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功夫,郑三炮烧开了水,先给李老八和李若烟拆了单兵食品,然后再烧了壶水,我们都把这911A-单兵食品泡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李老八说:“兄弟们吃完了休息2个小时。”
唐勃腮帮子含着大块辅食,唔唔的答道:“好,好,八哥。我是、是、是想睡会儿……”
段五一脚踢在唐勃屁股上:“你吃完了说不行啊,鬼抢食。”唐勃回头横了段五一眼,又拆了袋单兵食品,埋头猛吃起来,
我在一旁摇了摇头,心里说:“这几人感情亲密无间,哪儿像穷凶极恶还涉嫌三条命案的盗墓大贼?难道说杀那三个鬼师这些人都没有动手?是顾玄青和郑三炮在李老八的授意下做的?”
肚子里有了热乎乎的东西,这倦意阵阵袭来。我和郑三炮、段五倚靠在一起。两个眼皮打架,就要沉沉睡去。
我忽然想起,刚才在巨型溶石柱群中。段五慌慌张张的把他们从峭壁血河洞中被冲出的经过说了大概,可是还有几个地方不清楚。
我强撑着睡意,胳膊肘碰了碰段五:“段哥,刘学真的和你在一起的?”
段五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我问刘学的事情。摆明了是不相信他的说法。段五眼都没睁,表情有点冷:“兄弟,好像还轮不着你来问我吧。”
我有点尴尬,脑子里转了转:“段哥,别往心里去。我也就随便问问,军师不说没见着刘学吗?你又说刘学一直在九哥身边,这九哥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八哥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军师?你就不担心八哥……”
我这一番话,几个意思。一是想把刘学的下落搞清楚。二是挑起段五和顾玄青之间的矛盾,这两人之间必定有个人在说假话。但是是谁,我却不知道。三是看看段五的反应。
段五一听我说的全是道理,背心吓出一身冷汗。李老八平时看起来笑眯眯的,一般不用狠。但要用起狠来,却是无所不用其极。
段五把嘴巴凑我耳朵边上,悄悄的说:“兄弟,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军师没说实话!”
段五一句“军师没说实话”让我心中暗惊,我不露声色:“段哥,你开玩笑,不会吧。”
段五说:“老子敢下毒誓,老子要是扯慌,让老子断子绝孙,生个儿子没屁眼儿。”
段五这才把和李建军、刘学扒住檀木棺在血河里漂流的详情告诉了我,还有那具行踪飘忽不定的老尸,以及后来三人摔落到深潭边,李建军被石笋顶断肋骨,再到他安排刘学留下来陪李建军……
我说:“段哥,是这样的啊?老尸也许简单,可能血河里也有巨型水蝎或者白泡盲鱼,绝不可能诈什么尸。可是,段哥,照你这么说。军师扯慌干什么啊?”
段五的说法和顾玄青的说法大相径庭,很显然的是,段五的说法更可信而且符合逻辑,包括拿防风打火机给刘学。让刘学在黑暗里时不时的按动打火机按钮,好让李老八找到他们。
如果这样分析的话,会不会是顾玄青先到了深潭边,然后看见了刘学手里闪动的火光,先找到了他们,然后杀了他们?可是理由呢?顾玄青好像没有杀他们的理由啊。难道在李老八盗墓期间和李建军、刘学之间有仇恨瓜葛?我脑海里浮现出深潭边那线状的血滴,想起顾玄青接单兵食品的怪异手势。
奸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刘学,你到底在哪儿呢?你死了留个囫囵骨头架子也可以说话啊。
“唉……”
我一声长叹!
段五一把捂住我的嘴:“小点声儿,我他妈知道干嘛啊?反正九哥死了这帐不能算我头上,要不也是刘学。但是打死老子也不信刘学会杀九哥,你兄弟还得在八哥面前多美言几句。”
段五说着,扭头朝不远处靠着岩壁休息的顾玄青看了看,顾玄青眯着双眼,好像睡着了。
顾玄青睡着了?
没有,自从杀了李建军和刘学之后。顾玄青就再也没有一点睡意,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甚至超过了杀自己的三个师哥。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一点退路,一旦揭穿,就是个死,而且会死得比那三个鬼师还要惨。
眼缝中,他看到吴天和段五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完了段五还鬼鬼祟祟的朝自己看了一眼。
顾玄青心说:“坏了,要嘛是吴天对自己起了怀疑。要嘛就是段五。刘学脑袋上的血流在那潭边的石笋上,自己本想清除干净。可没想到李老八来得那么快,这血滴只有吴天好像注意到了,可他为什么不说?留着要挟老子?妈的,先下手为强。老子先干了你们。”
顾玄青右手用力摁住了地面,却马上疼得咬牙抽搐起来。杀刘学的时刻,那溶石边缘把顾玄青手掌上拍开几个口子,虽说没有血流如注,却也疼得钻心。
老陈嘴里嚼着块压缩饼干,从怀里掏出二锅头,啜了一小口。那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老陈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红外夜视仪。
“发生什么了?”
老陈心中担忧无畏的安危,几乎要冲出去看个究竟。但是老陈还是冷静了下来。直到看见那几盏头盔灯灯柱晃动,也没有听到李老八盗墓团伙成员呼喊,心知这李老八不知在炸什么东西。
“夜枭”王轻爬在地上,纹丝不动,冷得像块冰。
我看了看表,现在已是凌晨5点了。
从下漩塘沼穴开始,这探寻夜郎王坟和圣水寺有许多不同。到现在我还没有看见任何一点夜郎时期的古建筑遗迹,也没看到什么陷阱机关。倒遇见了层出不穷的真洞穴生物和残忍的人皮烛灯,还有那几个白骨遗骸和溶石柱上神秘的黑色手印。
这遗骸和黑色手印是谁留下的?夜郎国的先民?修建夜郎王坟的技工?还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这夜郎老王的不灭具乐殿真就在这幽冥缝内,那是不是太简单了?还有那佛笑月亮水是什么意思?
疲惫之极,我不由得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抬头一看,是郑三炮。
“兄弟,该走了。”
我一看表,这一迷糊就睡过去了2小时。现在是早晨7点,2010年11月20日早晨7点。
李老八看着李若烟,替她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带,捏了捏李若烟胸前的那把钥匙:“跟着老爸,你怕不怕?”
李若烟大睁着眼睛说:“老爸,你可别小瞧我。我在英国可是什么地底暗河都去过。老爸,那银行保管箱里面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老八看着黑漆漆的洞穴深处,眼底闪过一丝儿痛楚。
“老爸以后会告诉你的。”
幽冥缝边上,段五点燃两根燃烧棒,扔了下去。我死死的盯住这火光,仔细查看这火光周围的地裂缝缝隙。
燃烧棒的火光中,我恍惚看见这地裂缝两边错综复杂的层层岩洞呈现出来,纵横交错。下面一个个镂空的岩溶仿佛一座座楼阁,楼阁之间又互相连通。各种石幔、石笋、石柱、石针、石塔突兀不一,洞中有洞,楼上藏楼,交错得仿佛一个不能走出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