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为了入党,我跟上吊死的红衣女尸睡了一晚上,从那天开始……

  我有些看不过去,想要冲过去,听见癞皮狗又说道有人倒霉了,那火爆的小脾气立马炸了,还不等我冲过去,那没有胳膊的人皱了皱眉头,道:“我们。”那没有脚的人回道:“没有撞人。”
  仔细一看,才会发现这两个脸色煞白的人居然是脸型一样,双胞胎。
  光头男见到出来的两人居然是残疾人,神情一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刚刚昏死过去的老头见到自己儿子傻乎乎的站在一旁,张口继续唉哟起来,那光头男子听见他爹的惨叫,脸上横肉一颤,张口骂道:“我爹都这样了,你们还说没撞!?赶紧赔钱,赶紧的!”
  我看不过去,挤开人群,冲着那光头男道:“这车距离这人还有半米呢,地上甚至都没有剧烈的刹车痕迹,哪里有是撞人的痕迹?”
  那光头男子见我冲出来,眉毛一拧,冲我道:“你谁啊,有你什么事?”他说完这话,那些小流氓气势汹汹的围住我,我冷笑一声,想打架么?你们还真不够看的!
  那两个脸色惨白的残疾人继续道:“我们。”“没有撞人。”
  他们两个连不是因为撞人害怕变得惨白,而是本来就这个颜色。
  那个老头在地上又大声的唉哟一下,光头男人直接冲到了小红汽车里面,掏出一个灰黑的袋子,牌子是路易威登,他想要打开,没胳膊的人声音冰冷:“不要。”另一人接道:“打开。”
  光头男子不肯听,他粗鲁的将那个袋子扯开,露出了一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几个惟妙惟肖的小木偶,还有几个纸人,一撮头发,几根烧了半截的蜡烛,一个黑的像是墨汁的牙齿,几根象牙白的骨刺,还有几个小布兜,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我离这东西不远,看见这掉出来像是平常,但又不寻常的东西,浑身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在我盯着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无数的怨灵盘结,纠缠,发出丧气的鬼哭之音,那种感觉具体说不出来,仿佛面前那些东西像是极其晦气的东西,只要是人稍微碰触一下,甚至看一下都会走背运。
  我赶紧收回目光,知道自己这次多事了,这两个残疾人显然不是善者。
  光头人看见这奢华低调的袋子中居然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夹杂着一股腐败的味道,一时间傻了眼。
  估计普天之下,用lv装这些东西的人,只有这两个残疾人了,看那lv包,不像是假货。
  两个脸色白的人见到东西调出来,有手的人朝着那堆杂物爬来,想要捡起来,其中一个小流氓见状,还不等那人碰到杂物,抬起一脚,直接踩住了那人的手。
  人群中一片哗然,我又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将那小流氓揍一顿,但知道了这两人不简单,加上上一次的苗疆之旅,让我不敢乱惹事了。
  小流氓踩住那人的手中后,碾了碾,嚣张的道:“谁让你捡了!”
  那没有胳膊的人张口道:“我若撞了人,百死无生。”地下的人道:“我若没撞人,人舌底生疮,眼里流脓,活不过午时三刻。”两人一唱一和,像是再说评书,腔调说不出的诡异,像是电子音,又有些尖锐,比赶尸匠的声音都要鬼气森森。
  尤其是他们两个说完这话后,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一道透明的雾气扫过一般,浑身不得劲。
  想要讹人的这伙人被这两人恶毒的诅咒吓了一跳,那个光头壮汉缩了缩脖子,蹲下身来,对着那老头道:“爹,要不,要不咱走吧。”
  那个老头偏偏是个不信邪的人,他扇了光头一巴掌,气的嘴角的胡子乱颤,他道:“老头子我就看看,我今天就讹你了,你要是不给钱,我就躺在这,不让你们走!”
  在他眼里,手脚残疾的两人实在好欺负。
  可是他说完这话之后,周围的人群开始发出嘈杂的声音,不是因为他无赖的话,而是因为,那老头的嘴角开始流出淡黄的脓液,而眼角处,也滴滴答答的流出了草绿色的液体,虽然离的很远,但是也闻到那腥臭之味。
  光头看见他爹那样,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而那些小流氓,见事情不好,直接尥蹶子逃窜,而那个踩残疾人人手的那孩子,直接吓趴在了地上,冲着那没有腿的人疯狂的磕起头来。
  那个只有脚的人,走到那不住扣头的人面前,抬起锃亮的皮鞋,使劲的朝着小流氓手面上踩去,这小流氓倒也懂事,疼的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滚,硬是不把手抽回来。
  直到我们听到那脚底下传来卡帕卡帕的动静,那没有手的人才将脚抬了起来。
  小流氓惨叫的在地上爬起来,端着自己断掉的手,头也不回的落荒而唐,那光头男人,看看自己流脓不止的爹,又看看那两个像是丧神一般的残疾人,扑通一声,狠狠的朝着这两人跪下去。
  有脚的那个人,身子一侧,不肯受他一拜,地上的那人捡起了杂物,放到lv包中,没有手的人弯了弯身子,地上的那人拿着包,揽住那人脖子,爬到其背上,两人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大家听说过狼狈为奸没,这两个残疾兄弟就像是一对狼狈,相互扶持。
  光头男子见到两人不理会自己,疯狂的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悲惨的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头现在已经痴了,他嘴巴已经不能说话,嘴里咕咕的流出着液体,张开嘴就能看见其舌头已经化掉,他在地上打滚,爬到残疾兄弟身边,指着自己的嘴巴,疯狂的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叽一下,老头用力过大,将自己的耳朵斜斜的扇出去,吓的人群中的人仓皇失措,耳朵落地,化成脓水。
  残疾兄弟同时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午时”“三刻”“到了!”他们一人一句,到了最后一句,两人齐声说出。
  而那不住扇自己的老头眼神涣散,手还没有打到自己的脸,就软绵绵的掉了下去,整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光头男壮着胆子过去摸了摸那老头的鼻息,随即嗷呜一声:啊爹!
  死了,这两个人说的一点不差。
  我心底升起了一丝凉气,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虽然是大天白夜,看热闹的人就像是深身处冰天雪地中一般。
  那两残疾人静静的走到车上,有手的人开车,右脚的人踩刹车,鸣笛,人群散开,缓缓离开,消失在视野当中。
  不知道谁开始尖叫了一声:“杀人了!”人群里面像是炸开锅一般,沸腾起来。
  我们三个退出人群,那两个残疾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再是太深刻了,晦气,阴毒就像是墓地中的毒蛇一般。
  我忍不住的问道:“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是鬼吗?为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癞皮狗只是摇头,并不说话,如果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两个人。
  经历了这一个小插曲,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问题,怎么去找程家?怎么才能找到程家姐妹,打电话,关机。
  一直闷不做声的癞皮狗道:“这两个人是去程家的,我们跟着他们就行。”
  我吃惊的看着它,现在那红色的汽车已经绝尘而去,去哪里找?我们打了一个车,按照小红汽车的赶去地方跟去。
  东阿县很小,出租车走了一会就出了县城,再往前走,就是乡镇还有村子了,追不上那车,我心里有些心烦,我害怕这两个诡异的残疾人对程家有什么不轨的想法,狗日的赖皮狗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我们旁边左边是山,右边是农田,中间是疙疙瘩瘩的路,出租车司机不敢跑快,她是个话唠,说这段路是事故高发段,可不敢开快。
  我在车里四处张望,恰好看到左边的山上有一队人,这些人或是带着四角的白帽子,或是披着一道白色的披巾,腰间系着一道麻绳,在队伍的最头上,几人抬着一个太师椅,椅子上面放着一个黑匣子。
  是出殡的队伍,在我收回目光的那一刻,我心脏猛的扑通乱跳,我尖叫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
  司机被吓了一跳,赶紧停车,我拉开车门,呱呱的朝着山上送葬的队伍跑去,我现在感觉自己身子都快飞起来了,虽然隔得远,但是我魂牵梦绕人儿,怎么会记错呢!
  程以一,程妞,我来了!
  我横穿马路,差点被车撞了,赶尸匠抱着癞皮狗直接跑了出来,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没有乘车给钱的概念吧。
  我们三个在前面跑着,那个司机就不干了,哎哎的在后面叫着,停着车,追了上来。
  我越跑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送葬队伍头中拿着小铃铛引路的人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轰的一声,我背后传来一阵巨响,这声音愣是让我停下了脚步,我转过偷头去,看到身后公路上,一个拉石的大车,直直的冲着一个小轿车撞着,将其顶下了公路。
  我心里一阵后怕,假若我不下车的话,按照我们的行进速度,那个脱缰一般的拉石车,撞上的就是我们。
  两张煞白的人脸浮现在我们的脑海中,晦气。
  是因为见到那两个人的原因吗?还是他们两个知道我们再跟着,警告我们?不得而知。
  出租车司机顾不得追我们了,脸色惨白的朝着马路上走去,哆嗦的爬上车,然后开车绕走。
  这场车祸来的诡异,把上面的送葬队伍都惊动了,不少的人转过头来瞧着,其中就包括那四个抬着太师椅子的抬棺人。
  那人一回头,我就知道是情坏了,送葬队伍,尤其是抬棺人最忌回头观望。
  我和癞皮狗赶尸匠三人快速的朝着送葬队伍冲去,远远的听见送葬队伍里面对那人的呵斥之声,不待走近,刚才回头的那人脚下一个趔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一样,我注意到他脚下平缓,连一个小石头都没有,何来趔趄一说?
  回头之后的报应,开始了。
  我们现在冲到了送葬队伍的最后面,人群都伸着脖子,往前看去,前面闹哄哄,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是那抬棺材的几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腿下虚浮,来回逛荡,那种感觉就像是棺材上趴着一个人,来回的晃棺材一样。
  最前方的我熟悉的影子终于回过头来,我心中激动万分,看见程以一的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我顾不得这是丧事白局,在后面吆喝起来:“程妞,程妞!”
  程以一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表情一怔,随即冲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了棺材边上。
  她现在左手拿着一个拂尘,右手拿着一个小铜铃,围着棺材,像是驱赶什么一样,嘴里叽里咕噜,神棍气质极足。
  再程以一的驱赶下,那棺材慢慢的停止了晃动,惊恐的送葬人群也慢慢的消停了下来,到了末了,程以一将拂尘放到了棺材盖上,然后手里铜铃一晃,叮铃铃,送葬队伍继续。
  看着程以一专业的样子,我有些纳闷,什么时候程以一居然这么专业了,我记得和我分开的时候,她是一个见鬼疯的女人啊!
  刚才棺材上明明有东西,按照程以一的习惯,她不可能这么淡定啊!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结论,这货是程以二,不是程以一。
  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略微有些失望,但立即又火热起来,现在遇见了程以二,又来到东阿,那见程妞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么!
  我们三个跟着送葬队伍来到事先找好的墓地,这是一个墓葬群,像是乱葬岗,但又不是,乱葬岗不可能这么干净,这里有些怪异。
  这地方三面环山,在坟头堆的正里面,明晃晃的,像是有一汪清水,之所以说这里像是乱葬岗,是因为这里的坟头没有一座有墓碑,这点很奇怪。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风水,虽然三面环山,但是围成了一个簸箕形状,不藏风水,在这里下葬,对后代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这些坟头的布置很有讲究,那一座座的无名坟头,按按形成了一种势,一种让我感觉不出来的煞势。
  这种煞势不是因为环境地势,而是完全因为死人,因为墓地所形成,所以煞气很重,但是为什么还有人往这里埋,但凡是绝煞之地,必留一线生机,而将这阴煞之地中和镇压的就是那汪池水了,那不是普通的池水,是龙眼,将整个阴煞的墓地变成了一个还算普通的地界,暂时没有事情发生。
  棺材重重入土,轰隆一声,将我视线吸引过去,我看见四个抬棺人惨白的脸,还有送葬人群中有些解脱的庆幸,闹腾了一路的棺材终于入土了。
  待到石板盖上,黄土坟起,送葬队伍嚎啕大哭之后,终于三三两两的开始回去,程以二脸色不好的跟其中一个黑脸汉子说着什么,说完之后,她绷着小脸走了过来。一袭白衣,配上眉心的那颗红痣如妖似魅。
  程以二冲着我道:“寅当哥哥,你们怎么来了?”她眉头微微皱起,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我有些尴尬,道:“这个,想你们就来了。”程以二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她道:“寅当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纳闷程以二的冷淡,更纳闷她的话,疑问道:“知道什么了?”程以二又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你们不该来的。”
  我站住身子,看着眼前容貌依旧,但是神态语气迥异。
  我道:“程以二,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似乎感觉到了我心情的转变,程以二走了过来,冲我挤了一个微笑,她挽住我的胳膊,道:“寅当哥哥,我不是不欢迎你,只是,只是这时间地点都不对,我们家里有些麻烦事。”
  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脱口而出道:“那我看看程以一,不去你家,行吧?”程以二挽着我胳膊的手微微一僵,有些生硬的道:“不可能,不可以。”
  赖皮狗尖声道:“他必须去你们家,因为,他尸毒又加重了,而且,他身体里的尸牙出现了。”程以二惊声道:“怎么会这样?!”
  癞皮狗道:“可能是因为他身体本身就有尸毒,那被碾碎的尸牙又重新形成。”赖皮狗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所以,他必须要去你家。”
  程以二在我心脏部位摸起来,两个大大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关心,她道:“寅当哥哥,疼吗?怎么会这样?尸牙呢?”
  看到程以二这样,我心里微微一暖,道:“不疼,一点事都没有,要不是癞皮狗说,我都不以为尸毒会加速。”
  程以二咬了咬鲜红的嘴唇,天人交战一会,随即下定了决心,她道:“寅当哥哥,我带你去我家,不过,是福是祸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癞皮狗尖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心里一片火热,自己能见到程以一了,兴奋的我根本没有听出程以二和癞皮狗的弦外之音。
  走在路上,我一直问程以二关于程妞的事情,但是令我有些失望的是,程以二每次都是含糊其辞,到了最后,实在避不过了,她指着天上道:“看,飞机!”
  我们下山后,公路上已经来了交警,处理刚才发生的事故,拉石的车司机没有事,但是小车司机已经被带走,地上流了一大滩血迹,生死不明。
  程以二带着我们穿过公路,朝着右边的地走去,我将在路上遇见那两个煞白人脸的事情告诉了程以二,程以二脸色变得极其不好,她嘟囔道:“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还真当我们程家没人了吗!”
  我心中一紧,看来程家这次摊上大事了。
  在我们前面,还能看见穿着白丧服的送葬队伍,我张口道:“程以二,这次送葬好像要出事啊!”程以二心不在焉,道:“没事,那墓地能镇住。”
  有了程以二的带路,我们终于找到了程家,寻常的村子,跟我们村那差不多,在山脚下。
  让我有些蛋疼的是,程家居然住在一个庙中,这个庙坐北朝南,藏青色,房顶上是用砖瓦垒成,跟普通民宅的平顶房不同,拱门,木头窗棂,没有玻璃,年代古朴,应该是存在很久了。
  我们没有在这个庙中停留,而是饶过了一条高约两米的庙墙,来到东面,大门旁边。
  大门前面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正是刚才我们跟踪的那一辆,我追问这两个残疾人到底什么来头,但是没人告诉我。
  程以二告诉我们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我打量着程以一从小生活到大的宅子,心里激动万分。
  谁也不曾想到,我们三人在这一等,居然等了一个小时有余,好几次我都想冲进去,但是害怕给未来丈母娘留下坏印象,堪堪忍住。
  就在我即将失去最后的耐心时候,那个院子里传来了说话还有脚步声。
  “我们”“不会”“放弃”这是那两个残疾人在说话。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那个有脚的残疾人背着那个有手的残疾人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是面色含煞的程以二,我伸头往后看去,想要找到程以一的影子,可是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两个残疾人看了我一眼,停下了脚步,两人道:“这人”“好像”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两个看了我一会,钻到红色车里,摆好,然后驱车离去。
  靠,拽什么拽,当初老子真是瞎了眼,不该想着帮你们出头的!当初就没看见老子,现在在我面前装屁!
  我嘴里暗骂几声,然后巴巴的望向了程以二:“程以二,快带我进去吧,我要见见丈母娘呢!”
  程以二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她道:“寅当哥哥,要不,要不你先走吧!”
  我脸一沉,道:“程以二,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从铜仁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程以二继续道:“不是,哎,寅当哥哥,你快走吧,别让我娘知道你来了,不然,不然你会没命的!”
  我心中火气一生,搞毛啊,原来你进去之后根本就没有给你娘说,就算是看不上我这个女婿,也不能没命啊!搞什么!
  我还没有说话,院子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程以二,让他进来。”
  我听见这声音,如闻大赦,不等程以二说话,自己身子一侧,想要挤过去,这时候,程以二做出了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举动,眼看着我就要进去,她忽的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跑着把我往后拖去。
  我被拉了几步之后,才意识到程以二在干吗,她居然是拉着我不让我进去,难道是她在吃我进去见程以一的醋么?!不行,谁都不能阻止我见程以一!我甩开程以二的手,大声的喊道:“程以二,你疯了!”
  转过头来的程以二双眼通红,对我道:“寅当哥哥,我求你了!快走吧,你这样会害死自己和姐姐的……”还没有说完,程以二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身后,身子慢慢的往后退去。
  我转头一看,一个美貌的白衣少妇,眉目跟程家姐妹依稀相似,都是那种祸国殃民的美人,岁月没有在其脸上留下痕迹,却增添了那历经沉淀的淡然和华贵。
  这女人我见过,上一次在我们家,依稀是被她扛过,我未来的丈母娘。
  只不过现在丈母娘像是一个即将爆发的冰火山,脸上一层寒霜,双唇都不自觉的颤抖着。
  她喃喃的道:“就是你,就是你。”
  说着我眼前白光一闪,我立马身子离地,整个人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随即砰的一声,我腰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丈母娘像是提着小鸡一般,将我在空中挥舞了一圈,随即重重的将我磕在了膝盖上。
  我想要挣扎,但是丈母娘那手像是磁铁一般,牢牢的吸着我的身子,而且她的力气好大,捏住我的关节骨头都要碎了,不到十秒钟,我像是皮球一般被蹂躏着。
  程以二跑过来,想要跟丈母娘抢我,但是丈母娘身手太好,还不等程以二近身,她手一送,直接将我冲着一旁扔过去,我现在躺在地上,如同死猪。
  程以二跑过来,想要扶我,但是手刚碰到我我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现在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而且我心惊的发现,我的关节,就算是手上的那些小关节,都一个个的错位,这种骨痛之感,像是在骨头里扎了一个个的钉子。
  我想张口说话,但是嘴巴下颌骨也被卸开,只能瞪着眼珠子看一旁的丈母娘。
  癞皮狗咳嗽了一声,尖声道:“那个,程姑娘,我,我给你说句话。”
  丈母娘回头,确定了不是赶尸匠说话后,转头看向癞皮狗,她皱了皱眉头:“是你说的话?”癞皮狗往后退了退,摇了摇尾巴,尖声道:“那个,是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丈母娘道:“老娘没空跟一只狗好好说话!”说着她朝着我走来,癞皮狗被丈母娘那句话噎的来回打滚,见到丈母娘继续朝着我走来,癞皮狗尖声道:“你收拾他一顿可以,可不敢杀了啊。”
  丈母娘头也不回,冷声道:“老娘做什么,还不用你来指手画脚!”她走到我身边,看见程以二挡在我身边呢,她怒喝道:“滚开!”
  程以二带着哭腔道:“娘,你就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了,娘!”丈母娘抬起手,冲着程以二的脸啪的一下扇去,程以二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五个红手印,丈母娘低声咆哮道:“你忘记祖训了吗,你要跟你那不成器的姐姐一样吗!”
  程以二只是挡在我面前哭。
  我现在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我记得当初丈母娘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没有这么激动啊,怎么今天见面就把我骨头全卸,我没有把程以一弄大肚子啊!
  丈母娘怒气很盛,但是打死狗一样的我也没有兴趣,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程以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嘴里轻飘飘的道:“回家,关门。”程以二不敢忤逆,站起身子,看了地上的我,跟着走了进去。
  癞皮狗还有赶尸匠赶了过来,癞皮狗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啧啧,它尖声道:“这下可完了,被程家母老虎卸了骨头,除了她,谁都安不上了。”我嘴巴不能说话,只能盯着它看。
  按照癞皮狗后来说的,我现在不能动,只要是被动弹一下,哪怕就是后来接上了骨头,也会成为残废,程家的女人,霸道之极。
  所以,苦逼的我只能像是一摊烂肉一般,堵在人家大门口,开始的时候癞皮狗还有赶尸匠还围在我身边,但是后来他们就被程以二喊进家里,大街上,孤零零的,就剩下我一个人。
  不过程以二走过来的时候,她轻轻的跟我说了一句话:“八臂八脉破力决。”我好像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丈母娘发飙了。我记得程以一说过,他们家是母系社会,女儿随娘姓,这口诀肯定也是传女不传男。
  但是程以一将这口诀给了我,无疑是犯了家规,所以导致了一系列的事情,我现在很担心程以一的安危,丈母娘像是一个霸道的母老虎,谁知道能不能做出那种食女的行径,怪不得程以二对我问道程以一总是含糊其辞。
  不行,我得赶紧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让程以一受到责罚,我开始在心中默念那口诀,按照阳绕脉的行功方法行功。
  这次运行口诀时候,明显的感觉自己脚底下产生的那股气不能顺畅的顺着阳绕脉的脉道运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在我艰辛万苦的尝试下,终于冲破了那第一个的阻碍,我小腿上一阵舒畅,比撒完还要舒畅,几乎是在我冲破那个阻碍的同一刻,我听见自己腿部传来吧啦一声,好像是脚上的某一个关节恢复了。
  我心中一片火热,继续行功……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下来,而我此时阳绕脉所经过的骨头关节都被我冲过了,身上有一小部分能动了,要是我能将八臂八脉全部练好,应该轻松的将骨头恢复原位,问题是,我只会一个阳绕脉,其他的,我甚至连脉象走势都不知道。
  啪叽啪叽……一个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有些尴尬,现在是大晚上的,我躺在地上装死尸,吓到人怎么办。
  啪叽啪叽脚步声继续,但跟我想象中由远及近不同,这脚步声,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一个地方,有些像是原地踏步的那种感觉。
  大晚上的,在一个庙门面前,谁会啪嗒啪嗒的在那里原地踏步卖萌?我心里一抽,已经次猜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有件事必须要说一下,庙宇,或者是我们请到家里的观音,佛牌之类的东西,或许有的时候真的很灵验,但是那东西不一定都是正神,真神,很有可能,我们供奉的东西就是一尊邪神,或者是修炼有成的鬼魅。想想就成,庙里供的东西都是一个,那东西怎么会分身千万,庇佑每一个人供奉的人?
  所以,一些灵验的供奉,很可能就是被有道行的鬼怪附上,你给它贡品,它保你平安,庙宇之类的地方,八字虚弱的人,尽量不要去,因为你不知道供奉的上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搞不好,上面的那邪门东西看上你,就跟你回家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那脚步声继续在原地传来,但是我身后已经能感觉到了阵阵的阴风,我后脑勺一阵冰凉,像是涂抹了风油精一般,下一刻,我后脑勺的头发被拽起,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头玩我的头发一般。
  而且我的身上像是坐上了一个人,一个冰凉刺骨的人,它骑在我的脖子里,用手玩着我的头发,咯咯咯,阴森的鬼笑之音从我头顶上传来,它似乎玩的还很开心。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运行阳绕脉,心里默念着九子真言,可是我嘴巴不能说话,那宛若道喝一般的声音根本念不出,无法驱鬼。
  而我脖子上坐着的那一位,似乎感觉到了我在反抗,我头皮一疼,这东西开始拽我的头发了,还不是一根一根的,是一把一把的。
  我欲哭无泪,心中想着赶紧来人。
  哎呜呜…哎呜呜,在这鬼拔我头发的同时,我听见了一声声的哭丧之音从远处传来,那地方好像是在我们今天遇到程以二的那个山上。
  今天下葬的那个人,终于开始闹了,那哭丧之音虽然不大,断断续续,飘飘忽忽,但越是这样,越在这夜晚里面显得吓人无比,像是一缕淡淡的烟雾,在这个村子里面飘来飘去,让整个村子都能听见这哭丧之音。
  在哭丧之声出现时,我身上那冰凉的东西就走了,脚步声,鬼笑声也消失不见,几乎是万籁俱寂的小山村里,断断续续的哭丧之音缠绕。
  吱呀一声,我眼前的那个大门终于是打开了,癞皮狗尖声道:“今天下葬的那人好像是不老实呢!”程以二纳闷道:“不应该啊,那墓地虽然是大煞,但有龙眼镇着,不该出现这种事情啊!”
  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着,能不能把我当成人看,给我点人权行吗?感情你们是被哭丧之音吸引出来的,不是牵挂着我啊!我他妈都被鬼拔头发了!
  癞皮狗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我,惊奇的道:“快来看,他后脑勺秃了,真好笑!”我差点就是一口鲜血喷死,癞皮狗,我干你祖宗,好笑你妹!
  程以二走过来,摸着我后面的秃头道:“寅当哥哥,谁拔的你的头发?”我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能不能先给我接上骨头?
  大门里面又传来脚步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要不是因为门,我早就杀了你,今天是给你一些教训,以后离程家远点!”是丈母娘。
  丈母娘像是提小鸡一般,将我拎起来,噼里啪啦的将我骨头重新装好,捋顺,然后将我扔在地上,对着程以二道:“二丫头,你惹到事,你弄好!”说完扭头就回到了院子里。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你不知道重新站起来的我是有多么激动,简直就是热泪盈眶,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大概是有小孩的手那么大,光秃秃的,上面一根毛都没了。
  我哭丧着脸对程以二道:“程以二,你娘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怨气,程以一被你娘怎么样了,还有你们家闹鬼!”
  程以二知道她娘暂时对我没想法了,亲昵的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娇滴滴的道:“寅当哥哥,我娘只是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误会。”说着她用手指头比划着,然后继续道:“至于我姐姐么,你暂时见不到她了。”说到这里,程以二脸色有些暗淡。
  还不等我从她脸上捕捉到什么,她脸上表情一变,媚意十足,用胸顶着我的胳膊道:“寅当哥哥,人家陪着你还不行啊!你嫌弃人家啊!”说完她做委屈状。
  我看着程以二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程以一,她在哪呢?会不会出事?
  过了一会,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程以二说了,她纳闷的抬头看着周围,道:“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敢在我家这里闹腾?!”我白了她一眼,道:“那你为我在全身瘫痪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的头发给拔了?”
  程以二不说话了,赖皮狗道:“写别管这个了,去墓地里看看那哭丧之音是怎么回事吧。”话音还没有落下,在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于刚才我说了自己听见脚步声,就被鬼给拔头发了,所以这次听见有脚步声,我们几个下意识的以为是那个鬼来了,我握住拳头,气势汹汹的就走了上去。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清晰的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跑了过来,貌似是个人。
  我强忍着冲着这影子挥出拳头的冲动,和他擦肩而过,他突然尖叫一声:“程姑娘!出事了!”真的是个人。
  来者是今天出殡儿子,他说他家里出事了,请程以二赶紧过去,我们四个赶紧走着,到了这个人家中。
  这人家姓李,走的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前天死的,今天出殡,八十多岁,没有得大病,算是寿终正寝,是喜丧,但是谁也不曾想到,居然今天晚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李家大门左右贴着两张白色丧字,在左边插着一个树棍,滚上挑着一个用火纸砸成的招魂幡,没有挂白灯笼。
  大门开着,能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动静。我们几个跟着李勇进来,还没有进屋门,李勇就大声的嚷嚷道:“程家人来了,程家人来了”
  紧闭的屋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道:“快快,是程家二小姐啊!快进来,你看看这可是咋的了!”
  屋子里面有五六个人,我们四个进去之后,显得十分拥挤,开门的这个男子将除了李勇之外的人都赶了出去。
  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正在瑟瑟发抖,开门的那个男子道:“程姑娘,你说这可是咋的,俺娘今天刚走,俺爹就这样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上了床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程以二凑上前去,拍了拍床上的那个老头,叫道:“李爷爷,你咋了?”
  老头没有回过身子,只是阴森森的笑了笑,这声音透着诡异,而且极其尖锐,就像是挤着嗓子眼逼出的笑容。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全被这阴森森的笑声给慎的起了鸡皮疙瘩。
  程以二问道开门男子,道:“李大伯,这是咋的了,发生过什么?”
  李大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今天送葬队伍回来之后,大家晚上在一起吃饭,老太爷眼睛红红的,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扒拉了几口后,就拄着拐棍回到屋子里,爬到了床上,这些大家都没有注意,老伴走了,老太爷肯定心里难受,偏偏老头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没有人贴心,说说话。
  这酒席是白水席,油水少,所以大家吃的很快,又没人喝酒,大家吃完之后就散去,可是就在帮忙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老太爷的房子里传出了异样的动静。
  声音有些尖,有些沙哑,明明白白是一个老妇的动静,大家浑身一毛,这动静分明就是今天刚埋下去的老太太的声音,今天送葬的人经历的已经就很离奇了,到了后来,那只有骨灰的棺材重的不像样,现在又听见这动静,将近一半的人都吓跑了,留下几个胆大的跟李家人,壮着胆子,打开房门,看见老太爷背对着人坐着,手里凌空摸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小花啊,你看看你这怎么黑了。”
  小花就是今天埋的那个老太太的小名。
  众人看到这里,心里发毛,老太爷突然转过头,面色狰狞的冲着进来的人喊道:“滚出去,声音凄厉嘶哑,是女音,那个老太太的声音!”
  除了李家本家人,所有的人都被吓跑了,李勇就去找程以二,然后我们就到了这里。
  这应该是遇到了撞客,看来是老太太舍不得走,回来看老太爷了。
  程以二坐到床头上,对着老头道:“李家奶奶,是您吗?”床上的那个老头颤抖的更厉害了,但是没有回答。
  程以二接着道:“李家奶奶,您就别为难他们了,再说了……”程以二还没有劝完,那背对着程以二的老头突然在床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身子弓着像个虾米,无力的往下垂着,灯光下,那个老头身下拉着两个影子,一个实,一个虚,虚的那个明显是个妇女形象。
  站起身来的老头身子开始颤动起来,他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像是猫在打呼噜一般,程以二往后退了几步,对着站起来的老头道:“李家奶奶,你别逼我用强。”
  背对着我们的老头慢慢的抬起头,然后身子没有动,脖子一点一点的朝着我们转了过来,在李家兄弟的尖叫声中,老头身子背对着我们,而头却是完全的转了过来。
  老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眼睛翻着白眼,脸上有一道道黑色的像是蚯蚓一般的血管,嘴巴里面嗤嗤的磨着牙。
  “赫赫……”老头楚发出一阵像是夜猫子一般的惨笑,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是接下来,他眼角处居然缓缓的流出了血泪,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狰狞的流出血泪,不是恶鬼却更甚于恶鬼。
  那两个儿子直接跪倒在地上,张口大哭道:“娘啊,你,你这是要咋的?”床上的那个老头身子一颤,开始倒着从床上往下走,这床高约一米,但是他倒着走下来,身子连晃都没有晃。
  他翻着白眼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两个儿子,从牙缝里挤出拉来一个字“死”这声音沙哑,拖着长长的尾音,下一刻,这个老头倒着身子超两个儿子扑过来。
  程以二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拿起上供用的香,还不等老头冲过来,用香冲着那老头的头上烧去。
  如果在地面上看影子的话,就能看见这个香是烧到了那个老妇人的影子上,啊哦的一声尖叫,那个老头发出嘴里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身子慢慢的瘫软了下去。
  我离着他近,伸手将其扶住,老头的头也转了过去,噼里啪啦,脖子上骨头乱响,我拿着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没被折腾死。
  地上的那两个儿子见到老头瘫软下来,畏手畏脚的过来,将老头抬到了床上。
  这老头到身子很沉,一个人弄不动。
  刚上了床的老头,那闭着的眼睛立马睁开,还是惨白一片,旁边站着的程妞立马用香抵在老头的额头上,嘱咐那两人道:“快去找些红绳,柴火灰。”
  为什么不用糯米,因为糯米对于鬼魂来说,有杀伤力,这老太太生前程以二认识,肯定不会伤她鬼魂,再说了,这老太太为什么上老头的身,还留血泪,里面一定有蹊跷,说不定,就有冤情。
  程以二让我用红绳将老太太手脚捆住,将柴火灰在地上撒均匀,一直撒到门口,像是一条小道。
  做完这些,程以二把两兄弟赶了出去,她道:“你们在这,老太太不会走,今天这事,肯定是因为抬棺的人回头了,把老太太勾回来了,没大事,我送走就行了。”
  见到程以二说的轻松,两人千恩万谢走了出去。
  程以二让我在外面折了枝柳条,沾了水,轻轻的抽打床上的老头,嘴里念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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