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为了入党,我跟上吊死的红衣女尸睡了一晚上,从那天开始……

  我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但是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冲着那老太太冲去,老太太冲我给给一笑,露出大黄牙,我感觉身上一凉,那个老太太已经将我拦腰抱住,我很膈应,疯狂的挣扎起来。
  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在一看时,我已是能看见天空上的树冠,我现在手脚被四个不同的鬼举过头顶,看他们兴高采烈的飘着将我抬回坟墓当中。
  不是我不挣扎,八臂八脉破力决,在这些鬼物面前根本用不出来,鬼牙又是我的必杀技,我不敢随便吐出来。
  穿着戏服的那些鬼,还在坟头上跳来跳去,苼芋阵阵,唢呐连连,鬼叫之声此起彼伏,我欣赏不了这鬼戏,只能眼观鼻,鼻观心,报守元一,好容易心神收了回来,我感觉自己脸上一凉,我睁开眼一看,在我正上方,一个红唇艳腮的胖老头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鬼王这,我有心想要打个招呼,但是自己嘴巴尖叫了一下之后,鬼使神差的道喝出九字真言,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头上冒起了一个个的星星,直接被摔晕了。
  这些鬼一定是故意的,我刚才那么说九字真言,他们鸟都不鸟我,现在随便说了一句,就把我摔个半死。在地上装死半天,周围的那些鬼并没有散去的迹象,那个胖乎乎的地主脖子探出来老长,就让一张脸伸过来到我头顶上。
  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冲着那地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道:“林,林先生,您,您好。”
  地主足足瞪了我又一分钟,终于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这声音从他腹腔逼出来,一字一顿,有些怪异,我心头一颤,知道自己蒙对了,这地主就是林凤娇的爷爷,也就是民国小姐的爹。
  我小心的在地上蹭着,从地主那长颈鹿般的脖子下脱开,然后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对着鬼王道:“那个,林叔,你好,我是你孙女林凤娇的朋友,我……”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林凤娇七窍流血的从后面飘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慌直接就扯不下去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看见鬼王并没有发飙的趋势,张口继续道:“林叔,咱都不是外人,这么的,我就想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林凤娇死了之后,李家的人都死了,这是那两个残疾人干的吗?还有,墓地的风水……赫赫”
  我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脖子一阵刺痛,鬼王用那长着寸长乌黑指甲的手掐着了我的脖子,一字一顿的道:“你,该,死。”
  紧接着,我脖子一阵刺痛,眼看着就要落一个身首异处,不过从刚才我爬起来的时候,我一直行功,那阳绕脉产生的热气阵阵积累到右胳膊上,为的就是怕这鬼王发难,八臂八脉破力决,大成之后,就像那哪吒一般,成为八臂,不过后来那六条胳膊都是由看不见的东西组成,降妖伏鬼。
  而我们本身两条胳膊,均有千钧之力,霸道之极,我现在修习的只是皮毛,但是阳绕脉产生的气息也是鬼物的克星,积累到右手手臂上,也颇为可观。
  鬼王掐我的一瞬间,我右手也捏住了鬼王的胳膊,嗤嗤一阵乱响,鬼王身上的黑青大点的地主袍像是着了火一般,变红,出了一个大洞。
  还不等我将手贴到他的胳膊,他猛的松开了手,语气激昂了几分:“你,是,程家,的男人?”我被他掐的难受,咳嗽了两句,不过他这举动,也彻底的惹火了我。
  我破口大骂道:“我他娘的是你爹,你个王八蛋玩意,来来来,过来练练,咱看谁先躺下!”我像是街头上的小流氓,毫无章法的挥舞着右手,朝着那鬼王砸去,鬼王不再和我争斗,只是一味闪避。
  纠缠了一会,我根本碰不到鬼王的身子,干脆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道:“你说说你们一个个不学好,死了就死了,还他娘的阴魂不散,为祸乡邻,村子里面的都是谁啊!是你们的后人啊,你们的苗啊!你们忍心看着他们都死了么,我就说么,身为他们先人,你们福荫他们也就算了,还他娘的用鬼气养煞地,弄得这地方成了一等一的凶煞之地,你们有什么居心!”
  我咽了一口吐沫,看见林凤娇留着血泪飘在一旁,我气上心头,继续骂道:“林凤娇,不是我说你,你死就死了,为什么还想回去祸害你家李勇,李昌,现在好了他们一家全死了,你还把毛毛给带回来了,她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啊!”
  我越说越气,恨不得将尸牙挤出来,然后一个个将他们给插烂,这些操蛋的玩意,还有心情听鬼戏!
  林凤娇飘忽道:“李昌,李勇害死的我……毛毛……不是我害死的……呜呜……”不等我继续喷他们,林凤娇直接扔给我一个重磅炸弹,我想过林凤娇是含冤而死,但是从没有想过,这林凤娇居然是被自己的孩子害死!这算是什么事?
  我就算是现在用所有恶毒的语言都无法形容我对那两个畜生玩意的感情,我刚才还感觉他们死了一家有些凄惨,现在听了林凤娇这么一说,要是这两个害母的东西都不死,那老天就太不开眼了。
  鬼王继续问道我:“你,是,程家,的男人?”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哪是程家的男人,我倒是想,你不知道,程家有对姊妹花,那个漂亮,啧啧。”我看见鬼王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我跟他说这些干嘛!
  鬼王又是用那种眼神,盯了我十几秒,道:“小,宝,不是,好人,小心。”说完这话,鬼王不在理我,转过身子,飘到一半后,他继续飘忽道:“帮,帮,程家……”
  鬼王走到那一汪泉水中,消失不见,他身后那些在坟头上跳来跳去的唱戏鬼,纷纷跟着鬼王跳到了那里面,到了最后,周围那所有的鬼魅都钻到了属于自己的坟头当中,就剩下了那一个七窍流血的林凤娇。
  她飘到我跟前,轻轻的说了句:“帮我照顾下,老头子,李勇他们想要,小洋楼。”
  说完这话,林凤娇慢吞吞的朝着自己新建的那个坟墓中飘去,直至消失不见。
  见到这些鬼消失不见,我心里反而是空落落的,怎么会这样?那个地主鬼王看起来居然像是一个好鬼,而一度认为是罪魁祸首的林凤娇居然是被自己儿子害死的,究竟那个小洋楼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李昌李勇变的这么丧心病狂,想的害死自己的母亲来得到小洋楼。
  有什么东西,比亲情还重要吗?
  我失魂落魄的从墓地中往回走,本来以为那个民国小姐还有她的姘头小宝是一对苦命鸳鸯,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啊!这小宝究竟是什么来历,算算时间,这小宝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鬼王还叮嘱我小心小宝呢?
  难道,小宝的鬼魂也是在这坟墓当中?想到这里,我似乎是感觉到阴暗当中,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不论我做什么,他都那样沉寂,怨毒的看着我,等待着恰当的时间,冲我咬上一口,仅这一口,就会将我置于死地。
  我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月明星稀,墓地里,坟头重重,我感觉什么都不透了。
  再回去的半路上,我碰见了蹲在石头上的赶尸匠,他见到我来了,招呼也不打,站起身来,就往前走去,我忍不住的道:“我说,刚才你为什么不去救我?”
  赶尸匠飘忽道:“你有血尸牙,那些鬼不是你的对手,再说了,我感觉道,那些鬼没有杀气。”
  我去你奶奶个腿的吧,没有杀气,没有杀气你跑的比驴都快,要不是我侥幸用了八臂八脉破力决,那个鬼王早就把我给杀了。
  对了,鬼王似乎跟程家有一腿呢!
  难不成,是丈母娘的姘头?不对不对,时间算不上,那应该是丈母娘他娘的姘头……
  我和赶尸匠从墓地下来,来到毛毛家中,程以二无聊的坐在毛毛的灵床旁边,双手托着下巴,见到我进来,她站起来,低声道:“寅当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愁眉苦脸,道:“嗨,别说了。”我跟程以二走了出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程以二听了之后,眉头紧锁,她恶狠狠的道:“想不到李家暴毙都是孙家人搞的鬼,他们在内蒙逞凶也就罢了,还真以为我们中原没人了!”
  我道:“那两个残疾人是姓孙?”
  程以二点了点头道:“是啊,臭名昭著的孙家人,靠诅咒还有阴山邪术来害人一群垃圾!”
  怪不得呢,我似乎想起了,之前在墓地上挂猫尸的时候,那俩残疾人诅咒我来着,但是没说完,也说道死了,不会这么邪门,我直接就挂了吧,我给程以二说了,程以二尖声道:“什么,你中了孙家的诅咒!?”
  我苦逼的点了点头,道:“那两个残疾人弄的纸人好像是对我说什么挂猫尸者,死……不过后续没有说出来。”
  程以二听了之后,长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那只是纸人不是他们两个。寅当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孙家这两个人啊,那诅咒之术,幽幽冥冥,根本没有踪影可以寻找,比起蛊还要吓人呢,还有,平常不要将自己用过的东西,头发之类的随便乱扔。”
  我忍不住的问了句:“那这些东西怎么处理?”程以二道:“当然是烧掉了!”我……
  癞皮狗跟赶尸匠一同从院子里走出来,癞皮狗尖声道:“小子,你又中了诅咒?我看你真是个衰货啊!”因为癞皮狗在的时候,赶尸匠也在,所以就算是偶尔有人听见,也会以为这尖锐的声音是赶尸匠的声音。
  我道:“你丫才是个衰货呢!今天把你带上去好了,那里有死猫的,你的好对头哦!”癞皮狗听了之后,尖声道:“什么死猫?”
  我将墓地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癞皮狗倒吸了一口凉气,它来回踱了两步,随后道:“这诅咒之术虽然逆天,但是承担的反噬也大,他们用诅咒害死李家人到底为了什么?”
  我道:“那个林凤娇不是说过,他们想要小洋楼么?害死李家人,这小洋楼肯定就是无主之物了,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将小洋楼盘下来了。”
  程以二张嘴又闭嘴,似乎有话要说,我道:“程以二,你想说什么?”程以二咬了咬嘴唇,道:“我好像是听说过,这小洋楼不是小洋楼,而是一座坟。”
  我瞪着眼睛道:“什么,小洋楼是一座坟?谁的坟?”程以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那个李家地主是不是有毛病啊,居然把房子建在阴宅之上,那不是找死么!怪不得自己一家全部横死消失。
  我道:“程以二,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程家对这墓地出现的乱局,都一副远远观望的表情,我想,要是你娘过来,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吧。”
  程以二道:“或许娘也有苦衷吧,毕竟我不能代表程家,但是娘要是动手,代表的就是整个程家了,到时候,事情肯定会更乱的。”
  癞皮狗在一旁道:“我想是程家跟某个人有约定吧,你那丈母娘可是母老虎脾气,能让她畏手畏脚的人,不简单呢!”
  我本来对癞皮狗有些气,但是听见它说丈母娘三个字,我立即裂开了嘴巴,程以二俏脸一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色一阵暗淡。
  我过去拍了程以二一巴掌,道:“程以二,别怕,这是你的木牌,给你,还有,有寅当哥哥,一定能帮你搞定这事情呢,什么狗屁诅咒,什么小洋楼,都不是事!”
  程以二接过柳牌,冲我挤出了一个微笑。
  “毛毛不是林凤娇杀死的,所以,她的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程以二,你们三个在这守着,我估计,要是真的有什么人心图不轨,一定今天晚上来的,你们三个聚在一起,彼此照顾一下。”我道。
  程以二道:“寅当哥哥,那你去哪?”我冲她微微一笑,道:“我去约会。”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抽身从毛毛家跑了出来,朝着那小洋楼跑去,既然林妹(估且把民国小姐叫成林妹吧,反正她姓林)把我当成他的那个相好,我就客串一把,说不定能套出什么东西。
  来到那个小洋楼的门口,我伸着头往里面瞧了瞧,小楼的门并么有关上,所以能清楚的看到那里面的场景,月色如水,洒落一地,高高隆起的井台朝着我这地方拉了一摊黑影,我探头探脑,嘴里喊道:“林妹,我是小宝,你在吗?我来找你了!”我故意挤了一下嗓子,变得听不出自己的动静来了。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回声都没有。我又换了一个姿势,跑到另一边门上,继续叫道:“林妹,我是小宝啊!”还是没人回应。
  我咳嗽了一声,对着里面道:“那个,我进来了,我来赴约了,我带你走了!”说这着这话,我抬脚朝这院子里面走来,好在有月亮,所以能看见一些东西。
  我眼睛眨都不眨的朝着院子里面的那口井看着,想象着里面突然窜出一个浑身长着头发,头发里面插着树枝般胳膊的厉鬼,可是眼睛不眨会干的,等我眼睛干了,我都没有看见井里面钻出那个女鬼!
  难道是女鬼困了,睡觉了,还是在井水里面跟着那刚刚挂的李昌在过家家?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吧唧吧唧,咯吱咯吱,院子里面没有动静,但是小楼里面的地板传来急促的动静。
  我戒备的往后站了站,那八臂八脉破力决也运行到了极致,蹬蹬蹬,面前小楼的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女鬼太有激情了吧,听见我的声音已经是饥渴难耐了!
  “鬼,你是鬼么?”一阵俏生生,急切的动静从房子里面传了出来,就那么轻轻的一句话,将我心中那沉寂了很久,仿佛已经枯死的种子翻了出来,就正在听见这魂牵梦萦的话的一瞬间,我感觉天地朦胧,世间就剩下了我和那即将出来的程以一。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重新见到程以一的场景,甚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一个荒宅老院中,在一个鬼气森森的枯井旁边见到程以一,怎么的,我也得在一个落英缤纷,或者烟雨蒙蒙的时节里,看到程以一一袭红衣,笑靥如花,山风拂面,衣袂飘飘,美艳的如同天上偶落凡尘的仙子……
  还不等我意淫完,程以一就房子里面跳了出来,她穿着一个白色的t恤,下半身穿着一个紧身牛仔裤,头上扎着马尾,青春逼人,身材凹凸,虽然看不大清那脸,但是月光下朦胧的看去,更是美艳不可方物,普通的衣服,穿出精灵的气质。
  不过我的眼睛只是在程妞身上停留了一秒,下一刻我就看见这妞身后那像是阴森森的女鬼背影,就贴在程妞的身后,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知道,这女鬼生气了!
  程妞出来之后,看见我,什么话都没有,转头就朝着房间里面跑去,我心中着急,大喊道:“程妞,程妞,我不是小宝,我是寅当啊!程妞!”
  一边说着,我一边朝着程以一冲去,不过那林妹不高兴了,她摩擦出动静道:“小…宝…”现在谁管你的小宝啊,老子追媳妇呢!
  我看见程妞从她身边冲了过去,也想着从林妹身边冲过去,但是我刚冲到林妹身边,林妹那头发就像是枝蔓一般,团团将我给围住了,我心中火起,嘴里大喝九字真言,那么一瞬间,我心脏悸动,那颗尸牙就要破掌而出。
  “小宝!”用头发将我团团包围住的林妹突然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喊叫,那动静比起什么海豚音尖锐多了,那小洋楼上装饰的玻璃,哗哗哗,直接碎开了,我呆在林妹的怀里,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失聪,脑袋还带着眩晕。
  我下意识的哎了一句,背对着我的那个林妹终开始停了下来,她声音腔调一变,变得哀怨凄婉,道:“小…宝,你终于…来了。”我眼睛往里面瞅去,我媳妇呢,我媳妇呢!
  林妹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她有些尖锐的道:“小宝…她…是谁!”说完这句话,林妹就像是孔雀开屏一般,从头发包围的身体中插出密密麻麻好几条染着红指甲的胳膊。
  我这次老实了,道:“林妹,我是小宝啊!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这话说的很温柔,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果然,林妹的胳膊收回去了很多,她继续道:“小宝…你…终于来了。”
  我现在看出来了,不管是那个塌肩膀的女鬼,还是我面前的这个林妹都是神志不清的货,他们只记得临死前的执念,其他的东西,都记不清楚了,剩下的,都是靠自己的本能,趋吉避凶,抑或是屠戮扑人。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去追程以一,但是有害怕这个林妹暴走,把程妞给祸害了,算了,既然知道程妞在家,明天我再去找她就行了。
  我收敛心神,压下对程妞的思念,有些着急的道:“林妹,那个,发生了什么事,你,你怎么成了这样?”
  林妹慢慢的松开了缠着我的头发,然后朝着我靠过来,我感觉自己肩膀上一凉,略微有些沉,转头一看,发现林妹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不过,她现在依旧是背对着我,我强忍住探过头去看看她脸的冲动,因为我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像是画像上民国小姐一般的美女。
  有时候,好奇心不光是害死猫,同样也会吓死人。
  林妹安稳了下来,她竭力的想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但是听在我的耳朵中,就像是有人在温柔的摩擦着锅盖,而发出的嗤啦声,偏偏这嗤啦声还能组成人音,林妹道:“小宝…爹…爹知道我们的…事了,他…不同意…说…我们…不能跟…你好。”
  还好,看来林妹还记得一些生前的事情。
  等等,我们,林妹刚才好像是说,我们,我们不能跟你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得不反问了一句:“林妹,什么是你们不能跟我好?”林妹明显脑子不大清楚,她继续摩擦道:“我,我们,我们是谁,我是谁?”
  说到这里,她嗖的一下从我肩膀上拿下头,刷的一下站起来身子,伸出那白乎乎的胳膊,疯狂的摸着蹂躏着自己那茂盛的头发,嘴里尖叫着:“我是谁,我是谁,我们是谁?”
  看着她有暴的趋势,我生怕自己套不出有用的东西,赶紧站了起来,然后狠了狠心,闭着眼睛,朝着林妹抱了过去,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怀抱有多温暖,但是我知道,现在这林妹情绪安定了下来。
  看来,林妹刚才那我们不仅仅是自己的口误呢!
  在我安慰下,牺牲了色相的前提下,那林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她记忆的片段,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是零碎的,而且很多都是没用的,她是民国时期的小姐,接触了西方那平等自由的爱情观,自然想着自己的爱情自己做主,所以这些回忆大多都是回忆她和小宝怎么幸福,怎么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的感情是纯纯的,跟山楂树之恋上的那老三用树枝牵妹子的手段差不多,浪漫唯美而又做作。
  不过在这些回忆当中,我也听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这传说中的小宝就跟程家有着什么关系,我说为什么塌肩膀还有林妹都将我认成了小宝,原来是他们认出的是我运行的八臂八脉破力决,并不是说我长的像是小宝,对于他们这些鬼物来说,往往气息比感官更重要。
  另外,当我问到林妹为什么被封印到此处时候,她努力的回想,但是越想越气,又差点暴走,我赶紧安抚下其情绪。
  我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猛然听见村东头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鸡给给……这声音一出现,靠着我的那个林妹喉咙里面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第二声鸡鸣一出,她直接受不了,冲着那井口扑过去,然后跳了进去。
  鸡叫了,这些在脏东西不得已退回去,还好,她没有想着拉我回去作伴,这个念头还没有落下,那井口嗖的一下伸出一条黑色的想,像是绳子一般的头发缠住了我的脖子,突突的将我拖到了井口。
  我手忙脚乱,拼命想要站住,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偏偏院子里连一个抓的东西都没有,刷拉,我直接被拖到了井口。好在这井口只有一米宽,我四肢趴在上面,堪堪的抵住了里面林妹的拉力。
  我现在被捆住脖子,不能喊出九字真言,也就是我现在身体中了尸毒,身体壮,才能坚持一刻,但现在那林妹从头发中伸出一条条的胳膊,盘上了我的身子,拼命的想拉我下去,嘴里还叫春般嚎叫着:“小宝,小宝!”
  要是现在给我一个斧子,我绝对劈的它比在我们村纠缠我的那个人头还要惨,你是寂寞百年了么!眼看着我就要被这娘们拖进去,心里想的那个小暴龙般的程妞并没有冲过来救我,甚至一直都没有出现。
  千钧一发之季,鸡鸣之声再起,下面的林妹发出一声惨叫,又是好几条胳膊伸了上来,将我身子勾住,然后狠狠的往下一拽,我在也把持不住,心里哀叫一声,我命休矣!
  然后身子朝着井水里面撞去,林妹带着她满身的头发先是钻到了井水里面,她落水之后,那抓住我的胳膊纷纷松开,缩回到了水中。
  借着天上的月光,我甚至看到了井水里面那李昌的泡得浮肿的尸体,这货的脸是朝着我的,在幽幽的月光下,显的有些阴凉,发青,肿胀,比起饿殍鬼王还有上次见到的水鬼,更多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还不等我想多,我碰的一声,砸到了那李昌肿胀,有些巨人观的尸体上,松软,发疱,还有阵阵刺骨的阴寒,我能感觉到的家就是那么多,随即身子被淹没在井里。
  我在落下来就做好了闭气的准备,所以掉进井水里面丝毫没有呛水,钻进来之后,那林妹并没有出现,我拨弄了一下胳膊,让身子头从井水里面钻了出来。
  我刚钻出来,就看见左边那李昌的尸体,随着我带动的水波,一飘一荡,那感觉,就像是活了过来,我手脚滑动,尽量不去看旁边的李昌,但是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件事,投井的人,男的脸都是朝下,女的脸都是朝上,虽然都是人,但是他们淹死之后,动作并不一样。
  为毛,为毛旁边的这个兄弟死了之后脸朝着天呢?井水冰凉,但是更凉的,是我所处的氛围,还有我不住颤抖的心。
  好在旁边的这位兄弟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随着我推动的水流,他的尸体一点一点的朝着我挪动来,现在他的头已经随着水流凑到了我的眼前,一动一动,将那煞白肿胀的硬生生的递到我的视线内。
  不知道是不是井水太冷,我推开那尸体之后,牙齿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刚才怕拖累程妞,但是现在看来井里面似乎是没有什么东西,只有这具尸体吓人罢了,那林妹因为鸡叫了,把我拖下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冲着井口喊了一句:“程妞,救命啊!我掉井里了!”由于各种情绪,我现在语气都变了调。
  井口边静悄悄的,并没有程妞的声音,也没有程妞从上面探出头来。
  我有些着急,重新叫了几遍,最后无奈的确定了,程妞在刚才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程妞啊程妞,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发苦,甚至连自己所在的环境都不是那么怕了。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脑勺麻麻痒痒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摸着我,我猛的往前游过去,然后想要跟那东西拉开距离,在转过头看看,可是背后那东西紧跟着我,还是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后脑勺。
  我接受不了了,嘴里尖叫一声,冲着水里扎了一个猛子,然后在另外一个地方钻了出来,探出头来,我抹了脸上的一把水,靠,我不自觉的骂了一句,原来是那李昌的脚随着水波在一下一下的提着我。
  顺着井水绕了一圈,周围滑腻腻的,长了一层青苔,根本没有接力的地方,水面离着井口大约有三米,我根本出不去。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刚想骂娘的时候,就听见上面传来脚步声,只有一双,踢打踢打,应该是程妞,应该是她,让她不想见我,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赌气的念头,我要吓吓你,我到底想看看你想不想我。
  我憋住气,将头埋在水面下,看这样子,里面就只有李昌的一具尸体,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这无心之举,彻底的救了我一命。
  上面突然传来两个声音:“时候”“快到了”“他拿着的吗?”“拿着。”是那两个残疾人的动静,我差一那么一点,嘴里憋的那口气就呼了出来,幸好慌乱中,我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扣住井水里面的石壁。
  上面的两人咕噜咕噜的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像是一堆咒语,我根本没有听清楚,在我肺就要炸掉的时候,他们又从上面扔下来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水里,随着他们的咒语,我感觉自己所处的那个井水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但是井水的温度却冰冷的差点将我的血液冰冻住。
  伴随着这些沸腾的冰水,我似乎听见在井水的最下面,传来一声叹息之声,那声音邪恶至极,阴冷至极,我听见那动静之后,身子差点失神,从水里飘上来。
  终于,他们结束了自己的那些诡异的类似于祭祀,有类似于召唤的动作,开始从井水边离开,我听见他们离去的脚步声,然后悄悄的将头探了出来,压抑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两个残疾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了看他们扔下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头发,纸人,一截黢黑的像是腿骨一般的东西,还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我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些东西落水之后,不管是有没有重力,都纷纷扬扬的向着井水里面落去。
  我想要阻止这些东西的落水已经来不及了,我有些着急,显然这井中有什么东西,是这两个残疾人费劲千辛万苦要得到的,为了得到这个目的,他们两个不得不将李昌这个人用一种类似于活祭的方式淹死在这地方,为的只是将一个东西送下来。
  对了,东西,我赶紧扑棱了两下,我记得当初李昌落水的时候,手里捏着什么东西的,只要将这东西拿掉,这个祭祀或者仪式肯定就完蛋了,不会成功了,我心里一阵火热,扒开李昌的左手,没有,然后扒开了李昌的右手,艰难的扒开后,吃惊的发现这人手中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就是手心中空荡荡的,除了一小孔,似乎那个孔洞是什么钻出来的。
  我看着李昌手心上面的小孔,有些神经质般的在那里面扣了扣,让我十分吃惊的是,这个洞非常深,我一个手指头塞进去后都不能到头,我忽然升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这东西不会是直接从手上开始,钻到了脚心里面爬了出去吧。
  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反正知道现在已经鸡鸣了,百鬼退让,这尸体也做不出什么幺蛾子,我游到那尸体的后面,想要脱下他的鞋看看,但是发现他左脚心正中央处,一个鸡蛋大小的洞。
  是从上面蔓延下来的那个洞,不过,现在已经大了两圈有余,是哪个东西从李昌的手心钻进去,然后将其身体里的内脏什么的都吃掉,到了最后,再出来的时候,就大了一圈?
  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目前来看,这算是最合理的解释。
  那李昌掉下来,究竟是被淹死的,还是被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给咬死的?它会不会从水里面再次出来,咬我?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开始害怕,虽然现在理论上来说没鬼了,但这东西,显然是比鬼还要可怕。
  我用手找了一个凸起来的石头,抓住,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还没有人过来找我的话,我只有两条路,一是被冻死在这,另一条就是被累死在这,那个小王八蛋程妞,究竟是去哪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很苦逼了,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还得避免自己不要被淹死,开始的时候我还觉的这浮尸有些吓人,到了后来,我都想着趴上去,看看他能不能承担住我的重量。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从昨天晚上我被林妹拉进井水里面,到现在天已经是微微亮了,我冻的已经是不能说话了,好几次,我都想这停止扑棱,就这么淹死在这吧,但是一想到我还有家人,还有程妞,那求生的意识直接就冒出来了。
  人之所以会创造奇迹,只是因为,人类还没有绝望。
  终于,我不知道自己机械的扑棱了多久,头顶上的光被挡住了,好像是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条绳子从上面扔来下来,有人冲着我喊道,抓住绳子,抓住绳子,我只是一个劲的扑棱,游着,不是我不想,只是我的手不能做别的动作了。
  再后来,绳上带着一个人下来,我看着那人很面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了,他揽住我的腰,将我从水里面捞了出来。
  到了地面的那一刻,那人将我放到地面上,我根本没有站住脚,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手脚一直动着,在陆地上上做着游泳的动作。
  周围几人想要绑住我的手,不让我乱动了,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的游动。
  耳边传来哭泣声,一个人在地上将我抱起,这人身上好香,好软,好温暖,我舒服的将头在她怀里拱了拱,抬头一看,一个女子,梨花带雨。
  看见她,我心满意足的昏了过去,嘴角带着笑容……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我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喊道:“这小子真是个色狼!”是癞皮狗。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自己身上忽冷忽热,又好像自己做了好久的梦,梦里有程妞,有林妹,有一个全身裹在黑雾里面的小宝,还有一只贱贱的贼狗。
  “看来他是活不了了,朦胧中,我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梦里,这贱狗也不巴结我好,两个女子齐声喊道:“滚!”
  这声音倒是将我惊醒了大半,我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想要说句话,但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在冒火,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我好想喝水啊!
  这个念头刚生成,一个勺子撬开了我的嘴巴,灌进来一股冰凉的液体,我有些贪婪的喝着这水,撮着那勺子,一个女音略带责备的道:“张嘴啊,傻蛋,我在给你些水喝!”
  虽然现在意识不清醒,但是听了这句话,我还是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那个尖锐的太监音道:“还贱笑,真不愧是淫荡啊,都这样了,脑袋中还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这次没人骂癞皮狗,但是癞皮狗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知道,它一定是被踢出去了。
  等着程妞将所有的水喂到我的嘴里之后,我感觉自己身子恢复了一些力气,眼睛自然能睁开了,程妞还是昨天的那装束,有些心疼的看着我,而在她身后的是眉心中一点红痣的程以二,妩媚的笑着我,笑容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程妞赶紧给我在后面收拾好枕头,靠上,我坐好后,一把手抓住了程以一,沙哑着嗓子道:“程妞……”本来我已经想好了千元万语想要跟程妞说,但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身后的程以二叹了一口微不可闻的气,悄悄的离开,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和程妞。
  过了半响,程妞抽出我牢牢抓紧的手,轻声道:“你,你瘦了。”她的手被抽走,我心里一时间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程妞虽然见我欣喜异常,但是一直在克制,原来那率性自然,有些疯的丫头上哪去了,难道她真的不喜欢我?
  或许是被井水冰的后遗症,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程妞见到我痛苦的捂住了头,忙过来看,贴近了身子,我猛的张开了手,牢牢的将她抱住,程妞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想要挣扎,但是在她耳边,我轻轻的说了一句:“程妞,我想你。”
  程妞所有的伪装,连带着她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双手牢牢的抓住我的身子,指甲都扣到我背后的肉中去了,嘴里嚎啕大哭,她低声咆哮道:“你为什么来,你为什么来,你为什么来,呜呜……你要是死了,我……我怎么办呢?呜呜……”
  程妞说道这里,我身子猛的一颤,从头到尾,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不是屌丝和女神的问题,也不是说我不能逆袭了程妞的问题,而是我现在只是一个有一年寿命的可怜鬼,就算是真的跟程妞在一起了,能给她什么?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我,一瞬间感觉到那么的恐慌,那么的无力,连相濡以沫都做不到,拿什么去爱?
  在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片,不是因为程妞不爱我,而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去爱程妞,我,没资格!
  原来我一直逃避,原来程妞一直逃避的,都是这个。
  感觉到我身体变僵,程妞哭哭啼啼的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程妞是那么美,美的都让我心碎,可惜,这美,一辈子都不属于我,我只是那贱命一条,不到12个月的短命鬼。
  我艰难的冲程妞挤出一个微笑,故作轻松道:“昨天又去撞鬼玩啊。”程妞听见我这话,破涕而笑,笑着打了我一下,道:“谁知道你居然会被鬼给拉下井啊,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跳窗离开。”
  我道:“你说你见到我跑什么,我又那么可怕吗?”程妞脸色一暗,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没话说,场面有些尴尬,我忽的想起一件事,问道程妞:“我昏迷了几天,现在村子里面怎么样了?”
  程妞道:“今天是第二天,现在已经快晚上了,好在你身体壮实,被僵尸咬了,不然,就算是那天没有被井水给淹死,也会被那尸气加寒气如体给弄死了。”其实现在想想,我还不如当时死了呢,至少,你还能一辈子记着我。
  不过,现在不是骚兴言情的时候,我有些着急的道:“那赵昌是被残疾人故意弄下水去的,还有,那个小宝,好像是跟你们程家有什么关系,那天晚上在井里,我亲眼见到那两个残疾人往井水里面扔什么东西,好像是祭祀,又好像召唤一些东西。”
  “程以二说过,那小洋楼之前好像是一座坟墓,难不成,这两人召唤的是什么邪门的恶鬼?快去,快去阻止他们!”一边说着,我一边从床上想要爬起来。
  程妞瞪着眼睛看着我,道:“你说什么,孙家的人想要将井里面的东西召唤出来?!”我道:“错不了,我昨天晚上都听见了,听见他们两个说时间差不多了,还有说,那个什么东西,也被李昌带进了过去!”
  我说完这话,程妞霸道的将我按到了床上,她气冲冲的道:“你在这给老娘的等着!这是孙家人不守规矩,我要给我娘说去!”
  暴力的程妞生气了,撕碎那些贱人孙吧!
  程妞走了之后,我在床上闲不住,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背后一个酸溜溜的声道:“不错啊,这是要护姐妹花的节奏啊!”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那只贱狗!
  我道:“滚,护你妹,老子就剩下一年了,护什么护!”
  癞皮狗听见我说这话,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居然笑出来眼泪。我看着宛若神经病一般的癞皮狗,道:“咋了,听见我能活一年你居然笑的这么开心。”
  赖皮狗幽幽的道:“你若是一年之内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醒呢!但我,绝对不是一个。”癞皮狗的语气有些沉重,眼圈依旧红红。
  我见它说的伤感,不由自主的道:“我知道你虽然是一条色狗,有些见利忘义,遇到危险总是先跑,不过,我知道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我知道你对我好!”
  癞皮狗张牙舞爪的道:“你丫才是一条狗呢!谁他娘的对你好啊,恶不恶心!”
  跟癞皮狗扯了一会淡,我站了起来,现在身上到处酸痛,骨头关节处都像是生锈了一般,那感觉就像是有钉子插在里面,好不难受。
  我活动了一下,身上骨头噼里啪啦,然后行功八臂八脉破力决,这才好了一些,现在我发现自己有成为小强的潜质,虽然历经千难万险,但好歹最后都活了下来。
  我们两个走出来,发现这是李家,李家老太爷靠在墙角边上,自己咕囔着什么,身形萧瑟。院子里面没有赶尸匠的影子,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赶尸匠呢?”
  癞皮狗小声道:“他去带着毛毛爸妈去山上抛尸去了。”我点了点头,感觉有些不妥。
  走出院子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毛毛还有李家这些人都是孙家那两个残疾人害死的,一个是在墓地,另一个是在小洋楼,这两个地方都是十分关键的地方,他们在这个地方弄死人,小洋楼是为了召唤什么,那墓地呢?
  我说了一句:“毛毛的尸体不是扔在墓地吧?”癞皮狗边走边道:“肯定不能,她算是夭折,进不了祖坟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定。
  癞皮狗看着天上的月亮,道:“今天,注定不宁静,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孙家人做法的最后时间了吧。”
  我道:“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癞皮狗摇摇头,道:“我只是从你的话中推断的,今天凌晨是林凤娇死的第七天,也就是传说中的头七,如果林凤娇是被孙家人害死的,那法事肯定就是今天了!”
  我道:“那还在这呆着干嘛?赶紧去小洋楼啊!咱们来个守株待兔!”说着我屁颠屁颠的冲着小洋楼跑去,现在我对那两个残疾人恨之入骨,为什么当初还是猪油蒙心,想着帮他们出头呢!
  我和癞皮狗冲到了小洋楼之后,程以二正在门口站着,看见我们过来,她惊呼道:“寅当哥哥,你怎么下床了,快去床上去!”
  我弄了一个大红脸,道:“我现在没事了,癞皮狗说,今天孙家人的法事就会开始,所以我准备过来守株待兔。”
  说着,我和程以二,还有姗姗来迟的癞皮狗一同走进了小洋楼,我伸头往里看了看,发现那李昌的尸体还水里啊泡着,我有些不满的道:“他怎么还在里面?赶紧捞上来啊!”
  癞皮狗道:“他是横死的,有没有亲属了,谁敢下去捞他?在说了,时辰不到啊!”我道:“什么狗屁时辰不到,这井里面有东西,我怀疑这李昌就是活祭的人,说不定捞上他来这祭祀就能中断了呢!”
  一边说着,我走到井口,看到那一团三指粗细的大麻绳,绕到旁边的树上,然后递给程以二麻绳的头,我道:“程以二,你拉着,我赶紧下去将它捞上来,待会那林妹醒了,又得闹了!”
  程以二不大乐意我下去,我硬生生的将绳子塞到了她手里,癞皮狗突然尖声道:“这尸体上被下了诅咒,所以没有人敢下去捞!”
  它这么一说,我身子立马定住了,要是下面有恶鬼,我还敢拼一二,但是现在,居然有那种飘渺诡异的诅咒,这该让我如何去好?
  我们三个在这踟蹰的时候,就听见井口里面嗤嗤啦啦,像是有神东西要爬上来,我忍不住的伸头看了看,正好看见一个影子,顶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伸出好几条胳膊,哗哗的往上爬,人家那指甲指甲插到了井壁里,哪像我这么笨,从里面出不来。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道:“是林妹,那个民国小姐!”
  “小宝”刚出来,那个民国小姐就冲我开始叫开了,我道:“林妹,我在这呢!那个啥,能不能帮我个忙,将井里面的那个尸体捞上来?”既然人不敢捞尸,那鬼应该没有事吧?
  “小宝!”林妹的声音变得很是凄厉,吓了我一大跳,我入戏太深,忙惊慌道:“哎哎,我在这呢!”林妹下一句话直接让我崩溃了,她道:“为什么…杀我?!”
  我将林妹的事情跟癞皮狗还有程以二都说了,他们都知道林妹的姘头是小宝,两人想要私奔的时候没有成功,现在,林妹怎么说出小宝杀了她的话呢?!
  我嗫嚅了几句道:“林妹,你,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杀你?”可是林妹不会跟我讲道理,嗷嚎的尖叫一声,幸亏这小洋楼的玻璃都被她震碎了,这次并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林妹像是一个毛球般朝我扑过来,那条条胳膊像是树枝一般朝我缠困来,我没想到她突然发难,勉强提起阳绕脉中的一些热气,聚在右手上,朝着林妹打去。
  可是刚交上手,我直接被林妹一条胳膊给抡飞,右手根本没有接触到她的身体。
  林妹身子像是瞬移一般,刷的一声,直接窜到了我的面前,那团团头发将我围住,手竖起像是一杆杆的标枪,作势朝我插来,还不等她将想法做实,我眼前白光一闪,一个烤瓷娃娃怯怯的站在我身前边,是程以二的那个鬼萝莉!
  虽然这鬼萝莉个头小,但是不知道程以二是从哪里淘换来的,所以战力十足,阴气缭绕,比起林妹丝毫不逊色。
  程以二在鬼萝莉跟林妹打斗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身体摆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不是八臂八脉中的动作,她嘴里的东西越念越快,而那个鬼萝莉攻击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重,本来是娇娇嫩嫩的小萝莉,现在是满脸黑气,青面獠牙,指甲暴长。
  本来就有些在劣势的林妹直接被打压了,程以二怒喝一声:“今天我就灭了你,让你在伤害寅当哥哥!”我说程以二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呢,原来是因为我被林妹拖到井里,和死人在一起泡了大半夜的原因。
  程以二手上结印,嘴里怒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她说每个字都是做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印,这九字说完,手印结完,程以二满脸苍白,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癞皮狗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结九字真言印决,怪不得被称为是程家的小天才!”
  我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就是感觉程以二声音比我大了一点,还配合上了手印,但是看到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妹时,我心里由衷的哀叹了一声,这就是差距啊!
  程以二毫不留情,结印的手指冲着那林妹指去,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二妹!不能杀她!”可是这话已经晚了,虽然看不见程以二手指上有什么东西窜出,但是地上被指的那个林妹身子凌空飞起,像是炮弹一般直接轰在门口,门口上又亮起来那金黄的光幕,不过这次光幕没有持续太久,咔嚓一声,林妹的身子滑落在了门口,那光幕上裂开了一道道的裂痕。
  程妞此时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焦急,冲我们大喊道:“林妹怎么了,二妹,你把她给杀了?”
  程以二媚笑一声,道:“怎么了姐姐,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我帮你把伤害你情哥哥的鬼打死,你心里感激我呢?”这话听着酸溜溜的。
  程妞怒喝道:“林妹是祖宗封印在这,镇压孙家邪物的!她死了没,快看看!”
  我感觉我们这次好像是干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我们都被那残疾人给耍了,地上的林妹身上已经烧开了大片的火红,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
  她身上的那乌黑的头发在迅速的脱落,那一条条的胳膊缩了回去,到了最后,一个浑身象白牙,没有穿衣服短发女人背对着我们,而她身体里面,火红一片,那感觉就像是她内脏在燃烧一般。
  “小宝。”林妹继续叫我,不过这次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柔柔软软,像是当初的小离。
  我赶紧跑上前去,哎了一声,林妹继续道:“小宝,你为什么要害我呢?小宝,你不知道我在槐树下等你等了多久,小宝,小宝,我好爱你,我也好恨你。”
  林妹的身子慢慢的燃烧,现在就剩了一个外壳,她继续道:“小宝…,我…想问问…你,你……到底,……爱过…我没?”看见即将魂飞魄的林妹,我心头没有来的一软,脱口道:“我爱你,我当然爱你,林妹,我也是被逼的……”
  我还想在为那个小宝解释几句,但是发现已经不用了,我怀里那白皙的躯体全部变成了通红之色,像是烧透的瓷器,风一吹,化成了那星星点点的火星,在空中飘舞,明亮如星辰,凄婉如彩蝶。
  我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小宝,小宝啊,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林妹魂飞魄散之后,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压在心里沉甸甸的,程妞见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接冲过来,她焦急的喊道:“怎么了,那个林妹到底怎么了?”
  我无奈的道:“她,她魂飞魄散了。”
  说完这话之后,程妞直接往后趔趄了一步,喃喃道:“完了完了。”不过她突然挣扎了一下,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激动的问道:“那,封印,就是你们能看到门上的光幕吗?”
  由于激动,程妞有些语无伦次,她走到门口上,上下比量着那道光幕,我道:“刚才能看到那光幕,不过现在好像是碎了。”
  我说完这话,程妞就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我跟程以二围过来,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听见门外传来踢打踢打脚步声,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却看见那两个参加人,抱着对,从街上冲着小洋楼走来。
  我将程妞扶起来,然后藏到身后面,冲着那两人喊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滚出去!”
  既然不能善了,我口头上也不客气了,那两人道:“我们”“来拿”“东西”。说着他不理会我的话,直接进到了院子当中。
  程妞冲着那两人喊道:“你们孙家,还真的想要打破百年前的约定吗?你要是将这东西拿了出来,可是生灵涂炭啊!”
  两人道:“当下”“群魔乱舞”“百鬼夜行”“就连他”“也出来了!”说着那个有手的残疾人指了指我。
  程妞气的嘴唇颤抖,她争辩道:“寅当哥哥只是一个学生!不是门里面的人!”两人给给一笑,道:“是不是”“门说了算”“我们”“只想”“拿回”“东西”这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心意相通,两人能说出一个人的话。
  我小声道:“程妞,这是什么东西,人家要,给他们就行了呗。”
  程妞说:“你别胡说八道,那东西是用我们整个村子祖坟镇压,甚至用林家全族来活祭封印的东西,能随便给他么!”
  我心中一凛,道:“当然不能!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程妞没有搭理我,程以二也站在井水旁边,将那柳木牌子拿了出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媚笑不过,她的眼神中,星星点点的都是寒芒。
  两个残疾见到我们不退开,给给一笑,道:“你们”“觉得”“能阻止”“我们吗?”说着他们两个像是没有看见我们一般,继续往前走,不过嘴里发出妖异邪门的话语:“我诅咒”“伤我身者”“手脚断。”
  靠,我当时就傻了眼,这到底是冲还是不冲?
  程妞一挽袖子,冷笑一番,喊道:“老娘就要看看你们这内蒙孙家,有什么厉害的!我还不信你们这狗屁诅咒能有违天道,就没有反噬!”
  我一把拉住程妞,不让她乱冲,不过程以二的动作比我们都快,她掏出那柳木牌念叨几句,然后那刚才刚进到木牌中的鬼萝莉尖叫一声,直接冲着那两个人扑了过去。
  此时的鬼萝莉还是那鬼气森森的吓人状态,冲到这两人的脸上,指甲一挥,刷拉一声,直接冲着这两人划去,在我们目瞪口呆中,那有手的人脸上居然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没有出血,里面没有肉,黑乎乎,像是只有一个空壳一般。
  靠,又是纸人!不过这次的纸人显然比之前的精致,之前的幻象破了,就能看见是平面的,但是现在,却能看见,这俩货是立体的,像是冲气娃娃!
  不过鬼萝莉虽然撕烂了那纸人的脸,但是那胳膊软绵绵的耷拉了下来,真的像是那诅咒一般,断手断脚。
  我们谁都不敢动了,一旁的癞皮狗尖声道:“拿棍子,拿石头砸啊!身体不接触不就完了么!”
  赖皮狗一眼惊醒梦中人,我看见院子里有一个木棍,跑过去捡了起来,这两个纸人还想说什么,但是它嘴巴没有我动作快,几棍子下去,两个充气娃娃一般的东西直接被我打成浆糊。
  鬼萝莉现在恢复了原来那萌萝莉的状态,耷拉着他的胳膊,委委屈屈的飘到程以二身边,虽然她不能流泪,但是她现在肩膀一抽一抽,嘴角高鼓,那神情都要心疼死人了,程以二心疼的摸了摸鬼萝莉的头,鬼萝莉拿着脸在程以二脸上蹭了蹭,然后转过脸来,冲我做了一个鬼脸,消失不见。
  我和赖皮狗同时吞了一口吐沫,刚才程以二和鬼萝莉那貌似母女的温馨图片,实在是太有爱了!
  癞皮狗忽的尖叫一声,它道:“程大妞,你刚才说你们村子的祖坟是镇压这个井的?”
  程妞早就对这条色狗会说话免疫了,她道:“是啊!这是我娘偶尔跟我提起来的。”突然程妞和癞皮狗都不说话了,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井里有东西,但是想把井中的东西解印的话,最先做的不是直接来小洋楼,而是,墓地!
  这两个纸人不是期望过来能解开什么的,而是故意来迷惑拖延我们的!
  一想到这,所有人的脑门留下冷汗,这两个残疾人心机实在是太深了,简直就是步步为营,故意将我们朝着错误的地方引去,我现在都怀疑,当初我再井水里面,他们是不是早就看见我的身子!
  好恐怖的两个人,像毒蛇一般的人!
  虽然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但是我们几个脚下丝毫没有停顿,发疯了似的朝着墓地里面冲去,在路上,我冲着程妞喊道:“程妞,你娘到现在还不出手吗?难道她真的想看着你们村子用祖坟镇压的东西被人给拿走吗?”
  程妞道:“娘应该有苦衷吧!”
  有个屁苦衷!我心里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这丈母娘也忒迂腐了一些!
  几人还没有冲到墓地,就看见此时的墓地热闹非凡,本来黑压压的墓地,现在变成了灯火通明,在墓地的东南西北各是燃烧着东西,这东西只有一米多高,但是实在太亮了,就像是钠灯一样,上面浓烟滚滚,光亮都被山体挡住,所以村子里面根本看不到这光。
  墓地最里面那深水龙眼旁边,坐着一个女孩,盘膝坐在那里,七窍里面钻进着黑色的浓烟,这些烟雾有的是从坟头上渗出来,钻进那个小女孩的七窍,也有的从那墓地四角的烟雾中飘出来,钻进去。
  虽然小女孩的身上团团被黑雾包围住,但是依稀能分辨出来,这小女孩就是被抛尸的毛毛,在他旁边,两个面色惨白,身形像鬼的两个残疾人背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墓地里面的阴气煞气越来越重,那一直未曾打破的平衡,正在悄悄冲着煞气这旁移动。
  癞皮狗眼尖,尖叫道:“快看,毛毛身边!”在毛毛的身边,有九个近乎半透明的身体,下半部插在坟地里,上肢手抓住毛毛的身体,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东西,坟头里面透出那黑气,都是通过这九个透明的身体,最后进到毛毛的七窍里面。
  不用猜,这九个身体,就是那惨死的李家人了,我说怎么他们惨死之后,一个亡灵都不剩下,原来早就被这两残疾人拘禁来了。
  程妞虽然看不见那些鬼气,但是能看见墓地里面的两个残疾人,她来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会,然后像是暴怒的小狮子,直接露出獠牙,跳了进去,我跟上。
  出乎意料的,这两个残疾人根本没有说话,没有诅咒,脸上挂着阴笑,像是猫戏老鼠一般盯着我们看,我感觉有些不妙。
  忽然间,我脚腕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一个身着花花绿绿戏服,脸上抹着艳妆的鬼钻了出来,她二话不说,尖尖的指甲朝我胸口上抓去,可是还不等我给我来个刨心挖肺,她的手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直接缩了回去。
  趁这时候,我左脚一抬起,运上八臂口诀,狠狠的朝着这戏鬼头上踢去,骨碌碌,他的脑袋直接被我踢了下来,可是,不等我高兴,我就看见,这墓地当中,那形形色色,各种各种的鬼都从地面上钻了出来,就连那盘膝而坐的毛毛,也嗖的睁开了眼睛。
  正好毛毛的眼睛跟我对上,这是一双妖异至极的血色眼睛,红的发光,对视的那一眼,我感觉自己身处在无边无际的血海当中,要不是我咬破舌尖,估计就会沉沦在那血红之中。
  两个残疾人给给怪笑着:“我用你们村子绝脉人,破你们村子祖坟之力,再将这阴煞之气,转移到这个至阴之体的孩子上,我看,你们这些人还怎么跟我斗!”“祖坟镇压之力已经消失,那东西,你们拿什么封印”“哈哈哈”
  这次两个残疾人心中高兴,所以个人说的话特别多。
  我有些绝望的看着周围那一拨拨,如同潮水般的鬼,他们眼睛中已经不是木然之色,而是跟毛毛的眼睛一样,全部成了赤红之色。
  难道今天真的就完了吗,周围那潮水一般的恶鬼纷纷扑了过来,我用踢翻了几个,但是更多的将我团团围住,我徒劳的挣扎几下,然后被淹没在这鬼群当中。
  程以二那边稍微好点,她毕竟是程家的天才,那林妹这么牛的恶鬼都被其秒杀了,这些恶鬼暂时不能靠近她的身子,不过现在她也是勉强支撑,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她那鬼萝莉,现在的胳膊虽然恢复了行动,但没有完全好,实力大减。
  最奇怪的一处就是程妞那里了,这些恶鬼就就像是程妞看不见他们一样,他们也丝毫不理会愤怒的程妞,程妞眨眼就冲到了那两个人的身边。
  两个残疾人微微吃了一惊,道:“这是”“纯阳命”“不见百鬼”“诸邪退让”两人语调中带着惊奇,但是并没有慌张。
  程妞面前啊黑影一闪,一个一米四左右的小孩冲到了她面前,歪着脑袋,胸口处还缝着麻线,是早已经死了的毛毛,他们两个一个是纯阴命,一个是纯阳命,自然会有一场恶斗。
  程妞痛苦的看着毛毛,她轻声道:“毛毛,我知道你死的冤,可是你忍心看着咱们村子被他们给祸害了吗?”
  或许毛毛是个鬼的时候会良心发现,但是现在,毛毛只是一具尸体,一具收纳着这墓地煞气,还有诸多鬼气的容器。
  两个残疾人咕咕发出蛤蟆一般的叫声,那毛毛猛的抬头,眼睛中露出像野兽一般的凶光,张开嘴巴朝着程妞扑去,此时的毛毛青面獠牙,身上黑气隐现,比起地狱中的恶鬼还像恶鬼,程妞终于是见到了鬼,不过,我想她一点都不会开心。
  毛毛跟程妞打斗的时候,我团团被那些恶鬼围住,这些恶鬼已经没了意识,只靠自己的本能,有的想要吸食我身上的阳气,有的干脆直接趴在我身上,活活的撕下来一口肉。
  我拼命想着上次祭出尸牙的情景,但是这次,那鬼牙就像是在我心脏中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啊——,一阵略带凄厉的尖叫从墓地的中间传来,我努力的看过去,却发现程妞躺在了地上,而毛毛,眼神冰冷而又疯狂的朝她扑了过去。
  我当时头发直接炸了起来,怒骂了一声,心脏猛的一抽,我重新感受到那尸牙从我身体里游动,直至从手心里钻出。
  我尖叫将旁边的那几个鬼物抓的魂飞魄散,挣扎的站起来,但自己离着程妞太远,根本过不去救她,毛毛狞笑嗤啦一声,将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撕开,想着将程妞整个头塞进去,我目眦尽裂,哀嚎着往那跑去,可是那一个个的恶鬼阻挡在我身边,我杀了一个,还有一个,转眼又把我淹没了起来。
  我和程以二同时尖叫道:“程妞!”“姐姐!”可是两人谁都没办法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妞被毛毛吞掉。
  在毛毛即将得手之时,从墓地外面嗖的一下飞进来一个黑色的乌棺,毛毛闪躲不及,直接被砸翻在地。
  是赶尸匠,他来了!我癫狂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丝毫章法的,挥动着手里的尸牙,嘴里歇斯底里的喊着九字真言,在我不要命泼妇搏命法中,那如同潮水一般的恶鬼从我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倒了下去,我居然是冲到了程妞的身边。
  我将地上的程妞扶起来,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手上青紫一片,那如同葱白一般手指,更是黢黑,她攻击都是靠手,但是现在,她的手,她的胳膊都是微微的颤抖着。
  程妞眼里含煞,十分不甘的看着远处的两个残疾人,我抱了一下她,轻轻的说了一句:“一切还有我!”
  程妞手上受伤,已经不能动武,但是那毛毛像是发情的母狗一直扑向我们,我想着用尸牙扎住它,但是没想到她灵活的像是一个豹子,根本没给我机会。
  不过我靠近程妞有一个好处,那些恶鬼估计我身边的程妞,并没有像刚才一般,一围而上,我和毛毛彼此顾忌,所以一时间,我们这里虽然鬼物最多,但是异常和谐。
  赶尸匠赶来之后,拿着杀生刃,像是一清风一般,朝着我们赶来,但是照目前的速度来看,如果他能坚持到我们这,还要半个多小时,而处在风浪深处的程以二,已经是露出了疲态,不是勉力支持,而是捉襟见肘,险象迭生。
  在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死在这,不过,我们着急,那两个成竹在心的残疾人更着急,他们两个道:“时间”“不够了”
  说着,他们两人吟诵着什么,而我面前这毛毛,像是吃了春药一般,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残影,我招架不迭,感觉自己后脑勺一痛,随即眼前发晕。
  那地上栽着的那九个半透明的灵体,像是活了般,从地上慢慢的蠕动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身体,我说不出那种感觉,被这九个东西抓到之后,我就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反胃,就像是平常人正在ox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哀乐一般,晦气,丧气!
  我心里发寒,但是被这东西抓到之后,我身上使不出力气,就算是自己手上是毛毛都忌讳的尸牙,但是我自己不能动又有什么用!如果说,我现在将八臂八脉破力决练完,这些东西哪里是我的对手!
  懊悔!
  残疾人不想耗下去了,我们所有人的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几乎是在同一个,我和赶尸匠,程以二,被那恶鬼扑上,淹没了下去,身上传来一阵阵刺痛,还有莫名的东西在流逝,过一会,我或是成为跟李伟一样的骷髅,或是真的被这些恶鬼啃成了骨头架子。
  程以二怒喝一声:“老娘跟你们拼了!天地……”还不等程以二将那禁咒念出来,那墓地中的龙眼处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声声像是虎啸龙吟的叫声从那水潭里面发出,一个略带威严,但是有像是太监的声音从那里面传了出来:“退!”
  随着这声太监音,团团围着我们的那些恶鬼纷纷逃窜,我身上的那九个透明的李家恶鬼也退去,绕到孙家残疾人身边,程妞刚才没有大碍,并没有受伤,只不过眼睛中很是迷茫。
  我朝北面看去,发现那龙眼地方出现了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地主,而在他身边,寥寥几个穿着戏服的鬼怪。
  地主尖声道:“孙家小二,你难道忘了百年前的那场约定了吗?你不怕遭到诅咒反噬吗?”两个残疾人给给一阵怪笑,他们道:“反噬”“我们”“现在还用”“怕吗?”
  说着那个只有手的那个残疾人碰的一声,松开手,从那有脚的人身上摔了下来,两人像是神经病一般,哈哈怪笑着,嘴里嘟囔着:“还用吗?”“还用吗?”
  地主尖声道:“你们自残了身体,就为了不受那诅咒,就为了取走那至邪至恶的东西?”两人给给笑着,开心的像是一个疯子。
  地主叹了一口气,道:“是小宝怂恿你们来的吧,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两人不否认,也不同意,有脚的那个人屈下身子,让有手的那个人爬上去,两人喃喃道:“时间”“到了”
  说着两人嗓子鼓动,像是蛤蟆一般,嗓子变大,剧烈的颤抖起来,毛毛还有那九条通明的李家恶鬼,猛的抬起头,冲着我们扑去,而毛毛眼睛通红,嘴里发出一阵像是夜猫子的尖叫声,刚刚退去呆立一旁的众鬼,听见这声叫喊,重新朝着我们扑来,这次我学乖了,弯腰扛起一旁的程妞,对着另一边即将暴走的程以二喊道:“快走,他们迟早要去你们村子,我们不报信,你们村子都要完!”
  程以二听了我的话之后,转过身子朝着墓地外面跑去,赶尸匠还有癞皮狗,这两货跑的比什么都快,尤其是癞皮狗,压根没有进墓地!
  见到我们跑,那些恶鬼像是狗一般,气焰高涨,带起一阵阴风,嗖嗖的向我们飘来,我们两条腿走路的,当然跑不过那不用脚跑的,几步之后,我就看见自己眼前钻出来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瘪着嘴巴,红着眼睛,像是一个老兔子一般,给给怪笑着冲我打开了胳膊。
  身后的地主叹了一口气,那太监之声在墓地周围震荡起来,咿咿呀呀,唉唉唔唔,哭丧之音伴随着哀乐之声又从我们身后响了起来。
  这些狗一般的恶鬼,听见我们身后的那唱戏哭丧之声,我们身边的那些恶鬼纷纷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眼睛里面的红光消减了一些,侧着耳朵,似乎是在听戏。
  我现在感动的是一脸泪啊,原来这地主平常不是显得蛋疼听戏啊,而是像是洗脑一般的搞集体活动,拉拢感情,这个好,这个真好,果然是地主,懂得拉拢人心。
  关键时候,地主靠这平常听戏听出来感情,救了我们这些人的命。
  不过毛毛显然不乐意自己刚刚得到的鬼王地为受到阻拦,她尖叫一声,随着这次叫声,她胸前的两排肋骨张开,似乎像是在示威一般。
  地主浑身一颤,嘴里低吼一声,那凝实的影子居然变淡了几分,他将那身后辫子一打,变的披头散发,嘴巴一张,一声苍凉带着沙哑的秦腔脱口而出,我听不出词,但是那腔调如此萧瑟凄凉。
  周围的那些鬼物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一个是传统的鬼王,一个是新晋的鬼王,到底是该倾向哪边?
  我帮赶尸匠将那鬼棺材捡起来,我们现在已经冲到了墓地旁边,回头看去,那地主举手抬足,长发飞舞,声音高亢凄凉,动作大开大合,如同像是刚上战场的将军,看不到尸横遍野,但是却能听出曲中汉子的铁骨铮铮,金戈之音弥漫墓地,众鬼肃穆萧瑟,仅仅凭借那一口咿咿呀呀的秦腔,将我们所有的人带到了那金戈铁马,黄沙埋骨的沙场,而此时,那地主不是地主,是落寞无敌的将军。
  他那声音高亢苍凉高亢,嘶喊哭号,大吵大闹,如醉如痴。是太压抑,又太奔放,是太古老,又太孩子气!
  地主现在的状态显然不好,影子已经淡淡变虚,眼角上流出了两行猩红的血泪,我心中悲戚,地主现在用自己的残魂,演奏出一生命的挽歌!
  地主冲我高叫一声:“走,保护好程家,保护好村子!”
  月光下,地主披头散发,寂寞如同烧心老酒,悲壮如同催命军歌。
  地主成功的拖住了那些恶鬼,我站在墓地前面,冲他深深一鞠躬,然后带着众人飞快的超村子跑去。
  期间程妞又哭又闹,要不是知道她是纯阳命,百鬼不侵,我还真以为她找了撞客。到了村头,好容易众人的情绪安定了下来,我看了一下,程妞现在手受伤,那霸道的体术没办法用出来,再说,今天晚上的战斗都是人和鬼的斗争,程妞在这没有多大用处,她必须回去。
  程以二稍好一些,但是身上狼狈,衣服被恶鬼撕烂了一大片,露出白花花的肌肤,头发也凌乱了,她眼睛跟那些恶鬼差不多,恨意滔天,似乎一不高兴,就想着发动个禁咒,将那些恶鬼给消灭掉。
  我道:“程妞,程以二,你们两个赶紧去村子里面通知,恶鬼袭村,村里要大乱了,能跑的赶紧跑吧!”程妞道:“不用跑,去我们家就行,那恶鬼再厉害,也不敢去我们家胡闹。”
  我一听这话,道:“你们家总共多大的地方,能塞这么许多的人?”程妞也不说话,开始在大街上叫喊起来,我们三个不敢叫门,叫门别人肯定会是以为我们是神经病。
  三人快马加鞭的来到小洋楼,我往井里看去,李昌的尸体还在那浮着,我道:“癞皮狗,这尸体被下了什么诅咒,这东西肯留着肯定是祸害啊!”
  癞皮狗支支吾吾,说不出是什么诅咒,我心中大几急,现在已经听见村子像是炸开锅一般,不知道地主大哥能拖多久,不过我相信那恶鬼已经快到了,我心一狠,让赶尸匠帮我留拉着绳子,自己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到了水面,我对着李昌说了句对不住,然后用手夹住他的尸体,然后拖着他往井口爬起来,快到井口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抽干了力气,耳边似有似无的传来:“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这声音很轻,但又很怪,令我拼命的想回头看看,在井口的癞皮狗冲我尖叫道:“别回头!”可是近在咫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遥远,模糊,我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双手仅靠意志撑着,随时都会送手。
  那声音出现的时候,我脚上也传来拖拽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想将我留下一般,难道是李昌,他不想自己独自留在这,想要留我在这作伴么?
  上面的赶尸匠手上发力,将绳子嗖嗖的往上拉,可是我的手已经松了,那绳子在我手心飞快的往上窜去,我的身体,却重重的往水面跌去。
  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是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的腰间一紧,下坠趋势才停止了下来,万幸,当初下来的时候我将绳子的最尾端系在了腰上。
  赶尸匠将我拖出去,直到我趴在地面上,看着那不曾放手的尸体,意识渐渐的苏醒了,赶尸匠在一旁尖叫道:“你小子现在知道到底是什么诅咒了吧!没死是你命大!”
  在地上足足趴了一分多种,我才休息了过来,我有气无力的道:“行了,别扯淡了,赶紧烧了这货吧!”
  我记得当初林妹房间里有一盒火柴,我跑到那林妹的房间里,摸索起来,我记忆力不错,真的在这摸到了火柴,兴冲冲的朝着外面冲去。
  可是刚走到院子里面,我就看见赶尸匠还有癞皮狗两人不见了踪影,院子里除了那李昌的尸体,就是那口枯井了,由于这两个人经常是有了危险就先跑,所以这次我不得不想,这两货是不是又遇到危险跑了?!
  “往前走。”在我迟疑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癞皮狗细弱蚊声尖叫声,我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癞皮狗跟赶尸匠的身影,奇怪,他们两人在哪?
  但是我还听听着癞皮狗的话,往前面走去,距离那尸体越近,我感觉越是奇怪,那原本浮肿的尸体,怎么在月光下变成了原来的样貌,甚至连眼睛,都睁开,朝着我看来,诡异至极。
  “幻像。”癞皮狗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头上冷汗直流,使劲的咬破了舌尖,闭上眼睛,将八臂决行功一周,然后睁开眼,这一睁开眼睛,吓了我一大跳,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居然站了起来,眼睛通红,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而赶尸匠正和一个墓地追来的恶鬼打斗的难舍难分。
  这尸体被恶灵上身了,我要是刚才傻不拉几的直接冲过去,定然就中了招,幸亏癞皮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提醒了我,这么快么,那是恶鬼已经来了吗?
  没有丝毫迟疑的,我假装自己依旧被迷惑,跌跌撞撞的朝着那被上身的李昌走去,快到的时候,我轻飘飘的将手拍在它肩膀上。
  那双猩红的眼睛慢慢的暗淡,尸体也软了下去,赶尸匠得空,那杀生刃一翻,漂亮的一记回旋转,将那恶鬼斩在刀下。
  癞皮狗从门后面钻了出来,我道:“这下完了,地主没有坚持出,那墓地里面的恶鬼就要来了,残疾人还有毛毛肯定在后面,他们目标就是小洋楼,咱们怎么办?”
  癞皮狗道:“要不,要不,咱们先撤?”
  靠,关键时候,这赖皮狗就是靠不住,我道:“撤个头啊,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防御手段?挡住那些恶鬼!我估摸着,丈母娘应该坐不住了吧!”
  癞皮狗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对术法不是多精通,这小洋楼的布局显然已经超过了我的水平。”
  我心里一听,有些凉,超赶尸匠看去,他目光游离,正盯着门外面的那一批批惊慌失措的村民看,完了,看他样子,赶尸匠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没办法,只能拼了,能挡住多久就挡多久吧!
  脑子里没有来想起那披头散发,坟前独舞的地主,心中豪气顿生。
  有了先前的那两个恶鬼探路,后面的那些恶鬼很快就进到村子里,晚上虽然看不清东西,但是西面的夜空,黑压压的,像是有一团泼墨般的乌云。
  随着那团阴气的逼近,我心不争气的扑通乱跳起来,现在隐隐的已经能听见那西面鬼哭狼嚎的。
  大街上,那跑的快的恶鬼已经开始作恶,我看不过去,冲到大街上,将一个准备扑人的恶鬼拍死,对着大街上的人喊道:“快跑!鬼来了!”
  西面的阴气太重,普通的人已经能看到那影影绰绰的恶鬼,这些鬼或许还是自己认识的,但是现在,他们见到熟鬼,丝毫没有欣喜之感,嘴里惨叫之声不比那些恶鬼尖叫小。
  我救了大街上的几个人后,大街上已经开始狂风乱作,往西面看去,那恶鬼的眼睛一双双,红彤彤,在那团乌云当中,诡异邪恶至极。
  终于来了么。
  我深吸了几口气,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我还执着的堵在了门口,我或许挡不住那千万恶鬼,但是至少,两个残疾人,你们需要从门里进去,只要是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你们从门里过去。
  那啾啾乱叫的恶鬼从乌黑的浓雾之中钻了出来,然后像是潮水一般冲我扑来,我惨烈一笑,狂吼一声:“来吧!”
  我脚跟微抬,摆出阳绕脉的的动作,尸牙的出现需要八臂八脉破力决所产生的那热气来维持,我必须要保持身体全盛状态。
  冲咋最前面的那个红眼恶鬼歪着脖子呲着牙从我扑来,我手上尸牙一探,扎在它身上,它来不及惨叫,就化成了一道道烟雾。
  我知道这是村子里面的未曾轮回的先人,可是这一刻,他们只是恶鬼,一群助纣为虐的恶鬼,那些恶鬼纷纷朝我扑来,我堵在门口,地方狭窄,只要是尸牙碰到它们,它们肯定就是魂飞魄散。
  恶鬼一批批冲过来,我机械的挥舞着胳膊,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身后院子里,那早早跳进去的恶鬼和赶尸匠也打了起来,我们两个都在苦苦支撑,期待着,那或许不曾存在的奇迹发生。
  我脚上一凉,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还没看清,我的脖子也被卡住,几乎是统一时间,我的四肢被东西一团半透明的气团包围住,是李家惨死的恶鬼,捆住了我。
  那团乌气当中,我听见那两个残疾人嚣张至极的笑声。
  从来不会想到,对一个人的厌恶会这么深,我现在恨不得生食这两人的血肉,把他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面前的那堆黑色的鬼气左右分开,一个身形瘦小,鬼气缭绕的女童走了出来,恍惚间,我似乎重新见到到了那次在苗疆遇到的鬼童,邪恶而又阴毒,让人望而生畏。
  是毛毛,她见到我被缚住,狞笑的冲着我走来,那胸口裂开的肋骨像是嘴巴一样张合着,里面的肠子耷拉了出来,毛毛没有在意,拖着肠子在地上走着。
  我努力的挣扎,甚至咬破了舌尖,想要唤醒自己的身体支配权,但是没用,那李家几个恶鬼很厉害,困的我一点都不能动。
  “给给……”毛毛的嘴里发出怪笑,然后像是猴子一般跳起,那张开的肋骨一下子将我包住,我鼻子里闻到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恶臭,我心中一阵乱跳,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冲着那毛毛张开的肚子咬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咬到了什么,软绵绵的,滑腻腻的,后来想起来,应该是肠子。
  “滚开!”一声春雷般的怒喝从那群恶鬼身后传出来,随即毛毛身子一颤,嘴里哀鸣一声,然后身子从我脑袋上飞开。
  我抹了脸上的那一把腥臭的腌臜之物,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我身边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是丈母娘!终于来了,我现在等的是一脸血啊!
  我有些委屈的道:“丈母……阿,阿姨,你可来了。”丈母娘杏眼一瞪,我立马不敢说话了。
  丈母娘站在门口,对着那隐藏在众鬼之间的残疾人道:“孙家小儿,你们这的要毁了百年前的约定么?付出了这么多,可别白白的为他人做了嫁衣。”
  那两个残疾人慢慢的从众鬼中走了出来,现在他们脸上不是煞白了,而是一种变态妖异的红光,两个残疾人道:“程夫人”“你要跟我们”“动手了吗?”“你”“不怕”“诅咒吗?”
  丈母娘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煞气明显泄了几分,身子晃了几晃,她嘴里喃喃道:“我当然害怕诅咒,但是你们不怕吗?”
  孙家人道:“我们”“还用怕吗?”说着两人显摆着自己的残疾部位。
  程以一在后面咬牙切齿的喊道:“娘,管它什么诅咒,杀了他们两个,杀了啊!”程以二喊道:“娘,让我跟他们同归于尽吧!”
  “住口!”丈母娘发飙了,她语气一变化,轻声道:“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现在控制了祖坟之力,厉害的很。”
  两个残疾人给给一阵怪笑,似乎对丈母娘的妥协很享受,他们道:“既然知道”“程夫人”“退后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两个身子都没长全的人嚣张到如此地步,丈母娘你是泥巴做的么?究竟是什么诅咒?我问了出来。
  丈母娘不回头看我,过了半响,她幽幽的道:“世世为娼……”
  我身子一颤,呆立在那,我有些癫狂的冲着丈母娘道:“当初你们怎么同意这个约定呢!那他们呢,孙家呢?”
  丈母娘还是那个语气,道:“代代为残。”怪不得,怪不得这两人如此嚣张,对他们来说,诅咒现在有没有都是一样的了,但是他们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么?又看了他们一眼,我突然想到,就这样的人渣,怎么会有后代。
  终于知道了程家当年受到的诅咒,可是知道后,谁也不敢央求丈母娘动手了,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家族,怪不得丈母娘隐忍着这么久。
  我远处的程家姐妹,心里咯噔一跳,颤抖的道:“程妞她们已经动手了啊。”丈母娘看了自己的闺女一眼,道:“诅咒只能延续到我们这一代,下一代,就自动解除了。”
  万幸,万幸。
  两个孙家人,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谁也没想到居然跟丈母娘一个年代的,他们两人道:“时辰”“到了”,说罢,两人冲着毛毛咯咯一阵怪叫,那毛毛催动着众多鬼物超院子里逼去。
  那些东西不用走门,飘到院子里,院子里传来癞皮狗的惊呼,程家姐妹娇咤一声,程以二将将柳木牌往空中一抛,嘴里喝道:“豆豆,永别了!”
  丈母娘听了程以二的话,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里面的赶尸匠将鬼棺打开,嘴里吟诵之声嘹亮,上次对付饿殍鬼王的时候,他就是准备用这方法对付,只不过没想到被一巴掌拍死了鬼王。
  程以一看不到这许多的恶鬼,但是能看见那两个残疾人,也能到张牙舞爪的毛毛,她咬了咬银牙,冲着两个残疾人冲过去。
  一时间,场面大乱,恶鬼飞舞,怨灵狂叫,那压抑到极致的墓地煞气终于在今天爆发饿了,这许多的恶鬼目标并不是我们,在毛毛的催动下,他们纷纷朝着井口钻去。
  程以二嘴里怒喝,不要命的催动九字真言,将身边的那些鬼怪震开,接住柳木牌,从我身边绕到院子里面。
  程妞手指头手上,但是身体力量还在,那恶鬼不能阻挡她,眨眼她就到了那两人的身边,残疾人早早的就诅咒道:“碰我身者”“断手”
  碰的一下,程妞一脚将这两人踹翻在地,,但是一声脆响,程妞的左胳膊软绵绵的耷拉下来,断了。
  我碰的一下血气涌上了头,我颤抖的用手摸到自己的胸口处,发出孤狼一般的惨叫,狠狠的将那镇尸钉拔了下来,既然要死,那大家就一同死吧!
  我的尸毒已经随着尸牙的进入,在身体中蔓延了很多,现在拔下镇尸钉后,我感觉身子的力量暴增了几倍,尸牙在我是僵尸的状态下,才能发挥最强势的力量,这玩意是血尸的最厉害的武器,她给我一个,按道理说,我现在应该有血尸的一半能力才对。
  拔掉钉子之后,我身子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身体居然变大了几分,身上的肉贴皮了,像是失去了水分,皮肤上渗出两厘米长的尸毛,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刚从棺材中钻出来的僵尸。
  我嗷呜叫了一声,朝着那两个残疾人扑去。
  院子里面,那冲进去的程以二重新将柳牌扔了起来,眼中不舍之情一闪,随即在胸口做了一个玄奥的手印,凄厉的喊道:“天地不仁,万物为鬼,柳木神童,自爆驱鬼!”
  那个鬼萝莉从柳木牌中钻了出来,凌空踏着,大大的眼睛含着泪看了程以二一眼,没有怨恨,没有怯懦,有的只是浓浓的不舍。
  她嗷呜的尖叫一声,带着童声特有的尖锐,划破这群鬼乱舞的夜空,鬼萝莉飘到井口,身子越来越亮,那些冲去的恶鬼被这光芒照的身上去了阵阵的烟雾,哀嚎的往边上窜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鬼萝莉在亮到极致时候,嗖然炸开,化成一道道白光,朝着周围溅射去,离的近的那些恶鬼来不及闪躲,白光入体,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魂飞魄散了。
  程以二满脸泪水,嚎啕大哭,手上动作丝毫不慢,将那满腔的悲愤发泄在这些恶鬼身上,丈母娘此时怔怔的看着整个战场,形若枯槁。
  赶尸匠将鬼棺材放到地上,拿着杀生刃在自己手上割破,在棺材上画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血符,到了最后,赶尸匠冲着那诡异的棺材扣了三扣,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鬼棺拉开,那大片大片的恶鬼连同煞气被吸到黑咕隆咚的鬼棺里面。
  可是这被祖坟煞气滋养了好几百年的恶鬼,不是我们当初遇到的饿殍鬼,没有那么好杀,数量也多,赶尸匠还有程以二弄死大片之后,那仿若无穷无尽的恶鬼依旧扑来。
  丈母娘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开战场。
  我化身僵尸,想着直接将两个残疾人撕碎,两人恶毒诅咒,说:“伤我者”“目瞎!”当时我已经暴走了,管它是会成瞎子还是聋子,一巴掌扇呼在他们身上。
  可是那毛毛如影随形,还不等我碰到那两个残疾人,就钻到了我的手下,这毙命的一击,硬是被毛毛给抗下了。
  不过毛毛也不好受,半扇肋骨直接被我扯掉,刚才耷拉在外面的肠子也被我拽断。
  我不理会毛毛,足尖一点,冲着那两人掐去,我要吸光他们的血!
  可是毛毛被我打出了火气,她尖叫一声,那九条半透明的李家亡灵直接被她吸到身体里面,九条亡灵就像是九条尾巴一般在她身后飞舞,见到我想要冲残疾人扑去,她身后九个亡灵一闪,又将我困住。
  他们组合在一起,绝对不是1+1=2那么简单,现在这种状态的我被困,一时间居然不能挣脱开,毛毛张口冲我吐了一口血,然后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撕裂的她的嘴巴,从里面伸了出来,居然是一只手!
  我被李家那亡灵抓住,身上别扭,膈应,那毛毛嘴里吐出来的手也冲着我心脏抓来,即使真正的僵尸被抓破心脏,也只能挂掉,我低吼一声,徒劳的挣扎了一下。
  那血手尖尖的指甲一下子刺到了我的皮肤里面。
  虽然现在变身僵尸,感受不到疼痛,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闷哼一声,手上下意识的一抓,上面的尸牙居然是碰到了一个李家惨死的亡灵,这东西虽然秽气,肮脏邪门,但是被尸牙一碰,立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我这条胳膊解放了出来,毛毛还想逞凶,我巴掌虎虎打过去,毛毛来不及躲闪,啪的一声,毛毛的脸上被尸牙刺了一个洞,整个身子也倒退着往回跌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剩下的八条李家亡灵抽身倒退。
  我转过身子,朝着那残疾人找去。
  “给给”“动手啊!”两个残疾人依旧嚣张的冲我道,程妞站在旁边,而那有手的残疾人手里捏着一缕头发,应该是程妞的。
  之前就听说过用头发,指甲,或者穿过的衣服来诅咒人的,现在这两个诅咒大师级别的人,有了程妞的头发我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来,就算是我现在真成了没有意识僵尸,我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程妞的事情来!
  程妞语气微冷,冲我喊道:“过去杀了他俩!快去!”
  我身子不动,身后劲风来袭,毛毛又扑了上来,我有心想把毛毛快点弄死,但是这毛毛实力不差,尤其是比较操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子从那无边无际的鬼气中汲取黑气,实力在一点一点的攀升。
  尸牙能伤她,但是远远不能将其斩杀掉。
  和毛毛的打斗是激烈的,但是又丝毫没有用的,偏偏我现在被缠的很紧,腾不出手来对付那残疾人。
  程妞胳膊断了,但是那恨意不减,两个残疾人被她纠缠的紧了,两人拿着程妞的头发,诅咒道:“我诅咒”“看我者”“乏力”
  从一开始,这两个残疾人对我们的诅咒就比较轻微,不是说他们两个心地善良,而是诅咒这东西有反噬,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越大,他的反噬也越多,我们不是碰瓷的那什么都不懂的老头,精神力越强大,对施咒者反噬越大。
  程妞身子软绵绵的倒在那里,但是她体术强,两个残疾人不分先后的狂喷了一口鲜血。
  哎——在我们殊死搏斗的时候,我听见小洋楼里面传来一声叹息,这声音我隐约记得,就是当初自己在井里,听见水下的叹息声。
  两个残疾人本来受到反噬,身体有些承受不了,但是听见这声动静,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蹒跚的朝着小洋楼的院子里跑去。
  我现在想阻止他们两个畜生已是来不及,那毛毛实力几乎是翻倍了,我仗着皮糙肉厚,还有手心里的尸牙才能勉强不被直接秒掉,现在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两个残疾人冲进了小院当中,拥挤的鬼军给他们两个分开一条路,直通井边,现在的赶尸匠还有程以二两人都是强弩之末,别说是阻止这两人了,想要靠近他们两个的身子都不可能。
  无边无尽的恶鬼像是潮水一般涌到井里,现在的井口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小漩涡,那些鬼物涌进,化成漩涡的一份子。
  两个残疾人站在井口,伸头冲着漩涡里面看去,恰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声,两人大惊,跌落下来,跪倒在地上,磕头不止。
  那井里再没动静,而黑色的鬼气不断的涌入,直到井里面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扇厚重的门从井底下打开,那团盘旋在井口的漩涡不断的往下压。
  但是井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拦,那团黑气卡在井口处,上不来,下不去,两个残疾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狂热的表情,那个有手的人摸到另一个残疾人的耳朵,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咯吱咯吱的将其耳朵割了下来,另一个人只是呜呜低吼,也不挣扎。
  割完另一个人的耳朵之后,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耳朵,同样咯吱咯吱,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血流顺着耳朵流到自己的脖颈当中,两人看着对方血流满面的样子,咯咯的怪笑起来。
  那个有手的人在艰难的爬到了井口边缘上,将手里的那两个耳朵扔到了井水之中,嗤嗤,像是烧红的铁块上面滴上了水珠一般,那黑黢黢的井口升腾起一团肉色的气团。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耳朵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反正这两只肮脏的耳朵丢进去之后,那团代表着祖坟中的煞气,鬼气朝着井底压了下去,那程家村不惜用祖坟之力来镇压的东西,终于是要是被打开了,那地主鬼王不惜用自己女儿亡灵来当守卫者的东西,今天终于要被夺走了,整整一个村子,几代人的努力,被这两个脏兮兮的烂耳朵给破坏了。
  祖坟的煞气,鬼气进入井底,井水里的守护破裂,一声像是老鼠尖叫的动静从井水里面透了出来,吱吱,吱吱,这声音像是千百只老鼠一同尖叫,让人听了之后感觉有东西在心里爬啊爬,挠啊挠,好不难受。
  那声似有似无的叹息终于是消失不见,不过叹息声结束之后,那老鼠尖锐的叫声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东西牢牢的卡在了这老鼠的脖子上。
  两个狂热的残疾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院子里的那煞气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无边的鬼气,不过这鬼气对破坏井里面的封印并没有作用啊!
  程以二惨笑一声,道:“你们两个畜生,就算是在割掉两个耳朵,我们程家布下的禁制也不是你们能破掉的!”
  “是么?”程以二的声音刚落,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从院子的阴暗处走了出来,这男子浑身包围着一团黑气,看不清摸样,那感觉就像是带着斗笠,蒙着面纱一般。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是没人感觉他来的突兀,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这原本就是他的家。
  他冲着院子外面跟我打斗的那个毛毛凌空一捏,那毛毛尖叫一声,嗖的一下从我眼前飞过,被拖到了院子里面,我这时候往院子里一看,发现那众鬼之间,一个浑身冒黑烟的家伙矗立在那,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是上辈子他欠我钱一般。
  毛毛被抓走之后,那黑衣男子手往井口一挥,那无比让我头疼的毛毛真的像是一根毛一般,飘到了井口,摔倒里面,扑通一声,水花溅了起来。
  那黑衣男子冲着地上的两个残疾人轻声道:“你们,忘了她。”
  两个才残疾人戒备的看着这个黑影人,也不说话,有手的那个,双臂展开,护住井口,那架势不言而喻,显然不想让这黑影人碰触里面的东西。
  黑影人只是轻轻的一笑。
  我这时候已经冲了进来,见到那两个残疾人,一个虎吼了上去,可是,还不等我落地,自己胸口被大力撞到,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胸口咔嚓几声乱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骨头碎了,内脏移位。
  我的身子直直的飞出,将小洋楼的院墙砸塌,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滚,随即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须臾间,眼睛,耳朵,鼻子里面流出发黑的血液,生死不知。
  我当时脑子乱哄哄的,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感觉天旋地转,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耳鸣眼花。
  程妞还没有冲进去,就看见我想是炮弹一般从院子里飞了出来,她尖叫一声,身子趔趄一下,然后追了上了我,程妞想要抱起我来,但是她胳膊已经断了,身上力气也不多,只是嘴里干嚎,豆大的泪珠断线一般咋在我发青的脸上。
  刚才出手对我的自然是那个黑影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人一击之下恐怖至斯,化身僵尸的我也不是他的一合之将。
  地上的那两个残疾人已经开始颤抖了,他们两个要是诅咒的话,恐怕这人还没死,他们两个已经被反噬而亡。
  那个黑影人走到两个残疾人身边,残疾人大喝道:“我们”“孙家”“待你”“不薄”。黑影人赫赫轻一笑,抬起脚尖,将旁边的那李昌的尸体提到了井里面。
  那人道:“别忘了让他取,那东西,你俩可拿不出来。”说完这话,两个残疾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个黑影人抬起眼睛,冲着小洋楼西面看去,自己轻声道:“来了么。”说完这话,他慢吞吞的走到小洋楼的黑暗角落里,消失不见。
  两个残疾人确认这个黑影人消失不见,脸上重新露出了狂热的表情,他们两个叽里咕噜,像是吟唱,又像是梦呓,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刚才还跟程以二还有赶尸匠拼死拼活的恶鬼,眼睛里面的红光渐渐的消失了,在赶尸匠秒掉了几个鬼魂之后,那鬼魂尖叫着,开始乱窜,程以二眼神一阵暗淡,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对赶尸匠道:“别,别杀了,他们是无辜的!”
  没了那些煞气,没了那驱赶控制他们的毛毛鬼王,他们只是程家村子里多年不曾轮回的先人亡灵。
  赶尸匠一言语不发,手上倒提着杀生刃,飞一般的朝着那两个残疾人扑去
  呼呼,天上忽然刮起了大风,院子里飞沙走石,平地炸雷生,赶尸匠已经欺身到了两人的身边,赶尸匠动作太快,加上两人现在兴奋异常,没有防备,赶尸匠手气一刀,寒光闪过,那有手的残疾人举手格挡,嘴里惊声喊道:“我诅咒……”
  他的诅咒还没有说出口,那头还有双手同时掉下,三处动脉像是三朵红色喷泉,染红了井口,染红了这天。
  赶尸匠将干净利落,将那个有手的残疾人斩掉,手上挽了一个刀花,冲着另一个残疾人喉咙割去,赶尸匠动作快,但是快不过天上风,地上尘,在第一个残疾人死了之后,井口里面那压下去的黑色旋风,呼的一声钻了出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着空中的雾气,遮挡住了赶尸匠的视线。
  赶尸匠手里的杀生刃按照记忆挥去,但是没有伤到最后一个残疾人,那井口的旋风不得不让他退后。
  我当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感觉到自己头嗡嗡的,胸口像是炸了,大口呼吸都做不到,耳朵边上似乎是能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重的吓人,我尝试了几下,但是感觉自己好累,想要睡一觉。
  我不知知道这昏睡过去,还能不能醒来,但是我真的好想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不去理会那万千的恶鬼,不去理会内蒙孙家,甚至不用想,赖皮狗到底在找谁,反正就剩下了一年的寿命,死就死吧,我有些自怨自艾。
  抱着我的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叫了一声娘什么的,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身子被提了起来,一双柔软,但是有力的手在我身体上游走,摸到胸口处时,我感觉自己都要疼的昏倒过去,但那手猛的一按,我又听见自己胸口咔嚓几声,钻心的疼痛过去后,我竟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般的程妞,还有手里拎着一个湿漉漉的盒子的丈母娘。
  我裂开嘴巴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程妞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哑着嗓子道:“我,我没事……”程妞的胳膊现在被丈母娘接上了,但是还不能用力,她摸到我的手,只是一个劲的哭。
  本来是大难之后存活下来的温馨场景,但是小楼院子里面的呼呼风声将我惊醒过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我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丈母娘低声问道我:“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她语调平静的有些吓人,我哆嗦道:“是,是一个黑影人。”
  丈母娘将那盒子猛的往地下一顿,怒喝一声:“你可不是孙家人!”
  丈母娘自己冲进小洋楼院子里,我和程妞扶持着,站起来,蹒跚着走进去。
  院子里面那井口处黑压压的一片,一道旋风乱转,旁边,那个半截身子的残疾人已经身首异处,血喷了一地,我和程妞对视了一眼,惊喜的想到,难不成连个残疾人都已经死了?!
  丈母娘在院子里目光如电,断冰切雪般的道:“小宝!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丈母娘的声音滚滚,甚至盖过了这天上的风雷声,但是小宝并没有出现。
  那个黑影人就是小宝吧,可是他上哪去了?
  程以二在一旁道:“娘,那个黑影人知道你来了,就走了。”丈母娘疯狂的跺了跺脚,砰,吱的一声,那地面上的石板被她踩的粉碎,恐怖之极。
  要是丈母娘能出手,别说这万千恶鬼,还有什么狗屁孙家人,全部是丈母娘的对手!可是那代代为娼的恶毒诅咒她承担不起,整个程家承担不起。
  我有些期待的问道程以二:“那两个残疾人都死了吗?”程以二有些凄苦的摇了摇头,给给给……我身后那旋风之中传来一阵怪笑声,听这动静,分明就是那残疾人的。
  “我……”这残疾人说了一个开头,没有继续下去,过了一会,他似乎想起来,那跟他心心相通的人早已身首异处,无耐的叹了一口气,他继续道:“你们,杀了,孙邈,你们,都得死!”
  丈母娘听到这话后,眼睛中竟然露出了惊恐神情,她将手中的盒子冲我一递,毋容置疑的道:“拿着斧子,斩了他,快!”
  我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自己身上受伤太重,也顾不得程妞早在我胸口插上了封印的钉子,自己已经是个普通人,结果那个盒子,轰的一声,那盒子带着我一起跌倒在地上,这么重,我居然拿不到!
  虽然现在是非常时刻,但我还忍不住尴尬的红了脸。
  丈母娘了焦急道:“用八臂八脉破力决催动,这是老祖宗的兵器,屠戮万千,诸鬼退避。”
  我脑门上嗖嗖的留下了冷汗,她老祖宗,那不是程咬金么,这么算来,肯定是一个古董了,这下会不会摔坏古董?
  我迅速的拆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霸道至极的暗金色斧子,单面,厚刃,一米多长,看起来就是沉甸甸的,一打开盒子,我就感觉一股凉气袭来,煞气,戾气还有沙场杀特有的悲壮之气。
  这些说起来慢,可也就是眨眼的事,从我打开盒子,扫了一眼,然后抓起那斧子,不到一秒钟,我竭力催动那八臂八脉破力决,本来估摸着有一百多斤的斧子,催动了破力决后,居然变的轻了起来,那阳绕脉的阵阵暖流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壮大起来。
  我倒提着斧子,冲着那旋风的最深处砍去,丈母娘在后面一脸忧色,喃喃道:“希望他没有掌握那东西用处。”
  “我诅咒,提斧者,气绝!”那残疾人阴阴绕绕的声音从那旋风中传来,一上来,居然就是这么恶毒的,目标明确的诅咒,本来还是一斧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气从生的我,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沉闷,似乎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压在我的胸口处。
  我身子一阵趔趄,那斧子差点没有把持住,我拿着斧子柱在在地上,开始脸红脖子粗。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井口的旋风已经消停了下去,露出了那只有脚的残疾人,现在的他有些搞笑,也有些渗人,在他头顶上,一个巴掌大小,像是在胎中孕育的小孩趴在上面,闭着眼睛,手脚都是肉芽,但是头大,肚子大,像是一个蛤蟆。
  残疾人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黑红色的青筋,连到那头顶上的小胎孩身上,在他身边,是早就浮肿的李昌。
  丈母娘看到那个胎孩身子明显晃了一下,她有些苦涩摇了摇头,随后她像是下了一个决定,对我大喝了一声:“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玉发诸跷,道“皆”九霄,金止三焦。敌“阵”可料。你现在开了阳绕脉,配合的是九字真言的皆字决,我跟你说的就是阴阳绕脉的口诀,
  诸跷为阴跷和阳跷二脉,开通二脉者,身轻体健,跷,有轻健跷捷之意。有濡养眼目、司眼睑开合和下肢运动的功能。
  玉是王者,这里指的是驭人之术,驾驭能力,这种能力从跷脉发出来,道左边是走车,右面是首,就是说,脚和身子,同时到达的地方就是道,皆,结印解释为危机感应,而这两个脉管的事反应和迅速的动作,就是瞬间就能冲到九霄。
  金是指铭文,或者是一种制度,在开了跷脉的人身上,有了一种超自然的能力了,所以原本体内的运转情况被打破了,三焦是中医中五脏的一个,是身体全部器皿的综合,既然通了阴阳绕脉,自然就打通了这身体的枷锁,气绝了怎样?”
  丈母娘话语如同连珠,我甚至都没有听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最前面的那些口诀是八臂八脉破力决,而丈母娘后来,再给我解释着句话。
  我不是天才,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我爆发出了身体的最大的潜能,丈母娘的话只有两句被我听得清楚,一个是身轻体健,一个是身体枷锁被打开。
  我提着斧子,冲着那残疾人冲过去,潜能激发,我身子简直化成了一道残影,而那斧子带着这空气爆裂的尖叫声,冲着残疾人扑去。
  残疾人脸上并没有惊慌,嘴唇动了几下,我不可能给他继续诅咒的机会了,手里那厚重的斧头自下往上,一个撩阴势,从中间将残疾人给活活劈开。
  想象中那鲜血淋身的情形并没有出现,这被我劈开的身子中间掉出了大块大块的黑色的血块还有内脏,就是没有热腾腾的鲜血。
  我胸腹中一阵憋闷,张开嘴巴,像是离开水的鱼,看这地面上的那两半的尸体,这哪里是残疾人,分明是是哪李昌的死尸!
  我左右看了看,那残疾人居然到了程妞的身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居然让程妞不能动弹分毫,我感觉自己头上冒起金星,胸口的那股气已经用了的差不多了,在不能呼吸,我肯定就是要憋死在这了。
  那个残疾人冲我诡异的一笑,他道:“程家的祖传斧头么,很厉害,放我离开,不然,我诅咒,诅咒面前这个女子,和你有缘无分,我诅咒她,三天后,暴毙而亡!
  似乎是有了头顶上的那个胎孩,这残疾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不用怕反噬任意诅咒了,我身子晃了几晃,朝着丈母娘看去。
  丈母娘目眦尽裂,冲我喊道:“杀了他!那东西出去后,天下大乱!”
  我赫赫一笑,手里的斧子丢在地上,天下大乱又怎么样呢,没有程妞的世界,就算是毁灭了,又怎么样呢,我做不到跟你们程家一样,跟地主一样,牺牲自己身边的人来拯救世界,我是一个男人,我要做的,只是守护好自己的女人,我注定,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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