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

  “陈小哥,你看看,我们说了你不信,你自己看。”一个警察把镜子塞进了我的手里,刚才他们冲上楼,就开始七手八脚的‘热情’的架住了我,不容我辩解,就是一副要把我送进医院的架势。

  我好不容易挣脱了他们,问起了这是干嘛,这些警察又七手八脚的告诉我,我才出来的时候,被我吓坏了,以为屋子里冲出了一个‘外国人’,仔细一看才是我。

  这话的意思就是形容我此时的皮肤苍白的吓人!白到像西方的白种人了。

  我自然是不信的,然后就有热情的警察下去为我拿来了镜子。

  我看着手中的镜子,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间发现自己有点能体会到某部电影中,那个叫至尊宝的男主角,拿着镜子,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时的心情。

  镜中的我脸色苍白的吓人,比刚才那个中招的警察脸色还要苍白,而眼珠却有些泛黄,嘴唇发青,哪里像平日的我,由于东奔西走,皮肤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白,而是略微偏向于古铜色的。

  我这个样子,不用化妆,都能演一具尸体了,我怅然一笑,发现这笑容来得特别憔悴。

  “陈小哥...”有警察叫了我一声,我强作镇定的站起来,把镜子塞回了一个警察的手中,心里想着该要怎么解释,却发现根本解释不通,憋了半天只能憋出来一句:“没关系,我有病。”

  “啊?”所有警察都呆住了,楼下的慧根儿也听见了这句话,一下子蹦了起来,然后看见了我这副样子,不由得喊了一声:“哥,你有病?还是你化妆了?”

  我无奈了,又只能再次说了一句:“我不是说我有病的意思,我是说我真的有病。”

  “啊?”这下连慧根儿也跟着一起‘啊’了一声!

  我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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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我没被这些热情的警察送进医院,反倒是那些警察被小屋中的一切给吓到了,那些人体的器官被法警从冰棺中拿了出来,挪动冰棺,才发现,冰棺下面还藏着一些碎肉,可能是剥离这些器官的时候,剩下的肉,就被傅元随手放在了这里。

  更让人作呕的事情,我不想形容,更不想去细想,因为在那个皮人的周围,还有冰棺的盖子上,都发现了男人的某处体液...很多痕迹,还有特别新鲜的痕迹,这背后的事情,是个正常人都不敢想象。

  法医把这些器官拿了下去,因为慧根儿的超度要用到这些,我开始佩服法医这个职业的强大心理素质!

  而这间小屋,经过了仔细的搜寻,从写字台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封皮的记事本,还有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但或者是因为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太过恐怖,没人敢细看那张照片,发现的人随手就把那张照片塞进了黑色封皮的记事本里,而所有人都当没事一般,问都不问,能避则避,包括我在内。

  我们在屋子里等待着,慧根儿的诵经声回荡在院子中,我闭眼聆听着,这小子已经多少年没有开口超度过鬼魂了?他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稚嫩,多了一份成年男子的沉稳和庄重,可不变的却是那诵经声中的慈悲,一样的如同春风化雨般能滋润到人内心的深处。

  “我觉得那个年轻后生看不出来啊,有几分本事,他这念经的声儿,让人心里特别的宁静,刚才我都怕得要死,现在却平静了。我记得我有一次去旅游,在X山上有座大寺庙,那时候我远远的听见和尚撞钟的声音,也有这个效果,让人心里啊,那感觉形容不出来。”一个警察在小声儿的对另外一个警察说到。

  那个警察也深以为然的点头,因为此刻等待在屋子里的所有警察都是面色祥和而平静的,就像随着诵经的声音,人心底的善意和慈悲都被释放出来了一般。

  我微笑的听着,慧根儿是心思纯净,有着大念力的小高僧啊,整个屋子的阴冷都被驱散了一些,要知道这个屋子是承真口中断定的阴气流动最后的聚集点啊。

  “陈小哥,你的肚子那里是..?”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一茬,是那个领头的队长他在问我。

  那是刚才那个鬼罗刹给抓的,血迹当时染红了我的白衬衫,只是流血不太多,也不是很明显。

  “我有病,痒痒,给抓破的。”我随口答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开口对那个队长说到:“你们在小屋里发现的照片和记事本先拿给我研究一下吧,过一天再还给你们。”

  “这个不太符合规矩啊。”那个刑警队长有些犹豫,但也只是有些犹豫,却并没有拒绝我,毕竟来自上方命令确认了我的身份,而这次的合作却让他们迅速的破案,所以...

  “唔,又要麻烦上面了。”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好吧,你拿去。记得及时归还。”那个刑警队长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对我说到。

  这个小院的事情随着慧根儿的超度完毕,已经了了,只是到最后,那个时疯时正常的傅元则是彻底的疯了,他一直叨念着:“妈妈抛弃我了,妈妈抛弃我了...”到最后,竟然已经疯到了见谁咬谁的境地。

  警察们带出他的时候,是堵住了他的嘴,给他上了一个头套的。

  这件事情事后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傅元杀了5个人,他是多重人格的患者(用来解释那个很多人听见的,忽然冒出来的女声)云云,这种多重人格的心理疾病,虽然在国外比较多的病例,但在我国是属于极少数的,但通过这一次的案件,让人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心理健康....

  至于傅元,他从本质上来说,应该是一个受害者,但毕竟血案累累,可是多重人格这种定义和傅元已经发疯,给审理带来了极大的难题。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傅元莫名其妙的死在看守所里而结束了!他的死,在民间传闻里是畏罪自杀,官方沉默的表示默认。

  但真相却是他死的极其恐怖,而且也极其神奇,神奇的地方在于他就像红楼梦中的某个男子,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给‘搞’死了,恐怖的地方在于,他挖出了自己的眼珠,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知道这应该是鬼罗刹做的,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傅元死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经受困在万鬼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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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依旧拉着警戒线,但我和慧根儿却提前回去了,那个黑色封皮的记事本和那一张照片,从某一种程度来说,是我的‘救星’!

  就如当年的厉鬼李凤仙,师父对付它的时候,用的不是极端灭杀之法,而是一种解开心结的办法,当年的点点,最后感化它的也是母亲的爱..这些才是我老李一脉的正道,就算我这次要面对的是鬼罗莎这种存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那个鬼罗刹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关键,或许是一个另类的解决之道!但也只是或许。

  任何的冤魂厉鬼,形成总是有自己的原因,或者一段解不开的悲伤往事吧。面对它们,多少都应该留上一线,许一个慈悲,这是师父告诉我的道理。

  “何为慈悲?就是对待他人的疼痛犹如对待自己的疼痛一般,就已是大慈大悲。”我想起了慧大爷的一句话,浅显的道理,却做不到的高度,太难太难。

  慈悲呵...

  我忽然就想到了这个,不由得就停下了休息了一会儿,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到自己异常的疲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哥,你的脸色很难看。”慧根儿扶住了我,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鬼罗刹的事情,我没有力气对他讲。

  “我没..”我想轻松点儿装没事儿,头一抬,却看见天上已经快要落下的太阳,依旧是明晃晃的,照得我一阵儿眩晕,后背忽然就开始刺骨的火辣辣的疼痛。

  我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
  “陈诺,陈诺,你的名字叫陈诺,真好。”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小院中,一个女子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在前方如同一只燕子般的轻舞着,在对我说话。

  陈诺?我是陈诺?我有些迷茫,抬头望着周围,发现周围虽然都是黑白色的景色,可是能感觉到阳光温暖,轻风淡然,是一个美好的春天啊。

  我的心情很舒服,确切的说是一种说不上的轻柔感,就如同整个人陷入了棉花堆一眼,感觉到周围都是绵软而放松的空气。

  但我却不认识前方那个轻舞的女子,她却不停的叫着我陈诺,她是谁?

  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因为她始终没有回头,我只能看见她穿着很朴实的衣服,却也遮掩不住曼妙的身材,我看了一根黑油油的美丽大辫子在风中飞扬,很美好的画面。

  “你是谁?”我开口问到。

  却感觉怀里猛的一重,然后一个身体扑进了我的怀抱:“陈诺,你又装傻讨打了,是不是?你不认识我吗?讨厌!”

  完全是女孩子撒娇的语气,很美好的有一种初恋般的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加的绵软,甚至飘荡起了一股好闻的橘子味儿,我想我应该抱紧她的,一辈子都不让她伤心,我脑中泛起了这个念头,伸出了双手.....

  可是,我的双手却僵立在了半空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却传来了抗拒的念头,我记得在我心底的心底,只有一个身影才是能够让我紧紧抱紧的身影,而不是她,我更加的迷茫了!

  就如此刻,我觉得我应该思考很多问题,可是周围的绵软,让我根本不想去思考。

  “陈诺,你怎么不抱我?你在想什么?”怀中的女子抱住了我,声音微嗔的说到,语气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麻到骨子里的娇憨。

  “我在想什么?”我微皱着眉头,我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是我本能的觉得我不应该拒绝她。

  “陈诺,你喜欢我吗?”她的双手抱住了我的后背,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温柔的就像一阵清风拂过。

  “我喜....”我昏昏沉沉,想说是啊,我喜欢你的,可是发现我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在抗拒,在告诉我,那一句喜欢只会对一个身影诉说....

  “陈诺,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喜欢我了吗?”怀中的女子似乎是生气了,声音开始变得哀怨,抚着我后背的双手也开始用力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只是想低头看清楚她的样子,她却把脸埋在我怀中,埋得很深很深,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陈诺,你都不抱我了。”

  “陈诺,你说话啊?”

  “陈诺,你这个骗子,你果然就是一个骗子,你总是会背叛我的!”怀中的女子语气越来越严厉,语气越来越快,而抱住我的双手也是越来越用力,仿佛是要把勒死在这里一般。

  我从内心开始产生一股深深的抗拒之感,下意识的想推开她,她忽然低沉的说到:“你是想推开我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是想推开我了,对不对?”

  不对!我的脑子就像划过了一道闪电,我不是陈诺,我是陈承一,我能抱的,能说喜欢的是如雪,不是她,她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怎么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的就要再次推开她,却感觉她抱我的双手,指甲掐进了我的后背,她恶狠狠的说到:“既然你要推开我,我就让你永远不能离去!”

  “你是不是疯子!”我厉声的吼到,后背传来的剧痛让我一下子冷汗直冒,开始剧烈的挣扎,接着我感觉到了意识的一阵清醒.....

  接着,我睁开了有些迷茫的双眼,看见在我的眼前,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正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让人安心,而我趴在柔软的枕头上,背上依然剧痛无比。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陈承一,你想要小命的话就别动,不然这阴毒随着血液流进你的心脏,咱们师祖也救不了你。”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我一听就知道是承心哥的,但是什么是阴毒,什么是我想要我的小命?我完全不懂,可是此刻肚子又传来了一阵剧痛,让我感觉趴着也是异常难受。

  “忍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我的旁边,然后一伸手塞了一张枕巾在我的嘴巴,是承清哥,这下我连开口问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承一你听着,现在我要彻底动手了,你要配合我,存思动用功力逼毒,具体怎么做,你是知道的吧?不用我特别说明了吧?”承心哥声音严肃的说到。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掉枕巾,对承心哥吼到:“你们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我中毒了,你们至少要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吧?”

  我一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我的屋子里,全部都神色严肃的望着我,肖承乾很干脆的走进厕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他手上赫然提着厕所里的大镜子,然后他走到我跟前,塞了一个小镜子在我手里,对我说到:“你看好了!”

  镜中的我脸色都已经白到发青了,白到我甚至能看到我皮肤下的血管了,这小娇弱....难道是要我看这个?

  可是忽然间,肖承乾就举起了那面大镜子照到了我的背上,我后背的样子赫然就映照到了我手里那面小镜子上。

  “怎么样?欢迎欣赏?”肖承乾放下了镜子,然后俯身到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到:“陈承一,你个狗日的个人行动派,是你该给我们说清楚吧。”

  一滴冷汗从我的额头流过,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清楚的看见我的后背黑了一大片,在腰间的位置有清楚的两道手臂印记,就像一个人从背后抱我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了我的悲伤。

  ‘啪’的一声,一个塑料袋又扔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是黑乎乎的几块东西。

  “别怀疑,是从你肚子的伤口周围削下的几块烂肉。”承心哥懒洋洋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但更多的是不满。

  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乱麻,这时我就算是二货陈,我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是鬼罗刹触碰过的地方都变成了这样,除了我的双手,是因为有沉香串珠的保护吧?

  我不肯定,但是我知道一个情况,鬼物到了一定的境界,身上的阴气怨气各种负面气场聚集,一样的能够实质化,那就变成了最凶猛的阴毒,一旦侵入血液,那就是阴毒发作的时候。

  这种情况,跟荒村长期被怨雾笼罩,有一些蛇虫鼠蚁受影响,产生了异变一个道理,但怨气之雾,怎么可能和鬼罗刹身上自带的阴毒相比?只要它愿意,随时可以释放这种阴毒!

  我X,因为以为鬼罗刹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我竟然忘记了这一茬,我一下子就愤怒了,如果不是承心哥这次一起行动,陈承一挂一百次都够了。

  “先动手清毒吧,等一下再和你们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忽然闻到房间里飘来了一股橘子味儿。

  我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一抬头,发现那个拱形的床头靠背上倒映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我一下子全身紧绷,忽然转过头,大吼到:“谁吃橘子?是谁在那儿?”
  映入我眼帘的是所有人震惊的脸,温暖的黄色灯光之下,哪有什么红色的影子?一切都很正常,屋子里也感觉不到任何不对的气场,否则按照我的灵觉早已察觉到不对。

  不过,橘子却是真有的,承愿一脸无辜的举着一个红色的橘子,已经剥开了一半,对我说到:“承一哥,你是要吃吗?”

  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可是我不认为自己是疑神疑鬼,只是叹息了一声说到:“不要怪我紧张,等一下跟你们说,我遇见了什么。”

  大家同时点点头,看我的眼光竟然充满了同情,我一下子就冷汗了,这些家伙心里想的该不会是,真可怜,堂堂山字脉的传人竟被‘吓’成了这样吧?

  我额头青筋乱跳,吼了一句:“你们在想什么啊?”结果,如月对我眨了一下眼睛,我无奈的低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可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在刚趴下的时候,我忽然就想到了,再次急急的转头。

  我看见承愿已经剥完了手里的那个橘子,正要分给承真和如月。

  “别吃!别动那个橘子!”我忽然再次大喊到。

  承愿吓了一跳,手里的橘子差点没有吊到地上去,她望着我再次无辜的说到:“承一哥,你今天是和橘子有仇吗?”

  “承愿,你先把橘子放下,然后告诉我你橘子是在哪儿买的?”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缓的说到。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我也不想自己疑神疑鬼。

  承愿见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就把手里的橘子放在了身边的小几上,对我说到:“就是刚才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我出门到宾馆走走,遇见一个农妇挑着担子,然后我跟她买的。”

  说完,承愿又补充了一句:“看样子她是要回家了,框里的橘子也没剩下多少了,我看一个个红彤彤的样子逗人喜欢呢,就买下了。”

  肖大少爷已经不耐烦了,走过去拿起承愿放在小几上的橘子,撕了一瓣下来,对我说到:“陈承一,你小子老和橘子过不去干嘛?你不要承愿吃,我可吃了啊。”

  说话间,肖承乾手中的橘子就被他递到了嘴边,我心里猛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巨大危机感,吼到:“肖承乾,你信老子就放下。”

  肖承乾也被我吼得一愣,橘子停留在了嘴边,我不想再耽误,大声的说到:“傻了吧?这是夏天,而且是初夏,哪里来的橘子卖?”

  所有人愣了一下,其中肖承乾说到:“现在培育出反季的水果很稀奇吗?”

  “我X,反季水果哪个不是贵的?何况这里还是一个小县城,你们认为反季水果会是一个农妇随意的挑着卖吗?怕是早就放在超市里去了!就算是一个农妇挑着卖,你觉得便宜样子又好的反季水果,是会卖不掉的吗?卖到晚上还能剩下,让承愿走出宾馆就遇见?”我说了一连窜的话,这也是事实!

  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我们住的宾馆又并不在这个县城的繁华地带,有些偏僻,就算承愿出去的早一些,那也是晚上了,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大家都愣住了,连肖承乾都被我说得放下了手中的橘子,说到:“说的也是啊!”

  “总之先放下吧,就算我冤枉了那个农妇,就算这橘子没问题,也别吃。”这时,背上和肚子上再次传来一阵剧痛,让我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好吧,那就先放在那儿,先驱毒吧。”承心哥推了推眼镜,平静的表情之下,眼镜微眯,目光深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切看似都正常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又再次趴在了枕头上,床头倒映出来的红色身影,我尽量不去想它,可是当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承心哥有所动作的时候,我听见窗外传来一个声音:“呵呵,算你聪明呢。”

  “谁?”我立刻转头喊了一声,却看见黑沉沉的窗外,一角红色的衣角飘过,再也没有了动静。

  “承一,如果你怕疼就直说,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们怕都要被你搞疯了。”承心哥手上拿着一瓶药粉,不满的对我说到。

  我刚想辩解,却听见肖承乾的声音,他望着窗外说到:“别怪承一,我刚才也看见了!还有,你们看这个....”

  他指的是桌子上的橘子,此刻赫然已经变成了一滩红水,红水里趴着好些惨白色,形状异常奇怪的虫子,这些虫子很少见,但很多典籍里都有记载,所以我们都认识,是修者的常识,就姑且叫做阴虫吧。

  阴虫,是那种阴气极盛的地方才会产出的虫子,当然这种阴气并不是那种纯净的天地阴气,而是指那种鬼物聚集之地的驳杂阴气之地!

  是一种正常的喜欢在坟地生存的食腐虫被阴气污染,所形成的样子!有一个说法是,在有阴虫的地方必有厉鬼,因为只有出现厉害鬼物的地方才能催生出一两只阴虫。

  这种虫子是那种食腐虫,就是喜欢腐肉什么的,但一旦变为阴虫,它们就‘生冷不忌’了,新鲜的肉也是它们的最爱,尤其是活体。

  如月捻起了一只阴虫,轻呼了一声:“身体很凉啊,这种虫子用来当蛊虫也是极其恶毒的一种了,可是在现代,除了少数还保留土葬的农村,已经不好寻找了,因为它们一被阳光暴晒就会死掉,而阴气聚集的禁忌之地,又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重要的是,它竟然骗过了我的眼睛,变成了橘子?”承愿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只因为橘子是她买回来的,可她是个道姑啊,竟然着了这种道儿。

  这种虫子如月都说了,当做蛊虫也是极其恶毒的一种了,想象一下吞下去的后果吧,从内脏开始被啃噬吗?

  我忽然涌起一股深切的疲惫之感,趴在了枕头上,说到:“阴气聚集的禁忌之地,那不就是万鬼之湖吗?我这次惹到了一个了不得存在,承愿,它不止骗过了你的眼睛,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你知道所谓的障眼法,其实是作用于灵魂的一种幻术,说不定没有被施术的人,看见的就是你提了一袋子红水回来。”我不知道那红水是什么,也不想去想它是什么。

  “我来处理这些吧,承心哥,你先帮承一驱毒吧。”肖承乾叹息了一声,他说他刚才也看见了,但并没有说看见了什么,大家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

  身为山字脉的传人,心中恐怕更是憋屈,竟然被一只鬼物弄到疑神疑鬼,和普通人一样惊吓万分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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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阴毒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痛苦到我已经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场煎熬,要具体形容,就像是人在清醒着做手术,在这过程中还要不停的配合医生。

  两个小时以后,在承心哥脚下的垃圾桶里,已经仍满了占满黑色血液,散发一种说不出来腥臭味儿的纱布,让整个房间的气味都变得有些难闻,直到肖承乾去开了窗子,窗外的凉风吹了进来,整个房间的空气才变得稍微清新了一些,而这时承心哥在帮我上药。

  在整个驱毒的过程中,他其实一直都在帮我上各种药粉逼毒,或者用针灸的办法,或是用其它的办法,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上药的,每一把药粉洒在我的背上,我都感觉好像我背上的肉变成了铁板烧,‘嗤嗤’作响的感觉,那滋味是手术过后,又清醒着缝伤口的滋味。

  “这些药粉足以拨出你身上少量的余毒了,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我要回去一趟,上次我们在老林子里找到的一些药材,包括参精的根须,我都基本上处理好了,原本是准备这次的行程完毕之后,再配置成药丸。看来这一次是不能拖了,我要先回去一趟。”承心哥严肃的对我说到,一边在为我包扎伤口。

  我已经疲惫到了一个极点,毕竟整个驱毒的过程是对身心都极大的考验,他说话的时候,我抓过了枕边的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在镜中的我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变为了正常人的苍白,而不是那种失去生机一般的苍白了,看来承心哥是成功的。

  可是我很担心承心哥说回去一趟的事情,盯上我们的是鬼罗刹,那才是一种真正的‘牛皮糖’一样的鬼物,盯上了你,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鬼物,承心哥如果放单的话,我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这一次,盯上我们的是鬼罗刹。”我头趴在枕头上,疲惫的声音从枕中闷闷的传来。

  而房间中一片沉静,我补充的说到:“橘子应该就是它的一次试探罢!”

  房间里继续一片沉寂!








  大家在假期中看书愉快,嗯,手指的事情不用挂念,舍不得大家每天没书看的!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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