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南女纸讲述诡异亲身经历,那一年我被一群神秘人掳走进了深山…

  可是眼看计时器不等人,耗子的魂儿却还飘忽着,我们真的必须得想个办法了,就算是搬块转头也得撑住那个缝隙不让它闭合啊!

  这扇大门和它精致的做工不相符合,它的表面并没有雕刻任何一种图案,跟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些纹满了青鸟或者黑熊的大门相比,显得格外朴素。

  这种朴素的优点就是:不给不明所以的外人任何提示。

  我想我们这些人开门的突破口还是在耗子哥打开一半的那道门锁上,我和怪人把头凑过去再一观察,我觉得不仅第二层的冰珠子眼熟,第一层的那些粉末也是,那不就是冰珠破裂后留下的粉渣吗?如此看来,第一层板子上原先应该也是布满了冰珠的,是耗子破掉了上面的机关,才使得冰珠全粉碎了!

  怪人挤了挤我,把放大镜拿开,突然深吸一口气往缝隙里吹了进去——

  “咳咳……”

  冰晶粉尘全从那个小口冲了出来,喷的我一脸都是!

  怪人又呼呼吹了几口,这时再看过去,第一层薄板上的粉尘全没了,显露出来一个前不久才见到过的符号:

  正圆之中嵌入了一枚正三角形。

  它由若干个小冰珠组成的,除了它们之外的冰珠全都破裂掉了。

  怪人挠挠头不知道那是啥,我和其他几个人看了一眼,却都心里颤动了一下,这符号是世界之树隔层间、那些金属底板受热后显现出的东西,怪人在从树洞里被拖出来的时候还昏厥着呢,他当然没看到头顶的好戏。

  只是这个符号和我所见到的还有些区别,我看见的三角形是尖朝上的,这个是尖朝下的。

  不过在负一层和负二层之间也有一个金属地板,我们没来得急看到它完全受热后的变化就跳进了树洞,会不会这个尖朝下的三角符号,就是那张金属板隐藏的信息?

  既然如此,那么耗子没有触发的这第二块板子上,应该是碎裂掉其他冰珠,只留下一个尖朝上的三角图案的!

  我和冬爷一合计,他的想法也跟我一样。

  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过多考虑的时间,一切都得凭着直觉快速的做出决定来,门上的那条缝隙依然在悄无声息的闭合着,现在在看过去,第一层的板子如果不努力弯腰的话,又都已经看不到了!

  
  第四十五章 正误判断

  “咱们自己动手吧,试试能打开这第二块板子不?”怪人指了指从上面露出来的那一把尼龙线头,“反正‘等着’和‘不成功’都是同一个结果,这缝隙一闭合,咱们就找不出第二个撬锁的设备了。”

  我们回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耗子,冰雪王子看到我们难为的表情,蹲下身去,晃悠着耗子的脑袋,想试试暴力把他唤醒。可是耗子一脸疲倦,紧皱着眉,怎么也不愿意搭理想要给他一巴掌的人。

  冰雪王子无奈的站起来耸耸肩,看来耗子是真的指望不上了。

  “来吧,咱们试一把!”冬煌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们四个人商量了一会儿,用耗子工具盒里的长尾镊伸进小洞口,先针对那些已经无用了的第一层板子,将它们背后的尼龙线一根根抽出来,这样,露在外面的线头便逐一减少,剩下的,就都是控制第二块板子的引线了。

  这个过程很费功夫,而且超级揪心,就生怕哪一根线抽错了,大家的努力前功尽弃。我们四个人轮流作业,虽然都蒙上了浸湿药水的毛巾,可在花田里时间呆的一长,眼前还是一阵一阵的发花。

  后头一直照顾着林哲宇的高小雅发出一声惊呼,他有脉搏了!

  我的心砰砰狂跳着,我咽了口唾沫,却不敢回头。我们手头的工作对微操要求很高,必须稳住心情才能控制好不让手发抖。菱形千斤顶越来越扁,当第一层的尼龙线全部抽出以后,我们根本都看不到它的存在了!

  剩下的一小卷尼龙线全都是松松的耷拉着的,耗子可以像神仙一样操纵这些丝线运作,我们没有这个技术,只能从那个张开了二三十公分大小的缝隙间,比对着上面一块板子上显现出来的奇特符号,确定可以操作的冰珠位置。

  在第二块板子的背后,耗子已经试探出了五六根毫无用处的尼龙线了,这几根绷得紧紧的线头,都分布在边边角角的位置,正面的小冰珠都是破裂的。

  冬爷考虑了一会儿,做了一个非常生动的比喻:我们面前的这块板,就相当于一片快递运输中常用到的气泡塑料膜,每一粒气泡的背后都藏着一根穿了线的绣花针,当我们拉紧某些线头的时候,绣花针就会戳破它前面的气泡,永远的瘪下去,那么,如果我们要留出一个特定的形状来,我们就要戳破其他的气泡,才能将它凸显出来。

  这个目标一明确,我们心里可就好受多了,时间不等人,千斤顶已经严重变形,我觉得它马上就要从中间被折断了的样子。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在第二块板子上找到我们需要预留出来的符号形状,然后将它们背后的尼龙绳固定住,再戳破剩余的那些冰珠子。

  小王爷迷迷糊糊的在眼前抓挠着,我们消耗了太多的时间,毛巾上的药效都过去了,他出现了幻觉。

  对照着第一层板子,那个圆形的位置很容易摸清,冬煌掏出笔纸,把内部三角形的图案勾画了出来,好在那是个等边三角形,我们确定一个冰珠点的位置,然后往三边数出同样数目的珠子,这个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符号就被摸索出来了。

  我大义炳然的承担起了固定板子背后尼龙线的艰巨任务,我的胳膊比较细,摸准位置后,两只手可以同时从洞口伸进去捏住丝线,这可要比长尾镊子方便、也安全多了。

  我左手和右手小心翼翼的,极其轻柔的按照冬爷画出来的示意图摸索着那些重要的绳头,我将它们温柔的、又紧紧的捏在手里,向怪人使了个眼色。

  他走到那把尼龙绳前准备向后拉扯,我们得把我没捏住的绳子都绷直,这样一来,那个符号以外的冰珠就会全部爆裂。这是个冒险的举动,万一哪里出了差错,他的力道大一点,拉走了我手中的尼龙线,或者冬爷给我的示意图上少画了一根的话,那……我不知道这扇门会不会像银行提款机一样吞卡,可一旦这个张开缝隙急速闭合了,我的胳膊可就得被碾压成饼饼了……

  我闭上了眼睛,把注意力全集中到手头上去,确保着每一根尼龙线的位置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觉得等有机会,我得学习一下耗子哥保养皮肤的本事,他青葱般的左手比我要细皮嫩肉多了,这样的皮肤肯定会拥有更敏锐的触感的。

  “道哥,动手吧。”

  我在再三确认丝线数目无误后,冬爷把手搭在我颤抖的肩膀上,我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要来了。”

  怪人捏起一条线头,慢慢的向后拉动了一下——

  我感觉到手指边凉丝丝的,有个小冰珠爆裂了。

  “继续!”我一看我们的方法靠谱,赶紧打起十分的精神来。

  怪人逐一试探着那把绳头,我感觉到轻微拉动的就赶紧喊停,把那个符号留出来,其它不吱声的就任由怪人一一戳破。

  我的精神高度紧张着,除了手中的尼龙线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幺妹,等一等,幺妹?”

  冬爷轻轻拍了拍我,我如梦初醒的回回神,看到他指了指我已经被压红了的胳膊。

  菱形千斤顶已经严重的变形了,缝隙还在渐渐缩小,我的手臂插在里面,被挤压到肉都扭曲了。

  此刻我才感觉到手臂里的骨头都痛的要死,缝隙再闭合一丁点儿,我可能就抽不出来了。

  “幺妹,你用掉所有的力气,把线头摁住了,让道哥把所有的线一块儿拽出去!”冬煌当机立断的下了个决定,“如果再磨蹭下去,你的手就废了,而我们其他人也没有你这么细的胳膊。”

  我和怪人对视一眼,用已经开始肿胀的手指,攥牢了该死的尼龙线。

  “三。”怪人看着我的眼睛倒数着,“二、一!”

  我的拳头攥的像石块一样硬,我的指甲都快把掌心里的肉抠破了!

  那些线头猛的一抖,但还是被我保护着没被拽跑,我感到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感受,就好像我把手插入了雪中一般!

  可门扉居然没有任何动静!我们方法不对,没打开吗?

  “你先松手!”

  冬爷一看怪人完成了上面的动作,立刻搓了搓我已经开始发紫的胳膊。

  我松开手里的尼龙线,简直就要抽筋起来!冬爷抓着我的胳膊往外慢慢的拉扯,我却突然感到了一种即将被碾压断裂的感觉。

  “痛……”

  我的手完全被卡在变形的千斤顶夹缝当中,冬爷一碰我,我就难过的要倒抽一口气!

  怪人费力的想把石门的缝隙抬大一点,可他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巨门,只能轻轻压按着我勒出了血痕的皮肤,像揉面团一样把我一点点向外挤。

  咔。

  巨门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很微弱的轻响,我的手掌还没拔出来,明显的感觉到巨门里面的什么东西颤动了。

  它反映迟钝,现在才开始验证我们的第二块板子吗?

  “啊!”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我的手腕上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是这条缝隙又闭合了一些!

  我心里都凉了,我心说完蛋,我们的第二块板子可能触发错了,这个门锁会引动错误惩罚机制吗?我的手看来是保不住了!

  冬爷和怪人一下子急了,他俩不顾我凄厉的惨叫,疯狂的向外拉扯着我的两条胳膊!可是人类手掌最下方的骨头是比手腕要宽的,手腕都卡住了,手掌还怎么可能拉的出来!

  神志不清的小王爷奔过来,突然用他锃亮的秃头蹭了我一手腕的脑油!

  “我日!”

  冬爷也抹了把脸,把温热又油腻的分泌物全涂了上去!

  他把我的胳膊往回推了一下,转动手腕,将那些汗液油脂什么的蹭到缝隙洞口边,再拔出我的手时,就没有那么痛了,小王爷脑门盛产的东西是润滑油!

  咔。

  巨门里的机关又响了。

  我努力把手缩成两个花骨朵的形状不停转动着,怪人从后面抱着我的腰,拔河似的猛一拽——

  我觉得手腕一阵轻松,整个人向后栽去,倒在了怪人身上!

  一直被阻隔住的血液再次流回到指尖上,我的手肿的像小熊掌一样,连弯曲都困难。

  感谢头油,感谢上天,我终于出来了!

  咯吱——

  听着千斤顶被挤扁的惨烈声音,我真是后怕的要死。这扇门明明被我们触发到了某个机关点,可为什么就是不开启呢?

  我们耗费的时间太久,毛巾上的药性挥发的所剩无几,冬爷很尴尬的又开始连连摆手不让他幻想出来的前女友扑过去,我转脸看着怪人有些呆滞有些愕然的表情,心想这个家伙的脑子里到底是看见了谁呢?

  我盯着他,挺着急的,我都恨不得钻进他心里去看一看,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人家喜欢奶大腚大非他不嫁的莎莉,那什么青鸟牙雕的定情信物都收下了,我还凑那热闹干啥去?

  
  @火方兄 10825楼 2013-10-16 16:41:00
  请问这个在魔铁有么? 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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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秘藏》 - 夜任
  晚安,今晚哭得好惨,天亮见
  第四十六章 橙红色门扉

  我们四个人连连甩着脑袋和各自的幻象抗争着,打算回到花田之外等着耗子醒来再做打算。我们这些外行人果然是折腾不出什么门道的,我刚垂头丧气的拖着两只熊掌走了几步,身后的大门突然“咣”的一声,发出了洪亮的撞钟似的声音!

  回头一看,从那个缝隙中突然冒出来两条橙红色的细线,它们分向两边延伸到巨大的门扉上去,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游走着、流转着,在空无一物的两扇门扉上逐渐绘制出一幅瑰丽的图画来!

  我肿胀的手臂上再立起鸡皮疙瘩,实在是刺痒的难受。我面前就像是有位看不见的画家,他左右手同时开工,握着两只橙红色的荧光笔,正在自下而上的为我们现场作画!

  我们头顶的鱼群若无其事的翩然游过,一篇宏幅巨制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出现在海底隧道的尽头,惊艳了所有目瞪口呆的凡人。

  那幅图的复杂程度超乎我对所有装饰图案的想象,整个门面被勾画的满满当当的,每一片空白、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都有内容,它的精细程度甚至超越了赤金楼阁三层里的那幅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已经细致到,我连画上某个女人佩戴的青鸟头冠轮廓都可以大致认得出来了,我还以为那就是古代工匠技艺的极限了。而和这扇门比较起来,它不是雕刻,它不需要考虑凹凸面占用的篇幅和阴影效果占用的面积,它是由纯线条组成的一副白描图,就连画中人物的发丝都是一根一根可以数的清楚的!

  画中有很多不同样貌的人物,在他们周围还外绕看起来很像人类的动物、植物、怪物!

  我们心里清楚,这个北极地下工程的历史是要以“千年”为单位来计算的,至少,东王公一族应该源自于此、并且还要回归于此,那么这儿的形成时期不会晚于蓬莱的赤金楼阁,我们眼前的这幅图像中绝对包含了大量古代文明所留下的信息!

  不过呢,根据锦夜里的规矩,进入一片没有对外公布过的地下领域时,是不能私自使用相机、DV之类现代记录设备的。

  这有几点原因:

  首先,保密人不是考古学家,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带出什么古迹的证据公布于众;我们也不是开发商,需要把某个景点的内容全数记录下来,再做成图册什么让别人去参观。

  保持住一个秘密的精髓就在这里:你的心里知道一个秘密,当你说出来的时候,别人可以选择相信你,也可以提出很多质疑,说你丫就是吹牛逼。因为你拿不出跟某某古尸的自拍合影来证明事情的真假,这和古籍上记载的“传说”是一个性质的。

  这个传说中的秘密被人发掘过,可除了当事人之外,这仍旧是个秘密。

  其次,这是“地下工作者”的守则,其实所有的博物馆也是这样要求的,如果你在参观正儿八经的一件古玩真品时,旁边肯定是有“禁止拍照”的标示的,相机闪光灯的波长和普通可见光的波长有很大的不同,这样的波长会改变原本就脆弱的古董中的高分子结构,导致珍贵的古迹因为拍一张照片而受到变质性的破坏。

  保密人不是盗墓贼,我们会把人类带来的破坏性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所以要想从十二金人身上得到秦氏天书的话,只能用“拓印”这种老掉牙的手段。

  而且,从锦夜的氛围来看,就知道这是个惯于遵守传统的机构,我们的行事方法里,也会延续着很多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虽然我们没有贴道符点烛灯的习惯,但把镜头伸到你祖宗的脸上,这是极其大逆不道的行为。

  再说世界上有没有鬼魂妖魔还是个解不开的谜题,你不尊重它不行,尤其是在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迹里。你拍摄了一段DV,带回家发现有一只阿飘在时刻伴随在你的身边,这会是一件摧毁你世界观的蠢事。

  所以大家只好瞪大了眼珠子,全都振奋起精神来,想把眼前的景象牢牢印记在脑子里。

  这幅画实在太大太复杂,最要命的是,它一边描画着,一边还在渐渐消失呢,我们压根儿就看不到整幅图的全貌啊!

  目前来说,两条橙红的染色点已经从下方游走到中上方了,这样,最上面的图案还没被显现出来,而最下方刚刚还让我眼花缭乱的图案就看不清楚了!

  朦朦胧胧的,我可以确定我看见了一双眼睛,还有两条挂在耳朵上的蛇,那么至少门扉上是绘有一位东王公的!

  但是……那真的是东王公吗?我觉得他是一个人面鸟身的人。

  似乎是在他的脚下,不对,准确的说,是在爪下,踩踏着一个身形圆润的女人,这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散乱着头发,口鼻留出了可能是血的液体,好像已经筋疲力尽的死掉了。

  是角度原因还是怎么着,橙红线条又勾画了几笔,我觉得那个东王公的鸟身似乎又变成人身了,人身下才是三足青鸟吧……

  来不及细看,那一片的内容转瞬即逝,我心急如焚,简直就想让时间倒流回去再看一遍,可是橙红色的线条根本对我们不屑一顾,它在几次眨眼间便跑完了全程路径,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消失了。

  咔——

  寂静中的一声轻响传来,我看到差点压扁我双手的那条缝隙缓缓的张开了,里面已经压缩成铁块的千斤顶掉了出来,两块冰板正面朝外出现在了洞口!

  那两个圆圈中略有些不同的三角符号微微发红,一上一下的排列着,看样子很像一只沙漏的形状。

  两块板子似乎组合在了一起,残余的珠子纷纷往中间滚动,尖顶尖的两个正三角型开始相互交融,它们最终居然形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然后,六芒星动了,在它的内部正中间,出现了一个红点,以这个红点为圆心,六芒星高速的旋转了起来!

  所有尖锐和笔直的边角都甩成了正圆,而正圆上最后的残余冰珠也在转动下逐一破裂了。

  至此,所有的机关运作戛然而止。

  是破解结束,门锁已经打开了吗?可是,这门没有自动开合的装置,靠着我们这些人的力气,就算没了门锁也压根儿推不动啊!

  难道我们得等待一个可以推开巨门的巨人出现?

  大家看着这个光秃秃的板子不知所措,这时,整扇门扉突然颤动了一下,我发现我们四周的鱼群全都跑了!

  “本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小王爷往花田外倒退了两步,“感觉不太对劲啊,要不要先跑?”

  我也浑身觉得别扭,不会真的是东王公来开门了吧!我还没有做好面见他的心里准备呢!

  怪人张开嘴巴正要说“跑”这个字,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流泄入进了隧道里!

  “我日啊!”

  冬爷一个闪身,一条子弹一样的东西就从门缝中射了出来,一直冲到花田之外五六米远才停下!

  我们只面面相觑了半秒钟的时间,大家本能的全都拔腿往两边跑去!

  巨门居然从最中间张开了薄纸似的一道缝隙,刚才飞进来的“子弹”,其实是一束深海中的水流!

  我的心比北极的寒冰还凉,这扇大门居然是直接通向海洋中的……那这隧道岂不是要被灌满海水,而我们全都得被淹死?

  更可怕的是,一道像利刃似的水墙从门缝中喷出来了!深海的巨大压强会把我们挤扁、会使柔软的海水变成切割机啊……

  我后悔死了,我千不该万不该的去招惹那个该死的门锁,差点废了我的一双手不说,现在终于是打开了,却又得让我们大家葬身海底!

  我和怪人没命的踩踏着遍地罂粟花狂奔,突然从脚下传来一个剧烈的撞击,把我们死的活的、跑的躺的八人一狗全都震翻在地上!

  “完蛋了完蛋了……”我爬起来咧嘴就哭,“道哥,我要死了!”

  “我也要陪你死了……”他趴在地上,转过脸来撇撇嘴,“我师父明明说我命特别硬的啊……”

  我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我在等着海水涌进来淹没我们俩的那个刹那。

  如果会被压扁成肉饼,我们两个和旁边栽倒的冬爷加在一起,会组合成一枚夹心饼干的吧?

  我看到在不少罂粟花的背面,还趴着白色小珍珠似的颗粒,看起来像是某种虫卵。

  Sorry这些无辜的小生命,你们要被冲进海里喂古代的大鱼了……

  可是……撞击的余震很快就停止了!中间喷出来的那面水墙一下子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摔成非常普通的冰冷海水,迸溅了我们一身一脸!

  抬头一看,那些受到了惊吓的虾兵蟹将们也悠哉悠哉的游回来了。

  “……发生了撒子……吓死我了!”冬煌抚抚心口,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面对着巨门的方向,惊的下巴颌都快脱臼了!

  我也急忙别过头去一看——

  我靠,巨门完全的被打开了!

  
  第四十七章 你所见到的人

  那扇巨门真的是“被打开”!

  因为有一条崭新的隧道插进了我们这条隧道的内部,是它的力量顶开了巨门,使两边的空间相通了!

  原来刚才的撞击就是对面的那条隧道对接我们这边的时候造成的,巨们没有自动开启的装置,也不会有东王公亲自来迎客,门锁所引发的,是另一条隧道的开启和并入。从刚才的那股水流来看,对面的隧道是从海里冲进来的,它原先独立于这边的结构。

  我们在刚才的慌乱中踩爆了无数的北极罂粟,这会儿惊吓劲儿一退散,眼前的幻象全都冲了出来,大家强撑着最后一点儿意志力,扛着林哲宇,抓起所有包裹往新出现的隧道奔跑过去,一路上像集体喝高了似的摇头晃脑、跌跌撞撞的!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是满脸爱恨交加的表情。我想如果把所有人脑海里的幻象都显示出来,这会是多么热闹的一个场面!那将会是十六个人外加两条狗的旅程啊……

  而且,很多人会看到别人眼中的自己,至少我们队里会多出来重复的一个怪人,一个林医生,二毛子那边多出来的应该是小王爷吧!而我也能借此机会看看传说中的冬爷前女友、耗子哥的小娟儿和林医生家跟我同一种心脏的林太太了。

  我和一真一假两个大怪人携手飞奔着,越过罂粟花田、踏上新隧道的冰面、穿过巨门的束缚,直至花粉过敏的二毛不再打喷嚏,空气中的花香味儿消散,我们才停下了脚步。

  我们都知道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即将消失,大家脸上浮现出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各自的幻象渐渐走远。

  耗子哥的魂儿回来了,他忍不住朝前跟了两步,送了送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的小娟儿。

  我心里的怪人一直用那只发亮的眼睛盯着我,倒退着消失在远方。

  我觉得和叹了口气的冬爷、还有泪眼朦胧的冰雪王子比较起来,我还是很幸运的,至少告别了那个假的,我身边还有个真的不是?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活生生的朝闻道,他瞥了我一下,慌忙把眼神移开了。

  感情这东西,我还不太懂,但似乎它是很会折磨人的,哪有那么多凑巧,你看到的人是我,我看到的人也是你呢?

  二毛还流着鼻涕,她站起身来擦了一把,扑过去直接把真的小王爷抱住了!我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行动派表白吧,他俩其实还是挺配的。

  可是小王爷没有搭理她,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这拨人中,有一半是不能谈婚论嫁的保密人啊,哪有资格扯什么爱来爱去的话题,锦夜的人除了大掌柜的有老板娘之外,其余的家伙估计一个比一个苦逼。

  保密人所爱的人,难道都要相忘于海角天涯吗?

  “咳咳……”

  我原本有些心酸,直到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心里暖和起来——

  林哲宇醒了!

  我们围在旁边听着林哲宇这个死人复活的呼吸声,心里可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了。

  他挨了纳络芬、强心剂、和其他四五支急救针,高小雅一直在一刻不停的给他按摩着心脏和四肢,他刚刚又经历了一路颠簸,被我们连拉带扯的拖到这里,再不复苏的话他就该真的被确认死亡了!

  我长出一口气,盘腿坐在宽阔的新隧道中,突然想到了冰洞中那些胸前纹有蝴蝶的阿日族人。

  吗啡,假死,复活。

  高小雅说过,他们的瞳孔都缩成了针眼状,无心跳无脉搏,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看情况有可能是吗啡过量造成的中毒现象。

  而林医生也是吗啡中毒,但他显然是打不开面前的巨门,被困在这片北极罂粟里才导致的出现了幻觉,对方是他日思夜想的老婆,从体力到精神上他都无力逃脱,继而摄入了过量的吗啡,才会倒在了花田之中。

  林医生的假死是个意外,可阿日族的那些人呢?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全出现这种小概率的假死情况呢?

  也许他们的假死是故意的。

  北极这地方生存环境太恶劣了,原住民就算再彪悍,也定然有死于疾病、衰老、北极狼和北极熊口中的族人。我们忽略掉的信息太多了,冰洞中只有身体完整无外伤的青壮年,由此可见,阿日族让我们送殡的地点不是统一的,“死亡”的人才叫做下葬,他们的尸体并不保存在这里,洞里假死的人是有选择性的运送过来的,他们的葬礼应该叫做“冰封”。

  高小雅用瓶盖喂了林医生一点葡萄糖,我们静静的等着他苍白的身体恢复血色。我一回头看着远处那长到无边无际鱼腔隧道,突然在想,和这边新隧道的高度宽度不同,我们来路所见的那些空间,以巨人的身躯是挤不进来的,如果把它们看做一项大工程的话,那这个工程肯定需要身强力壮又耐寒的人类来修建。

  而回想起我们亲手葬下的那个假死之人,还有洞穴里的那些冰冻住的家伙,他们个个都是青壮年!

  难道阿日族驻扎在北极,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就是修建这个冰面下的大工程?

  可是阿日族长为什么又要把他们统一的葬入冰河之中?

  我回忆起那些技艺精湛的金属雕工,天衣无缝的机关设计,环环相扣的触发机制,我觉得这里的运作系统已经非常的完整了。

  也许需要动用人力的项目已经竣工,所有施工人员需要退出工地去了吧。

  “林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高小雅轻声细语的问道,枕在她怀里的那个男人眼皮颤动着,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日你……”冬爷狠狠的咒骂着,脸上却满是笑意。

  林医生睁开眼睛,流露出了和耗子相似的空洞和绝望,他微微欠身坐起来一点,直视着前方,完全没有看到我们旁边这么一大群人。

  他逐渐有了表情,眉头皱了皱,好像在恳求着什么,依然凝视着远处的鱼腔隧道。

  我想了想,该不会是一直陪着他的那个林太太的幻象离开了吧?

  “师兄,你别这样……我们都来帮你了……”高小雅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肩膀,像在哄劝一个刚刚睡醒的孩子。

  “是啊医生大人,快回魂儿吧,你可把我们给吓死了啊!”我跟着附和道,伸出手去想拍他一下。

  林哲宇好像真的被我叫回了魂儿,他转过头来盯着我的脸,突然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我心说刚刚还是死人一个呢,这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反应也太大了……

  他拉扯着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差点儿拽倒了,我伸出另一只手想支撑一下地面,结果这个动作还没做出来,我就被很大力气的抱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林医生的怀里,我一只肿胀的手掌紧贴他的胸口,感受到他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和生命。

  有点尴尬,虽然说是久别重逢我也感到很高兴,可这拥抱也太热情了,他不是大冰山吗?这种具有浓浓人情味儿的礼节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而且,就算抱,我也觉得抱高小雅比较合适,他刚才还倚着人家的大腿呢!

  “林……唔……”

  我想说话,可简直张不开嘴喘不上气,林医生以为我是面团还是咋地,我的肋骨都快被勒断了啊!

  “冷静点冷静点……”

  我听到冬爷在劝他,他极力的想把我救出去,可林哲宇这家伙死活不愿意放手!

  这得是多深厚的感情啊……我放弃了挣扎,有些受宠若惊的任由他这么抱着。我活了十九年,还没跟谁抱的这么热烈过呢,连我爸都没这么抱过我。

  静静的等了几分钟,林医生终于是松开了手臂,我赶紧大喘了几口气逃出来,

  我挺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一眼,他却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那张脸,推开我,把头扭了过去。

  大家都有点儿石化,也不好问他刚才抱我那么紧是想表达什么,便把葡萄糖厚大衣什么的都给他递了过去,等他恢复恢复体力。

  我们这趟来北极有三个任务:一是找到林哲宇,二是找到关于造化玉牒的线索,三是活着离开。现在第一项任务算是圆满了,第二项任务只有一点点关于东王公的头绪,第三项任务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我们脚下的新隧道出现的太突然了,但它是那扇巨门的延伸,而且从这里的空间大小来看,这儿一定是给体积很大的人建造的。

  自从见过了深海中的那个龙伯人后,我就不敢随意使用“巨人”这个词了。在见到十二金人以前,我以为NBA打篮球的那些家伙是世界上最高的巨人,在见到大海神以前,我以为十二金人是最高的巨人。现在把那个在蓬莱被割掉了脑袋的大海神拿过来和大的离谱的深海龙伯人相比,前者就像后者的曾孙子似的!

  实际上,他们真的有可能是曾祖父和曾孙子的关系,北极的龙伯人是和两座仙山同一个时代出现的,而蓬莱的大小海神只不过是龙伯人的后裔罢了。

  
  第四十八章 林黛玉的颠覆

  林医生看起来渴的要死,一瓶葡萄糖被他咕咚咕咚一气儿就干完了,高小雅顶着脑门上的伤疤站起来,举着一袋生理盐水给他一点一滴的注入着,满脸的心疼。

  他刚才抱我好像用光了最后的力气,这会儿又蔫吧下去了。

  他不知道死了多久,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干粮和水了,苍白的脸颊有些消瘦,他的胡子也刮的乱七八糟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大家一边耐心的等着他挂完点滴,一边给自己身上的大小伤口换药。包括我在内,每个人都受了点儿皮外伤。怪人在世界之树的底部对付那些缠人小蛇的时候太拼了,他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脏脏的满是泥灰,却很无所谓的喝了口水就算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冰墙外的景色,好像眼巴巴的等着从天而降一条烤好的鱿鱼须子,然后穿过冰墙砸到他的脸上来似的。

  我走到他旁边拉过他的手,边用小棉签帮他清理着指甲缝中的干涸血迹,边觉得自己有点臭不要脸,这活儿不是该让那个莎莉来干吗?

  可是握着那只长着奇怪藤蔓的手,我是真心的不想松开。

  林医生顺着我的指引瞥了一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皮肤科的大夫。

  小王爷始终没有见过龙伯人的样貌,他又很痴迷于史前巨兽,便趁着这个功夫一个劲儿的缠着我们多给他描述一些。

  其实对于龙伯人,我们的了解也仅限于外表而已,小王爷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已经把冬爷逼到词穷的份儿了。

  “不对,不是所有龙伯人都是男性的,带着独角鲸的那个,就没有小鸡鸡。”怪人转过脸来,反驳了冬爷的龙伯人清一色爷们儿说。

  我一回想,在归墟之下和负二层见到雕塑般的深海龙伯人的时候,我上来就被他眼神给镇住了,哪儿注意过其他部位啊,难道龙伯族人中身形最大的那个,其实是个母的?

  “有意思,这挺符合深海鱼类的特征啊!”小王爷兴趣很浓的解释道,“陆地动物一般都是雄性的体型比雌性大一些,而深海中的很多鱼类,雌雄间的身体差异是相反的,因为在这种艰难的生存环境下,雌鱼需要承担更多的风险和责任繁衍下一代,而雄鱼只要提供精子就可以去死了,比如康吉鳗、鮟鱇鱼什么的,雌鱼可以比雄鱼大出20多倍呢!龙伯人也是深海生物,说不定他们也是如此,这里最大的是雌性,你们在蓬莱看到的小家伙,都是和她分隔千里的小男友吧?”

  这个说法倒让我耳目一新,的确鱼类和人类的区别是很大的,我们不能用陆地动物的眼光去看深海动物,北极的龙伯人如此高大,也许它是年龄够老,在寒冷的海域缓慢的生长了太久,也许它是巨兽时代遗留下来的生物,也许它可以用“她”来表示,这是正儿八经的巨人之母。

  一个问题可以有多种解释,也说不定这多个解释才能共同构成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大家讨论到这个话题,我突然觉得很恶心,别管是雌的是雄的,同样需要人类女性的东王公好歹是人类母亲正常怀孕分娩的,而龙伯人是怎么出生的?梁阿婆说玲玲的肚子里都是鱼籽,想想我就浑身难受,这该怎么生产呢?

  可这也让我忍不住赞叹着生命的力量。不知道小鱼籽的孵化过程是怎样的,它们会先变成小蝌蚪,然后渐渐生长出手脚来,最终变成人形吗?

  我不敢想象深海龙伯人那种庞然大物起先只是一粒鱼籽,他在不见天日的海底花费了多少年生长?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也许……龙伯人是和鲨鱼的生产方式类似,这个物种比恐龙还早出现三亿年,那一套生殖系统足够完善了。”小王爷摸摸头开腔道:“鲨鱼有卵胎生的,也有直接胎生的,你说的那个玲玲肚子里的鱼籽,可能是多枚受精卵吧?”

  林医生曾经给我们讲过卵胎生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卵先在子宫内发育,等到成熟到一定程度,才会从母体中脱离出来。

  “这太专业了……我没生过孩子,这种问题不清楚……”我赶紧摆摆手避开小王爷的眼神,“我是听你们锦夜的梁阿婆说的,具体B超里显示的是什么情况,我也没见到。”

  小王爷兴趣十足的给我们侃侃而谈着:“沙虎鲨为例,在雌鱼的子宫内一开始也是有很多条受孕的小鱼的,它们逐渐长大,长出牙齿来便开始相互撕咬、吞食掉自己的兄弟姐妹,以获取营养。最后从母体里生出来的,只能有一到两条小鱼,它们是杀戮中最后的胜利者。”

  我越听越觉得难过,那些被蓬莱的海神掳走的女人,难道都要忍受着小宝宝在肚子里自相残杀吗?

  冬爷消化了一会儿新知识赞同道,那些跃进号的女人都被带到晨雾之海里去了,她们的生产应该也是在海里按照海生动物的方法进行的,以小王爷的这个说法,一个人类女人的肚子也是可以生出一只小龙伯人的。

  而且如果我们假设被发配到北极的龙伯先人是雌的,留在蓬莱的只有雄的了,那凭着梁阿婆的强势基因理论,龙伯人只能依靠掠夺人类女性繁衍后代,而且人类的体型跟深海龙伯人实在相差太多,生出来的小龙伯当然得从小慢慢长起来,我们在那儿所见的海神是不会有着太夸张的体型的。

  说话间,林医生稍微恢复了一些气色,他微微的向我们点点头就算是对这趟拯救行动的致谢了,居然丝毫没对自己独闯北极的这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作出解释!

  “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一件事,我没有必要麻烦别人,你们也没有帮助我的义务。”

  等了大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大家久别重逢的好心情全给破坏掉了,小王爷气的脑袋上都快冒起了烟,他也不顾林医生的手背上还插着吊针,掐着他的脖子就按到墙上去,怒吼道:“你丫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们这么多人赶过来救你,好歹你得给出个交代,不然,我们还不如扛一具尸体出去!”

  高小雅一看师兄受了委屈,赶紧挡在小王爷的身前,帮着解释道:“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愿意拖累大家冒险……”

  “林哲宇,你自己带着龙的心脏从霸王宝藏跑出来以后,我们早就想痛扁你一顿了。”冬爷也满脸的不高兴凑了过去,“你别忘了,是你自己主动来找的我,要求入队。我说过,来我队里就不准有掖着藏着的信儿,你当时给我们讲了关于你老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我们都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但现在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你所交代的那些过去都是逗我们玩儿呢?”

  “你们依然可以信任我,我没说谎话。”林医生声音很小,他站起来腿还有些抖呢。

  冬爷提高了语调,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让我们还怎么信任你?我们来找你不是要你表达谢意的,既然你没事,我们也不必去追究过错了,可是现在你归队了,你就得好好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大不了我们帮你找!”

  林医生还是没吱声,不过他的表情有些变化,他大概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吧,我觉得这似乎是个一言难尽的故事。

  小王爷等的很不耐烦,他晃悠着林医生的脖颈吼道:“本王就问你,你他妈凭什么敢自己来北极?你丫一个人是怎么走到树根底层的,你那些提示是从哪儿得来的?”

  “因为我认识的一个人来过这里。”在小王爷气急败坏的再三追问下,林医生才停顿了片刻,迎着我们质疑的目光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靠……我没听错吧,林黛玉?林黛玉来过这个身处在北极深海中的危险冰山里?

  我心里那个病怏怏的林妹妹形象一下子破灭了,她不是身体特别不好吗?她居然是个牛逼人物?!

  “你说过她的身体已经无法行动了,那她……是在没有发病前到过这里?”冬爷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你老婆不超过三十岁吧,她是几几年的时候过来的?”

  “不知道,我没进入这个地方以前,还以为她告诉我的是一个书上看来的故事。”

  我心想这种夫妻关系也太玄妙了,在老毛子开车前往摩尔曼斯克的路上时,冬爷跟我说过,林医生的证件上写的是“未婚”,他和那个所谓的老婆压根儿没有领证登记过,所以他们只是顶着夫妻的名号,其实是过着非法同居的生活的,因为那个林黛玉不仅是身体不好,身份也只是个社会收容所的扶助对象,什么证件都拿不出来。

  当时我们还说林医生够善良的呢,这种家庭背景一问三不知的野女人也敢领回家过日子。

  现在,这个印象中病怏怏又好运气的林黛玉成了我们所有队员的前辈和引路人了,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接受。

  
  第四十九章 消失的耗子


  我们不逼问,林医生就不会主动说话,我觉得撬开他的嘴实在是困难,便直接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听你老婆讲了个故事,才会知道这个地方,然后按照她故事里的方法走到了这一步?”

  他自从抱过我以后,就不愿意往我这边看了,听到我的问话只是点点头。

  “目的呢?她让你来的吗?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需要你带回去?”

  “没有,我在重返旧路而已,我想要经历她的过去。”

  我心说这个林黛玉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了……连自己老公都不了解的过去,是一段什么样的秘密?

  小王爷很不耐烦,他满是质疑的语气问道:“你是做梦还没醒吗?你这种借口本王可没发相信!你说你有个牛逼的老婆,那好,本王倒要请教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刘晚庭。”

  我心说还真巧,林黛玉跟我还是本家呢!

  冬爷和小王爷却同时愣住了,冬爷转脸又确认了一遍:“刘晚庭,是文刀刘,加上傍晚的庭院那俩字?”

  林医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日,你老婆多大年纪了啊……”冬爷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小王爷,“这两个字可不容易重名啊。”

  “具体年龄不清楚,反正不到三十。”林医生微微挑了挑眉毛,流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关注。

  “那就不对了,是巧合还是怎么着……”冬爷自言自语道,“我们锦夜有个前辈,我和小王爷没见过,但是这个名字老一号的人都知道,是挺了不起的一个女人啊!”

  我摇摇头道:“前辈?加入保密人的最低年龄也得十八,你们的前辈,那应该很老了吧,林太太年纪比你们还小,估计是搞错了……”

  “名字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脸我们没见过,不好断定……”小王爷对林医生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不少,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世界上牛逼的人不少,这其中的女人却是凤毛麟角,能来到这个地方还能活着出去的女人,如果不是祭品,那她的身份八成和咱们这种队伍脱不了干系吧……”

  林医生耸了耸肩。

  “你再好好想想,她真的不是化了很浓的妆?”小王爷的问法很讨打,“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刘晚庭的话,那你确定她头发不是染的?脸上褶子没做过拉皮吗?哎呀别生气啊!本王不是帮你分析吗……”

  林医生波澜不惊的脸气的有些变形,高小雅忍不住站了出来:“嫂子真的很年轻,我是见过她的……她……”

  “不要说了,把吊针帮我拔掉吧。”林医生一把拉住高小雅,堵住了她犹犹豫豫的说话。

  我知道林医生既然终结了这个话题,我们是从他那儿再也套不出来什么信儿的了,“刘晚庭”这个名字的出现给队里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我突然觉得这个神秘的女人把我们全给串起来了:冬爷和小王爷的前辈、高小雅的情敌、林医生的妻子,甚至我的右胸膛里还有一颗和她类似的心脏,我们在霸王宝藏的相遇就是因为林医生想要拯救这个女人,我们会出现在北极,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曾经到这儿来过!

  不知道林哲宇在亲眼看到他老婆所描述的画面一一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佩服?惊恐?惋惜?

  怪人也被他老婆镇住了,小声的问道:“那她……现在到底是病的很重?还是已经……去世了?冰洞里像个棺材一样的停尸位是你挖的吧,是想给她准备的?”

  “是给我自己。”

  “你丫的……你果然是来作死的!”小王爷叹了口气。

  “因为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死在这儿,如果我遇到了什么危险受了重伤,我希望还能返回去,和洞里的其他人拥有一样的结局,没想到一个人进入这里容易,出去就难了。”

  我们听到这个说法面面相觑,这话直击到了我们问题的重点:那些阿日族冰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很累,其实很不想再说话了,可是扫了一眼我们迫切的眼神,还是幽幽说了一句:“等待被选择。”
  中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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