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又一次的被这只狗给鄙视了。
闹腾了将近十分钟,我身上的那些虫子终于是不再继续往外爬,而我身上现在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小孔,看起来很是恶心和渗人,如果你有密集恐惧症,我真心希望你不要被下降头或者是蛊,光恶心就把你恶心死了!
我套上了裤子和外套,步履蹒跚的往院子外面走,今天这一晚,无疑是我经历的最恶心,最恐怖的一晚,差一点老子就被虫子给活活的吞掉了,癞皮狗在我后面跟着,它引言怪气的道:“别忘了答应我的,要跟我去找一个人哦。”
我回头讶声道:“找什么人,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那时候我真心是没有听清楚癞皮狗说什么,癞皮狗见我不认账,眼睛里几乎喷出火了,它声音本来就尖,此时更像是一只发飙的太监:“麻痹的,你也要跟老子耍无赖啊!”
我被他这声音刺激的浑身冒寒气,赶紧道:“我是真不记得了,你再说一遍,我只是记得答应你一件事。”
癞皮狗耐着性子将刚才的条件说了一遍,我丝毫没犹豫的点头道:“没问题,幸好你只要我陪你一年……”剩下的话我没说,老子只有一年寿命了。
癞皮狗见我痛快的答应了,倒也不好意思起来,它道:“这个,过程有些危险,不过,我会给你报酬的。”我一听扑哧一声笑喷了,一只狗要给我报酬,不是一堆的骨头吧。
被我一笑,癞皮狗更是不好意思起来,它低声道:“真的,我会给你报酬的……”我笑的都快要流出眼泪来了,这只会说话的狗好搞笑。
一人一狗就要走出院子的时候,我突然听见院子的东北角传来一阵阵的哭声,不时的还传来嘶哑低沉的女音:“滚开啊,你快滚开!”是沈佳佳的声音,她还没有逃走?!
我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往前赶去,发现在角落里沈佳佳缩成一团,正在无声的哭泣,我低下头来,安慰道:“没事了,佳佳,没事了,你怎么还没有走?”
沈佳佳听见是我的声音,抬起头来,那煞白的脸庞,让我心里一阵抽搐,还是女鬼的那张脸啊!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佳佳看到我,哇的一声放声哭起来,她扑过来,死死的抱着我,嘴里大喊着:“你让他滚,让他滚啊!我不是他妈妈,我不是,呜呜……”
我四处看了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一边的癞皮狗尖声道:“冤孽啊,冤孽啊!”
我看了它一眼,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癞皮狗高深的摇了摇自己的尾巴,道:“当然知道,你全神看这女子的脖颈处。”
我依言而行,瞪的眼睛都快要花了的时候,突然看到沈佳佳的脖子后面有一个淡淡的人影,这个影子不大,就像是刚才我被控制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小孩一般,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知道为什么沈佳佳会说出我不是你妈妈的话了,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现在不是那么的可怜沈佳佳了,不善待生命的人,怎么会善待自己身边的人?
我僵硬的将沈佳佳推开,一瞬间,我似乎是看到她脖子上的婴孩在挥舞着胳膊,嘴里牙牙学语道:“妈妈,妈妈”它一定不了解为什么它妈妈不要它了,它一定不了解,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怕它,它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活着看一眼阳间的太阳。
太多的不知道,太多的迷茫,太多的不舍,统统化成了对残害自己性命女人的愤怒,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癞皮狗又发话道了:“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大的阴气,不仅仅是她被古曼纠缠,她身上的这幅皮囊也是像别人借来的,罢了罢了,既然答应给你报酬,那么我就帮你这个忙吧。”
我听了之后,转过身来,兴奋的道:“你能帮她?”
癞皮狗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尾巴。
我背着沈佳佳带着癞皮狗即将走出院子之时,却听见一声压抑至极的咆哮:“放老子出去!”院子里太黑,我顺着声音寻去,居然是看到了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的楚恒,他走的很快,但基本上都是围着一个圈转,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吧!
我心中一热,知道恒子是不放心我的安危,跟了进来,只不过他被困在了这里而已,人比人气死人啊,沈佳佳在那种情况下自己逃跑,而楚恒明知道老妪是鬼的情况下还来找我,谁好谁孬,一分就清。
按照癞皮狗的指点,我将楚恒救了出来,楚恒见到我虎吼了一声:“淫荡啊,你他娘的可来了,老子想救你,可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一切都知道,兄弟,何需多言。
我心里感动的七零八落的,恨不得抱着楚恒哭一场,但是还必须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不过接下来楚恒的话,让我无比的蛋疼。
楚恒道:“淫荡,你丫掉到粪坑子里了,怎么这么臭?”现在天黑,他还没有看到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点呢,算了不提了,回想起来就恶心。
三人一狗走了出去,那只癞皮狗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就没有再次说话,不过之前它就跟我说过,要我带着它去沈佳佳的家,路上我将楚恒支了回去,他恨恨的瞪了一眼,然后咆哮道:“你小子悠着点,别把腰给累断了!”
我百口莫辩,刚要解释一下,但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明白你妹啊!老子是驱鬼去,不是去打炮!
不过楚恒走了,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在路上,我询问道那只癞皮狗:“沈佳佳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古曼,什么叫做借来的皮囊?”
癞皮狗在我后面优哉游哉的走着,听见我问它,它随意的摇了摇尾巴,尖声道:“古曼么,就是小鬼,泰国那边的降头师经常炼制的东西,通常是将夭折的孩童炼制成灵体,通过古曼童来达到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古曼分好坏,完全是看饲养它的主人而定。”
我情不自禁的打断了癞皮狗的话,惊讶的道:“你居然知道泰国?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究竟是不是只狗?”癞皮狗被我问的一愣,不过接下来它就发飙了,他嘶吼道:“你丫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你是狗屎,狗尿,狗蛋!”
我靠,至于么,这简直就是狗中的愤青啊!
我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癞皮狗毒气不出,拼命的晃动着自己的尾巴,用它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怨毒着看着我,它怒去冲天的样子,怎么着在我眼里看的都是有点可爱,好吧,我原谅这只不经意间就卖萌的狗了!
在去沈佳佳家的路上,癞皮狗给我讲了它知道的一些东西,沈佳佳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古曼就是她自己肚里的孩子,要是这个孩子不遇到那个老妖婆,也成不了这古曼童,但是老妖婆将其炼制成了古曼童,这个婴孩心中怨恨,就开始找沈佳佳的麻烦,这也就是沈佳佳之前听到房子里面有脚步声的原因了。
至于借来皮囊这一说,癞皮狗的意思是,沈佳佳身上被封印了一只厉鬼,沈佳佳这时候的面貌,就是厉鬼的面貌,沈佳佳要想变回原来的样子,必须将其身上的厉鬼给解印出来。
沈佳佳身上的厉鬼就是我收尸的那一位了,可是那个老妖婆为什么把厉鬼封印到沈佳佳的身上呢,还有,陈磊在这个故事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要想将事情弄清楚,必须等着沈佳佳意识清醒了,或者是找到陈磊才行。
到了沈佳佳楼下,我抬腿就往上走,可是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咳嗽声,癞皮狗的声音在后面幽幽传来:“小赵啊,这楼梯太高了,你抱我上去吧。”我头上青筋跳动几番,嘶吼道:“我他娘的还背着沈佳佳呢!”
癞皮狗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我没脾气了,它道:“那算了吧,我不去了,谁没事爬六楼啊,再说了,七楼不是还有一个老头么!”我听了之后,赶紧挤出笑脸,道:“狗爷,哎,我叫您爷,咱走来!”
一边说着,我腾出一手将癞皮狗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背着沈佳佳,上楼梯的时候,癞皮狗一个劲的抱怨:“小赵啊,我说你身上好臭啊,多长时间不洗澡了。”“小赵啊,你胸口一点都不软啊,硬邦邦的顶的我好难受。”“小赵啊,你可不能勒太紧了,把我弄疼了。”“小赵啊,你脸怎么黑了?”
癞皮狗的声音又尖,它还不停的在我耳边念叨,比起唐僧的紧箍咒还恼人!我心里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真想大声喊一句:“小赵你妹啊!”
终于爬到了沈佳佳的家里,我已经累的像是一只死狗,瘫在沙发上吐着舌头,而癞皮狗东跑西颠的倒像是大爷一般巡视着沈佳佳的屋子,我以为它是看房子的风水布局,拖着颤抖的双腿跟着它走去。
它直直的冲到了厕所里,对,厕所是个凶地,它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果不其然,癞皮狗一冲进去,就用它独有的太监嗓子尖叫道:“这就是女生的厕所啊!”我:“……”
我按照癞皮狗的指示,黑着脸将沈佳佳的放到了床上,要不是癞皮狗有些本事,刚才我直接想着将它从楼上扔下去。沈佳佳放到了床上之后,我又将她的鞋子,外套脱了,只留下了一个小短裤,丝袜,还有小吊带,胸口那一片白腻躺下之后遗漏无疑。
我亲耳听见了癞皮狗咕噜咽了一口吐沫,我心里哀嚎道,这是我见过那只有智慧,正直的狗么,我怎么看都像是一直色狗啊!
在我不满的情绪中,癞皮狗让我将沈佳佳的身子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将其头冲着都东北角的方向,又让我找来一根针,次刺破沈佳佳的双手中指,双脚中指,还有眉心,然后准备好一碗米,等着就行了。
之前就说过了,沈佳佳住的这个房子藏风纳气,呆在里面容易气闷,尤其现在我们呆在一个狭小的卧室当中,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九点四十五,还有十五分钟就是整点,到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时间越接近整点,床上原本安静躺着的沈佳佳越发的不安分起来,她手脚不自觉的收缩起来,癞皮狗见状,对我道:“完了,老子差点忘了,快去找五根红绳,将她的手脚腕还有脖子捆起来,快点,快点!”
我一听它说的着急,赶紧在沈佳佳里翻腾起来,可是我他娘的去哪找红绳啊,沈佳佳又不是那种贤妻良母,家里有针线缝缝补补,我在抽屉里面翻腾出两条红色的蕾丝内裤,硬着头皮喊道:“狗哥,红绳找不到,那个,红内裤撕开行不行?”
本来听见我说红绳找不到的癞皮狗嗓子已经发出尖叫之音了,但是一听说我找到了红内裤,立马兴高采烈的喊道:“就是那个,快,拿过来让我闻闻,不,拿过来系上!”
我操,这只狗比起楚恒来嗨变态,我恨恨的将沈佳佳的内裤撕成一条条的,然后拿过去按照癞皮狗所说的,将其捆上,期间癞皮狗围着我转,眼巴巴瞅着我手里的内裤,那渴望的表情寓于言表。
忙活完这些,已经快要十点了,这时候癞皮狗收回它看内裤的淫荡眼神,郑重的对我道:“待会你拿着米冲着沈佳佳打去,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后退,也千万不要回头,一定要记住,还有,我们解封印时,古曼估计也会捣乱,不过你不用怕,古曼没了主人,杀伤力不大,千万要记住,不能回头,不能后退!”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床上的沈佳佳已经开始翻来覆去了,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叫喊之声,不是那种呻吟声,而是嗓子里有痰吐不出的赫赫之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突然听见客厅里面传来几脚步之声,我心里打了一个突突,低声道:“狗哥,有动静。”
我接连说了两遍,癞皮狗都么有搭理我,我低头一看,我操,癞皮狗已经消失不见!这时候我心里开始发慌,怎么办,怎么办,手上端着的米也差一点撒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女鬼和古曼都在沈佳佳的身上啊,现在客厅里面走的是谁?我忽的想起了楚恒差点被镜子里面的东西吓傻了,难道是镜子里面的东西?
未知总是可怕的,我心里越想越发毛,偏偏那脚步声朝着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了距离我不到一米的时候,它停了下来,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一双冰冷阴森的眼睛盯着我。
我想回头看,但是癞皮狗的话还浮现在耳边,我眼球都快要转到后面去了,但是还看不到我身后站了一个什么东西,突然间,我转的发涨的眼珠撇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我视线跟过去,可是在我视线几乎捕捉不到的地方,又是白影一闪而过,我连忙转过眼睛去,这次我看见那白影头上飘起的乌黑长发。
我差一点脑袋就跟着转了过去,但是癞皮狗阴阳怪气的语调又浮现在我耳边:“千万不要回头!”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将好奇心收起来。
可是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让我身子猛颤:“赵寅当,你看看我嘛……”声音清冷如银铃,语气委婉哀怨,似乎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听见这声音,我心田里深埋的种子如同久旱遇甘霖一般,破土而出,我轻声唤了句:“程妞。”
我说这话说的可是一脸的泪啊,程妞,你那次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我眼睛湿湿的,想要转过头去,看看自己心中朝思梦想的人儿,可是我头转了一半之时,我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攀上来两个冰凉柔腻的胳膊,可就是这水蛇一般的胳膊,让我清醒了过来。
程妞怎么会到这里来?不对,癞皮狗一直强调我不能回头,这,这不是程妞!
见到我不回头,程妞声音渐渐变寒,她恨声道:“赵寅当,你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看我,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一听到这话,我心里反而是越发的相信这不是程妞了,程妞脸皮薄,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眼观鼻,鼻观心,收敛了心神,不去理会那身后不知名的幻象,此时楼上座钟传来咚咚咚的钟声,十点了!
我刚才眼角拼命的往后瞧,没有注意到床上躺着的沈佳佳,刚才钟声响起,我才收回了目光,刚才在床上还扭动不安的沈佳佳此时已经安定了下来,直挺挺的,宛若睡熟了一般。
刚才癞皮狗不是说整点时候驱鬼么,现在十点了,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是楼上的座钟点不准?我自己杂七杂八的想着,把身后程妞的幻听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床上的沈佳佳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像是醒了过来,她嘤咛了一声,随即小声道:“寅当,你绑着我干什么?”沈佳佳的头是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听到她醒来,我松了一口气,癞皮狗说的这么吓人,看看也不过如此,我回应道:“你身上有些东西,我帮你整一整。”我不敢说帮她驱鬼,省的吓到她。
沈佳佳哦了一声,语气之中呆了几分焦躁,她催促我道:“快点给我解开,这些东西勒的我好难受。”听的沈佳佳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痛苦,我赶紧上前去,准备给她解开。
此时此刻,我心里还纳闷着,驱鬼仪式已经完成了?那癞皮狗让我准备的米有什么用?沈佳佳头背对着我,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痛苦万分。
我摸到沈佳佳手腕上的红色蕾丝内裤,作势要解开,而沈佳佳在一旁不住的催促我,我刚把绳结解开到一半时候,沈佳佳冲我大骂道:“你个王八蛋,快一点!”她这声音很粗,很凄厉,像是夜枭尖叫。
我脾气本不好,一听这话,立马回骂道:“你他妈不识好歹是不是,老子好心救你,你他娘的还跟老子闹脾气!”我一骂,手上的活就耽搁了,而床上故作镇静的沈佳佳终于忍受不住了,她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赫赫作响,厉啸连连,而她那不曾转过来的头,终于是冲我扭了过来。
我一看见这脸,心里暗呼一声侥幸,现在沈佳佳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整个脸上青筋鼓起,那些血管像是蚯蚓一般在其脸上蠕动,眉宇之间有一团乌气,更渗人的是,她的眼睛往后翻着,只露出纯白的眼白,这一刻,沈佳佳比鬼更像鬼。
我忍不住的退后了几步,手里牢牢的抓着那碗米,以前遇到鬼都是跑路的干活,今天我猪油蒙了心,被癞皮狗鼓动用一碗米来驱鬼,我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一定是!
沈佳佳转过头来之后,用那纯白的眼珠盯着我,最后尖啸道:“放开我,放开我!”她现在说话的声音很怪,明明是女音,却是很粗,而且声音好像是自带的回音一般,光这声音就让人胆战心惊。
我哪肯吃她这一套,看她确实在床上起不来,变装着胆子道:“同学,你死就死了,不要再纠缠她了,赶紧走吧。”我说完这话,一个陌生的女音从沈佳佳身上传出:“我没有死,我没有死!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说完这话,床上的沈佳佳就开始闹腾起来,手舞足蹈,不过不管她怎么折腾,都无法挣脱开手上脚上的那些红绳。
沈佳佳冲我怪笑一声:“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要杀了你,你们都要死!都要!”说完这话,床上的沈佳佳浑身抽搐起来,整个身子弓的像是一个虾米一般,但是不管她身子怎么动,她那双惨白的眼珠子都牢牢的锁定我。
脸上青黑宛若死人一般的沈佳佳突然大嘴一张,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这黑血顺着她的嘴巴流到了脖子里面,那黑血如同是浓浆一般,不住的流淌喷涌而出,片刻之间,就把沈佳佳的上半身给浸湿。
躺在乌黑血泊中的沈佳佳似乎是无力在挣扎,她嘴唇张合,无声的吐了一个字,透过嘴型,我看懂了她的诅咒,死。
沈佳佳白着眼珠冲我诡异一笑,然后她原本煞白的脸上突然变得通红,整个脑袋都胀的很大,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她的脖子一般,我眼角一跳,看到沈佳佳的胸口鼓起,有什么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在她身子里面出来了一般。
那东西走的蠕动的很快,瞬间就冲到沈佳佳的脖子处,将其脖子撑得像是长了一个巨大的肉瘤一般,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赶紧拿着手里的救命米,抓起一把,朝着沈佳佳打去。
被米打中的沈佳佳居然浑身冒起了火星,她浑身颤抖显得痛苦不堪,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嘴巴怒张,嘴角活活的被撕裂,然后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拳头大小,浑身像是扒了皮一般,鲜血直流,头大身子小,两个黑乎乎豆粒大小的眼睛满满都是怨恨。是古曼童!
我胃里一阵翻腾,从来么有见过这么血腥恶心的场面。
那不足拳头大小的婴孩出来之后,冲我吱吱怪叫了几声,身子一跳,朝我扑来,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床上砰的一声巨响,我看到刚才牢牢困住沈佳佳的红绳已经绷断了一根,癞皮狗说过不能回头,不能后退的!
感情老子再退后几步,那些红绳就都崩断了,到时候,面对这个恶鬼上身的沈佳佳,老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手中的这碗米了,我定住身形,抓起一把米,朝着那冲我扑来的婴孩砸去,婴孩在空中躲闪不及,噼里啪啦被米粒打中,同样的他它身上也冒起了火星,婴孩吃痛,一扭身子,落地逃跑。
我生怕这鬼东西在整出什么幺蛾子,抓了一把米在手中,我四处寻找那婴孩时,注意到床上的沈佳佳已经坐了起来!
此时的沈佳佳面色苍白,浑身布满血迹,漆黑的头发上星星点点的出现了一些白色的东西,她抬起只剩下手掌的手,轻轻的在脸上抹了一下,在煞白的脸上划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殷红。
我知道现在这不是沈佳佳了,而是那个电梯上惨死的女孩了,对她,我心里虽然有同情,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恐惧,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手中的米粒就朝着她撒去。
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一般,而那女鬼被米粒生生的打退了好几步,跌落在了床底。
见到手中的米粒这么有用,我胆气壮了几分,冲着那女鬼喊道:“放手吧,既然你已经死了,何必纠缠于她,再说了,也不是她害死你的。”
女鬼在床底下先是伸出了她酷似哆啦A梦的手,扣住了床沿,然后身子慢慢的往上爬,可是她双肩都漏了出来,肩膀上的头却不见了踪影,我心里恶寒,不知道这女鬼搞什么把戏,女鬼再次爬上了床,等她趴下之后,我看到她背后背着一个脑袋,她的脖子已经断了,现在脑袋像是个滚地葫芦般在背后晃荡着。
女鬼努力撑着两条胳膊一条腿,床上朝我爬来,剩下的那条腿已经断了,洁白的骨头茬子一直刺激着我的视网膜,女鬼在床上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忍受不住,这简直是对我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挑战,手上的米粒啪啪的一阵不停,朝着女鬼打去,女鬼被米粒打飞,定在了墙上,身上火花飞溅,现在的她就像是一纸人一般,被米粒打中的地方开始变红变焦,烧成了透明颜色。
女鬼现在是背对着我的,她倒挂着的头随着我米粒的打击而一摇一摆,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不甘,也有太多的怨毒,还有一丝丝对即将解脱的庆幸,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双眼睛之中会出现如此复杂的眼神。
不知不觉中,我手上的米粒攻击停了下来,女鬼从墙上缓缓的瘫下,现在她的身子大部分已经呈了透明之色,被米粒打中的地方像是烧透的灰烬一般纷纷落下,我心里默叹一声,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吧。
女鬼倒挂着的眼睛忽然一亮,她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啊的发出一阵长啸,撑起胳膊,朝着我抓来,这女鬼的胳膊一下变长,我来不及反应,任凭女鬼手掌冲我脑袋左侧伸过,我身后传来吱的一声绝望的尖叫,随即女鬼变长的胳膊渐渐变淡,化成灰烬,在最后一刻,她杀了那个古曼……
即将湮没的女鬼努力的想要把脖子抬起,她努力的想转动一下脑袋,想要要看看这即将离去的世界,有太多的不舍,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最终化成了一缕叹息,随着这声叹息,女鬼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片片的凋落在地,然后化成一摊灰烬,被屋子里不知名的风一吹,灰飞烟灭。
女鬼消失了,被我杀了,我心里提不起一点的兴致,脑子中满满的都是女鬼即将消失时眼睛中那复杂的眼神,女鬼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死了之后被封印在了沈佳佳身上,她也只是一个死了不到两天的可怜人,女鬼可恨吗?
不,一点都不,可恨的是将女鬼封印在沈佳佳身上的人,可恨的是让女鬼惨死的人。
床上沈佳佳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先是尖叫了一声:“不要过来,滚开啊。”身子朝着床角落缩去,我看了她一眼,身上干干净净,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美艳如昨日,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沈佳佳听了我的话后,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下来,四处张望一下,没有发现一直追着她叫妈妈的小古曼,她长出了一口气,眼睛里啪嗒啪嗒的开始掉眼泪。
以前我最见不得她哭,但是现在看见她哭,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我依旧用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道:“那些东西都被我赶走了,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沈佳佳只是轻声啜泣,并不答话,我见状微微一笑,道:“那,再见了,保重。”说完这话之后,我决绝的转过身去,大步向前,任凭身后沈佳佳哭喊挽留,再也不能动摇我心中一分,我现在不欠你了,一直不欠你,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圆我当初那有些懵懂的梦罢了,初恋之所以美好,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那份情,而现在,这份情我看开了,在我眼里,沈佳佳还不如被我打散的女鬼顺眼。
自私,自利。
我帅气的走出门,忽然想起癞皮狗好像还在里面,想要回去喊出它来,但是刚才留给沈佳佳这么一个帅气的背影,现在进去好像是不大好,我抓耳挠腮有些尴尬的时候,癞皮狗的太尖嗓子在我后面响起:“小子,完事了?”
我转头一看,一个全身脏兮兮,毛发纠结,但是眼睛亮亮的半大狗崽蹲在不远处,不是癞皮狗又是谁?
我低声咆哮道:“老子驱鬼的时候你跑了出来?”癞皮狗讪讪一笑,眼神闪躲道:“哪,那有,我在外面给你护法……”“护你大爷!你以为这是小说啊!”
在路上,我给癞皮狗说了一下驱鬼的经过,癞皮狗听了之后,给我分析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这事情很简单,也很残忍,沈佳佳的男朋友陈磊看上了电梯上惨死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不同意,作为一个高富帅来说,陈磊从没有吃过这种亏,想要玩的女人必须得到,他又不知道从哪认识了那个老妖婆,老妖婆唯恐天下不乱,给他出了一个借皮的方法。
先炼制一个古曼童将女子害死,将女子的怨灵收集起来,然后封印到某一个喜欢陈磊的女子身上,该女子就会变成惨死女孩的摸样,这样陈磊就可以满足心中的欲望了。
陈磊一听这种方法如此神奇,一来想寻求刺激试试,二来他只想玩一下惨死女子的皮囊,就答应了老妖婆的条件,恰好沈佳佳怀了孕,孩子不能要,丧心病狂的陈磊就将流产下来的孩子炼制成了古曼童,在让古曼童害死了电梯上那个女子,再将电梯上女子的冤魂封印到了沈佳佳的体内。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为何,我们谁也不知道,本来我想着抓到陈磊审问一番,但是这小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在也找不到了,获得一个女人的方法那么多,尤其是对陈磊这种高富帅来说,但是他偏偏选择了这一种,除了变态两个字,我实在是找不出别的什么词来形容他了。
罢了,这些事情已经于我无关了,后来听说电梯上惨死的女孩家人得到了不错的一笔抚恤金,这,也算是告慰了女孩的在天之灵了,飞来横祸,对于很多女子来说,美,其实也是一种错。
回到学校之后,我将癞皮狗带了回去,快速的冲到洗刷间里,将自己的臭衣服扔到垃圾箱,然后好好的洗了一个澡,身上污渍尽去,我看了看胳膊,身上密密麻麻的那些小洞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我有些庆幸,应该是吃癞皮狗吐出的那个绿丸子吃的,我哼着小调,光着屁股出来,看到宿舍里面的人正盯着那个很有智慧癞皮狗看着,癞皮狗不叫不说话,像是神棍一般的正襟危坐。
楚恒知道这狗有些来头,不敢贸然欺负它,要是在平常,楚恒早就将这脏兮兮的东西给抛出宿舍了,老三见我出来,看见我的话儿,脸一红,(话说,他为什么脸红!为什么!)道:“淫荡啊,你从哪淘来的流浪狗啊,貌似很聪明的样子。”
我被老三瞧的不好意思,赶紧穿上了内裤,而癞皮狗听见老三说它是流浪狗,脸上已经冒出了黑线,我生怕它发飙说话,赶紧将其抱起,扔到了洗涮间里,打开水龙头,给它洗澡。
这时候楚恒凑到我跟前,轻声问道:“哥们,不行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看着一脸猥琐笑容的他,嘴里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太过离奇,还是不让楚恒知道的好。
我身上又累又疲,心里很不舒服,跟宿舍人扯了一会淡,然后趴在床上昏昏睡去,到了半夜之后,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冷汗直流,倒不是我做了噩梦,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癞皮狗好像是还关在洗刷间里!
我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洗涮间的门,打开门之后,我眼前白影一闪,之后大腿上一阵剧痛,我低头一看,那癞皮狗高高的跳起,咬在了我的大腿上,关键是它还不松开,整个身子就那么吊在我的腿上,一时间,我的鼻子眼泪都出来了,我气沉丹田,啊的一声巨吼将宿舍里面的人全部惊醒。
宿舍人睡眼惺忪的朝我看来,待到看清,他们立马拿着拖把,凳子,叫喊着冲我跑来,尼玛楚恒更狠,直接一盆水泼过来,将我和癞皮狗淋了一个通透,我忍着剧痛,从牙齿缝里逼出几个字:“别动!我们这是闹着玩呢!”
估计癞皮狗也是知道在这样吊下去不是个办法,用眼睛恨恨的看着我,留给我一个你以后给我等着的眼神,松开了嘴巴,跌落在了地板上,趾高气扬的甩了甩身上的水,然后轻轻一跳,跳到了我的床上,钻到了被窝里面,惊掉了我们宿舍所有人的下巴。
我一边心里问候着这死狗的祖宗十八辈,一边让众人睡觉,老三显然是没有睡醒,他道:“淫荡,你弄回来的不是个哑巴狗吧,怎么不会叫?”尼玛,他可不是哑巴狗,这货可是精通汉语的天才狗啊!
只不过这话不足为外人道也,睡吧,都赶紧睡吧,睡了老子赶紧揉揉大腿根,差一点,老子的命根子就被这狗玩意叼走了!
第二天,快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脸上毛茸茸的,刺痒痒的我艰难的睁开眼睛一看,一朵娇艳泛着粉红色的菊花在我眼前,在菊花周围,毛茸茸的白色狗毛,我啊的一声尖叫,要将我头上的罪魁祸首抓起来狠狠的摔死,但是那货轻巧的一跳,跳到了地上,整个脸都快笑成了一朵雏菊。
麻痹的,该死的癞皮狗,敢阴我!趁我熟睡的时候拿菊花对我,你等着,老子记下了!
宿舍里的人被我吵醒,我当然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瞪了癞皮狗一眼,然后起床,我记得癞皮狗昨天跟我交代的事情,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跟着癞皮狗去找人了。
人生苦短,尤其是对于我这只剩下一年寿命的我来说,要的不是平平静静,而是轰轰烈烈,至少我死的时候,我能骄傲的对自己说,这个世界,我也曾来过,这个世界,曾经因为我而灿烂过!
好吧,不要这么鄙视我,我承认,癞皮狗答应我找到那人之后给我一块玉,据它说,那块玉价值百万,老子就是被它的那一百万给收买了。
我去给武大郎请假,说是家里有事需要请假很长一段时间,也有可能休学一年,武大郎对于我这模棱两可的说法很不感冒,不想请给我,但是我又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况且我走了之后,整个殡仪专业就没人给他作对了,他乐得清闲,准了我的假。
没了后顾之忧,我准备带着癞皮狗浪迹天涯了,不对,确切的说是癞皮狗领着我浪迹天涯,我他娘的还不如这只狗!
两人落脚的第一站居然是cs市距离我们学校最近的那个殡仪馆,癞皮狗说是去那找一个人,不过去殡仪馆找人怎么都透着一股邪乎劲。
到了殡仪馆之后,我准备带着癞皮狗进去,但是门卫拦住我,指着旁边的牌子道:“不准携带宠物进入!”
我擦,差点忘了这茬了,生怕我旁边的这个狗大爷发飙骂人,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带着癞皮狗往旁边的绿化带走去,我见左右没人,便道:“狗哥,人家不让进咋办?”癞皮狗对别人说它是狗很忌讳,但是我称它为狗哥时,它自动过滤了那个狗字。
癞皮狗冲着门卫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骂了一句:“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听了它的话,我差点笑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