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玉怨(惊悚)

  粮库,估计是这个镇上标志性的建筑,粮库在哪儿,胡东宁没有再问小女孩,他想,问别人大概就能问得出来。
  胡东宁买了点水果、点心,另外,他买了两个玩具,一个是芭比娃娃,一个是玩具冲锋枪。芭比是给小女孩买的,冲锋枪是给小男孩的。没费多大的劲儿,胡东宁就找到了粮库对面的那栋楼。
  那是一栋破破烂烂的小楼,大概有三层,楼上有个招牌,写着水利局打井队的字样,但这个打井队的生意一定不怎么样,否则,这个楼不会这么破破烂烂,陈旧不堪。似乎,这个楼基本都租了出去。
  胡东宁上了二楼,左拐,走到三个房间。门是关着的,胡东宁凑上去听了听,听到了一个小女孩讲故事的声音,旁边还有个小男孩,时不时的打断姐姐,问几句。姐姐倒是挺有耐心的,弟弟的问题,她都仔细回答了。
  胡东宁敲了敲门。讲故事的声音停止了。
  “谁呀?”小女孩问。
  “是我呀,来看你们的。”胡东宁说。
  “你是谁呀?”小女孩又问。
  胡东宁不得不再撒谎。
  “呃,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刚才电话跟你联系过。”胡东宁说。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女孩探出了头。小女孩挺漂亮的,长得很像黄云,但她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忧惧。
  胡东宁努力微笑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礼物。
  “你们好。”胡东宁说。
  “你好。”小女孩也礼貌的说。
  一个小男孩的头从姐姐的胳膊下面挤了出来,他瞧着胡东宁。
  “你是谁呀?”小男孩问。
  “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呀,来看看你们。”胡东宁说,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我爸爸的好朋友?可我爸爸已经死了呀。”小男孩说,他挺奇怪的,死了的爸爸怎么还会有好朋友呢。
  “哦,你爸爸去世之前,跟我是好朋友。”胡东宁说,他只好解释得更精确一点儿。
  小男孩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很快,他的注意力被胡东宁手中的玩具冲锋枪吸引了。胡东宁顺势把冲锋枪递给他。
  小男孩有点迟疑。
  “接着吧,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胡东宁说。
  小男孩还是不敢接,他回头看了看姐姐,想征求一下姐姐的意见,但姐姐似乎并不反对他接下那个礼物。于是,他就把冲锋枪接了过来。他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把冲锋枪捧在手上,反复把玩。
  胡东宁把芭比娃娃递给了女孩。
  “这是送给你的。”胡东宁说。
  能得到这个礼物,小女孩也非常高兴。
  “谢谢。”她说,她还没有忘记礼貌。
  “不用谢。”胡东宁说,然后,他又扬了扬手中的水果、点心。
  “你们不欢迎我进屋吗?”胡东宁问。
  他们欢迎的。
  或者说,他们特别欢迎,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欢迎之情了。又是让座,又是给胡东宁倒水,小男孩甚至把一个棒棒糖塞到了胡东宁的手里。
  “吃根糖吧。”小男孩说。
  胡东宁想推脱,但,在小男孩那期待的注视下,他也不好驳小男孩的美意。大概,在小男孩心目中,棒棒糖就是最高的款待吧。
  胡东宁想推脱,但,在小男孩那期待的注视下,他也不好驳小男孩的美意。大概,在小男孩心目中,棒棒糖就是最高的款待吧。
  胡东宁剥开糖纸,把棒棒糖放在嘴里含了一下,男孩这才满意。
  胡东宁打量一下四周。房间简朴得让胡东宁有点心酸。仅有一张大床,靠近入门处,有一个小炉子,几副碗筷,估计,切菜、做饭都是在那儿解决的。胡东宁坐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这唯一的椅子似乎也不太好使,有点摇晃。他旁边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课本、铅笔盒。
  小女孩把茶杯端到胡东宁的手里
  “叔叔,你喝水。”小女孩说。
  “好的,谢谢。”胡东宁说,他接过了杯子。这杯子大概也是这房间内唯一的杯子,因为,胡东宁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别的杯子。这个房间内,东西少得可怜,眼睛一扫,尽在眼中。
  胡东宁瞧着小女孩。
  “你在上学?”胡东宁问。
  “是呀。”小女孩说。
  “上几年级了?”
  “三年级了。”
  “你多大了?”
  “九岁。”小女孩回答。
  还没等胡东宁问,小男孩就开口说话了。
  “我五岁,快六岁了,我还没有上学,我快上学了。”小男孩嚷道。
  胡东宁笑起来。他摸了一下小男孩肥嘟嘟的下巴。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胡东宁问。
  小男孩快人快语。
  “我叫毛毛,我姐姐叫青青。”小男孩说。
  胡东宁的心往下一沉。这个男孩居然也叫毛毛,跟自己儿子的名字一摸一样。摔死他儿子的那个人,有一个儿子,居然也叫毛毛。
  这也太蹊跷了吧。
  青青注意到胡东宁表情的变化,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知道胡东宁不太高兴了,或许,是不懂礼貌的弟弟冒犯了客人?
  她想更有礼貌一些。于是,她又端起杯子,递给胡东宁。
  “叔叔,喝水。”她小心的说。
  胡东宁面无表情的接过杯子,然后,停在那儿发愣。
  青青忍不住了,她替不懂礼貌的弟弟道歉。
  “不好意思,我弟弟他小,不懂礼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青青说。
  胡东宁还在发愣。
  “叔叔,你别生气了,别跟我弟弟一般见识。”青青又说。
  胡东宁这才意识过来。
  “没有,没有,我没有生气,你弟弟也没有什么不懂礼貌的。”胡东宁说。
  青青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她问。
  “不高兴?我有不高兴吗?没有啊。”
  青青望着胡东宁,就像,弟弟撒了谎,而她又识破了弟弟的谎言,她瞧着弟弟,等着弟弟自己坦白。
  胡东宁只好坦白。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走了神儿。”胡东宁说,他这倒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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