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骨头汤——一个刑侦档案管理员的自述

  时间更正,11月9日,老陈和无畏前往成都。11月8日下午,茗雅和老鬼找寻无畏。嘿嘿,不好意思,怎么会出这样的小漏子呢
  深秋,霜降。
  陕西省商洛商南县境内西南部新开岭腹地,金丝峡蜡烛村。
  这蜡烛村距商南县县城大约60公里,距太吉河镇18公里。位于金丝峡谷口,蜡烛村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这几十户人家既采药为生,也有为游客到金丝峡游玩当导游和陪护的。
  不过,入秋这段时间后。蜡烛村不仅游客很少有来,而且连蜡烛村本村常年采药的村民也很少进山了。
  这天早晨,老药农叶房子收拾好上山的背篓、绳索、短柄斧子,干粮,就要准备进金丝峡谷去采药。
  叶房子刚要抬脚出门,就被老婆一把拉住了背篼。
  “你不要命了?没听村里人说金丝峡里出了绿鬼?”
  叶房子不耐烦的把老婆的手从背篼上扒拉开:“我在金丝峡采药几十年了,什么飞禽怪兽没见过。就是从来没见过什么绿鬼,别听别人瞎说。我晚上就回来。
  叶房子老婆知道这叶房子的犟驴子脾气,无奈的松开了手。
  叶房子说:“别人不去,我偏要去。现在这时节是采那还魂草的最好时候,今年要是再找不到,就要等明年了。我采药一辈子,这金丝峡里面的草药我都采过,就是没见着那还魂草,我还想在我死之前看看这还魂草什么样子呢。”
  叶房子说完,一个人朝峡谷深处走了进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叶房子还没有回来。叶房子老婆担心叶房子在金丝峡碰见村里人说的绿鬼。
  这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正在自家屋门口朝山里看。那黑莽莽的都是原始森林,那里看得见什么东西。
  虽然看不见,可这叶房子老婆却隐隐约约突然听到那黑暗中传来一阵声音。
  这声音顺着山风传来,初听不真切。慢慢、慢慢这声音就越来越大,越听越清楚了,那是有人在喊“救命,救命啊”。
  叶房子老婆听见这喊救命的声音双腿就打了颤,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不是自家男人的声音是什么?
  叶房子老婆吓得张口结舌,六神无主,站在哪儿不知所措,这喊救命的那人从山口里跑了出来。连滚带爬,越跑越快,被地上的树根绊倒在地,还在地上滚了两滚。
  这人正是早晨进金丝峡采药的老药农叶房子,这叶房子满脸惊惶,头上、身上沾满了苔藓、草末儿、衣服划得稀拉。背篼、干粮袋、短木柄斧子都不见了踪影。眼见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救命,救命,绿鬼要抓我!”
  这叶房子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叶房子老婆一手从地上扶着叶房子的肩膀,一只手大拇指紧紧的掐住叶房子人中,凄厉的喊了起来:“来人啦,来人啦。”
  任是叶房子老婆死死掐住叶房子的人中,这叶房子仍然是昏了过去,这昏迷过去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第三天早晨,老药农叶房子在商南县医院住院部才醒转过来。
  看到这老药农醒了过来,蜡烛村村长叶天长和叶房子老婆都高兴了起来。
  可是任凭这老村长叶天长和叶房子老婆怎么问话,这叶房子双手紧抓着医院里的白床单,嘴里只是叫着:“别抓我、别抓我”
  再问,这叶房子说不出什么,双目茫然,丝毫不理会叶天长和他老婆,不停的念道“金丝洞,绿鬼。金丝洞、绿鬼。”
  这叶天长和叶房子老婆急得心急火燎的,这咋回事儿呢?
  叶房子老婆跑去问医生,负责治疗叶房子的常医生解释说:“这种情况估计是患者受到了什么刺激物的强刺激,目前属于急性反应性精神障碍期。
  这种骤发病,在急剧而严重的精神创伤下发作。意识障碍形式有神游样反应、朦胧状态、恍惚茫然或呈"情感休克"状态。
  一般来说患者有与恐惧和痛苦境遇有关的情感体验,常伴精神运动性兴奋或抑制。”
  这常医生接着说:“你们也不要着急,这种急性精神创伤虽然伴有幻觉或妄想,以片断非系统性为主。但本型病程短暂,仅持续数天。恢复比较完全,很少遗留后遗症。绝大多数病人无既往史,为首次发病,病愈后终身安康无恙,预后良好。”
  听见常医生这么说,叶天长和叶房子老婆悬起来的心才安了下来。
  留下叶房子老婆在商南县医院住院部67床照顾叶房子,叶天长赶班车回到了村里。
  叶房子看见了什么?这辈子为采到还魂草,脚印踏满金丝峡山巅峡谷,地缝深潭的老药农真的看见了“绿鬼”?这“绿鬼”是什么东西?
  这已经是第三个药农说看见“绿鬼”了,可是这前两个村民虽说也吓得魂不附体的,但远远没有叶房子这么厉害,难道叶房子和这“绿鬼”接触过?
  这一系列疑问在蜡烛村村长叶天长的脑袋中久久徘徊,这老村长把卷烟烟斗在布鞋脚底下狠狠磕熄了。
  “再这么下去,这村里没了游客,没人敢进山采药,村子里怎么活?不行,得去金丝洞看看!”
   叶天长带着村里一帮青壮年就进了山。
  
  
  金丝峡全称“金丝大峡谷”,峡的发端为滔河、冷水河、耀岭河、太吉河和开河。这五河源头,呈"巨指"状,在峡谷内蜿蜒盘旋,形若金丝。
  金丝峡窄、深、幽,河流密布,森林茂密,定居人口甚少,人口密度在50人/ 平方公里以下,主要集中在金丝峡前山河谷地带,这蜡烛村就是其中的一个人口聚居地。峡谷中许多地方人迹罕至,有“峭壁则无蛇鼠路,山雀进峡也不飞”之险。
  特别是那峡谷中的青龙门和黑龙门,宽不盈米,抬头不见天,峡谷两侧岩壁层层叠叠,垂直高度近600米。
  叶房子说的金丝洞其实叫做金狮洞,是金丝峡谷中段的一个大溶洞,因为这洞中有块“方解石”石质的石狮睡卧在洞中,形象毕真,所以村民叫这个溶洞为金狮洞。
  这金狮洞主洞宽50米,高约30米,总面积大约有10亩大小,洞内还有很多岔洞,都是深不可测。
  最让人奇怪的是在这个主洞内竟然建有30多间古木质的房屋,蜡烛村最老的村民叶天树说是清乾隆年间修建的。
  至于修建来干什么众说不一,传说最多的是驻兵守卫这金丝峡谷里的还魂草。因为要采这还魂草,必须穿越金狮洞,在这金狮洞的那边就生长这还魂草。
  在这里驻守就是不能让寻常百姓采了还魂草去,只能贡皇帝御用。
  叶天长知道这叶房子毕生采药,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采得一株还魂草。
  而要找这还魂草,必然要走这金狮洞。如果叶房子真的见过“绿鬼”,或者被这“绿鬼”所恐吓,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在这里。
  叶天长一行十多人在峡谷里艰难跋涉了大半天,在日落之前来到了这金丝洞。
  暮色苍茫,峡谷里的河水哗哗作响,奔腾而去。
  这巨大的金丝洞内伫立着清朝修建的几十幢木质建筑,黝黑静谧,哪有半个人影。这些个木屋在暮色中显得鬼影幢幢,说不出的诡异。
  若是一个人在这洞中,不仅仅背生寒意,恐怕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岔洞和木屋中会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叶天长也怕,所以多叫了人,准备了手电、火把。
  这手电、火把齐上,把这主洞内照了个大概。那些木屋在手电光和火把火光的照耀下,在洞内的地面上投下凹凸不平的巨大黑影,这洞内除了叶天长一行人细细呼呼的喘气声儿,就剩下火把烧得毕毕剥剥作响。
  叶天长叫所有人都上这几十幢木屋里看看,看这木屋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这村民中有个叫叶天土的小伙子,楞胆大。别人都是三个两个的聚在一起,逐一推开每间木屋查看。
  这家伙手里捏着支手电,把那光柱在洞内东晃西晃的,逐渐离开了众人,朝这一排木屋的最末尾那间走去……
  这虽然只有几十米,叶天土毕竟离那众人搜寻“绿鬼”的喧闹声还是远了。
  叶天土麻着胆子,轻手轻脚的准备推开那道木门。
  那木门上是浮雕的蝙蝠、鹿、喜鹊、南极仙翁,叫“福禄寿喜”,可在叶天土眼里看来,这些年代久远的木雕,尤其是那几个蝙蝠,在手电光晃照之间,栩栩如生,就像要从这木门上飞出来一样。
  这叶天土捶了捶胸口:“操,俺还不信了,娘的绿鬼。”
  说完,这叶天土猛地推开了这浮雕木门,“砰”的一声,这门随着叶天土用力推开,磕打在门后的石壁上。
  还没等叶天土拿起手电往里照,这里面一群东西从门口,从窗口里就扑了出来。
  这些东西从那木门和窗口里扑出来,个个毛茸茸,活勃勃的没有停留,一顿乱飞,甚至有个东西在叶天土脸上劈头盖脸的扑了个正着。
  叶天土哪儿想到这木屋里会有这些东西,骤袭之下,手忙脚乱的在脸上扑打,那手电早就丢在了地上,在木屋里滚了几圈,照出团团光晕。
  “鬼啊”,这叶天土赫得肝胆俱裂,手电都顾不得拣去,翻转身就朝几十米开外的叶天长众人那里跑。
  在叶天土狂嚎狂奔的背后,“扑扑扑扑”,一群野鸽子从这排木屋里飞了出来。
  在野鸽子飞出木屋的声音中,这木屋内紧挨着洞壁有两块木板发出了轻微的“喀嚓”合拢声。
  本来这两块木板之间有条小缝子,听见叶天土在这门外的自言自语,乃至叶天土猛打开这浮雕木门,这两块木板就合了拢来。
  这眼睛在木板背后石壁里一闪而过,叶天土推开木门,被突然飞出的那群野鸽子吓得失魂落魄,根本就没发现这木屋里的木板后面还有岔洞,更重要的是那后面还有双眼睛。
  这眼睛上睑松弛下垂,下睑泡松眼袋,那几道皱纹使得眼睛的形状都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双三角眼。更让人可怖的是这眼睛上下眼皮竟然连瞳仁都是绿的。
  见到叶天土进来,这木板背后的双眼从这缝隙中一瞥,尽是苍凉、痛苦、无奈和绝望,仿佛是在逃避什么,迅即湮没在那木板背后的黑暗里,再也看不见。
  那边叶天长听到叶天土惨叫,相隔几十米,都听得清清楚楚。十几个人很快都朝这末尾间木屋围跑了过来。
  叶天土还未跑拢,这叶天长赶过来一把拽住叶天土的脖子衣襟,叶天土小名土剩儿:“土剩儿,看见什么啊,说。”
  叶天土指了指那间木屋:“绿鬼,那里面,那里面!”
  叶天长率一干村民稍微迟疑,旋即冲进了这木屋。一只野鸽子扑簌簌的兀自还在从这屋里往外飞。
  听见土剩儿惊呼,老村长叶天长真以为有什么发现。那激动恐惧害怕是五味杂陈,待得率众人冲进这屋子,却什么都没看见。
  叶天长除了发现堆灰烬外,却没有看见什么所谓的“绿鬼”,这里面满地的鸟粪,蛛网密布。
  在那灰烬旁边几块石头,上面支着口锅,锅的旁边倒着个水壶。冲进这屋子里的蜡烛村村民,相互之间对视,都有点失望。只有叶天长打着手电走到这堆灰烬旁蹲了下来,
  叶天长捡起地上根树枝在锅里搅了搅,那锅里绿呼呼的不知道熬的什么,说像稀饭不像,粘粘糊糊,里面好像掺杂了不少东西。
  叶天长捡起水壶,摇了摇。这水壶里面沉甸甸的。拧开盖子闻闻,这水壶里东西和锅里一样,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叶天长撇开了水壶盖子,大口喘气儿,倒好像闻的是一堆辣火样。
  “这不是俺蜡烛村村民采药在金狮洞停留吃的东西,这是什么?这也绝不可能是那个游客留下的。这,这难道是那‘绿鬼’?”
  老村长叶天长蹲在地上满脑袋的疑问,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抬头之间,就看见面前的木板壁上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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