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觉远在事情结束后的第三天就走了,他是非常满足的离开的,因为酥肉给他买了5套衣服,他带着这5套衣服要去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群可怜的大山里的孩子,觉远每年都会去那里呆一个月左右。

  这就是觉远,他的修行永远都不在什么寺庙中,而是到处游走,特别是贫困的地方,他常常告诉我,既然是度人,连人的苦难都不了解,又何从度起?而善也不是从嘴上讲讲就可以的。

  我很欣赏觉远的生活态度,但我自己却不能这样,因为我还有一群牵挂的亲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觉远也离开了三,四天的样子,我盘算着安宇这一单做完,我也可以悠闲很多日子,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天津之行呢?

  原本我也就是一个人,安宇的单子完了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既然这个念头已经冒出来了,我很干脆的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天津之行耽误不了几天时间,也当是自己现在开始去验证一条线索了吧。

  我招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机场,到机场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买机票,就接到了酥肉的电话,一接起来,电话那头就传来酥肉焦急的声音。

  “承一,事情麻烦了。”

  我不解酥肉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问到:“什么事情麻烦了?”

  “安宇出事儿了,很严重,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在哪里,有没有空先过来?”酥肉急急的说到。

  “过来哪里?”我心中一下子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安宇家里,现在是我压着没让立刻送医院的,我总觉得他那样子像是中邪了,我怕是和上次的事情有关,你赶紧过来看看,不是的话好送医院。”酥肉简单的给我说了一下。

  “嗯,那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我几乎是跑着跑出了机场,匆匆忙忙招了一辆出租车,就朝安宇的家赶去。

  坐在车上,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我直觉的就想起,我曾经呆过一夜的,安宇的办公室,难道问题真的出在那里?

  一路上,我都在各种猜测着,当出租车终于达到目的地时,我几乎是跳下车的,扔了一张一百的钞票,我连找零都懒得收,就直接冲了进去。

  酥肉在安宇屋子的大门口等着我,我还没跑到,就看见他在那里来回的走动着,一会儿看下手机,一会儿吸一口烟,也很是焦躁的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儿,然后才走上前去,喊了一声酥肉。

  酥肉转头看见是我,一张脸上的神情明显就松了下来,他快步朝我走来,就跟看见亲爹似的,拉着我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到:“三娃儿,你总算来了,安宇快狂犬病发作了!你说这事儿咋办?给驱邪了,主人还中邪了,这下别人可有话说了。还是赶紧给弄好吧,不然你以后咋接生意啊?而且也不能看着安宇死啊...”

  酥肉也是真的急了,张口就是一大堆话。

  “我不在乎!不过安宇我会去救的,我收了他钱,肯定会为他办事。”我的心情也不好,这算什么?马失前蹄吗?说不在乎,其实我还真怕圈子里的人知道,砸了我的招牌倒还好说,砸了我师父的招牌那是我不愿意接受的。

  酥肉可能感觉到了我的情绪,连忙‘呸’‘呸’了两声,说到:“看我这张嘴!还是快去把事情解决了吧。”

  我嗯了一声,和酥肉一同快步走进了屋里。

  一进屋,我就看见整个屋子偌大的客厅乱七八糟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他们的衣服都有些乱,神情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迷茫,一看就知道,那是对发生的事情不解。

  酥肉看见他们,快步走上前去说到:“安宇现在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说到:“安总羊癫疯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开始咬自己了,我们哪个去拉他,他就攻击哪个!苏总,我觉得没办法了,不然赶紧送医院吧?”

  酥肉一挥手说到:“我朋友已经来了,他是你们安总信任的医生,让他先去看看吧。”

  那几个男人估计只是安宇公司的员工,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同意了。

  我和酥肉快步上楼,安宇就在楼上的卧室里。

  “我让人把他反锁在卧室里的,告诉他们不时的去看看情况。”酥肉一边走一边跟我说到。

  “他是怎么发作的?在哪里发作的?”我开口问到。

  “他是在他公司,就他那办公室发作的。怎么发作的没人知道,总之是他们公司一秘书发现的,我X,一进去,就看见安宇边笑边用一把裁纸刀划自己玩儿,那样子就像小孩儿在玩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把那秘书吓惨了,然后才叫来得人。”酥肉给我说到。

  “那你咋知道消息的?”

  “后来,安宇不就开始发疯吗?秘书叫来人的时候,他在办公室大喊大叫的,还吃盆栽里的泥巴,然后人们去拉他,好像他就清醒了一下,叫人们把他送回家,还拿出手机叫人直接联系我。你看见那几个人,就是他们送安宇回家的,可折腾了!”酥肉无奈的说到。

  能不折腾吗?送这样一个典型被上身的人回家。

  是的,通过酥肉短暂的叙述,我大概已经猜测出来了安宇的情况,幸好是白天的人多,一般情况下,是男人身上阳气较为重些,几个男人身上的阳气冲撞了一下上他身的‘东西’,让他得到了短暂的清醒,才得以通知酥肉。

  估计安宇一定是自己清楚遇见了什么,才会趁着清醒的时候,让别人联系酥肉,联系酥肉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联系我,在他那里只知道我的工作电话,那个电话我已经关机了,也只有酥肉才能联系到我的私人电话。

  由此可以判断,安宇在被控制以前,说不定是打了我的电话的。

  就这样和酥肉边走边谈边思考,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安宇的卧室门前,在那里很搞笑的挂了一把大锁,酥肉一边掏出钥匙一边说到:“没办法,临时买的锁,临时弄上的,谁知道他卧室钥匙在哪儿?”

  我没接话,而酥肉已经轻轻打开了锁,握住了门的把手,然后又对我说到:“我开门的时候,你小心一点儿,这可真比狂犬病还可怕!”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而酥肉则一下子拉开了这间卧室的大门。

  门刚一开,我们都还没回过神来,一个身影就猛地窜了出来,怪叫着朝着酥肉就扑了过去,酥肉这小子很胖,身手原本就不灵活,被这个身影猛得一扑,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杵在那里,眼看就要被他扑到身上...

  而我则看清楚了,那个扑过来的身影不是安宇又是谁?其它的也不打紧,可我分明看见他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估计是放卧室里的,酥肉他们大匆忙,加上他又发疯,也没注意把这些危险品拿走。

  如果这一下,酥肉被扑实了,少不得就要挨一刀子!

  于是,我再也顾不得许多,抬脚就朝着安宇踹去,在着急之下,也顾不得力道的问题,安宇一下子就踹了出去,狠狠的撞在门框上,生理上的痛苦让他神情有些难受的弯下了腰,可他的意识上好像完全不怕疼似的,怪叫了一声,又冲了过来。

  可那里还能让他得逞,冲上去用小时候练功的锁人的方法锁住了他,可是被上身的人一般力气都奇大,因为上身之物压榨你潜力可没有什么顾忌,我一时还锁不住,只得对酥肉吼到:“快来帮忙,顺便叫下面的人也上来。”
  最终,安宇被我们用撕碎的被单牢牢的绑在了他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为了防止他咬舌,酥肉还在他嘴巴里塞了一团床单撕成的碎步,因此还没咬了一口,幸好我及时扣住了安宇的下巴,否则绝对少不了鲜血淋漓的下场。

  看见安宇就这样五花大绑的被绑在床上,他的一个员工有些担心,问到:“这合适吗?我看安总这样子,还是送医院好了。”

  这情况怕是送医院才不好处理,一耽误安宇好一点儿的下场就是彻底变成疯子,不好的下场就是被控制着把自己玩完,我只能敷衍到:“这种病我有土方法可以治,你们安总让联系我,就是不想上医院,让我治。去医院他丢不起那个脸。”

  那员工不放心的问到:“你有把握吗?”

  “还算有把握吧,这样,你们出去帮我办点事儿,行吗?”我说到。

  此时,我身上除了几件衣服,并没有带什么法器在身边,当然还需要一些东西来辅助解决这件事情。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面对这种上身的情况,手诀也是可以的,但是我的手诀并不像我师父那么纯熟,在用特定手诀逼出鬼物时,我怕也伤了安宇此刻脆弱的灵魂。

  要是这样,就算解决了这件事,安宇也会变成脑子不太好用的人,那样就不能算救他了。

  面对我的要求,那几个员工虽然有点儿犹豫,但还是答应了,毕竟如果我说的是真的话,因为他们给耽误了,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样,也就是跑跑腿儿,你们去一趟市场,买一只大公鸡回来,不挑别的,就挑一只特别好动的,斗起来特别很的大公鸡回来,然后再买一些辣椒,越辣的越好!最后,再给我买一只毛病回来吧,笔尖不要太粗,就一般的细一点儿那种就行了。”我对那些人说到。

  这些东西不可谓不奇怪,那些人一听我要他们买的东西,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我却懒得解释,也不能解释,好在酥肉在,他大吼了一声:“快去吧,不然耽误了谁负责?买了回来找我报账。”

  酥肉这么一吼,那几个人终于去了。

  我们俩松了一口气,然后酥肉问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一趟?”

  “回去做什么?”我问到。

  “把你的‘家伙’拿上啊,安宇这个样子,你赤手空拳怎么对付?”酥肉对我说到。

  “没事儿,上身倒也不麻烦,麻烦的就是...”我沉默着没说了,我也不想吓唬酥肉,其实稍微麻烦一些的就是这只被逼出来的东西,对付起来要麻烦一些。

  酥肉拍拍我的肩膀,表示理解,然后很自觉的从安宇的卧室里翻出一包烟来,然后和我一人一支的点上了。

  这时,我们才有空闲来打量一下安宇。

  真是很狼狈,身上到处都是自残的伤口,另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嘴的周围黑糊糊的一团,身上的淤痕什么的,更不必说,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身上奇臭无比,这被上身后,屎尿都拉身上了。

  我们刻意的没去看他的脸和眼睛,此刻的安宇已经不是本人了,一双眼睛流露的根本没有人类的情绪,全是一种说不出的怨毒和狠辣,而脸上的神情就像疯狂的野兽,谁看到此刻安宇的脸,谁都会难受。

  酥肉叼着烟对我说到:“三娃儿,你肯定是鬼上身吗?”

  “两种情况,第一,神经病。第二,鬼上身。你觉得是哪种?”我反问到酥肉。

  酥肉愣了半晌,然后望着我说到:“三娃儿,我X,这精神病院里那么多神经病,不会是那...?这要怎么分辨啊?”

  “没办法分辨!我不懂病理性的神经病原理是什么。但是鬼上身么,就只能及时的去救,去驱赶上身之鬼,如果没有及时,那就看运气了。”我吸了一口烟,这样说到。

  “说详细点儿呗?怎么看运气了?那常说人压力大了,就得神经病了,那种应该是病理性的吧?”酥肉这样问到我。

  “我觉得不是,压力大了,太伤神了,也就从另外一个侧面来说,伤到了灵魂!而一般魄是很难伤到的,除非先天缺失,就比如你看见的先天性得聋哑人什么的,而魂比较脆弱,比较易伤,而魂主管的是一个人的记忆,思考,性格等等,你说伤到了是什么后果?至于那些被上身之人看运气,是这样的,鬼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长久的上一个人的身,这是有相当厉害的排斥的,若非有深仇大恨,或者是什么执念或大的遗憾,它们是不会这样选择的...”我慢慢对酥肉解释到。

  而酥肉却打断了我,说到:“你等会儿,我听这些事儿得壮壮胆儿。”

  说完,他跑去楼下,在安宇的酒柜里弄了一瓶看起来上了些年份的五粮液上来,给自己灌了一口,才对我说到:“继续说吧,我得喝酒壮壮胆儿,我不是吹牛,什么饿鬼王,那些玩虫子的人我都不怕,我就怕神经病。”

  我笑了笑,从酥肉手里拿过那瓶五粮液,也给自己灌了一口,接着说到:“上身对鬼的伤害也很大,那弱点儿吧,说不定魂魄都散了。对于人呢?亡魂和生魂是不一样的,亡魂阴气重,至于生魂呢,自然充满了生气,这生气不是阳气,但是性质偏阳性。这一亡魂硬生生的挤进身体,由于充满了阴气,对生魂是有伤害的,拖得越久,伤害越大!我说看运气,是每个人的灵魂,生气的多少是不一样的,有人或许在上身之鬼走了以后,就会慢慢恢复,有人就真成了一辈子的神经病。因为灵魂上一旦有了伤害,或许可以随着岁月的流逝,有的人渐渐得通过人自身温养好一些,有的人是彻底的都温养不好了。要彻底的治疗,那是不可能了。”

  “我X,这就是神经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发作的原因?因为一直留一伤口好不了?”酥肉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或许吧,毕竟病理上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叹息了一声。

  “那安宇好了以后,会不会变成神经病?那可真够惨的!”酥肉顿了一下,脸色一变,又对我说到:“还有啊,三娃儿,这安宇要成神经病了,你不就说不清楚了?我X,你以后的名声咋办啊?”

  “他不会成神经病的,可能这次鬼上身以后,他的精神会有一些萎靡,但那么短的时候内,还是阴气和生气相互消耗的时候,还伤不了灵魂的本质。”

  “那就好,那就好。”酥肉拍着胸口,一副放心的样子。

  我心里一暖,知道这小子担心我,于是说到:“那也不怕吧,你不有钱吗?”

  “也是,老子不是有钱吗?哈哈...”

  我和酥肉扯淡,闲聊,时间过得倒也挺快,只不过在这期间,安宇又尿了自己一裤子,毕竟是鬼上身,不是自己的灵魂掌控身体,难免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和酥肉是在看不下去,把他抬去洗澡间,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给他扯了,用莲蓬头狠狠的给他冲洗了一番,然后弄一套干净些的睡衣,重新给他换上。

  这一趟,虽然安宇的手脚都被绑着,还是把我们给累惨了,那活蹦乱跳的劲儿,都没法形容了。

  也就在我和酥肉刚刚收拾完以后,那些负责买东西的人们就回来了。
  我下楼去看了看他们买的东西,那大公鸡挺精神的,辣椒也是买的朝天椒,毛笔倒也合适,这些人办事儿还是挺不错的。

  我心里暗想,怪不得那么多人爱当老板,手底下有人跑腿就是舒服,什么时候我也去当个道士老板好了。

  酥肉下来,很是豪爽的一人给了两百块钱,我使了一个眼色,酥肉立刻默契的找了一个借口把这些员工都打发走了。

  这些员工和安宇毕竟只是雇佣关系,又不是家人,酥肉说了一个借口,他们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就管不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酥肉了,酥肉一把抓起那个大公鸡说到:“宰鸡我最在行了,三娃儿,你是要熬一锅补汤给安宇吗?先说我要吃一半,我折腾到现在饭都还没吃呢。”

  “你整只吃了都没关系,不过现在把安宇的事儿弄了。”我说完话,就提着那包朝天椒进了厨房。

  酥肉提着大公鸡跟在我背后,一时也搞不清楚我进厨房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懒得解释,拿出几个朝天椒洗了,然后在案板上‘唰唰’的剁了,拿出碗来装上,倒了点儿开水调上,放在了一边。

  酥肉一副看我是在做剁椒鸡的表情,站在旁边就差没说放点儿蒜了,我弄好辣椒水以后,也来不及和酥肉解释什么,从酥肉手里接过大公鸡,然后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了,鸡兄’。

  就划破了大公鸡的鸡冠子,挤出了它鸡冠子里的血。

  鸡冠子里的血不多,也就小半碗,我挤出血后,就把大公鸡交给酥肉,然后端起鸡血和辣椒水,对酥肉说到:“把鸡关好,帮我拿一下笔,就上来帮忙吧。”

  酥肉忙不迭的答应了,可看那表情,仿佛很为我没有做剁椒鸡而遗憾。

  到了安宇的卧室,我们发现安宇已经不在床上了,而是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这也难为他了,鬼上身,身不由己,这从床上滚到木地板上,少不得会鼻青脸肿。

  我放下鸡血,端起辣椒水,然后对酥肉说到:“扶起安宇。”

  酥肉依言照做,把安宇扶着半坐了起来,只是这小子一直挣扎,弄得酥肉很是费劲儿,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走过去,和酥肉一起,捏开了安宇的嘴,一下子把辣椒水给安宇灌了下去。

  只是一下子,安宇的脸就被辣得通红,那一瞬间,他清醒了一下,带着激动的目光看着我和酥肉,那意思估计是他终于得救了吧。

  可下一刻他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整张脸变得极其难受,是那种挣扎的难受。

  酥肉看到这个情况,有些摸不准了,说到:“三娃儿,你是打算用朝天椒把他辣死吗?”

  我站起来,拉开酥肉,说到:“等一下,等一下他应该就会有一点自我意识了,你现在别乱。”

  酥肉肯定是信任我的,点点头,和我一起安静的站在旁边。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我看见安宇的神情时而挣扎,时而害怕,就知道火候差不多到了,大声对安宇说到:“我是来帮你的,等一下,你尽量用意志控制自己的身体,听见了吗?”

  这时,奇迹发生了,安宇竟然用很轻的弧度点了一下头。

  “把他弄床上去。”我对酥肉说到,然后我们俩一起把安宇搬上了床。

  在床上,安宇还在挣扎,但只是过了十几秒,他就慢慢的不再挣扎了,而是换成一种全身颤抖的方式,但勉强能控制身体。

  我拿起那碗鸡冠子血,然后又拿起毛笔,对酥肉喊到:“先按住他的脚。”

  酥肉依言照做,我用毛笔沾了一些鸡冠子血,然后在安宇的脚心画了一个符纹,这个符纹落下以后,安宇的那只脚就不再颤抖了,但是身上却颤抖的更加厉害。

  酥肉看着,忍不住问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可我没时间和酥肉解释,端着鸡冠子血开始连续的在安宇身上画符纹,这鸡冠子血如果没有特殊的保存方法,离体太久,阳气就会慢慢散去,必须抓紧时间。

  至于画符纹的位置,就和赶尸人在起尸时画符纹的位置是一样的。

  只不过赶尸人是为了封住尸体里的残魂,而我则是为了在这些藏魂魄的地方,用至阳的鸡冠子血逼出上身在安宇身上的家伙。

  我的符纹越画越快,很快,前面几个地方就被我画完了,只剩下了灵台的位置。

  而这时的安宇,开始大声的嘶吼起来,青筋暴突,脑袋不停的摇摆着,更是不停的喊着:“头好痛,头好痛!!”

  这不见得是安宇清醒了,而是他本能的嘶吼。

  大脑是人体非常脆弱的位置,这样把那个家伙逼在大脑,是非常的危险的行为,只要拖延一会儿,安宇绝对会神经错乱的,我拿着笔对酥肉喊到:“快出去,马上!那个家伙要出来了!”

  万一它慌不择路上了酥肉的身,又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酥肉不敢耽误,赶紧跑了出去,还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于此同时,我的笔也落在了安宇的灵台之上。

  最后一个符纹画完,我扔下笔,赶紧倒退了几步。

  屋里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安静的状态,而我片刻也不敢耽误,只是瞬间就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我第一眼就看见,一团红色的雾气包围了安宇的脑袋,挣扎的十分痛苦,像是慢慢的在被往外挤,再下一刻,天眼的状态稳定了,我看见一个皮肤呈一种怪异的鲜红色的婴儿正从安宇的脑袋里爬出来。

  而它的样子十分的恐怖,或者说是表情非常的恐怖,凶狠而狰狞。

  我心中暗叹,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一着,是我的失误,也是安宇注定该有一场的劫难。

  面对如此凶狠,皮肤已经呈鲜红色的婴灵,我知道已经没有任何超度的可能了,灵体一旦被怨气完全的控制,它的本质其实已经是怨气了,最多只能回复短暂的清明,接下来就是魂飞魄散。

  就如当年的李凤仙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设局之人,是用何种狠毒的方式来处理了这个婴灵原本的尸体,让它变成这个样子,但在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当婴灵完全爬出了安宇身体的时候,我的手诀已经掐完了,这一次是不能留情的,我掐的是师父曾经施展过的金刀诀,金刀诀一出,往往灵体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的功力没有师父高,控制力也没有师父好,当灵体在活人身上的时候,我是不敢施展这金刀诀的,只能想办法把它逼了出来。

  那婴灵一爬出来,就速度飞快,发出猫叫一般的声音朝我扑来,而这时我的金刀诀也狠狠的落下了....

  几秒钟过后,我收诀倒退了几步,金刀诀对功力的消耗太大,我也勉强施为,所以手诀之后才会站立不稳。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或者我情愿相信这是真的,当金刀诀斩到那个婴灵的瞬间,我仿佛看到它在破碎的时候,脸上有了一丝解脱的表情。

  或者,魂飞魄散也不是最坏的结局。

  我大口喘息着,然后靠着墙坐下来了,不到一分钟,床上的安宇就发出了呻吟的声音,看来已经是慢慢的在恢复了。

  我点燃一支香烟,刚想叫酥肉上来,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闷哼的声音,我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忍着疲惫,赶紧跳起来,跑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这时,我看见了一个年轻人的背影,我没有控制住,大声喊到:“你站住!”

  一喊了之后,我就觉得糟糕了,可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跑,而是转身朝我望来。








  依然三更,难看的地方我尽量发快点儿,这些都是在状态不好的时候写的,过了这一段,后面的会很精彩,哈哈,那是经过了磨铁的考验的,我会乱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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