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星期六一大早,我刚晨练归来,就接到了安宇的电话,在电话里他的语气颇为轻松,毕竟写字楼‘干净’了不少,他最沉重的心事也算放下了不少,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开口就是救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的电话,当然是要求我去做法事的,在他看来尽早全部了结,才算是彻底放心。

  所以,夜夜笙歌的他难得一大早就那么积极的起床,打电话催促我。

  我一边擦着汗,一边告诉他不用那么早,并且让他叫他带来的道士,准备好一个法坛。另外做法事的现场,是严禁外人打扰的,所以请他务必把相关人等清理干净,然后来个大门紧闭吧。

  我看了一下时间,告诉他我大概下午才会到。

  这时间其实是有讲究的,避开阳气较盛的时刻,也避开午时极阴的时刻,一切只因为那些婴灵我并没有真的收了它们,只是暂时镇住了,我要还它们一场超度,虽然比较麻烦。

  吃过早饭,我原本是应该修习我们这一脉独有的气功练气的,这是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无奈酥肉一大早的就跑来了。

  他一进屋也不客气,自己拿了个晚,就去厨房里把剩下的稀饭都倒进去了,一边淅沥呼噜的喝着稀饭,一边一个的往嘴里扔着小笼包子,还不忘趁间隙夹几筷子萝卜丝儿。

  我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就这样看他吃,从他进来到现在,我们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仿佛当对方是空气,没办法,认识了那么多年,想不把对方当空气都不行,也只有在空气中人才是最自在的。

  终于,酥肉在吃了7个小笼包以后,才舍得擦擦嘴,嘴里还包着东西,对我含糊不清的说到:“三娃,你狗日的不厚道,今天要做法事,都不跟老子说。”

  其实这场法事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也不在意酥肉去不去,我伸了一个懒腰,说到:“你是咋知道,我有没吃完的包子?7个了,你小子是要往200斤发展吗?”

  “嘿,我去问过你小区门口那卖包子的大娘了,她说你今天有来买包子,你有多懒,我又不是不知道,一次性要买几笼,吃不完放冰箱,省的下次再出去买,我这不帮你消化来了吗?200斤算什么,老子1米78的大汉儿,200斤也不算多胖。”酥肉振振有词的回答我。

  我懒得和这小子扯淡,对他说到:“那你随意啊,如果你愿意冰箱里的存货都吃干净了,也没问题。我下午才会去做法事,要等一个人来,现在我去练功了,你自己找乐子吧。”

  酥肉一边吃一边挥动着筷子,意思是叫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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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功的时候,是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的,因为必须全神贯注的陷入一种空灵的境界里,脑中只有气息的存在。

  我没有师父的那种境界,接近于龟息,但一呼一吸很自然的保持在1分半钟在练功时刻是可以做到的。

  这样的进境放在当今圈内的人里算是很可以的了,要放在几百年前,那个道家大放异彩的明朝,那就是汗颜的事儿了,在那个时代,像我这种有正统传承,并且从小修起的人,至少能达到真正的辟谷十天以上,并且接近小龟息的境界。

  环境在没落,道家也在没落,修者是何其的艰难。

  当我缓缓收功时,时间刚好过了四个小时,那么多年来,练功的习惯已经潜移默化,这时间已经成为一种刻意的习惯,当然在特别忙碌的时候,我会控制在两个小时。

  练功完毕,走出屋子的时候,酥肉在我电脑上玩着‘足球经济’的游戏,在他旁边有个光头的家伙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喊着:“不对,前锋比较重要,你应该先用钱买罗纳尔多...”

  这家伙,我笑着走过去打招呼,说到:“觉远,来了多久了?”

  “也不久,早班飞机,也就刚到一个多小时,打你电话关机,估计着你在练功,我就直接打的酥肉电话,他来接得我。”对的,这个光头大和尚正是觉远,我们相识于黑岩苗寨,后来他是慧大爷指定给慧根儿的老师之一,我们的交情也就由此开始。

  5年过去了,现在慧根儿主要跟着慧明师父学习,但对于佛法的理解还是觉远在教导,只是相对要少些了,但这并不影响我和觉远感情越来越好,毕竟我们算是‘臭味相投’的人。

  “飞机票留着吗?”我问觉远。

  “废话,你说有人报账,我能不留着吗?哦,因为是免费的飞机,所以我坐的头等舱。”觉远一脸温和的笑容,整个人斯文又儒雅,但我就是看出了一丝老狐狸的感觉。

  我大笑了几声,一把过去揽着觉远说到:“等一下还有两万的尾款,你就拿着吧。”

  觉远推开我,很是珍惜的整了整他身上那件很是时尚的外套,说到:“别揽着我,我这衣服可是名牌——邦威,弄皱了怎么办?”

  我无语的看了一眼觉远,我虽然不讲究衣服,但邦威是名牌吗?或许吧,99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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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三人赶到写字楼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写字楼大门紧闭,还像模像样的拉了一层布挡在大门上,安宇严格执行我的要求,弄得我们三个人被几个他请来的建筑工人拦在门外,差点儿就进不去,后来还是酥肉拨通了安宇的电话,让安宇亲自来接的我们。

  “承一啊,你总算来了,我请的人都等了好些时候了,这事情不整好,我心里不安啊。诶,这位兄弟是哪位?看着好像年轻有为的大学教授啊?”安宇注意到了觉远。

  觉远立刻一本正经,一副云淡风轻的高僧模样,也不忘了像模像样的理了理他那时常,美丽,英俊的邦威外套。

  我心里好笑,这觉远虽然是个大和尚,但极其的注意打扮,他曾经说过越是执念,也就越要面对,当有一天能万般华衣穿在身上,心中只是等闲的时候,他的心境也就完美了。

  可惜这小子没什么钱打扮,因为他的钱至少资助着10个贫困的学生。

  于是我对安宇介绍到:“这是我的朋友——觉远,是这次负责来超度的,也算是为你小子积点儿德,免得有些..咳..因为你而魂飞魄散,背负这种因果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安宇似懂非懂,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到:“原来是觉远大师,幸会,幸会,一看觉远大师就像是得道高僧。”

  觉远一听,模样端的越加的云淡风轻,和觉远认真的打过招呼以后,安宇又对我说到:“承一,我什么都不懂,总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说超度就超度吧。”

  我无奈的想着,你倒是真的不懂啊,你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安危。但我也没办法,因为我不能去要求一个人把仁慈放在自私之上,就连我自己不也做不到大爱?只要是关系到我身边重要的人时!

  我和安宇对话之时,觉远咳嗽了一声,安宇有些疑惑的望着觉远问到:“觉远大师?你是有什么要求吗?”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想告诉施主,平日里,贫僧不是很爱穿僧袍,这样行走世间多有不便,施主觉得贫僧穿这件衣服超度怎么样?不会让施主不安吧?”觉远神色间更加的‘神棍’了,但是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安宇。

  酥肉‘噗’的一声,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就喷了出来,脖子一下子胀得老粗,脸也憋得通红,接着不停的咳嗽。

  我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不停的在心里说到,觉远是高僧,觉远是高僧,不许笑,不许笑。

  只有安宇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明白为何我和酥肉那么大的反应,更不明白觉远忽然对他说这个干嘛,我一道士也没穿道袍,和尚不穿僧袍很奇怪吗?干嘛要拿这个出来说事儿?

  酥肉捂着嘴说到:“我去上个厕所。”

  不一会儿,厕所就传来了酥肉狂笑的声音,而觉远似乎不打算放过安宇,那目光已经近乎是‘期待’的望着安宇了。

  我强忍着,不懂声色的走到一个工人哥们面前耳语了几句。

  然后那工人哥们大大咧咧的走到觉远面前:“大哥,你这衣服简直太帅了,比穿僧袍好看很多啊,哪儿买的,得一百块钱吧,我太羡慕了。”

  在这间隙,我使劲的对安宇使眼色,安宇是个人精,立刻反应了过来,马上说到:“哎呀,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衣服觉远大师穿着,简直太有气质了。”

  觉远的神色立刻放松了下来,手持佛礼,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们妄赞了,这件衣服也就299元而已,贫僧只是买来遮风挡雨。”

  我X,我终于忍不住狂奔出去,靠在大门口,狂笑起来。
  我知道经过那么一出,安宇对觉远的高僧身份一定有所怀疑,仍保持着尊重,应该是给我面子,反正他有钱,也不在乎多花一些小钱再请一个人。

  可我和觉远都不在乎这个,有本事也不是给人们炫耀的,我们没有所谓当高人的觉悟,当然,更没有所谓的高人风范,在平日的生活中可能比普通人还二一点儿,但是只要自己开心,谁又在乎二还是不二?

  所以,闹过这一出之后,我去检查法坛,顺便开始要画法阵。

  而觉远开始四处晃悠,不时的抽抽鼻子,神叨叨的对他身边的酥肉说到:“别过来,这里有一股阴味儿,我闻到了,你走这里要撞着一个鬼。”

  酥肉被觉远唬的一惊一乍,终于忍不住骂到:“觉远,你是不是玩我啊?如果不是,那你就是狗变的,传说狗鼻子才能闻到鬼在哪里!”

  觉远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在那里唱了个佛号,然后说到:“众生皆平等,施主,请你不要侮辱狗狗,狗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是....”

  我觉得好笑,懒得理会他们在那里扯淡,开始专心的画起法阵来。

  半个小时以后,法阵完成,我站在大厅的祭坛背后,洗手焚香过后,才拿起了三清铃开始默念咒语,摇动三清铃,运行阵法。

  说起来这个法阵,一直被外人传为邪术,因为它和我曾经在黑岩苗寨画得百鬼聚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聚集阴魂所用,摇动三清铃就是通知阴魂来这里。

  不同的是,百鬼聚灵阵需要时间去慢慢累积,这个阵法配合三清铃可以瞬间把阴魂都聚集而来,要是用来整人的话,绝对算得上邪术。

  但在这里,我只是为了把鬼魂聚集而来,让觉远超度罢了。

  所以,术法不分正邪,只是术法所用之人的心地到底正不正了。

  随着三清铃的晃动,我大喊了一声:“无关人等,退去50米后,阵法以外。”等一下,百鬼来聚,就算它们没有害人之心,普通人一定受不了这股阴气大潮的冲撞。

  安宇一听我的话,赶紧带着工人们跑了,那些个道士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开坛施术的我,就只倒退了十几米,毕竟同行相忌,他们说不定就以为我是装神弄鬼。

  可在我的话喊出来没有一分钟,大厅凭空就暗沉了几分,仿佛有一股雾气瞬间涌了进来,和自然界的白雾不一样,这种雾气带着一点点暗沉的灰色,伴随着雾气的还有一阵阵阴冷的风。

  如果说这些都不够震撼这些道士的话,此时,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这些道士里立刻有好几个赶紧就朝着安宇那边跑去了。

  有几个倒是有些真本事,我看他们拿出了法器,隔着很远,我都能感觉到这些法器有淡淡的灵气在其中。

  “收了法器,如若不想退去,在旁观看的话,就把正阳的东西佩戴在身上就够了。”我必须要提醒他们,拿出法器,会被这些‘好兄弟’认为是挑衅的行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现在布置的法阵,可没有镇压的意思在里面,万一好兄弟暴动了,那就好玩了。

  此刻,我的话显然他们能听进去了,仔细一想也知道了这个忌讳,赶紧收了法器,有些人退去了,只剩下一个人,带着一块护身玉还站在不远处。

  估计安宇请的人里面,也就这个人是最厉害的吧。

  也就在这时,觉远持一窜手珠走入了法阵当中,在阵阵阴风和朦胧的雾气中,就如闲庭信步。

  风带起觉远的邦威,可他此时神色平静,再也不去在意他的邦威,而他眼神中有一丝非常真诚的悲悯,每当看着这种样子的觉远,我总会想起,在黑岩苗寨初见的那一次。

  宁静致远,天高心阔。

  觉远进入阵中,而我的法事也差不多做到了尾声,我对觉远喊到;“觉远,用天眼通帮我感应一下,可还有漏网之鱼?”

  觉远掐了一个佛门的手诀,然后闭眼陷入了一种沉静的状态,过了大约两分钟,他才开口说到:“除了那八个,没有漏网之鱼了,但....”他沉思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对我说到:“封了法阵开始吧。”

  觉远的能力我是不怀疑的,如果说道家的天眼是显微镜,看透一切细节,佛家的天眼通,就是探照灯,大范围的感应更强大。

  他刚才的话我没想太多,估计是一时不敢确定而已,既然他要开始了,我拿出几个封阵法器,封了阵法,这样里面的好兄弟就会被限制在阵法之内,但也只是限制,并不是镇压。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退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觉远的事情了,灵体虽多,但是以他的能力,超度起来并不困难,何况是自愿接受超度的灵体。

  我站在外面,点了一支烟,觉远的超度之声隐隐传来,让人心灵有一种异常的宁静之感,我看周围的人都陷入了那种宁静之中,我想这场超度过后,安宇一定会对这个觉远大和尚有一种不一样的认识。

  整个超度进行了一个小时之久,当觉远说了一句可以了的时候,我们走进大厅,每个人都从心底感觉到了一种干净,明亮,清明的感觉。

  安宇愣神了好久,过了半天才对我说到:“承一,这是我的写字楼吗?我没看错吧?”

  然后他恭恭敬敬的对觉远喊了一句大师,可惜觉远压根不在意,他那件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弄脏了,他在使劲的拍着衣服,什么大师之类的,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听见。

  我没有对安宇多说什么,而是让他带上人,我和直接上了7楼。

  在那一间储藏室,还是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场,毕竟婴灵只是被镇在了这里,可它自身的怨气并不能完全的镇住。

  现在是下午5点多,婴灵在上次被我打得虚弱,在这个时间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

  另外,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另外几个道士提着一桶熬制好的‘正阳水’在一旁等着,我告诉他们一有不对,就把‘正阳水’洒在挖出来的东西上。

  安宇非常疑惑,他望着我说到:“承一,我这写字楼会挖出什么东西啊?难道还没有解决?”

  我没有回答安宇,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揭掉了那张符,揭掉符的同时,觉远在我旁边,又抽了抽鼻子,说到:“好重的怨味儿啊。”

  我指着墙,对那几个建筑工人说到:“就是这里,把墙敲开,如果看见里面有东西,你们千万别碰。”

  然后我才对觉远说到:“婴灵,你以为呢?”

  觉远道了一声佛号,不再言语,而此时建筑工人也在砸那堵墙了。

  酥肉在一旁问我:“承一,里面会有些什么啊?”

  我摇头说到:“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婴灵的寄体在里面,或者是一个牌位,或者是...也只有敲开才能知道了。”

  酥肉点点头,干脆跑进去近距离观看去了。

  结果不到5分钟,我听见包括酥肉在内的几个大男人,同时惊恐的叫了一声,我赶紧跑了进去,在里面我看见的场景,让我的拳头都捏紧了。

  我也不知道我捏紧拳头是因为害怕,本能的排斥,还是从心底的愤怒和悲凉。

  在墙里面有一个大号的塑料瓶子,瓶子里充满了一种红中带黑的液体,在这液体里泡着的竟然是一个半成形的,有些破碎的婴儿的尸体!
  那液体是什么我不知道,甚至这种狠毒的术法,我只是耳闻过一些模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真正见过,当它真的发生在眼前,我觉得从内心无法接受。

  觉远比我镇定,一边念着佛号,一边说到:“这个孩子,应该是死婴,就是那种流产后处理掉的死婴,封进瓶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觉远的意思很明白,这个设局之人,是搞到了流掉婴儿的尸体来做得这场局,怪不得这栋写字楼里的婴灵那么凶历,因为它们的尸体直接被利用起来,又加深了一层怨气。

  我几乎是用颤抖的手重新给那大瓶子贴上了4张黄色符箓,然后掏出了一捆红绳,开始给这个塑料瓶子打绳结,埋在墙里,和最终拿出来,是不一样的,4张黄色的镇魂符不一定震得住,需要绑一个锁魂结。

  我尽量不去看瓶子里那婴儿模糊不清的脸,我总是能感觉到他那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打绳结的手很稳定,可是我的心却一直在颤抖。

  在另外一边,安宇在给那几个建筑工人塞钱,并且小声的吩咐着什么。

  那意思估计是让人别说出去,一旦说出去,就算这里的事情彻底解决了,这栋写字楼也会烂在安宇的手里,人们有时都是盲从流言的,不会去管事情本身或者已经发生了改变。

  我绑完绳结,身后一个道士也是几乎颤抖着赶紧用黑布盖住了这个塑料瓶子,没人敢把这塑料瓶子取出来,因为那种让人不舒适的,颤抖的怨气太重了。

  我让安宇去他公司里找一个小推车来,然后我亲自动手把这瓶子抱了出来,在把瓶子抱在怀里的瞬间,我忽然就听见了一句若有似无的:“叔叔,你要我吗?”在我脑中响起,我的身子忍不住一颤。

  在这个时候,觉远忽然在我耳边唱了一声佛号,一下子把我惊醒了过来,这时,安宇指挥着几个建筑工人,推着个小推车,也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

  我脸色难看的把瓶子放在了小推车上,没想到这婴灵的怨气大到这种程度,明明已经那么多重保险了,竟然还能这样影响我,要是普通人,说不定那一刻就已经彻底迷乱了,陷入恐怖的幻觉。

  觉远一声佛号拉回了我,脸色也极其的沉重,估计这种狠毒的施术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当我把瓶子放到小推车上以后,觉远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窜佛珠,放在了那个瓶子上,然后才对我说到:“这样化解一点儿怨气,免得在超度之前,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点点头,心想自己这样的做法终究冒险了一点儿,可是我还是想给这些婴灵一场超度。

  如法炮制的,我们从安宇这栋写字楼里,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婴灵,无一例外的,墙里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装着的全部是婴儿的尸体,我个人不太分得清楚这些婴儿有多大了,到底是流产还是引产而出,但是他们都有同一个特征,那就是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睛特别的清楚。

  我每取出一个罐子,安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且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愤怒与害怕,一个普通人要是被人这样设局陷害,恐怕能做到安宇这样,也算不错了。

  至少,他还没有情绪失控到破口大骂!

  最后,我们一共取出了八个瓶子罐子的,全部都被觉远用一样佛门开光器放在上面,暂时化解怨气。

  这些东西被我推到了一楼大厅,这一次觉远的超度可不敢那么随意,他亲自动手摆出了一个小小的佛门超度阵,然后按照一定的方位,亲自把这些容器放好。

  当取下那些佛门开光器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都听见了一声声如猫叫似的哭泣声,可是那哭泣声不在眼前,倒像是从周围四面八方传来的,就如这栋楼里进来了很多野猫。

  我担心的看着觉远,问到:“需不需要帮忙?”

  觉远摇摇头说到:“我一个人能够度化,但是我希望你们每个人在外面,也真诚的给这些英灵超度一下。”

  其中一个建筑工人有些害怕的说到:“大师,我们不会超度啊,要咋做啊?”

  觉远说到:“若你诚心为一个人超度,祈福,那么哪怕是一声阿弥陀佛也是有效果的。如若用心不良,或者只是摆足了架子敷衍了事,念经文百遍也自是无用。这些婴灵可怜,你们看见了他们的尸体,也是一场缘分,真诚的为他们度化一下吧,也为自己积一些德品。”

  众人连忙答应了,我和酥肉想留下来,安宇反倒是拒绝,坚决要求我们去到大门外等着,他说他一个人反倒能用尽全心为他们念一篇超度经文。

  我和酥肉答应了,按照约定,当觉远第一声木鱼声响起时,我们所有人的开始在心里同时为这些婴灵超度,不会佛门经文,也可以想着下一世投个好胎,再念一句佛号。

  随着超度的开始,周围的野猫声叫得越来越厉害,但觉远的诵经声始终平稳的压住了这些声音,让人的内心安稳,可以安心的为这些还在挣扎的婴灵超度。

  到了后来,这些野猫的叫声开始从凄厉变得哀婉,接着从哀婉变成了一种低低的鸣叫声,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却在平和的对着一个人诉说。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些悲哀的感觉在里面,每个人反倒是越发真诚的为这些婴灵超度起来。

  渐渐的,这些声音消失了,没有了,而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过去,当觉远缓缓走出来,我们回过神时,没想到这样就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超度顺利吗?”我问觉远。

  觉远有些疲惫的点头说到:“一切都很顺利,这些婴灵的怨气已经化解。”

  我点点头,剩下的事情就是安宇请来这些人的事情了,比如说处理这些装着婴灵的容器,让他们入土为安,比如净化一下这栋写字楼的阴气,让这里彻底的干净起来。

  这些琐事,这些道士应该是能办到的。

  至于怎么封口,安宇这个人精会搞定的。

  收完尾款后,我,觉远,酥肉三人就离开了,毕竟剩下的事情没有什么危险了,在车上,我把两万的尾款拿给了觉远,然后发动了车子。

  在开车的时候,我打趣的问到觉远:“怎么样?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去买几件儿衣服?两万块钱,外加报的飞机票还有一些安宇另外给你的感谢费,怎么着你也可以奢侈的买几件衣服了吧?”

  觉远的眼睛立刻亮了,大声说到:“我就是想买几件班尼路的衣服呢,我想我穿着应该很好看的,我就觉得班尼路特别适合我。”

  酥肉憋着笑,咳了一声,说到:“班尼路,那是给小孩儿穿的吧?不然,我带你去买吧,算我的,我给你挑几件儿,就别班尼路了啊。”

  觉远摇头说到:“你太胖了,你是穿不上班尼路的。”那意思是酥肉嫉妒他能穿班尼路。

  酥肉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过了半天才说到:“得了,你当我没说。”

  觉远又摇头,说到:“不可以当你没说,衣服还是你要给买的,这样我又可以省一些钱,而我资助那些孩子又可以多几本书,多一些穿的。”

  我笑着听他们在扯淡,其实也明白有些二的觉远,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也才是真正的慈悲高僧,也是这样的人,可能在生活中,往往才不在乎一切虚名,不在乎所谓的束缚。

  自在,随意,本心纯真,所以,我们才能‘臭味相投’吧。

  车窗外,晚霞很美,我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婴灵事件已经结束了,可是,那是真的结束了吗?










  今天三更,写得拖沓难看的地方,我会尽快的在天涯更完,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嗯,咱们这本书快出版了,在这里感谢老沈亲自去搞定了书号的问题。在这里磨铁帮助我推出了官方微博,地址如下http://weibo.com/u/3359525910 我个人是不会玩微博的,但这本书的及时信息和剧情讨论,还有活动什么的都会在微博展开,平日是由我的出版编辑打理,我个人可能偶尔也会亲自去更新一次吧。如果以后写完这书,我消失了,大家也可在微博相聚,我也可以悄悄的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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