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怪谈系列之殡葬传说

  紧接着,‘嗷嗷’的又朝我们扑了过来。

  “换我的!”

  袁师父迎上前,猛然一拳打在了藏獒的头上,我听到‘咔叭’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藏獒吃这一拳,趴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大叔,你胳膊报销啦?!”我惊道,随后朝袁师父走去。

  “冷儿小心!”师父喊道。

  我一愣之下,就听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吼声,劲风扑面,那藏獒向我发起了殊死一击,在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力下,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藏獒趴在我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脖子上咬来,从它嘴里喷出来的腥气呛的我两眼直冒金星,浑浊的涎水滴在了我的脸上,脖子上。

  藏獒这种狗非常凶狠,攻击的时候直奔脖子,据说一口能咬死一头牦牛。我用左胳膊死死的抵住藏獒的脖子,它的嘴张的更大了,尖牙散发着森白的寒光,喉咙深处一张一合,黑洞洞的。

  看着那黑乎乎的洞口,我一咬牙,一股狠劲勃然而起,右手成掌,狠狠的插了进去,我怕它咬我的胳膊,一口气插到了底,整个胳膊都插进了它的腔子里。

  那藏獒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沉闷的低吼,浑浓的血缓缓流淌出来,颤抖几下,终于一动也不动了。从它将我扑倒,到我将它插死,整个过程非常短暂,也就片刻的工夫。

  师父脸色煞白,急切的问:“冷儿,你没事吧?”

  我慢慢将被血染红的胳膊从藏獒腔子里抽出来,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只是牵挂着袁师父。

  “大叔,你胳膊怎么样?”

  袁师父一乐,眼圈有些发红,笑骂:“小兔崽子良心真好…”说完,很牛逼把胳膊一扬,“放心吧,你大叔我好着呢,是我一拳把这畜牲的头盖给打裂了…”

  我吐了吐舌头,要知道,狗身上最硬的就是头盖骨,由其像藏獒这种猛狗,一拳把它头盖打裂,那得有多大的力气?看袁师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

  钟老板出了一身的冷汗,哆嗦着拿手帕不停的擦着脸。这时候,那胖子走了出来。

  “大师,你刚才去哪里啦?”钟老板拉着脸问。

  “我,嘿嘿,我…”那胖胖尴尬的笑道,“啊!我去屋里啦,准备打电话报警的!…”

  “大叔,难道是你先前那一嗓子把这狗给吓疯啦?”我在鱼塘边一边洗着胳膊,一边疑惑的问袁师父。

  袁师父挠了挠头。

  “不。”师父摇了摇头说,“我怀疑,它是冲了煞。”

  “煞?”我一愣。

  师父扭身问钟老板,“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进家里来了?”

  “没…没有啊。”

  师父打开包裹,取出罗盘,围着那汽车来回转了一圈,只见罗盘的指针来回的晃动。

  “磁场有异样,这车里有东西。”师父说,“钟老板,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让我打开车门看看?”

  “开…开吧…”

  刚一拉开车门,师父便道:“这里面阴气很重,大家小心一点。”

  众人面面相觑。

  师父仔细的查看着车里,忽然顿了一下,缓缓的从后排座位底下拿出一副金牙。

  看到这副金牙,那胖子突然紧张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这!…”钟老板瞪着两眼死死的盯着那胖子。

  “我…我…”胖子支支吾吾的道。

  “你什么?”钟老板冷笑道,“你把那具尸骸嘴里的金牙给偷出来了,是吧?”

  胖子连连擦着脑门儿上的汗,突然朝地上一指,“啊哟,这是什么?”

  众人低头去看时,那胖子撒腿就跑,比之前的速度还要快,两只大屁股恨不得要翘到天上去。

  “你给我滚回来!”钟老板喊道,那胖子理都不理,出门而去了。

  “怪不得狗会发狂。”师父摇了摇头,“因为车里有阴物。”

  师父说,动物对阴气的敏感度要远远高于人,尤其是狗,吃过死人的狗会发疯,就是受阴气的影响,道家把这种现象叫‘冲煞’。说着,师父将那副金牙递给了钟老板,钟老板接过去以后,胳膊一颤,金牙又掉在了地上。

  师父看都没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说:“冷儿,袁师父,我们走吧。”

  “大师请留步!”
  师父回过头,微微一笑,“我们去讨工钱。”

  钟老板局促的站在那里,显得十分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对不起,大师,是我该死,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师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袁师父,朝钟老板正色道,“以后要记着,民工也是人,他们和你是平等的,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牲口。”

  “是!大师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记着!”钟老板的头恨不得点到地上去。

  “那我问你,这假牙是怎么回事?”

  “这是…”

  我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钟老板道:“这位小师父肚子饿了吧,几位屋里坐,我们慢慢说。”随即,冲保姆喊道,“阿姨,把冰箱里的鲍鱼,甲鱼都拿出来,做几道好菜…”

  来到屋里,钟老板不断夸赞我有勇有谋,连藏獒这种猛犬都能打死。想到先前的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

  至于那副金牙,钟老板说正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具尸骸嘴里拔出来的。钟老板说,文物局的人第二天过来胡乱看了一下就走了,又说把那棺材先保护起来,到时候弄车过来运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把个钟老板气得直想骂娘。

  自从镇上闹鬼以后,那座破房子简直成了禁地,居民打那儿经过时都绕的远远的,所以,根本就不用保护,也没人肯去保护。

  连续不停的闹鬼,镇上怨声载道,镇长昨天找到钟老板,说那墓是被他给挖开的,所以,他要担负起责任,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驱鬼。

  钟老板被逼无奈,只得去请法师,辗转多处,四方打听,总算请到一个,也就是刚才那个胖子。钟老板满怀信心的带他去了那座破房子,那胖子装模作样的东瞧瞧西看看,趁钟老板不注意时,竟然把棺材里那具尸骸的假牙给拔了下来,装进了口袋里,结果掉在了车上…

  “他妈的,什么狗屁大师,早知道,我就在他头上多摸几下了!”钟老板骂道。

  我心里暗暗好笑,我把陈包皮的事,还有我在那岭上的发现告诉了师父。

  “师父,你说那是什么局,虎口吞棺?”

  师父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说,饭后先去那座破房子里看看那口棺材吧。

  这时候,保姆将菜端了上来,香气扑鼻。

  袁师父乐道:“开吃!我老人家刚才打狗消耗了不少体力,得好好补补!”
  @我爱传传 2013-3-17 23:40:00
  阿冷,其实我一直都在跟帖,你从来都没回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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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candy小野猫 2013-3-17 13:06:00
  总算赶上大部队了?哈哈?
  冷?合个影嘛?
  新人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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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影,谢谢支持~~
  
  @贫嘻王 2013-3-17 22:14:00
  冷儿也赶快吃,尽量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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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饺加白酒,呵呵,在广东待了十年,我骨子里还是山东人,晚安~~
  
  饭菜很是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别说四个人,再加四个都吃不完。袁师父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左一下,右一下,塞的嘴里满满的,开始时我还担心他酒后失态,现在看来,根本没工夫喝酒。

  师父一边吃,一边向钟老板询问关于那片松林的事,钟老板摇头说有好多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栽植的,古岭林又叫古林镇,所谓林,指的就是那一片松林。所以,那松林是镇上的一大自然景观,多年以来,镇上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也不能动那林里的树。有风水先生说,那里是镇上‘气眼’的所在,如果砍一棵树,镇上就会死一个人…

  “我买那块地皮,就是看中了那片树林。”钟老板说,“希望借助那林里的‘生气’,使我的生意兴旺发达。”

  师父喝了口酒,点头不语。

  “大师,难道,闹鬼和那片松林有关?”钟老板惴惴的问。

  师父说,他先前只顾着在坑里寻找古墓的位置,当时感觉,那墓的风水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需要从宏观上好好考量一下风水了。

  “等下吃完了,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口棺材吧。”师父说。

  “嗯嗯。”

  菜香扑鼻,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一团棉絮堵在那里。

  吃饱喝足以后,钟老板抹了抹油腻的嘴,命保姆泡上了茶。

  “先不急,喝口茶,缓缓气再走。”钟老板打了个饱嗝。

  我端起来要喝时,被那烟气一熏,忽然感觉眼睛里火辣辣的,急忙放下了茶碗。

  钟老板摸出一张银行卡向师父递去,“大师,这里面是两万块,算是订金,把鬼驱走以后,另有重谢。”

  师父欲待推辞,我一把抓了过来,揉着眼睛笑道:“很好,那我就笑纳了。”

  师父瞪了我一下,却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候,我感觉眼睛里更不舒服了,急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天很阴,没有太阳,但不知道为什么,猛一出来,那光线仍然刺的我睁不开眼。微风拂面,我突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强力稳住身形,来到那口鱼塘边。

  撩水洗了一把脸,我感觉头脑清明多了,眼睛也不再难受,心里却十分疑惑,我刚才那是怎么了?…

  “冷儿。”

  “嗯?”我一抬头,只见师父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驱鬼伏魔,济危救难,是我们道家的本分,从来不收人钱的。”师父责备的道,“等下把那银行卡还给那钟老板。”

  我笑了笑说:“师父误会我了,这钱,我是准备给那小焕的,你不知道,她是有多可怜,唉…”

  想到小焕身上的伤疤和下体刺的字,我的眼圈有些发热。师父怔怔的看了我片刻,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是我错怪你了…

  才只下午,镇上就已经家家门户紧闭了,路上也没有行人。阴沉的天,仿佛要压下来似的,不时有枯叶在风中翻滚。不知道为什么,和先前相比,这个镇似乎有哪里不同了,看着一座座老房子,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来到一处蜿蜒而又古旧的石阶,钟老板指着那上面的远处说,就是那座房子。远远看去,只见那房子很是破败,被一层朦胧的水雾包裹着,看起来十分鬼气。房前种着两棵古槐,枝衩弯弯曲曲的。

  沿石阶而上,脚下全是落叶,踩上去‘吱吱’作响。来到房前,我们停了下来。

  “这里阴气很重。”师父皱眉道。

  “尸气也很重。”袁师父说。

  钟老板脸色灰白,腿不停的哆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心里暗暗好笑。

  突然,我看到左边那棵槐树底下蹲着一个人,看背影,那是一个老头儿,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心道,这人看起来胆子够大。

  “喂,你在做什么?”我朝那人走去,浑没有在意师父三人疑惑的目光。

  越走越近时,我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仔细一看,那人的‘身体’竟然是透明的!

  “啊!”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似乎吃了一惊,回过了头,那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子,满脸的皱皮间挤着一对小眼睛,他冲我诡异的笑了笑,倏地,钻进槐树里不见了…
  “冷儿,你能看的到鬼魂?”

  师父在我肩头轻轻一拍,我才回过神。突然间,我脑中电光一闪,我想到之前斗那藏獒时,它的涎水滴在我脸上,流进了眼睛里,再联想到在钟老板家时眼睛不舒服,难道和这个有关?…

  “没错。”

  师父证实了我的想法,师父说,被冲了煞的动物,眼泪和唾液里都会带有阴气,涂抹在眼睛上,可以看到鬼魂。不过,用水洗过之后,就没法再看到了,我之所以能看到,应该和本身的‘阴阳眼’有关。

  “不用担心。”师父说,“到时候,用阳血涂在眼睛上,冲一冲阴气就没事了。”

  至于那鬼魂,师父说并不是恶鬼,这座房子附近阴气很重,它只是来这里躲避白天的阳气的。

  来到那座破房子里,只觉空气十分阴冷,并且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腥味儿。

  这里光线非常幽暗,飘着许多蜘蛛网,一荡一荡的,地上满是灰尘。那口棺材就在屋子的正中,油漆早已剥落,看起来腐朽不堪,应该下葬了很多年了。

  掀开棺盖,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钟老板吓得背过了身子,这应该就是棺材里尸骸的金牙被那胖子偷走的原因。

  不过,棺材里那具尸骸看起来的确有些恐怖,它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临死前应该很痛苦,皮肉并没完全朽烂,粘乎乎的包裹在骨架上,看起来十分恶心。

  “怎么这么怪?”袁师父皱眉道。

  “怎么了?”我问。

  袁师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本正经的就像寺庙里庄严的佛像。他缓缓把手伸进棺材里,取出一块脱落的骨殖,那骨头上挂着一片烂肉,颤颤巍巍的。

  袁师父用鼻子闻了闻,眉头皱的就像一把锁,“从尸气上来看,这人…这人顶多死了十天。”

  “你说什么?”钟老板猛然转过身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说,“钟老板,你马上弄几个人,带上铁掀,再弄一台抽水机,去你买下的那块地皮那里。”

  镇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东拉西凑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六个,抽水机倒是不难找。

  机器喷着黑烟,‘突突’的响着,‘坑’里的水越来越少,抽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水终于被抽干了。钟老板指认出原来那墓的位置以后,师父说了一句‘挖’,那六人便挖了起来,铁掀翻滚,越挖越深,挖到近三米深时,就听‘锵’的一声,挖不下去了。铲去浮土,只见下面的质地全是石头。

  “龙虎交会之地!”

  龙虎交会?众人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师父。

  师父指着远处的山岭说,你们看,那山岭看似到了尽头,而实际上,它还有石质的一部分被埋在了地底,一直延伸到了这里,在风水学里,这叫作‘地龙’,是属阴的。

  师父又指着那一片松林说,而松,是属阳的,在风水学里,坟前种松,是为了维持墓穴阴阳的平衡。

  “像这种地龙脉附近,是不适合的住人的,地阴之气太重,阳人容易生病,或者被鬼魂纠缠。”师父说,“之所以多年没事,就是因为这一片‘阳虎’林镇住了‘地阴’龙。看样子,这片‘阳虎’林是当年有风水高人发现‘地龙’而种植的。虎口的位置,就是龙虎交合,阴阳交汇的地方。这种地方,是绝对不能葬刚死之人的,否则的话,墓穴即不属于阴界,也不属于阳界,鬼魂会因为找不到去处,而被困在棺材里,并且没有阴寿,它会感觉自己一直还活着,而且身体也有知觉…”

  死了被装进棺材里的人,还有知觉…那是什么概念?
  我擦了擦冷汗,“师父,这么说,那棺材里的人是刚死,魂魄还没脱离的时候就被埋进去了?”

  “不,我认为,他是被活生生埋在里面的,鬼魂一直被困在棺材里,感受着活埋的痛苦,怨念极重,一旦脱离出来,会变成极煞的厉鬼。明天十一月初四,从黄道上来说,是整个下半年生气最弱,死气最重的日子…”师父看了看天色,对钟老板说,“钟老板,天黑之前,你要准备七十二根槐木棍子,每根一米半长,头要削尖,然后,再把那口棺材抬到这墓坑里来,今晚,我要布阴阳大阵,想办法将那厉鬼招来困住,化去它的戾气,或者将它打的魂飞魄散。否则的话,到了明晚,什么东西都制不住它了…”

  钟老板扭头要走,被我给叫住了,“等一等,还要弄几根桃木枝,再想办法买个罗盘回来。”

  我答应了小焕,今晚过去帮她驱鬼的,古墓这里,只能交给师父了。桃木剑只有一把,因此只能用桃木枝替代。

  有钱人办事就是麻利,钟老板开着奔驰出去,傍晚回来,后备箱里全是槐木棍子,小孩儿胳膊粗细,竖直的插在里面,用奔驰拉‘木头’,估计也是开天地未有之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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