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姐临终时,曾死死的嘱咐过我,让我不要去打探那钱哥的名字,不要去报仇。过了这么些年,我对那钱哥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全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本以为这件事成了我终生的遗憾,没想到今天却在电梯外让我发现了那张可憎的嘴脸!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报应轮回么?是不是上苍也来指引我,让我为惨死的林莺姐复仇呢!?
电梯在不断的下降着,我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也如同沉入了冰底。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宿怨,一下子迸发出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几乎承受不住。
林莺姐的音容笑貌,如过电影一样的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咬紧了牙关,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小胭姐……”小妖在旁边拉了拉我,说道:“你别哭了……你还有我们呢……”
小妖不清楚我心里在想着什么,自然也不会知道我哭的原因。我摇了摇头,抹了一把眼泪。冲着雪儿问道:“你们……你们那个老板……全名是什么?”
雪儿先是一怔,然后和叶子对视了一眼。“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口腔内“咯咯”作响。“我只是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对不起!”没想到雪儿也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关于我们老板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小胭,你打听那个恶心的糟老头子做什么?”檬檬也在旁边劝道:“他爱谁谁,跟咱们没有关系!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鸟……”
当着雪儿的面,我也不能把事情说的太明白。不过经过方才的缓冲,我这会心里也回过神来了。我们几个身单力薄的姑娘家,能拿一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怎么样呢?况且,现在叶子也不站在我们这边了,雪儿肯定是会帮着她干爹的。就算是我加上檬檬和小妖,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硬碰硬不是理智的做法,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先打探明白了那钱哥的行踪,再图报仇之事。
冷静!我现在必须冷静下来!
我一面深呼吸着,一面飞快的思索着。雪儿是那个钱老板的人,在印象之中,我与雪儿之前从未谋面。她一直在寻访我的下落,很可能就是那个钱老板指使的!那钱老板之所以派人来查我的消息,恐怕是因为我是当年见证他杀害林莺姐的唯一目击者!林莺姐临终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不要有报仇的念头。因为那个钱老板,是能把事情做的很绝的人。
想到这里,我感觉思路有些理顺了。虽然过了这么些年,那钱老板还是拿着我这目睹他行凶的人当眼中钉。如果不将我除去,他应该是寝食难安。那么,他寻找的我意图就很明显了,那就是要灭口!
可听雪儿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了我是林小胭。可她为什么没有告诉那个钱老板呢?不止这样,在钱老板即将与我碰面时,她和叶子还拼命的在其中阻挠,使得他没有留意到我。这些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因为我是叶子的姐妹,而特意袒护着我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叶子和雪儿便一人一边,架起我的胳膊,便将我拽出了电梯。
小妖和檬檬没料到她们突然这样,忙追在后面大呼小叫起来。酒店大厅里还有不少的客人,听到动静之后,纷纷扭转头来看热闹。叶子和雪儿没顾上什么,拉着我使劲的跑。等跑去酒店外,雪儿她们便将我拉进了一辆红色的车子。
将我塞进后车厢后,雪儿和叶子赶紧跳上了前座。雪儿掏出钥匙发动了车子后,冲着外头的小妖和檬檬大喊道:“快上车!”
小妖和檬檬有些懵了,她俩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见我在车上,也顾不上许多,匆匆忙忙的钻进了车厢里。
雪儿一踩油门,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便急转了一个弯,快速的驶离了酒店。等车子开到了大道上时,我从后窗里看到,那个该死的钱老板,已经追出了酒店外。
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恶心身影,我心里暗暗的发下毒誓:姓钱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会为林莺姐报仇!等着吧!你等着吧!我会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你种下的孽业!
“呼……”见驶离了酒店,叶子和雪儿也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清楚她们这么做的用意所在,但知道她们的确是帮了我。
“谢……谢谢……”对着车前座,我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谢谢?谢什么?”小妖和檬檬被我搞糊涂了。“咱们还用的着她送?是她们硬把你拖进来的!”
雪儿没理睬小妖和檬檬,将头侧了一下,冲我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找你了?其实不是我想帮你,我是看在叶子的面子上……毕竟你们也是姐妹一场……从今往后,你的事我也不打算再插手了。不过呢……就算是我不去查,钱老板也会另外派人去查的。到时候你自求多福吧……倘若再送上门来,恐怕就不那么好脱身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小妖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听不懂呀?”
“听不懂就不听!”叶子头也没回,视线盯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在姐妹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劝你们还是早些远离这种是非……万一到时候,大伙各为其主,就别怪叶子我不记姐妹之情了……”
“姐妹之情?呵呵呵……”听了叶子的话,檬檬冷笑道:“你的眼里,还有姐妹之情么?放心!我们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既然你不待见我们,我们也不会下作到拿着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叶子,离了你,我们照样活的很好!”
檬檬的气话一出口,马上泪如涌泉。她一边哭泣着,一边低声的责骂。无非是叶子无情无义之类的话。叶子也是自知理亏,任凭檬檬诘让,也没再出一声。与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相比,车厢里反而压抑的怕人。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会儿,便在叶子的指挥下,驶入了小二层。没等车子停稳,小妖便气呼呼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我和檬檬见状,也忙跟在后面。
推门进了院子,胡婆婆和福来正在院内树底下乘凉。我心事太重,也没精力多说,只与他们点了点头便朝着房里走去。小妖和檬檬也是挂着张脸,与我一同来至房里。
“哎哟哟……这一个一个的都是怎么了?”胡婆婆见我们三个神色不对,忙跟在后面问道:“咋了?碰上什么事了?”
这时,叶子和雪儿也后脚跟进了院中。她见胡婆婆问起,便立刻接言道:“胡婆婆……我……我打算搬出去了……”
“啥?”胡婆婆愣了一下,回头冲叶子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呀?可急死老婆子了!你们要不是拉着个脸,要不就是要搬走……你们小姐妹之间闹别扭了?咦?这……这个姑娘是谁?老婆子怎么瞧着眼生呀?”
“大娘你好”,雪儿笑着朝胡婆婆打了个招呼。“我叫‘雪儿’,是叶子的朋友……是和叶子一起过来收拾东西的……呵呵……”
“哦……”胡婆婆上下打量了一下雪儿,又转向叶子道:“叶丫头,到底怎么了?小姐妹之间闹点别扭也很正常呀……还用得着非得搬出去住么?”
“胡婆婆你别问了!”叶子叹了口气,“我已经决定下来了。你放心,我就算搬出去了,也会时常过来看你的。”
说完,叶子也同雪儿一起,进了我们的房间内。
叶子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有些东西她也不打算要了,所以没多会儿工夫,她便将行李打包好了。
“我走了……”叶子拖着行李箱,对着我们低声说了一句,便和雪儿要往外走。
“叶子姐!你别走!你别走呀!”小妖见叶子真要走,“哇”的一声哭了。她猛的扑上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叶子的腰。“你别走……你答应要教我功夫的……你答应要永远保护我们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被小妖一带,我和檬檬也泪如雨下。一时间,房间内呜咽之声四起。
叶子眼圈也红了,她呆立了一会,便从小妖怀里挣脱出来,拉起雪儿的手,便直直的朝外走去。
“叶子姐……”小妖嘴里呢喃着,也跟出了屋子。我和檬檬心里也是依依不舍,一同出了房间。
“叶丫头,你咋还真要走呀?”胡婆婆看到我们这样子,也有些急了。
“胡婆婆……您不用拦我,我真的打定了主意了!哦……对了!”叶子突然像记起什么事来一样,又对胡婆婆说道:“胡婆婆……我爷爷送你的那杆烟袋锅……您能不能还给我?”
“烟袋锅?”胡婆婆怔了一下,“哦……哦……你想要呀?也罢!那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东西……唉,那烟杆也陪了老婆子这么些年了……是应该物归原主了……叶丫头你等着,老婆子这就回屋拿给你……拿给你……”
说完,胡婆婆便颤颤巍巍的走到西耳房里,将那杆精致的烟袋锅捧了出来。
雪儿一见那杆烟袋锅,眼睛里居然发出欣喜的神情。胡婆婆看了雪儿一眼,也没说什么。她慢慢的走到叶子身边,把烟袋锅递向叶子。
在递到叶子手里时,胡婆婆又道:“叶丫头,老婆子多句嘴,问句不该问的。你又不抽旱烟,要这个烟袋锅有什么用呀?”
叶子接过烟袋锅,仔细的放好。“是这样子的……我这几天……联系上一个老前辈……他是我爷爷的旧相识……他老人家也好抽口旱烟……所以我想将这杆烟袋锅送给他……”
“哦……原来是这样……”胡婆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胡婆婆,天也不早了……那我们先走了啊!”叶子说着,便拉起了行李箱,转身和雪儿出了院门。
望着她们俩离去的身影,我感觉灵魂都要被抽空了,心里满是无比的失落和空虚。
胡婆婆对着院门愣了半晌,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叶丫头……就这么走了?她旁边那个女的又是什么人呀?”
“是什么人?”一直不声不响的福来突然插话道:“我看呀,那女的八成是个‘磨镜党’!”
第一百零三章 磨镜党
收拾好行李,叶子又从胡婆婆那里要回了那杆她爷爷留下的烟袋锅,便拉着雪儿匆匆离去了。
胡婆婆不解叶子为何要突然搬出去,又对那个雪儿的身份十分好奇。
这时,一直不言不语的福来却说,雪儿极可能是“磨镜党”。
听到福来这么说,我们其它人全是一脸的茫然。
胡婆婆催促福来继续说下去,可福来却蹙着眉头,让我们几个先说说叶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檬檬她们对视了一眼,想想这事情也不需要瞒着胡婆婆和福来。我们心里是舍不得和叶子分开,或许胡婆婆和福来能商量出什么方法,让叶子再次回到姐妹们身边。
于是,檬檬理了一下思路。将我们如何尾随叶子,如何发现她与雪儿的事情,统统的告诉了胡婆婆和福来。
“这就是了!”听完檬檬的话,福来一拍大腿。“那个什么雪儿,定是‘磨镜党’无疑了!”
“福来……你老说‘磨镜党’、‘磨镜党’的,那‘磨镜党’,到底是个什么呀?”小妖说出了我们心里的迷惑。
“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福来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自古以来呀,这宫闱闺禁之中,屡有同性相恋之事发生。这类女子,大多都是心理上长期得不到慰藉,而转念于身边的女子身上。所以为了偷欢取乐,同性的两女时常背着人在绣床之上耳鬓厮磨,用以达到心理和身体上的满足。因为同是女儿身,身体的构造是差不多的,两人私会时,如同在中间安置了一面镜子,所以才有了‘磨镜’这么个说法。”
福来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清末民初的时候,上海滩出了个名妓。她一生风流绝代,暗存下不少银钱。等她发迹后,她的关系网上达权贵,下至草莽。因此,知道她的人,都会尊称她为‘洪奶奶’。
这个洪奶奶,行事十分诡密,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姓名。住在那公共租界的恩庆里,被老百姓私底下评为‘沪上八怪’之一。
洪奶奶极少与男子狎,却嗜好同妇人昵。因为她手眼通天,所以能很方便的出入名门大家之闺阁。往往被她相中的女子,几次和她接触下来,便心甘情愿的落入洪奶奶的彀中,恨不得散尽家资也要去侍奉于她。
久而久之,与洪奶奶狎昵通好的女子越来越多,渐渐在的暗地里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团体。这个团体就是所谓的‘磨镜党’。而洪奶奶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团体的魁首。党内的女子,以同性为恋,视异性为厌。名为姐妹互悯,实则悖人理常纲,行云雨之事。至兴时,时有众女精赤身体,以躯厮磨,场面淫糜不堪。洪奶奶为赚取银帛,趁着党内女子交媾之时,也会引那些有着窥癖之好的巨贾富豪作壁上观,以挣取财资。
旧上海的跑马厅、宝昌路等处,皆为她们‘磨镜党’成员的集会之所……”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由来……”胡婆婆叹自道:“那王道长……你又怎么确定那个雪儿是‘磨镜党’的呢?”
“打她进院开始,我就一直在留意她。”福来说道:“不知你们发现没有,那女子颈上挂着一面小镜状的坠饰。那面小镜比一般的挂坠要大,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小镜通体鎏金,左右两侧各刻有‘姊妹情长’、‘芳泽同享’的字样,正是那磨镜党首的信物!”
“这么说……那雪儿还是磨镜党的头?”檬檬吃惊的说道。
“容我讲完”,福来继续说道:
“那磨镜党的信物,我其实也没有见过。不过呢,我倒是听师傅有提起。按照师傅他老人家的描述,应该也八九不离十。并且那女子颈挂的小镜,古香古色,不像是仿作之物。再加上她与叶家女娃的行径,恐怕定是那磨镜党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世间居然还有磨镜党这个组织存在……”
“唉……”檬檬叹了口气,忧伤的说道:“不管她们是不是什么‘磨镜党’,都和我们没关系了……叶子又不会回来……”
“话不是这么说!”福来神情一凛,道:“当年我师傅仙行至沪,曾与那‘磨镜党’有过冲突。那‘磨镜党’虽说皆由妇人组成,但野心却不亚于男子。她们明面上不声不响,私底下却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貌似是要寻一个东西,用以让她们党派得以扩张与延续。只是那东西轻易不能世出,一旦让她们寻见,世间必定再起烽烟。因此,师傅这才多次与她们斡旋,最终将她们打压了下去。那挂小镜的女子,应该就是那磨镜党余孽,这次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恐怕另有图谋!”
听了福来的话,我心里猛的一沉。在与雪儿打交道的这段时间,我也了解到了她们那方的一些消息。雪儿与那该死的钱老板到这里,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寻找我这么简单吧?看福来和胡婆婆忧心忡忡的样子,莫非是和粉巷里的秘密有关?
我记得叶子曾提起过“各为其主”的话,难道说她也加入了什么“磨镜党”?再细想一下,那姓钱的既然是雪儿的干爹,那来头岂不是要比雪儿更大?还有,叶子说的那个她爷爷的旧相识到底是什么人?也是通过雪儿那边的关系认识的么?
一串串的问题,在心头萦绕不去。可当着小妖和檬檬的面,我也不能多问。再加上我自己本身就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也没有精力再去思考那些未知的事情。
“唉……”胡婆婆长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叶丫头选择了,咱们也没别的办法……但求那丫头别走上什么邪路吧……”
这会儿,我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浑身上下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没了一丝力气。我扶着墙根,慢慢的挪回了屋里。小妖和檬檬又同胡婆婆他们讲了几句话,也一起进来。
屋内的床上,还散落着一些杂物,是叶子方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留下的。满眼的零乱,让本已疲惫的身体更加憔悴。我无力再去整理那些东西,只是一头扎在床上,仰躺而卧。
头晕的厉害。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灰蒙蒙的一片。我不敢再想事情,只能任凭脑中那灰色蔓延。恍惚之中,我听到小妖和檬檬也爬到床上躺下,不停的长吁短叹。
想不到,一直相依为命的叶子,居然真的离我们远去。三人躺在大通铺上,不似之前四人那么挤了。可是,身边的空隙,却让人感觉到是那么的失落,那么的不踏实。
隐约之中,我听到小妖在默默的抽泣。小妖这孩子,心里肯定是极不舍叶子离开的。我和檬檬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么多年,我们一起风雨同舟,有欢笑,有伤悲,有嬉闹,也有泪水。每当我们有危险时,叶子总是第一个挡在我们面前,为我们遮风避雨。因为有她在,粉巷里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她就像是我们的一柄保护伞,而我们几个也早已将叶子看成了自己的亲姐妹一般。每天,四个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到粉巷里上班,在我们眼里,叶子早已成了我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冷不丁的,叶子一下子离开我们,使我们感觉有种灵魂一下子被人抽走的感觉。
三个人就这样怔怔的躺在床上,各自回忆着与叶子相处的点点滴滴,默默的思念,默默的流泪。好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好希望这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心里面,总是想着一睁眼,叶子便会回到我们身边,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嬉笑怒骂……叶子真的加入了那个什么“磨镜党”了么?那个雪儿,真的会对她好么?万一是另有什么企图,那叶子会不会吃亏?、
雪儿让我们琢磨不透,那姓钱的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叶子与他们终日混在一处,不由得让我们暗暗揪心。
一想到那姓钱的,我内心深处的仇恨又一下子蹿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姓钱的恶棍一出现,总会令我失去我最珍爱的人!?
先是林莺姐,这次又是叶子,难道,他真是我命中的克星么?每当想起林莺姐惨死时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将那姓钱的碎尸万段。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不得不说是个天大的机会。可现在我不过是一个小姐,势单力薄,又怎么去跟一个大有钱有势的大富商去斗?
就算是到有关机构去告发他,也未必有把握。事隔这么多年,估计能当成佐证的,就剩下我这么个目击者了。可是我人微言轻,我所说的证词,可能会有用么?说不定不等将那姓钱的告倒,我却先被他的爪牙所害。
硬来肯定是不行的!权宜之计,我只能先将这宿怨憋在心底,等到有合适的时机再作打算……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突然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我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抓过挎包便取出了手机。
我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怔了一下,这会是谁打过来的呢?
见手机还在响着,我也顾不得多想,清了清嗓子,便将手机接了起来。“喂……是哪位?”
“我……是我!”手机里传来了媚姨的声音:“我在金家口……快过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