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瞧着二伯。没办法，二伯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我们呢，呃，”二伯说，“呃，都是继财的至亲，刚才，呃，我们在一起商量商量继财的事，”
说到这儿，他哑火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黄云明白，二伯该转入正题了，她没接腔，盯着二伯，等他把话说下去。二伯又咳嗽了两声。
“呃，继财的事呢，”二伯说，“我们认为，不应该办得太大。”
二伯是什么意思，黄云有点没听明白。
“继财的事？继财的什么事？”黄云问。
“继财的丧事啊。”二伯说，他稍微有点不耐烦。
继财的丧事？继财的丧事为什么不能办得太大？黄云不太明白，于是，她把她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二伯犹豫了一下。
“因为，呃，因为继财死得并不怎么光彩。”二伯说。
黄云语塞了。
“所以呢，”二伯接着说，“我们大家刚才商量了，觉得丧事还是别办得太大，甚至是，不办为好。”
“您的意思是，悄悄的埋了？”黄云问。
“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二伯说，他并不否认，“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宣扬出去，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会让别人小瞧咱们这个家族。”
黄云沉默着。足足有两分钟没出声。
田继福想圆圆场，气氛实在有点尴尬了。
“嫂子，还是悄悄埋了吧，对大家都好。”他说。
黄云望着他。
“田继财是你的亲哥哥，是吧？”黄云问他。
田继福不吭气了。
“你盖现在这个房子，你哥哥也出了一点力，对吧？”黄云又问他。
田继福更沉默了。当时盖这个房子，田继财岂止出了一点力，连盖房子的砖头都是田继财从建筑工地上弄回来的废砖头，田继财的口碑好，不光接盖房子的活儿，还接拆房子的活儿，所以能弄回来一些不要钱的砖头、钢筋啊，甚至还有八成新的铝合金门窗。
“你哥哥帮你盖房子的事，你可以忘记，你也可以忘记你们亲兄弟的感情，”黄云说，“但是，田继财是我的丈夫，这，我是不会忘掉，不管他死的怎么不光彩，怎么罪大恶极，他都是我丈夫，我都要好好纪念他，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他，不然，我死后没法面对他，我将来也没法向我的孩子们交待。”
黄云缓缓的站了起来。她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
“你如果坚持要大操大办，我们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帮不上什么忙。”二伯慢慢的说。
黄云听出来了，二伯是在威胁她。
“我本来以为，就凭我一个女人，是没办法把田继财的骨灰领回来，”黄云说，“但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我这个女人好像也能办点事。我相信，就算是没有任何人帮忙，我也能让我的丈夫下葬。”
二伯嘿嘿笑了两声。
“是么？”他问。
黄云决定和他针锋相对。
“是的。”黄云说，“就算你是支书，你也不能阻止我安葬我的丈夫。”
黄云说的是实情，就算是说一不二的支书，也不能阻止这件事。更何况，这位支书当年盖房子时，他的侄子也出过很多力，也帮他弄过免费的砖头。
黄云又挨个瞧瞧满屋子的亲戚。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门。
有一阵子，在屋子里，大家谁也没吭声。
“没看出来呀，这个小娘们还怪厉害的。”二伯说。
田继福赶紧接腔。
“是啊，是啊，她还怪厉害的，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有点大变样了。”田继福说。
二伯瞧了瞧大家。
“哼，让她去折腾吧，反正你们大家，都不要去参与。”二伯说
“是，是，”大家都附和着说。
“哼，我就不信，她一个娘们，还能翻天。”二伯说。
就是，就是，所有的人都这样说，他们也不相信，一个娘们能翻天。
翻天么，这个娘们的确不能翻天，但这个娘们的丈夫死了，她也似乎成长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轻声细语的小女人，甚至可以说，她那小小的胸间荡漾着一股勇气，所以，给丈夫办丧事，单靠她自己，倒也能做得到。
“我们呢，呃，”二伯说，“呃，都是继财的至亲，刚才，呃，我们在一起商量商量继财的事，”
说到这儿，他哑火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黄云明白，二伯该转入正题了，她没接腔，盯着二伯，等他把话说下去。二伯又咳嗽了两声。
“呃，继财的事呢，”二伯说，“我们认为，不应该办得太大。”
二伯是什么意思，黄云有点没听明白。
“继财的事？继财的什么事？”黄云问。
“继财的丧事啊。”二伯说，他稍微有点不耐烦。
继财的丧事？继财的丧事为什么不能办得太大？黄云不太明白，于是，她把她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二伯犹豫了一下。
“因为，呃，因为继财死得并不怎么光彩。”二伯说。
黄云语塞了。
“所以呢，”二伯接着说，“我们大家刚才商量了，觉得丧事还是别办得太大，甚至是，不办为好。”
“您的意思是，悄悄的埋了？”黄云问。
“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二伯说，他并不否认，“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宣扬出去，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会让别人小瞧咱们这个家族。”
黄云沉默着。足足有两分钟没出声。
田继福想圆圆场，气氛实在有点尴尬了。
“嫂子，还是悄悄埋了吧，对大家都好。”他说。
黄云望着他。
“田继财是你的亲哥哥，是吧？”黄云问他。
田继福不吭气了。
“你盖现在这个房子，你哥哥也出了一点力，对吧？”黄云又问他。
田继福更沉默了。当时盖这个房子，田继财岂止出了一点力，连盖房子的砖头都是田继财从建筑工地上弄回来的废砖头，田继财的口碑好，不光接盖房子的活儿，还接拆房子的活儿，所以能弄回来一些不要钱的砖头、钢筋啊，甚至还有八成新的铝合金门窗。
“你哥哥帮你盖房子的事，你可以忘记，你也可以忘记你们亲兄弟的感情，”黄云说，“但是，田继财是我的丈夫，这，我是不会忘掉，不管他死的怎么不光彩，怎么罪大恶极，他都是我丈夫，我都要好好纪念他，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他，不然，我死后没法面对他，我将来也没法向我的孩子们交待。”
黄云缓缓的站了起来。她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
“你如果坚持要大操大办，我们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帮不上什么忙。”二伯慢慢的说。
黄云听出来了，二伯是在威胁她。
“我本来以为，就凭我一个女人，是没办法把田继财的骨灰领回来，”黄云说，“但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我这个女人好像也能办点事。我相信，就算是没有任何人帮忙，我也能让我的丈夫下葬。”
二伯嘿嘿笑了两声。
“是么？”他问。
黄云决定和他针锋相对。
“是的。”黄云说，“就算你是支书，你也不能阻止我安葬我的丈夫。”
黄云说的是实情，就算是说一不二的支书，也不能阻止这件事。更何况，这位支书当年盖房子时，他的侄子也出过很多力，也帮他弄过免费的砖头。
黄云又挨个瞧瞧满屋子的亲戚。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门。
有一阵子，在屋子里，大家谁也没吭声。
“没看出来呀，这个小娘们还怪厉害的。”二伯说。
田继福赶紧接腔。
“是啊，是啊，她还怪厉害的，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有点大变样了。”田继福说。
二伯瞧了瞧大家。
“哼，让她去折腾吧，反正你们大家，都不要去参与。”二伯说
“是，是，”大家都附和着说。
“哼，我就不信，她一个娘们，还能翻天。”二伯说。
就是，就是，所有的人都这样说，他们也不相信，一个娘们能翻天。
翻天么，这个娘们的确不能翻天，但这个娘们的丈夫死了，她也似乎成长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轻声细语的小女人，甚至可以说，她那小小的胸间荡漾着一股勇气，所以，给丈夫办丧事，单靠她自己，倒也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