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与光同尘——一个普通女子的修心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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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2.23 晴到多云
  
  
  今天早上要去的地方,事主家里,最近相当倒霉,事主本人,有儿有女,孙子辈都有了,大女儿未嫁,和父母住在一起。
  
  郊区,自建房,门前一片田地,风景倒是很好,事主絮絮叨叨地在叙述,最近她丈夫摔断了腿骨躺在床上,她女儿也从楼梯上滚下去,腰间盘损伤,她自己多年的胃病,医院查出,有癌变的疑似。
  
  那么多倒霉事情挨到一起,搞的家里近乎鸡飞狗跳。
  
  边听事主说话,边看着家里的陈设,窗边的墙角,靠近阳台,有个神坛供桌,却不似正常信奉神明的家里那样,供奉某位神仙佛菩萨,供桌上放着几个麻布做的人形玩偶,半关的抽屉里,也有几个草人,顿时,心里大致有了数。
  
  事主还在那里说着,我暗暗探测,此人身边,几个阴子活动的能量点,很清晰。
  
  呵呵,养鬼的,或者说,修鬼法的,有没有师门不知道,总之,结合这些,已经足够判断了。
  
  只是,这一家的情况,难道只是被小鬼反噬?那几个阴人的能量看,也没强到那个状态,还是要问问。
  
  “阿姨,您最近有没有经常头晕乏力,嗜睡或者失眠,心情烦闷或者脾气暴躁,这样比较反常的状态。”我直视过去,眼神如炬。
  
  对面的事主一震,略微低头,“小姑娘,你小小年纪,看不出来,还真瞒不了你什么。”
  
  我礼貌微笑,“不敢,离落只是问问,阿姨有话直说便好。”
  
  “哎,”事主探了口气,“你在怀疑,是不是我被我自己养的阴灵反噬所伤吧。”
  
  我继续微笑:“修鬼法的人,一般方法就是和鬼定个契约,然后各取所需,相互依存。”
  
  “我的确是养鬼的,为乡里乡亲的办点通灵的事情,也就是谁家的人过世了,来问问我,托我的阴人去看看,过的好不好,需要点什么之类的,主要是问事。”阿姨低着头,说的越来越小声。
  
  “阿姨,您最近,除了运气不好,应该没有直接的感觉吧。倒是,家里的亲人,因为没有修为,也没有阴子的保护,怕是,受灾不轻啊,如此下去,要是不处理,恐怕……”我淡淡地说着,不经意地瞟着事主的表情。
  
  “恐怕怎样?”事主下意识惊恐起来。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直视过去,事主一阵惊慌。
  
  “大妹子!你帮帮我啊!你看看这屋子里是怎么了!我们养阴人的一直和阴人保持着平等的关系,哪想会这样啊!大妹子,你一定帮帮我们家!钱不是问题!”事主紧紧拉着我的手,近乎哀求着。
  
  “这栋屋子,中的是五鬼阵,金木水火土五鬼,分别对应坎巽兑离坤五个方向,带五行毒。”我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着。
  
  “哎呀!是谁家要这么害我啊!妹子啊!!!怎么办啊!!!”事主锤着胸口,号啕起来。
  
  “阿姨,我需要一点花椒粉末,另外,请准备一只黑公鸡,快午时了,我们快点吧。”我取出随身携带的,由盐水酒水茶水混合的液体,按比例加入一点朱砂和花椒,搅拌均匀。
  
  然后请阿姨帮我把鸡抓好,我割破鸡冠,取鸡冠血适量,加入刚才混合的液体中。
  
  心香一柱,请尹师父到场加持做法,拿出桃枝,于房子四周,顺着上述的方位,均匀撒上调好的液体,一边心念咒语,敕令五方恶鬼速速退散。
  
  午时,法事完毕,我把朱砂沾上我的口水,涂在刚才的公鸡鸡冠上,嘱咐阿姨,好好养着,以防有人再次布阵。
  
  “姑娘!谢谢你啊!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来你把这些钱收下。”阿姨拿着几张百元大钞,要往我手里塞。
  
  我推开她的手,微笑着说:“阿姨,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此次家中被下阵,与你拘的几个人魂有关。修行人,不论修的是什么法术,要以帮人度人为本,任何害人欺人的法师,下场都不怎么好。不论什么原因,拘人生魂,是极损功德福报的,还会祸及师门和亲人。阿姨,家中抽屉里的几个草人里,怕是阴子勾来的人魂吧,莫为钱财,施法害人。法本无正邪,人心有善恶。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好自为之。”
  
  既已点穿,我便转身离开,留下事主一脸错愕,站在那里。
  
  世人好术,以术立名,以术见道的比比皆是,却不知,术本身,与道相去甚远。
  
  修行人,欲修术者,还需以心为本。
  
  无为体,有为用;道为体,术为用;心法道德,两者并驾,方可以道御术,以术度人。
  
  因为,修行的根本实质,只是修心。
  各位久等,前两天太忙,今明会补上更新,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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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2.24 平安夜
  
  昨晚接到老R电话,他说,吃完晚饭无意间在家提到我,小哈就开始在家无端狼嚎,还爬门,他只好把小哈关到阳台上才省心。
  
  挂电话前,老R说,:“来过平安夜吧,我买了火鸡……再者,来看看你的小哈,他毕竟……是你的孩子……”
  
  暮然间,泪流满面。
  
  下午,妹子被华子接走,我站在阳台上,目送两个相互依偎的背影,在阳光下的,是一对,橘色的幸福……
  
  孤单形影不离,一如千年之前。
  
  当下,锁好门,直奔下楼,开车去老R家。
  
  到目的地,我关上车门的一刹那,听到楼上传来长长的狼嚎声,小哈,你这个笨笨的大狗狗,那么久了,还记得姐姐的声音么……
  
  书上说,狗狗的记忆不会超过15分钟,每15分钟后,对于狗狗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们放下的速度,是何等的快,可是,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深刻,让小哈,在离开我那么多天后,依然在我落脚的第一时间,准确地,记起我……
  
  一口气上楼,还没进门,我家的小哈,奋力挣脱老R的怀抱,直接把我扑倒在地,一阵狂亲……
  
  孩子,你想我了吧,跟着老R不好么,比跟着姐姐安定多了啊……
  
  “落落,小哈每天都在想你,依然是这样,每天,都在门口睡,前两天零下,我半夜冷醒,起来摸他,他紧紧地盘成一个圈,表面的毛都是冰冷的……落落……”老R怜惜地说着,语气满是不忍。
  
  我只是抱着小哈,沉默不语……
  
  我能做的,都曾为小哈做过了,只是,定数,这些,都是定数。
  
  轮回苦,到处都是苦……
  
  站起身时,我已经学会了,对老R微笑。
  
  “落落,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对着我,笑的那么勉强?”老R纠结着的眉心,拧出了一个川字。
  
  我依然眯着眼睛微笑,然后对老R说,“你看,轮回多苦,各种束缚,不外乎得不到,或者已失去。我们除了欣然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老R怔了一下,转开头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那么难过,其实,我只想说,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你愿不愿意,结局,就在那里,不生不灭。
  
  开工做圣诞火鸡,把各种坚果蜜饯放进火鸡的大肚子里,然后把整个火鸡穿在钢棒上,放到烤箱里,开始烘烤起来,等烤箱把火鸡烤到九分熟的时候,再生一炉炭,就能做出外焦里嫩的中国式烤火鸡了,加上我秘制的烤肉酱,最后涂上一点点蜂蜜,哈哈,平安夜,在家DIY弄美味,好过以往每一年,在外疯疯癫癫的日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向往简朴了?呵呵,也许,这就是修行的力量吧,总在潜移默化间,润物细无声处,改变着一个人的心。
  
  道的力量,从来都是,无形无相,却如此,与光同尘。
  
  边吃火鸡,边喝酒,一坛多的米酒,不知不觉,快被我喝完了,一回头,老R杯子里的酒,一点都没动过,我奇怪地看着他:“哥们儿,喝啊你!我喝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喝呢啊?不喝我可就全喝完啦哈!”
  
  老R看着我,低声说:“落落你喝吧,你喝多了,等下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家。”
  
  突然想起,以前每次出去疯玩,只要有老R在旁边的时候,我喝酒,他就肯定不喝,每次结束,他都先把醉醺醺的我送回去,然后自己坐车回家。
  
  对老R真诚一笑:“哥们儿,谢谢你。”
  
  老R拍拍我的头:“谢什么……”
  
  像家人一样的哥们儿,在我看来,也许,只有老R合适了吧。
  
  忽然想起来,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老R说在等一个女子,于是问道:“兄弟啊,你要等的那个女孩子,等到了么?”
  
  老R微微扬起头,遗憾地微笑,“她心里有人了,我想,我等不到她了吧……”
  
  “她亲口告诉你的?”我喝了一口酒,摆起军师的样子。
  
  老R微微一笑,“没有,她只是在电话里说,她不想嫁人了。但是,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想嫁人。”
  
  “兄弟……”我难过地看着他,“怎么你周围的女人都不想嫁人啊?我也不想,你那个她也不想,哎,你好苦啊~~~”
  
  老R勉强地笑着,不言不语,也不看我,他点了一根烟,默默地吸了两口……
  
  子时到,该回家了,老R出去,把大狗子关在阳台上,拉起窗帘,然后再关掉连着阳台的卧室门,才让我走出茶室,我摇摇晃晃地换鞋出门,踉踉跄跄地走到车边,把钥匙扔给老R,他开门,坐在驾驶员位置。
  
  车里,电话铃响。
  
  “平安夜快乐。”宏师兄的声音,温暖亲切。
  
  “师兄,平安夜快乐。你帮人家一下啦~~~喝多了,心跳有点快,气有点不顺哟,我小时候心脏哈哈,要不是运气好,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哟,嘿嘿嘿……”
  
  “那你还喝那么多!不要命了!”师兄着急地大喊,“好点没……”随着一团熟悉的气场靠近,从大椎穴婉转向前,抚过心脉,顿时,心里,安静下来。
  
  依然,还是最最熟悉,宏师兄的气场么……
  
  “恩……师兄……舒服多了……谢谢……”我想此刻,我的嘴角,一定不由自主地上翘着。
  
  “傻孩子,早点睡,以后不准再喝那么多酒了……晚安……”
  
  “恩……晚安……”
  
  挂了电话,正好到家,老R把我送到楼梯口,我背对着他,挥挥手,“拜拜哥们儿,平安夜快乐。”
  
  “落落!”老R突然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奇怪地转头,不解地看着老R欲言又止的表情。
  
  “落落……”老R每次紧张的时候,都喜欢把手插进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他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鞋底,然后尴尬地笑着对我说:“落落……你要幸福……平安夜快乐……”
  
  我顿了一秒钟,然后眯起双眼,大力对他微笑挥手,“知道啦!~~~”
  
  大家,平安夜快乐。
  诸位久等,离落近日又开始忙,拖延不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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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2.25 圣诞惊魂夜
  
  天刚亮,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披了睡袍,去开门,难道是什么急诊么?急诊一般不会找我啊,现代医学那么发达,一般有急诊都直接去医院。
  
  “离落师傅!请您救救我们村里人吧!”
  
  这个声音,好似有点熟悉。
  
  开门一看,上次水域事件其中的一对家长,正焦急地看着我。
  
  “怎么了两位?”我连忙问道。
  
  “村子里出事了呀离落师傅!出事了呀!”那位大姐姐,拍着大腿就开始扯嗓子了。
  
  “慢慢说,不着急。”我把两位请到门里,一边准备一些常用工具,一边了解情况。
  
  “鸡鸭牛羊……都快死绝了离落师傅……都要死光了啊!”大姐抹着眼泪,“离落师傅啊!是不是牲畜都死光了,接着要死人啊!”
  
  我听着近乎一头雾水,“大姐你别急,怎么会死了那么多牲畜的?”
  
  “有妖怪来吸血啊!!!勃颈子边上一排牙印啊离落师傅!!!那牲畜的尸体都硬掉了啊冰凉冰凉的!!!”大姐一哆嗦,看的我一阵鸡皮……
  
  “是吸血的动物?”我问道。
  
  “离落师父啊!是动物我们绝不来叨扰您啊!他是个人啊!那是人的牙印啊!村里人都说,半夜还会看到一个黑影,人形的啊!”大姐拽着一言不发却脸色苍白的大哥,两人颤抖成了一团。
  
  脑海中突然成像,一具人形怪物,浑身长满黑色刚毛,蹒跚慢步,见到牲畜,抓来便一口狠咬下去。
  
  这奇妙的机缘,让我立即拿起车钥匙,背起一袋家当,带上两位,直奔目的地。
  
  天亮之时,这里是一个小村落,已经有了现代化的家电,只是房子还是自己建造的,门前有一些自留地,几个高压电线杆伫立着,还有网线的电缆柱子,浅浅地埋在地表。
  
  安静的小村落,却始终笼罩着一股阴湿气息,挥之不去,搞的我浑身难受。
  
  早晨到地方的时候,几家居民刚晨起,不久,我便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各种呼唤自己家禽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姐大哥在旁边,更是心惊胆战地几乎架着我,朝家里进发。
  
  果然,门口的围栏断裂,里面的家禽,包括小部分的猪崽羊羔,都没有幸免。
  
  我翻开一只死掉的小猪的眼皮,它的眼白泛着淡淡的黑紫色。
  
  皱眉,怕是,遇上毛僵了……
  
  毛僵,僵尸的一种,俗称尸变产物之一的僵尸,为吸食精血,会主动攻击动物或者人类,身体僵硬,是一具没有思维,却能实实在在直接伤害人畜肉体的行尸走肉。
  
  最初的毛僵,体表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的毛,极其畏惧光线,行动迟缓的很,很容易对付,直接烧掉就可以了,黑毛是白毛的进化版,再上去,红毛绿毛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尸变包括僵尸形成的原因有很多,现代科学也试图对其做出合理的解释,我听过的版本,是说僵尸的形成,主要还是尸妖作怪,或者说,僵尸,就是一种形式的尸妖。
  
  不过,从伤口和被咬过的动物所带的尸毒程度来说,这个毛僵,应该还能对付。
  
  只是,他的身体,藏在哪个角落呢?
  
  一定就在附近吧。
  
  “大哥大姐,你们能不能找到一些受灾比较严重的人家,然后带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僵尸的活动能力有限,这也就说明了他的活动范围有限,这片村落,少说也该有个二三十户人家,从受灾最频繁最严重的一些人家查起,也许有助于辨识僵尸的方位。
  
  不一会儿,十几户人家便派出代表,自带板凳,聚集到我面前。
  
  “阿毛,老五,你们家整头的牛都被咬死了,你们给法师说说吧?”大哥大姐搓着手,对大家宣布。
  
  “这么小的城市姑娘,是法师?”“是啊,法师不都该穿个袍子什么的么?”“这么小能有多大点法力啊?”众人低声议论,不时瞟着坐在一边,正在准备画符的我。
  
  “诸位,请大家静一静。”我放下笔,微笑却不失严肃地对大家说,“这个问题很简单,请大家一个个来,把自己近几天来,家里受灾的情况叙述一下,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可以说。来,就从右手边这位开始把。”
  
  “法师啊,大概3天前吧,半夜我起来上茅房,当时天快亮了,雾蒙蒙的,经过猪圈,我发现怎么围栏和篱笆墙都塌了一块,进去后,看到死了好几个猪崽子啊!剩下的猪在栅栏里缩着,都不敢哼哼,我还在地上发现了脚印,有泥,还有草!当时我迷迷糊糊地,只想是失窃了,赶忙喊我媳妇儿一起起来看。结果我俩把猪圈数了个遍,加上猪崽子的死尸,一头猪都没少!今天早上起来,刚沏好的围栏又坏了,又死了好多猪啊!个个的伤口都在勃颈子这里,这怪物吸血啊!法师啊!这快过年了,您给看看,咱们村这是怎么啦!”说话的是老五,语气捶胸顿足。
  
  “是啊法师啊!我昨天半夜好好的在和网友聊天,出去灶房倒杯水的功夫,一晃,一怪模怪样的人影,从窗口外头闪过去,就那么一眼,觉着他走路怎么那么费劲啊!起伏那么大!当时我没注意,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您看,我们家的两头大黄牛啊!”
  
  “法师!我们家的鸡鸭……”
  
  “法师!我怀疑啊!……”
  
  众人七嘴八舌,大概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以此看来,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是靠近小土坡这半边的农居。村后有个小土坡,早年是个地窖,当时的村民,在那里放上一些当季等着售卖的地瓜番薯之类的,但是,解放之后,村里的经济渐渐好转,公社给大家建了仓库,泥墙砖瓦的,透气好用,就再没人用过那地窖,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有关这个废弃的地窖的传说络绎不绝,还有人说,国民党逃出去的时候,在里面埋过一堆财宝,那个动荡的年代,总有那么几个人喜欢冒险,村里的老人说,好像有个人,去了土坡背面的地窖寻宝,但是,再也没见他出来过。
  
  自此,有了新仓库的村民,便不再靠近那个满是传说的土坡,和土坡背后的那个老地窖了。
  
  八九不离十,那个地方,就是那个地方。
  
  凝神聚气,静心感应,灵位怪异的气感,给了我足够的信心。
  
  准备了几张符,镇尸符、僵定符、镇魂符、金刚符、六芒星符等,还带了几枚铜钱,到时定住僵尸后,放火烧尸之前,要把僵尸的手心朝上翻,放入铜钱,然后把他的手握成拳状,断绝其再次接到地气而破符弹起,因为每一次弹起,也意味着更猛烈的反击。
  
  子时,摄魂铃引路,一路心念咒语,意在引毛僵出现,几个胆大的村民,手持松油火把,紧紧跟着我去对付那毛僵。
  
  到了地窖前,已经踏破的门栏里,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皱眉,正要拿着火把准备靠近,忽然,门里串出一具佝偻的人形怪物,直直朝我扑来!
  
  “定!”僵定符出,我巧妙地做了个假动作,手掌用力一拍,yeah~~~正中印堂!顿时,毛僵猛然一挺,直直地倒在地上,只能轻轻地抽动了。
  
  回头一看,拿着火把的所谓大胆青年,全部离我起码五六米远。
  
  笑着摇摇头,把剩余的几张符纸按照对应的位置贴好,我准备掏出铜钱,压在僵尸的额头和双手。
  
  一阵大风,怪异的大风吹来,我猛然回头,想要摁住飞出去的符纸……
  
  来不及了!
  
  只见僵尸体表的黑色刚毛根根竖起,瞬间,他弹地而起,好似一块钢板,直接从横着的0度,毫无过渡地变成90度直立!
  
  “老不死的!吃本少一鞭!”千钧一发之际,“啪”的清脆一声,我只看到朝我扑来的毛僵,徒然被朝后一拉,再一次倒在地上。
  
  乘此空档,大力一拍,僵定符和着我的真气,一巴掌把那个丑陋的家伙,打倒在地。
  
  长鞭褪去,来不及看是谁救了我,冷静地掏出铜币,迅速摁在僵尸的前额,胸前,还有双手里,然后,淋上煤油,火把一扔,熊熊大火里,是毛僵的尸体燃烧所发出的诡异“吱呀”声。
  
  叹了一口气,大声诵念往生咒,超度尸灵,剑指指引九天之上,无论如何,众生平等,希望这些无情众生,早日离苦得乐,往生极乐。
  
  熊熊大火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火光外,剑眉星目,瘦削的脸部曲线,一头中长碎发,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老不死的丑家伙,变个尸体还想占美女便宜。”男子鄙视地望火堆里扔了一个烟头,然后嬉笑地看着我,“Hi美女!在下莫鑫严,云游行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哈!”
  
  说着,他伸出两指放在太阳穴旁,给我行了个小礼,顺便对我挤眉弄眼……
  
  我只是礼貌微笑,作揖道:“莫兄方才出手相救,小女子离落在此有礼了,感谢莫兄。”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帮美女一把,特别是美女法师一把,是每个修行男子的义务嘛!~~~”男子把长鞭绕在腰际,一手叉腰,一手挠头,佯装低调,又十分得瑟地显摆着。
  
  终于,尸体烧化,一阵恶臭的烟雾后,火光渐灭,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围拢上来,对着我和莫鑫严,千恩万谢。
  
  已过丑时,谢绝了村民的盛情邀请,我独自走向车边,准备赶在天亮前回家。
  
  “离美女~~~”莫鑫严打转的拖音声在背后响起。
  
  我转身,“莫兄还有事么?”
  
  “离美女,在下救了你一把,也算缘分,难道长夜漫漫,美女就如此丢下在下,不请在下喝几杯?”莫鑫严一边抚着头顶,一边慢慢靠近我。
  
  我淡然一笑,“莫兄此言诧异,离落以为,修法学术,只为帮人,众生平等,惟愿众生早日离苦得乐。离落帮人,从未求过回报,莫兄刚才振臂挥鞭之势,内功外功均属了得,想必莫兄如此高的修为,不用离落再多嘴什么了。”
  
  “呀哈你个小妮子,真会说话啊,怪不得生的一双魅力俏唇,哈哈,相由心生啊!”莫鑫严朗声大笑,无不风流轻佻。
  
  “离落权当莫兄谬赞,天地之大,有缘再会,小女子告辞。”说完转身上车,留下后视镜里,依然在对我坏笑的莫鑫严。
  
  修行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当,这场莫名的邂逅,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擦身,这样就好。
  
  夜行一路,灯火阑珊,路过某个购物中心的广场,看到门前大大的圣诞树,对了,今天是圣诞节啊!
  
  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师兄,不知道这个圣诞节,他在做什么,有没有人陪着……
  
  下午在等待村民的时候,明显地感觉熟悉的气场,从大椎穴进入,婉转流淌到心脉,然后渐渐弥散开来。这是宏师兄独有的气场,在今生与他的第一次相遇时,我便在千里之外,识得了这个气场的感应……当时,我甚至,没有练功,不在修行……
  
  今天本来是想打电话给他的,但是好多次,即便感应如此清晰,拿起电话的手,始终没有勇气拨下去……
  
  是怕,扰了他的清静啊……修行对于师兄来说,始终是默认的,首位中的首位,必然中的必然……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吧……
  
  大家,圣诞节快乐,迟到的,圣诞节快乐。
  近日各种忙,更新来迟,望见谅。
  谢谢各位捧场,今日更新。
  
  
  2011.12.30 晴到多云
  
  年底将至,我不知道明天晚上,谁和我一起倒数10秒,来迎接新年。
  
  或者,从没有人,可以真的陪我们,在一起,哪怕只是一辈子。
  
  回了一次家,陪老妈去了医院,常规配药,常规地,听老妈唠叨。
  
  话题无非是,怎么过好今生。
  
  几十年,几十年而已,不是我不在乎,而是在乎了,又能怎么样呢?
  
  累的,还不是自己的心么。
  
  起心动念,皆是束缚啊……
  
  忙完毛僵之后,总觉得精神不好,神虚了吧,缓了好几天,调息练功,存养为主,权当休息吧。
  
  说是休息,从家里回来后,也没闲着,花了一个通宵重读道德经,玄妙之处,竟让我在大半夜,大笑出声。
  
  信师父说,这很可能,是心脉开了,从此,会更快乐一点。
  
  恩,从此,希望会,更快乐一点。
  
  快年底了,打电话给梓昊,几日不见这徒儿,不知道活的好不好。
  
  “喂师父啊?怎么有空给我电话啊?”梓昊雀跃的声音,刚一接电话,便迫不及待了。
  
  我在电话这头笑,“有空过来我这里一下,带你练练功。”
  
  “是师父!马上出门!”梓昊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快了。
  
  想起了练功群最初,大家围在一起组场打坐,感受彼此的气息和意念。
  
  那个时候,宏师兄还是宏师兄,深师妹也还是深师妹。
  
  呵呵,过往很美,美在,已然不执。
  
  门铃响起,梓昊来了,端着茶壶开门一看,丫的一身道袍,还带了一顶道帽,我噗的一口茶喷在他身上。
  
  哈哈哈,这算着相不,深刻地着相~~~
  
  “哎呀师父啊!我新道袍你怎么就这么喷我呢!”梓昊一边跳着脚,一边四处找毛巾去擦。
  
  “我的好徒弟啊,你这是怎么了,来的路上没少招人看吧?”我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师父!我这是全方位地在展现我一心向道的觉悟啊!你不夸我还喷我!师父,你伤徒儿的心呐!”梓昊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蹬了鞋子,跑去厨房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月灰色的道袍,嗯,其实挺好看的……
  
  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慢慢心静下来。
  
  梓昊回转身时,我已经盘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但是那个刹那,脑海中的成像,清晰地告诉我,他转身看到了,并且迅速让自己浮躁的气息,安静下来。
  
  不错,这孩子入静的能力,已经练得挺好了。
  
  “沙发上有蒲团,拿一个,坐到我对面,然后在心里观想我,除了观想我,什么都别做,先坚持半小时,然后汇报功境。”我依然闭着眼睛,但是一说话,便不能再看到成像了。
  
  突然想起信师父说的,“知而不守是功夫”,还是心性不够啊,一起“想看到”的念,原本清静的成像徒然消失,越要守住的图像,越是不得再见,全因一己执念啊,下次还要继续努力。
  
  摒弃杂念,重新开始,渐渐入静,听不到周边的声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置身一片白茫茫的薄雾中,我,好像突然找不到“我”了;更不知道自己此刻在何处,在做什么,无思无虑,却如此轻盈逍遥。
  
  白雾中的这团神识,随心所向,一道强光破雾,我看到梓昊清晰的轮廓,以虚影的形式呈现在我左前方,头边轮廓上的白色体光,很纯很正,这个虚影,给人以灵力充足,慧根良好的感觉。
  
  这孩子,底子不错啊!
  
  虚影徒然消失,“我”又回到了一团薄雾中,感觉一切在慢慢升高,升高,再升高,几近仰望,又好似俯瞰,真的很难用语言阐明。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一下子被扯回来,手掌和手臂,还有上丹微微发紧,有些沉重阴湿之气,调息一下,睁眼散意,收功。
  
  可能真的是战僵尸时候沾染上的阴气吧,搞的很不舒服,这两天,继续守涌泉排浊试试。正想着,我看到梓昊纠结地坐在我对过,看到我睁眼,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师父,徒儿差劲,收工时候看表,才坐了20多分钟……”
  
  我慢悠悠地问了一句,“现在过了多久了?”
  
  “师父,你坐了一个多小时啊……我20分钟过后就一直想再重来,可是怎么也做不到那么静了……”梓昊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知道为什么么?”我淡淡地起身,走向窗边。
  
  “请师父开示!”梓昊起身俯首,一脸恭敬。
  
  “因为你很在意这20分钟的第一次入静,越想超越,越不得之。”我回头,看着梓昊,“总结起来两个字,执念。”
  
  “醍醐灌顶!”梓昊对我鞠躬。
  
  我笑,烧水沏茶。
  “师父,问你个问题啊。”梓昊绕着水壶烤火,一边问我,“师父,为什么阴人都怕阳呢?虽然我知道这个问题很简单呐,但是我搞不懂,很想搞明白。”
  
  看不出来,梓昊是越来越有钻研精神了,阴人怕阳,一切阳性物质都会让他害怕,世人只是简单地牢记这一规律,却很少有人问个为什么,今日如此简单的问题,若真提出来,怕很少有人说的清楚。
  
  “梓昊,这个涉及到阴阳的知识,曾有个前辈点拨过我,今日我便转述于你吧。”
  
  “阴阳阴阳,首先了解一下,阴阳的特点吧。阳的特点是什么?日为阳,阳,浩大、亲近、仁;月为阴,阴,独刺,尖专,罚。天阳地阴,不动为阳,变则为阴。而道德经中所指的一生二,二生三。其中的二,便是阴阳,而三,是阴阳相续相合所成的第三种物质。这句话不难看出,阴阳是相生相续的,阴续阳来,阳续阴,阴阳相对,独阴难养,孤阳不长。”
  
  “且说这阳是如此浩大仁慈,亲近无排斥,为什么阴人见了会怕呢?答案很简单,是阴人自我斥阳,非阳斥阴。因为这阴阳中,阳续阴、阴续阳,如此方能轮转不休,做到无损。换句话说,因为阴人,本来就是用以续阳的,他们见了阳光,因为阳光浩大,他们弱小,自然就自动续阳了,若是及其稀缺的一点两点阳,那么阴人吸收了也是大有裨益的,因为这就是阳续阴了,这是亲近,绝非排斥。”
  
  “那师父,我们人呢,天地人不是三才么,把人独立列出来,难道我们不在阴阳中?”梓昊不解。
  
  “我给你的功法里,提到一个炁字,还记得么,炁是什么?炁是不属于意识不属于物质,是属于另外的。而这个炁,却可以为我们人所用。换而言之,我们人,和这个炁,是同类物质。也就是说,人在道中是阴阳,人在人中自阴阳。对于天地,则天地为阳,人为阴;而对于人,我们自己有自己的阴阳,基本组成物质,就是这个炁。所以,人和阳光亲近,也和月光亲近,不为这两者所吸收,却又可和两者相生相续。”
  
  “我们练功夫,是为学习这种纯阳的境地,至道无损,是为恒。恒者, 纯阳境地,包容万物,自可超脱阴阳,与道合一。”
  
  梓昊懵懵懂懂地思索着,我微笑送他下楼,天气那么好,去水域附近看看书吧。
  
  揣着易经,在午间的阳光里,看着水域的波光粼粼,心中安谧,便是岁月静好。
  
  “小师妹,师兄找你好久了。”书本被阴影挡住,中脉一阵气感,好强的气场。
  
  抬头,疑惑“请问兄台,我们认识么?”
  
  “小师妹,还记得天界斩妖台么?好久不见了!看来,今日,是机缘到了。”面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是本地人,身高大概170多,身材偏瘦,精骨却很好,皮肤黑黑的,一条皱纹都没有,眼神坚韧淡然,高深莫测,这样看来,完全猜不出他的年纪。
  
  我站起身,直视面前这个人,“离落笨拙,虽对斩妖台有些许映像,但已然不记得与兄台的相识。”
  
  “哈哈,罢了罢了,当年唯一一位上了天界斩妖台的狐仙族主,洛神族主,一面之缘,我只是当时观瞻您芳容的一位修行人而已。”面前这位兄长泰然笑之,让人感觉,仙风道骨。
  
  如此年轻的,仙风道骨?突然词穷,道是真的,遇上隐市高人了?
  
  “小师妹,我不是什么高人,大家同为道门中人,能在此处相遇,便是缘分,在下沉锋,是师尊小时候给在下的名字,沿用至今了。在下师承古派,师门不便透露,还望谅解,离落小师妹,幸会,幸会。”这位沉师兄,样貌普通,举止稳重,谈吐不凡,猜中我的所想,让人肃然起敬。
  
  “离落见过沉师兄,幸会幸会。”我作揖还礼,好生恭敬。
  
  “小师妹,近日,阴阳之事处理不少吧。”沉师兄隐忧的脸色,看着我。
  
  “是有几件,离落已在静养。”我老实回复。
  
  “见你气数中有冤气,小心最近有劫啊。”沉师兄的脸色,更沉重了写。
  
  “还请师兄指点。”我也有些严肃起来。
  
  “人生在世,都各有劫数,而我们修行人在世,劫数更不会少。师妹,切记,7日之内,不碰阴阳,以免应劫啊。”
  
  “多谢师兄指示,得遇师兄,实乃离落之幸也。”果然,那难以言状的不适之感,还是有原因的。
  
  “小师妹,师兄再教你一个办法,找一片无人迹的旷地,置身其中,心在道里,大声宣读道德经,心念与道合时,便可避万劫。师兄告辞,望小师妹,一切安好。”沉师兄作揖,然后转身挥手。
  
  “沉师兄,目前在本市云游,还是隐居于市中呢?”对着背影,我追问道。
  
  “有缘之时,必再相遇,师妹保重。”沉师兄没有回头,逍遥离去。
  
  又一次被猜中所想的我,站在原地,敬佩之意,肃然而起。
  
  此乃逍遥真人,真修行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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