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只是一个人,心里还真是有些把持不住。于是就果断掉过了头,决定先回去找到南山再做商议。
但就在转身的刹那,那些声音竟然同时消失了。
这会我才觉得心跳加起速来,难道说这会还被盯上了?心想还是加快脚步快些离开才是上计。
这才踏出几步,那声音却突然凝到了一起,直接向我的身后冲了过来。
我顿时感到脊背一凉,拔腿就跑。心想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能那么背,这三天两头没事就是被东西追杀。
一直飞奔出了50多米有余,这后面的东西竟然还在跟着。我好奇的回头一望,差一点就石化了。正追着我的竟然是十多只黑猫。先不管那是什么,既然有胆子追我,一定有办法整死我。这种狼群战术对于大型猎物来说真是见怪不怪了。
没花多少功夫,就已经跑到了岔路口,本来这里就是和南山约定会合的地方,却没见到他的影子。
如果再这么追下去的话,除非能爬到石头上,不然肯定玩完了。这一想到石头,我突然灵机一动,就想起了那些奇怪的小洞,于是立刻掉转方向朝着一块洞较多的石壁冲去。没想到一阵蛮力之后,三下两下竟然爬到了三四米的高度。
我这才喘了一口粗气,再向下一望,差点没被吓晕过去。这哪里是10多只猫啊,这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至少得有100来只啊。
完了,心想这下我真要成猫粮了,估计南山一会过来应该能够看见一堆白骨吧。过了没多久,手上就慢慢的吃不上劲,不过这恐惧到了极限,似乎也就是一了百了而已。
没想到祸不单行,只是一瞬间,我竟然感觉右手一阵刺痛,接着就是全身麻痹,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强烈的恐惧袭来,我却只能紧紧的闭上双眼,抱着脑袋,将身体蜷成一团,静静的等待着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几秒过去了,十几秒过去了,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这才定了定神,慢慢的睁开眼睛,将头抬了起来。没想到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看的目瞪口呆。
只见这些黑猫竟然一只只端坐在了我的面前,却只是仰头看着我,简直就像一群等待检阅的军队。
我愣了几秒,刚想站起身来,突然就觉得右手竟然无法动弹。
向下面一看,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整条手臂竟然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只是几秒之后,强烈的麻痹感已经传遍了全身,随着一阵强烈的刺痛之后,眼前,便陷到一片黑暗之中。
我似乎又遇见了那只四翅的鸟儿,它仍然在天空中不停的盘旋着,有时也会飞到我的身边,但却永远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次,你是来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吧,我对它笑了笑,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却只是停在了空中煽动着翅膀。
接着,我就感觉全身上下一阵燥热,没过多久却又袭来了刺骨的寒冷。就这样周而复始,不停的循环着。终于,我摔倒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双手也变得僵硬无比。
我望见了顶上的房梁,和那些规则排列的木枕。刚想站起身子,却觉的双手一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捆了起来,连双脚也被绑了个结实。
我使劲挣扎了一下,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手臂倒是感觉一阵酸痛。这才又回忆起了当时那幕可怕的景象。想到这里,我立刻低下头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右臂,虽然还有些红肿,不过看上去倒是正常了许多。
看上去倒是正常了许多。
估计那时应该是被洞里什么东西咬了,然后就中了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还是乖乖的躺回到了地上,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里的空间很小,可能只有10来个平方左右,应该是整体的木质结构。地板上面铺着各种各样的毛皮,看上去十分杂乱。也不知道是用来装饰,还是用来保暖。另外,木墙的上面挂有一些木质的器具,同样十分的古怪,总之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摆着一张很小的木桌,上面点着一盏烛灯。
因为只有一处照明,房间中的光线十分的昏暗,并不是所有角落都能够看个清楚。
我这就觉得有些疑惑了,难道说,真的是有人把我给救了?但是为什么,这会却又把我给捆上了呢?说来还真是觉得又惊又喜。
对了,南山呢,这家伙又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起?正想着,突然就听见门外传来有一些细琐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外面说话,至于在说什么却听不清楚。紧接着,就觉得木门动了一下,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我听完心中大喜,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人,大家见了面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不过还没等我想完要说什么,门就已经被推了进来。
见到眼前的这幅情景,我可真是乐不起来了,因为那场噩梦,这会竟然成为了现实。
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山前的石像难道还是真货不成?这个奇怪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是人,但却长着翅膀,还有一张鸟嘴,周身布满羽毛。是鸟,却又有着人的面庞和四肢。
只见他手执一根鸟头的木杖,走起路来还有些蹒跚,身后的翅膀此刻正杵在地面上,似乎是在帮助身体保持平衡。
如果按照人类的标准来判断,它应该是一个上了一些年纪的老人,那我是不是该管它叫大爷?不过话说回来,这怪物能够听懂我所说的话吗?
它慢慢的走到我的跟前,盘膝坐下,然后就瞪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又细细一看,它的眸子倒是和我们一样,并不是一双鸟眼。而身体的其他部分,除了翅膀和嘴,也没有太大的差异。至于它身上的那些羽毛是不是真的倒还不太好说,不过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件披满羽毛的外衣而已。这样说来,难道这还真是个人?
“你是,从阴门而来吗?”
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原来这鸟人还真会说人话。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心中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说的阴门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是把我当成死人了?真是这样的话那还了得,如果不解释清楚,搞不好这伙怪人还真把我当成鬼怪给办了,想到这里,我立刻说道,“不,我是活人来的,不然,你们也绑不了我啊。”
没想到听完我的解释,老者严肃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反倒让我有些心虚起来,这一时半会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却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从中原来吗?”
对于这个词,多少我还是有点感觉,只不过听上去比较别扭罢了。心想他会那么问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这地方是与世隔绝的,所以早已对外界一无所知。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先把这个问题给回了,再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就答道, “对,我是从中原来的,来自邳州。”
一听到这个词,老者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光芒,接着立刻又问道,“原来是坯国人吗?”
我这就有些纳闷了,感情这坯国又是什么?难道说是邳州的古称?
“为什么你的打扮如此的古怪?与我见过的坯国人有甚大的差异。”
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原来这鸟人还真会说人话。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心中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说的阴门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是把我当成死人了?真是这样的话那还了得,如果不解释清楚,搞不好这伙怪人还真把我当成鬼怪给办了,想到这里,我立刻说道,“不,我是活人来的,不然,你们也绑不了我啊。”
没想到听完我的解释,老者严肃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反倒让我有些心虚起来,这一时半会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却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从中原来吗?”
对于这个词,多少我还是有点感觉,只不过听上去比较别扭罢了。心想他会那么问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这地方是与世隔绝的,所以早已对外界一无所知。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先把这个问题给回了,再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就答道, “对,我是从中原来的,来自邳州。”
一听到这个词,老者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光芒,接着立刻又问道,“原来是坯国人吗?”
我这就有些纳闷了,感情这坯国又是什么?难道说是邳州的古称?
“为什么你的打扮如此的古怪?与我见过的坯国人有甚大的差异。”
这句话,问的可真是有水平,心想我还没说你那身打扮古怪呢,你倒是先说起我来了。真想扯一扯他的鸟嘴和身后的翅膀,看看这货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考虑到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只能老实的说道,“老人家,不瞒您说,其实外面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没想到才刚刚说完,就见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弄的我是心中一片慌乱,心想糟了,这次说错话了。
接着,就见他扯了扯嗓子,压低了声音,“请称呼老夫为仡灌”
原来弄了半天是把他老人家的称呼搞错了,我松下一口气来,立刻接了一句,“对不起,仡灌大师。”
没想到这老者却又小声的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连如何称呼长辈都不知道了。”他拍了拍手,就见到门口进来个年轻人,和他长得一般模样。
见那老者用手指了指我,那年轻人就走到我的跟前,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明亮的匕首。
我大惊失色,想来称呼叫错了也不至于要用刀伺候吧。正急着想要避开,年轻人竟然将我一把抓住。那一瞬间我可真是吓得浑身发软,不料到了最后,却只是砍断了我手上的绳子。
只见他又慢慢回到了老者的身边。竟然还轻蔑的朝我瞪了我一眼,意思似乎是让我老实一点。刚才被那么一按,骨头都被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到了这会都还有些疼痛。
“启有,不可无礼。”
被老者那么吼了一声,这年轻人才收敛起了残暴的态度,接着又深鞠一躬。看起来这位仡灌先生还真是十分了得,倒是让我有了一些敬意。
手脚被松开之后,就顺便活络了一下筋骨。只见那仡灌又做了一个手势,年轻人就走出了屋子。接着,那老者又开始问起我话来,不过态度,却比之前好上许多,“年轻人,怎么称呼?”
“我姓古,单名为玉。”
一听到我的名字,他似乎吃了一惊,接着又小声囔囔了一句,“那么说,还真是古家的后裔。”
老者的这句话可是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难道说,他还认识我们的家人?从他的年纪判断,我想至少应该是70有余了。莫非,他认识的人是我爷爷?这样一想,倒还真是有这种可能。毕竟那道神秘的木门就在我们家的古屋里,如果手中的铁笼真是一把钥匙的话,那老爷子很有可能已经到过这里。
为了解开这个迷惑,我便将这问题问了出来,没想到仡灌老爷听完竟然大笑起来,倒是弄的我有些尴尬了。
“我认识的人可能是你的老祖宗了吧。”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想这只老鸟也太嚣张了吧。这不是找个法子来骂我吗?不过只是片刻之后,却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只是正常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难道说,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眼前的老人究竟有多大的年龄了?
老者又朝我笑了笑,似乎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却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没过多久,便低小声念了一句,“看来传到你这代,这个秘密终于能够有答案了。”
这下子我可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个所谓的密码和答案究竟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老爷子瞒着没告诉我的那件事情。但是既然是我家里的秘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还没等我开口追问,老者就先封了我的嘴。“好了,不多说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我让人带你四处走走。”
本来我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不过这些倒还是其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关于南山的下落。“仡灌先生,请问我那朋友此刻是在哪里?”
老者刚直起身子,听到这句话,眉头却皱了起来,低声问道,“你是说,还有一个人,那他向哪边去了?”
听他这话的口气,似乎压根就不知道南山的事情,倒不由的让我有些紧张起来,
接着,老者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
下面所说的话,却是我万万也无法接受的,原来那条岔路的其中一条就是通向这个鸟人的村子,而另外一条却是通到一处叫做黑山的地方,不过那座黑山却是一个凶险之地,如果南山已经向那条路走去的话,很可能此刻已经是凶多吉少。
我突然慌张了起来,听他的口气根本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回想起来,这座山中确实存在着许多我们未知的事情,甚至一些看似平淡的东西随时都可能威胁到我们的性命,因为自己在不久之前才刚刚领教过,所以此刻确实是深有感触。
不过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南山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还有什么脸回去,心中一急,就立刻爬了起来向门口冲去,不料却被那根鸟头杖挡住了的去路。
“坐下!”只听这鸟人大吼一声,就把我彻底给镇住了。
虽然心中是焦急如焚,却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你听着,虽然那黑山是离开这里的唯一出路。但是,却不是你能够去的。”
我一听就迷糊了,这话又是怎么讲,既然出路都是在黑山,我更是该早些过去才是。况且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找到南山的下落。但是这老家伙似乎根本不想同我争辩,又抢着说道,“因为你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特地睁大了双眼,把我吓得是混身上下直哆嗦。
片刻之后,老者却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的家人是希望你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我本不愿多讲,但倘若你真想离开这里,我就必须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的事情。但当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便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可走。”
接着他就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说句实话,要是换成平时,或许我还会稍微考虑上一阵子,不过事情摆到现在,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我正想开口回答,却只见他微微一笑,然后朝我摇了摇手。
“年轻人,切勿急躁,现在离你被发现已经过去了8个时辰,如果你朋友吉人天相的话,也可能逃过此劫,如果没有逃过的话,在8个时辰前他就已经死了。这一切,只能看他的造化。”
这老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听他的废话,不过如果没有他的命令,估计我也跑不出村子。仡灌老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却是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过了一会,他干脆什么都不说了。转起身就要离开屋子。我当然是不乐意了。你不说也就罢了,至少得让我离开这里。不料这家伙却只是冷冷的丢了最后一句话给我,“今晚你必须留在这里,因为晚上那个地方根本没办法通行。”然后还特地瞟了眼地上绑过我的绳子,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确。
临出门的时候还特地吩咐道,“启有晚上会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说罢,这老家伙竟然连头都不回就消失了。
这下子我是彻底傻了,粗粗一算,如果我没有记错时间的话,那到太阳升起至少还有10个小时以上,倒那时再出发的话这南山且不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一阵冲动之后却反而冷静了下来,这老家伙或许有他的道理,说来即使现在我一个人前去,又能有什么作用。这里的许多事物都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连原住民都害怕的地方我们这种外来人进去确实是凶多吉少。
但我又实在无法忍受这十个小时的煎熬,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想想这要是跑吧,怎么跑?门前还有一个难缠的看守。不跑吧,却又是心急如焚。正在斗争的时候,却听见门口传来什么动静。
片刻之后,木门竟被轻轻推开,只见先前的年轻人偷偷的摸了进来。我一看不对,这家伙想干什么,难道是要对我不利。正想着,就站起了身子,紧紧的盯着他,然后摆出了自卫的姿势。
“还是免了吧。”只听他冷冷的说了句。
原来这家伙也会说人话,看来前面是被那老者压着没敢发出声音,这样倒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能好好谈谈,为什么非得动刀动枪的。不过还没等我开口,这家伙就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恶狠很的骂道,“你们这些卑鄙的汉人!”
还下我可有点搞不清什么状况,怎么这突然就被人扣上坏人的帽子了。
这会儿我真是有些忍不住了,就和他杠了一句,“什么叫卑鄙,你这话什么意思?”虽然说得没什么底气,这真要和他打起来,还不是两三下就被人搞定的下场,不过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罢了,前面听你所言,想来也是有些义气,我愿意陪你去救你的朋友,当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这无缘无故,分分钟之前还把我骂成是奸险小人,怎么现在却反过来要帮我救人?真把我当白菜芯子了,是想将我引出去再害我吧。不过这会一想到南山的处境,心却突然软了,就问道,“我怎么才能信你。”
他却只是笑了笑,但笑容中却充满了蔑视,“好,我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帮助你,只是和你有一样的目的。”
等他解释完,我终于知道了他如此痛恨汉人的原因,原来前些天年轻人的父亲也救了一个重伤的汉人,结果那个汉人竟然恩将仇报挟持他父亲进了黑山。这年轻人本想去前去搜寻,却被仡灌老爷阻止了。
从他的表情上看,似乎没有在骗我,因为那些憎恶就清晰的写在他的脸上。不过我又想了想,像他那样性情的男人应该也不会和我玩什么花花肠子才对,就打算姑且就信他一次。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必须先要回自己的背包,其他的东西倒还不重要,主要是因为那传家宝的铁笼在那里面。只见他指了指屋角的暗处说道,“我们三苗人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原来这背包一直就在屋里,只是因为光线的缘故并没有注意。不过话说回来,这三苗又是个什么东西,和苗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取回了背包,我就转身问那年轻人是不是能够出发了,只见他点了点头,接着就扔了一件插满鸟毛的外套给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奇怪的衣服,这上面布满了奇怪的味道,倒也不算是臭味,但肯定不是香味,似乎是某种腥味,总之并不好闻就是了。
我迅速将这件毛衣披在了身上,竟发现原来这衣服的后面竟然还有一双翅膀,感情这些鸟人身上的翅膀果然是假的,那是否鸟嘴也是呢?想到这里,我立刻对那青年指了指他的嘴。
没想到这家伙却有些不耐烦的答道,“天色很暗,你没必要带那个,只需要跟着就是了,这个寨子里除了仡灌大人没人敢阻止我!”
接着,我们就悄悄的溜出了木屋。四下一望,原来这座村子还是有一些规模的。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倒也无心欣赏风景,只是捂着嘴紧紧的跟在年轻人的后面。
可能是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持着木棒走过。还很客气的与年轻人打了招呼,看来这小子在村子似乎是有一些人缘,应该不是什么无名小辈。
走了大约10分钟,终于到了岗哨口,虽然说是岗哨其实也就是几个木栏加几束火把,守卫加起来可能也不到10人,看来这里治安的应该算是不错。
那年轻人立刻迎上前去,接着就和守卫交流了几句。不一会功夫,前面就让了一条道出来。我心中一喜,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搞定了,于是就匆匆跟了上去。
没想到出门的时候,一边的守卫竟然还对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害我心跳快的就是像火车一样,脚步也变得有些紧张,差一点就露了馅。
刚踏出大门没几步,突然就听见后面大喊了一声“等等!”
这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年轻人也是紧张的转过了身,没想到大叫的那人又接着说了句“小心点,早些回来。”
一看没事,他赶忙回过头去赶路,还给我做了个手势,让我快点跟上。
我们跑了整整三里路,才停下来稍稍喘了口气。
之后的道路我就渐渐的有了一些印象,一直到看见那片奇怪的石壁,才终于找回了所有的记忆。
我又走到了岔道口,这里便是我们约定的地方,却根本没有南山的影子。绕到另一边一看,终于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前方只是一片深深的黑暗,即使被月光照着也几乎看不清楚什么,怪不得他说这路晚上根本没办法走,看来的确没有说谎。
年轻人此刻也走了过来,然后从衣服兜里拿出两块石头,用力的一擦,没想到其中的一块石头竟然亮了起来。虽然光线十分微弱,却可以照亮约一米的空间。真是没想到,原来这鸟人竟然还有如此稀奇的东西。
“对了,我叫古玉,该怎么称呼你?”
本想进入黑暗之前和他交流一下,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瞟了我一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既然如何,我也懒得和他唠叨,才刚踏出一步,却被他伸手拦住。
“在进到这里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先提醒你,你现在所在的这座山叫畸零山,这里还分成黑山和白山,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就是白山。而我们要去的地方便是黑山。不过这个黑山,却是魔鬼住的地方。”
他停顿了片刻,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曾经有一次,那些魔鬼几乎杀死了我们村里所有的人。”
年轻人转过头看着我,眼中充满着痛苦和愤怒。
灭族?这听上去就不是普通的恐怖故事了,如果真如这位年轻人所说,那我们进入此山且不是自寻死路吗?
“怎么?怕了。”他轻蔑的笑了笑。
“你还有其他的忠告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上路吧。”说实话,听到这种故事心中不慌那是胡诌,不过一想到南山已经进入了如此凶险的地方,我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而且这年轻人如此的狂傲,不杀杀他的锐气,接下来不是要一直被他骑在头上?
听到我这句话,年轻人似乎也吃了一惊,不过话不多说,我们还是趁着黑夜进入了眼前这片漆黑无边的森林之中。
微弱的亮光围成一个很小的圆圈,可视范围可能连一米都不到。进到林子里面,我才发现这里漆黑一片的原因,原来这里的树木分布非常的稠密,每棵树之间的间隔最多只有1米左右,真不知道这些树的树根是怎么分布的,更无法想象这些树木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对这片森林一无所知,所以这一路我都跟在年轻人的身后。但是他却似乎十分熟悉这边的道路,一些泥泞和斜坡的位置基本都被避了过去。
这就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估摸这年轻人应该与我差不多大小,甚至可能还要小一些。而且按照之前的情形推测,年轻人在族中应当是有些地位的,猜想或许是某个高官的孩子之类。
但既然此处如此的危险,他们族人又怎么会允许他进到这里来呢?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究竟是通过什么来熟悉这片森林的?
“等等。”身边的光线突然暗了下去。一只强劲有力的手一下子将我按到了地上。
这吃了一地的泥,自然是让我气上心头,心想你个鸟人竟敢如此待我,老子总有一天要加倍还你。
不过紧接着,我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这应当是某种脚步声,但为何听上去却是如此的沉重?
“没想到那么快就遇上了!”年轻人默默说道,头上却已经布满了汗珠。
见他这幅模样,自然是让我心跳加速起来,这周遭漆黑一片,如果真的蹦出什么东西来,一定会让我双脚麻痹不能动弹,这且不是糗大了。不过又想了想,暂时最重要的应该是保命才对吧,正捉摸着接下来怎么应付。那奇怪的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
我一听就知道糟了,如果这声音是渐渐消失的,那么说明危险可能跑远了,但这声音如果是突然消失的话,代表了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杵在了自己身后,我惊异的转过了头,却只见到一条明亮的白线。
只是一霎那,一个黑影嗖的一声有从我身前闪了出去。接着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回过头,才发现身边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消失了。
借着一些微弱的月光,我似乎见到两个身影在林中缠斗,不时还发出一些嘶喊声。虽然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此刻早就已经不听使唤,就像是一块面团一般。
只是片刻之后,就有一声惨叫从林间传了出来,我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凉。因为那声音似乎是那少年的。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做些什么,如果那小子挂了,我也肯定玩完了。但是要怎么做呢,我根本就没顾得上思考,就开始疯狂翻起了背包,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如果这时候能有把枪该有多好。
不过这包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即使给块砖也行啊,我突然觉得手中一沉,有了!还有那铁笼!我又顺手将手机翻了出来,打开闪光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照。
没想到这一照,却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就站在我的前面,手中正紧紧的拿着一把大剑,我竟然见到一张狰狞的面容此刻正如虎狼一般的注视着我。
我只觉得似乎全身的血液全在瞬间凝结了,它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而那少年便倒它的脚下,此刻已经是不知死活。真是无法想象我究竟还能剩下多少秒的生命。
虽然手中紧紧的握着铁笼,但全身上下却在剧烈的颤抖着。那黑影转过了身,似乎已经准备向我杀将过来,而自己此刻却早就已经变成了石头,竟然完全无法动弹。
只是一瞬间,就听见林中传来一阵令人恐惧的吼叫,紧接着就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瞬间从黑暗中闪了出来直接扑到那个魔鬼的身上。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立刻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箭步朝那年轻人倒下的方向冲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我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就拼命往另一边跑,没想到这时候自己竟如天神下凡一般,拖着个人还能慢跑前进。
一直跑到了数十米开外的地方,那年轻人才被震的醒了过来,然后自己直起身了子,脚步却十分的蹒跚。还没走上几步,他就一把将我推到了一边。
这臭小子,都倒了这个地步,还头皮硬什么,我正要上去扶他,没想到却听到他说,“你走吧,两个人跑,一个人都活不了!”
我真想一锤把他打晕然后拖走。这醒了反而给我制造麻烦
“屁话!”我一把拉起他衣服,“既然一起来了,就一起走!要死也死一起!”
这家伙似乎是被我震住了,也可能是痛傻了,没想到这会倒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一把接过他的手臂,钩在了自己肩上,然后猛的加速向前方赶去。不过究竟是要往哪边跑我自然是不知道,只想离那东西越远越好而已。这后面的声音似乎还在继续,不知道是什么救了我们,总之我谢谢你祖宗了。
“往这边走,这边有个池塘。”这年轻人的意识看来还是很清晰,有他提醒的话就方便多了。可是,为什么要往池塘跑呢?我心想都这时候还找池塘做什么,难道跳河自尽,一了百了吗?不过这会倒也不敢多想,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跑罢了。
他还顺手摘了一把路边的高草,交了两根到我手里,接着说道,“我们身上味道太重,跑不了!跳到河里他就没办法了!他们怕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可能是伤得不清,不过无论如何这意思是表达清楚了。我走了没多少步,确实见到一条小河。
“是这里吗?”
他点了点头,“把草含在嘴里,跳!”
其实当时我也没明白他的意思,就把草叶往嘴里胡乱一塞,嗖的一下跳进了河里,不过一到水里我终于清楚了年轻人的意思。原来是让我把草叶含在嘴里当管子用。这下可坏了,这嘴里的叶子早就已经被我咬的稀烂了。还好想起背包的小口袋还有几根过去从饮料包上拆下来的管子,就连忙取了一根出来插在嘴里。
过了大约5分钟的时间,林子里突然就没了动静。我憋得难受,正想浮起来看看,不料却被那年轻人紧紧的拉着。回头看了看他,只见他双眼正紧紧的闭着,表情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好吧,那就再等等。果然,还没过几秒钟时间,就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神秘的出现在了岸边,透着月光,我终于把他看了清楚。这人穿着一身古时的铠甲,身上都是污物,不知是血迹还是泥土。
它面部一片黑暗,眼上似乎还蒙有一物,却看不清是什么,右手的利刃仍在不停的滴血,左手上似乎提着什么,或许是之前另一个黑影的脑袋。它站在岸边观望了约有几分钟,然后就神秘的消失在森林的黑暗之中。
又过了约十分钟,这年轻人的手才渐渐的松了开来,我怕他在水中晕厥过去,就立刻将他拎上了岸,这才发现原来铁笼还一直攥在手中,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但手机却好像丢了。不过这会儿倒也顾不上这些东西,只是随手将铁笼往包中一塞。心想先搞定这小子再说。
看他脸色发青,此刻已经没了知觉,就先轻轻的拍了拍这小子的脸,不过这一拍却没见他有什么反应。我心中一急,就将耳朵贴到他的胸前,一听就傻了眼,这家伙的心跳似乎已经停了。
这下子我真成了蒸锅上的蚂蚁,急救可不是我的专长啊。不过想来想去,这会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曾经还学过一些心肺复苏。
于是立刻鼓起手掌开始使劲的按压起来,心想大爷你就快点给我醒过来吧,不然就要玩嘴对嘴了,没想到这才压了几下年轻人真开始咳嗽了起来。心中大喜,看来这玩意还挺管用。
谁知道这家伙才刚爬起来就把我推倒在了地上,还吼道,“汉人!你想害我不成。”
这一时半会我竟没还反应过来。过了半宿,我才有些埋怨的回道,“害什么你啊,我看你心跳都停了,所以正给你做急救啊。”
他还在使劲的咳嗽,看来没少喝水,只是勉强把声音给压低了。“我怎么可能心跳停了,之前我只是休克而已。”
看来这次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算了,既然如此我也懒得解释,此时此刻还是比较担心他的伤势,没想到这小子又接着说道,“我们的心跳速度和你们不一样,特别是休克的时候,每五秒才会跳一次。”
我这才一愣,原来竟是那么一回事情,那么说来自己还真是白操心了,接着就顺便问了一句,“你的伤势如何?”
只见他从身上撕了一根布条下来,然后缠在了腿上,随便包扎了一下。“之前被那个血鬼撞晕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皮肉伤,不碍事。”
突然,那年轻人眼神一直,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看他紧张的样子却把我给吓着了,难不成,那个可怕的家伙又回来了?过了小会,年轻人却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你身上那种奇怪的味道,消失了”
这倒让我有些奇怪,就问道,“我身上什么时候有怪味道了?”
“不,当时在山壁下面发现你的时候就闻道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很远就可以闻到。”
原来当时发现我的竟然是这个家伙,那么说来他还算是我的恩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态度是不是过于苛刻了。不过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这小子一直对我怀有敌意呢。到了这会,我又想起了那个恐怖的黑影,就向年轻人询问,“对了,之前你说起的血鬼,是不是就是那个奇怪的武士?”
只见他点了头,“对,就是那些魔鬼!”这个问题似乎又勾起了他心中那些恐怖的回忆,但是为了我们下面能够生存下去,我还是必须知道一些事情。即使这是一段充满血腥的过去。
“既然你身上的味道已经消失,之后应该会顺利很多。这里附近有一个隐蔽的洞穴,是过去我们族人用来躲避野兽袭击和自然灾害而建造的,那些血鬼应该不会发现那里。”
我应了一声,却似乎想到一些事情,年轻人如此熟悉这里的原因可能是他原来就住在这里。或是说,他们整个族人都曾经住在这里,而根据他先前的说法,很可能迫使他们离开的,或是差点就灭了他们族的就是这些他所说的血鬼。
那么一来,这或许就是一场外来入侵吗。
年轻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起了身体,然后使劲的拍动了一下翅膀,这一拍我又傻了眼,之前都已经认定那翅膀是假的了。难道他还真是鸟人不成?
年轻人看了我一眼,眼神还是十分的冷漠,“走吧。”
我们并没有再把石头点亮,因为担心又会引起血鬼的注意。下面的这片林子里树木也没有之前稠密,月光已经能够从上面照进来,所以一路上也能清楚的找到方向。
之后的半个小时都很顺利,除了蚊子以为就没遇到什么其他的危险。不过我想主要的原因还是有这小子带路,不然很可能刚进林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挂了。
我们又走了大约十分钟的道路,躺过一条小溪,就来到一面山壁的前面。只见这块山壁高约30米,上面布满了藤蔓类的植物。
“到了。”年轻人小声说道,“就是这里。”
话音刚落,我就开始四下环视起来。不过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山洞或像入口的地方,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机关?
“快!来帮忙!”我一回神,就见他已经走到了山壁的右下方处,此刻正将双手放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定睛一看,那石头足有10米之高,怎么说至少有20吨向上吧。这哪里是人类能够搬动的,这家伙是不是刚才脑袋被人敲坏了。
“快啊!别闲着。”他又朝我喊了一句,虽然无法理解,不过想着就勉强配合一下,如果动不了的话倒也能让他死心。
按照年轻人的指示,我走到石头的另一边,然后用手按着离地1米的位置往内侧推。没想到一使劲,这巨石竟然真的被挪动了一些距离。这才意识到让我往里推的原因,原来这整一块石头竟然是一个能够转动的门,我情不自禁的有些惊讶。难道他们在这块石头中间还装了一根轴承?
“好了”他小声说道,接着就示意我过去。走到那边一看,还真是出现了一个一人宽度的口子,简直就是神了。
我立刻就跟着他走了进去,没想到石头背后竟然还装着一个把手,所以年轻人只是稍稍的用了一些力气就轻松将门锁了回去。到了这会,我才终于松下了口气。突然就觉得外面的世界真是犹如地狱。
年轻人又打开了他的石灯,眼前是一条古老的通道,两边的石墙此时已经是破烂不堪。借着微弱地亮光,我见到一旁的石壁上刻满了壁画,这上面有许多的奇异的人像,还有从未见过的野兽。猜想这可能是三苗的一些神灵吧。
其中的一副画像十分的吸引眼球,这是一个看似人形的怪物,他的身形几乎占了墙面的整个宽度。细瞧之下,这人竟有着三头六臂,八条腿,头上还长有两个犄角,甚是可怕。
不过这会我倒没有什么心情留恋路边的景象。一路向下,终于走到了一处空旷地。年轻人把石灯递给我,然后让我举过头顶,又从兜里翻出了两块较小的石头,这时我才见到了头顶处的一盏灯座,原来他是打算将灯点亮。
不过那两块小石头似乎不太好使,擦了几下都没点出火星来,或许是因为之前浸水的缘故,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珍藏的Zippo,于是便到包里去翻,结果还真是带在了身上。
这下子终于轮到我吓他了,见我拿了这个金属盒子出来,他还有点奇怪,不过没想到火一着竟然将他吓退了几米。心里真是好生得意,原来你小子也有缩的时候。
“你,你究竟是何人,难道会使用蛊术吗?”没想到这惊慌的语气之中竟然还带有一些敬意。我神秘的朝他笑了笑,并没回答他。这难得的机会,自然要让这小子难受难受。
这灯应该用的是某种灯油,火很快就着了。接着我又把另外三个角的灯也一起点上,终于把这个房间看了清楚。
不过周围除了堆着一些破旧的木器之外房间里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突然,只觉得眼前一亮,竟然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不禁心中一阵狂喜。这竟是一块猪肉脯的外包装,这猪肉脯可是某人的命根子,几乎总是随身携带着。那么说,南山这小子一定还活着!
这一喜,我竟大笑了起来,身边的年轻人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赶忙冲上前来捂住了我的嘴巴。“你疯了吗!?”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仍然没有摆脱险境。才向他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他小声问道,
我定了定神,接着就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他,只见他嘴角淡淡的一笑,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喜悦。我突然就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如果此处真的只有他们族人知道的话,就说明南山一定是和他的族人在一起,既然这些天进入黑山的人就只有他的父亲,即是说,这个所谓的族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父亲,而且他也还活着。
没想到我们竟然一连得到了两个好消息,暂时总算能够松下一口气。
不过这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向年轻人问道,“对了,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和你父亲在一起的不是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打扮呢?”
他坐到了一边的墙脚上,轻轻叹了口气,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见他这个样子,立刻就有一股无名之火涌上了我的心头,心想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样子。正要发火,他却开口了。
原来就在几天以前,他的父亲也救了一个被腹虫咬伤的汉人,这人的穿着打扮和我十分相似。之后,三苗人就为他解了毒,并把他当成贵宾一样对待,不料那家伙竟然恩将仇报,趁着天黑挟持了年轻人的父亲,并将他一起带进了黑山。当时年轻人一时冲动,本打算进到山里去找,却被族长阻止了。
果然,事情的大致经过与我猜测的十分相似,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个非常大的疑点。为了证实这个疑点,我就向那年轻人问道。“你之前有提到血鬼曾经灭了你的族人,我想你和你的父亲应该都参加了那场战斗,对吗?”
没想到这个问题才刚问完,就见到他的瞳孔突然放大,脸上却是一副惊异的表情,这样看来前提就对了,便接着问他,“或许你那时候还小,但你的父亲应当已是壮年,之前我已经见识了那血鬼的厉害。以你的身手都被如此轻易的制伏,而你的父亲却能在那样的战斗中生存下来……”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片刻,看了看他的脸色。我想这家伙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始认真思考那些被愤怒和冲动所掩盖的真像。
我倒不是为了打击他,只是不想再无谓的浪费时间,就先说出了这个结论,“你真的觉得,凭一个我这样的迷途之人能够制伏你的父亲!?”
这下子他是彻底的无言以对了,其实我不过是道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个老谋深算的族长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之所以阻止眼前的年轻人进来冒险,不过是为了保护他,因为他的父亲根本就是心甘情愿踏入这片土地的。
“我只是太担心了……”
看着眼前倔强的年轻人发出如此软弱的声音,说来我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无论如何,他的父亲应该还活着,南山也是,我们还有希望再次见到他们。
“我叫启有,我必须为之前的事向你表示歉意。”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我一愣,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快就向我打开心扉了,一时半会倒还无法适应。“古玉”我对他笑了笑,接着又问道,“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他们到这里来过,或许他们还在里面也说不定?”
启有却是摇了摇头,“这个石室并不大,之后还有几个房间,如果他们还在这里的话,我们早就应该见面了。”
罢了,我想应该也是这样,如果他们还留在此处的话,早就应该出现了。突然,我又想起了那个令人畏惧的身影,“对了,能和我说些关于这血鬼的事情吗?”
他睁开了双眼,默默的看着我,我确实能够想象,要说出这些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困难。“算了,如果你觉得实在是……”
片刻之后,只见他默默的低下了头,似乎正在强忍心中的愤怒。“这整座山与世隔绝,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像你这样的旅者并不多见,通常可能几年只有一个,也可能十几年。”
终于,我知道了这段14年前的恩怨,原来过去黑山和白山都是三苗的领地,黑山之后其实还有一段山路,却是三苗人也不知道的,因为族中明令禁止对于那段山路的通行。
但是那日,却有一只无名的军队突然冲进了黑山,他们每个人都蒙着双眼,并且个个都强大无比。他们见人就杀,见房就烧,就像是一群嗜血的魔鬼,血鬼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虽然三苗人也组织了抵抗,但最后整个黑山仍然被夷为了平地。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之外。血鬼并没有继续进攻白山,却是在黑山中建起了防御。之后无论什么人,凡是进入黑山的,全都是有去无回。
听完这段故事,我的心中却开始纠结起来,说来14年前应该是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有军队进来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那身打扮吧。
这时我又想起了之前族长曾经说过的话,这通向外面的道路就在黑山这边,难道说这支军队的出现是为了守住这条出路?
见我一脸愁眉的样子,启有就问我是不是有想到什么,说来我能想到什么,你这当地人都只知道这些。
不过才刚想到这里,我脑中却突然闪过一念,立刻就问起了那小子,“启有,能不能告诉我你族长大人的年龄?”
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他似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很快交出了答案,“今年应当是75了。”
果然如此,那且不是和我爷爷同岁?我终于明白了这之间的道理,这个所谓的空间可能不只是被简单的隔离了,甚至连空间内的时间也一样存在着问题!
稳定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我又接着问道,“启有,我听闻你族长和我说他认识我的祖先,你可知是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他突然就醒悟了过来,似乎已经明白了我问这些问题的目的。“原来,你不知道此处的规则?”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是不是这里的时间和我们那个世界不一样?”
“对,这里的1载相当于外界的50载。”
50载!这绝对我进入这里之后听过的最惊艳的一句话,也就是说那位仡灌大爷可能已经有4000岁了?虽然心中此刻还有许多的疑虑,不过转回正题,如果说那次入侵是在14年前,那换到我们的世界就是在700年前?那不正是明朝建国的时候吗?难道,这是一只明朝的军队?
我看着启有那疑惑的表情,刚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又怕他无法理解,所以就长话短说,告诉他这可能是某个朝代的军队。至于为什么会进攻黑山,我就真的没有任何结论了。或许,他们只是一支在战场上迷路的部队,通过了某种特殊的方式来到这里,然后占个山头称王而已。
就在我们讨论之际,突然有阵怪声从上方传了下来。启有一听不对,立刻就吹熄了油灯,然后拉着我向里面的房间跑去。
黑暗中,我听到了他有些颤抖的声音“这里……可能被发现了。”
不管这外面究竟是什么动静,至少这里是不能继续待了。我们一路小跑,借着石头的亮光,能大约看到一旁的景象,不过却同之前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堆积着一些残骸和碎片,除此以外,前面似乎还有几处房间。
我们一直跑到底部的墙壁,然后拐进了右手边的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并不大,也没有摆什么东西,可能原本就是用来避难的缘故。也不知道启有触动了什么机关,这外侧的墙面突然就出现了一道密门。我心中一惊,果然是有机关,不过正要往里走,却被启有一把拉住。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问道,“你干嘛?”
没想到这家伙却摇了摇头,“不是这个!”说完竟掉头跑了出去。
虽然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我却只能跟了上去。紧接着,我们又走到了左面倒数第二个门。不过这个房间却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一看就是个仓库,不仅脏乱,还有股很重的霉味。
这启有三两步就钻进了墙边一捆斜放的木头后面,过了一会就探出头让我进去。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那个门竟然是个陷阱!这个才是真正的后门。
真是没有想到,这群鸟人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私下里竟然有那么多小心眼,真是让我心服口服了。走进木头后面一看,里面竟然还堆着一堆稻草,稻草后面就是个直径1米左右的老鼠洞。
其实这个洞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大了,不过对于长着翅膀的他们来说还是稍微有些别扭。只听见启有在前面不停的发着牢骚,高大的身躯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进洞之后又赶忙把后面的稻草再顺手摆好。
起初这条通道是平的,不过爬了一段以后就开始有些上下,大约过了有15分钟左右,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我说老启,这条通道究竟还有多长?”
他突然停了下来“老启?”
我这才发现似乎用错了称谓,连忙就给赔了不是,“对不住,说错了,是启有。”
没想到他却是笑了笑,回答道,“大约还有10多分钟,因为这地下有岩层,当时挖通道的时候特地绕了一小段路,不然现在就该到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刚才那条障眼用的通道,就随口问他是通向哪里,没想着这小子的回答倒是让我打了一阵哆嗦,因为他说那条路的目的地就是地府……
这一路上都是一片漆黑,只能勉强根据前面的声音来判断启有的位置,然后再跟着调节自己的速度。虽然如此,心中反倒有了一些安全感,也不知为何。稍稍走了一下神,突然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原来竟是启有的屁股,就在后面嚷道,“喂,怎么停下也不先通知一声?”
等了一小会,却没听到这小子有什么动静,倒让我有些慌了,便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这外面,好像被人锁了。”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昏了过去,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难道这会我们还要再折回去不成?想想后面如此阴森,真要有个什么东西追上来……“大哥,这种时候你可不要开玩笑啊。”
“果然是从外面锁上的。”启有又低声嚷嚷了一句,不过说来倒是有些奇怪,这几乎都已经处于绝境了,为什么我却没有从这小子的音调里听到一丝的慌乱,甚至竟然还有些小兴奋。
“放心,小玉,这个避难所既然是我们三苗人设计的,自然不会害我们自己。”
小玉?没想到这小子还给梯子上树了。不过听他的意思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么说,他是有开门的办法?果然,还没等一会的功夫,就听到卡擦一响,门,似乎是被打开了。
之后这小子就回头招呼了一声,让我快点跟上。因为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个密封的罐头,于是没用几下就爬了出去。刚抬头一看,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眼前其实是在一处山洞之内,向上大约有20米的高度。各种长相怪异,大小不一的钟乳布满顶壁。但这些神奇的钟乳竟还不是主角,因为就在空中竟然还布满了无数的亮点,看上去就像是漫天的繁星,无比的绚烂夺目。真不知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正看得入神,启有却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接着就说道,“这上面发光的东西既是我手中的石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说来这玩意是不是就是在我们那儿所谓的夜明珠?如果是的话,这个山洞得值多少钱?我又一次抬起了头来,继续观赏那些神奇的石头。
这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下咔嚓的声音,转过头,原来是启有正在摆弄那道石门,“你把路给封上了?”
“对,从这里给封上的话,里面就怎么也出不来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疑惑,“那我们又是怎么出来的?”
启有神秘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那条尖锐带沟的嘴巴。这可真是让我长足了见识了,越来越佩服三苗人设计的机关的能力,如此变态的想法真亏他们想的出来。
不过佩服归佩服,接下来的路却还是要跑的。于是又转过了身,想着先打探一下四周的环境。
原来这边还有一条溪流,但是很浅,连脚跟都没有没过。俯下身将手伸入其中,却发现里面的水凉的像冰一样,于是立刻又缩了回来。
按照水流的方向判断,大致能够猜测接下来的出路。不过这会我倒是想先听听向导的意见,便随口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没想到话虽然说了出去,身后的启有竟然没有一点反映。转过身,就发现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右耳紧紧地贴着地面,似乎正在听些什么。
我本是好意想问问他在做什么,不料这小子竟然让我闭嘴。一转眼的功夫,却见他一下子窜了起来,然后就猫起腰,右手还拔出了匕首,小心的向山洞内部走去。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让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我正想跟在他的后面,却见他做了一个退后的手势。
虽然是不想被人小瞧,不过斗争了一会还是决定循了他的建议,便退后了几步。
没想到这小子才刚走了几步,突然就见到一个身影从不远的阴影中闪了出来,飞快的朝山洞里面跑去。启有可是勇猛之人,见到老鼠哪有不追之理?于是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跟着也向那个黑影奔去。
不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却有另外一个身影从石壁的黑暗中跳了启有的面前,紧紧地捏住他的手臂然后死死的往地上一按。没等我反映过来,一把利刃就已经顶到了咽喉的前面。
“就你这般身手还敢寻我而来!”
“阿爸!启有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声音,不过我这边可还是惊魂未定,直到匕首从喉咙口移开,人才一下子软了下去。
没过多久,那黑影就匆匆朝我跑了过来,客气的说道,“对不住,小兄弟,没伤着你吧?”
没想到眼前这个消瘦的小老头竟然就是启有的父亲,怎么看也觉得不像,唯一相似可能只有皮肤的颜色而已。
刚想请教他怎么称呼,黑暗中却又走出一个人来,我这才记起了之前另一个跑出去的身影,不过却是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老古?”
当他走出那片黑暗的时候,我都快激动的哭了,全身上下突然就有一种如释重负感觉,果然是这张熟悉的脸。
我们呆呆的看着对方的惨样,却都大声的笑了出来。看样子这家伙肯定是没少吃苦头,比我还可怜。衣服破了不说,身上也划了好多条口子,到处都是凝住的血块。如果他妈见到这个样子,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这一时半会我们竟说不出什么话来,怕是激动的缘故,只是互相拍了拍肩,又寒暄了几句。
这时,那老汉已经悄悄的走到了我们跟前,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古玉吧。”
一见到朋友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表达一番谢意,不过才刚弯下腰去却被那老头一把拉住。“不用,不用,这里说话不安全,你们跟我来,这里面有一处,能够让你们好好的叙叙。”
说完他还狠狠瞪了旁边的启有一眼,厉声喝道,“走!”
感情这差异怎么会那么大,说来儿子因为担心父亲不顾危险来到这里,即使没有表扬,也不至于受到这种待遇吧。还好这老头不是我爸。
没想到一边的启有竟然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声不吭,低着头跟在后面。
我们朝洞里走了大约10分钟,竟然又遇到一处岔路,两边的路口都有溪水缓缓的流出来,看样子并没有太大差异。
刚想问从哪边走。却见老汉在洞口左侧墙上一抹,一阵响声之后,却又出现了一道暗门。我这就觉得有些纳闷了,三苗人究竟在这座山里挖了多少洞啊。
门一打开,老头就笑着招呼我们进去,然后又带上门,顺手就把灯也点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比起某人可要熟练得多了。
终于可以喘上口气,我看了看一边的南山,接着就开始互相交流各自的经历,没想到这只是小别了十多个小时,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南山和我分开之后,便往黑山寻去,没想到这黑山上的植被种类非常丰富,竟找到不少果树,于是他就摘了一些放进包里。正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说话,起初他还怀疑这说话的就是之前的白猩猩,于是好奇心作祟便又跑去偷听。
不过令他惊讶的却是,这猩猩是没有找到,却见到两个蒙着眼睛的军士正在谈话。
本来能见到人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他立刻就发现这两个军士都穿着怪异,身上又都是干燥的血迹,样子甚是可怕,于是南山还是决定先听听情况,便躲在暗处。
细细听来,这两人似乎正在谈论关于有人入侵的事情,可惜因为语言和口音的关系,却不是听的很清楚。不知为何,其中一个军士竟然发现了躲在一边的南山,于是大吼一声便拔刀向他冲来。
他一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不过哪里跑的过这些可怕的杀人机器,眼看就要被追上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接着就被拉进了灌木丛里。
虽然暂时摆脱的屠刀的威胁,此刻他却仍然是惊魂未定,因为脚下的东西竟然没有松开。又被拖了好长一阵时间,一直到了一处深坑之中方才停了下来。
他本以为是遇上老虎或者熊瞎子之类的猛兽了,都开始祷告了,没想到眼前一亮,就看到了启有的阿爸。
当然,那时自然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鸟妖,正挣扎着要逃跑,却被一把按住,然后不想这鸟妖竟然还开口说话了。
一番解释之后,南山才终于定下了神。
之后他们一直在那个土坑中待到了入夜。倒不是因为夜间能够隐人耳目,而是因为夜间巡视的血鬼数量比早上要少一些。果然,想想这血鬼也是人,自然也需要休息,不过一谈到血鬼,我的兴趣就上来了,就打算向那老汉询问,“请问老爷您怎么称呼?”
“叫水叔吧”他笑了笑。
“之前我有和启有谈论过关于血鬼的事情。其实按照我的猜测,这血鬼可能是一支明朝军队,这明朝在我们那里其实是700年前的一个朝代,这个朝代存在了大约有300年时间。”
说到这里,我特地停下片刻,因为考虑到南山可能还不太了解此处的规则,所以特地给他做了一些解释。不出所料,这家伙自然也是吃了一惊。
解释完之后,我又接着说道,“那么其实我有一个疑问,这些血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问完这个问题,我特别留意了水叔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反应,这是不是说明他可能已经知道一些什么?
水叔皱了皱眉,却没有立刻答我,或许是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个问题,但我也做好了周旋的准备,毕竟如果我们无法达成一致的话,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的可能。
这水叔倒也是实在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和我们绕什么圈子,只不过……“小兄弟,不瞒你说,我的确知道一些关于这支军队的来历,也大约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
“但是什么,您不妨直说。”一边的南山也跟着逼问道。
老头眯了眯眼睛,又想了想,最后小声叹了口气。“在我们族中,有那么一个规矩,其实这黑山之后还有一段路,以灵骨沟为界,是我们不能跨过的,因此我们几乎没人知道那之后的世界中存在着什么,当然,除了仡灌老爷之外。”
看来那仡灌老爷果然知道许多事情,一些事情甚至连他的族人都不甚了解,这也包括埋藏在黑山之后的秘密。老水是因为某种巧合才知道了一些皮毛。
据说这三苗也并非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按照老水的说法,他们的先上祖神是为了保护三苗一族才将他们安置于此的。
但在他们迁来不久,就有另一股力量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相比这股力量而言,三苗简直就如婴儿一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但这股力量的首领却并没有意思要灭绝他们,而是和三苗人下了一个约定。约定的内容就是,作为生存的条件,三苗一族绝对不可以跨过那条边界。
说到这里,我便想起一件事情想要与他确定,“您可知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老水顿了顿,又稍稍思考了片刻。“其实这件事族里并没有太多人知道,现在参与那次谈话的人,活下来的就只有仡灌老爷一人而已。”
谈到这里线索又一次断了,当然也不排除水老爷故意和我们兜圈子的可能性。我刚要接着问,却突然被南山打断,只见他暗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不要继续追问。接着,他就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面。
“水叔,我们还是继续回到血鬼这事情上来如何?”
“好。”没想到这次老爷子倒是答应的很快,“就如古玉小兄弟刚才所说,这血鬼可能来自于你们世界的某个朝代。那么,我唯一能够确定就是,他们一定是在守护着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存在于那条边界之后。”
我看了看一旁的南山,只见他又开始思考了起来。既然这小子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我倒是有个问题还要找老水确认。“水叔,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和你一起进山的另一个人,此刻在哪里?”
看来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水叔给镇住了,他又悄悄的瞪了眼旁边的启有,寻思了许久方才勉强说道:“对不住,两位小兄弟,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我们之间已经有了约定。所以……”我一早就想到老水不会乖乖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没料到这老头竟然连脸色都变了。
南山又赶忙在一边打起圆场,不过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启有倒是开了口,“阿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时也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大家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懂个屁!”老爷子厉声喝道,“这个人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
我和南山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这之间又是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不过无论如何,暂时倒也不是最重要。
“水叔,您可千万别激动,其实我们也是不小心到了这座山里,实在不是本意,现在我们所想的不过是离开这里而已。”南山说着,又给老水递去一块肉片。琢磨这手势想必是发烟练出的习惯了。
只听见老水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两位小兄弟,我们能遇上也算是缘分。”正说着,他竟把眼光移到了我的脸上。“如果是古家后裔的话,想来也能解释的过去,我老水今天就帮你们这个忙,但是我们却只能把你们送到灵骨沟,接下来的路就只有靠你们自己了。这约定我们是万万不敢破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那个鸟人国我是不准备回去了,既然知道了出路,就一定要试上一试。不过这才没兴奋几秒,却见到老水的脸上突然变得一阵阴沉起来。接着又听那他清了清嗓子。“如果你们真打算离开这里,那就必须完全按我说的做,这血鬼的本事你们见过了,不过这黑山可不只是有血鬼而已,甚至有血鬼都害怕的东西。”
这句话可还真把我们给镇住了,这比血鬼还要可怕的东西,难道害真是妖魔不成。接着,老水就开始描述起山里的情况来。
这畸零山既然是与世隔绝,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珍禽猛兽,而且很多是外面的世界没有的。
而其中能够致命的绝对不下百种,这百种危险之中,当有三种是最可怕的威胁,可以说见到也就凶多吉少了。这第一种叫做腹虫,这腹虫通常就藏于岩壁的洞穴之上,此物剧毒无比,被咬到的话立刻就会全身通红发胀,不出10秒就会七孔溢血而死。
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正是昨天中午自己所遇到的情况吗?为了找人确定,我就转过头望向启有,没想到他竟然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于是只能将脸又转到了老水的身上,“水叔,这毒可有解药?”
老水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回头看了眼启有,莫名其妙的答道。“的确是有,不过一般……”
老水关于腹虫的说法,的确是让我觉得十分蹊跷。原来这腹虫的毒,只能被缓解,却无法完全的治愈。三苗人出行一般身上都会携带解药,所以即使被咬,只要用药敷上伤口,至少能保住小命,但被咬到的地方可能就就是废了。如果被咬的地方是手脚,10分钟之内就必须截掉,不然还是可能危及到性命。
这样的说法自然是吓了我一跳,于是立刻就撩起袖子看了看伤口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一时只觉得心里没谱,还是的怯怯问了句,“那这毒,会复发吗?”
老水已经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立刻就问道,“难不成,你有被咬过?快,让我看看。”
说着我就将手就伸了出去。老水仔细的端详了许久,却是眉目紧锁,似乎是没有什么头绪,嘴中却不停的囔囔自语,“怪了,怪了……”
片刻之后,他就将我的手放开,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的确是腹虫所咬无异,但是,为什么这毒就,难不成你还遇到过一些其他的东西?”
被他那么一提醒,我突然就想起来当时的另外一个场景,便是那一百多只黑猫的事情。于是我立刻将当时发生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水叔,没想到竟把他说的目瞪口呆。
原来这黑猫叫做类。听老水的意思,这类生性凶猛,而且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腹虫,所以这类应当是有解毒的方法。不过奇怪的就是,类却是非常的憎恶人,所以通常遇到了都会避开。当然,人也不敢去招惹他们,因为它们的报复心很强,如果你伤了他们的同伴,它们一定想尽办法会取你的性命报仇。所以三苗人向来就是和类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我遇上的情况就比较反常。
这样说来,倒真是这些黑猫救了我?不过按照老水的说法,我还是发现了一个疑问,记的启有之前提到,他父亲也救了一个被蝮虫咬伤的人,如果这腹虫真有如此可怕,为什么当时启有对我的伤势却没有表示惊讶。这老爷子救的既然也是身中剧毒之人,那么此人现在是不是也已经留下了残疾?可惜这个问题现在却没有办法追问下去,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水看我没有继续提问,就接着说道,“这第二种危险叫做彘,天生的猎手,也是这林中之王,喜好杀生,经常躲于暗处伺机袭击猎物。被它盯上的话,基本不会活过半个时辰,但这种动物一般都是早上出来猎食,所以晚上的话却不常遇见。这第三种,”老水寻思片刻继续说道,“是一种巨鸟,名叫蛊雕。此鸟凶悍无比,即使连彘被它盯上也同样没有活路。但它并非像彘那般嗜杀成性,它的杀生只是为了生存,只不过这鸟最喜欢吃的,便是人。”
果然这最后出场的才是重点,那么当前对我们来说最危险的东西应该就是有那巨鸟和血鬼了,虽然老水嘴中所说的巨鸟的确有些怕人,不过毕竟是没有亲眼见过,畏惧的感觉自然也无法与那血鬼相比。
接下来老水就开始给我们布置起了行进路线。
总的来说,白山位于南面,目标的灵骨沟在正北面,我们大约是在中间偏西的位置,离灵骨沟大约还有20里的路程。
这中间有一小段林地,然后会经过三苗的遗址,本来这遗址的北面直接就能够通到目的地,但是现在必须往东绕过去,因为血鬼的部队就驻扎在遗址之中。
但接下来那片山谷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其中生活着数量不小的蛊雕。听到那里是巨鸟的巢穴,我们自然是有一些心虚,就问那老水是不是有什么因对的方法,没想到他却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定完了路线,我们就决定即刻出发,毕竟现在天还未亮,如果能趁着夜色一口气通过三苗的遗址,那么至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没想到只是待了几个时辰,却对这个避难所有了一些留恋。出来之后,水叔又摸了一下墙壁,门便被关上了。
我们先是回到了之前汇合的地方,然后就一直沿着溪流前进,之后的道路就开始渐渐的收窄,直到只能勉强容纳一人为止。
走了大约30分钟之后,水叔就渐渐放慢了脚步,到了某处的时候还突然停了。本以为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却见老水回头对我们说道,“前面就是一处斜坡,我们现在要滑下去,这下边是一处水潭,你们可有不懂水性的?”
我摇了摇头,虽然自己是不善游水,狗爬式倒还是会的,至少不会淹死。就是不知道这下面水流是否湍急,于是小心起见还是问了一下。老水立刻就回答下方只是一处小潭,没有水流,听他这么一说我便也放心了。
老水点了点人头,就接着说道,“我先下去,然后先点着石头照明,你们只管朝着亮光游就是,不用几步就能到岸。”
说罢,他就嗖的一下跳了下去,等南山下去了之后,我也闭上眼睛往下面一跳,原以为这下面是垂直的,最后却是几个弯道,感觉就像是坐滑梯一样。害我东倒西歪撞了数下,才顺着岩壁滑了下去。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滑了,也能少吃点苦头。
十几秒之后,身子就扑通一声钻入了水中,气都没来得及憋。我左顾右盼,四周竟是一片黑暗,也没见到什么亮光。
于是只能向上游去,至少先吸一口气,只游了几步,就看见上方点点的光亮,想必又是那矿物。等探出水面,刚想去找那闪光,顿时就傻了眼,这洞壁上竟然布满了光点,这开的是哪国玩笑啊?倒是叫人如何辨别才好。
正当我慌乱的时候,突然听见从某处传来一阵叫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边的闪光正在舞动。这才定下心来,奋力朝那处游了过去。
到岸一看人都已经齐了。说来还真是有点丢人,第三个下来,却是最后一个报到,不过谁让这边那么多会发光的石头。
启有一把将我拉到了岸上,一看衣服全湿了。还好现在是夏天,穿的不多,干起来也快。我和南山的包都是防水的,里面倒没进什么水,算是万幸。
老水此刻已经站到了一旁的洞口边上,正招呼我们过去。这边又是一处小道,不过比起上面的道路要宽敞一些。走了大约五分钟时间,就见到前面出现了光亮,我赶忙问老水是不是出口快到了,却见他摇了摇头,只是说了句“天河”快到了。
正纳闷这天河究竟是何物的时候,突然就觉得眼前一片明亮。放眼望去,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洞中简直就如仙境一般,山壁中的闪光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密度,还有涓涓细流从空中滑落,映衬在银白色的亮光之下,果然犹如星河一般,一边的南山赶忙拿出手机来拍照,闪光灯一开倒是把启有和老水也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山洞里面竟然还有如此的美景,如果不是赶时间,一定要多待上一些时间。这一路过去,地下铺满了大小各异的圆形石头,另外还有很多细小的水槽,所以非常湿滑。启有和老水因为光着脚,所以穿梭的倒是自由自在,我和南山却只能放慢了速度,好几次都差点跌了跟头。
穿过这处山洞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名字,“水帘洞”。
我们继续前进,大约数十分钟之后,老水就突然加快了速度,也招呼我们快些跟上。原来这洞口就在不远处,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水流急速撞击岩石发出的声音,想必就是那瀑布了,因为此时天还没亮,所以洞口和里面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这之后道路又越走越宽,到了洞口的时候,到顶部已经有了五米左右的高度,这出口果然是一处瀑布的底下,眼前即是一片湍急的水流。
我正想着要怎么冲出去,就见老水向左侧走了过去。没想到在左侧靠边的地方竟然还有一条小径,这里的水量要少了很多,很容易就穿了过去,竟也没淋到什么水。贴着山壁一路前行,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岸上。
回头望去,这边的瀑布真是非常壮观,估计山高约有30米左右,流水直接从顶部倾泻下来,然后在下面溅起许多晶莹的水花。当然,如果要和那水帘洞比起来,还是要稍逊了一筹。
在老水的召唤下,我们又聚到了一起,短暂的交流片刻,便不再做停留,继续赶路。那么美的风景竟不能多呆一会,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于是小声的对一边的南山说道:“要是来这边旅游该有多好。”
不料他却是露出了苦笑,回了一句,“呵呵,你当是在旅游就好。”
虽然听上去有些别扭,不过说实话,至少在我们那边旅游的确不需要冒什么生命危险。“对了,现在几点?”我又问道。
南山看了看表,“2点50分。”
那么说离太阳升起大约还有3小时左右的时间,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如果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应该能走10里左右的路程,不知能不能顺利通过封锁区。
之后就是老水提到的那片林子,和我们进山的那段路相似,那时和启有一起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害怕,不过现在加了老水和南山在身旁,就安心了许多。
之前的道路都十分顺利,夜幕中只是听到一些虫鸣,也可能是因为老水选路的关系,有个熟路的带着真是方便很多,不过这路走的顺利了,便开始渐渐放松了警惕,倒开始思索起事情来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得到的线索都十分凌乱,也没时间去整理。本以为在石洞的时候能顺一下,结果反倒是越搅越混。
其实现在最混乱的就是时间,从远了说,三苗并非此处的原住民,那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迁至此处,是灾害,或是战争,这其中或许有许多可能,但这些对于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大,现在比较有意义的还是迁来的时间,但这时间说到底也是个未知数。
接下来就是老水所说的那股强大的神秘力量,我其实有种感觉,这股力量可能与之前和水叔一起进到黑山的人有关,但这种假设却有一个最大的缺陷,按照现有的信息推断,这股力量至少在明朝之前,那么有什么力量能够持续700年以上而不中断呢?而且对于这股力量所存在的时间暂时也还是未知。
接下来就是关于血鬼的说法,这是唯一在时间上比较确定的,即是明朝,那么这究竟是一只怎么样的军队,他们的使命又是什么呢?本来我也曾怀疑这会不会一只迷失的部队,但现在看来应当不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蒙着眼睛,这更像是为了保住某种秘密不被发现,而且我可以大胆的猜测,他们的眼睛可能都是瞎的。
这越想越觉得心里凉飕飕的,正想到这里,突然发现周遭静的有些可怕,大家此刻也都停下了脚步,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片刻之后,一些诡异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宁静,老水此刻已经俯下了身子,并举手示意我们照做,接着,只见他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紧紧的握在手中。
一瞬间,我竟分明见到许多绿色的亮点出现在了我们周围的林子里。
害得我已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身体却又开始哆嗦起来。
我们背靠背围到了一起,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团团围住。没想到身旁的老水竟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对一边的启有说道,“小子,一会我先引开他们,你立刻带着小伙们往东面跑,一直跑!绝对不要回头。懂吗?”
“不行,阿爸!我要和你一起!”
“混小子!听着,我来引的话我们都有活下去的机会!明白吗!”
我才反应过来他们谈话的内容,这老水竟想做替死鬼,还是为了我们这两个刚刚认识的人,但除了感激,心中竟然还感到一些恐惧,因为他们完全可以用我们做诱饵来吸引这些野兽的注意。
真是悲哀,我们一直都只是考虑自己的安危,而启有和老水在决定帮助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到现在,我竟然还用这样卑劣的心态去衡量他们。
一瞬间,只见一个身影已经冲了出去,并向我们相反的方向跑去,难道老水已经?不对,那个不是老水!那个是南山!
“混小子!”只听见水叔大骂一声,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了,不知此刻究竟有多少种想法交织在脑中,周围的绿色已经越来越近,我们的生命之火似乎也即将熄灭。此刻,却有许多凌乱的图片出现在脑海中,那些过去的,曾经的记忆。
草丛中的声音越来越乱,越来越近。我注意到有人拉我,却发现脚像陷入土中一般无法动弹。然后,就看见了那道照亮夜空的白色光芒……
周围似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伴随着无数声悲惨的低吼,那些绿点竟然越来越少,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却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那片令人畏惧的光亮,并且看着它逐渐变暗,最后消失在了天际。大家又围到了一起,却都哑口无言,再次见到这三张熟悉的脸,看上去竟是如此的亲切。
“那……那是什么?”南山喘着粗气,勉强定了定神,才开口问道,
老水和启有互视了片刻仍然一言不发,看上去似乎非常紧张,但这紧张之中却还带有一些疑惑,“真没想到,活了这大半辈子,今天老夫竟有幸见到这神话之物!”
神话之物?我立刻就对这个词产生了兴趣,正想要提问,老水却抢先说道,“走!快点离开这里,边走边说。”
既然带路的都那么说了,便只能继续前进,不过行进的路线还是起了一些变化,老水似乎有意要绕开那团白光发出的位置。看来那处必然存在着什么玄机。
又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开口说道,“刚才围住我们的便是那彘群。”
听老水那么一说我和南山都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些玩意还真是这林中之王?那当时究竟该有多少只围着我们,如果不是那道白光的话。我们这会儿且不是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能如此轻易就吓跑那么多彘的东西又究竟是什么,没想到接下来的老水的解释倒是让我们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其实老水之前也只是听村里的长辈谈起过,那么多年却从来未曾见过。其实这林中一直有一个传说,是关于一只九尾妖狐的。
听说这九尾妖狐乃是天生之物,也就是神物,只有在天降异象的时候才能见到,据说妖狐出现的时候会发出耀眼的白光,足以照亮整个夜空。而离去的时候,却会带走无数生者的灵魂。
我和南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低声问道。“那,那我们怎么?”
老水又接着解释道,“我们见到那光虽然已经十分明亮,却应该是在非常遥远的位置,所以对这里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但想必森林的那处,此刻可能已是生灵涂炭。不过这九尾通常都是几十年或者更长才会出来一次,既然现在光亮已灭,它也应该随之消失了。应该不用过于忧虑。”
虽然这会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我们的步伐却没有因此放慢,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4点半,不用多久就会天亮。
但按照老水的说法,这里离三苗的旧址却还有至少5里的路程,想在天亮前穿过血鬼的防线可能并非易事。
之后的道路实在是静的让人有些害怕,这林中竟连虫鸣都停了,看来九尾妖狐还真是妖孽,如果让我们正面遇上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默默想着,这林中最危险的东西我已经遇见过两类,而且都莫名其妙的逃过一劫,真怕用光了运气。接下来要是遇上蛊雕的话真不知道还能不能逃的过去。
三里过后我们开始放慢速度,接下来发生任何危险都是可能的,水叔说这血鬼主要依靠听觉和嗅觉判断敌人的方位,而且这两种感觉都极为明锐,所以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距离,最好是在百米之上。
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直接穿过森林中的通道,那条通道的方向正是三苗遗迹的所在。当然,那里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果然,在路边开始陆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石柱或是石像,想来应当是三苗人过去修建的。此外还有许多的木质图腾,上面所刻的大部分都是鸟头,虽然形态各异,但是所有图腾的顶端却都站着一个人面鸟身的怪物。很可能那就是三苗的神物。看起来三苗人和鸟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渊源。
走着走着,我似乎隐约看见前方出现了火光,不过那火光倒是有些诡异。老水立刻招呼我们俯下身来,然后慢慢爬到他的身边。接着低声说道,“前面就是通向我们三苗遗址的道路,此处一定会有血鬼来回巡逻,我们要一直冲过去,跑开道路越远越好,一直到你跑不动躺下为止。”
“那么如何确定跑的时机呢?”我问道。接着南山也跟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一起跑的话一定会有距离前后,之后我们又要如何汇合?”
老水听完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根绳子,“一会我会爬到树上,然后在树上观察血鬼的动向,你们其中一人就在下面拉着绳子,一到我动绳子,就立刻跑,使劲跑,而且绝对不要停下!然后各自只管前进,这森林过去大约3里路就是峡谷,峡谷处十分空旷,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信号,血鬼不会出现在那里,因为那里到处都是蛊雕。”
我只觉得胸口一闷,急忙问道,“那我们遇到蛊雕又如何应付?”
老水说罢便从袋中掏出两个小布包,十分郑重的交到我们手里,“带上这个,遇到蛊雕的时候就拿出来,它们便不敢靠近,本来早就该给你们,却怕你们弄丢,这其中的物品非常珍贵,等到了灵骨沟还需还我。”
一接过这布袋,就闻到一种奇特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虽然这会还是无法想象这么小一个东西究竟怎么才能吓退那种怪鸟,我们还是先谢过了老水。
只见他摇了摇手,接着就说道,“如何,准备好了没?”一见我们点头,老水一溜烟就窜到了旁边一棵大树的上面,速度快的简直和猴子一般。
因为考虑到启有对这边比较熟悉,所以他就是第一个跑,这家伙果然有他老头子的真传,速度快的惊人,转眼就跑的没了踪影。过了许久,前面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看来应当是一切顺利。
南山接着第二棒,大约等了有五分钟左右,他也一口气冲了出去,看起来似乎很简单样子。我刚准备去拉那绳索,却见水叔慌张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刚想问怎么回事,只见他脸色发白,大口喘着粗气,“坏了!跑!快跑!”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我还是跟着他跑了起来,不过看老水如此慌张的样子,估计肯定是出了什么麻烦,本来我还担心这前面的通道上是不是已经布满了血鬼,但跑过去的时候却连一只也没有见到。
我们顺利的冲进了对面的林子,只见不远处的水叔此刻已经拔出了短刀,加快速度往前追去。定睛一看,原来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正跑着一个血鬼,看上去是南山是被发现了,此刻正在被他追赶。
虽然想要帮忙,却根本赶不上老水的速度。突然,竟见他展开了双翅,然后纵身一跃,一下子就扑倒在那个血鬼的身上。
等我赶到的时候,这血鬼的后颈已经被老水开了一道口子,这幅场面倒是让我感到有些震惊。没想到这老水的身手还真是可怕。
他匆忙的收起短刀,看我还楞在原地,立刻就招呼快跑。
虽然此刻还是有一些发怵,不过这老水的命令却是必须执行的。
没想到接下来我们一口作气,直接就狂奔了三里,冲到了林子的外面。
见到前面的一片空旷,我这才停下脚步,喘起粗气来。刚想和老水确认方向。却发现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赶忙跑了回去,慌张的将他扶了起来,不想手上却占了不少血迹。
这下子坏了,一定是和那血鬼搏杀时伤的。老水的呼吸此刻十分的急促,但万幸的是至少意识还在。他咳出了一口淤血,有些吃力的说道,“快,拿我腰间的石头出来,先给他们打信号,还有,一个草药袋也一起拿一下。”
我怕他昏死过去,于是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然后将他腰间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过了一小会,老水终于有些缓过神来,还硬说自己只是小伤,是因为刚才跑的时候太烈了才出了血,让我赶快先打闪光。
我将他轻轻的平放在了地上,然后立刻擦亮了石头,举过头顶挥舞起来。
看来大家移动的方向差了不多,没打了几下信号人就全聚了过来。回到老水身边一看这老头还真是神奇,竟然已经站起了身子,伤口也已经包扎完了。
虽然老水坚持说自己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过看他身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是伤的不轻。我和南山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建议让老水先休息一下,我们两个出去再找些水来,可能的话顺路带上一些果子,至少让老爷子的身子先补充一点损失。没想到他立刻就拦住了我们,只是让我们即刻开始赶路。
这个提议就让我和南山感到有些疑惑了,之前是老水自己说血鬼不会过来这里,就是说此处相对来说当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不过看来是我们全都理解错了,当初说血鬼不会过来,只是基于没有遭到入侵的情况,血鬼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所有的入侵者,所以从我们踏进林子的那刻起他们就已经开始在到处搜寻我们,之前被老水杀死的血鬼一定会立刻暴露我们的行踪,所以此地绝对是不可久留的。很可能这血鬼马上便会追赶上来,如果到时候被蛊雕和血鬼包了粽子的话,就一定没有什么活路了。
听完老水这番话,突破包围后的小兴奋此刻已经是荡然无存。只见他用力拉紧了系着伤口的布条,朝我们笑了笑,“走吧!”
我实在是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这个男人身上的东西可能是我们永远都学不了的,但却让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森林后方已经传来的一片喧嚣声。
我们基本没做任何调整就立刻跑了起来,这森林下面即是一个很大的斜坡,由于天色渐亮,已经能够大致的看到前方的景色。就如老水之前所说,远处便是连绵不断的小山头,中间应该还有许多的岔路,更远的地方一些更高的山峰,只是暂时还无法准确的判断距离和位置。
下了斜坡一路疾跑,原来这斜坡的距离竟然十分的长,两边的山头此刻正在变得越来越高。而前方的道路却变得越来越来窄。我手中紧紧的捏着那个香包,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旁边就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四下望去,我发现两边的山壁上也有着许多的洞穴,有大有小,不知是不是住了那叫做腹虫的东西。总之这玩意我是不想再遇上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这一路跑着,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心中有些忧虑,就是总觉得地面正在不间歇的震动,不过既然老水也没提什么醒,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走到一处岔口的时候,老水突然放慢了脚步,还特地转过身来让我们走路小声一些,我心想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了,就慌张的朝天空望去,却没有见到什么东西。不过刚想收回视线的时候,却是把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前面的山头上竟然黑压压的布满了一片,这一路过去,究竟得有多少只东西立在这山上面。
老水小声说道,“此处就是它们的巢穴,一般这蛊雕早上太阳升起之后才会起来,只要我们轻点行动,就能在它们醒来之前穿过去,这样一来,前面也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听完老水这番话,我心中多少还是有了一些小小的兴奋,虽然之后我们两个还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出路,但无论如何,第一步的成功已经近在眼前。
之后的一小段路非常的顺利,我们尽量贴着山壁,蹑手蹑脚的向前探去,这样的话即使某只蛊雕醒了片刻也未必会注意到我们。虽然有那香袋护体,不过在那么多庞然大物的面前,却还是要小心为妙。
不过走到中途的时候,之前不安竟越加严重起来,因为那些间隙性的震动正在变得越来越剧烈。当然,这远远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糟了!他们来了!”只听见最后面的启有突然叫道,我便立刻向后望去,不由吓了一身冷汗出来。
这会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因为我们放慢了速度,所以这血鬼竟然已经杀了上来,就在身后的峡谷中,此刻已经是漫天的灰尘,而那些恐怖的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过这还不是结尾,却只是开头,就在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身后的时候,空中竟突然出现了无数庞大的黑影。
我才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到一只头上长角,却是猎豹身躯的怪物从空中猛扑下来,惊慌之中,急忙将手举了起来。
一瞬间的工夫,那只庞然大物就像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避开了我一下子撞在旁边的石壁上。只见它扑棱了几下翅膀,就慌张的跑开了。
我却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香包,没想到这小玩意竟然那么管用。
“跑!”只听老水大吼一声,我们便如脱缰野马一般,疯狂的向前方冲去。起初的时候还有几只蛊雕向我们冲来,结果全被香包赶跑了,这吃不成我们,蛊雕竟然发疯似的向身后的血鬼扑去。
这倒是我们未曾想到的,这吃人的巨鸟此刻倒成了我们的保护神。
可惜,接下来的场景却是我们更加料不到的。
这身后此刻已经乱做了一团,一时间杀声四起,我们反倒成了看客,那么一来搞不好还能帮三苗人收复黑山。我还有些幸灾乐祸起来,“没想到它们竟会拼起来。”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南山也接了一句。启有更是异常的兴奋,甚至有冲回去帮助蛊雕的意思,唯独只有老水仍是黑着脸一路疾奔
“快!别停下,只要那个家伙还活着,血鬼仍然是最危险的存在。”老水又大吼了一声。
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里似乎已经只见到了蛊雕的影子,这血鬼可能早就成了它们的早餐,为什么老水仍然如此的担心,会不会是有些杞人忧天?
这才过了不久,我便深刻的理解到了水叔那句话的含义,就在那片混乱之中,竟有一只血鬼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所有企图袭击他的蛊雕全在瞬间就被砍死在脚下,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人类吗。
他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双腿却变得越来越软,这究竟是一种如何恐怖的感觉,我大喊了一声,竟然跌倒在了地上,而那把沾满鲜血的利刃似乎已经砍到了我的眼前。
只听见一阵剧烈的摩擦声,老水已经跪倒在我的面前,而那黑影却稍稍的后退几步,我这才有机会把他看的真切。
这真是一个让人恐惧到极致的怪物,他身披银黑色的龙鳞锁甲,腰间的龙头锁扣怒气冲天,左侧腰间别有一柄长剑,还未出鞘。右手此刻正握着一根红缨长枪,上面已经沾满血迹。我还分明见到他脑袋上顶着一展四羽的将军盔。
他定了定身体,左手却摆到了身后,完全无视我们四人的存在。启有一见父亲招教不住,立刻抽出匕首向那血鬼冲去,却被一剑穿透左臂,还被举了起来悬在空中。
只听见老水大吼一声,发了疯一样的朝那人冲去。却被那人一脚就踢翻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见到如此的情景,我本该害怕的发抖,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甩起了背包向那黑影冲了过去,不想一个扑空反而被他踩到了脚下,胸口突然就感到一阵剧痛,这力气大的简直像是一量车子压在身上。只见那血鬼枪头一转,就将启有甩到石壁上,我竟分明见到他将那根火红的枪头已经对准我的脑袋。
完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死去。我已经放弃了挣扎,却见到不远处的南山正往这里冲过来,真希望至少他能平安的回去,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吼一声“快跑!”
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震动起来,我竟见到山上的石头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四周全是震耳欲聋的巨响,而身下的地面也开始松动开裂,最后变成碎片,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周围又是这片熟悉的黑暗,我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但立刻便发现这不是在梦中,我也一定没有死,因为右脚此刻正无比的疼痛。除此以外,全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般,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断了多少根骨头。
我用尽全力翻出了身后的背包,又试着抬起自己的右脚,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才定了定神。
看来这里面还是有一些空间,自己的右脚也至少还有知觉。如果有照明的东西就好了,不过手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用来打信号的石头,因为考虑道老水的伤势,为了减轻他负重应该没有还回去,于是翻了翻包,果然是在里面。
我立刻将石头打亮起来,看来刚才真是脚下一片土地都裂开了,一块巨大的石板正好横着把上面封死,真是庆幸那玩意没压下来,不然这时候早就变成了肉酱。
四下一照,竟让我吃了一惊,原来那血鬼也一起跌了下来,不过他的运气就不怎么样,此时已经被许多石头压在下面,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很可能是一命呜呼了。
不过想想我也没好到哪里去,真不知道他们几个此刻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全都安全无事,如果我这条命能换他们三条的话,倒也是死得其所了。其实说到底他们几个都是因为我才被卷入到了这场灾难里面,心里自然是不怎么好受。
我默默一笑,却突然听见一阵咳嗽,这可又把我吓了一跳,原来那血鬼竟然还活着,原本打算就那么等他死去,毕竟这样压着不用几分钟肯定就会窒息。
不过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起了恻隐之心,毕竟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我使尽了力气爬了过去,从小石头开始一块块从他身上搬了下来,接着又吃尽力气挪开了压住他身体的那快石头。
到了这会,呼吸声才听上去好了一些,等移开他下身的石头之后,我又将他身体翻了过来,让他正面朝上,这样一来至少能感觉舒服一点。
干完活我就挪回了原来的地方,靠在墙上,看着眼前这个垂死的人,心中竟然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不论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守在这里,他们对于主人的忠诚都是值得尊敬的,至少在现在的社会这样的人基本是已经绝种了。
我闭上双眼,脑中却只是一些回忆,时间还在不停流动着,是不是该给自己定个人生目标了。这样的生活竟然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东西。我小声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从这里出去。没想到自己竟会那么累,累的就只是想要休息。
朦胧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苍老却又凝重无比。不对,这个声音……我的神经立刻又绷紧起来,这个声音,竟是对面的人发出的。
“没想到,竟有你这般愚蠢的人。”
这可真像是拍惊悚片,虽然之前也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他竟醒的那么快,这么一惊,嘴巴却像打了结一般,一时倒是没回上话。
“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没想到听他那么一说,我倒反而冷静下来了,想想大家现在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再厉害能把上面的石头挪开吗,如果没人来救的话,迟早都是一具尸体。
“怕,死人还怕什么?”
不料这家伙听罢竟是一阵狂笑,“好,够胆色,人总有一死,又何足挂齿。”
谁说我想死了,只是没想到任何办法罢了。
“想来我本该战死沙场,谁料到了最后却要葬身于此,此乃天意尔!”
原来这血鬼不但会说话,而且还很多话,看来此人也算是一位将领,想想能和古人那么聊天倒也算是件有趣的事情。只是,我并没有料到……
“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姓古,单名一玉。”
“我名常,字伯仁,乃大明军中前锋!”
我差点吐出一口鲜血,天啊,此人难道竟是明代第一神将“常遇春!”
我竟一时接不上话来,怪不得他杀那蛊雕就像宰麻雀一般,这常将军是何许人也,明国开国功臣不排第一,也是第二。此人在史书中的记载可谓是勇猛无比,所向匹敌。强大的蒙古骑兵在他眼下也只是形同草芥,一生戎马,竟未尝败绩,绝对堪称是不世出的神将。
没想到这次我还真是中了头彩,竟能和历史上如此重量级的人物面对面坐着,不过这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在二叔宅子里做的那个梦,难道梦中之人正是这常将军不成?
“怎么?小兄弟,为何没有话语,且还在惧我不成?”
此刻的我,倒是少了几分怯意,只是脑中正在不停的搜索我所知道的明朝历史,真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只能随便胡诌道,“对不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您这样的大将军竟然就坐在我的对面,实在是让我感到羞愧。”
不料他听完之后又是一阵大笑。“鄙人只是一介武夫,干的不过是杀人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吹嘘的东西,那些名号也不过是惧我之人所赐。不必放在心上。”
本以为这常将军不太好说话,没想到竟是如此豪爽之人,所以没怎么想就回答道,“不,对我们这些后辈来说,您的分量可一点也不轻,没想到我竟有幸和数百年前的大将军相见,真是小人三生有幸。”
不料此话一出,他竟眉目一皱,似要大发雷霆,“小兄弟!我们来到此处不过14年而已,何出百年之语!?”
我突然就觉得心中一惊,这常遇春难道连此处的规则都还不知,难不成……
一瞬间,他竟奋然站起,直接冲到我的面前,然后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说!你究竟是何人!我好生与你交谈,你却要欺骗与我!”
被他这一捏,我差点昏厥过去,还好事先已经有了准备,便趁着气绝前回出一句,“你难道从没和三苗人交谈过!?”
没想到这话还真是有效,只见他稍稍愣了一下,就松开手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我为何要与这些妖物交谈,放过他们性命已算是大恩。”
果然如此,这大将军还真是大意。不过又一想却觉得不对,这其中定有什么文章。虽然脖子差点被常将军给捏断了,不过勉强还能说出话来,“将……将军,您可能有所不知,此山其实是与外界隔离,而且连时辰也有差异,我听那三苗人说,此处的一载相当于外界的五十载。”
“荒唐!且能有如此荒谬之事,你若再胡说,我一定先杀你而后快!”
这回可真是悔得我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干脆和他绕些家常了。
其实本来我也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难道还有假不成。但转念一想,这常将军可能也并非没有发现怪异之处,或许只是暂时还无法接受罢了。
不过为了表明立场,我还是果断回了他一句,“如果您觉得我是在欺骗你的话,就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好了。不过,既然现在大家都是笼中之鸟,我骗你又有什么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却仍是一脸的阴沉,看来此刻这位名将的心中是绝对无法平静的。几分钟之后,他的眉目之间方才稍有舒展,接着便开口向我问道,“小兄弟,照你那么说来,那现在大明是哪代皇帝?”
我一听就发觉这绝对是一个凶险无比的问题,若是答明朝已经灭了,他又要火冒三丈,甚至可能直接就把我拍死。不过如果答没灭,那故事又该怎么编呢?想来想去,念他也是一代豪杰,总不能让他冤死在谷里。还是把真相给说了,爱信不信吧,不过我还是耍了一个小心眼,“常将军,您可知这中国历史上最长的朝代。”
“当是周天子的天下。”
“没错,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800年不足。”
看他脸色一沉,我便明白他已知道了我的意思,这洞中突然静的让人害怕。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情和那张沧桑而又坚毅的面庞,我竟觉得有些心酸起来。片刻之后,又听到他一阵狂笑,而此刻却让人觉得撕心裂肺。“年轻人,我不信你!但是,我不杀你。你也先不必绝望,我们定可从此处出去。”
这句话我倒是一愣,难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可否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故事。”
好吧,先不论这老将军是否真信了我,至少他已经表现出了兴趣。还好,对于明朝的这段历史我还是略知一二。
接着我便从他在历史上“暴毙”之后说起。其实那时大明已经大体统一了天下,想必这也是朱元璋舍得这位名将的原因,之后元朝已经大势已去,虽然残余势力还进行一长段时间的挣扎。
首先还是从朱皇帝亲手酿造的三大案,胡蓝案,空印案,郭桓案说起,受此三案的牵连几乎所有的开国大臣均被诛杀,我故意将此作为重点的原因就是希望这常老爷能够心里好受些。之后他还问起了徐达的事情,其实关于这个人历史上却也是有一些不同的说法,比较确切的说法是病死,但也有说是被毒死,总之我还是选了前者,想来被杀了那么多人,至少也留个自然死亡的,我料想这徐达和常遇春的关系应当不错,也能让他对朱皇帝还抱有一丝敬意。
后面我便大致描述了建国后的一些大事,因为小事我也记不了那么多,这到靖难之后的事情他便比较陌生了,毕竟朱棣还曾是他的徒弟,说道朱棣的事情看起来他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永乐之后的事情就离他比较遥远,我也只做大致的描述,之后除了持续性的对抗外族及打击小日本之外便是文官纷争的时代,想来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一直到女真族的崛起以及明末浩浩荡荡的人民起义他的双眼中才又闪出一些光亮来。聊了大约有2小时的时间。我几乎把所有关于明朝的记忆都挖了干净,没想他竟然还不过瘾。无论如何,即使是说书的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里编出那么多的故事来吧,想来他也该信了我的话才是。
“哎。”他小声叹了口气。“14年前吾受武帝所托来到此处,我等曾约定十五年后他将迎我回去。”
原来是那么回事,那么说这老常还真被老朱给放了个百年的大鸽子,不过按我的想法,至少他还活着,而那老朱的天下都已经倒了。但我相信他是绝对不会那么想的,像他那样的英雄就应该活在战场上,而现在的战场早以不适合他。突然,我又想起一事,受到好奇心的影响,还是决定冒一次风险。“就为了那三杯酒,这个决定,后悔吗?”
没想到这问题一出,他竟是满脸的震惊。“你!究竟是何人!?”
看来我所做的梦绝不是巧合,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事实,那自己又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将军,说来你定不相信,其实这是我所做一梦,我梦见在一座古宅休息,然后便是起来出门迎接某人,身后跟有两个穿甲带械的武士。那人额头下巴突出,一脸麻子,浓眉细眼,长相有些怕人。我们之后就到屋中交谈饮酒,痛饮三杯之后,我便突然醒了过来。”
看他疑惑的表情,猜想应是十有八九,没想他却说道,“小兄弟,你这梦只对了一半,我们确实有三杯的约定,但却是在军中,并非古宅,不过你的梦说来的确是有些蹊跷。”
正聊着,我竟听到上方有响声传来,似乎是有人正在挖掘此处。随后更是听到什么人在呼唤我的名字,虽然声音并不清晰。我连忙大声回答,却突然想起之前常将军的劝诫,就惊讶的向他望去。“你难道开始就知道有人在找寻我们?”
他看上去十分镇定,威严无比,盘膝端坐在地上,“几个时辰前我就听到了上面的动静,便知你的朋友和我的一些手下仍然活着,来到此处前我们就已经弄瞎自己双眼,但之后听觉和嗅觉却变得异常敏锐。”
果然这双眼睛是瞎的吗,虽然这和预计的一样,但我还是吃了一惊。这样的大将军为什么愿意自残双眼,难道是为人所逼?
他似乎又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不必多想,弄瞎双眼是我们自己的意思,也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活着回去。”
虽然我也想到了这层意思,却还是一时无法接受,毕竟这代价实在有些残酷。
“尔等手下为了救我,已经准备舍去性命,本来我便不想再杀你们,你们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但请转告那些妖类,我们的使命并没有结束,今后也千万不要妄自行动!”
他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些亮光照射进来。我立刻抬头向上方望去,中间那块巨大的石板仍然纹丝不动,当是非常坚固,一时半会应该还掉不下来。
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却都是惆怅,一代豪杰却落到如此境地,实在令人惋惜,而在之后的岁月里,他还要继续背负这个秘密,直到所有的部下离开人世为止,还有那些可怜的士兵,他们家人现在早已作古,而自己却将永远的背负这份牵挂。
“小兄弟,我们之间也算是有缘分,之后相信不会再见,我有一事但告诉你无妨,其实之前你冲来的时候我便隐约闻到了一些味道,想必你有带那玲珑玄铁在身上,那么你应是那五家的后人,这其中的秘密并非世人能够承担,望你能够做好万全的准备,请一定要小心你身边的人。”
突然,只见空中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许多碎石如雨点一般掉落下来,我忙用手去遮蔽,而眼前之人却已经纵深一跃翻了出去。
过了好一阵,才有一根绳子慢慢放了下来,上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古!没事吧?”
我终于长出一口大气,全身上下就像瘫了一般。一小会之后才拉了拉绳子示意我还活着。
终于又一次见到这些熟悉的脸,一张都没少,真是得谢天谢地。我的右脚估计是伤着了,此刻已经动弹不得。老水也是脸色苍白,不过看样子之前的伤口应该已无大碍。可怜的启有右肩已经被布条绑上,听说没伤到筋骨,倒是万幸。只有南山没受什么伤,不过看上去却是累了半死,估计挖土的活一定没少干。
环顾四周,到处是一片狼藉。血鬼已经消失,蛊雕也没了踪影,进来的地方倒是留下不少遗骸,估计应该是蛊雕的,想来常将军也绝不会让自己的部下曝尸荒野。
老水看过我的伤口,又使劲的捣鼓几下,疼的我泪水直流,接着就给我上了些药,又绑了木板。休息了一会,倒是感觉好了很多,还能勉强站起来。
“真是吓死我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直愣愣的看着南山,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