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南女纸讲述诡异亲身经历,那一年我被一群神秘人掳走进了深山…


  我们都站在它的尸体旁,为这个忠诚的伙伴默哀着。它虽然只是一条雪橇犬,可我心里却涌起了和独角麒麟最后那一别的感觉。

  在我眼前逝去的,是一只高贵的生灵。

  林医生还在旁边垂死似的抽搐着,冰雪王子赶过来,他打开盒子抽出最后一支针剂,递给了面色沉重的冬煌。

  林医生没有罂粟或纳洛芬的话,看样子已经无法再继续前进了,奇怪的是,我们已经拔出了他胸口所有的小虫卵,按理说在他身上不存在幼虫获取食物的驱使力了,可他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我想他八成是受了青鸟的刺激,眼看着师妹重现了老婆当年的遭遇,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承受不了,才需要罂粟帮他分担一些精神压力吧……

  我们在高小雅的包里找到了注射器,犹豫再三还是给他打了一针。

  这种针剂一定是有副作用的,可是目前我们的处境不允许有谁掉队,一切身体上的苦难疾病,都等到我们从这儿逃出去以后,正儿八经的住院再调养吧!

  “抱歉。”

  林医生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向着很难过的怪人说道。

  他把赖皮的肠子塞回去,用一个大防水袋收殓了它的遗体,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抱歉了各位爷……”

  小王爷铁青着脸,带着满脸委屈的二毛爬上来,挨个向大家作了个揖:“她就是个导游,不懂事儿,给各位爷添堵了,多谢各位舍命救她这一回,往后我绝对把她看住了,不会再出这样的差错的……道哥,对不住你兄弟,林大夫,对不住了,小雅我一定给救回来,她是我带进锦夜来的,我这就去找她!”

  小王爷不再停顿,从我们跟前走过就开始往上面的台阶上爬,二毛子抽泣着,像个小孩儿似的低着头不敢看我们,低声说着对不起,匆匆忙忙的追上他的步伐。

  “王爷,我错了……我不是想给你制造麻烦不是想让你难堪的!你别不理我了……”她追过去想像原来那样拉着他的手臂,可小王爷头都没转,就把她的手甩开了。

  我觉得小王爷平时脾气还好,怎么着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儿,再说这事儿闹的,也不能全怪二毛子,他应该是故意不搭理她的。

  “咱们也走吧,我看这楼梯能通到上面去。”冬爷把林医生拉了起来,又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你媳妇不也是飞走了吗?她最后还不是平平安安跑出去跟你搞对象去了?没事儿的……”

  林医生轻点了一下头,走路有些打飘,我觉得他如果再发作毒瘾再注入纳洛芬的话,他身体就该垮了。

  怪人磨磨蹭蹭的拖在队尾不愿意走,他还舍不得壮烈牺牲的赖皮。

  我留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回过头来,跟着我向上埋头赶路。

  我想爱情这种东西是会把人害死的,它和队员之间的兄弟情不同,它自私、冲动、绝对。

  如果二毛子不是那样自作主张的站在祭台上表白,如果小雅不是那样任劳任怨的跟着林医生屁股后面跑,我们的队伍到现在还是完整的。

  我悄悄的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想远离朝闻道了。



  攀爬巨人使用的台阶非常非常的消耗体力,我们必须走走停停才能缓过来酸痛酸痛的双腿。如果这个时候蹦出一个致命的怪物来,我们保准要团灭了。

  脚下的祭台已经很远了,从上往下看过去,我才发现在方形的祭台地面上,中间刻画着一个正圆,里面是一个很熟悉的三角符号,那三根雕了花的冰柱子是矗立在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上的。原本悬浮在里面的光球被我们打散了以后,很均匀的分布在祭台上方漂浮着,看起来挺像是在展现出一幅变换中的图案。

  发光的小孢子们个数不算多,从我们的角度还难以窥见它们的全貌,我们非得爬的再高一点、整体看过去才行!

  越往上越黑暗,海底沙漠的光线只能模糊的帮我们照出台阶的边角来,我抬头看看黑压压的上方,有种爬山的感觉。

  我回忆着赤金楼阁里的世界地图:在北极的海里,上方漂浮着禁地冰山,下方沉没着岱舆和员峤两座并排的仙山,笼罩着世界之树的是其中之一,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具体叫做哪一个,但另外一座山八成就位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它们俩扎根在海底,外有龙伯人守护,内有寻木、阿日族和东王公居住。两座山之间存在距离,又被一道巨门阻隔开来,联通它们的,是以鲸鱼骨为支架的鱼腔隧道。无论海里存在着多么远古的活化石,海洋巨兽们怎样争斗,它们都被坚实的冰墙挡在了外面。这里的两座仙山是东王公神族继静谧之城以后创造的另一个小社会!

  我朝下望了一眼,发现我们比原先的位置又高了一些,大致能看出来悬浮在空中的是一张人的面孔了,他的左右双耳上各垂着一条长蛇,透过它们还能隐约看到祭台上的圆形和三角符号。

  这样一幅画面跟另一座冰山里的金属地板雕刻是差不多的意思,不过他脸上的五官变形的厉害,看起来像是戴着一张面具似的。

  我觉得脸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所有人耳朵上不变的长蛇。

  这种耳朵上挂着蛇的形象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通向圆月火山那个隧道里的夸父也是如此,我觉得这是个奇怪的现象,蛇是一种很神秘又很灵活的生物,怎么处理才能让它们老老实实的挂在耳朵上呢?

  而且,在中国的神话中,耳朵上挂着蛇的人可真不在少数啊!

  光是《山海经》这一本书中,有“珥蛇”这种描述的都快数不清了,什么蓐收、禺疆、奢比尸、雨师妾等等的,仔细想想,这些挂着蛇的家伙,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全是一些所谓的“神明”。

  
  第五十八章 东王公的野心

  我扫了一遍队里大家的耳朵,觉得“珥蛇”绝对是个技术活儿,难道说因为古籍上记载的这些人都很有本事,所以对驯蛇什么的高难度的手艺就不再话下了吗?可是挂着两条蛇肯定很不舒服的吧,会不会咬人先不说,那得多沉多痒痒啊,耳朵是人体的敏感部位,有两条蛇缠在上面蠕动的话,那感觉……我真没法想象。

  “我记得阿日族巫师是有很多小辫子的,那蛇会不会是编起来的两股头发耷拉在那里,看起来像条蛇?”小王爷推测道。

  “也说不定是树枝吧。”怪人还沉浸在赖皮牺牲的情绪当中,说话没精打采的,“树枝也很像蛇。”

  大家都觉得耳朵上的蛇肯定另有解释,冬爷看了看下面的情景,又捏了几下自己的脸,确定的说道:“这张脸是三星堆青铜人脸上的金面具……”

  我们把目光都投了过去,冬爷比划了一下五官的样子说道:“得亏冬冬这家伙缠着我去了趟展览馆,料事如神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我也觉得眼镜兄真乃神人也,赶紧接着冬爷话问下去:“既然脸一样,那你看到的那些青铜人耳朵上,也是挂着长蛇的吗?”

  他捋着胡子摇了摇头:“绝对没有,都是又大又干净的耳朵。”

  我疑惑的要死,那些神明们的蛇难道是直接耷拉在耳背上的吗?

  “不过,每一颗出土头像的耳垂上,都凿有一个小洞。”他又补充了一句。

  人的耳垂总共也就大拇指甲这么大的一块儿面积了,如果那些蛇的身体是要穿过耳洞挂在上面,那显然会把人累死,耳朵也得废掉了……

  我们的腿都跟灌了铅一样沉,大家靠在冰墙上,借着冬爷的话题休息了一会儿。

  他找冰雪王子要了一张纸,给我们画出了一幅脑海里的青铜人像图,我凑过去一看——那张脸显然是带了面具的样子,夸张的很,而他们耳朵上的那个洞是很小的,什么蛇也钻不过去,那只能挂上一条耳坠而已。

  但我们又没有见过真正活生生的神明,我们所见,不过是各种文献、壁画、雕刻、拼图而已,虽然有蛇的形象,可也不能断定那就是蛇这种动物,说不定他们所佩戴的,都是同一款耳坠呢?

  冬爷也表示赞同,如果是一种饰物的话,挂在耳垂上又不会有什么负担,这和乌纱帽一样,是人家表明身份的标志也说不定。

  可为什么三星堆会和东王公的文明有重合的部分呢?

  我仔细看着冬爷画出来的那张面具,发现纸上有些墨水透了过来,我把它翻过去一看,背面是一幅很凌乱的画作,我只能在中间偏上的部位看出来一只鸟的身体。

  冰雪王子举了一下手,示意那是他的作品。

  “是巨门上的图案吧。”冬爷瞥了一眼,用笔又在他画的鸟身下面添上了三只爪子,“下面这段我记得清楚,这是三足鸟!”

  怪人挠头想了想,也接过笔来,在侧面画了几下:“这里我有印象,伸出来一条尾巴。”

  在巨门的机关开始运作的时候,那两条橙红色的线头是一边出现一边消褪的,门扉很大很大,单靠一个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过来,我当时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中上部的东王公人脸上,可其他人也许看到了不同的位置呢?

  我把我所记得的东王公跟长蛇耳坠画了出来,然后把这张皱巴巴的纸依次传给队里的人,让他们能想起什么就补充上什么。

  人多力量大,每个人都在青鸟身上贡献出几笔,虽然大家画技都烂的要死,但是这张门扉画卷也算是七零八落的能反应出点信息来了!

  正中间的图像非常的清晰完整,那是一个人面鸟的形象,人面应该是东王公的脸,他还带着长蛇耳坠,鸟身是三足青鸟的身子,它张开着翅膀,好像是腾飞在空中的。

  二毛眼睛肿肿的,在四周画上了几朵波纹。

  那么门扉上半截的意思就是说,有一个人面鸟身的东王公是泡在海里的?

  “这是禺疆吧?”我想了想说道。

  “或者是鱼凫王?”冬爷也开了腔。

  他揉着被磨烂了裤脚的腿说道:“三星堆所反映的古蜀国不是从蜀地土生土长发展出来的,而是一支外迁部落停驻在那里,才逐渐形成的一种文明。那儿出土的青铜器上主题不是鸟饰就是鱼纹,因为这个外面来的部落原先是鱼凫族,他们的鱼凫王就是人面鸟身的形象。”

  小王爷点了根烟递过去,冬爷深吸一口,接着说道:“鱼凫可以上天可以下海,它不仅仅是水陆两栖这么简单,在空中它以鸟的形态出现,在地上,它可以化成人行走,遇到水潭它还能潜进去捕鱼。传说鱼凫王就是它在陆地上的形态,所以族里所使用的青铜器具上都刻着鸟或者鱼的纹饰。”

  “这不和北冥的‘鲲鹏’差不多吗?”我插嘴道,“在海里可以像鱼一样游动,冲出水面就化为鸟,海陆空全能啊!”

  怪人伸出手像翅膀一样扇动了两下说道:“咱们不是见过一只吗?在大树那边,明明看起来是鸟,却能出现在北极海里……其实鱼和鸟哪有多少区别?都有翅膀都会控制身体的沉浮和方向,能划水就能划风啊,只不过鸟需要呼吸空气罢了吧……”

  “那又怎么样,呼吸空气又会游泳的生物多了去了,鲸鱼在海底也是憋着一口气的,它每过一段时间还是得浮到海面上换气。”林医生说道。

  “我也能憋,可我就不会飞……”

  “别打岔,我说三星堆呢,都被你们扯远了……”冬爷一口烟喷在怪人脸上,回归正题道,“鱼凫族崇拜太阳神,他们那儿有青铜神树、巨人像、黄金面具,这说明鱼凫王是懂得东王公族的文明的。但是不管他有多神勇,或者说那种三栖鸟多厉害,我也不相信鸟能长出个人头来!”

  他指点着青鸟身侧,怪人画出来的那条耷拉下来的尾巴说道:“你们看,这尾巴可不是鸟类能长出来。虽然鱼凫王是不是一位东王公咱们不好说,但咱们见过东王公小时候的样子,青鸟咱们也见识到了,他们是分开的两种生物,压根儿就不是人面鸟身,我看这根本就是东王公骑在三足青鸟的背上被普通人看到了,而青鸟又可以上天下海,所以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以为那是有着很大本事的神,这门扉上的画肯定是经过艺术加工,给夸张神化了。”

  “禺疆也是这样。”我接话道,“他也是人头鸟身,在空中就是风神,在水里就是海神。我们之前去过蓬莱,那里的东方之神叫做句芒,这个禺疆和他类似,是驻守在世界最北端的北方大神呢……”

  我被自己说出口的话惊了一下,赶紧又继续道:“禺疆……这个人你们早就听说过了啊,还记得梁阿婆的那本宝贝小册子吗?‘禺疆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那五座仙山原本无根无源漂浮在东海里,就是这个北方之神禺疆派了十五只大鳌负载仙山去的!”

  

  哼,都不给糖吃,满地打滚捣乱了啊!
  @松花小姐 36楼 2013-01-30 22:32:00
  越往里走,脚下的石头就越凸起,踩上去脚底又酸又疼,像是做了个足部按摩一样。
  渐渐地,水流的声音盖过了我们的呼吸声,这声音似乎在我们脚下,又似乎在四周的石壁后面,同时山洞的走向也越来越低,我看了一下我脚背的形状,这里的角度都能凿成天然滑滑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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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量计_林工 11143楼 2013-11-01 10:08:00
  楼主~这个可以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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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注明作者和出处 转到哪里?

  “禺疆制定巨鳌负山的规矩在前,龙伯人闯祸钓走两座山的支撑在后……”冬爷把烟头狠狠的掐灭,指着那张纸说道,“禺疆统治北方,如果这扇门上画的就是他,他又是东王公,他还占用了打东边儿飘过来的两座仙山作为自己的地盘的话……我怎么感觉这是个阴谋呢?”

  是啊,一切都变得为东王公服务了,在二毛和冰雪王子所讲的神话中,巨人和神族是对立的,神族推翻了巨人的统治,成为了真正的主宰者,我们所熟知的东王公居住在这里,又是因为龙伯人的一个过失。

  如果这正如冬爷所说,是一个局呢?禺疆作为北方神,想要仙山在北极落脚,可在当时的世界秩序里,这是不被允许的,五座仙山都在东海里漂浮着,他欲擒故纵,提出建议让巨鳌负载仙山,以轮班的方法来稳住东海的地势。

  他知道龙伯人总有一天会钓走鳌鱼的,也许是食物匮乏?也许是龙伯人的特殊原因,总之龙伯钓鳌的故事终于发生了,两座仙山如愿以偿的沉入了北极,龙伯人也被罚到这个冰雪下的荒凉之地,静静的守护着深海。

  世界之东,蓬莱中就有东王公的势力,他们享受着三千童子的服侍,他们比谁都清楚每过三百年会发生怎样的浩劫,巨鳌的值班表都是禺疆制定的。世界之北,这里的两座仙山连同一棵寻木都变成了他们的地盘,阿日族的巫师替代了白胡子老头儿的工作,还有妙龄少女每过一段时间会自动送上门来给他们生孩子!

  晨雾之海里龙伯人的先辈早就和他们告别,看守北冥之地去了,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静谧之城里的主人和他们一族间存在有什么样的仇恨。

  古老的鱼凫族是从外面迁徙到蜀地的,也许他们也是东王公的一条分支吧。

  我觉得东王公有些过分、有些欺负人类和龙伯人的意思,他们到处分布势力点,难道是有着掌握世界的野心吗?

  
  第五十九章 闪烁的蝴蝶

  “世界上到底是有多少东王公?”小王爷皱眉道,“禺疆那个年代也太久远了,熬到现在,不知道繁衍出了多少后代啊……对了,他们的血是什么颜色的?寿命会很长吗?”

  我觉得小尾巴和普通的人类宝宝没有区别,面色白里透红,身体胖嘟嘟的可爱的要死,而蓝血的龙伯人则是身体冰凉的,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银灰色,闻起来还有股特殊的海洋味道。

  虽然东王公这个种族说起来很神秘,可实际上,他们也就多了一条尾巴,长了一头白毛,长的稍微高了一些而已。

  人类、龙伯、东王公三者之间存在很多共性,细分开来又有很多不同,我突发奇想的认为,这能不能看作是某个科目的不同类属呢?

  比如波斯猫和东北虎都是“猫科动物”,它们有些相像,可实质上完全不一样。

  我们可以把老虎叫做大猫,我们也可以把龙伯人叫做巨人。

  也许我们就是猫,龙伯人是虎,东王公是狮子,大家沾亲带故的都是亲戚,但无论是从思想还是生存方式上来说,三者根本就是三个世界的,大家只是同属于自然界万千物种当中的“人科动物”罢了。

  “东王公的血是红的。”林医生确定的说道,“小孩儿的脐带是我剪的,他们肯定会正常衰老死亡,甚至寿命比人类还要短———毕竟他们手里还有一个青鸟面具。”

  我们都知道青鸟面具是个可怕的工具,身体中没有麒麟血的话,戴上就会被吸走生命,直至像团座和吴锦城那样枯萎老去。正儿八经的东王公戴上它也会变老,但那更像是把储存其中的生命注入了小东王公的身体里,那东西就像激素一样,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快速的让他们成长起来。

  可这不符合循序渐进的规律,小尾巴的成长是我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看得见的,这成长也包括肉体,他戴上了面具以后,发育明显的快多了,我想耗子哥在养育小妖童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都长的太快了,这岂不是催人老、催人去死吗?

  大家费力的继续爬楼梯,我在想我们应该怎么才能逃出去,难道当我们爬到了这座冰山的最顶点时,也有一条滑道是通向禁地中某座冰山的吗?

  我后颈的毛发有些竖立起来,回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我们脚下的海底光线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渐渐的,我们的整支队伍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了。

  探照灯被耗子带走了,我们不太敢贸然打开手电,谁知道这上面会出现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来?所有人的体力都到极限了,我觉得就算是个稍有些力气的体育老师跑过来,都能把我们挨个儿的放倒。

  怪人举着一根荧光棒走在最前面探路,我们其他人都紧紧贴着冰墙,生怕一不小心从台阶边缘掉下去摔死,好在大家手里都握着同一根绳索,大致方向上不会岔开的。

  “有没有一种去送死的感觉?”小王爷转头问道,“没有地图、没有体力、没有预告的摸黑瞎走,本王实在是看不到什么活下去的希望。”

  “就算扰了别人的清梦,东王公也不至于会杀了我们吧……”我安慰道,“他们手段是多了点儿,但杀了我们又没什么好处,大不了就塞进个虫卵,留在这儿伺候他吧?”

  “林太太都跑出去谈恋爱了,咱们跑出去吃个热乎饭还不行吗?”怪人在前面不甘寂寞的说道,“赖皮它对象也快生崽了,我还得去抱个小赖皮呢。”

  “那你对象怎么办?”我想也没想就脱口问道。

  “我……我哪有对象,莎莉有可能是玩儿我的……”

  我心里特别解气的说道:“该!没看清人家真实面目就谈婚论嫁的,吃瘪了吧?看你还喜欢大腚娘们儿不!”

  “喜欢啊……”

  “滚!”

  怪人蛮委屈的说着:“我往哪儿滚?滚着滚着就掉下去摔死了……”

  “别出声了,带好你的路!”

  我发现我不能跟这个怪人提及感情问题,他一开口我就要被气死。

  “别闹,最后是死还是活,咱们其他人,包括没长大的小幺妹,大家结局应该是差不多的,小雅已经被带走了,现在唯一要格外保护的,是小二毛子,王爷,你可得看好她,可别再出现什么青鸟来抢人了!”冬爷提醒道。

  “放心吧,只要她不再添乱子,我能看住她。”

  小王爷答应道,他扭回头去,对前面的二毛不太客气的教育着:“你老老实实的缩着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这不是你带团旅游,没什么好浪漫的,再任性就没人能救你了!”

  二毛好像被训住了,没吱声,我心想小王爷也真是的,就因为人家鼓起勇气表白一次,都训斥了一路了!

  顿了顿,林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后面的人没了。”

  队里一下子安静了。

  林医生的后面就是二毛,小王爷在二毛身后的位置训斥了她半天,怎么能人没了?

  “妈的……真没了!”小王爷的声音一下紧张起来,他好像往上攀爬了一个台阶,站到了空空的二毛的位子上,“我一直觉得她在的啊!”

  “这种时候,她不会因为怄气而故意躲你吧……”

  我四下张望着,除了最前方怪人的位置有点光亮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大家握着绳子,就像一条线上的蚂蚱似的,一边靠着冰墙,一边就是悬崖峭壁,二毛总不会自己跳下去啊!

  “我以前就经常和她对骂,没那么脆弱啊!”小王爷慌了,他蹲在台阶边缘朝下面呼喊着二毛的真名,“卓娅——卓娅?”

  嗡隆嗡隆的回音响起,我们都清楚根本没人会跳下去的。

  “黑暗中有鬼。”冬爷沉声说道。
  @女巫在狂欢丶 11152楼 2013-11-01 12:55:00
  楼楼看到我,我是四川广汉人,看到你这鱼凫王,三星堆好亲切哦。专注潜水三十年,第一次回帖。附送三星堆大鸟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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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你啦~关于三星堆的东西如果哪里讲的不好 多指点

  我被他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鬼会悄无声息的带走我们一个女人?

  “Turn on the light.”我后面的冰雪王子递到我手里一支电筒。

  在光芒还未照亮那个“鬼”之前,我瞥到在比怪人高了五六个台阶的位置,突然闪出了一只蝴蝶的轮廓!

  它的光亮特别微弱,如果不是我们处在极度黑暗中,是很难发现的。它转瞬即逝,像是我的一眼错觉,马上冰雪王子的头灯一打开,我们的眼睛都瞬间失明了。

  我高频率的眨着眼睛,好不容易等到前面冬煌的后背能看清了,我赶紧打开手电照向那个闪烁了蝴蝶的位置——

  毛都没有,只有旁边的怪人傻不啦叽的挥挥手臂:“我在这里!”

  我们收回目光看看身边的伙伴,大家的眼睛都有些不适应,二毛子是真的消失在队伍里了!

  她的失踪跟耗子有所不同,她走在林医生和小王爷之间,前后不可能逾越或者掉队,她左边是冰墙右边是悬崖,我们虽然看不见,但也没听到她栽下去的动静,就算她真的摔死在底下,也该有一声闷响的回声啊!

  “他妈的,真见鬼了!”小王爷一脸懊恼,“让她一直抓着我胳膊就好了,怎么能突然就没了呢?”

  “这墙有问题。”

  林医生敲了敲左边冰壁,示意我用手电投射过去。

  我做这个动作心里还挺担心的,在另一座冰山里我就引来了一只具有趋光性的大鸟,在这边不会又闯祸吧……

  可当我手中的光束穿过冰墙映照到海里去的时候,大家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即使外面是海水,我的光斑也应该在我面朝的那个方向出现,可是手电的光却在我将它抵在墙上的那个刹那,碎裂成了漫天的小星星,从比我高出很多的上方空间闪烁起来!

  冰雪王子转脸用头灯试了一下,效果更明显,外头都快成银河了……

  这里的冰墙显然跟世界之树那边不同,如果眼镜兄在这里,他肯定会叽里呱啦讲出一大堆公式说明星星的成因,虽然他没来这儿,但是我们其余深受他熏陶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是冰墙内部发生了光的折射。

  一块冰可以透光,也可以略微改变光的方向,两块打磨不同质地不同的冰块就可以改变两次。

  从我们的光点星星看来,这冰墙比大家想象中要厚实太多太多了,它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在内部存在了许多可以造成折射的冰层!

  冰是透明的,外面又漆黑一片没有参照物,我们凭着肉眼当然是看不出来它的差别,但既然我们的前方后方和右方都没有出路,而左方的冰墙存在猫腻的话,二毛子肯定就是从这儿消失的了!

  我们不敢打开手电太久,赶紧熄灭了灯光,像是盲人一样在墙壁上摸索着,试着找出点儿被忽视的破绽来。

  我们没有耗子哥那种小娘们儿敏感纤细的手指,摸过去感觉没有任何缝隙。我在想,二毛既然能悄无声息的钻进去,那冰墙内的空间一定不小,它的厚度至少要宽过成年人的几倍肩宽才行,人又不可能横着行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说明入口也很大,她不用费力就可以直接走进去!
  第六十章 空墙


  “她没有那么多女孩儿脾气,不会不声不响的躲起来赌气的。”小王爷没了二毛,失了方寸,急的大脑门上直冒油,“肯定是有别的什么东西把她拉进去了!”

  我马上就想到了那个闪烁了一瞬间的夜光蝴蝶,或许我的眼睛没有看错,真有个阿日族的巫师藏在我们附近!

  可他的动作有那么敏捷吗?他可以不发出任何动静,也不让二毛发出任何动静的就从小王爷眼前把她带走,我们队里的怪人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吧,而且刚才我们也一直处于黑暗中,怎么就没看到蝴蝶呢?难道他们披了件衣服,就可以在黑暗中隐形了?

  “后面有东西!”

  我前边儿的冬爷猛一转脸,我赶紧扭头去看,似乎又是一片微不足道小光点晃过去了。

  我心说这下没跑了,有人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

  “冬爷,那好像是阿日族的巫师,我觉得他们已经盯着咱们好久了……”我紧走几步贴着他的后背说道。

  小王爷听了这话,马上洪亮的喊道:“有事请站出来说!我们是误闯进来的没有恶意,我们队里的女人都是已婚妇女,配不上你们的东王公大神,有其他条件的话,我们可以谈谈,大家都是人,请走出来吧!”

  “王爷……他们能听懂吗?”我弱弱的跟了一句。

  “妈了个巴子,能怎么办,咱翻译被带走了!”

  “你这么喊就像示威似的,不太好啊……”

  有一只蝴蝶轮廓非常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的对角线那边了。

  “我日,真的现身了啊……”冬爷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手把霰弹枪摸了过去。

  两只、三只……十只!

  一瞬间,我仿佛又置身于禁地之下的那个冰洞中了,十余位巫师分散在距离我们队伍很远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站着,用胸前的蝴蝶注视着我们。

  实际上,我们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夜光的蝴蝶了,这里那么黑,他们的身形都是和黑暗融为一体的。

  “咱队里没有女的了,他们还能干啥?”我说出这话来就等于鄙视了自己,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凑在冬爷后头嘀咕着,“我感觉他们听不懂人话啊,他们不会嫌咱们多余,在这儿把咱灭了吧……”

  “Ahkin!”

  后头的冰雪王子突然叫道。

  我心说对啊,他们的句子咱不会说,族名我们是知道的,Ahkin被二毛翻译成阿日族,应该是有太阳的什么意思吧!

  “Ahkin!Ahkin!”我们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终于有一只蝴蝶行动了。

  他从我们队尾后方翩然而至,他靠近了最后面的冰雪王子,然后越过他走向了我!

  我紧张的口干舌燥,这他妈是个死而复生的冰冻巫师啊,他跑到我们队里来干嘛?看看谁比较细皮嫩肉吗?

  蝴蝶就在我身后,奇怪的是,我分明知道他是个人,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走路的声响、呼吸声、体温什么的,全等于零。

  如果他遮掩住了蝴蝶的视觉提示,那他悄悄抹了我们全队人的脖子也是有可能做到的!

  他刚才已经走向了冬爷,顿了顿,却又转身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身鸡皮疙瘩都快掉出来了,这个人应该和冬爷差不多的个头,蝴蝶忽闪忽闪的悬停在我的脑门斜上方,我抬起脑袋隐隐约约能看到几缕垂下来的头发丝,他的脸就完全看不清楚了,他这么盯着我是会露出什么表情来……我不是女人,我不会生孩子啊!

  他的喉咙里发出很奇怪的一种声响,类似于被鱼刺卡住、吞不进去又吐不出来的干咳声。

  我浑身僵硬得要死,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和消失的二毛一个下场了,我哆哆嗦嗦的启开嘴唇,吞了口唾沫轻呼了一声:“A……Ahkin……”

  他突然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从他的口鼻间喷出的气息很近的扑在了我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花蜜味道,却让我感到很恶心。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是在观察我?我靠,赶紧走赶紧走吧……

  他像幽灵一样飘过来又飘了过去,他经过了冬爷、小王爷、林医生,飘到了怪人的身边。

  “你……”

  怪人手里举着荧光棒,他的眼睛也是亮的,他主动往前一步贴到了蝴蝶旁边,一把抓住了那个比他还怪的人!

  我靠!其他几个方位的蝴蝶马上都发出了那种很奇怪的卡进鱼刺的嗓音来,怪人朝的眼睛在黑暗中比我们看的清楚多了,他抓着那个巫师是看见了什么吗?

  冰雪王子立刻打开了他的头灯!明亮刺眼的白光差点又把我闪瞎,这强烈的光束仿佛刺透了那些微弱的蝴蝶,我猛一扭头看向四周,所有的蝴蝶都消失了,哪儿都没有人影!

  不对,还剩下一个……

  怪人的手里还抓着一个人,这足以证明,我们刚才所见并不是错觉!

  这个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可以形容为惨叫了,怪人手里抓着一大块不断蠕动的、毛毡似的布料,它所包裹的巫师蜷缩着藏在里面,倒在地上,他只露在外面几根看起来都有些打结了的辫子。

  这个人缩成了一个球状,他原先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身高都和冬爷差不多了,这会儿却把身体都藏在毡布里,看上去比我还小一些。

  “道哥,你怎么……”小王爷有些楞住了,他摸摸反光的光头,走到前面去,伸手打算掀开那块布。

  怪人把踩着他的脚拿开,幽幽的说道:“他的脸,好怪……”

  怪?

  我举着手电走到跟前去,打算把那阿日族巫师的样子看个清楚,小王爷谨慎的掀开了一个角:那人的头发很散乱,他捂着脸,指甲都长到自然弯曲的状态了,他的手指纤细的简直不像话!倒不是说这个人的手像女孩子,他的骨架是很大的,但他特别特别的瘦,年纪也应该很老了,露出来的那双手筋骨外就包了一层皮,他皮肤又很白,乍一看上去和枯骨似的!

  小王爷抬高手臂,把剩下的毡布猛的一扯——

  我靠,人没了!

  这个速度,比怪人开启闪电模式还快!刚刚还缩成一团捂着脸的那个巫师,在毡布遮挡了我们视线的短短一秒钟时间里,蹦起来就向着冰墙冲了过去!

  我就转了一半头,那个人就完全看不到了,他消失在了冰墙里,好像直接就穿越过去入海了似的!

  我们来不及跟过去了,林医生从后面一把拉过我手电,和冰雪王子的头灯在同一时间熄灭了。

  这下,微弱的夜光蝴蝶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它显示着那个巫师的位置正在快速的上升,然后在某个地点突然的不见了。

  他的衣服在小王爷手里,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物,蝴蝶的消失只能意味着他从那儿跑到了我们无法看到的别的地方去!

  我们再次打开照明设备,一切还像他们没出现前一样,没出现什么改变,但他所消失的位置,肯定是通向了这个巨大的冰山空间中,除了爬楼梯以外的另一条路径!

  怪人毫无收获的把荧光棒标记在蝴蝶消失的位置,皱着眉头走了回来。

  “你看到的脸,是什么样的?”小王爷问道。

  “很怪,像是人脸,又像是骷髅,又像是虫子!”

  “日……三合一的玩意?”冬爷把冰雪王子的那张纸拿出来,给他在背面找了个空当,“能画出来不?”

  怪人的画技只能保守评价为幼儿园级别,他画的那破玩意我还以为是笔漏水了留下的印迹,怎么看也不像人头……

  这也难怪,他似乎连幼儿园也没上过,有个师傅教会他写字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拉倒吧,咱们还是找找看他跑哪儿去了!”小王爷看了一眼,把笔拿回来放弃了一脸认真的怪人,“口头描述描述?”

  “他腮帮子的肉都缩进去了,好像也没有牙齿,嘴巴皱皱的!”怪人直接在小王爷脸上比划开了,“而且眼窝非常深,像骷髅的两个空眼眶,或者像大昆虫的复眼似的,挺吓人的……”

  我们被他讲的稀里糊涂的,这巫师身形挺高大,却能柔软的缩成一团,逃跑的动作这么敏捷,却长了一张很老很丑很恐怖的脸?

  大家凑到冰墙边去,四散开来寻找线索。左边的那面冰墙没有出现缺口,刚才那个巫师是在没有破坏冰面的条件下穿墙而过了,我们完全可以确定二毛是被他们用同样的方法也带离了这里。

  我们想了想,从一个地方进入另一个地方,只有两种方法,一、洞,二、门。

  现在的墙上没有洞,而且冰面非常平滑,不存在门锁之类的提示。门有推拉式和闭合式两种,我们先统一向一个方向推了把冰面,丝毫没有反应,墙上也没有把手,那巫师没有向外拉开冰墙的施力点和时间。

  唯一存在穿墙可能的,就是自动闭合的大门了,这里没有感应器,巫师们肯定有个能够快速触发冰墙活动的方法!

  “直接冲进去!”怪人活动了一下脚腕说道,“模仿他一回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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