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点灯问鬼》—再现诡异往事,凡是错过的再回来看看

  第二十六章 代价
  徐玲站在那里,双肩不停耸动,像是在抽泣。过了一会,她似乎想通了,突然一声长笑,抬起手将绳子一扯,整个人顿时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暗暗一惊,万没料到,她竟然选择了这条路。她一生命薄如纸,爱情不济,致使她含怨而终,死后依然怨气缠身。估计她已然尝透了个中痛苦,因此不愿二次为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实际上,是她真得想通了,还是以此控诉我执法不公,这就不知道了。
  “坏了,出事了!”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我一惊,一下睁开眼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一觉睡得我头疼不止。我抬头看了看车外面的冷超凡,一脸焦急的神色,“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大哥家出事了,快去看看!”我连忙下了车,跟着冷超凡向老大家赶去,老乞丐在身后直叫唤,让我们等他,这个节骨眼上我哪有功夫理他。
  老大的家位于坡上面,在那条东西路的西段靠路南位置。我们赶到时,他家屋后路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
  我和冷超凡挤了进去,只见满地都是血,老大媳妇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着,眼泪和鼻涕流的满脸都是,哭得声音都变了。那孩子身上也都是血,把老大媳妇的衣服都给染红了。而老大则坐在旁边一个劲儿傻笑,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出事了,嘴里还在念叨那一段话,“粉白脸,红嘴唇,宽额头,窄下巴……”哈喇子滴挂在嘴边,流了很长。
  我忙问身边的一个妇女,“怎么了这是?”
  “唉,别提了!”那妇女低声说道,“小孩子早上去上学,走在路上好好的,也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司机给撞了,据说是一辆拉砖的拖拉机,车子直接从孩子身上碾过去了。”
  “逮到司机了吗?”
  “那上哪逮去,人家早跑了!”
  我看了看那个小女孩,一动不动的躺在老大媳妇的怀里,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么远去了,一丝悲伤不由涌上心头,暗骂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老子做事不仁道,为何要子女偿还,都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全他妈的扯淡!”
  我看了看老大,他眼睛虽然无神,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我想如果他现在还是正常人的话,应该是多么的伤心,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让他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冷超凡可就倒了霉了。我确定阴弓一定是被他拿去藏起来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就没出现另外的可疑人物,但是现在他神情恍惚,必然想不起自己做过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你说这一家是怎么了,过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一死一疯,这让春念以后还怎么过!”
  “是啊,是啊!”
  人群里又议论开了,有真难过的,也有来看热闹的,说什么的都有。
  我慢慢蹭到老大身边,俯下身子,轻轻说道,“阴弓,阴弓……”我记得当初玻璃就是这样从栓子嘴里套出话来了的,我想他们俩都是疯子,指不定这个方法也能奏效。
  老大听了脸色一变,猛的抬头看着我。我一见他这个举动,不由暗喜看来有戏。
  哪知老大太不上路了,这时脸色又陡然一变,又变成了原来那副傻样,“嘻嘻嘻,花姑娘,花姑娘!”说完慢慢站了起来,竟然掐起了兰花指,原地转了起来。
  “你这个天杀的,你这个狗不吃剩下的,快滚。”老大媳妇抹了一把鼻涕,喘了口气又继续骂道,“看那额头就知道你是个灾星,你一来咱家就出事,你满意了吧,还不快滚!”
  我暗想刚才见你们家出了这档子事,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万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还是那一张碎嘴,逮谁咬谁。我是灾星,你也不问问你家男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老大媳妇就这么乱骂一通,观众们的视线又开始转移到我身上来了,指指点点的。这时冷超凡忙过来拽我,就要把我拉走,老大媳妇一见冷超凡出现了,又骂道,“老三,你看你都带的什么人来家,我们家闹成这样你满意了,你痛快了。”然后她又向旁边人说道,“你们不知道,老三是眼红咱家,故意找这么一个主儿来咱家折腾,还要掘咱娘的坟,弄得俺娘也不得安生……”
  我和冷超凡在人们异样的眼光中灰溜溜得逃走了,其实我们没有走远,就在远处看着。我们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老总,我想他和老大是一伙的,老大出事了,他必然会过来看看。我们等了一会,却见老乞丐也灰溜溜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不用问他也挨了骂。
  老乞丐看到我们,便走了过来,还背着那个蛇皮口袋。其实从我见到他那天起,那个口袋就没离过身,他走到我跟前,低声说道,“昨晚那个东西应该是那个花和尚做的,我问过了,最近几个村子只有他懂这个,但以我看最多也就半吊子水平。至于是谁埋的,我想应该是老大,就算不是,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这里的花和尚是老乞丐对老总的称呼。
  老乞丐说的那个东西就是昨天夜里我们从老太太坟里挖出来的石头。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石头,之所以说不一般,就不是针对那块石头说的,而是那块石头上面的字,“鬼杀,镇魂”。我昨天夜里和老乞丐讨论了一会儿,上面的字是用朱砂写的,然后在石头顶淋了鸡血。这个东西,我这里就叫镇宅石,也叫石基,多用在阳宅中,主要是为了去除邪祟,杀退鬼魅,一般是埋于屋后的地下面。但是有人却把他放在老太太的坟里面,情况可想而知,一个本身就是驱鬼的东西,你给放在坟地里,他们能安生吗。这也是我断定老太太有家难回,沦为野鬼的原因。可是这里有个问题,老大确实要害冷超凡,因此将桑箭对准了冷超凡,当然是借别人之手暗地里操作的,使其犯了柳弓煞,这个我一开始的猜想是老大看不惯冷超凡从小被宠,因此由嫉妒生恨,才对自己亲兄弟下手。但是现在一看,情况不对了,如果是他埋下镇宅石的话,那么他现在要害得不仅仅是冷超凡一个人了,而是全家,包括已死的和未死的,甚至包括他自己,这明显不符合逻辑,哪有人算尽机关到头来是为了对付自己。不对,我前面猜想老大的动机明显不对,那些只是我基于老大的行为和话语作得判断。现在看来我似乎被他骗了,不单单是我,甚至他媳妇也受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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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可能就是老大压根就不是这家人,所以他并不承担带来的后果。想到这里我猛然想起昨天老太太的那些话,她当时在向我传达这样一些信息。第一,她说到一切仇恨的根源是源于老一辈人种下的因果。现在一想,这句话真是太重要了,当时我一味想直接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答案,就没有进行深入的思考。她要表达的是冷超凡与老大之间的仇恨源于老一辈,并不是后天两个人结下的仇怨,这一句话,就完全可以否定我之前做出的推论。第二,她说这个因果关系形成了定数,老大是在以身试命。就是说老大要打破这种定数,之所以要打破这个定数,说明这个定数对他不利。第三,老太太说枉他照顾老大十来年,他依然心怀仇恨,反咬一口,这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个信息,老大是外来的,而冷超凡则是亲生的。其佐证是老太太说她不管了,我想如果是老大是他亲生孩子,作为母亲,她怎么可能不管。
  总结一下就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老大的父母与冷超凡的父母有过过节,并且形成了一个对他不利的定数,老大为了扭转这种定数,于是以身试命,开始对冷超凡下手。那么这个定数究竟是什么,他们老一辈又有过什么样的仇恨呢?既然有了仇恨,冷超凡父母为什么还要把老大抚养长大呢?
  这些恐怕只有老爷子知道了。
  “看,老总来了!”冷超凡说道。
  我连忙看了过去,只见那个老总从路东边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穿着红黑相间的格子外衣,手里依然盘着玉球,头昂地老高,都能看见鼻孔了。他脸上略显得焦急,但是脚下却走得十分沉稳,似乎在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风范。
  “老家伙,快跟去看看,看看他要干嘛。”
  老乞丐说干嘛是我去,那臭娘们骂人太难听了。
  “废话,我们三个人中,只有你他不认识,你去能看到他真正的意图。”
  老乞丐去了,不一会就跑回来了,骂道,“太没人性了!”
  “怎么了?”我问道。
  “花和尚过来竟然是为了要债,要跟他大哥要那三千块钱。你说人家都这个情况了,他怎么还开得了口。”
  “然后呢?”
  “他跟老大唧唧歪歪说了很多话,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真傻了。看,他出来了。”老乞丐指了指人群,我和冷超凡一看,那个老总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连连摇头,一脸的颓丧,很明显他没有讨着债,我估计他再也拿不到那三千块钱了。
  “你说他和老大唧唧歪歪说了很多,他们都说了什么?”我问道。
  “没听见,我不敢靠过去,那娘们嘴太毒,我怕被她看见。”
  “废物。”
  我们见老总朝这边过来了,于是一闪身走了出去,挡在了他的前面。老总现在可能比较郁闷,就低着头往前走,手里的那两个玉球被他耍的团团转,这个细节说明他心里确实不高兴,有些急躁。
  “嘭”老总与老乞丐一下撞了个满怀,老总立即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玉球也脱手而出,滚在了一边。我再一看老乞丐,他依然站在那里,身子似乎根本就没动。我朝老乞丐竖起了大拇指。
  “哪个孙子瞎了眼,连我都敢撞,不想过了是吧。”老总骂骂咧咧起了身,撅着屁股把那两个玉球找了回来,一回头见是我们,当下脸色一变,似乎有点吃惊,不过马上又把头昂了起来,斜视着我们,“年轻人做事要稳重,不要冒冒失失的。”
  说完转身就要走,我暗想老家伙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神气什么,我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
  “王天麻,你不怕遭报应吗?”我一声喝道。王天麻就是老总的本名,我是从老爷子那里打听到的。
  老总身子一震,忙转过头,这一个举动明显透露他的心虚。他看了看我们,神情又变地轻松起来,呵呵一笑,“我遭报应?我遭什么报应,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看来我得拉开心理攻势,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于是我也呵呵一笑,盯着他的双眼说道,“骗人偏己骗不了头上三尺神明,算前算后算不尽因果报应。你自以为骗得了别人,却不知道你已经坠落在这一段因果之中,当这段因果结束的时候,就是算总账的时候,看你如何面对惩罚。”其实这段话听起来有点绕,但是意思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你别死撑了,你要倒霉了。当然我这是在吓唬他,至于报应这回事,哪是我说的算的。
  老乞丐在背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示意我继续。
  “你先是拿了老大的钱,暗地里让人对冷超凡放桑箭,后又在老太太阴宅风水上做手脚,放了这么个镇宅石,意在害其全家。你敢说这些不是你干的?”
  老总听了我这几句脸都黑了,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大概是吃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我突然一声吼道,“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天理召张,岂能容你!”
  我话一落音,老总手里的玉球一下又掉了下来,“你……你是怎么知道,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怎么什么都懂!”
  我心中一喜,这就对了,要的就是你这效果,照这样问下去,一准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也许还能得知阴弓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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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寻鬼
  “你听过判书吗?”我问道。
  老乞丐忙拽了拽我,那意思是不可泄露了身份。
  我没搭理他。
  “判书?你说你是判书?”老总更加慌张了,脸上变颜变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看来他还是知道判书这回事。
  我暗想你知道就好,于是我准备进入主题,先问他关于阴弓的事,哪知我还没开口。老总突然大笑了起来,“判书只管审阴,你问得着我吗。哈哈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没错,你说的都有我的份儿,但是桑箭不是我放的,煞石(就是那块镇宅石)也不是我埋的,就算有报应也算不到我的头上。那是他们上一代的恩怨,和我没关系。”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来我之前那些话算是白说了,这老家伙不买我的账,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真想追上去暴揍他一顿。谁想到眼见真相就要浮现出来,却断在了这里。
  老大的媳妇还在那里鬼嚎,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了,最后只剩下老憨和他媳妇坐在那里不停地劝。不对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憨应该也是老爷子亲生的,那老大也为什么偏偏只对冷超凡下手,却忽略了老憨呢。
  难道老憨也不是这个家的?依我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冷超凡这么聪明,为什么他这么傻呢。我忙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谁都不像老爷子亲生的,先是冷超凡,然后是老大,现在又轮到老憨,到底他们之中有没有老爷子的骨肉。看来这事得问冷超凡他爹去,不过他之前一直不肯提这个事,包括他在酒桌上被老大气成那样,仍然不肯说出真相,那么他会告诉我吗。
  “威逼不好使了,看来只能利诱了。”我说道。
  冷超凡一听就明白了,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务必要打听到阴弓的所在,只要知道了这个,其他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老乞丐一听,忙接言道,“只知道阴弓还不成事,还得找到放阴弓的人,由他来烧才行。这叫解铃还需系铃人!”
  我眼睛一瞪,骂道,“你当初可没说必须由放阴弓的人焚烧才行,现在才说,你想害死人啊!”
  老乞丐嘀咕道,“我没说,可不代表实际上不需要,再说了,我现在说耽误事了吗?”
  “你……”我无言以对了。
  冷超凡去追老总去了,我和老乞丐开始往回走。
  走着走着,老乞丐突然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昨晚他哥俩赌咒发誓的事儿吗?”
  我说记得,怎么了。
  “这算是应验吗?”
  我心里一震,一下想起来了,冷超凡和老憨昨夜指天发誓,凡未经本家同意掘此坟者,全家必死于无妄之灾。现在老大被吓傻,大女儿死于车祸,这是究竟是巧合,还是神明开眼。他们两个发誓真得就这么好使吗?不过老乞丐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老太太说的那句话,她说老大以身试命,不知世间事数占七分理占三分。这明显就是命定论,难道老大家出这事并不是因为冷超凡的那个誓言,而是老太太嘴中的老一辈的因果?
  我们回到家时,老爷子正坐在门楼下,其实我刚才看见他去了老大那里,好像也是被老大媳妇骂走的。我想这应该是老大曾经在酒桌上说的那番子虚乌有的话,被他媳妇当真了,以为老爷子确实做了那些事。
  我们走过去,老爷子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我们,一脸沮丧,我说怎么了老爷子。
  “都怪你们,非要起坟,现在动出事了吧,这可怎么办呢。也怪我,怎么就没拦着呢!”老爷子自责道。
  原来冷超凡并没有把事情的曲折跟他说,所以老爷子误以为老大的家出的事,是动坟造成的。这也难怪,对于整个事件,他本来知道的就少,很多事情也是听我们的一面之词,因此他更愿意相信他现在所看到的,即我们动了坟,家里就出事了,却不知道这两者实际上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而且还可以看出,到目前为止,他依然将老大看成自己的家人。
  我该怎么开口呢,我觉得如果我直接说,老大不信因果逆命行事,想害死冷超凡,他肯定接受不了。尽管老大做事让他寒心,但是相对我这个外人来说,他还会选择老大,会认为是我在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我想还是暂时不提,等冷超凡回来,看看他那边能得到什么答复,然后让他向老爷子打探一下那个所谓的因果究竟是什么。
  我看着老乞丐,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我想趁这功夫先把那个人影的事搞清楚。我本来以为是锅灶吃火,是因为有歹人给老爷子建锅灶的时候动了手脚,而老乞丐的意思则是厨房里面窝有阴人,正承受折磨,并且我也两次看到有个黑影在有意无意的招引我过去,让我救他。这就把我之前的推测给排除了。我想,救他很容易,大不了把厨房移开,但是这毕竟不是解决的办法,阴阳两路人怎能相处一起。还有就是他甘愿承受这折磨不肯离去,是因为有他放不下的东西呢,还是被人困在这里面的?
  “老爷子,你说锅灶吃火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嗯?”老爷子从深思中惊醒过来,抬头着我,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我重复了一遍。
  “哦,你说锅屋烟囱不出烟的事儿?从一盖那屋就是这样了,从来就没好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砌烟筒的时候,口给开小了?”老爷子说道。
  “那……那……”我本来想问他有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正在烧火做饭,突然从墙里面走出人来,或者从地面冒出一个人头来。但是话到嘴边,我就停住了。我担心会把他吓着,担心他以后烧火的时候老想起这句话,明明没事,也会想出事来。
  老乞丐见我话到嘴边不说了,似乎觉察出我难以启齿,于是连忙接我的话问道,“那你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声音吗?”
  “异常的声音?没有,如果烧豆杆儿的话,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他的也没什么声音。”
  我噗嗤一笑,老爷子这是会错了意,他以为我们问的是烧火时的声音。
  “不是,我要问的是有没有人说话的声音?”老乞丐忙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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