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捕蛇者的对头

  1.引子
  儿时的家是在湘中某地,是在山沟沟中,单门独户,田野山林之间,自小就见过不少蛇,见怪不怪了。幼时便听父母讲过很多亲身经历的事情。
  母亲说,她还在娘家做女儿时,打猪草走到一个山间小塘边,看见一条斑驳大蟒在塘里洗澡,头顶肉冠,头起尾没,不知几长,见有人来,惊吓之下,窜入山林之间,速度之快,灌木丛林如刀劈斧砍向两边分倒,须臾之间,便不见踪影。
  再有一次,某年夏天,就我和母亲在家,我尚在初中,夜间便在自己房间早早睡了,母亲操劳,睡得较晚。刚躺下,感觉颈边冰凉,触手之下,不知何物。母亲慌忙起来拉灯一看,竟然是一条大蛇,贪图竹席凉快,蜷盘在枕边,母亲大受惊吓,慌忙叫我起来。可是我年少睡得太死,嘴里说起来,但实际未醒。母亲无法,便连着竹席,将蛇扔在地上,约有两条扁担长。母亲用扁担赶它走。不知为何,那蛇任由母亲戳打,也不动弹,也不乱窜,也不逃走。母亲心软,将房门打开,半小时之后,大蛇蜿蜒溜走,不知所终,留下地下斑斑血迹,母亲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做饭,母亲还坐在床头,不敢安睡。我听母亲讲述之后,操起扁担便要去寻那大蛇,结果其性命。母亲拉着我,说:那蛇不是来伤人的,只怕是你外婆变的。我自小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但听母亲这般言语,便作罢。外婆那时过世刚好一周年,母亲说,外婆在提醒她回娘家看看。母亲回娘家祭奠时,请大舅问卦,问那条大蛇是不是外婆,外婆承认了是她。
  1.引子
  儿时的家是在湘中某地,是在山沟沟中,单门独户,田野山林之间,自小就见过不少蛇,见怪不怪了。幼时便听父母讲过很多亲身经历的事情。
  母亲说,她还在娘家做女儿时,打猪草走到一个山间小塘边,看见一条斑驳大蟒在塘里洗澡,头顶肉冠,头起尾没,不知几长,见有人来,惊吓之下,窜入山林之间,速度之快,灌木丛林如刀劈斧砍向两边分倒,须臾之间,便不见踪影。
  再有一次,某年夏天,就我和母亲在家,我尚在初中,夜间便在自己房间早早睡了,母亲操劳,睡得较晚。她刚躺下,感觉颈边冰凉,触手之下,不知何物。母亲慌忙起来拉灯一看,竟然是一条大蛇,贪图竹席凉快,蜷盘在枕边,母亲大受惊吓,慌忙跑到我房间叫我起来。可是我年少睡得太死,嘴里说起来,但实际未醒。母亲无法,便连着竹席,将蛇扔在地上,约有两条扁担长。母亲用扁担赶它走。不知为何,那蛇任由母亲戳打,也不动弹,也不乱窜,也不逃走。母亲心软,将房门打开,半小时之后,大蛇蜿蜒溜走,不知所终,留下地下斑斑血迹,母亲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做饭,母亲还坐在床头,不敢安睡。我听母亲讲述之后,操起扁担便要去寻那大蛇,结果其性命。母亲拉着我,说:那蛇不是来伤人的,只怕是你外婆变的。我自小不信这些牛鬼蛇神,但听母亲这般言语,便作罢。外婆那时过世刚好一周年,母亲说,外婆在提醒她回娘家看看。母亲回娘家祭奠时,请大舅问卦,问那条大蛇是不是外婆,外婆承认了是她。
  2.我在那个山沟沟里生活19年,自小便听说过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的蛇。听老辈说,有一种猫头鹰蛇,长着猫头鹰的头,蛇身,剧毒,喷气便会让你中毒。后来我猜测可能就是眼镜蛇,眼镜蛇攻击时,颈部呈扇状,与猫头鹰的脸亦有几分神似。不过我却亲眼见过绿油油的竹叶青,如筷子长短两头大小一致的盲蛇,银白相间的银环蛇(乡里称之为四十八节),金白相间也有见过,现在不敢肯定是否是金环蛇。但与我最亲密接触过的还是那条我家里五口人都看见过的眼镜蛇。我约摸5-6岁时,家里晒稻谷,时值秋季,天气不热,我想去看看有什么鸟儿吃家里的谷子没有。稻谷是晒在用竹子编制的晒垫上,鸟儿没看到,却看到一条大蛇躺在晒垫的谷子上晒太阳,约有2m来长,我年幼,根本不知害怕,拿着一根竹条就过去赶蛇走,那蛇尾巴一扬,身子迅速盘起,前身人立,腮帮鼓起,朝我丝丝作响。我根本不知害怕,嘴里大声赶他走,蛇头与我距离也就半米。父亲听到我在大声的叫喊,不知何事,出来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抄着扁担就要向前,母亲拉着父亲,说不要惊吓了蛇,免得他攻击我。父亲大声喊我,让我把手中的竹条举高别动,母亲拿出香烛,点着,念念有词,说来奇怪,那蛇慢慢的放下了攻击姿态,绕我游走一周,才不慌不忙溜走。后来听父亲讲,那蛇是在跟我比高,我将竹枝举起来,那蛇以为它输了,就只好认输游走。母亲却说,屋前屋后的蛇是家蛇,是祖宗变的,不会伤人,是替我们保护这个家的,不用害怕。现在想来,那蛇就是眼镜蛇,人立是他的攻击姿态,不是在和我比高,只是它意识到周围还有人,自知不敌,才退走的。不过,退走的时候很是嚣张,居然还绕我游走一周,让我有了几分相信他是家蛇。那条蛇我家所有人都单独见过,但从来没有伤过人,父亲几次要请人将蛇抓走,都被母亲拦了下来。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前年冬天,村里修马路,挖掘机从门前挖断一条蛇,不知几长,母亲说就是那条家蛇,还放鞭炮、点香烛,好生埋葬了它。
  3.在老家,最常见的是菜花蛇,伤人最多的是土壁子,土壁蛇是蝮蛇的一种,剧毒,但只要治疗及时,不至于伤人性命,但往往也要1-2个月才能痊愈。田间地里还有一种狗屎蛇,它往往躲在稻杆堆下面,如黑色的狗屎一般,听老人讲,这种蛇最毒,咬了之后没有救药。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被狗屎蛇咬过,攻击性最强的还是这个土壁子,我哥哥年少时被土壁子攻击过,幸亏老邻居用瓷片划开伤口,在活水中将蛇毒及时冲走,半个月之后就没事了。但是我的母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一年我上高一,周六天黑时帮母亲打米,挑担回来,母亲急赶着拿钥匙走先去开门,被路边的土壁子咬了一口,母亲一开始不知道是被蛇咬了,坚持走到家,拿钥匙开了门,我将打好的米收拾完毕之后,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对,才知道她被蛇咬了,当时并不严重,哥哥也在家,我和哥哥拉着母亲就要送她去医院,母亲死活不让,说先吃点七叶一枝花,和酒服下,如果不行,明天再说。哥哥不肯,拿出刀片,便要将母亲脚跟划破吸血,母亲怕痛,硬是不肯。兄弟俩只好作罢。但是,如今想来,那天晚上我和哥哥两个男子汉都错了,我们不该听母亲的,应该要连夜给她治疗,那次蛇咬对母亲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哥哥第二天就走了,他那时已经参加工作了,母亲第二天便不能起床,我翻越了4个多小时的山路,找到了一个治疗蛇毒的老医生,给母亲治疗。在照顾母亲和往返来于蛇医家里的这段日子里,我听到了很多关于捕蛇者的故事。
  4.母亲被蛇咬的第二天早上,我和哥哥首先就去找的就是山后的那个单身汉,40来岁,是个货郎,但也兼职抓蛇。有一回夏天,他在我家对面的田里抓了一条腹部金黄的蛇,就来我家喝水。我跟他说,能不能教我一、二招,他笑而不语,忽然说,给你露一手却是可以。他将蛇袋解开,抓出蛇来,将蛇盘好,两手松开,那蛇却也不动。抓蛇的将蛇袋口对着蛇头,放在里蛇1米的距离,左手掐诀,右手轻打地面,回来看了一下我家的堂屋,脸上有些惊慌,因为我家的堂屋里是没有神龛的。他赶紧用右手指着大门外,做一个招引姿势,那蛇松开盘旋姿态,竟然慢慢自觉游进了那个张开的蛇袋口中。自此,我也有些相信这个能抓蛇的货郎有些门道,母亲被蛇咬了,我和哥哥赶紧请他过来治疗,他看了母亲的伤口,说没事,找了几味草药敷好,说下午就会好转,哥哥听了,就放心的上班去了。结果到了下午,情况却进一步恶化了。
  @伍乐其 2012-6-24 10:18:00
  我是湘西人,听我父亲说过一个抓蛇的人。什么蛇毒都可以治疗。事后只要送一瓶酒就可以了。他的三大本事。1、锁蛇。就是上山之前念念咒语,把草打个结,上山后一条蛇都看不到,也绝对不会被蛇咬。2、治疗蛇毒。基本上只要及时送来的都可以治愈。3、喊蛇。这个最厉害。就是当被蛇咬伤的人不知道是什么蛇咬的时候,他可以到被你被咬伤地方,把咬你的那条蛇喊出来。不过这个有危险,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使出这个法术。因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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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喊蛇的故事。
  5.我只好又将这个能抓蛇的货郎叫过来,货郎看了,没办法,说,我带你去我师傅家里去一趟,请他老人家过来看看。第二天清晨6点钟,我做好饭,和货郎吃完,便前往他师傅家里,全是山路,路旁长满了树木,将两边的光线完全挡住,浓密的树林中间,密不透光,黑黝黝的渗得慌。当时我不知道,这条路我还将每隔3天,连续走上2个月。我和货郎到他师傅家已经上午10点了,他师傅,就是前文我提到的那个蛇医,其实年龄不大,比这个货郎大不了多少,我去他家的时候,他正坐在躺椅上,穿着拖鞋,光着膀子,拿着一个蒲扇扇风。听我说了母亲的情况,说来也巧,这个蛇医居然认识我的姨夫,所以他赶紧动身,我们于当天一点半左右回到家,蛇医看了,没说什么,说让我每隔3天去他家里拿药过来给母亲敷在伤口。我心里非常感激他,吃完中午饭,他就走了。蛇医的药果然名不虚传,母亲后来两天就感觉清爽了不少。于是,我每隔3天,就必须走那条密不透光的山路,来回将近8个小时,给母亲取一次药。即便是在山沟沟里单门独户长大的我,每次走那条山路也是毛着胆子,我后来跟我哥哥讲,要不是为了自己的母亲,那条路我走过一回就不会再走了,太渗人。给母亲取了2次药之后,母亲小腿的肿消了很多。第三次去的时候,我问那个蛇医,还要取几次药才能好?我说可不可以多给我一点药,教我配一下,免得我一天来回走路8个小时。蛇医面色一沉,说这个药只能在他这里配,小伙子,你可能还得多跑几趟。就这样,我一直走了两个月,母亲才能堪堪下床。小姨和姨夫前来看望,问起我说起的这个蛇医,以及蛇医的回答,姨夫说,你啊你,把你母亲害惨了。我不知姨夫为何这样说。姨夫说,你听说过一句话不,信不信药-饼药,信不信法-蛇法?我说听过,但不知是什么意思。姨夫跟我说了好久,大概意思就是,我曾问那个蛇医要药,而且质疑了他的医术(问多久才好),并且除了给了几块钱从来没有表示过心意,这对于他来讲是忌讳,所以他就故意不马上治好母亲的蛇伤,故意让我走了两个月的山路,害得我母亲在床上躺了2个多月。母亲听了,说,这个蛇伤她不治了,让我不要再去那个蛇医家里,太辛苦。哥哥在此期间,也常回来,带些治疗蛇伤的药,母亲的并也慢慢好起来了。但是,我注定与那个蛇医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6.自此之后,母亲的身体便每况日下,再后来经诊断,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其实,怪不了那个蛇医,可能母亲的身体在被蛇咬伤之前,已经有较为严重的类风湿了,蛇咬伤以后,蛇毒和风湿缠绵在一起,药不可尽拔之,故落下如此病源。幸亏哥哥是医生,后来潜心研究过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治疗,村里曾有数人得过此病,有得病在母亲前的,也有得病在后的,十余年来,其他得此病的已经尽入黄土,唯独母亲在哥哥的照料下,依然健在,生活尚能自理,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是后话。在母亲被蛇咬伤后2年,我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到同学家去玩,同学说,今天我的弟弟拜师傅,去不去看?我问,拜什么师傅?他说:拜抓蛇的师傅。自从经历了母亲的蛇伤之后,我对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种痛恨一种无奈。听了我同学的建议,我兴高采烈的也想去见识见识。我和同学,跟着他的家人,去往那个抓蛇的师傅家里。到了我才知道,所谓的这个抓蛇的师傅就是替我母亲治蛇伤的蛇医。原来,因为他懂得抓蛇治蛇伤,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怎么养蛇,现在终于已经成了一定规模。我同学父母觉得养蛇也不算什么坏事,看到我同学的弟弟读书一塌糊涂,就准备想让他去拜个师傅,以后养蛇养家。看热闹的人很多,加上已经几年了,那个蛇医也不一定认得我。我也没跟他说话。经过跪拜、敬香、敬茶几道拜师傅的手续之后,那个蛇医突然把上衣一脱,我同学悄悄的跟我讲,好戏来了。我一阵诧异,蛇医脱上衣有什么好看的。那蛇医对我同学弟弟说,跟我来,师傅今天抓一条蛇送给你炖汤喝。我们跟着他一起,走到他旁边盖的蛇棚。他打开门,大家一拥而入,里面有数个一人高的铁笼子,笼眼很细,里面是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蛇,呲呲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这是他养蛇之地。那蛇医对我同学的弟弟说,你想要师傅抓哪条蛇给你?我同学的那个弟弟故意指了一个最大的笼子里面离笼子门最远的一条四十八节,也就是银环蛇。蛇医二话没说,将裤子、鞋子也脱了,光着脚,穿条裤衩,打开蛇笼子,就往里走。笼中的蛇仿佛遇见鬼一样,如潮水般向两边散开,不敢近他。他伸手就将那条银环蛇抓了走了出来,看的我目瞪口呆。晚上,我在我同学家喝着银环蛇的蛇汤,说,这个蛇医还不错哦,拜师当天,还送条蛇给我们炖汤喝。我同学哈哈一笑,说,他并不是要送蛇汤给我们喝,他这个叫做“露一手”,即每个新弟子进门时,师傅都要露一手给新徒弟看看,让新徒弟心服口服。我说,这样啊,那他今天为何允许我们这么多人看啊?我同学说,大家本来就喜欢看热闹,再说了,他现在是养蛇卖蛇,这样做好比就是广告。我心想:靠。
  7.第二天,算是蛇医正式传授抓蛇技术的日子,反正闲的无事,我和我同学又跟着他弟弟去了这个蛇医家。蛇医这下子认出我来了,听说我是他徒弟的哥哥的同学,对我甚是热情,原来我同学跟他是亲戚,在他弟弟拜师的时候,我就有些奇怪,这个抓蛇养蛇可是一门技术,他为何肯教给外人?原来如此。到了正式授课环节,蛇医拿出一张神位牌,旧的不成样子了,放在神龛里,点上香烛纸钱,放了鞭炮。又拿出一张黄表纸,上面画着府,将符烧尽,用清水要我同学的弟弟服下。我估计那个神位牌是他们祖师爷什么的,烧符喝水在乡下甚是常见,应该就是介绍给祖师爷入门的意思,只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念些什么。这些仪式结束后,蛇医说,蛇是冷血动物,因长相奇特,昼伏夜出,让世人对它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他说了几句之后,我们三个明显对这个都不感兴趣,他的徒弟直接就问:师傅,你见过最大的蛇有多大?蛇医本来端坐在椅子上,手是放在膝盖上的,听他徒弟这么一问,面有惊色,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右手牢牢抓着扶手,良久才缓缓说:我见过的那条蛇,大,非常之大,超出你的想象。
  8.他徒弟讲,难道比冬老倌(老倌:湘语,老头之意)见的那条还大?我一下子被吊起好奇心了,转头问我同学,冬老倌是谁?他见过那条蛇有多大?我同学说:冬老倌是我村里一个单身老汉,一生未娶,专职给别人家放牛,不要钱,吃顿饭就行,以此为生。有一年,到山沟沟里放牛,小牛崽突然不见了,冬老倌着急呢,这牛是别人的,丢了如何是好?就把母牛栓好,到山沟里去寻找。转个弯,看见了小牛崽正在吃田里的秧苗呢,冬老倌大声吓唬小牛,想赶走它不让吃秧苗,刚一开口,只听到呼的一生,从山沟沟的侧面下来一条巨蟒,迅速往山沟的另一侧逃走。我说,那也没多大条啊?我同学说,你想想,小牛吃秧苗的那块水田就在山沟中间,那块水田至少有10米宽,一条蛇从水田一侧下来,穿过水田,当它的头在另一侧已经不见的时候,这一侧的尾巴还没出来,也就是说,它的身子横在至少宽10米的水田中,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你说这蛇大还是不大?我说,真的假的。我同学说,后来有人去看了,那蛇从水田带起的泥巴留下的痕迹,还找到了那蛇掉下的鳞片,估计是那条巨蟒刚好准备攻击小牛的,碰上冬老倌这么一叫喊,给吓走了,结果却是把冬老倌着实吓病了,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我说,这蛇真他妈的大。谁知,蛇医来了一句,那条蛇要跟我见过的那条相比,简直就是蚯蚓。
  9.蛇医点上一根烟,喝了口茶,说起了他的经历。他年轻时曾在青海当过兵,任连长,他们驻扎的地方是在青藏高原,到处都是高山。例行巡逻时,是分组的,小地方2人1组,大地方5人一小队。有天,那个2人一小队的巡逻组没有归队,蛇医连长以为是走迷路了,第二天派了另外两人去寻找,结果那两人去了也没有回来。走失了4个当兵的,这个可是大事,第三天,全连出动,前往那条巡逻路线,寻找丢失的士兵。在山脊上,走了三十多里,已经过了巡逻的终点了,却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条大蛇。那条蛇正在山脊上沿着山路往前慢慢爬行,其身子把整条路都盖住了。因为山石的阻挡,根本看不到它的头在哪里,尾巴在哪里。蛇医连长心知,走失的四个士兵肯定是被这条蛇吃掉了,现在看到它了,全连的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派出侦察兵绕过大蛇,赶在它的前头,埋上地雷,想蛇经过时炸它个粉身碎骨,谁知蛇的密度小,别看体积大,重量却轻,加上它的腹部比较宽,对地雷的压力很小,不足以引爆地雷,大蛇慢慢的从地雷上从容而过,蛇医连长把埋雷的士兵狠狠骂了一顿,派人跟着这条蛇,另外派人从营房调来了重机枪,挡去蛇的去路,前后围堵,废掉两箱重机枪子弹,3人受伤,终于把这条蛇干掉了。剖开一看,四个士兵还在腹中,有两个已经分不清面目了。后来在蛇腹中,找到了许多许多纽扣,大概有半箩筐,将其尸骨装在解放牌汽车里,足足装了2卡车。他徒弟听到这里,一声惊呼,怎么会有这么多纽扣啊?我同学骂了一句,傻啊,就是说这蛇吃的人很多。蛇医说完之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好像是不太愿意回忆起那段往事。多年以后,我再跟我这同学聊起这段故事,探讨真假,我同学说,别的不知道,不过蛇吃了东西总会有排泄的,说从它肚子里找到半箩筐纽扣这个事情多半是假的。我听蛇医说完之后,想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叫做江湖奇侠传,里面讲到了一条蛇精,被大禹治水时锁在君山,后来因故脱困,化为白衣老僧,在长沙城给老幼病残孕看病,奇准,被称为老神仙。蛇精就说,某年某月某日,天宫会开通天桥到凡间,其实是这条蛇精想吃人,到了夜晚,做法起雾,两个眼睛如灯笼般在雾气中蒙蒙发亮,它将舌头伸到地上,凡人以为是天桥,蜂拥而上。不到几日,长沙城人口大减,被长沙太守得知。太守自幼饱读诗书,不信鬼神,在蛇精再次做法坑骗百姓时,太守持弓,射掉一盏灯笼,顿时云消雾散,天桥不见了。太守又下令全长沙所有药铺,如果有独目白衣老僧前来购买治疗箭伤的药,就卖给他烂药,第二天,果然有一白衣老僧,一目流血,前往药铺买药,药铺给了烂药,老僧走后,就再也不见了,长沙城再也没有出现过天桥了。此事流传甚广,很多老辈都口口相传。
  10.我忍不住将自己从书本上看来的这条有史以来描述的最大一条蛇的故事讲了一遍,心想,你讲的那条蛇那么大,有我说的那条那么大不?人家的蛇舌头上能走人,心里甚是洋洋得意。蛇医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我和我同学在他家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感到不好意思了,就告了扰,起身走了,留下他弟弟在蛇医家。后来,这个蛇医很少真正收徒弟,我同学的弟弟算是他的关门弟子。过了两年,我大二暑假回家,鬼使神差又跑到我这个同学家去玩去了。其实他家里跟我家里隔得很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又去了。聊着聊着,就说到他弟弟学抓蛇的事情,我同学说他弟弟现在已经不学这个了,去广州打工去了。我心里很奇怪,问为什么。我同学说,你知道吗?那个蛇医碰上对头,死掉了。
  11、事后,我跟父亲提起蛇医之死,问有没有可能,父亲没有直接回答,他说,你一定知道曾国藩吧。父亲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想起了曾国藩诸多传说。我的老家离曾国藩故居只有30公里的路程。传说,曾国藩是蟒精化身。曾国藩出生那晚,其祖父年老在屋内睡着了,梦见有一条巨蟒潜入家中,惊醒之后,无法入睡,走到院中一看,只见院中老藤,在月下恍若一条蜷盘的巨蟒,此时,便听到儿媳妇房中传来哇哇之声,曾国藩出生了,其祖父大喜,说此子日后必大富大贵。曾国藩三岁之时,其母带他去外婆家,需过渡,曾国藩贪玩,去抓船头的水花,不幸落水,其母眼见一条腿粗的巨蟒朝曾国藩而去,不由大惊,眼见小孩不活了,但定睛一看,却见曾国藩抱一浮木,漂在河中,犹在嬉笑。后来,曾国藩的湘军被太平天国打的一败涂地,曾国藩几次跳水,均被获救,均是那条蟒蛇之功,湘军中多人所见。曾国藩遍身长满蛇鳞,奇痒难耐,后来娶一小妾,专为其挠痒。曾国藩在朝中官越做越大,其老屋中的老藤越见茂盛,曾国藩死后不久,那老藤也枯败而死。此事载于唐浩明的《曾国藩》中,唐浩明为了写这本书,专门来过曾国藩故居,听过这些乡间传闻(我曾有幸听过唐浩明的关于曾国藩的讲座,是其亲口所言。)
  明天就要上班了,干脆今天就将故事结尾算了。
  12、还是回到我同学跟我说起蛇医之死的事情上来。我问我同学,那蛇医是怎么死的?我同学说,你知道那句话信不信药-饼药,信不信法-蛇法不?我说我知道啊。在我老家,自家酿酒时,要放入一种白色药丸,土话叫饼药,应该是促进发酵用的,没有这个饼药,再厉害的人也酿不出酒来。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药和法是有的,并且很神奇。我同学继续说,常言道,浸死会水的,咬死抓蛇的,真是不假。于是将蛇医之死一一道来。原来,随着蛇医养蛇卖蛇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便将昔日的徒弟都叫了回来帮忙养蛇,等于成了一家公司,他的徒弟就是他的员工。有一日喝酒时,大家说起抓蛇之法,对蛇医的技术吹捧了又吹捧,蛇医那日有些喝多了,说抓蛇不算什么,他会唤蛇。徒弟们问,什么叫唤蛇?蛇医说,唤蛇就是叫蛇过来,它便乖乖过来。徒弟们纷纷恳求蛇医给大家再“露一手”。蛇医喝的高兴,便答应了。带着一帮徒弟就往后山走。在屋后草丛中,看到一条小蛇,顺手抓了,掐掉它一点尾巴,就把它放了。蛇医说,等下我们到山顶,我施唤蛇之法,这条小蛇便会前来。徒弟们心里疑惑,但不敢说不信,簇拥着师傅就往山顶走。其实我听了,我也不信,那蛇医屋后那山,是我们那边有名的石笏大山,我那年替我母亲到蛇医家取药,就必须翻过石笏大山,以我那时的脚力,都需三个小时,你说你在山下放生一条小蛇,到山顶要将蛇唤过来,谁信啊。说到这里,我同学说,这个蛇医忘了他自己教过徒弟的抓蛇的“三前后”了。我问,什么叫做“三前后”?我同学说,他弟弟曾经讲过,抓蛇讲究三前后,叫做庙前庙后,屋前屋后,坟前坟后,这三个前后的地方的蛇不能抓。听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曾经听那个替我母亲治疗蛇伤的货郎讲过一个小故事,说有一回他卖货经过一个荒坟,眼见有一条蛇在坟堆后露头,一时技痒,顺手抓了,却又冒出来一条,他又抓了,结果又出来一条,他胆子大,连抓8条,但是那坟堆后面的蛇似乎源源不绝,货郎心慌了,想起师傅说过坟堆里的蛇不能抓,赶紧把抓的蛇全放生了,挑着货担走了。我接着问我同学,那蛇医后来怎样?我同学说,蛇医带着徒弟们到了山顶,盘膝坐在山顶的石头上,一手指天,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徒弟们围他在中间。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只听四周树丛擦擦作响,须臾,只见万千条蛇吐着信子,将众人围了起来。我同学告诉我:他弟弟当时说这个事情时,说他虽然他跟着师傅抓蛇养蛇,见过很多很多蛇,但是这些将见过的所有的蛇加起来都没有那天在山顶上见过的蛇多。各种颜色、不同大小的蛇,将师徒众人四面的空地,全部挤满了,后面的蛇还在如潮水般涌过来,徒弟们看这场面,顿时心慌了,说,师傅,把法收了吧,我们彻底服了。蛇医问,看见刚才在山脚放的那条小蛇了没有?徒弟们说没有。蛇医一生大吼,说,不好,今天遇见对头了,刚才不应该在屋后抓蛇的。(我问我同学:什么是对头?我同学说说,抓蛇的多半会死在某条蛇嘴里,那条蛇就是抓蛇人的对头。)徒弟们说,那如何是好?蛇医说,现在不能收法,今天不与它分个高下,今天我师徒几人就谁都别想活着回去了。徒弟们看看这周围茫茫蛇海,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又过了半个小时,那条小蛇终于来了,众蛇见其前来,纷纷让道,那小蛇对着师徒众人一吐信子,发出呲的一声,迎风便涨,刚刚还如筷子粗细的小蛇,一下变成棍儿般大小了,它越过众蛇,来到师徒几人面前,眼露凶光,对着蛇医呲声不止。蛇医看了看徒弟,说,你们都下山去,帮我抬一张大桌子上来。徒弟们施出平时师傅所教之术,从蛇海中脱身而出,留下师傅独自与众蛇对抗。不久,徒弟们将大桌子抬了上去,只见那些蛇散去了不少。那条被掐掉尾巴的蛇仍在和蛇医对峙着,徒弟们将大桌子摆好,蛇医一跃而上,盘腿坐在大桌子上。谁知那断尾蛇却再一次见风涨,将蛇身顺着桌腿缠绕而上,仍然与蛇医齐高,蛇头与人头对峙。蛇医说,徒弟们,帮我再搬一张小一点的桌子上来。徒弟们赶紧下山,搬了一张中等大小的桌子上来,摞在大桌子上。蛇医盘膝坐在中桌子上,那断尾蛇仍旧沿着桌腿缠绕而上,继续与蛇医对峙,他的断尾仍在地上,其身长却变长了数倍。蛇医说,再下去搬个小桌子上来。第三次送桌子上山来的就只有我那同学的弟弟了,其他徒弟都不敢再上山。我同学的弟弟因为跟蛇医是亲戚,又在师母的苦苦哀求之下,硬着头皮将小桌子送上山顶。蛇医看见只有小徒弟上来了,也没说什么,将三张桌子摞在一起,仍旧盘膝坐在最上面的桌子上。那蛇仍旧缠绕而上,与蛇医斗法。眼见其他蛇都散去了,唯独这条被掐断了尾巴的蛇要报掐尾之仇,与蛇医斗法不止。蛇医对小徒弟说,天色已晚,你趁着有光,下山去吧,如果今天晚上凌晨三点左右没打雷没下雨的,你就叫你师娘在家准备好我的棺材,替我收尸,如果那时候打了雷,你就挑两个箩筐上来,替这个畜生收尸。小徒弟依言下山,与众人在山下等候。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捱到凌晨了,果然乌云慢慢聚拢,遮蔽了星光,到了凌晨三点左右,只听一声焦雷,众徒弟大喜,挑着两个箩筐,打着手电便往山顶而去。到了山顶,只见,那断尾蛇被雷劈成数截,犹在微微动弹。蛇医浑身衣服已被扯成布条,脸色焦黑,却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小徒弟将蛇身捡入箩筐,满满两箩筐。众人背着蛇医往山下走,七手八脚,各出主意给蛇医治病。末了,还是蛇医自己给自己开了药,徒弟们熬药给他喂下,已是第二天天亮了。蛇医嘱咐徒弟,将那断尾蛇埋在屋后被掐断尾巴之处,也算是死的其所。因为蛇医病了,就将徒弟们遣散了,只留下小徒弟在身边做事。有一天,蛇医将小徒弟叫到床前说,孩子,我一生没有儿子,所以收了你们几个做徒弟,就当儿子一样,谁知道在最关键的时候,只有你能够替师傅把那张桌子送上来,师傅得谢谢你。这几天,那蛇阴魂不散,夜夜在我梦里将我撕咬,我命不久矣,我传给你们的法术只是一点皮毛而已,我这里有本书,叫做蛇经,是我在青海当兵时灭掉那条大蛇,那附近庙里的喇嘛称我做了大好事,送给我的。我没有儿子,这本书就送给你吧,书上的东西我也没有学全,你拿去有兴趣就学,没兴趣就把书藏起来,算是文物一件。唉,我这一生,杀蛇无数,现在碰上对头索命,这也是命数,我死后,将我尸骨埋在我杀对头之处,我可不想我阴魂受这畜生的钳制。说罢,拿出一本书给小徒弟,就让小徒弟走了。不久之后一天晚上,那蛇医在家里喊叫一宿而亡,想是被他对头索命而去了,死后葬于雷劈断尾蛇之处,也算是死的其所。我听完之后,没什么感触,就像是听了一个故事一样,倒是对那本书感了兴趣,央求我同学拿给我看看。我同学顺手从旁边抽屉拿出一本书来,线装的,上面写满了字,却一字不识。我同学说,这是那个喇嘛给的,这上面全是梵文,所以蛇医没能学全就是这么回事。我说,你弟弟看了吗?我同学说,他弟弟见他师傅这么厉害都被对头搞死了,顿时失去了抓蛇养蛇的兴趣,就去广州打工了。汉字的书他都不感兴趣,别说这本梵文的了。我说,要不给我看几天?我同学说,到时候我将所有页面都扫描出来,将电子版给你吧,书他还得留着,毕竟也是件文物,是他弟弟的,不敢外借。
  全文完。
  @小样说 2012-6-25 9:38:00
  楼主那本书电子版你得到了吗?能发几张上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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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治疗蛇毒民间确实有不少土方,我在文中提到的七叶一枝花便是治疗蛇毒的良药,据闻还有半边莲、山乌龟等药也是。但是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治疗蛇毒最好的办法是注射血清,如果能知道自己是被什么蛇咬了,送到医院时告诉医生,注射相应的血清,便性命无碍。只要有血清在手,哪怕中毒如铁烙头、五步蛇,注射及时,也能捡回一条命。
  如果外出,被蛇咬了,一般来讲,不会出血,并且也难挤出毒血来,没有任何治疗条件下,可以用火将刀子烤红消毒,将伤口划成十字,挤出毒血。有人说,用嘴吸毒,这是固然是很好的办法,不过,如果你有口腔溃疡或者牙龈出血,可千万不要冲动,因为蛇毒可以通过你的口腔伤口进入你的血液,盲目吸毒,很容易导致两人中毒。
  13.我和同学吃完晚饭,就着月光,想到外面转一圈,出门时,听到他家电话响了,我同学头也不回,就带着我向外走。我说,你家电话响了,你怎么不去接啊?他说:我家的电话十有八九都是打给别人的。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他接着解释:这方圆十里内,就我家一个电话机,都是在外的人想打电话给自己的家人,先打个电话预约一下时间,让我家里人叫他的家人到时候来接电话。我说,那你家岂不是很烦?天天去叫别人来接电话。他说,也不是很烦,来接电话收钱,按分钟计费,1块1分钟。我说:这是他妈的垄断啊。我同学笑了笑,没接我的话。(在山区农村户户通电话还是近3-4年的事情,十年前,我的家乡一个村1-2个电话机,无线的那种,很长的天线,并且通话质量很差,信号极不稳定。)我们两人在外转了一圈后,又在他邻居家里打了一级拖拉机,回来已经12点多了,他父母还没睡,我有些累了,就早点睡了,也不知道同学是几点睡的。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起身准备走了,向他的父母道别,他父母说让我常来玩,我同学提个袋子,说送送我。送了一程,他从提的那袋子里掏出一本书来,却是那本梵文的蛇经。他说: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我一下子受宠若惊,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能要,这是你弟弟的,而且是他师傅传给他的,又是文物,这个礼物太过贵重,我不敢要。我同学硬是要给我,我却越不敢要。我同学说:看来我只能说实话了,昨晚我弟弟打电话回来,说他下午睡觉的时候,梦见一个金身的和尚,告诉他经赠有缘人,问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我同学想起我要过这本书,跟他父母一商量,反正他弟弟跟读书有仇,既然我喜欢,就送给我好了,说不定我就是那个有缘人。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本书的意义不凡了,连忙道谢收下。转身走了,他也没送了。我一边走一边想,这也他妈的太扯了吧,一个金身的和尚在梦里跟他弟弟说经赠有缘人?刚好我就在他家,刚好我又问他要过这本书,刚好又感兴趣,哪有这么巧?假如我是他,我有这么一本书,我会不会送给我的同学呢?我仔细想了想,有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不会。越想越觉得蹊跷,但是也不好回头去问他,只好作罢。边走边拿出那本蛇经出来看,翻了翻,全是梵文,一字不识,连封面的字都不认识,封面画着一条蛇,很普通的那种,蛇的身子围成一个圆圈,蛇头在中间,吐出个信子,看不出别的什么奇特之处。我只好又将它放回包里,低头走路。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把书拿出来翻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只好作罢。
  14.我父母当时都在广东,父亲打工,母亲给他做饭,哥哥姐姐都有工作,我一个人在家。暑假一个人在家闲的无聊,时不时拿出这本书来,但又看不懂,只好收起来,过了一会又拿出来翻翻,又收起来。暑假我基本上是吃百家饭,这个同学家里吃一顿,那个同学家里吃一顿,时间刷刷就过了,收拾收拾东西,开学了,返校了。我大学是在陕西咸阳读的,是传说的重本,之所说是“传说中的重本”,那是因为她是重本,却是重本中的二本,学校连教授都没几个,全校也仅仅只有皮革学院有两个博导,我都很怀疑这个学校怎么也能是重本。话说远了,我从长沙坐火车到郑州,再从郑州转车去咸阳,这样就能买到座位票。我在火车上闲得蛋疼,就走到火车车厢连接处,看贴在上面的列车时刻表,数一数我还有多少个站到。数完了没事干了,回到座位上,又拿出那本蛇经来,随便翻了翻,我的思维却还停在刚才数的数字上,突然,我头脑一闪,想起来为什么我觉得这本蛇经不对劲了。全书全是梵文,我一字不识,但是,它却是标了页码的,并且标的是汉字的一二三四的页码。我仔细看了看,看不出到底是后来标上去的还是写书的时候写的页码。我解决了自己心里的一个疑惑,却带来了更大的一个谜团,古人写书时写不写页码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写蛇经的为什么用梵文写?页码却是汉字的?难道这个作者本来就是汉人,为了某种原因故意写成梵文,但是标注页码的时候却不小心露出汉字的痕迹来了?又或者是这个页码干脆就是后人加上去的?又或是这本书本来就是假的?想的头疼。我坐在火车上把那个页码从头看到尾,一共三百多页,这本书就算放到今天,那也是一本让人头大的书,各位童鞋,有谁能能告诉我,你能一口气看完三百多页的书?不过这本蛇经字体看上去是手写,比不得现在四号字五号字那么细小,三百来页其实也没有多少内容。我在火车上二十多个小时,就光想着蛇经的字体大小和页数了,二十多个小时一晃而过,到校了,开学了。
  15.大学的生活极其堕落和无聊,好处就是空闲功夫多,坏处就是空闲功夫虽然多,但是你却几乎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老老实实在学校附近呆着。那时候是网吧刚刚兴起的时候,那是一个红警、星际、暗黑、传奇、CS的年代,而我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通宵上网也有,但只是看电影和聊QQ而已。生活如此无聊,就想起来要研究研究这本蛇经了,到学校图书馆去找梵文的资料,却是一本都没有。我心里骂了一句,但是却不灰心,我知道,世界上研究梵文的机构比较多,世界上懂梵文的也不少,再说了,陕西的省府——西安曾经有一个梵文翻译大师玄奘,我很相信在这里能找到能教我梵文的。在第二天准备去西安的时候,突然想起,我学校附近就是西藏民族学院,我干嘛不去那里看看呢?以前以为西藏民族学院是在西藏,来了咸阳才知道,西藏民族学院在咸阳。我跨上我在菜市场35块钱买的9成新自行车,直奔西藏民族学院而去。到了学院,直奔他的民族语言学院而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学院的大堂下的镜框里,居然有一位姓陈的教授,是梵文专家。很快,我就打听到了陈教授的办公室,推门而入,陈教授脑门很亮,带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后面不知在写着什么,我说我是某个学校的学生,对梵文很感兴趣,想学习梵文,但是不知道从何学起,请陈教授指点一下。陈教授在镜片后面看着我说完,摘下眼镜,伸手往头上抹了抹他为数不多的头发,身子向椅背靠了靠,问我:你是真的想学?我连忙点头:是真的。他从后面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叫做梵语入门,拿给我,说:你看完这本书,如果还有兴趣,再来找我。我双手接过书,要了陈教授的座机号码,道了谢,回了学校。回到寝室,打开书翻了两页,立马傻眼了,这个梵文跟汉语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语系,好比中文和英文一样,要靠自己学习梵文那基本上是天方夜谭,更别说我是一个考英语六级考了6次都没过的人(本科考了3次,研究生时考了3次)。于是我琢磨找个人来教我。于是我再次找到陈教授,说还是想学习梵文,请他帮忙指点一条路子。陈教授那双在镜片后的眼睛把我看得跟透明人似的,他很清楚我跟那些想学梵文仅仅是一时头脑发热的人一样,他很不耐烦,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我不能教你。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但我脸皮厚,我也不回答他,呆在他办公室就是不走。他也懒得理我,低头写他的东西去了。他办公室却甚是冷清,我在他办公室就一直坐着。我看着墙上的表,心想,再过一个小时他不理我,我就走,过了一个小时,我就想再过一个小时他再不理我我就走。哪知才过了一个小时,陈教授就受不了我了,他说,我每个星期有3堂梵文课,如果有兴趣,你就来听吧。我顿时千恩万谢走了。第二天便有他的课,我特地早早去了,结果发现课堂上才8个人,我心里靠了一声,怪不得陈教授的办公室那么冷清,鬼都不上门,原来这个梵文确实有点冷门。我坚持去上这个梵文课,一节都没有落下,不久,课堂上就剩下4个人了,再不久,就剩下两个学生了——我和一个明显是藏族的脸上有着特有高原红的民族兄弟。慢慢的,我跟陈教授熟了起来,他看见我虽然进步很慢,但是好在认真,对我的指点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就这样学了一个学期,我的梵文水平能够读一些简单的文字了,陈教授苦心教了我这么久,看我仅是这样的水平,却也不怪,毕竟我是编制外的。在学习梵文的过程中,我也常常去对照那本蛇经,却也只看到懂了极少数部分的内容,都是那些最简单易懂的部分,主要是抓蛇之法,即便是抓蛇之法,我也只看懂了几个最简单的招数。苦学了一个学期梵文,却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让我有些气馁。蛇经慢慢的被我藏了起来,夹在那一大堆大学教材里,很久都没有去翻过它。
  下一个故事已经构思好了,刚刚才到家,明晚再更新吧。
  16、时间过得很快,大二很快过去,大三来临,那是2002年,这一年很重要,因为这一年我跟现在的老婆恋爱了,向她表白就在那个让我九死一生的国庆节后。说起这个国庆节,我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故事中的两个主角,一个叫做五毛,一个叫做锡陀,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同班同学,两个字叫发小,三个字叫做铁哥们,四个字叫做义结金兰。国庆前夕,接到他们的电话,说来咸阳玩,想了很久三个人去哪里玩。陕西说起玩的地方有很多,有兵马俑、茂陵、昭陵、乾陵、大雁塔、华山、翠华山等等,我更有想起三个人一起骑自行车去延安,后来考虑到可能没有人再借我两辆自行车骑这么远,只好作罢。咸阳在秦岭之北,挨得很近,听说只有三十余里,我曾雨后在教学楼顶看到过秦岭(咸阳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灰蒙蒙的,只有雨后视野会好点),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去秦岭探险。
  他们两个当时一个在山东,一个在重庆,三个人于国庆前夜在咸阳胜利会师,我们三个爷们在七里铺夜宵摊子上,喝着扎啤,吃着烤肉串,聊着我们的过去,聊着我们的将来,感叹良多。我提议第二天去秦岭探险,立刻获得全票通过。问题就是去秦岭哪里?其实我也不了解秦岭,顺口说了句,要不就去太白山吧。太白山是秦岭最高峰,我这顺口一句,差点将这两位兄弟连同我自己葬送在太白山那莽莽群峰中。
  当晚回到宿舍,在走廊打个地铺,三人聊到12点多,他们两个因为坐火车而来累的不行了,呼呼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多才起来,五毛提议,去太白山还是要准备一下,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准备什么,后来三个一合计,考虑到太白山如此之高,一天肯定打不了来回,得在山上过夜,山上旅馆肯定很贵,现在才国庆,山顶应该不冷,我们三个人一人带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找个避风的地方,窝一晚凑合凑合就行了。第二天就往回走。于是,我将我在陕西过冬的衣服翻出来,一人带一件,买了点水,买了点饼作为干粮,买了点湖南的属实小鱼仔(很奇怪那时陕西有得买湖南小吃,广州却没有),一人买了一瓶湖南的湘泉,我另外买了几个苹果,带了把水果刀,简单收拾收拾,国庆那天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五点多就起来出发了。咸阳没有直接到太白山(宝鸡)的车,我们坐车到西安,从西安倒车去宝鸡。临走之前,五毛说身上要多带点钱,我数了一下,去掉门票钱,三个人身上共有三百多块钱,因为银行离学校较远,又急着赶车,我说,到了太白山脚下再取钱吧,那里应该有银行。一路无话,到了太白山下,我一看,立马傻眼了,太白山下除了一个小宾馆,别说银行,就连有钱人没看见几个,数数三个人身上的钱,再去掉回去的车费,再买点吃的喝的,就只剩下一百来块了。我问,这山还上不上,锡陀一脸坚毅:上了再说。好咧,我们三个人一人背个背包,准备沿着水泥路,徒步上山。走了一小段路,路边停着两三辆中巴车,一个肥肥胖胖的扎着辫子穿着花衣的女人正在卖力的用陕西话拉客上车,我们走过时,她说,小伙,来来来,上车,三十块一个,便宜得很!我一摸口袋,说,不上车,我们走路上去。花衣女人说,小伙,你是第一次来太白山吧,这里离太白山入口还有三十多公里呢。我一听,再次傻眼,我说我以为这里就是太白山山脚呢。花衣女人说,是太白山山脚啊,不过进山的路很长。我看了看两位同伴,五毛说,还是坐车上去吧,不然今天晚上才能到入口,那就得到山上住两晚了,我们带的吃的喝的都不够了。我一咬牙,掏出90块,三个人上了车。车上很快就坐满了人,车子一发动,开始进山了。进山之后,才知道这三十块钱花的真不冤枉。这堪堪两车道的水泥路在树林中窜来窜去,急弯甚多,很多弯道是又陡又弯,甚是凶险。开了约半个小时,听到水响,车子停了,那个花衣女人大声的叫车上的人下车,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喊话器,开始用陕西话说什么。我仔细一听,原来这里是一个景点,叫什么听泉,卖票的花衣女人也来是兼职的导游,我们三个懒得下车,等了一会,大家又上车来了,车子继续进山,如此停停搞搞6次之多,将近3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下来了,只见一条索道笔直朝山顶而去,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嗯了一声,知道所谓太白山入口到了。我们跳下车,听到那个花衣女人又在卖力的拉客上车,变成了下山20块一个,心里感叹了一声,这么险的山路,又这么长,开车赚钱真不容易。
  中国的国庆,全国的景点都是游人人如织,太白山也不意外。缆车那里排了很长的队伍,两个工作人员在大声的喊不要挤。我们抬头望了望山,觉得有些失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雄伟,锡陀说,这有什么啊?走。我们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那些在排队坐缆车的人,开始顺着石阶往上爬。我们三个都是农村山区出来的,体力甚好,三个人一起,胆子也凭空大了起来,我们看准前面很远的一个人,看好表,说多长时间内一定要超过那个人。我们上山的速度很快,不断的超过人,越来越多的人被我们甩在身后,路上也没有入口时那么多人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已经过了缆车索道,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在入口时看到的山顶。山顶的树木又高又大,挺拔笔直,地上落得厚厚的一层黄叶。五毛突然说:看,松鼠。我赶紧拿出相机想拍下来,可惜松鼠快捷的很,离我们又远,一腾腰,就不见了,只看见松树枝在一上一下的晃动,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松树弄的。转过这片树林,走在前面的锡陀传来一声惊呼:快来看。我们快步向前,绕过一块巨石,真正来到了山顶,我跟五毛也是一声惊呼,常言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只见视野处,连绵起伏的群山直插云霄,而我们爬上来的山在它们面前只是一个小山包而已。当日天气极好,视野极其开阔,只见游人如一条晃动的线条般,向着远方的群山中游去。我们三人对着群山一阵长啸,引得旁边的小朋友学着我们也是一阵乱吼,逗得几个游人哈哈大笑。我们沿着山脊的石板路,快步向前,各色人等均被我们超越,心里的成就感越来越烈。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石板路慢慢向上,成了石阶了,石阶并非像华山的石阶那么齐整如一条直线,但却也错落有致。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牌坊跨立在石阶上,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太白山”,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太白山入口。石阶上坐着一些人,拿着小罐,罐内是一条条白色的草杆一样的东西,我好奇的问是什么,答曰:太白茶。我问多少钱一罐,答曰:五十。我摇了摇头,继续往上爬,那人站起来,拉着我背包的带子,娃,三十要不要?五毛答:我们下山时再来买。那人松开手,悻悻的坐了回去。我们穿过太白山的牌坊,整齐的石阶越来越少,越来越像家乡的山路,我们三个人越走越熟悉。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却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背靠着一个圆形巨石,巨石直往山下插去,看不到底,被树林盖住了。平地上摆了几个桌子椅子,有人在卖茶叶蛋,凉皮,面条。我们坐下来,我说吃完面条吧。他们点点头。一个带着袖章的人过来说,太白山到这里就截止了,你们三个是还要继续往上走还是下山啊?锡陀答到:当然是往上走。带袖章的说:再往上走就是自然保护区了,建议你们往回吧。我看了看前面的路,有人在走,就说,我们就是来看自然保护区的。那人见我们态度坚决,说:那你们吃完面,赶紧往山上走,现在两点钟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将军庙。我说没问题。三碗面条,15块,却吃得我们很饱,此时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我们几天吃得唯一的一顿热餐。
  昨晚写得太快,发现有不少错别字,今天周六还得加班,ri
  
  声明一下:文中提到的五毛,并非五毛党之五毛,五毛是因为其名字中有个武字,锡陀是因为其名字中有个锡字,“毛”“陀”等词作为称呼后缀,在湘语中甚是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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