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结束了
宏瑞的情况看上去比我还要糟糕,一动不动昏睡不醒。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白纱布在她头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跟阿拉伯男人头上的大帽子似的,很是滑稽。
谁给包得这么有创意?我忍不住想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墨墨的去向,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可最有可能知道他行踪的人闭口不言,以沉默拒绝了我的询问。
我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了。
再过了一天,宏瑞醒了。一边哼哼唧唧地呻吟,一边找我要水喝。
我欣喜地跑出房间想去告诉白泽,跑到大堂里他不在,正准备上楼,听见门口一声轻响,我下意识地回头,意外地撞上了琥珀似的一双眼。
那双眼在大门口灼灼地看着我。
我定定地愣了几秒钟后,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你知不知道!”
“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嘛!”挑挑眉毛撇撇嘴,他说道,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让人听了禁不住地产生暴力冲动。
忽地觉得心里很憋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现在见到他回来,又被他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刺激得心里一阵发酸,于是,在我心里积压了许久的东西火山似的爆发了。
“我还没死,让你失望了!”我听见自己鼻腔里发出一阵呜咽。
“哦!这样啊,那就好。”他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刚才那副欠揍的表情忽然没有了,两眼空空的。看惯了他的猥琐嘴脸,现在收敛了所有表情的他让我有些发慌。
于是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注意到他头发是湿的,一团团的粘在头顶,很狼狈的乱,跟平时的光辉形象大相径庭。
忍不住问他:“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靠着门框,“我有些累了。”
“真的没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他撑着门框站了起来,“我先回房间睡一会儿。”
“我扶你吧!”
他轻轻推开了我伸出去的手,慢慢地往房间走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然后转身想上楼去,这才发现白泽站在楼梯上,不知站了多久了。他和我一样望着墨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回来了,”他说着,眼却不看我,不知是和我讲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嗯,”我应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转身上楼去了,然后我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悄悄去看墨墨,发现他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现了原形。他在棉被上蜷成一团,头埋在雪白的爪子底下,只露出黑漆漆的背。
摸摸他光滑的毛,感觉他的身体很凉,比正常的体温要低很多。我很担心,连忙跑去找白泽。以他的道行,应该知道墨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听了我的话,他淡淡地反问:“你就那么关心他?”
这算什么话??他的冷淡让我有些不悦,于是提高了声音回答:“对!”
“不用管他,他会自己好起来的。”说完他背过身去不再言语,只留给我个背影。
希望他不是骗我,希望墨墨快点好起来。
第二十九章 结束了
宏瑞的情况看上去比我还要糟糕,一动不动昏睡不醒。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白纱布在她头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跟阿拉伯男人头上的大帽子似的,很是滑稽。
谁给包得这么有创意?我忍不住想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墨墨的去向,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可最有可能知道他行踪的人闭口不言,以沉默拒绝了我的询问。
我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了。
再过了一天,宏瑞醒了。一边哼哼唧唧地呻吟,一边找我要水喝。
我欣喜地跑出房间想去告诉白泽,跑到大堂里他不在,正准备上楼,听见门口一声轻响,我下意识地回头,意外地撞上了琥珀似的一双眼。
那双眼在大门口灼灼地看着我。
我定定地愣了几秒钟后,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你知不知道!”
“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嘛!”挑挑眉毛撇撇嘴,他说道,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让人听了禁不住地产生暴力冲动。
忽地觉得心里很憋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现在见到他回来,又被他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刺激得心里一阵发酸,于是,在我心里积压了许久的东西火 山似的爆发了。
“我还没死,让你失望了!”我听见自己鼻腔里发出一阵呜咽。
“哦!这样啊,那就好。”他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刚才那副欠揍的表情忽然没有了,两眼空空的。看惯了他的猥琐嘴脸,现在收敛了所有表情的他让我有些发慌。
于是仔细看了看他,这才注意到他头发是湿的,一团团的粘在头顶,很狼狈的乱,跟平时的光辉形象大相径庭。
忍不住问他:“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靠着门框,“我有些累了。”
“真的没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他撑着门框站了起来,“我先回房间睡一会儿。”
“我扶你吧!”
他轻轻推开了我伸出去的手,慢慢地往房间走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然后转身想上楼去,这才发现白泽站在楼梯上,不知站了多久了。他和我一样望着墨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回来了,”他说着,眼却不看我,不知是和我讲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嗯,”我应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转身上楼去了,然后我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悄悄去看墨墨,发现他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现了原形。他在棉被上蜷成一团,头埋在雪白的爪子底下,只露出黑漆漆的背。
摸摸他光滑的毛,感觉他的身体很凉,比正常的体温要低很多。我很担心,连忙跑去找白泽。以他的道行,应该知道墨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听了我的话,他淡淡地反问:“你就那么关心他?”
这算什么话??他的冷淡让我有些不悦,于是提高了声音回答:“对!”
“不用管他,他会自己好起来的。”说完他背过身去不再言语,只留给我个背影。
希望他不是骗我,希望墨墨快点好起来。
宏瑞苏醒后,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几乎把看完天葬之后的所有记忆内容都给忘了个干净,她更在意的是她额头上的伤。
我骗她说是她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下来时磕的,于是她心有余悸地捂着头说还好没有撞傻,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惊跳起来四处找镜子,一边惨叫:“啊 啊!会不会留疤啊?惨了惨了!我要毁容了!”
那一连串的怪事也以我和宏瑞的昏迷告一段落。可我还是有一大堆的问题想不明白,比如说被附身的宏瑞口中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所谓的圣泉在哪里?那女人跟蛊雕做了什么交易?蛊雕为什么袭击卜吉?卜吉死后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还有那个子煞和它的母亲最后怎么样了?是消失了还是……
我觉得我的问题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书名就叫做“新编十万个为什么”。
……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墨墨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每次去看他,他都在沉睡,这么地安静,让我很不习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导致他现在这种状况的,只是隐隐感觉似乎跟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有关,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只能做些无谓的自责。
他在梦里能不能听到我跟他讲话呢,我想着。摸摸他的毛,拍拍他的脑袋,等着他恶作剧似地突然跳起来伸个懒腰,然后嘴一咧,给我一个满满的笑容,无比快乐地叫道:“早安啊,老板娘!”或者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因为我 忍不住手贱,扯了他的胡须。
可是,可是这都只是我的幻想。现在的他就像具没有生命力的标本,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可他确实是在沉睡,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可是可是,如果他一直就这么沉睡下去呢?会不会成为世界上第一只植物猫?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忍不住又厚了脸皮去问白泽。
他正坐在窗边对着光捧着那根蓝布包了的东西仔细地看,宝贝似的。那是根造型奇特的“棒子”,小孩手腕粗细,一米见长,表面布满了细细的纵横沟错的花纹。上面绿色的锈迹看起来有些儿像青铜材质,可奇怪的是被磨得无比光亮的边角处闪着的却是银色的光。
他似乎不太介意我死盯着他的宝贝看,也没有打算回答我问题的意思,只在我很耐心地看着他抚摩着那根东西时的漫长的等待中有意无意地透露了那么一点儿“真相”。
第三十章 孽缘
从白泽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我大致明白了这一系列怪事的来龙去脉。
藏族的天葬理念里,确实存在这种说法:如果人的灵魂无法完全“升天”的话,就会化作恶灵危害四里。那个为情所困的女子想利用某种古老的秘术把自己腹中的孩子制成子煞(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这个秘术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然后对负了她的人进行报复。因为她明白,即使她的灵魂被超度了,她的怨气也可以借助胎儿保留下来。但是这个秘术有个弊端,那就是子煞不能独立存在,必须要有个实体作为“母体”,那女子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她利用宏瑞拍摄的照片作为介质,将子煞转移到了宏瑞的身上,这样子煞就能够与她分离开来,不会随着她的肉体的消亡而消失。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后面的情节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她遇见了传说中的蛊雕。
白泽说,那晚他见到蛊雕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因为他本以为它们已经灭绝很久很久了。他推测那只蛊雕是被高人封印在圣泉源头底下,借此最圣洁的水来镇住这只凶兽,以免它到处作祟危害人间,这件事的时间恐怕要追溯到上古年间了。至于圣泉的位置,他也不太确定。
可是无独有偶,那女子的污血破坏了圣洁的源头,使得蛊雕从封印里解脱了出来,于是她见到了蛊雕,并且和它做了个交易。交易的内容恐怕只有她和蛊雕知道了,但是目的可以猜得到,那就是用孩子的灵魂作为等价交换来帮助她完成报仇的心愿。而我所看到的胎儿的前后变化很可能就是因其灵魂被交换给蛊雕所导致的。
而卜吉的死,可能是个计划之外的意外,也有可能是他在为女子进行天葬仪式时发现了什么,又或者仅仅是个可怜的试验品。既然是跟蛊雕有关,那么他死后变成那个样子也就很好理解了。
至于宏瑞被附身时所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困惑不解。白泽是这样解释的:可能是女子和蛊雕所作的交易有个期限,也有可能跟七道中阴有关。七天为一道,七道就是七七四十九天,这与我们汉族所说的头七回魂有点儿类似,只不过要长出许多而已。在藏传佛教里,人们相信人死之后要经过七道中阴,才能够顺利地轮回转世。也就意味着,那女子的灵魂如果没有在天葬礼中得到即时的“升天”,她的灵魂则会暂时转入中阴等待下一轮的转世,那么她就可以利用在中阴的这段时间来完成她的心愿。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蛊雕的“帮忙”。
我沉默了,这整件事情,该去怪谁?到底是谁的错??
那个女子是值得同情的,她的可悲在于遇见了错误的人,错误地怀上了孩子,又错误地选择了复仇的不归路。
也许那个背弃女子的男人该感到庆幸,因为要是我们没有无意中破坏了女子的计划,他恐怕已经一命归西为他的可耻的行为赎罪去了。
最可怜的是那个孩子,甚至没能看上一眼它的母亲,以及这个剥夺了它生存权利的世界,就被出卖了灵魂,变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仇恨中纠缠着,挣扎着,永世无法超生。
……
故事听完了,可我还有很多细节想不明白。
凡事不必那么较真,白泽如是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晚我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救了我?”我问。
“不能”,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为什么不能?”我几乎是条件反射。
“因为我不喜欢在已经过去的事情上纠缠不清。”他的回答就像在说他不喜欢吃某个东西似的轻描淡写,干脆得让我哑口无言。
“是不是墨墨?”我不甘心。
他沉默。
“那是不是你……”,我做最后一搏。
他仍然沉默。
我靠,这人高傲起来就是不一样!拽得都这么有资本啊!我在心里骂道。然后偷偷瞄了瞄白泽,见他没有反应。可惜他不会读心术,我暗爽了一下。
“那么那些人都怎么样了?这个总可以告诉我吧?”
他看着我,脸上有一点点的疑惑。
“那个女人啊,胎儿啊,蛊雕啊,卜吉啊……”我一个一个地数。
“还能够怎样?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了。”他终于开了口。
好吧,这个回答我基本满意。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往门外走去。
刚跨出门口,他忽然说了一句:“至于那个胎儿,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我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在我身后关上了。
经过走廊的时候,发觉风很大,于是先去了大堂关窗。
“啪”的一声,书架最上层靠边的一本旧书被风吹得掉了下来。很残旧的线装本,是先前从阁楼里翻捡出来就被遗忘了的其中一本。
又一阵风吹过来,书页被哗哗地翻开来,最后停留在某一页,我往上面瞥了一眼,目光就离不开了。
上面画着一副图,黑色的大鸟,似鹰非鹰,目光犀利,头顶一只锥形的角尤为注目。
图下面写着一行注解:
“山海经?蛊雕:
【原文】 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
尾声
几天后,宏瑞真的和我告别,回去属于她的城市了。
那段梦魇般的经历没有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一丝的痕迹,我想这是件好事。我也不打算告诉她,以后也不会,有些东西,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跟她一起恢复的还有她那无与伦比的精力,以至于她一想起来就追着我问之前的那个小帅哥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银发的帅哥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只好骗她说之前的小帅哥有事回家去了,现在这个帅哥是来接他的手帮忙的。
她就感慨,小合你找帮手的要求可真高啊。然后又问我更喜欢那种类型,不待我回答就瞪着天花板想入非非地说这两种她都喜欢,一脸的花痴样。
安静下来想起白泽最后那句话,我还是有些不安。但我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宏瑞回去没多久,就给我打来电话兴奋地说,她的未婚夫回来了,他们打算月底就结婚,然后去欧洲开始他们的蜜月之旅,她还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真为她感到高兴,可我实在走不开,我不能仍下昏睡中的墨墨不管。
宏瑞很遗憾,她说缺乏我的祝福的婚礼是不完美的。
我笑了,傻瓜,我会在远方为你祝福的。
永远。
【注解】:
藏族的葬礼有五葬,根据社会和经济地位来分为:塔葬,天葬,水葬,土葬,火葬。
塔葬:最高贵的葬礼方式,代表着灵魂不灭。又分为灵塔、灰塔和土塔等。只适用于达赖,班禅这些活佛级的人物,普通人就不要想了。
天葬:鸟葬,具体不多说了。也不是谁都可以用的,横死非死的除外,没有一定地位的(社会、经济地位不够的,家境不宽裕的)人也不能享受。
水葬:用于没有资格或经济能力进行天葬的人。也不多说了,知道藏族人为啥不吃鱼了么?咔咔……
土葬:藏人认为很不好很低级的葬礼,适用于横死、染病非死的,还有罪犯。带有惩罚的意味,一般不用棺木,直接埋进地下,这样来人只能下地狱,无法升天。
火葬:改革开放的结晶啊,不多说了。现在有说法是给较高级别有名望的人或高僧,我觉得有误,很多藏人其实很排斥这种方式的。个人理解,哈哈,且看着吧。
第三个故事 天葬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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