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神都洛阳:闻香榭——脂粉店诡异故事

  黄三抖了起来,文清和沫儿连忙过去扶住。婉娘缓缓道:“三哥,有些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你若还执着于此事,谁也救不了你了。”
  黄三踉踉跄跄地跌坐在躺椅上,脸上忽悲忽喜,愣了片刻,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婉娘笑道:“想开了?”
  黄三点点头,嘶哑着道:“多谢婉娘”。沫儿原本见过黄三说话,所以也不甚在意,只是嘻嘻笑着拉住黄三的胳膊。文清却一愣,然后跳着扑了过去,搂住黄三激动不已:“三哥,你可以说话了!你可以说话了!”
  黄三慈爱地摸摸文清沫儿的头,长叹道:“好孩子。”婉娘莞尔一笑道:“不为其他,就是为自己,也得好好活下去。”
  黄三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婉娘包着饺子,十分随意地说道:“为值得付出的人付出才有意义。”
  沫儿拿起一个饺子皮儿,涎着脸道:“比如我,是不是?”
  婉娘拿起擀面杖,作势要打,板着脸道:“还说嘴?每次就你偷奸耍滑。昨天轮到你洗衣服,你将所有的衣服泡了两个时辰,害得我的一件烟萝软纱小袄染了色。这月扣五十文工钱。”
  黄三看着婉娘和沫儿斗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罗汉他们怎么样?”
  婉娘若有若无看了一眼沫儿,道:“没事了,你放心。”
  文清去将猪头翻了一个个儿,将已经卤熟的几块肉用小肉叉挑着放进盆子里,沫儿也不理会婉娘说的扣工钱一事,伸手去撕了一块肉,递给黄三,自己拿了一根肉骨头,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热情地招呼文清:“饿死了,先啃个骨头再包饺子。”
  婉娘拿面杖敲着桌子,连声叫苦:“我招沫儿这个小东西可算赔到家了!”
  沫儿吞下一口肉,翻着白眼道:“谁让你找我的?”
  
  吃了饺子,文清扶了黄三回到中堂,沫儿和婉娘继续将剩余的面和馅儿包完。见黄三出去,沫儿小声道:“婉娘,你说香木到底怎么了?”
  婉娘沉思道:“我只当她换了地方重新开始修炼,没想到她竟然借助乱坟岗子这个地方……算了,暂时还不要紧。”
  沫儿好奇道:“三哥和香木是……?”
  婉娘淡淡道:“三哥是养花人。”沫儿愈加不解,追问道:“养花人?难道他种植的海陵香木?”
  婉娘叹道:“你不懂。这原本是一段孽缘。”
  黄三孩童时期,跟着花商到西牛贺州购置花木,无意在一处佛堂后的山石下发现一株通体鲜红的花草。那年大旱,这花草也已经奄奄一息,黄三不知怎么地,如着了魔一般,割破手指,用血灌溉,待其恢复生机后小心翼翼地带回了神州。
  这株花草便是海陵香木。她极具灵气,又趁地利之便接受了多年香火,本来只差最后一关便可修成女形,却逢大旱之年。万事万物都难逃自然之律,修炼多年的海陵香木也是如此。适逢如此干旱之秋,海陵香木几乎就要枯死在这后山石上。
  @ciwawa8877 2011-12-17 22:26:00
    宝儿的事呢?我是不是错过了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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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还没到呢。。。。
  
  童鞋们,俺在抓紧码第二段,就不能一一回复了,你们继续聊哈,边聊边等俺的第二段
  黄三从此对这株花草入了迷。海陵香木得黄三鲜血灌溉,很快突破关卡,幻化成女形。可是海陵香木并非良善之物,依仗黄三的娇宠,向来为所欲为。十几年前,香木功力渐深,已经可以完全脱离本形,便凭借自己对花草习性的了解,在神都洛阳开了香料行。此时黄三已经成年,依然无怨无悔对追随香木。其时婉娘刚到洛阳,曾就香料配伍向香木请教,也算是有半个师徒之实。
  后来冥思派因索魂敛财被官府清剿,香木的索魂吟在祭台上被易青以异能抗拒,阴阳十二祭被毁,香木遭受重创,几乎折回原形。黄三虽然知道她罪有应得,但还是舍不得她就此香消玉殒,舍身将其救出,利用残余的百花魂,将自己的容貌、魂魄、声音等都赠与了香木。
  黄三魂魄不全,神志便不如以往清醒,常常有其他事情不记得,唯独照顾香木细心体贴,从不会忘。但香木醒来,见变成了黄三的容貌,不但不感激,反而更加暴戾,对黄三非打即骂,且对自己残害民众的行径无一丝悔改之意。后关了香料行,径自拿了银钱离开洛阳,将神志不清的黄三抛在街上。
  婉娘此前与黄三有数面之缘,知其对香木用情至深。有一日在街上偶遇黄三,见他衣衫褴褛,失魂落魄,受尽街头混混欺负,心中不忍,便将其带回了闻香榭,用曼珠华沙之灵补其神志,但竭尽全力也无法完全治愈其失语之症,黄三只能在午夜子时开口说话。
  黄三从此在闻香榭里做了伙计。他跟随香木多年,对各种花草的性情极为了解,成为婉娘的得力助手。对于香木,他选择了遗忘,如同形似走肉一般,苟活于世。
  可是生活的平静又一次被打破。几月前,香木趁黄三进货之时找到他,要他帮她重新找回美貌,即,重新启动阴阳十二祭。黄三禁不住香木的眼泪和哀求,还是答应了她,却因为助纣为虐而倍感纠结。
  后面的事情沫儿已经知道了。黄三在香木心里永远只是一个可供利用的工具,可怜黄三,一腔真情白白浪费在了香木身上。
  (四)
  大年熬夜,文清和沫儿一直坚持到过了子时方才去睡。第二天一大早,又被外面噼啪的鞭炮声惊醒了。床头上,已经摆上了过年的新衣服:文清是一件圆领华文锦青丝棉袍,沫儿则是一件水蓝色掐丝翻领窄袖胡棉服,两人一样的黑色牛皮短靴。衣服上面,放着一枝翠绿的柏树枝,寓意“百事如意”;旁边还放着一个红色小荷包。沫儿捏了捏,还沉甸甸的,心里乐开了花。
  漫天繁星,天色尚早。所有的灯笼都点上了,照得房屋如同白昼,寓意“光明满堂”。婉娘在楼下大声叫文清沫儿:“今天可不兴赖床的,快起床啦!”
  沫儿慌忙将新衣服穿好,喜滋滋地下了楼。婉娘在堂屋点上柏枝火,四人围着火要一边烤一边祝愿:百花开,百事利,霉气去,喜气来。
  烤完柏枝火,婉娘去煮了饺子,点燃香烛,在中堂供奉处、老灶爷处简单祭奠,文清沫儿高高兴兴地磕了头,便去院中放鞭炮。九个两脚踢、一挂五千响的大红袍放完,整个闻香榭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吃过早饭,天还未亮。两人将院中未爆的小鞭炮一个一个捡起来,重新点燃;有些捻子已经燃没的,就将其折断,直接引燃里面的炸药,“嗤”的一声响,发出一道耀眼的光,将地上留下一个黑色印子。两人兴趣盎然,乐此不疲,沫儿的几个手指都被熏得乌黑,惹得婉娘不住提醒:“小心炸到了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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