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怪谈系列之殡葬传说

  只一下子,我就整个‘浸’入了水里,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我可以看到有水泡从下面蹿上来,耳中听到一种‘嗡嗡’的声音。

  “阿冷哥哥,要小心哦,等一下可能会遇到很多阴魂。”

  ‘婴灵’的声音听起来仿佛离我很远,带着一种空荡荡的回音。

  就好像要沉入到无底的深渊里,四周的井壁越来越模糊,终于看不到了。如果不是偶尔有气泡浮起,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在水里。

  来到井底时,我惊奇的发现,眼前出现一个广阔的空间。更为奇特的是,我的‘身体’隐隐发着光,可以照亮周遭的事物,所以看起来不是很黑。

  “这是哪里?”我惊奇的打量四周。

  “这是另一个世界,地底世界。”

  ‘婴灵’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肚子’里钻了出来。

  “娃儿,你可以出来了?”

  “是的呀,在这个世界里,我可以出来了,在阳界不可以。”

  “嗯嗯。”我点点头,突然一惊,“阳界?这里…不属于阳界?”

  ‘婴灵’笑了笑,“这里是阴界。”随后,它看了看发呆的我,“快点走吧,我们时间不多了哟,你不想留在这里吧。”

  走了一会儿,我看到前面有不少‘发光体’。

  “嘘…要小心哦。”‘婴灵’打了个手势,往前面指了指,“那些都是阴魂,它们的磁场变异了,投不了胎的,如果发现你是异类,那就糟了。”

  “娃儿,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我低声问。

  “我跟了好几个主人,我有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智,所以懂的多。”

  离的近时,只见那些发光体都是一个个‘人’,服饰怪异,飘飘荡荡。

  我们小心翼翼从‘他们’旁边经过,倒也没人注意到我们。

  “你确定那鬼胎的母亲被压在这底下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我疑惑的问。

  ‘婴灵’嘟着小嘴儿,摇了摇头,“应该是这里的呀…咦?快看!”

  我看过去,忽然发现,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块巨大的东西,垂悬在那里,就像是一张门帘。

  那是什么?…望望附近,已经没有发光的‘人’了。走过去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门帘’,而是一张很大很大的道符,挂在一只大铁笼子上。

  那笼子最少有三层楼那么高,而那道符,看起来就像楼盘出售时挂的巨幅广告。这时候我才发现,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古装,头发零散,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是鬼胎的母亲么?”‘婴灵’问。

  女人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我知道你是,都已经过去几千年了,难道你还不肯罢休么,你应该收回诅咒,化去怨气,让你的孩子转世轮回。”

  “哈哈!”女人大笑一声,抬起了头。

  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一张无比狰狞的脸,集仇恨、怨毒、痛苦…于一体,五官扭曲,眼珠泛白。

  “转世轮回?”女人冷笑道,“做人有那么好么,还不如做鬼来的痛快!”

  我叹了口气:“那你现在痛快么?”

  女人看了我一眼,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痛快,很痛快,我宁可永生永世待在这笼子里,也不愿再世为人!”

  ‘婴灵’仰起小脸,“阿姨,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如果给我一次选择的话,我一定要做人,我好想和晨星姐姐在一起,好想和我的妈妈在一起。你知道么,妈妈把她的能量给了我,她自己却魂飞魄散了…”

  说着,‘婴灵’低下头,哭了,“我没有妈妈,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现在,我只想帮妈妈完成她的遗愿,破解诅咒。”

  女人怔怔的看着它,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现出爱怜的神色,却突然扭过头,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我么?趁我还没变卦以前,抓紧回去吧!”

  “我知道你很不幸。”我开口道,“但是,外人是无辜的,如果你肯收回诅咒,我一定恳求我师父,想办法把你从这里面放出来。”

  “呵呵,放出来,我小儿子当年不知道试了多少次,都打不开这笼子。”

  任凭我和‘婴灵’如何恳求,那女的再不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婴灵’突然指着上方,“阿冷哥哥,看。”

  顺着他手指,我看到远处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光点,“娃儿,怎么了?”

  “那是井口,天就要亮了,你快回去吧。”

  我心里一惊,“那你呢?”

  ‘婴灵’笑了笑,“妈妈给我的能量只够坚持到天亮,我就要消失了,你看。”

  仔细一看,我突然发现,它身体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走,我带你走。”我上前就要拉它,被它躲开了。

  “不要,我再钻进你肚子里,就会吸取你的能量,到时候你别说飘,连走起来都很费劲,根本就赶不回去的…阿冷哥哥,我好想见晨星姐姐最后一面…”

  我心里一阵难过,“娃儿,我带你走,爬我也要爬回去!”

  “不!”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那女的冷冷的说:“小鬼,如果你肯留下来陪我,我帮你延续能量,你不会消失,不过,吸收了我的能量,你的记忆会改变,忘记以前的一切,而且再也出不去这里。”

  “谢谢阿姨。”‘婴灵’疲乏的笑了笑,“没有了妈妈,没有了晨星姐姐,我也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

  “如果我收回诅咒呢?”

  “这…”

  “你愿意吗?”

  “我愿意!”

  “留下来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晨星姐姐了,而且你会忘掉全部,你愿意?”

  “……我愿意。。。”

  “好孩子,你走吧,你们都走吧。”女人颓丧的摆了摆手,“我收回诅咒。”

  “你?!”

  “走!”

  女人手一挥,‘婴灵’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感觉自己飘飘的升了起来,向那个光点飞去…

  “娃儿!娃儿!”

  我睁开眼,发现正坐在石室里,赵欣她们正欣喜的看着我。

  “冷儿,你醒啦,我们的饥饿感都没了,小丫也醒了!”

  “娃儿呢?”晨星也在四处张望。

  “阿冷哥哥,晨星姐姐,我在这里…”

  循着微弱的声音,我看到,在石室幽黑的一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影子。

  “娃儿,到姐姐这里来。”晨星喜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婴灵’。

  ‘婴灵’从黑暗中探出一张小脸,那是一张非常惹人疼爱的小脸,可是,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婴灵’苍白的笑了笑:“姐姐,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晨星一愣。

  “姐姐,我好高兴啊,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

  “娃儿,你怎么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就要消失了,姐姐,你会想我吗?”

  “不会的,姐姐不会让你消失的,我去找师父救你!”晨星摇摇晃晃就要往外走,被我拉住了,搂在了怀里。

  “姐姐,没用的。”‘婴灵’说,“我就要化成空气,去找妈妈了。”

  “不会的!”

  “姐姐不哭,娃儿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常来看你,如果你想我的时候,就用手触摸一下空气,那凉凉的风,是娃儿对你的呼唤,柔柔的雨,是娃儿思念你的泪水。如果有来生让我选择,我要变成人,做你和阿冷哥哥的孩子,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会的!你一定会有来生的!”晨星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发出点点的响声。

  “姐姐,可以再抱我一下吗?”

  晨星用力的点点头,颤抖着迎上前,张开了双臂。

  ‘婴灵’用力一蹿,跃进了晨星的怀里,同时,也消失在了空气里…

  我知道,它会有来生,我知道,它会幸福,我知道的…


  
  @起名想了三分钟 2013-1-2 16:29:00
  越写越差,越看越没意思,情节拖沓,一个村子写了一年,有时再想,作者你到底清楚你写的是什么不
  -----------------------------
  呃,我也想一句话写完。。可惜做不到啊
  
  上一段争议很多,不管磨铁,贴吧,还是其它地方,大家稍安,最近有些不在状态,恢复中,缺漏后面会补。
  
  我实在没有想到,人差点变成了‘邪物’,而最后破解袁村诅咒的,竟然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邪物‘活体婴尸’。

  其实,它只是一个曾经被人利用,做过错事的孩子。变成‘婴灵’以后,它是那么的漂亮和可爱,又是那么的可怜和惹人心疼,它没有正常人的形体,甚至没有名字,我们管它叫‘娃儿’。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仍然无法忘记它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比澄澈,留恋凡尘的眼神…娃儿,你还好吗…

  这天晚上,袁村总共死了九个人,受伤的不计其数。不知是不是‘年轻肉嫩’的缘故,我们的袁村长被六七个妇女摁住,活活的咬死了,这个色鬼贪恋女人,终于死在了女人的口下。据说,其中有个女人吃掉了他的生殖器,结果破咒以后,吐了三天三夜…

  师父告诉我说,如果再晚一步,‘鬼胎’就从阵里面冲出来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第二天,师父带我封死了那口井,天明之后,那些找不到替身的阴魂都已经返回了井里。我们在井边钉入石桩,布了一个牢牢的‘困鬼阵’。

  后面几天,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袁本兴的魂魄,只好动身返回临江村。在向风的苦苦求恳下,师父终于答应收他为徒,并且准备带他和小丫一起离开袁村。小丫已经没有亲人了,现在,向风是她的全部。

  就在这天上午,村民们挖开了山谷里的那座古墓,进入墓室,发现里面果然有两口空棺。没有人可以解释尸体长出皮肉的原因,包括师父。也没有人知道少了的那两具尸骸去了哪里,其余的尸骸被抬出来,一把火烧掉了,山谷里浓烟弥漫,焦臭熏天。

  动身时,所有村民都跑到村口来送我们,他们看起来还没有完全从恶梦中苏醒过来。一个个脸色憔悴,眼睛昏暗的如同天上的太阳。

  突然,不知是谁发一声喊,那些村民竟然集体跪了下来。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对他们的恼恨之意荡然一空。师父一个个将他们扶了起来,嘱咐他们走出阴云,好好生活。其实,他们也是一群可怜的人啊。

  走出很远,我回头去望,只见那些村民还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只参差不齐的木桩。苍凉的天幕下,袁村显得更加潦倒破败了。只有那座牌坊立在村口,远看十分的庄严和肃穆,似乎正默默的述说着一段段远古的历史。

  走在路上,每一个人都很沉默。虽然帮袁村破解了诅咒,但我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袁本兴的魂魄却没有找到。为了舒缓气氛,赵欣提议晚上去市里好好玩一下。

  我和晨星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动,认识这么久以来,我们仿佛脱离了现代文明,一直和深山、古村打交道。

  所有人都望着师父,赵欣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求恳了半天,师父终于含笑点了点头。

  师父说:“想复活袁本兴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别的方法去找袁崇焕和《殡葬全书》,大家忙碌了这么多天,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适当的放松一下吧,不过,仅此一晚,佘老伯还在家里等着呢。”

  赵欣跳起来就亲了师父一口,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我们一路欢跳着回到镇上,雇了一辆面包车去了市里。三男三女,分作三对,这天晚上,我们玩的很尽兴。我拉着晨星去吃烧烤、坐海盗船…我们就像从山里走出来的‘野人’一样,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就连公园里小孩子荡的秋千都能玩的不亦乐乎。

  疯狂了一阵之后,又跑到超市里刷了一大堆东西。夜深时,才提着大包小包,带着满身疲惫返回宾馆。

  清冷的街道上,路灯昏黄的灯光把我和晨星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路旁的烧烤摊还有零星几个食客,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喝着啤酒。

  晨星显得更加妩媚了,从侧面看,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去,尖翘的鼻子就像洋娃娃。

  “阿冷。”

  “嗯?”我急忙移开了目光。

  “一静下来时我就会想,连袁村小小的诅咒都这么难破,关于那女尸的诅咒肯定更难破了…”

  “别担心。”我轻轻牵住了晨星的手,“车到山前必有路。”

  晨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阿冷,你最近变化很大。”

  “呵呵,有吗?”

  “嗯,稳重了很多,比我刚认识你时多了一种气质。”

  “是不是变得更帅了?”

  “呸!”晨星啐了一口,“刚夸你两句…”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阿冷,你今后对生活有什么打算?”

  “生活?”我挠了挠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听说猪肉涨价特别厉害,我去山里包块地,办个养猪场好了,偶尔帮山民抓抓小鬼,赚点外快…”

  晨星横了我一眼。

  我坏坏一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去,给我这个神棍做个小神婆,天天吃猪肉,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晨星拧了我一下:“跟你说正经的,你以后愿不愿意…”

  “什么?”

  “愿不愿意和我去英国…”说着,晨星低下头,揉着自己衣领上的小绒球。

  我心头一热,愣了一下,装作为难的说:“这个嘛…”

  “怎么?”晨星有些焦急。

  “就我这半吊子英语,忘的只剩下一句了,总不能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见谁都这一句吧。”

  晨星‘呵呵’一笑:“哪一句?”

  “Iloveyou”

  “哈哈,真是个死鬼,没半点正经!”

  晨星伸手就要拍我,我一下子抄住了她的手,沉声说:“晨星,Iloveyou…”

  晨星怔怔的看着我,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嘴唇蠕动几下,刚要说话,我猛得把她扯到了身后。

  “小心!”

  话音刚落,一杯水从天而降,淋到了我头上。紧接着,从二楼窗口伸出一张醉汉的脸,“狗男女,在这里骚情!”

  我搓了一把脸上的水,笑道:“狗男女骂谁呢?”

  “狗男女骂你们!…你他妈的忽悠老子,有种上来!老子踩死你!”

  晨星扯住我衣角。

  “没事。”我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等着,我马上回来。”

  一呆之下,晨星松开手,我纵身一跃,在下水管道上轻轻一蹬,便蹿到了二楼,扳住了窗口。

  我把脸递到那醉汉面前,笑道:“哥,我来了,踩我之前麻烦先去洗一下脚…”

  “妈呀!…”

  ……

  我和晨星笑的前仰后合的回到宾馆,进了房间,只见师父还没有回来,向风正在冲凉,我有些内急,只好去公用洗手间。

  走廊里昏昏的顶灯,给人一种朦朦的睡意。夜已经很深了,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我吹着口哨,轻快的越过一间间房门,来到尽处的洗手间。

  方便完以后,我出来洗了把脸,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随后正了正衣领,对镜子里的我伸手打了个飞吻。

  这时候,女洗手间的门‘哗啦’一下子开了,一个穿睡衣的女人走了出来,也过来洗手。

  我急忙退到了一旁,为了掩饰尴尬,我咳嗽了一声,问:“小姐,请问现在几点了?”

  那女的不说话,只是背对着我洗手,水龙头发出‘哗哗’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暗讨了个没趣。忽然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我朝四周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脚上。她的脚没穿鞋子,这并没有什么,离谱的是,她的脚竟然是掂起来的,就像跳芭蕾舞那样,只有脚尖着地…

  我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这时候,女人洗完了手,转过身,用一种空洞的眼神滑过我的身体,随后走了出去。

  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发出‘叮叮’的滴水声。

  回过神以后,我急忙追了出去。昏昏的走廊里,只见那女人就像踩高跷一样,一蹿一蹿的往前走,转过一个弯,不见了踪影…

  “冷儿!”

  肩上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我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是赵欣。

  “看哪个美女呢,这么入神!”赵欣白了我一眼。

  “你想吓死我啊!”我拍着胸口,“我师父呢?”

  赵欣说,她陪师父去逛街时路过一处道观,师父敬了些香火钱以后,留在了那里了,他说静心一晚,明天早上回来。

  赵欣说这些话时,显得闷闷不乐的。

  我朝洗手间望了一眼,问道:“赵姐,你刚才在里面,有没有看到一个怪怪的女人?”

  赵欣一愣,“什么怪怪的女人?”

  我把刚才的遭遇讲了一遍,赵欣脸色发白,只是摇头。

  “我没注意有人啊,也没听到动静…”

  回到房间,向风已经睡着了,他应该很久没过这么舒适的生活了,我没忍心惊动他。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淋淋漓漓的打在窗子上,发出‘叭嗒嗒’的声音。

  屋子里空气闷闷的,天花板给人一种压抑感,突然,我听到门外传来一种细微的响声…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