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第20705楼,@鬼鬼魅魍魉
嘻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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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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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two two
事情到这里真的结束了吗?当然没有,还有张瘸子和郭民强的事没办呢。而且,到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聪明的人不是只有玻璃一个。
我和吕思然走进小区大门,往右一拐,就看见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左顾右盼,因为现在是早上,天气很冷,所以这两人不停搓着手,时不时把手放在嘴边哈气。两人个子都不高,一男一女,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男的带着一顶深蓝色的线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很瘦,脸有点黑,眼睛凹陷进眼眶里,眼角皱纹很多,很沧桑的感觉。这女的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头上顶着羽绒服自带的帽子,一圈绒毛把脸遮住了,看不见容貌。
对于这两个人出现我们并没太在意,或许他们可能是在此等人,等楼上的人下来。事实上,他确实是在等人,也确实等的是楼上的人。不过他们一看见我们走过来了,那等的就不是楼上的,而是进楼的。对,他们要等的人就是我。
我和吕思然走过去时,他们一直没吱声,但是等我一走近,那女的表情突然一变一把拽住我,转头对那男的喊道,“就是他,可逮到他了,就是他把俺儿子弄疯了。”然后生怕我跑了一样,弓着腰,拖着腚,双手紧紧攥住我的胳膊。
我他妈的算是知道什么静如处子,动为脱兔。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就变疯狼了,吓了我大跳。我一时也没缓过神来,连忙把她手胡乱往下拨,但是她是女人,又不敢下大力气,“你谁呀,这是哪跟哪,我怎么就把你儿子弄疯了?”
“你跟我走,跟我走!”说着就把我往后拖。
吕思然见状赶紧上前来,一下把那女的手拽开,说道,“有话你慢慢说,我们又不跑。”
站在一边的男的开明多了,半天没说话,现在见吕思然这么说,于是在后面附和道,“就是!”
那女的一听回头瞪了他一眼,嚷道,“没有用的老东西,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就这么心狠,他都那样了,你怎么不上心呢?人家说了,昨天就是他要打小涛,才把他吓成那样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都欺负到咱俩头上来了,你还当缩头乌龟。”
“看你说的,我也急,但是你这样闹也不是事!”男人辩解道。
怪事情来了,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掐起来了,倒把我和吕思然晾在一边,似乎没我们的事了。两人越吵越凶,搞到后来害得我和吕思然得反过来劝他们,给他们拉架。
不过从两人吵架中我才知道他们是礼涛(就是那个魂不守舍,似傻非傻的高三生)的父母,他们肯定知道昨天的事,来找我麻烦来了。看来门口晒太阳的老家伙,果然无端生事,把我恐吓礼涛的事说出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礼涛一家住在我们小区东边门口,他们在楼下面开了一家麻辣烫的店铺,男的叫蔡东,女的叫王侠。后来听说平日里两人脾气都还不错,不知道这女的今天发了什么疯,变得如此泼辣,可能是太过担心孩子了。
我见王侠闹得厉害,不听劝,我便说道,“你们先忙着,我走了。”
王侠一回头,“啊?你想走?”说着转身又拽住我,撕扯起来,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揭不下来。也有几个下楼的居民,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可能是赶着上班,却没有一个上来问的。
太乱了,太乱了。
“咱有事说事,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你这拉拉扯扯多不好。”
蔡东在后面又应一句,“就是!”
事情又进入了死循环,他们两人又开始撕起来了,就这样,我们在这啥事也没干,净说废话,闹了半个多小时。我和吕思然一夜没睡觉,现在困意上来了,两眼都睁不开。我说思然你先上去睡会,我在这耗着,看他们什么时候消停。
吕思然点点头,说有事打她电话,转身上楼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蹲在路边,看他们吵架。我蹲的位置在楼梯对过,也就是打豆汁大姨的门口。奇怪的是今天没看到她出来,平时她很早就起来张罗生意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门管得非常紧。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屋里的动静,老半天也不见有声音。
“那小妮子呢?”王侠这才回过头来问道。
“等你们等得躁上楼睡觉去了,你们要是吵够了,咱们就办正事。想必你们是礼涛的父母,现在我去看看他吧。”
我随他们进了屋子,来到礼涛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小,床铺南北放置,朝南的有一面大窗户,窗户前有一张书桌,摆满了学习的书籍和用具。接跟着桌子往东错开半米是一张床,床顶着东墙放置,床再往北是一堵墙,墙上开有书洞,放满了书籍。
我一进房间就看见礼涛头北脚南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嘴里不断说梦话,一双手时不时动一下,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在平时看来,可以认为他此时正在做噩梦,但是我知道不是。
“你听听,这不是被你吓得是什么?”王侠拉着我说道。
礼涛说话的声音很小,时断时续,我不得不侧着耳朵,爬上去听,而王侠好像怕我跑了一样,杵在门口横着身子堵着。我听了好一会,莺莺细语好像在说昨天他说的那句话—他要打死我,反复念叨,喋喋不休。昨天我逃走之前,曾把他逼到墙角说“张瘸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搞鬼,再闹小心我打死你”。然而,他回我的这句话是一个正常孩子的表现,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张瘸子,可是如果说张瘸子真在闹礼涛的话,我想他最可能说的是“还钱”,而不是“他要打死我”。简而言之,就是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张瘸子在这里,以前都是推测而已。
想到这里,我就要起身问问王侠最近礼涛可有什么其他异常。不料就在我想要起身还没起身,想要收回耳朵还没收回之时,只听的耳边突然一声喊“回我钱”,声音很响,干干脆脆,掷地有声的一声!
我浑身一震,忙转头看向礼涛,却见礼涛一下坐了起来,拿眼直瞪着我看,双目怒睁,快要瞪出血来了,额头全是汗水。
我连忙退后一步,不料就是这个瞬间我一瞥眼,竟然发现床上有双手一下缩进了被子里,干枯黄色发黑的手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不过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礼涛的手,因为刚才礼涛的手就在被子的外面,因为他的手刚才伴随着梦话一直在动,而且这双手现在依然在被子外面。
第三十七章 咬断手指
王侠一见自己儿子醒过来了,多少有些欢喜,赶忙上前一步,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帮他把嘴边的口水抹去,心里一块石头要落下似的,不停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我站在一边一直盯着礼涛,他的眼睛很浑浊,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嘴角口水擦去后,五官清朗(除了眼)与其他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这时我却发现礼涛嘴角微微一瞥,眼角一收,着个动作很细微,我心里一沉,这家伙要闹事。
“快离开他!”我上前就要把王侠拽一边去,但是我晚了,只见礼涛突然一张嘴就把他妈的手咬在嘴里。更要命的是,他一咬住手就再也不松口了,上下一排牙死死地咬住手掌,因为用劲太大,礼涛的脖子上和额头不断涌现出青筋,脸逐渐变了形,看起来像是有极大的仇恨一样。
这边王侠可要了命,嗷唠一声,鬼喊得那叫一个惨。想把手抽回来,却如何也抽不动,另一只手按在礼涛的脸上使劲往后推,也没有效果,痛得她直咧嘴,手足无措。蔡东本来在外面守着,发现有了情况,忙转身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下手。这时就听得咔嚓一声,王侠的手终于可以抽回来,人也突然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一股血从手指间慢慢流了出来,我仔细一看,不由得背后发毛,原来礼涛竟然生生将他妈的中指给咬了下来,此刻那只手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骨头。
我见礼涛嘴里还含着那半截指头,赶紧冲过去,拿手掐住他的颌骨,一用力,他才张开嘴把那段手指吐出来。
蔡东赶忙找出布来,把伤口包扎好,把那枚断指包起来,以现在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重新接上。
“东哥,你现在看出来了吧,如果是我把他吓着了,他可能会情绪低落,自闭,都不可能六亲不认,而且还将他母亲的手给咬下来了,这里的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蔡东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一边背起他女人,一边问道。
“具体的事情日后再说,你现在先送姐去医院,我在家帮你看着礼涛。”
蔡东看了看我,似有疑心,不过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我想这个地方距离这个城市最好的医院并不远,想必王侠地手不会有大碍,只是要受点罪而已。
我回头看了看礼涛,他现在侧坐在床上,一直拿眼看我,看得我极不舒服。
我一指他喝道,“想必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今天来不为别的,我知道你是张瘸子,你的目的是要钱,这个容易,今晚我会在西边路口烧上一大笔给你,希望你能放过礼涛,不要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