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捕蛇者的对头

  88、在黑暗中不知道飞了多久,我感觉身子一轻,凤凰开始降落了,黑漆漆的地面离我们越来越近,只见巨大的树木的黑影在我们脚下掠过,凤凰在空中缓缓盘旋而落,我们停住了,除了天上的繁星,四面没有一点光亮,我们爬下凤凰背脊,拿出手电一照四周,光柱被四周的黑色吞噬,只能照出十多米的距离。看看脚下,却是极其平整的石板地面,显然是经过人工修整过的。
  我和五毛锡陀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肯定不是我们曾经去过的太白山的那些景点。
  凤凰一声不吭,看到我们下来了,它双腿一蹬,一展巨翅,又飞了起来,像是一团彩霞一样,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隐约见到它停在了一株巨树枝桠上,紧接着它红光一收,四周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此处人生地不熟,我们三人不敢随意走动,摸了摸脚下的石板地面,隐隐生温,我等三人大喜,管他娘的,地面不冷那就可以睡觉。锡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倒出一些药粉,用水冲开了,细心地洒在我们四周。他拍了拍手,说:睡吧。
  我好奇的问:你倒的什么东西啊?
  锡陀说:我第一个师傅肖红军从越南战场上学回来的,这种药物洒在四周,蚊虫不近,野兽不侵。
  我吐了吐舌头,说:这么厉害啊。
  听锡陀这么一说,我和五毛大大放心了,倒下便睡。
  我刚刚睡着,一股极其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那是我熟练无比的驱蛇咒,声音很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猛地睁开双眼,正想叫他俩,另外一个格外刺耳的声音不知道是从空气中传过来的还是从地面传过来的,反正我是感觉到了,这是蛇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那种让人极其烦躁不安的摩擦声一波一波的传来,让我睡意全无。
  我轻轻的摇醒了锡陀和五毛,悄悄的告诉了他们。
  此时四周一点亮光都没有,连天上的星星也似乎隐藏了起来,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我们三个慌忙站起,锡陀又将那药水更大范围的撒了一些。
  我说:蛇来了不用惊慌,有我呢。
  锡陀说:如果我们现在是在太白山,这里的蛇天生异禀,体型巨大,数量众多,那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这时天边终于开始慢慢亮了起来,我们这才发现我们处在一块宽大的平地上,足足可以站立数百人,我们走到平地边上,不由得一阵傻笑,这平地离地面有数米之高,除非蛇会飞,否则一定上不来,安全的很。
  我们所处高台下的地面也是一马平川,非常平整,随着天边光线越来越亮,我们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但仍然无法看到边际。
  倒是远处一个巨大黑影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棵长在平地上的一棵巨树,看上去足足有百来米高。我们无法知道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棵大树,看上去跟小山似的,此时已经接近隆冬,但是其枝叶依然浓密。
  五毛悠悠说道:那棵树就是梧桐树,凤凰就栖息在那上面。
  我回头看了看我们三人,那梧桐树离我们数百米远,跟它相比,我们就像蚂蚁一样细小。
  这时天色终于亮了,我们看了看眼前的平地,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块平地异常宽广,怕有数千亩。我没有去过天安门广场,但我在陕西这么多年,我仿佛置身在平原地区的矮山上,放眼看去,这平地似乎无边无际。这巨大的平地正中,孤零零的长着那棵梧桐树,而这棵梧桐树上面,就栖息这送我们来的那只巨大的凤凰。
  平地四周,弯弯曲曲的几条黑影,极其缓慢的朝着中间而来,这想必就是我听到的那些蛇,在这巨大的平地中,他们就像蚯蚓一样渺小。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地方啊?如此巨大?这是多大的工程啊。
  五毛说:这就是凤凰进食之地啊。
  我说:那我们这个平台呢?
  锡陀说:会不会就像是阅兵台?我们这个位置是观赏凤凰如何进食的地方。
  我没有经历过军训,所以没有经历过阅兵。但是锡陀和五毛都经历过。
  五毛说:你们还记得太白山那些巨蛇是风姑娘养的不?
  我说:你是说她养这些巨蛇就是为凤凰养的?
  五毛点了点头。
  我靠了一声,仔细搜寻,想找寻那个白衣女子风姑娘,但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见着,不知道是谁在施展的驱蛇咒。
  各位,家里有了重大情况,以后只能不定期更新了,感谢各位好朋友四个月的相伴。
  
  89、天色越来越亮,只见大坪中的蛇越来越多,一轮红日在山那边露出半边脸,金色的阳光从那棵巨大的梧桐树的缝隙中透过来,像是一把把巨大的金色利刃扎在地上。这种奇特的景色让我们三人沉醉不已。
  眼前这个场景越看越不像是现实生活中能看到的,不说别的,就眼前这个大坪方圆千来亩,这么大的广场,仅仅是用来喂食凤凰的吗?是谁修建的?如果是在朝鲜倒是大有用处,那个奇特的国度,随便找个理由就要搞个庆典,动不动数十万人参加,非得这么大的广场不可。
  我突然想起一部游戏来,英雄萨姆,那恢宏的外景、鲜丽的颜色、紧张的战斗、层出不穷的各色武器,让我印象十分深刻,而眼前的这个场景就非常像是在那游戏之中。莫非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被凤凰带到了一个超现实的世界里了吗?
  就在太阳从东山跳出的那一瞬间,只见那棵巨大的梧桐树的树桠一晃,一个庞大的身影升起,像是一片朝霞一样在空中展开,七彩围绕,流光盈盈。一声清丽的叫声传来,声音被四周的围墙反弹,像是一曲奇特的曲子,久久萦绕,不肯散去。
  我们三人心中都是一动:凤凰要吃早餐了。
  只见广场中的蛇越来越多,只怕有数千条之多。虽然我们站在高台之上,群蛇不可能伤到我们,但是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大蛇巨蟒,我们心里不由的一阵阵发冷,有些毛骨悚然。
  凤凰在空中盘旋一圈,像是示威一样,群蛇感觉到了威胁之意,顿时乱作一团,纷纷逃避凤凰的身影。凤凰对准广场中一条最大的蟒蛇飞去,隔得远,看不清是不是我们在太白山山腹中见到的那条。那巨蛇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但仍想最后一搏。它巨尾一弹,像是一条长鞭对准空中的凤凰抽去,我想起在水府庙中见过的章鱼怪触手之威,在这里隔得远,看上去蛇尾软绵绵的,其实那是生死之博,如果凤凰被击中,非死即伤。
  谁知凤凰一慌不忙,右爪轻轻一拨,避开蛇尾雷霆之击,没等巨蟒再次蓄势,左爪像是一把巨钳,牢牢的抓住了巨蟒的七寸,右爪狠狠的插入巨蟒的腹部,双翅一振,凌空而起。在凤凰山绝顶时,凤凰曾经一爪按住两个人,如今这蛇虽然有水桶般粗细,千斤之重,但是凤凰抓起来就像是小鸡抓蚯蚓似的,毫不费力。
  凤凰提起巨蟒,朝着我们飞了过来,双翅一收,竟然落了下来,我这才明白,这里哪里是什么阅兵台,这个台子是凤凰进餐的餐桌。凤凰双爪牢牢按住巨蟒,巨蟒的头不停地甩动,妄图摆脱,凤凰伸喙一啄,准确无比的啄中蟒头,牛头般大小的蟒头顿时血流如注,蟒身慢慢不再动弹了。凤凰双脚一分,竟然硬生生的将巨蟒撕裂开来,它在一堆血肉之间挑选着吃了蛇脑蛇肝蛇胆,便不吃了,纵身起飞,扑向场中的群蛇。可怜这些蛇儿,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顷刻之间便丧命,被凤凰吃掉内脏变弃掉了,这是一场活生生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屠杀。
  我说:这凤凰怎么就喜欢吃蛇啊?
  锡陀说:动物中相生相克的现象非常之多。在陆地上,这些巨蛇巨蟒除了人类,应该算是食物链顶级生物了。但是,他们也有天敌。什么叫做天敌?天生的敌人啊,天敌的每项本事都是为了克制自己的特长的。比如老鼠的天敌有猫,猫的每一项特征都是为了捕捉老鼠而生的。
  我说:你呀,动物世界看的吧。
  锡陀说:动物世界是个好节目呢。
  其实我也喜欢看动物世界,但我故意跟锡陀抬杠:切,就是鸟啊、老虎狮子、鲸鱼的,有什么看的?
  锡陀正色道:这各种动物如果环环相扣,各有生存之道,虽然老鼠有这么多天敌,但是老鼠灭绝不了,他的生存之道就是生命力强,繁殖快。猫能抓老鼠,这是天职,但是猫能抓老鼠,并不代表它是最厉害的。猫有猫的天敌。我们都下过动物棋,每种动物都有自己的天敌,每种动物都有自己的对头。
  锡陀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蛇医,那个死在“对头”手里的蛇医。蛇医能医蛇毒,后来抓蛇养蛇杀蛇,这身本领都来自于那本蛇经,而我现在修习蛇经日深,我的对头是不是也在茫茫之中,目露凶光,在等着我呢?我的对头又是什么呢?想了想,胳肢窝里竟流出汗来。
  五毛说:在飞禽中,有一种雕,叫做蛇雕,已吃蛇为生。
  我说:蛇雕?好屌的名字啊。
  五毛说:蛇雕还有一个更加屌的名字,叫做鸠。
  他看到我们没有听明白,自己接着解释:饮鸩止渴这个成语都知道吧,鸠就是蛇雕,它吃毒蛇为生,古人认为它的羽毛充满剧毒,所以用它的羽毛泡酒作为毒酒。
  五毛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凤凰每隔一段时间要浴火重生,只怕跟吃这些大蛇巨蟒也有关系。
  我看见凤凰不停的抓了那些巨蛇上台来,我们身后都堆成一座蛇山了,我说:这凤凰得吃多少蛇啊?
  五毛说:佛经上面说,大鹏金翅鸟一次要吃一条大龙,五百条小龙。我看凤凰体型巨大,但每条蛇又只挑着吃那么点内脏,五百条蛇不知道够不够它吃哦。
  我和锡陀瞪大了双眼:五百条,我擦,凤凰也太挑食了,太能吃了。
  我们往广场中看去,果然空出来不少,凤凰从大往小抓,等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广场中的大蛇已经被它捕杀殆尽。而我们的身旁,却是一座血肉之山,凤凰在蛇尸上走来走去,时不时低头吃点什么,一副还没吃饱的样子。
  我看着凤凰浑身是血,一个问题冒了出来,是谁在养着凤凰?有人安排了人养蛇,让凤凰每隔一段时间就饱食一顿,还专门为它捕食修建了这么大的场地,这一切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它是凤凰吗?
  正想着,靠山的一边一阵沉闷的声响,像是门开的声音,紧接着无数吱吱喳喳的声音传来,这也是我们曾经听过的无比熟悉的声音,老鼠来了。
  不一会,只见无数的老鼠从蛇尸山后爬了出来,拼命的啃食凤凰留下来的蛇尸,我心中一凉,这蛇生前已鼠为食,没想到自己死了之后,却成了老鼠的腹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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