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摩罗街(2012世界的逆转)

  第十二章

  最令苏联人郁闷的是,从搜集到的情报分析,很多数据和资料竟然来源于当年参与对“索菲娅矩阵”所进行的分析和报告,大量的数据被德国人窃为己有,甚至成为了某些秘密实验的依据。
  老实说,这些数据也并非德国人窃取的,而是苏联人自己送上门的,原因就是那份上世纪20年代签署的苏德密约,苏联人当时的工业和物理方面研究还比较落后,急需德国人的设备和专家的帮助,因此,遇到一些研究上不懂或者难题,请德国的专家学者来研究研究,分析分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俄国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些数据和研究最终能与德国人的秘密武器或者十几年后的核物理学画上等号。
  苏联官方一方面封存了这些资料,一面下决心彻查整个事件,看是否可以从德国人的研究中找到己方没有发现或者漏掉的情报?同时,借助整个“索菲娅矩阵”的发现,将自己正在进行的的某些个秘密实验再提升一步。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详情。
  而我听到弗拉索夫大校介绍时候,心里有些觉得好笑,在这些俄国人的心中,一直有个论点,那就是“政治观点决定科研结果的正确与否!”所以在前苏联时代,许多大而无用的武器被发明了出来,许多古怪荒谬的试验进行着,不管这些武器或者试验是不是实用,或者浪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甚至是普通人的性命。只要这个武器和试验是领导人决定的,那就是正确的,就得不计一切的去实现去完成。
  我再次被接到基辅,其实也是某个领导人的想法。虽然后来“索菲娅矩阵”不翼而飞,好在最初的俄国技术专家将整个“索菲娅矩阵”进行了绘图和测量,绘制了不少工程图纸,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矩阵模型,还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真实的“索菲娅矩阵”那种利用磁能可以以近60°角度倾斜悬浮的本领,复制品实在无法达到。
  我有些不解的是,既然你们都能这么惟妙惟肖的复制了一个新的“索菲娅矩阵”出来了,还不辞辛苦地找我来做什么?
  弗拉索夫大校很清楚我当时的心理感受,他望了一眼身边的伊万诺夫将军,在他的暗示下,他从带在身边的宽大的牛皮挎包里抽出了一叠卷宗,他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我的导师海因里希·布登博士。我心里隐隐猜出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来,又打算问我什么问题了。
  这件事情让我犹豫了很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才生出回国内工作的念头,几经周折才与D老联系上,最终从共产国际联络部转回到了现在的工作部门.
  那是在我们从基辅回来后,我发觉导师有些举动十分奇怪,他对那个“索菲娅矩阵”念念不忘,甚至还悄悄制作了一个缩小版的“矩阵”模型,经常对着这个“矩阵”模型思索着什么。
  我不明白为何海森堡博士的一张字条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导师茶饭不思,一直在纠缠这句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导师接到一个来自最高层的绝密任务,因为导师是纯正的日耳曼人,加上好友罗姆的热情推荐,他被选中参加一个秘密探险小组,这个小组是由当时的“秘密警察头目”希姆莱亲自挑选组建的,目的是为了选找雅利安神族起源,为自己的雅利安超级人种论找到历史依据和确凿的证据。导师海因里希·布登博士因为在宗教文化领域的深厚造诣以及可靠的身份被希姆莱亲自挑选中。
  而原本,即使是希特勒请导师出任政府的官员,他都拒绝了,但是他却接受了希姆莱的这次秘密任务,因为好友罗姆带来的任务书中,一段表述文字深深打动了他“我们是神圣的雅利安民人,是神的子民!我们对祖先怀有敬畏之情。他们的血作为任务和义务流淌在我们的血管里。我们自己有一天将成为祖先。我们的孩子将见证我们的养育之恩和我们的行为。而我们的子孙将宣告我们的伟大!……我们将重新设计和规划新的世界和新的人类!”
  正是这句“设计和规划新的世界和新的人类”让导师动了心,实际上他加入共产国际最初也就是为了改变当时一战后德国人民经济萧条,生活困顿的局面,而自从希特勒上台后,强力的政治手腕和大幅度振兴军事工业,客观上的确使得原本奄奄一息的德国复苏了,甚至在各种经济和福利上的发展远远超越了一战前的德国,几乎所有德国人都被眼前的大好形式所陶醉,他们发自肺腑的热爱这个新的政权,倾尽全力来支持新政权的各项措施。
  我作为一个客座异乡的外国人冷眼旁观,也能感受到当时德国上下对这位“元首”的热爱和疯狂,但是,由于德国此时一面大力扩张军备,一面又故意在世界各国面前表示出友好和善的一面,与我们的邻居——日本的军国主义扩张的过程何其相似?我感觉很多不妥,从共产国际联络部那我也得到了许多德国正在加紧生产各类轻重武器,秘密在各地招募新兵之类的情报,当时情报部门的人以及提醒我们密切注意这个自称“社会工人党”的新政权一举一动。我也曾提醒导师要慎重行事,不要被这些看似激动人心的场面给欺骗了。
  导师很慎重地将自己被希姆莱选中的事情向共产国际作了汇报,并很快得到了总部的允许加入的指示,我知道他们是希望导师能乘机摸清楚这个新政权的高层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好获得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希姆莱其实在二战期间策划和组织了多个探险小组,成员几乎都是忠诚的党卫队队员以及纯正的日耳曼血统的德国人。据说,他往南美、中国西藏、欧洲西部以及南极洲都派出了专业的探险小组,各个小组的目的不尽相同,很多任务至今还是个谜。甚至每个小组的交通工具也不一样,比如去南极洲的小组是由当时最先进的“U”型潜水艇送去的,南美的小组是从先船到德属殖民地的岛屿换水上飞机到达的,而一些欧洲国家由于边境封锁,一些小组是空降到目标地域的。
  导师所加入的秘密小组,是由滑雪运动员、历史学家以及神学家组成的小组,他们的任务相对比较简单,就是在德国的“黑森林”地区以及挪威、冰岛等地选找到属于雅利安人种悠久历史最有说服力的考古证据。
  很自然,我没能加入这个小组。我留下来处理导师平时的一些课业安排,同时,这个时期,德国加快了军事准备与情报搜集工作,我的组织要求我严密监视德国社会的一举一动。
  导师走了后,我也与他完全失去了联系,这样的“考察”活动,是不可能给什么与外界联系的机会的。
  大约三个多月后,我在导师家里看书,他一直没有结婚,家里就他一个人,每次外出,只要我在,就会委托我帮他看家,顺便料理下他的花园。我听见门外有汽车刹车的声音,我凑到窗口前看了看,令我惊喜的是,我看见导师神采奕奕的回来了!
  他看见我,十分高兴,上前抱住了我,激动的告诉我他有了惊人的发现,一个可以比那“索菲娅矩阵”更令他兴奋的发现!
  原来,他和小组成员在欧洲的北部高原考察时候,意外发现了至少有五千年历史的一些属于雅利安人的祖先的一些痕迹,比如身高达到2米以上的骨骸,还发现了多批同一时期的精致手工艺品以及具备完整社会结构的文明遗址,这些发现至少可以将现在雅利安人的历史向前推进三千年以上!可以媲美当时的所谓“四大文明古国”的历史。
  导师甚至还发现了许多写在羊皮卷和骨头上的一些符号记录,这些记录与他曾发现并一直研究的《以赛亚书》中有诸多的吻合之处,这些不可思议的发现震撼了所有参与探险和发掘的历史学家,他们喜出望外,认为这可以称为本世纪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了!
  这些发现让原本冷静干练的导师也忙昏了头,他开始埋头写东西,整理自己的探险资料,让我诧异的是,当他需要什么资料,只要一个电话,罗姆或者别的党卫队队员就会开车送来,有求必应。
  这些不正常的现象让我产生了怀疑,真的是这样么?我所知道的是在公元前3000年,雅利安人还是一个部落联盟,有确切的文明记载不过1000年,之前的岁月基本就是一群游牧和打猎为生的土著,是为了寻找新的水源和牧场,雅利安人的部落才开始不断向外迁徙,向西进入欧洲大部分地区,向东深入欧亚的腹地、向南则伸入西亚和南亚,这样的民族历史,可以说连封建社会都不算,哪里来的五千年的历史呢?
  第十三章

  对于我的疑问,导师承认,他起初也是很怀疑,但是同去的一些历史学家和考古方面的专家都认可了发现,加上这些发现都是自己亲自经历,亲手发掘的,证据确凿,没什么可怀疑的。
  他开始乐此不疲地参加各类政府性的座谈会,记者会,与同去的其他专家一起兴奋地公布着自己的发现。
  我则仔细地收集和整理了他带回的各类资料,我逐渐地发现一个问题,这些所谓的发现,都是非常集中的出现在某个地方或者某个时间段,而这些地方基本都是属于纳粹德国的势力范围或者亲纳粹的地区,而最令我奇怪的是,欧洲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大部分地区几百年就是各种宗教以及历史研究所、大学考察过的地方,从没听说过这里是什么雅利安人的祖居地或者发源地,甚至就连欧洲本地的文明历史也不过两千多年而已,这个“五千年的文明”也不知道是怎么算得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情报线上传来一个消息,德国有个秘密搜集小组在世界各地搜集各种和雅利安人相关的文物甚至是遗骨,要么高价征集,要么悄悄盗取,各地博物馆以及遗址都因此丢失了不少古雅利安人方面的文物和资料。
  听见这个消息,我有些恍然大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据说希姆莱接到了希特勒的一个任务,就是想方设法去证明高贵的雅利安人是最优秀的主宰种族。证明其“金发碧眼”这种纳粹所谓的“最完美 最纯种的雅利安形象”长期进化筛选才能形成的外貌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明积累,为自己的“优秀人种”学说寻找到有力证据。
  但是希姆莱很清楚,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古雅利安人是个游牧民族,有文明记载也是很短的历史,但是希姆莱不能违抗希特勒的命令,他苦思冥想,想出了个好办法。
  那就是一方面命令党卫队秘密收集各类雅利安人的文物和骨骸,然后实现在一些指定的地方埋好,做好标记,另一面故意邀请一些“不明真相”的历史学家和文物考古学家来“实地考察”,全程都有党卫队的军官扮演的工作人员以及专家陪同,然后适时地发现那些实现安排好的具有几千年历史的文物和遗迹,这些安排事先希姆莱也是煞费苦心地布置好的,几乎是天衣无缝,就等有人去“发现”了。
  而那些被邀请去的专家学者很多本身就有很强的主观性,他们都十分渴望能发现一些有关古雅利安文明的“证据”,即使有所怀疑,那也会被其他专家和学者说服。出于德国人的自豪感,我相信,即使导师是个正派渊博的历史方面的博士,他依然坚信自己的发现是一次震惊世界的发现,任何的怀疑都是无端并且恶意的。
  我起初也很纳闷,作为一个学识广博的大学教授,同时也有着严格情报训练的老资格的情报人员,怎么会就钻进了“牛角尖”拔不出来了呢?他真的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就是“历史”么?
  直到有一天,我依旧打算去导师家帮他收集资料,因为他的家不远,为了节约时间,我一般都是骑着单车去。那天,我骑车刚拐过一个路口,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冒失鬼”急匆匆地撞到了我的自行车上,让我措不及防,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我正想斥责这个家伙,只听见这个人小声对我说道“牛邙,赶快离开阿喀琉斯,他已叛变!”说完,他一边故意扶起我,一边故意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又急匆匆地离去了,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不过最令我惊异的是“牛邙”是我当时刚加入共产国际的代号,而阿喀琉斯正是我导师的代号,他是警告我导师已经叛变,不能再与他接触了。我吃惊的是能同时知道我们两个代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级别甚至比导师还要高许多,不管是谁,这个警告实在太难以相信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警告,当年,导师放弃了政府的高管厚禄,甚至多次拒绝了希特勒送来的各种诱惑,怎么就叛变了呢?还有,他叛变是叛变到哪边呢?是英国人那?法国人那?还是希特勒那里呢?
  仔细盘算了一番,我打定注意,还是按计划去导师家里,到时再见机行事吧。
  来到导师家里,他还是在埋头写着东西,我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那样,帮他整理了下书稿,泡了杯他最爱的Sch?lchen Hee?en(一种纯正的现著咖啡),当时几乎每个德国人家里都有个经典的滤纸滴漏咖啡机,那是梅德国人的咖啡之母——丽塔·本茨(Melitta Bentz)发明的一种利用咖啡滤纸来过滤咖啡渣的特殊过滤器(有些类似今天香港人喝的“丝袜奶茶”的制作法)。
  他见我端来咖啡,十分高兴地要我坐下,听听他的新发现,我知道他又要开始宣扬伟大的雅利安人悠久文明了,只好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静静坐在那里听他演讲,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似乎有什么人找他,需要他赶过去,因为他还有些文稿没写完,正好需要我帮他誊写,但是见我可能是单独留下,他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就放松下来,要我帮他将之前他写的一些手稿尽量誊写清楚,我答应了下来。
  导师出门后,我的脑子有些乱,因为感觉不出导师有什么异样,我也无法评判之前的那个警告究竟是真是假?
  我只好机械地将导师之前写的一些稿子摊开,另找了一些纸慢慢誊写起来。写着写着,我突然发觉在一堆稿子的中间,夹着一些用拉丁语写的文字,这些拉丁语笔迹毫无疑问是导师的笔迹,我知道他会拉丁语,因为研究《圣经》的人不懂得拉丁语,在这个领域就不能阅读很多珍贵的资料,可以说就是个文盲,在他的影响下,我也悄悄学习了一些拉丁语,好在印欧语系中,很多语言规律是相同的,学习起来并不那么吃力。
  让我困惑的是,这些拉丁语写的稿子,整个文章的架构有些奇怪,因为通篇都是对一些秘密团体的历史描述和批判,诸如隐修会、光明会以及共济会之间历史和渊源之类。我以为这个是导师新研究的课题,他以前也曾给我们介绍过很多历史上的秘密团体的故事,说出了很多不一样的历史,我们都很爱听。但是他这次写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在文章里对这些秘密团体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和抨击,将这些秘密社团的存在所带来的严重性也说的十分危言耸听。我有些不解,原本导师对这些秘密团体的存在是持有一种宽容和冷静对待的态度,怎么忽然一下就转变态度了呢?
  我仔细看了看稿子,文章的结尾是建立当局采取措施,取缔和打击这些秘密团体,措辞十分严厉,完全不是一个学术研究的人所写出的科学报告,更像是一则政治宣言。
  虽然我没找到这是为哪个部门所写,但我还是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可能是不放心我,导师没多久就回来了,见我还在他那里,他嘱咐我可以回去休息休息了,我也没久留,依旧回到自己的公寓里,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简答将一些日常用品装了个包,随时准备离开。

  “谢尔盖同志,我想这个人你一定十分熟悉了吧?”弗拉索夫大校再次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片,冲他点了点头。
  “是的,海因里希·布登博士,慕尼黑大学哲学系的教授,你的大学导师,同时也是共产国际德国组的一名高级情报官,后来加入了纳粹的国家秘密警察组织,也就是后来的‘盖世太保’,战后,下落不明,有人说他已死在战场,也有人说他逃了出来,现在可能正躲在世界的某个国家里。”弗拉索夫大校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注意着我的表情。
  “我想我早就将这段历史汇报了上去,我的档案里英国有更为详细的记载!”我有些不快地敷衍道。
  “别介意,谢尔盖·安德烈耶维奇同志,我们找你来正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找到他,因为有些问题或许只有他知道了!”伊万诺夫将军知道说到了我的一些敏感话题,我有些不快了。
  “好吧,不过,我早就说过了,自从我离开慕尼黑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再说,你们这么着急要找到他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我们相信他手里有一个我们迫切需要找到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我好奇地追问。
  “一枚炸弹,确切的说,是一枚原子弹!”伊万诺夫将军平静地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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