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为了入党,我跟上吊死的红衣女尸睡了一晚上,从那天开始……

  我承认,自己是有些钻牛角尖,但是我更不理解的是,这些自认为高一人等的会写养鬼之术的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可以随便害人,可是,你们有什么权利,剥夺另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利?
  我气呼呼的,将司机的尸体放到了车最后一排座位上,然后转过脸来,对着癞皮狗道:“狗哥,你说怎么办?”
  癞皮狗看了看旁边的老妖婆道:“老妖婆,你说,该怎么办?”老妖婆道:“咱们明显是被约蛊了,要么,我们就留下来跟他们见个真章,要么,我们就赶紧走。”
  她顿了顿,道:“不过就算是留下来,敌在暗我在明,他们也不会给你们讲什么江湖道义,让我们准备好了之后,在比划的,所以,我建议,赶紧走。”
  我恨恨的说了一句:“着他娘的是谁,会不会跟杀死九爷的人是一伙的?”癞皮狗叹了口气道:“那种方式是种祭祀仪式,苗族供奉大巫蚩尤,蚩尤不是传说是被砍下了头么,他们祭祀的时候,就有种活祭,专门用活人来砍头扒皮祭祀的,所以老九很可能是死于苗族之手,但是跟追我们的这一伙,是同一伙人的可能性不大。”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苗族是供奉古时候传说人物蚩尤的呢,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信仰不同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癞皮狗说这话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走到车上,对他们道:“那咱们就往前赶赶吧,不过现在风雪盖住了道路,我车技又不好,大家一定要小心一点。”
  陈捷听见我要开车,咕噜咽了一口吐沫,不过这里没有闹世公路,开车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待到他们都上车,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驱车前进,小虫子似乎很好奇我在干什么,从我头上慢吞吞的爬到方向盘上,爬来爬去,留下一道湿乎乎的痕迹。
  车里没人说话,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气氛压抑的吓人,我有了上次闹市开车的经验,在这乡间小路上倒是没有丝毫的压力,比较蛋疼的就是,看不清路,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往前开。
  陈捷在后面问道癞皮狗:“你是不是之前跟养蛊的人有什么梁子?他们是知道你回来了?”老妖婆听见这话后,给给一笑,道:“它何止是跟养蛊人有梁子,它啊,几乎是将所有的苗疆能人都给得罪了,要不然,凭他的伸手,一个造畜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赖皮狗听见这话,苦逼着一张脸,道:“年轻,那时候就是太年轻了。”我这才知道,为什么癞皮狗一来南疆,就是立马先找到赶尸匠这个保镖,原来是它已经在南疆闯下弥天大祸了。
  他们几个在那说话的功夫,我感觉到脖子里面有些凉,肩膀上也是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没东西,奇怪了,难道是我刚才背司机背的癔症了?
  应该是,要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估计这一群人早就发现了,前面的路不好走了,两边的树木已经压了过来,明显是快没有路了,我看了看汽车上导航的地图,发现我们距离那两个自治州交界的地方已经很近了。
  我心情一放松,只要是到了那个地方,癞皮狗见到那所谓的造畜人,我们这任务就完成了,不过在我放松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凉气越来越重,就像是自己脖子那快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就那一块。
  这不是癔症,是真的有东西了,我猛的抬头一看,恰好看见后视镜中闪过一道红光,我对着旁边的老妖婆道:“老妖婆,你收,刚才那司机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老妖婆道:“勾魂的小鬼,宣战的蛊,还能是什么,就是鬼呗,像是灵蛊一般的东西,只不过霸道了一些。”
  我继续道:“会不会再次出现?”老妖婆道:“不晓得,谁知道那东西多么的凶戾。”我道:“我感觉咱们车里有东西,我一直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发凉。
  说这话的时候,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可这一看,让我猛的手里抽抽了起来,我看见那躺在最后一排的被扒了皮的司机,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猩红的肉翻滚着,像是下了油锅的猪肉。
  不光是这样,我眼睛的余光还看见前面玻璃前面,火红一片,前面没路了!刚才还是亮白的雪路,现在居然成了猩红的血海。
  我一脚刹车踩住,然后方向盘朝着边上打去,地实在是太滑,而且我没有看清地形,旁边不是山了,是一个洼,伴随着他们几个的尖叫声,我们的车子咕噜咕噜,像是过山车一般,在地上滚了起来。
  咔嚓一声,正在滚动的车子停了下来,我现在头朝下,空的难受,身后的赖皮狗骂道:“你个傻13,这么宽的路你不走,直冲冲的就冲着沟钻下来,你是什么心态?”
  陈捷拿手砸旁边的车玻璃,但是他一砸,车吱呀一声,后面那树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赶紧道:“别动,我刚才看见后面的司机好像是起尸了,还有前面刚才看的是一片血海,没路了啊!”
  老妖婆听见我们吵,喝道:“住嘴,听!”
  我们几个竖着耳朵听,咯吱咯吱,似乎是脚步声朝我们走来,我拼命的抬着头,想要透过玻璃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可是下一刻,那玻璃上没有丝毫征兆的,啪的一声出现了一个人脸,怎么说的,就像是从高空中坠落的人,脸先着地的那脸一般,摔在了玻璃上,五官扭曲,脸盘放大,眼珠子直接像是烂葡萄一般炸开。
  老妖婆和我同时叫了一声,主要是这玩意来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准备好,随即老妖婆念念有词,似乎很是生气这个鬼物敢来调戏她一般。
  不过,我那小虫子似乎是比她更气愤,钻了出去,拿着尸牙就将那想要逃跑的鬼脸给刺破了,这时候我看的真切,这个鬼,的确是穿的红衣,司机没有看错。
  或许那个鬼有些道行,但是碰到了bug一般的小业果鬼虫,只有被活活刺死的下场,我们几个艰辛万苦,终于是从车里爬了出来,出来后,看着下面的深不见底的斜坡,几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带树本来挺多的,但是这里,挡着我们车的那个小树就是碗口粗细,而且现在已经劈开了。
  我们掀开后备箱,将买来的东西逃出来,准备带走,我对着陈捷道:“你帮我照一下,我将司机拖出来。”
  陈捷道:“算了吧,拖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人都死了。”我有些执拗,道:“就算是不能入土为安,我待会找些东西把他烧了总行吧,就算是骨灰,也得给人家家人带回去不是。”
  现在那司机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最后一排,根本没有起尸的样子,刚才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那个女鬼造成的幻觉。
  可是等我一碰车门,咔嚓一声,那后面顶着车子的树,断了,车子像是火柴盒一般,在坡上翻滚下去,末了,我听见砰的一声,掉到水里去了。
  我傻了眼,看来天意如此,不该这司机落叶归根。
  我转身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意识一阵模糊,浑身软绵绵没了力气,耳朵隐约听见,带我走,带我走……的飘渺声音,随后脚脖子像是被什么拉了一下,脚下滑倒,身子朝着那深沟里面滑去。
  一旁的赶尸匠眼疾手快,将我拽住,低声道:“小心点。”
  随机小虫子跳到我身上,我身上异状消失,只是心里扑通乱跳,我回头一看,那黑黝黝的深渊中,仿佛有一个像是沸油煮过的人一般,瞪着惊恐的大眼珠子,期望而迷茫的看着我。
  我们几个爬了上来,倒是幸运都没有碰伤,其实我们在车里也就翻了两个滚而已。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谁都没说,只是觉得司机这鬼有些不讲究,自己死了还想带着我做垫背的。
  癞皮狗在那骂骂咧咧的数落我,我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没有在意,我问道老妖婆:“刚才那个被摔的成饼子的女鬼,是不是就是你所谓的灵蛊?”
  老妖婆点头,我道:“不怎样啊,被小虫子一下给扎死了。”老妖婆叹口气,道:“你毁了他们的灵蛊,就像是接下了他们递过来的约战帖一般,这梁子接下了,必定会在某个时间,拼个你死我活。”
  癞皮狗在下面尖声道:“打就打,还真当老子是泥巴捏的了,老子要是找到了造畜人,这些小瘪三,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我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说不定,还能找到害死九爷的凶手呢。”
  赖皮狗尖声道:“行了,别扯了,赶紧走,找到造畜人,一切都好说,要是他们追上来,我们就完了。”
  其实,癞皮狗还是忌讳这些人的。
  好在我们现在距离那地方不远了,老妖婆也认识路,就让她带路,另我想不到的是,老妖婆居然是体力不错,跟我们走了几个小时,还是神采奕奕,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得,她那皱纹纵横的脸上,浮现着异样的红晕。
  从开始我们在雪地里走,癞皮狗就开始不淡定了,一个劲的问,还有多远,还有多远。
  癞皮狗这一个劲的问,不光是把老妖婆问烦了,连我们几个耳朵里都起了茧子,我忍不住的道:“你就别瞎叨叨了,是不是快见到造畜人了,心里紧张。”

  癞皮狗不承认也不否认,开始闷头往前走。

  我对这苗疆好奇,忍不住多问旁边的老妖婆一些事,她乐的有人跟她说说话,就将知道的事情,挑着捡着跟我说了。

  开始的时候,在我心里,一直以为苗疆人都像是上次见到的加卡老爹还有那个纹身青年一般,是个人都会下蛊,但其实不然,在苗疆一带,自古以来,蛊苗就是最少的一类人,最神秘,代代相传,而且十分离奇的是,传女不传男,直到后来,别有用心的男人才偷学了一些蛊术,不过那都是小道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真正蛊苗。

  真正厉害的蛊苗,是那藏在深山老林,一辈子足不出户,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魂一般的蛊苗,不过现在苗疆汉化太多,基本上都是熟苗了,除了个别隐世的老家族,现在那会些下蛊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末流功夫,提不上大台面。

  我听到这里,本来想着松一口气着,但是老妖婆说,当年癞皮狗,招惹的,可全是那几家隐世的老怪物,现在追我们的,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也是那些家族的人。

  我对于这些家族什么的都没有明显概念,问道老妖婆,那些人的手段跟她比起如何,跟车臣家比起如何。老妖婆听到这话后,给给一笑道:“我算是个啥,在他们眼里,我连个蚂蚱都算不上,到时车家么,恩,差不多吧,那些隐世的人跟车家老妖怪打起来,也是五五胜算。”

  我听了这话之后,直接没谱了,对于癞皮狗,我心里直接是骂开了,这狗东西不学好,还学人家去踢馆,现在好了,自己成狗了,仇家找上门了,看你怎么办!

  我掏出手机看看,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中,又是到了深夜,苗疆多大山,山中尽密林,而且这老山林中,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是冬天,有下着大雪,林中的东西,应该睡着了,我比较恐惧的是,万一再出来一个像是在车臣家遇到的那种游离在阴阳两界的东西,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了,我想起来了,上次癞皮狗见到那东西的时候,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就把那东西给吓跑了,看来当年这狗东西真的把这苗疆弄一个乌烟瘴气。

  走着走着,我看见陈捷一个劲的挠头皮,我道:“陈捷,你咋了,是不是没洗头头皮发痒了?”

  陈捷道:“不知道啊,进了这林子之后,我就是感觉自己头皮好痒,你看看,这头发还开始掉了起来。”说着,他冲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一看,我擦,一大把黑乎乎的头发,甚至连白色的发根都带了起来。

  我看的有些恐怖,道:“你还是别挠它了,要不,你就拿些雪蹭蹭,当是洗头了。”我本是玩笑话,但是那陈捷听了之后,居然真的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扣在了头上,雪太凉,陈捷浪叫了两声,然后自己呼啦着头发,真的洗了起来。

  闹腾一会,我们几个继续往前走,深山老林中实在是太冷了,那哈气吐出来之后,立马凝结,我穿的鞋还是单鞋,那雪水渗进我的鞋子里,那叫一个黏糊,袜子都沾到了鞋底上。

  又走了一段路,老妖婆站住脚,看着前方的山谷,有些感慨的道:“过了前面的那个山谷,就要到了,想不到,我居然还有回来的那一天。”

  癞皮狗嘟囔道:“多大的仇啊,不都说是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吗?你们……”它嘴巴还没有贫完,就被旁边的老妖婆一脚给踢飞,老妖婆喊道:“你要是在胡说,那就自己去找,老娘不跟你去了!”

  癞皮狗被踢的气急,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跑到旁边拇指粗细的小树苗上狠劲的咬了起来,一旁的陈捷拉着我,神秘兮兮的道:“小赵,我怎么老是感觉,咱们背后有人跟着?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司机跟了上来,赶紧回头看去,我脖子里面的那个小虫子倒是搞笑,本来翻着肚子睡觉呢,听见我转身,也是骨碌一下,爬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珠子往后瞧去,不过待了一会,它就直勾勾的看着陈捷后脑门看起来,应该是被他湿漉漉的头发给吸引了。

  老妖婆听见我们说的话,不跟赖皮狗计较了,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叽里咕噜,似乎是在跟什么交流,那小瓶黑黢黢的,倒是精致,我道:“这是啥?”

  手指头朝着那东西指过去,但是刚刚伸出手指头,立马感觉到头皮发麻,心里发虚,手指头像是被什么咬住了一般,再低头一看,我去,我手指头上居然吊着一个头大青皮,龇牙咧嘴的大头鬼,这东西跟我上一次被老妖婆控制时候,那折磨我的小鬼模样无异。

  坏了,这狗日的老妖婆要反水!

  不待我有反应,我肩膀上那肥嘟嘟的红虫子像是炸毛了一般,化成一道红芒,举着尸牙,将那小鬼扎了一个透心凉,这还算,它张开在自己小小的嘴巴,稍微一吸溜,那小鬼就像是缩水了一般,眨眼间,就成了一个小小的皮囊。

  甚至那个小鬼临死,它都没来得及从我手上松开自己的牙齿,小虫子将那个小鬼吸干,然后围着老妖婆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头发上。

  我惊呆了,所的人都惊呆了,那老妖婆看见我手指头上那小小皱巴巴的皮囊,干嚎一声:“我的小宝贝,你,你,我,我跟你拼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赶尸匠插在中间,冷冷的不说话,癞皮狗在后面尖声道:“这明明是你家小鬼先袭击的淫荡,那小鬼虫护送主心切,不赖它,不赖他!”

  老妖婆哎哟连天的尖叫着,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失去了什么要紧的宝贝一般,我不明所以,头顶上的小虫子似乎是知道自己闯祸了,一下子钻进我的脖领里,凉凉的。

  老妖婆半蹲着干嚎道:“那可是我资质最好的小鬼,你,就那么没了,我就是想问问他后面有没有东西,我知道你那小鬼虫厉害,但是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啊!”

  我一头的冷汗,我这算是躺着也中枪不?

  老妖婆在那哭闹,旁边的陈捷神经质一般往后瞧去,嘴里嘟囔道:“是谁,是谁,究竟是谁?我怎么听见有人跟我说话!”

  万籁俱静,除了老妖婆的哭闹,就是这陈捷渗人的叫喊声,我们心头都浮上不好的预感,后面不知道追着几个牛逼哄哄的大拿,难道,现在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赶尸匠顾不上老妖婆在地上哭闹,一把手将老妖婆给提了起来,然后嘴里冷冷的道:“赶紧走!”

  癞皮狗一马当先,不对,一狗当先,冲着那山谷冲去,老妖婆大哭大闹,我拉着旁边疑神疑鬼,像是神经病一般的陈捷往前跑去。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但是旁边陈捷像是鬼上身了一般,抓住我的手,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吓人,他歪着头冲我道:“有人,真的有人,不对,有东西,一直跟着我,在我耳边说话,笑,你听,你听!”

  陈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无比的尖锐,像是女人,我着实是被他的状态给吓到了,冲他喊道:“陈捷,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你也是一个能人,就算是有东西,你还害怕它么?假的,一定是后面的蛊苗给你造的幻像。”

  我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陈捷这么反常,是不是被人给下蛊了?我喊前面的老妖婆,问道:“老妖婆,是不是陈捷被下蛊了,为什么会这样?”

  老妖婆还在前面哭嚎,不想理我,陈捷一把手拉住我,眼睛瞪的老大,他道:“淫荡,有人,真的有人,你听,他在说话。”我被他说的毛毛的,眼神顺着他的手指头往边上移动,可是他角度一变,我立马看见了陈捷的异状。

  他,他后脑门那里,居然是,没头发了!秃了!不对,确切的说,类似于鬼剃头一般,我一把将陈捷扳过来,让他背对着我,然后拿着手电往陈捷后脑勺看去。

  我这一看,几乎是吓的肝胆俱裂,多久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这几乎可以跟我第一次见到上吊死的女鬼时候的惊相提并论了。

  你到我看见了什么,在陈捷光秃秃的后脑勺上,我看见了一张人脸,一张冲我龇牙笑着的人脸。

  我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后撞到树上,才让我停了下来,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惟妙惟肖,不是画,是一直在动,那眼睛甚至还眨着,跟正常的人脸没有丝毫的差别,正是以为它的正常,才显示了这玩意的恐怖。

  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怪不得陈捷一直说会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怪不得他说一直有人跟着,怪不得他说,一直有人再跟着他,原来,原来他后脑勺上长了一张脸。

  当时我的感觉不光是恐惧,还有恶心,胃里翻腾,手脚发然,那种感觉像是被鬼上身了一般,没错,是被吓的,我见过鬼怪无数,但是终于被那几绺头发下一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脸给吓到了。

  我到现在,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张人脸,具体张的是什么样子,虽然看见了,但是,脑子中吓的记不住东西了。

  陈捷听见我后面的异动,回过头来,看着我,纳闷的道:“你咋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了?我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他说完这话,就身后朝着后面摸去,我赶紧从牙缝中喊出:“别,别动!”可是已经晚了陈捷的手已经摸到了后面脑袋瓜子,他第一反应是:“哎呀,我cao,老子秃了!老子以后可怎么泡妞……”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子猛的像是被劈中了一般,浑身不动弹了,但是那摸到后面脑瓜上的五官后,他的手颤抖起来,随机像是被猫儿踩中了尾巴一样,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将手放了下来,不敢去摸了,脚也胡乱的跑了起来,可是他像是无头苍蝇一般跑了一会,然后又摸了过去,发现那东西还在,当时我看见他脚步虚浮,是要背过气的节奏。

  他的尖叫声直接压过了旁边哭嚎的老妖婆,老妖婆从赶尸匠手里挣扎下来,看见那陈捷背后的脸,哎呀喂的叫了一声,身子居然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癞皮狗在前面见到老妖婆捂上了眼睛,连忙喊道:“老妖婆,你这是咋的了?”老妖婆语气中带着惊慌,喊道:“人面蛊,这是人面蛊,看见之后,会传染的啊!”

  这下我不淡定了,身子真的是当时一点力气都没了,颤抖着手朝后脑勺摸去,还好头发都在,插进去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陈捷听见这话后,满脸的戾气,盘膝做好,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然后在雪白的地上洒除了一些白晶晶的东西,我看着这东西倒吸凉气,这玩意骨粉,使用磨烂了骨头渣子弄成的玩意。

  他洒了好了之后,冲我喊道:“你们先走,我留下来,会会他们!”我骂他道:“别扯犊子了,赶紧起来,走,找到那造畜生人再说!”

  癞皮狗这次也是真的怕了,在前面骂骂咧咧不知道在说啥,但大概的意思就是,有必要么,当初不就是调戏了你的儿媳妇一下么。你妹啊,你妹啊!

  听了那老妖婆的说法,我们几个都不敢再看陈捷后面的那张脸了,但是陈捷也上来自己的牛脾气了,他本来是纵横一方的萨满大巫师,虽然年龄有些小,但是从来没有持吃过这种瘪,他手上掏出一个青色的小铜铃,叮铃铃晃了一下,那声音清脆悦耳,好听至极。

  我跑在头里,喊了一声:“狗日的,你倒是赶紧走啊,到时候解了蛊再说好不好?”

  陈捷脸上离奇一喊,那铜铃之中一改清脆的声响,出现了鬼叫连连,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像是那次在人皮帐篷中的女鬼说的话一般,那下面铺垫的骨粉自己燃烧起来,嶙嶙幽幽,成了鬼火。

  陈捷用最恶毒的声音道:“我诅咒,诅咒那给我下蛊的人,鬼火焚身,灵魂,永远被鬼火煎熬,不眠不休,永世不得解脱!”

  我感觉到了陈捷的恶毒,就算是对待当时那孙家人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恶毒过,这肯定是黑巫术,比起蛊术来,只强不弱。

  刚才那嶙嶙烧起来的鬼火,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般,开始在空中飞舞起来,小虫子在我头上翻来翻去,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怕它荤素不忌,万一把这鬼火吃了就无厘头了,赶紧道:“别动,小虫子!”

  好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在我头发里重新趴下,不在动弹。

  鬼火飘走了,陈捷在地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问道我:“真的,真的是一张人脸?”

  虽然我很想说不是,但是不敢欺骗他,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陈捷叹了口气,道:“怪不得我总是感觉有人在窥视我呢,原来……”

  他没有继续说,我一想到他的后脑勺长了一张脸,我自己头皮就痒的难受,但是现在我又不敢转过身去看了,老妖婆和癞皮狗在前面催促我们两个,趁机唉声叹气,只能继续往前走。

  在路上,他问道那老妖婆,这人面蛊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解除?老妖婆一改平常嚣张的模样,抬起袖子,挡住面对陈捷的那半部分脸,喳喳的道:“人面蛊,故名思意,就是用人脸下的蛊,这东西,我只是当年听我姥姥说过,但是没想到,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东西。这玩意跟炼制小鬼差不多,都是要找命格软的,八字弱的,先用秘法将人弄昏,然后将其头部封在一个大桶里面,桶里面都是蛊虫毒兽,见到昏迷的人的人脸在外面搂着,当然狠命的过去噬咬。”

  “这人疼痛后,就会醒来,但是身子被捆住,不能乱动,只能忍受那无边无际的蛊虫毒兽吃掉自己的脸蛋,由于那个桶的原因,封锁了那人的怨气,那人被万虫噬咬掉脸蛋之后,蛊虫还会爬到他的身子里面下卵,直到那人身体机能完全消失。”

  “这人的怨气会残留在木桶里面,那些没有实物的蛊虫还有毒物会相互噬咬,加上那人怨念的催动,这木桶里面,留下来的最后一只蛊虫毒物,就是人面蛊,那东西算是灵蛊的一种,怨气很大,很是麻烦。”

  我们几个虽然是在赶路,但是都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光听这描述,自己脸上就像是被蚂蚁爬过一般,那小东西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在我头顶上趴下来,顺着脸颊往我脖子里面钻,我当时吓的差点把那二货拍下来。

  我们听了尚且如此,那陈捷听了之后,更是心里翻腾,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看出来,他心里膈应的很。

  我们几个走的很快,陈捷突然嘎嘎的笑了起来,这声音在深山密林中像是老头的咳嗽,又像是某种怪鸟的尖叫,我们几个都被他弄得心神不宁,我以为他是蛊毒发作,但是看见这货居然转过头去,老妖婆本来想看看他,结果看见那陈捷身后的人脸,老妖婆怪叫着,将蒙了起来。

  陈捷怨毒的喊道:“死,你也要死!”顺着陈捷的目光看去,在我们一千米以外的老林中,窜起一道火光,碧绿一片,不用说,就是那被鬼火焚身的蛊苗了。

  陈捷泄愤了,但是我们几个心里没底了,这么近了,他们已经追的那么近了?老妖婆这次像是火烧了屁股一般,尖叫着:“走啊,赶紧走,那些老家伙的蛊可是能比人跑的快!”

  不约而同,我们几个同时动了起来,地上很滑,但是阻挡不住我们要冲过山谷的迫切念头,一定不能让他们追上,一定不能!

  连老妖婆都害怕的存在,连陈捷都能中招的蛊术,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里面,能有几个坚持的住,就算是有了这个神神秘秘的业果鬼虫,我还没想着,带着它就横扫天下英雄的想法,真是没有想到,蛊苗一脉,恐怖如斯。

  我脚下抹油,跑的飞快,可是刚跑了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跑什么跑呢?既然遇见了,何不停下来,说说话呢?”这声音很低沉,但是又很飘忽,跟赶尸匠的差不多,但是绝对不是赶尸匠。

  这声音刚落下,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后面的一个人给抓住了,我心头发毛,这么快就过来了,但是立马破罐子破摔了,回头就是一拳,冲着那抓我的人打去。

  我视线跟着转了过来,我看见一个陌生的人,穿着陈捷的衣服,正拉着我手,而我的拳头,冲着这人的面门已经砸了过去。

  待到我拳头砸中,我才意识到这究竟是咋回事,不是别人穿着陈捷的衣服,而是陈捷那脑门后面的脸,转了过来,成了正脸,我拳头将那脸砸的变形了,心里想起了一个十分恐怖待到念头,陈捷的脸呢,陈捷以后会不会没有脸了?

  那个陌生人脸的陈捷被我一拳打中,身子往后跌去,但是我看见,那人明显的嘴角上扬,似乎是很惬意的样子,不对,不对,我现在打的肯定是陈捷!

  癞皮狗见到我们两个发疯一般在后面打起来,它在前面喊道:“快走,快走啊!别耽搁。”

  现在长的别的人脸的陈捷不肯放我,摔倒了之后,还是牢牢的抓着我的手,嘴里阴阳怪气的喊道:“打我,打我啊!你倒是打死我!”

  变态,十足的变态!

  这人脸刷的一下变了,我看的都惊呆了,真的是刷一下就变成了陈捷的样子,他现在脸上尽是惊恐,对我道:“走,快走,我,我控制不了了!”

  我二话不说,将地上的陈捷拉了起来,嘴里喊道:“就算是扛着,老子也要把你扛到山谷那里去,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男人最坚固的友谊无非是扛过枪,共患难,将自己看不见守护不到的背部,可以放心的交给对方的那种感情,陈捷三番五次救我,我不可能将他丢下。

  被我拉起来的陈捷,脸上露出异样的光芒,双手胡乱的从自己衣服兜里摸了一些不知道是啥的东西塞进嘴里,然后翻着白眼就跟我往前跑。

  对于陈捷这随便抓东西就吃我是习惯了,上次赶尸匠和癞皮狗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貌似他还给他们两个吃了紫河车……

  山谷近在眼前,别看癞皮狗四条小腿短,但是跑起来那可几乎是踏雪无痕,老妖婆在后面喊道:“跑,跑,跑……”赖皮狗尖声道:“老子知道跑。”

  它这话还没有落下,就听见噗通一声,跑的正欢的癞皮狗居然是没了影子,你老妖婆见到之后,立马拍着大腿喊了起来:“哎呀,忘了忘了,前面是湖啊!”

  赶尸匠迟钝了一秒钟后,赶紧下去想救癞皮狗,但是看见那癞皮狗从冰面上钻了出来,离奇的是,它居然没有骂人!它扑通扑通的游到岸边,赶尸匠赶紧将其拽了上来。

  癞皮狗抖了抖毛上的水,下一秒,那嘴巴就像是喷枪一般,冲着老妖婆死命的骂起来,那咒骂比起陈捷的诅咒都要恶毒几分,老妖婆自知理亏,红着脸没有反驳。

  我拉着的那陈捷突然嘎嘎笑了起来,身子像是鬼魅一般,拉着我的手,那脸蛋就朝我蹭来,我看见,他那脸又变成后脑勺上的脸,不好,蛊毒又发了!

  我双手一合,将他懒腰扛了起来,然后对着他们道:“老妖婆,带路,陈捷就要不行了!”说完这话,我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痛,回头一看,变脸之后的陈捷张着大嘴巴狠狠的将我肩膀上的肉撕咬了起来。

  疼,钻心的疼,显然这东西不是想咬我肉磨磨牙。

  老妖婆将功赎罪,在前面手足舞蹈的指画着,但是奈何这老妖婆赶路还行,但是真的跑起来,就赶不上趟了,赶尸匠眼见不行,左手将地上湿漉漉的癞皮狗抱了起来,然后右手将疯狂往前颠的老妖婆提了起来,冷冰冰的喊道:“往哪走?”

  赶尸匠可是浑身是劲啊!我在后面痛苦的想着。

  有了老妖婆的指点,我们顺利的顺着山谷前的湖边往里面走去,老妖婆两个手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不时的往地上扔一下东西,我知道这老妖婆是在下蛊,不管有没有用,希望能阻挡一下。

  最离奇的莫过于老妖婆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个鬼魂,让那鬼魂在那层薄薄的冰面雪面上,乱七八糟的踩了起来,弄的像是很多人踩踏的模样一般,我在后面看着,心里就想,这老妖婆果然坏,头发丝估计都是空心的,只是没有几个傻x跟癞皮狗一般,直接撞到水里来吧。

  眼看就到了山谷头上,那牢牢咬着我的陈捷突然松开了嘴,贴着我的耳朵就阴森森的道:“后面,有人跟着你们。”

  他说这话我本来不信,但是偏偏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痒,我记得自己看见了人脸蛊的眼睛,老妖婆那惊恐的眼神还历历在目,难不成,自己也长了那个东西?

  我第一反应不是回头去摸,而是拿着手电转过身去,正巧这时候,真正的陈捷有恢复了意识,冲我喊道:“跑,赶紧跑!”

  当时也是犯贱了,拿着手电往后面一晃,看见后面约摸是五六个人的样子,几个穿着苗家自己的衣服,两三个穿着宽大的白袍,将自己那瘦下的骨架包了起来,脸上煞白,像是抹上了厚厚的一层面粉一样,但是眼窝处,颧骨处,凹了进去,黑乎乎的,像是涂上了墨汁一般。

  让我更难以接受的是,这几个人就距离我们不到五百米了,五百米说短不短,但是说长实在是不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都能看见那白衣人嘴角勾起来的丝丝阴笑。

  你大爷的,虽然离得远,但是我看见这几个老家伙,感觉就像是面对那游离在阴阳两界的小鬼童一般,那压抑的气息差点让我不敢跑了。

  我转过头来,没命的扎进了山谷之中,山谷里面,有了那个传说中的造畜人,只有将癞皮狗弄好,我们对那些老匹夫才有战之力。

  不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头上的那个小东西见到身后追来的几个老妖怪,气鼓鼓的,蠕动起来,一副要找人家拼命的感觉,我了个擦,我这次不敢让这东西乱窜了,后面可是玩虫子的祖宗,万一要是把小东西给收了,我找谁哭去。

  我腾出手来,顾不得恶心,张嘴将将红彤彤的小虫子吞进了嘴里,小虫子似乎对我的主动不习惯,害羞的在我嘴里一动不动,我只好抖了抖喉结,将那玩意给咽下,伴随着我一脸的泪。

  好歹是进了山谷,可是进了山谷后,我们几个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老妖婆挣扎下来,道:“跟我,跟我,跟我走!千万不要走错地方,要不,不用后面的人追上来,你们肯定也会死了!”

  一般电视上的场景都会是这个山谷鸟语花香,四季如春,虽然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但是里面总会有一个出尘的仙女般人物,一身翠绿的藕荷群,坐在小凉亭那里,含情脉脉的看着你!

  但是,我们当时的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山谷里面跟外面景象无二,也是被盖上了一层雪,我们一进来,那些雪立即动了起来,仔细一看,我的亲娘哎,这哪里是什么雪抽动啊,分明是一个手指头粗细,将近30公分长的乌黑泽亮的大蚰蜒从里面钻了出来,前面的身子探起来,像是蛇一般,随时准备攻击。

  下一刻中,这山谷里白花花的雪景360度大变身,拳头大小的蜘蛛,火柴盒一样的蝎子,还有各种各样,见过的没有见过的毒物,在那里面虎视眈眈,看着我们几个不速之客。

  咕噜,除了老妖婆之外,我们所有的人都吞了一口吐沫,陈捷在我肩膀上嚷着让我放他下去,他不知道吃了什么,虽然中了人面蛊,但目前来说,除了变长脸没有别的特殊之处。

  老妖婆从身上摸出一个像是泥巴丸一般的东西,腥臭,对我们道:“拿着,千万不要乱跑,这里面的不是普通的毒物,都是蛊虫,就算是我,你们中了蛊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

  我回头一照,肝胆俱裂,那几个深山老鬼般的人物,距离我们已经不到200米了,我赶紧催老妖婆:“走啊,走,快点,后面那几个老棺材就要追上来了!”

  苗族人多长寿,身子骨硬朗,后面那些土已经埋了半截身子的人,动作还居然那么快,老妖婆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终于开始迈开了第一步,我们几个不敢大意,直接跟了进去。

  说实话,当时不是没有怀疑老妖婆,要是她万一反水,我们这些人肯定会死在山谷中,妥妥的,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但是后来,我们还是选择相信了她,第一是直觉,第二,这老妖婆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求着小虫子还有癞皮狗了,不然她也不会冒着得罪后面那几个老棺材的风险带我们奔波。

  其实也就是形势所逼。

  我扛着陈捷,一步都不敢走错,当时是真害怕啊,那么冷的天,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就连那内裤都湿的通透,你不知道那黑黢黢,筷子一般的小蛇从你脚上爬过去,你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不在想尝试第二次,我宁愿抱着黑粽子睡一晚上,我也不愿在这些虫谷里面在走一趟。要不是我前列腺好,点一点,就尿了。

  我们在前面走的很慢,好在那些毒虫把我们当做自己人,虽然偶尔会在我们身上爬过,还有亲昵的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一舔,我头皮发麻,浑身发麻,要不是着前面面不改色的赶尸匠,我真的走不下去了。

  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了有两分钟,那前面像是好奇宝宝一般探着头的眼镜蛇,突然发难,迟啦一声,剧烈的鳞片摩擦声,张开头旁边的东西,朝我扑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跑,那前面的老妖婆叫魂般喊道:“别动!”

  我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就看见那眼睛蛇从脸边窜了过去,朝我身后钻去,不光是那些东西,我们所在这虫蛊里面所有的虫子,像是开锅了一般,沸沸扬扬的朝着我们身后涌去。

  回头看,原来是那几个老棺材到了谷口。

  虚惊一场,我差点就要祭出八臂之力跟它们干起来了,我转过身来,想要看看这几个老东西怎么对付这些漫山遍野的蛊虫,但是老妖婆喊道:“走啊,赶紧走,这虫子挡不住几分钟。”

  我听了之后,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越往前我心里越紧张,我也不知道是紧张什么,造畜人,终于,要见到你了吗?你是仙风道骨风度翩翩,还是敦厚老实,像是山间隐士老农,还是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癞皮狗吃瘪,才能称的上是造畜人。


  我紧张,但显然还有比我更紧张的东西,对,就是癞皮狗那个东西,好好的四条腿,现在居然不会走路了,四条腿都能顺拐!
  那虫潮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带着巨大的腥风,前面的老妖婆惊喜的喊了一声:“到了,到了!”
  我侧过头去,拿着手电往前面照去,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大山,这是一个死山谷,不是通着的,后面堵着一连窜的大山,那叫一个连绵不绝,我看着直接就是给跪了,不过在这蔓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的山脉群脚下,有一个几乎是忽略不计的小茅草屋,孤零零阴森森的座落在那。
  为什么阴森森呢,要是黑灯瞎火,你在大山里见到一个跟屋一样大小的坟头,而且这坟头还开着,你会是什么想法,没错,现在我就是这种感觉。
  从虫谷出来后,老妖婆反而开始犹豫起来,抬起脚,然后放下,最后对我们道:“你们,你们进去吧,我,我就不进去了。”癞皮狗听见这话后,叫唤起来:“那怎么行,那怎么行,你俩是老相好,你不帮我说说话,那老畜生怎么会帮我解?”
  这话明显对老妖婆没有诱惑力,老妖婆听了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面走去,可是转过身去一看,发现那几个追仇而来的老东西,又是撒粉,又是念咒的,在山谷头上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老妖婆看见那几个老头子,明显是嘴角抽了抽,自言自语道:“老娘惹不起你们,老娘还躲不起么?我爬山总行了吧?”
  老妖婆说完这话,我身上扛着的陈捷身上的人面蛊发作,这次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这里的蛊虫气氛还是怎么的,力气特别大,大的离谱,我一把没有抓住,他就冲着癞皮狗扑去,癞皮狗在老妖婆的旁边,他这要扑过去,肯定是将老妖婆给滚倒。
  “哼哼”一声像是猪叫的声音从这山谷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这山谷被来就是封闭的,这两声哼哼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哼哼,哼哼……
  那些蛊虫像是听见了战斗的号角一般,能发出动静的,同时呼应起来,吱吱,嘶嘶,咔嚓咔嚓,场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声音那个嘈杂,像是在ktv里又像是在菜市场一般,那叫一个热闹。
  再说陈捷本来人面蛊发作,朝着赖皮狗扑去,听见这动静后,直接是跌落到了地上,口吐白沫起来,癞皮狗和老妖婆同时变了颜色。
  那动静持续了将近二十几秒,我们几个在这间隙中一动不动,我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鼻子里面却闻到一股恶臭钻来,从我身后。
  那味道像是农村养猪的猪圈发出来的臭味,屎臭屎臭的,刺鼻,难闻,令人作呕,不单单是这个味,还夹着这一股令人发指的老味,就像是一辈子都没有洗过澡一般,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弯腰呕吐起来。
  我抬起头来,看见老妖婆还有癞皮狗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像是盯着一个怪物,我捂着鼻子,冲他们道:“看我干吗,你们没有闻到臭味么?好臭啊,是不是有人掉到了粪坑里?”
  我这话刚说完,身后闷闷的传来一个声音:“额,凑么?”这声音冷不丁的从我背后响起,关键是还鬼气森森,听得就让人肝颤,闷闷的一点都不爽利,像是鬼叫,关键还是大舌头鬼!
  我回头一看,呆住了。
  身后站着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东西,浑身黑毛发,不是尸毛,是猩猩那种黑色的缎子般的毛发,脸拉得老长,像是马脸一般,但是五官挤在一起,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分出哪是鼻孔,哪是眼睛,耳朵巨大,像是佛陀一般,脸上很脏,绿幽幽的像是潮湿的泥土长了苔藓一般。
  尼玛,这是人吗?我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东西也不像是鬼啊,四不像?
  癞皮狗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又见面了,老猴子……”这句话包含的太多感情,听在我耳朵里,确实别有一番滋味,你妹啊, 老子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造畜人居然会是如此卖相,说好的山间高人形象呢?
  那头猩猩没有搭理癞皮狗,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我,我好容易在他脸上找到那两个花生粒大小的眼睛,对视,他又重复一遍:“额,凑么?”
  我看了看旁边仿佛是施了定身术一般的老妖婆,道:“这,这人在说啥?”赖皮狗叹了口气道:“老猴子,别跟小孩一般见识,我被你困了也将近20年了,放了我吧。”
  那被称作老猴子的造畜人猛的往前一走,像是一头野兽一般冲我咆哮起来:“额,凑么?”他一出现,我就知道,现在的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真的听不懂他说什么,凑不是骂人的艹的意思么,这满身土腥味的老猩猩是在说想要艹我?
  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为了自己的贞操,果断摇头道:“不凑!”这东西再往我这逼近身上的味好浓,我受不了。
  那猩猩听见我说不凑之后,猩红的花生大小眼里那凶光稍微松减了一点,但是看见我捂着的鼻子的手,猛的大叫一声,哼哼……哼哼!又是那猪叫之声。
  我只是感觉自己眼前一花,然后胳膊就被什么东西抓住,狠狠的从鼻子上给拽了下来,在我面前,是一张像是被美图秀秀拉长的脸,靠着这么近,我终于是看清楚了这猩猩的真实面貌。
  癞皮狗冲我低声喊道:“别说臭,别显露出来!”这时候我终于是明白了,这猩猩说的是臭,不是草,你妹啊,你不洗澡身上臭,还不让人说了?
  不过现在看着那怒气冲天的造畜人,然后看看一旁的癞皮狗,我还真的不敢放肆了,牢牢的闭上了嘴巴,然后装作闻不到臭味样子,让自己自然一些。
  老妖婆这时候喊了一声:“小星…星…”不知道是她叫不出口啊,还是不习惯这么称呼了,反正听见这名字,我就想起了当时程妞喊九爷小九九的时候。
  那头猩猩听见了老妖婆的声音,哼哼猪叫着松开了我,也不搭理老妖婆,径直朝着那像是坟墓一般的小草屋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闷声闷气的道:“尼还自导回来。”
  声音略带幽怨。
  癞皮狗从后面追了上去,跑前跑后,嘴里尖声道:“看这里,看这里,快看这里,老子是鬼判啊!”猩猩钻进了它的小屋,癞皮狗也跟了进去。
  老妖婆明显的是在缅怀过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居然是害羞一笑,然后扭着身子呸了句道:“死鬼。”
  说完这话,她就冲着茅草房走去,我和赶尸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个念头,感觉,不会再爱了。
  我抱起地上口吐白沫的陈捷,跟赶尸匠追了进去,走到茅草屋旁边,这才瞧见,茅草屋虽然破,但是周边挂的全部是兽皮,猪牛羊,猫兔狗,各种各样,将那茅草屋布置的满满当当,像是一个标本室一般。
  当然,在这荒山野林之中,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像是坟头一般的茅草屋,然后还披着各种各样的扒下来的皮,还是挺慎得慌的,不知道是不是见到那个司机的人皮见的,我总感觉这些兽皮跟人皮一样,阴森森的,看着,让人凉飕飕。
  我们想要进去,但是癞皮狗在里面尖声道:“别进来,那个啥,我跟老猴子有话要说。”我和赶尸匠在门口堵着,我拿着手电筒照来照去,越看这些兽皮,我越是感觉邪门,总是感觉着兽皮后面,藏着一双双眼睛,正在无声的盯着我,我又想起了当时在内蒙的那个人皮帐篷。
  旁边的赶尸匠突然来了句:“时间,来不及了。”我被他那飘忽的声音惊到,然后打着手电往山谷看去,那浩瀚如海的蛊虫,最终还是挡不住那些老棺材,他们现在,已经是到了山谷的中央了。
  他们都是终日与虫蚁为伍,这些蛊虫虽然我们外行人看起来恐怖,但是他们自然都有一套驱蛊手法,虽然手法有高低,但是几个人加起来,破这一个蛊虫阵,还是挺轻松的。
  我忽然间心里就没底了,我一定是不能让癞皮狗被这些人给害了的,但是,我要拿什么来保护住癞皮狗?凭我的一腔无用的热血,还是凭借我那消失无踪的尸毒,面对着这些蛊道大拿,我深深的泛起了一股无力感,就像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我冲着里面大喊一声:“小……星……星,求求你赶紧放了癞皮狗,那个啥,你的虫子,快被人家给弄没了!”
  哼哼,猪叫之声从茅草房里面传了出来,地动山摇,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看见那些人走的明显慢了。
  我扶着的陈捷突然闭着眼睛张嘴道:“老猴子,你别忘了,当初是怎么求我们把他造成畜生的,你可莫要胡作非为。”
  我听见这声音就知道事情要坏,果不其然,那陈捷面相一变,身上一下子变的恶臭起来,我低头一看,身子一抖,赶紧松手,你道为何,那陈捷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是泛滥了一张又一张的人脸,像极了我们那次见到的七煞恶鬼。
  陈捷被我仍在地上,像是熟透的烂桃子一般,噗嗤一声,窜出了大量的不知道是啥的汁液,腥臭,像是尸液,那摔在地上的陈捷,身上的脸开始一张张像是泡沫般碎开,那真是米黄的脓液从伤口上流出,恶心的要命。
  陈捷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在地上支楞起身子,想要站起来,他现在身上的脸实在太多,我有心想着不看,但是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心里开始发毛,浑身发痒,身上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爬来爬去,扒着我的毛孔眼就要往身体里面钻。
  现在我是闻虫色变,赶紧撸起袖子看了起来,只看见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像是蚊子叮咬的小红点,不大,但是密密麻麻,像是过敏一般。
  完了,看来我是真的中招了。
  地面上的烂桃子陈捷支楞起身子来之后,低着头,像是外国的那些丧尸一般,一点一点的朝着小茅草房颤抖着走去,我伸手想要过去拦着他,但是又害怕碰到他身上那像是鼻涕一般的脓液。
  我回头看了一眼茅草屋,顿时计上心来,我扯下一个兽皮,裹在手上,然后闭着眼朝着陈捷拉去。
  陈捷被我裹着兽皮的手碰到,身子就像是触电一般,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过了一会,我就听见陈捷身上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像是杀猪般的叫声。
  不过声音虽然凄厉,但是都不是陈捷的声音,而且我眯着眼睛看到,那陈捷身上的化脓的人脸,像是蔫吧了一般,缩水干瘪了下去。
  老妖婆从里面探头出来,看见地上的一幕,捂着心口就喊了起来:“你个败家的小畜生,哎呀呀,怎么能用这皮子来解蛊呢?这可是造畜一脉多少年来积累的东西啊!”
  我心里一喜,原来是自己歪打正着,这看似阴森森的兽皮居然会有解除蛊毒的效果?老妖婆指着旁边的一个瓮道:“快去,去,给他洗洗,我估摸着他后脑勺上的母蛊也快掉下来了。”
  我和赶尸匠听了之后,赶紧抬着陈捷跑到那个翁旁边,我本来想着是用瓢子舀着水淋上,但是赶尸匠好像是嫌麻烦,直接将陈捷扔到了瓮中。
  老妖在后面又开始大喊大叫:“那是喝的水,你们都祸害了,唉哟,两个小畜生!”刚将陈捷扔了进去,那陈捷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在瓮里扑腾起来,嘴里尖叫着:“救命,救命……”
  这次声音虽然走了调,但是依旧能听出来,是陈捷自己的声音,陈捷似乎是很害怕水,自己在那不到一米深的瓮中扑腾了将近30多秒,然后看见了我和赶尸匠,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看了看自己半蹲的身子,然后又看了看瓮,扑棱的两下水,冲我们嘿嘿笑道:“天气真热哈,洗个澡,洗个澡。”
  说着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老妖婆走了过来,拿出一个像是针灸那长针一般的东西,冲着他后脑勺就扎去。
  我亲眼看见老妖婆将那将近十公分的针头刺进去大半,然后慢慢的往外挑了出来,我屏住气息,看着即将面世的人面蛊。
  可是老妖婆挑出来的那东西,像是头发丝一般,白色的,缠绕在针上,一点都看不出是人面蛊虫,老妖婆小心的将那人面蛊塞到小瓶中,一脸的满足,然后道:“你小子也有两下子哈,居然能抗住这人面蛊虫的感染。”
  我这才注意到,陈捷身上那一张张像是烂柿子一般的人脸都消失不见。
  陈捷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先是颤抖,随机是狂喜,跳出瓮,冲着那黑压压的山谷喊道:“你们完了,完了,我以萨满的身份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生生世世,祖祖辈辈,永远见不到阳光!”
  陈捷这诅咒像是儿戏,我没有听到任何的气势。
  我拿着手电往山谷照去,这一照,发现刚才那像是菜市场一般的虫谷现在安静的吓人,那漫山遍野的毒虫鸟兽连同那几个老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我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走了?那几个老东西走了?”老妖婆黑着脸摇摇头,道:“这山谷最后一关就是用蛊虫组成的幻阵,用一些特殊的植物还有蛊虫发出类似于迷魂香之类的东西,遮盖住了山谷,你在这,也被那迷香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们。”
  我知道老妖婆这是什么意思了,这肯定是山谷的最后一道屏障了,我一把抓住老妖婆,道:“你,赶紧给那小星星说,让他赶紧放了癞皮狗,我不知道什么叫做造畜,也不知道癞皮狗找他究竟该怎么办,但是我们能拖延住时间,不行的话,你们就先往后面的大山中跑,我们殿后!”
  老妖婆听见之后,叹了一口气道:“小星星是个驴脾气,当年那鬼判多次戏弄他,最后是这些人联手才将鬼判给弄成这样的,虽然他是操刀的,但是,小星星估计不会放了那狗。”
  我和赶尸匠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冲着那茅草屋冲了进去,你乐意也得弄,不乐意,老子逼着你也得弄!
  那茅草屋中太黑,我和赶尸匠刚刚走了进去,我只感觉一阵腥风朝着我的胸口抽来,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可是那力气实在太大,大的我酷似天威,我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和赶尸匠先后从屋子里被揍了出来。
  我躺在地上,那哼哼的猪叫之声又从四面八方袭击来,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刚才那是造畜人的实力么?仅仅一下,就让我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
  老妖婆尖叫一声,陈捷嚣张的笑了起来,嘴里一字一顿的道:“来吧,来吧,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这供奉蚩尤邪神的人厉害,还是我们萨满大帝的后人厉害!”
  一声咳嗽从我头顶传来,像是将死之人的那动静,我吓的是一身汗,赶紧运行者字决将身子的伤势压好,然后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面前看去。
  七个人,三个穿白袍子,一个浑身漆黑,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身黑气,我居然看不见他的面貌,剩下的两个人病恹恹的,脸上黑乎乎的长满了铜钱大小的老年斑或者尸斑。
  什么叫做气场,气场就是这七个像是僵尸一般枯瘦的老头子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不敢乱动,老妖婆嘴里苦涩,轻声道:“苗蛊南里峒,西陲一脉寀小花见过各位老前辈。”她说完这话,弓下身子,嘴里又叽里咕噜用苗语说了一次。
  但是那七个老东西看都不看老妖婆一眼,颤巍巍的朝着我们几个走来,那意图很明显,就是朝着我们身后的茅草屋走去。
  我硬着头皮,张开双手,喝道:“不准过去。”我刚说这话,那病恹恹的老苗蛊,呸的一下,冲我吐出一口黑色的浓痰,我将头一偏,躲开,那老妖婆喊道:“小心!”随机我赶到自己屁股上一痛,像是被剧毒的针扎了一般,我一阵恍惚,差点是昏倒过去。
  我朝着身后屁股上一摸,感到有个什么东西从我裤子里面爬来爬去,我强忍住自己头上的眩晕,将那东西摸到,拽出来,一个正常大小,但是几近透明的小蝎子,嫩嫩的出现在我手心里。
  这可真的是很嫩啊,几乎是能掐出水来,但是这东西的尾巴像是铁钩一般,乌黑幽蓝,剧毒无比。
  老妖婆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蝎子蛊。”
  咚,赶尸匠竖起鬼棺,闷声不吭的朝着那七个鬼魅的老东西杀去,陈捷怪叫一声,双手举天,然后嘴里叽里咕噜,说起古老的蒙语。
  我看着手上那晶莹剔透的小蝎子,有些纳闷,这东西,好像是不毒啊,那个病恹恹的老头看见我的反应,轻声咦了一下,似乎他也在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死掉。
  其实我不知道,这蝎子是老头的本命蛊,何为本命蛊,就是这老家伙一开始练蛊的时候,就养了这么一个小东西,然后一起活了这么大的年岁,别说毒了,那何止是毒,寻常人,只要是稍微被碰到一点,就像是被强酸腐蚀到了一般,伤口溃烂而亡。
  在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大战,就骤然爆发了。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然后手猛的一合,捏死你!只不过那小蝎子动作很快,还不等我捏到它,它就冲着我的眼珠子冲过来。
  当时那三个穿着白袍像是白无常的那三个苗蛊十指律动,从他们脚底钻出一个个没有脸的白色小鬼,带着惊天的鬼气朝着我们扑来,那另外的两个病恹恹的老头,身上一抖,掉出像是虱子一般的无数小虫,嘁嘁喳喳的朝我们赶来,那个满身黑雾的人,跟赶尸匠斗在了一起。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是那蝎子还是扎了上来,我只感觉眼皮一痛,心里喊了一声,完了,老子要瞎了,但是紧接着眼皮上的异物感消失了。
  我用那个眼睛一看,发现老妖婆浑身颤抖的操控着一个小鬼,正在跟那透明的小蝎子纠缠着。
  我眼睛赤红,看见陈捷身边围着像是掉进面缸黑小鬼,煞白,但是里面的瓤是夋黑。我结成一个列字决朝着那几个小白鬼拍去,怎料背后一阵阵刺痛,像是有什么在我背后钻破皮,冒了出来。
  那刺痛实在是太难受,抓心挠肝的,我手上气势如虹的拍出的印决硬是在空中停了下来,然后手足舞蹈,开始朝着身后抓去。
  我这不抓倒好,一抓,居然是扣下一层皮来,虽然很恶心,但是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这又是中蛊了。
  人家对面本来就比我们人多,哪一个都是成名的人物,那手段阴损刁钻,别说是我这个愣头青了,就算是陈捷还有赶尸匠都在他们手上讨不到什么好处,关键是,人家七个,我们这面只有四个,怎么打?
  陈捷瞬间就被那几只白色的小鬼给淹没,赶尸匠跟那带着黑雾的老蛊苗几个照面,就被人家一拳给打飞,而我,虽然抗住了那蝎子蛊的剧毒,但是又中了别的虫蛊,痒的我恨不得将自己的皮割开,然后用水狠狠的冲冲。
  想比起来,老妖婆还是最好的,毕竟她跟这些老东西都认识,也知道这老妖怪的厉害,小心防范,并没有着什么道。
  那七个人想要往前走,但是陈捷骤然提高了自己的吟诵声音,他几乎是哭喊着嚎出一个音节,仅仅是一个音节:“咤!”
  这声音真宛若是平地中炸响的惊雷,振聋发聩,不过这声音不是那种充满浩然正气的动静,反而是带一说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那几个白色鬼影首当其冲,立马被喝开,就连那七个人迈开的脚步也生生的止住了,其中一个病恹恹的老头的瞪着浑浊着的眼睛看着陈捷,嘴巴一瘪一瘪,含糊不清的道:“萨满……”
  陈捷这声音似是诅咒又不像是诅咒,唬住了那些人,趁这时候,老妖婆在后面撕开我背后的衣服,从身上摸出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朝我身上撒来,我就感觉像是伤口上撒上了辣椒面一般,那叫一个火燎燎。
  病恹恹的老头,继续含糊不清的道:“南蛊北诅,多少年了,想要争夺一个高低?”陈捷呵呵笑了一下,道:“我们萨满一脉被孙家祸害成了这样,已经没了跟你们一较长短的能力,但是,我,陈捷,不服,别以为我不知道孙家跟你们蛊苗的腌臜之事,就算是老子今天死在这,我也要用命来诅咒你们呢,苗蛊虽然诡异,但毕竟是有型之物,但这诅咒,我就不信,你们还能躲得了这来自命运的惩罚,报应!”
  病恹恹的老头看了一眼另一个病老头,点了点头,然后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两句苗语,在我身后擦药的老妖婆猛的插了我一下,喊道:“小心,他们要集体害你!”
  话音刚落,那蒙着黑雾老苗蛊,像是出膛炮弹一般朝着陈捷跳去,那三个煞白的蛊苗嘴里嘎嘎叫着,在我目瞪口呆中,从他们身上居然钻出一个白色的影子,跟他们一模一样的影子,朝着陈捷扑去,是人是鬼?
  而那两个病恹恹的老头催动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像是雨点一般朝着陈捷打去,至于那一直没有动手的第七个老蛊苗,在他们身后,迈开了步子。
  陈捷怒喝一声,嘴里叽里咕噜,那声音怨毒无比,这次他甚至不惜自残自己的肢体来诅咒那些老东西,我眼睛喷火,身子里面一团火焰烧了起来,冲着那些以多欺少的恶蛊跳去。
  虽然我现在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尸毒,但是我身上的力量还有反应丝毫都没有减弱,我身子里面的小虫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吱吱尖叫着,从我嘴巴中冲了出来。
  小虫子出来之后,一改自己羞涩的神态,先是朝着那四处乱跳的透明蝎子蛊跳去,蝎子蛊不甘示弱,翘着尾巴就朝着小虫子扎来,小虫子憨呼呼的,也不知道躲,硬是被扎中了,然后就从空中跌落下来。
  我心头一疼,你这小东西哎,但是现在不是管小虫子的时候了,陈捷明显的体力不支了,赶尸匠打开自己的鬼棺,那黑黝黝的棺材这时候拉扯着那几个白色的鬼影,倒是给陈捷提供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我冲上来也只是给陈捷当一个人肉盾,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没命的朝着我打来,过来之后又是蛰,又是咬,无所不用其极,从一开始碰到这些东西,我的头就处于一个眩晕状态,不知道是因为我潜力爆发还是怎么的,任凭万千蛊虫袭来,我就是没有晕倒挂掉。
  吱吱……
  在这混乱之中,我居然是清晰的听见那小红虫子吱吱的动静,我一抹自己的眼睛,看见那肥虫子,扭着红彤彤的屁股,嘴里叼着那透明的小蝎子,几下就吞了进去。
  这货居然是没死?
  不过他吞下那蝎子之后,我身的虫子居然是掉下去一半有余,老妖婆在后面尖声喊道:“本命蛊,本命蛊,没了,没了!”
  我一听这话,浑浑噩噩,但是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任凭那些虫子朝我裤管里钻来,我咬着牙运行阴阳跷脉,高高的跳出那虫子的包围圈,然后打量一看,其中一个病恹恹的老头居然躺在地上,泛起了白眼。
  我心中暗喜,赶紧朝着那老头跑去,另一个病恹恹的老头见状,嘴里怪叫一声:“业果鬼虫,那不是金蚕蛊,快快啊!”
  这狗日的这么一说,那剩下的五个老头全部转过头来,眼睛中露出贪婪的光芒,那渴求之意,就像是一个未关了十几年的强奸犯,进到了窑子一般,眼冒绿光啊!
  老妖婆扯着嗓子喊道:“小心,虫子,小心!”那动作最快的几个白色鬼影子还有那个黑雾蛊苗已经冲着小红子扑了过去,就连一直没出手的第七人,这时候,他嘎嘎怪叫着,一起朝着小虫子抓去。
  关键时候,这该死的小虫子看见这么多人过来,居然是不好意思起来,抱着尸牙,藏头藏脑,我距离那老头最近,但是离小虫子最远,我一狠心,双手捏着拳头,朝着那老头砸去。
  另一个病恹恹的老头同样祭出了自己的本命蛊,一个筷子长短翠绿的小蛇,咬在我的胳膊上,剧痛,麻木,甚至我的眼前都是一黑,身子晃了几晃。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倒下,脚上带着万钧力道,狠狠的踩到那失去本命蛊的老头身上,噗嗤一声,本来就重伤的老头一口乌血喷出,然后身子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动了。
  另外一个老头见状,那叫一个歇斯底里,那条翠绿的小蛇一弹一跳,顺着我耳朵眼钻了进去,完了,老子的脑子。
  压力大减的陈捷终于在这时候完成了自己的诅咒,他冲着那老头一指,老头身子一颤,不能动了,我几乎是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双拳朝着他的太阳穴打去。
  不过按照这个速度,他的本命蛊应该是先我一步讲我的脑子霍霍了。
  在我拼死要做掉这老头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破空中还有尖锐的吱吱声从我耳朵边炸响,我只感觉另一只耳朵一赛,一个肥乎乎的东西从耳朵里钻了进去。
  嗡嗡嗡,我感觉这两个耳朵像是聋了一般,可是我等了两三秒,都没有自己要挂掉的痕迹,反而身上的那些虫子,像是雨点豆子一般,被我一动,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再看我刚才拳头砸中太阳穴的那个老头子,居然七巧留着黑血,没气了。
  我仿佛是在做梦,这牛逼哄哄的老蛊苗,一下子被我干掉了两个?或者说,死在我手里两个?
  我显然是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因为那剩下五个老棺材朝我扑来,其实我不知道,因为我身上中过尸毒,那玩意是天下最毒的东西,虽然现在活命了,但并不是尸毒解掉了,除非是我遇到比尸毒还厉害的毒,一般的毒物,对我来说,会致痛,但是不致命。
  那两个老头子显然都是玩虫子的高手,本命蛊都是虫子,但是以前让人闻风丧胆的蛊虫,偏偏是遇见了我这个不怕毒的怪人,在加上小东西出其不意,将那人的牛逼哄哄的本命蛊干掉,我这才捡了一个漏子,至于后来这个老头,看看虚脱的陈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虽然干死了两个,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无疑是到了最坏的程度,玩蛊一道,别人都知道是玩虫子,但是,虫子只是最枝末的东西,在行家手里,根本是上不了台面。
  赶尸匠的鬼棺成功的将白色的鬼影吸了过去,但是那白色的鬼劈手一打,就将那鬼棺给扇飞,当鬼棺都不能制裁的鬼物出现之时,我们还有什么手段对付着些鬼。
  蛊之一道博大精深,剩下的这五个人,三个炼制鬼蛊,一个炼尸蛊,最后一个不知道,但是他给人的威胁,明显是最大的。
  老妖婆在这次争斗中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我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在那地面之上,一个枯瘦像是饿死之人的手冒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我,在下一刻,那几个白色的鬼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我感觉,像是被蹲在了停尸房之中,凉气,顺着尾椎往上,窜到天灵盖,直到将天灵盖揭开。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虽然被那些不知明的东西给困住了,但我还是猛的咬破自己的舌尖,然后和着精血,冲着那几个鬼东西喝出九字真言,血是一个人精气神之本,破邪,所以见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候,不用太慌张,咬破舌尖即可,女生更方便,拖出姨妈巾糊到其脸上即可。
  我九字真言一吐出,那身后靠着我的那两个鬼魂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虽然没有松开控制我的手,但仍然往后退开了一些,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我猛的转过身子,张开嘴巴,将嘴里那些仅有的鲜血冲着身后那鬼影喷去,那东西知道厉害,往后飘开,他这么一动,自然是松开了我的手。
  我手上八臂决一发,胡乱的朝着左边摸去,这一摸,居然还真的是捏到了那个白影鬼,我一扯,那东西带着小阴风就往我跟前飘来。
  这次我结结实实的将那印决打在了那朝我飘来的白鬼身上,其实我没有概念,这鬼蛊到底跟平常的厉鬼有什么区别。
  但是我个印决将其抽飞之后,我就知道,应该是没有多少区别,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看见。
  我看着那个白色的鬼物被抽飞,心里一阵激动,刚想着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然后自己被撕开的后背上,明显的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
  赶尸匠将那鬼棺朝着我猛的踢来,想着趁乱将我给救走,可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苗蛊像是一道影子般,突兀的出现在赶尸匠的身边,抓到那鬼棺,不过他并不好受,重重的朝着旁边的山上砸去,意图明显,毁掉那东西。
  我现在看见自己脖子下面有一双黑乎乎的手,带着雾气,有淡淡的香气,这香味很怪,明明是很淡,但是钻到鼻孔眼里让人懒懒的,浑身慵懒不想动,甚至是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老妖婆在不远处冲我喊道:“那是尸香,尸香!千万不要闻。”
  老妖婆的聒噪明显是刺激到了那些苗蛊,抓着我的那个苗蛊,另一只手动了动,他身上缠绕着的黑烟像是有生命一般,冲着地上的那两个尸钻去。
  尸臭到臭到极处,反而是发出淡淡的香味,不过这香味着实厉害,我只是闻到一点,就感觉头重脚轻,胃里痉挛,想要吐出来。
  那两个已经挂掉的病恹恹老头被黑雾一扑,像是借尸还魂一般,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过这两人站起来后,身子不僵不不硬,甚至连那些早就跑掉的蛊虫也纷纷聚拢了过来,这所谓的尸蛊明显是一种极其高明的控尸手段,甚至,连那尸体生前的本领,都有。
  这两个被尸蛊附身后,分成两拨,一个朝着陈捷跟过去,另一波,朝着那一直没有中枪老妖婆过去,终于,老妖婆也要遭殃了。
  至于我这边,身子像是一滩烂泥,被那黑影驾着,除了一个白影人过去虐待赶尸匠,另外的都朝我凑了过来。
  那个一直没有动手的第七个蛊苗走到我身边,这个蛊苗穿着一身洗的没了颜色的苗装,脸上黢黑,皱纹丛生,缠着头巾,最为普通,像是普通的苗族老人,不过他身上有一个很浓很浓的死人味,跟造畜人比起来,八斤八两,我也就是现在没有力气呕吐了,要是有力气,我估计还能吐出来。
  这老农一般的蛊苗之后,就开始在我身上摸索起来,我明显是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从我喉结开始,顺着往下摸,老头的手很厚实,茧子很多,像是铁钳子一般硬,我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像是被毒蛇游过一般,泛起细密的小鸡皮疙瘩。
  我当然是知道他在找什么,可是现在的我,像是魂魄跟尸体分离了一般,脑子里闹腾的想将这些人斩死在这,但是身子上,确是一动都不能动了。
  那个老头莫得很仔细,现在到了我的肋骨之处,我感觉有些痒,想笑,但是身后的陈捷叫出声来,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睁开眼睛,却从那缝隙之中,看见陈捷团团被虫子给包围,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倘若我没死,就让我这腔热血,为这身后的人,流干!
  倘若我是死了,我也要用魂,守住我身后的人。
  当时我是被逼着急了,陈捷听见我有困难,从内蒙古千里迢迢赶过来,要是我真的让他出了什么意外,我那还称得上是人么!
  那老农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焦躁愤怒,他抬起头来,敦厚的冲我笑了笑,然后那手猛的朝我肚脐处按去。
  这肚脐被称为是什么,丹田,气海反正就是各种牛逼的场所,我被那老东西用特殊的手法按到这里后,就感觉像是被踢中了蛋一般,那痛的叫一个畅快淋漓,一瞬间,我身上的虚汗就流了下来。
  那痛苦真的是没办形容,就像是有个人来回使劲的捏着你的蛋蛋一般,不光是疼,还是命门被握住的那惶恐。
  不过这接着这股劲,我终于是从那浑浑噩噩的半死不活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我知道他在找什么,是我的那个小红肥虫子,可是老子都不知道在哪,你怎么找?
  现在我恢复了意识,力气也从身体各个部分涌现出来,顾不得自己生死,我先假装十分痛苦的弯下腰去,但是头顶紧接着一痛,要不是我抬头快,这狗日的那包围着黑气的人就将我头皮给拽下来了。
  这时候,陈捷那仿佛不是人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先是叽里咕噜说了一阵,那声音一出,我所站的地方平地里升腾起了小旋风,一股极度不详的念头从我心头升起来,就像是被这风刮到之后,喝口凉水就要被呛死,出门车会争先恐口的来撞你一般。
  那几个老不死的,被这风一刮,都是身子一颤,只有摸着我的那个老农,还是面带微笑的冲着我的裆下摸去,这狗日的不是以为那肥虫子藏在我的蛋蛋里吧?
  千钧一发之际,陈捷嘶吼一声:“跑!赵寅……”他这话甚至都没有说完,就呜呜的被虫子堵住了嘴巴,直到死,也要想着将我救出去么?
  砰砰砰,身边的那几个老东西除了摸着我的那个,都是身上关节处炸开,嘴里惨叫一声,我这时候,身子里面也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那是我的愤怒,我的不甘。
  小虫子像是小太阳一般,从我小腿处涌出大量的热流,这热流跟尸毒差不多,不过更纯粹一些,业果,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借助业果的力量。
  那老农一般的东西,明显感觉到我小腿处的红虫子,弯腰过去掐,但现在着急的快要死的人,飞起一脚,不自觉的运行了阴阳跷脉之力,狠狠的鞭腿到了那老东西的头上。
  这老头面不改色,那鸡爪子般的手照旧朝着我的腿抓过来,是骡子是马,下一刻就知道了,我感觉自己的腿骨像是踢中了一块五百斤重的巨石,痛的我几乎是喘不过气来,但是那老农也不好过,他身子砰的一下,居然是被我踹飞过去。
  我头也不回,单腿朝着陈捷跳去,又是一声尖叫,那老妖婆终于是被另一个病恹恹的老东西给搞的不行了,她完了一辈子虫子,现在居然是被虫子玩了。
  我跑到那被虫子密密麻麻盖住的陈捷旁边,双手使劲扒拉开,那虫子蛰我咬我毒我,没关系,你们给我滚开,给我离开陈捷,有什么冲着我来!
  哼哼……又是一声猪叫之声从那茅草屋中传来,随后那老妖婆歇斯底里的喊道:“小星星,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老娘么?”
  场面极其混乱,那被我抽飞的老头,身子落地之后,手脚并用,居然在地上朝我爬过来,动作灵巧迅速,像是出弦之箭,又像是捕食的饿狼。
  哼哼唧唧,那像是打雷一般的猪叫之声从那草屋里面传来,那些蛊虫第一时间受不了,直接跌落在地,我惊恐的看见,陈捷居然是翻了白眼,嘴里还有不少蛊虫爬进爬出。
  我赫赫怪叫一声,赶紧往他嘴里掏去,他,不会死,不会死!
  随着那打雷一般的轰鸣猪叫声,又是一阵扑鼻让人窒息的屎臭从我们周围蔓延起来,要是不知情,还不知道是谁拉在裤子里面了。
  那气势汹汹的老农,还有折磨赶尸匠的白袍蛊苗,还有那受伤的三个蛊苗,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呆的看着茅草屋的门口。
  我心中狂喜,难道是癞皮狗被治好了?这动作是够麻利的啊!
  赶紧抬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张大了嘴巴,惊掉了下巴,这,这是癞皮狗的真身?这尼玛就是拉风无比的鬼判官?这分明就是一头猪,一头浑身长鬃毛,獠牙突出,像是小山一般的野猪啊!
  要是我当时看过《西游降魔》我肯定会一眼认出,这货就是猪刚鬣,妥妥的!
  哪里来的野猪,还是刚从猪圈中跑出来的野猪,难不成真的是那猥琐的癞皮狗,这,太难以相信了吧,我宁愿它是只狗!至少,还能好看点,不臭!
  今天没有了,另外和大家说下这里每天更新的章节数量是和黑岩对应的,一般来说黑岩每天是更新三章的,有的时候黑岩那里加更更新四章的话天涯这我也会发四章的哈,所以每天不定更新三章或是四章。为了不让大家等的辛苦,我决定每天更新完毕我和大家打声招呼,希望大家看的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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