去看看咱们的家伙还在不在。”大胡子又出声了。
  小海道:“在那地方放着,又有那猫崽子帮咱守着,能有啥事儿。”
  大胡子道:“不看看总觉得不放心,那天狗子说他见到一个拿朴刀的家伙,那家伙一刀就干掉一个猫崽子,我怀疑那人跟咱们要去的地方有关系,他要是插手进来,事儿就麻烦了。”随后,一阵脚步声向远处走去。紧接着,前车门被拉开,一个人钻进车里。眯着眼睛看了看,借助车窗外篝火的亮光,发现进来的是小海。这家伙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啐道:“两个二货,睡得还挺香。”话音刚落,我的匕首已经压在他脖子上。
  耗子抽出长刀,慢慢的架在小海的脖子上,冷笑道:“小子,你骂谁是二货啊?”
  小海一连难以置信的表情,惊慌失措的道:“你们……你们咋……”
  懒得跟他费口水,要不是事先发现了猫腻,差点就被这两个货给耍了,对耗子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跟上去看看。”
  耗子提醒道:“你小心点,见事情不对就赶紧跑。”
  “知道啦,你看好他就成了,大胡子交给我去收拾!”说着,揣起匕首,拎着开山刀悄声下车,摸着黑朝大胡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黑暗中,大胡子的手电光成了我的指路明灯。跟着他走出去有一里多地,这家伙在一处空地上停下脚步。随后蹲下身用手扒开地上落叶,从落叶底下掀开一块石板。石板下是个洞,大胡子打着手电向里边照了照,缩身钻进洞里。躲在一棵大树后边,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堵在洞里收拾,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
  过了大概十分钟,大胡子从洞里钻出来,又将石板盖上,表面再次用落叶伪装好,才起身沿着原路返回。刚刚他钻进去的时候,我悄悄换了个位置,离开他返回的路线。看着他在我身边经过,咬咬牙放他回去,凭耗子的身手,对付他应该不成问题,我倒要看看他在那里藏了些什么东西!
  大胡子离开后,我走上前扒开落叶,掀起石板,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掏出打火机照了一下,洞口倾斜向下,五十公分左右,稍胖一点的人根本就钻不进去。洞壁两边分布着一些距离相等的凹槽,可以让人轻易的踩着下去。收起开山刀,小心翼翼进入洞口,在靠近洞口的凹槽里竟然摸到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蜡烛斜插在凹槽里,终于看清了身边的情况。慢慢下去四米多,洞口陡然扩大,脚下差点蹬空,赶紧收回教,稳住身形四下里摸索了一下,又在墙壁上找到一根蜡烛,点燃之后,发现脚下有一个粗糙的木制梯子。顺着梯子下到洞底,举着蜡烛左右照了照,待看清洞里情况,不由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在我面前不远处竟然有一口大棺材!
  愣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两口气才回过神,这里竟然是个坟墓!尽管心跳的厉害,但为了弄清大胡子有什么阴谋,定了定神壮着胆子打量四周。墓室是砖砌拱顶结构,大概十平米左右,看上去有些年头。我刚刚下来的洞口,正是墓室顶部,如此精准的挖洞直切墓室,绝对是专业盗墓贼干的!进入这个墓室,我算是彻底明白大胡子是干啥的了,他奶奶的,修理山头只是副业,专职是挖坟盗墓!
  心里正气愤,突然发现靠近棺床的那一面墙壁上亮起一个个小点,好像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住我,那诡异的情形让我总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气。不动声色的抽出开山刀,有了家伙在手,胆气顿时壮了一些,他娘的,我倒要看看是啥鬼名堂!一手握着刀,一手端着蜡烛,小心翼翼的跳上棺床,打量那面墙壁。等靠的近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那面墙用石灰抹平,上面画了一幅图画,那一个个小亮点是画上的反光。
  凑近了仔细观察,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幅画实在是太诡异了,上面画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猫!现实中的猫大都很可爱,可这画上的猫却个个面目狰狞!尽管画的颜色已经斑驳脱落,但从那流畅的线条却让人感觉,这些猫好像随时能从墙壁上扑出来向你发动袭击。更诡异的是猫的眼睛,似乎是用一些发光颜料点成,在蜡烛的照耀下闪着绿光,与真实猫眼一般无二!
  越是盯着这些猫观察,心中的恐惧越深。赶紧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绕着墓室走了一圈。大胡子说有东西藏在这里,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痕迹,最终目光落在那口棺材上。将蜡烛先立在一边,双手用力推开棺材盖,再端起蜡烛俯身查看,棺材里一副已经烂成渣的骨架,骨架周围填充着一些糟烂的衣物。用刀轻轻翻着棺材里的东西,果然刀碰到了一个硬东西。翻开糟烂的衣物,出现的东西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那糟烂的衣物覆盖下的东西,竟然是一把用塑料包着的八一式自动步枪!
  他娘的,这大胡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啊!要知道,中国对于枪支管理的严格,是世界都出了名的。即使是一些军火贩子,所倒卖的也大都是境外枪支,像这种国产的八一式,尽管在部队中已经被九五式淘汰,也绝不可能流传到民间!这老小子从哪弄来这么一杆家伙。拍了拍胸口,暗道好险,幸好发现的早,否则还真要出大事!将棺材翻了个底朝天,又找到了一把仿五四式手枪,一包7.62毫米步枪弹,一包7.62毫米手枪弹,还有几包炸药。这些东西看的我直嘬牙花子,他娘的拿着这些家伙去抢(河蟹)银行都够用了!
  正为眼前看到的东西震惊,猛然间想起一些东西,暗道一声不好!这老小子刚刚进来过,身上很有可能带着枪支,那耗子岂不是危险!想到这里,我抄起八一式背在肩上,手枪揣在怀里,两包子弹也都揣进兜里,匆匆忙忙的直奔梯子。砰!就在我蹬着梯子正要往上爬的时候,空荡的墓室猛然传来清晰的撞墙声。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四处打量,棺材里的死鬼都烂成渣子了,根本不可能诈尸啊!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发现撞击声不是来自墓室里边,而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抬头看了看,洞口黑乎乎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深吸了一口气,甩甩脑袋,不管他狗屁声音了,赶紧回去帮耗子要紧!刚爬上梯子,正要钻进那窄小的洞口,身后哗啦一声,好像砖墙被推到的声音。吓的我手一哆嗦,蜡烛掉在地上熄灭了。在蜡烛熄灭的一瞬间,只见棺材对面的墙壁破了一个洞,洞口中探进来一颗猫头!
  @T9268T 2012-10-13 1:10:00
  新帖以来 这次是和狗子哥最近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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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就再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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