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传说,在一些荒凉之地夜半三更的时候会诡异的出现一座城,城里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与正常城镇一般无二。有些人偶然间遇到这种情况,还以为发现了新大陆,贸然闯进城中,那结果不用说也能知道。传说版本众多,但基本上大同小异。前几年在我老家有件鬼戏台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有些人为了提高收入,在自己地里建起大棚种植蔬菜。一户王姓人家,筹集资金下了血本准备一口气建五座大棚,在收入水平不高的农村,这个投入算是相当大了。为了让大棚尽快建成,好早点收回成本,当家的吩咐两个焊架子的电焊工日夜赶工,在高额工资的驱使下,两名电焊工也拼了命,天天干到凌晨一两点钟才下工。
一连几天,两人都没有下山回家,晚上干完活就睡在大棚旁边的窝棚里。开始一切都正常,可就在快要完工的时候,一件怪事儿发生了。几天下来,两人都累得够呛,那天晚上准备偷偷懒休息一下。白天偷偷让其他工友在村里小卖店买来两瓶酒和一些下酒菜,十一点多的时候,两人便收起工具,冒进窝棚吃喝起来。一瓶白酒下肚,正喝道兴头上,年轻的小吴突然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歪着脖竖起耳朵听,听了一会儿,小吴道:“山上好像是有人在唱戏啊,敲锣打鼓的还挺热闹。”
年长一些的老陈算是小吴的半个师傅,滋溜喝了一口酒,老成的道:“这有啥稀奇的,他们村年年这个时候都要唱两场大戏。”
小吴又听了听,摇摇头坚定的道:“不对劲,村子在南边,这动静是在北边传来的!”
听了这话,老陈脸色也是一变,但仍故作镇定的道:“别瞎琢磨了,北边也有个村子,说不定是那里在唱戏。”
见老陈屡屡反驳自己,小吴更来劲儿了,撇着嘴道:“别扯了,北边那个村离这二十多里呢,就是在那放颗原子弹,那动静也传不到这来啊!”
老陈见这个年轻后生总是跟自己抬杠,有些不悦的道:“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整天瞎琢磨个啥劲儿,留点劲好好干活,你都多大了,还不早点攒钱娶个媳妇。赶紧吃,吃完赶紧睡觉,明天还得干活,早干完早回家。”老陈拉下脸一通训斥,小吴也没了脾气,一声不吭的喝着酒,可眼珠子总忍不住向外边瞄。
第二瓶酒刚下去一半,两人都晕晕乎乎的,老陈摆摆手道:“我不成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先睡了。”说着话躺在地铺上,没过五分钟就打起了呼噜。小吴端着酒杯,嚼着花生米,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犹豫了半天,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从窝铺角落里翻出一支手电就出去了。
循着声响走了二里多地,锣鼓声已经近在耳边。爬上一道不高不矮的小土梁,小吴见到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小土梁下边是一片平整的开阔地,中间搭了一个大戏台,台上演员正卖力的表演,一腔一调都唱的极有韵味,而台下或坐或站黑压压一大群人,时不时的爆出一阵阵喝彩声。人群中间,一些人推着小车叫卖炒瓜子、炒黄豆、爆米花等一些小吃,一群对戏曲没兴趣的小孩儿,绕着戏台打打闹闹,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小吴偷笑了一声,暗道老陈这家伙没眼福。抬脚正要朝戏台走去,猛然想起自己先前的分析,才觉得事情不对劲。这地方没有村子啊,哪来的这么多人?仔细的想了想,大棚北边二里多地,那……那他娘的是乱葬岗啊!想到这里,小吴吓得腿都哆嗦了,片刻都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原来那锣鼓声、唱戏声、喝彩声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小吴耳边又想起老人叮嘱的话,遇到这种古怪事儿,千万不能回头,回头就没命了!
撒开丫子往回跑,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但小吴同志也够有毅力,始终没有向后瞧一眼。跑回窝棚的时候,小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摇醒老陈,将自己刚才的见闻说了一遍。然而喝的迷迷糊糊的老陈根本就没认真听他的话,反而将他训斥了一顿,然后翻个身接着睡觉!缩在窝棚里,一夜都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小吴收拾工具下了山,说啥也不干这活了。老陈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解,并答应他晚上不用干活,才勉强将小吴留下来。时间一晃又到了晚上,那诡异的唱戏声再次出现,小吴早就缩在窝棚里不敢动弹。老陈一口气喝掉昨天剩的半瓶白酒,壮着胆子循声找去,结果自然跟小吴一个样。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向王当家的辞职,王当家的当然是不肯同意,要知道那时候农村想找个电焊工是很困难的。可令当家的没想到的是,即便拿不发先前的工资来要挟,这两人认准即使钱不要,也不再干这活了。问清事情的缘由,王当家的微微一笑,根本就不信这二人的话,认为他们是藉此借口让自己给他们加工资。于是大方的加了两人的工资,并且允许他们晚上下山休息,这才勉强将两人留住。
虽然闹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王大当家的五座大棚还是顺利建成,打井、种菜,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本以为很快就能收回成本并且大赚一笔,可没想到雇佣的那些人在大棚过夜之后,纷纷辞职不干,理由与当初老陈二人一样——山里闹鬼!折腾来折腾去,五座大棚非但没赚钱,反而赔光了家底。最终王大当家亲自在大棚守了一夜,果不其然也听到了唱戏声,可是想起雇员那些话,始终没胆量上前查看一番。
王家大棚闹鬼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邻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听了这个消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哽咽着讲出了一段悲惨往事。原来在几十年前那片乱葬岗所处之地,确实有一座大戏台,是周围几个村子合资修建的,每年几个村子都会联合出资,请一帮戏班唱上几天。可没想到,在一次唱大戏的时候,来了一队日本鬼子,糟蹋了女戏子,并且残忍的将唱戏与听戏的人全部杀光,最后尸体堆在戏台上,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当时这位老太太的哥哥也赶去听戏,结果惨遭杀害,最终连尸体都辨认不出。那次事件过后,那片开阔地便彻底的慌了,当年的戏台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个无名的坟头。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耗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看了看,问道:“你看出啥来了?”
耗子摇头道:“不是看出来,是闻出来的。”说着,抽动着鼻子狠吸了几下,接着道:“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一股怪味儿?”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这里确实有一股没法形容的怪味。有点像林子里植物腐烂的臭味,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芳香,闻久了又感觉辛辣刺鼻,说不出来的怪异。不仅如此,盯着那座庙看的久了,视线也开始模糊,庙里的灯火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十分的诡异。见此情况,我忍不住提醒道:“耗子,这地方太不对劲了,咱可得加点小心,万一阴沟里翻了船,咱哥们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耗子晃了晃手中的八一杠,底气十足的道:“有这家伙在手,怕啥啊!”说着甩开大步向前走。我无奈的摇摇头,紧跟了上去,这家伙精明的时候比猴子都精,就是太容易冲动,用我们的地方话来说就是容易犯虎劲。如今拿到一杆八一杠,就高兴的不知道姓啥了。
朝着灯火通明的庙宇小心前行,越靠近那庙宇,心里越加的不安。走了好一会儿,我赶紧招呼道:“耗子,别走啦!”
耗子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又咋的啦?”
我道:“目测那庙离咱们不远,可走了这么长时间,你再仔细看看!”
耗子转头瞧了瞧,自语道:“是不对啊,好像是起雾了。”
起雾?这一点我倒是没注意,我所留意的是,那庙似乎自己会走动,我们前进一点它就后退一点,距离始终不远不近,好像在引诱着我们前行。而听到耗子说起雾,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经是雾蒙蒙一片。抬头望了望,此地树木要比其他地方稀疏一些,可天上的月亮却更加朦胧,好像被罩上一层纱一样。
“大胡子!”正当我抬头观望的时候,耗子突然大叫了一声,随后抬起腿便跑。我赶紧跟上,一边跑一边问:“在哪呢?”
“进庙了!”耗子有些气愤的道:“这孙子溜得够快,不等我瞄准就钻进庙里了。”他的这一声大喊,似乎是冲破了某些无形的障碍,那座诡异的庙宇不再向后退,我和耗子一鼓作气冲进庙门,在进门的一瞬间,我抬头瞄了一眼,门栏上的匾额写着三个大字,正是猫王庙!
进了庙门,两人不由得都放轻了脚步。寺庙并不大,甚至于还不如早些年一些大户人家的院落宽敞。而且格局也异常简单,并不像常见寺庙那样,进了山门有天王殿,其后是大雄宝殿,两边有配殿,在后边有法堂藏经阁之类,这座猫王庙,一进门所见的便是正殿,也就是相当于常规寺庙里的大雄宝殿,两边光秃秃的没有配殿,并不像大宝的老丈人所说的那样富丽堂皇。正殿门户大开,只有几名光头和尚盘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默默诵经,并不见大胡子的踪影。在他们前面,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黄毛老鼠塑像!
在见到大老鼠塑像的一瞬间,我差点惊叫出来,这里不是猫王庙么,怎么会供奉一只大老鼠?而再往上看便明了了,在大老鼠的背上,趴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狸猫。狸猫四肢稳稳抓在鼠上,昂首挺胸,流露出睥睨一切的气势。尤其是那一双猫眼,似乎能洞彻人的心扉,叫人不敢正视。反观那黄毛大老鼠,低头垂胸,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看清了塑像全部姿态,不禁由衷赞叹,真是巧妙的设计,以黄毛大老鼠为基座,衬托出狸猫的威风,真可谓是别出心裁,而这种独特的设计,恰好简单明了的反映了猫王庙的主题!更令人称奇的是,不仅猫王像构思巧妙,就连大殿装饰设计也独具匠心。常规寺庙的大殿,居中应为佛祖,众菩萨罗汉分列两侧。有极个别特殊寺庙,两边只见十七罗汉,别以为建庙者搞错了,抬头瞅瞅,缺少的那个罗汉正在梁上坐着啃鸡腿呢。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降龙罗汉,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济公和尚。降龙罗汉像这种巧妙地安放方式,已经够叫人称奇,可跟猫王庙里的设计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遍观猫王庙大殿,柱子上、房梁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行色各异的猫。有的扒着柱子作势上爬,灵气十足;有的躺在房梁上打滚,憨态可掬。虽然称之为庙,可里边没有一点庄严气氛,反倒像是一座猫乐园。
不仅是我看的呆住了,就连一向没有审美观的耗子见此也是长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儿,耗子忍不住道:“我的天啊,这么多猫,弄的还真像啊!”话音刚落,殿内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一瞬间,大大小小的猫似乎都活了过来,转过头怒视着我们。而坐在地上的那几名和尚也停止诵经,抬头观望着。原本欢乐祥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耗子低声道:“这他娘的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我哪知道是咋回事啊。正要叮嘱耗子小心一点,那些猫突然动了,各个一改先前的姿态,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扑向那些念经的和尚。接下来血腥的一幕发生了,和尚的喉咙被一口咬破,鲜血喷溅出来,这些可怜的家伙想捂住喉管,可更悲惨的是,一群猫撕开了他们的肚皮,扯出他们的肠子贪婪的嚼着。不一会儿这些和尚便停止了挣扎,他们的肚子已经被彻底掏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弯腰大吐起来。耗子大骂了一声,端起枪瞄着一只猫便扣动了扳机。碰的一声枪响,猫消失了,死去的和尚消失了,就连庙也消失了!两人看着空旷的四周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靠!”还没回过神来,耗子大骂了一声,紧接着噗通一下栽倒在地。正要伸手去扶他,可一抬脚,自己也摔倒了。脸贴在地上,感觉软软的,粘粘的,还闻到一股说不出来是臭是香的奇怪味道。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泥沼!抬头看了看,一颗心算是彻底凉透了,这哪里有什么庙啊,分明是一片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泥沼!一团团幽绿色的鬼火在沼泽上飘来飘去,那恍恍惚惚的姿态,终于让我明白,先前所见寺庙里的灯火,是有八九就是这些飘忽不定的鬼火!
直起身想要往回返,却发现淤泥已经没到大腿根部,想拔出脚根本不可能。耗子趴在淤泥上提醒道:“趴下,别站起来,站起来陷的更快!”听了他的话,我重新趴会淤泥上,并且跟耗子互相把持,增大受力面积。来时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林子里竟然有一个泥沼。被困于泥沼中,一时间两人都没了主意。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指望着有人来救援是不可能了。掏出手机看了看,压根就没信号,想找警察叔叔帮忙都不成,何况耗子和我身上都带着枪,就算有办法报警也不敢啊。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种情况下越慌越麻烦。正冥思苦想怎么脱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大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似乎有个东西钻进了我的肉里。
要说一个人想象力丰富有好也有坏,在这种情况下发挥想象力明摆着没啥好处。尽管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还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在二战时期,日军进攻缅甸,在英过邀请下,中国政府为保证滇缅公路这条国际运输线的畅通,决定派遣远征军入缅作战。蒋介石这次是下了血本,派遣第五军出战缅甸。第五军是蒋介石嫡系,全机械化部队,可谓是老将的心头肉。然而由于英军消极抵抗,联合军指挥权混乱等问题,中国远征军出师不利,没打几仗便狼狈撤退。可更为糟糕的是,回国路线被日军切断,当时有两条路线,一是撤退至印度,与驻印英军汇合,进行休整,然后卷土重来。还有一条路线,就是穿越无人涉足的原始丛林——胡康河谷野人山,返回中国。当时第五军军长杜垏明,也是缅甸方面中国最高指挥官,做了一个至今仍让人痛心疾首的决定,穿越野人山回国!
在野人山中,中国远征军遭遇了比战争枪炮更为可怕的事情。远征军行至胡康河谷,需要穿越一片泥沼继续前进,而就是在泥沼里,远征军遭遇了噩梦——食人水蛭和食人蚁!泥沼里遍布食人水蛭,这些看似渺小软弱的生物,可以深深钻进人的肌肉,吸食血液,致人麻痹。在一些穿越野人山幸存远征军的回忆录中描述,那些食人水蛭可以钻入人的肾脏、生殖器、甚至是心脏,许多士兵由于受不了精神压力而选择自杀!更为恐怖的是,丛林里的食人蚁在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啃食的只剩一堆白骨!当初杜垏明带领第五军军部和新22师两万多人穿越野人山,而最终活下来的不到两千人!远征军入缅作战,非战斗死亡人数是战斗死亡人数的数倍,而这些非战斗减员,大都命丧茫茫野人山!
想到这些,一股深深的恐惧席卷了我。颤声问道:“耗子,你说这泥沼你会不会有水蛭?”
耗子道:“别扯淡了,这是北方,气候寒冷干燥,应该不会有那些东西,不过……不过也说不准……”
“他娘的到底有还是没有,你给句准话啊!”听他这么含糊其辞,我心里更加没底了。
耗子不在理会我,反而平端着八一杠砰砰连开数枪。见他如此作为,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来人,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唯一能出现的只有大胡子和小海,前提还必须是他们没有丧命在这泥沼里!在这种情况下,我倒还真希望大胡子出现,毕竟他拉我下水是有目的的,说明我对他有利用价值,我宁愿跟他周旋也不想在这沼泽里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怪生物弄死!
在放了数枪之后,耗子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有喘气的吗,出来打声招呼啊!”一连喊了数声都没人应,此刻淤泥已经没到屁股,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来时的路上出现一抹手电光。我激动的险些跳起来,急忙喊道:“大胡子是你吗?”如此期盼一个要利用自己的人出现,这在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事儿。然而另一边的回话却让我惊讶万分,只听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上次那猫崽子没掏了你肠子,这次咋又跑这来找死了!”
@韭菜花儿开 2012-10-17 22:24:00
回复第609楼,@大叔控的兔子
@韭菜花儿开 606楼
怪不得我们这里这么冷,原来是你们那里下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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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过来吧~~我给你提供温暖,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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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到处漂,你是抓不到滴
@索命修罗 649楼
另外强烈建议兔子做我的压寨夫人。\^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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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控的兔子 兔子,你又造孽喽
旧社会老农?听到这老气横秋的话,我瞬间想起那个头戴草帽手持朴刀,一脸苦大仇深旧社会老农!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老农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不错,又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出现,莫名其妙的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也许是他身上那几分大侠范儿让人觉得靠谱,也许是他那一刀斩猫头的身手给我印象太深,总之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心里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彻底放松下来。没了危机感,我便又开起了玩笑,高声回道:“小爷我心情好出来溜达溜达,不知怎地就溜达到这来了。”
若是常人听到这话,总会跟你扯皮几句,然而他不是常人,是旧社会深受压迫的老农!农大侠听了之后,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那你继续溜达”,说完转身就走。我趴在泥沼里一下子傻了眼,脱口喊出一句:“大侠请留步!”这话还真管用,那位老农还真就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似乎在等我开口。
“大侠?”耗子拍了我一下,叱道:“你小子没病吧?”
我低声道:“病你大爷,赶紧的想词儿求他帮忙,要不咱俩就等着死在这泥沼里吧。”
“求他帮忙?”耗子不知道脑袋出了啥问题,非常白痴的问道:“咋求啊?”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随口道:“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旧社会老农,这家伙行事乖僻,你就当他是被逼上梁山的好汉爷,当自己是被地主恶霸欺压的穷苦大众,赶紧想词儿忽悠他。”其实我的意思是,老农可能认为我们来这不干好事儿,觉得我们不是啥好人,先编点词儿糊弄糊弄,让他把我们弄上去再详细解释。然而我忽略了耗子那时常犯二的毛病,接下来他的行为彻底让我崩溃。
“噢,明白了。”耗子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扯开嗓子如同泼妇骂街一样大声嚎叫:“这天杀的大胡子啊,说带俺们出来旅游,把俺们骗到这地方,谋财害命啊!可怜俺家里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啊……”
他这一嗓子让我直接一头栽进泥坑里,心里一个劲儿的念叨:这货是谁啊,我不认识他!从泥坑里抬起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泥,拍了拍耗子,低声道:“耗子,差不多就成了,戏演得太过了。”刚说完,就见那老农转身走了,这次任凭我怎么喊大侠都不管用。瞪了耗子一眼,埋怨道:“你小子这关键时候发啥疯啊,人被你吓跑了,现在咋办。”
耗子嘿嘿一笑:“甭担心,他肯定会回来。咱们来这目的本就不纯,你压根就没法解释,还不如跟他胡闹,把他搞糊涂了咱们也就有救了。”
“I服了YOU!”我冲他竖起大拇指,故作遗憾的道:“你小子当初咋就没考影校呢,否则现在肯定是影帝!”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那老农真的像耗子所说的那样会回来救我们吗?
趴在泥沼里静静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那老农果然又回来了,而且肩上还扛着一根木杆。老农扛着木杆试探着往前走,在泥沼的边缘处停了下来,将手电放在地上,然后把木杆冲着我们放在泥沼上。然而放平了之后发现,尽管这木杆有七八米长,但距离我们还是差了一截。老农又扯回木杆,解下腰间的红腰带。他这一解腰带我才发现,他缠在要上的并非是什么腰带,而是一条纤细的红绳,那绳子解下来得有十米长!老农将绳子系在木杆一头,另一头系了一截小木棍,然后站起身将木杆竖起,喝的一声,像甩鞭子一样将系着木棍的红绳甩到我们面前。我捡起红绳拽了拽,有些怀疑这么纤细的绳子能将我们拉上去么?
将红绳交给耗子,耗子也不客气,把红绳在八一杠上绕了几圈,喊了一句:“多谢大侠相助!”老农没有说话,扯着木杆向后退,耗子被慢慢拉出泥沼。紧接着,老农又依法将红绳甩到我面前,我握住红绳上系着的木棍,艰难的爬出了泥沼。躺在松软的土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这一晚上先在墓室里跟猫头人折腾了一通,又深陷泥沼这么长时间,我算是彻底没力气了。耗子站在一边抖落着裤子,骂道:“他娘的,这回彻底成泥腿子了。”
老农救出我们之后,将手电扔给我们,嘱咐了一句:“别到处乱跑。”转头钻进林子。不一会儿,抱着一捆木柴回来,也不说话,选了一处空地,熟练地架起一堆篝火,看那动作比小海还要专业。我和耗子凑到篝火边,想跟他搭茬侃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啥。老农从火堆地下抽出一截红彤彤的木炭递给我道:“自己收拾一下。”
呆呆的接过木炭,不解的问道:“收拾一下?收拾啥啊?”
老农淡淡的道:“水蛭!”
水蛭?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在原地又蹦又跳。猫脸人这种人间罕见的怪物我都不怕,可唯独怕这种小东西。老农瞥了我一眼,淡淡的道:“抖落不下来,用木炭烫。”经过他这一提醒,我红着脸又坐下来。对付吸在身上的水蛭,不能硬拽,否则很容易将水蛭扯断致使它的吸盘留在肉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烫。如果这东西已经彻底钻进肉里,那没办法,用刀子挖出来吧。掀开裤腿,发现腿上果然吸附着几条小拇指粗的水蛭。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用木炭将其一个个烫掉。最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你俩来这干啥?”见我处理完水蛭,老农开始了他的“调查”。
“额……我们……”他这简单的问题还真把我给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就是来求财的!”见我不敢直言,耗子十分爽快的回答,并摆出一副我就是流氓,你能拿我怎地的姿态。
“不知死活!”老农不屑的笑了笑,这四个字似乎是他的口头禅。
尽管对这种老气横秋的态度十分不爽,但他毕竟刚刚救了我们。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也没啥好隐瞒的,而且他对猫头人似乎非常熟悉,那肯定对猫王庙也非常了解,被大胡子忽悠到这里,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如果他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说不定能帮我们摆脱这种局面。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将自己偶然结识大胡子,初次进入沙窝子巧遇猫头人,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甚至从那本书上看来的故事也没有隐瞒。谎话毕竟是谎话,经不起推敲,既然有求于他,自然要讲实话。
听完我的讲述,老农半天都没出声,眼睛不断在在我身上打量,如果我是个女的,肯定会甩给他一巴掌,大骂一声流氓。可惜我是个爷们,所以他这种眼光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些更龌龊的联想。打量了半天,老农突然冒出一句:“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确实还有一颗价值连城的猫眼在猫王庙中,我能帮你们找到它。”
他这话一出口,我和耗子都愣住了,这是个啥情况,还没开口求他,他却主动要求帮忙,能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为啥要帮我们?”
老农道:“谈不上帮你们,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老农的话让我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各取所需是好听的说法,说难听点就是互相利用,这也就是说我对于他有利用价值,这跟大胡子的话很像。大胡子说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如今老农又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咱也不是那种天生异象天赋异禀的人,这些家伙到底看中我哪一点?琢磨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于是又问道:“就算是咱们各取所需,那也总该让我们明白,你是干啥的,你需求的是啥吧?”
“我需求啥跟你们没多大关系,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至于我是干啥的,慢慢你们会知道的。”老农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欠揍样儿。想揍他又不能,且不说他救过我,凭他的身手,单挑指不定谁揍谁呢。盯着他运了半天气,最后干脆耍起了赖皮,指着他鼻子道:“靠,咱不带这么玩的,你连个有用的屁都不放,无缘无故的说要帮我,不是摆明着拿人当枪使吗?”
老农抬头瞥了我一眼道:“有你的好处就成了,你管他枪不枪的。”说完闭上眼睛,任凭我怎么说也不再搭茬,彻底的玩神秘,气得我简直要疯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道:你不说,大胡子也不说,你们都不说是吧,都给我等着,有你们好看。不是都想利用我么,看咱们谁玩的过谁!耗子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指了指老农,刚要说话,我没好气的道:“休息,这一晚上折腾的够累了。”
“你大爷的!”耗子骂了一句,又道:“你先休息,我值班,这荒郊野外的总得注意点,等坚持不住了再叫你。”
“别叫我,小爷我要一觉到天亮!”躺在松软的地上,也不管什么潮湿、蚊虫,头枕手臂去见周公。
原本只是一句气话,只是没想到这一晚折腾的太累了,到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酸痛。从地上爬起来,觉得自己的腿回不过弯了,低头一瞧,原来裤子上粘的泥巴都已经被火烤干,成了一层坚硬的外壳。低头搓掉泥巴,踢了踢躺在一边的耗子,骂道:“还说值班,自己睡的比我还死!”叫醒耗子,四下里看了看,在不远处发现了老农。这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既然想跟我们合作,那他一定不会走。
老农察觉到我醒了,摆手招呼我过去。虽然已是秋天,北方天气渐转寒冷,但这林子里的早晨依旧雾气蒙蒙。走到老农旁边,没好气儿的道:“干嘛啊?”
老农抬手指了指前方,道:“猫王庙就在那边,咱们得想办法过这片泥潭。”老农手指的方向就是我们昨晚深陷的那片泥沼,由于昨晚的经历,我对眼前的这片泥沼说不出来额厌恶,皱着眉头问道:“非要过泥沼么,能不能绕过去?”
老农摇摇头,坚定的道:“绕不过去,你看这里的地形,是个剪刀口,猫王庙在里边,想要进去只有过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