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出声来：“吹牛皮伤肾！入水后下沉速度不要太快，上浮时，每隔十米悬停几分钟，不然氮醉或者得了潜涵病，你留在深圳的娘们就全归我咯。”
“抢我的女人，彪哥跟你拼命！”老彪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嘭”的入水声。他已经入水，由于戴了潜水面罩，并不影响我们通话。氮醉是潜水时经常发生的现象，当潜水员下潜时，受到的压力不断增大，溶入血液的空气就会增多，相应的进入血液的氮也越多，过多的氮与血液溶合，会让人产生像喝醉酒的感觉，轻的让人反应迟钝、晕眩紧张，重的让人丧失行动力，活活溺死在水中。潜涵病又叫减压病，如果潜水员从深水快速上浮时，由于气压骤然减小，血液中的溶解氮释放太快会形成气泡，阻塞小的血管形成气栓，会让人运动失调、昏迷、偏瘫，严重的会造成死亡。所以，一般情况下，潜水要有潜伴，像我们这样单枪匹马下水的属于少数，好在入水不深，就算出现问题，补救也来得及，不必太担心。
老彪话很多，絮絮叨叨像个女人，这实际反映出他隐藏在内心的恐惧。“水很冷啊，陆阳，我到达二十米深度了，山体很奇怪呀，全是乌青的石头，你说的石缝大概在什么位置？”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当时所处的位置，只能尽量去描述，结果越说老彪越糊涂，他几乎察看了整片区域，都没有找到我所说的石缝，不满地说：“陆阳，我负责任的通知你，你被古巴龙病毒传染了。”
这时耳机传来古巴龙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往下沉。”
“对，你试试，”我附和，“当时我没带深度计，深度只是我的估算，可能不准。”
“好吧！水好深，我感觉自己像在半空中飞翔。”老彪的声音明显有了怯意，“啊！我找到了！”他在大叫，然后耳机里传来“克咯克咯”的声响，像是抠挖石块的声音，他应该是钻进石缝了。良久，又传来老彪气促的声音：“现在我位于左舷斜后方三十米，水下35米处，黑糊糊的，我该带探灯下来的。”
我觉得奇怪：“深么？不超过五米。”
“陆阳啊，你真是晕了头了，”老彪吭哧地说，“我都往里钻了二十多米了，还不到尽头，缝隙越来越窄，还是没见到你说的女人。”
“不对！”我急忙喊，“你一定钻错洞了。”
耳机里马上传出老彪气急败坏的骂声：“你玩我啊！这块区域只有这一个石洞。哎，算了！算了！进不去了，我退了。”他马上又发出嫌恶的声音：“好多螺啊，用手一压浆汁就染黄了海水，恶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