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沉吟了片刻说道:“愈合其实是细胞在分裂生长,用新组织去弥补破损的一个过程,加速愈合的能力,就是加速细胞的分裂新生。医学里有一些办法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个青铜装置也太简陋了,制作不出来那种药剂的。”
“不要小看了古人……也别小看了这个世界啊!”怪人一副见过了大世面的样子,不屑的朝他摆了一下手,然后朝向冬爷问道,“要往回走,去验证一下虚实吗?”
剪刀被耗子死死的拽着,一个劲的向冬爷狂点头,可我们队长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你别忘了,他是守陵人,我们是闯进来外人。如果他已经得到了不死的办法,那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是不是好心的要回去救他,只会行使他作为守陵人的职责的吧,当务之急,不如趁着他没干涉我们,赶快往前走,先摸到桐木棺材,达到我们的目的再说!”
“你们……”
剪刀一听这话,可就不干了,她挣扎着要摆脱耗子的束缚冲回去和大哥汇合,耗子没办法,只好捂着她的嘴巴,拿姒家向来都把女人也当外人这件事情逐渐的把她唬住了。
姒家的管理那么的严格,我觉得守陵人一旦发现禹陵中有我们的进入,一定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的,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撒野撒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办法来对待我们。
如果姒文德在此刻已经成为了蜘蛛精那样不死的怪物,我们恐怕都拿他没辙,而且,我们才是盗墓者,在剪刀面前向他动刀子不合适吧?
大家相互使了个眼色,从入口到这里的路途还很长,我们要想不被他赶上,现在就得跑路!
大家手忙脚乱,做贼一样抓起包裹拔腿就往前小跑。这里距离禹陵的尽头到底是有多远啊?造化玉牒你到底是在哪里?!
铜臭味愈来愈淡,随着铜锈草数量的减少,也意味着延伸向这边的管道变的稀少了。另外的管道尽头如果也插着历任的守陵人的话,那他们也都是可以让身体内的细胞飞速生长的不死怪物了啊,干嘛还要刺破心脏挂在空中呢?
怪人思维很开阔的回答道:“说不定那种行为就相当于吃饭睡觉。”
这个悬崖中可以提供给生物体的长生要素应该效力不算太强,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范围的限制,出离了这个地域以外就不行。母蜘蛛们一代代繁衍,它们不知道在这儿生活了多久了,可无论是爆头还是断腿,都得需要小蜘蛛们的奉献才行,这说明它们体内积存的要素不够多,那种东西应该是无法无限量的累加的吧?
单体内平常储存的要素有限,所以得像我们能量消耗光了就要吃饭睡觉及时补充一样,那个青铜大心脏只是个大容器罢了。
我有些质疑龙的心脏到底能不能在人的身上永不停息的跳动了,霸王宝藏里的那一枚,是一直都放在一个奇怪的装置中培养着的;而圆心水潭中的那条龙,即使在捆绑它的葛藤腐烂以后也没有逃走,而是把这里当做了家,短暂飞离后还会回归,是不是也因为它受到了悬崖中长生范围的限制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它四千年的寿命究竟是由那颗心脏支持的,还是由禹陵供给的某个加速细胞生长的能力带来的,我们根本就没法去判断了。
我在一瞬间简直萌生了为科学献身的念头来:只要我跟林哲宇到高平那儿走一趟,心脏的功效就大白于天下了。
我慌忙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外去,凭什么我要去做实验?我还年轻,我还没长个子呢,才不要去送死!
等等……等等!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后头跟着的林医生没刹住,一下就撞到了我身上去。
“干吗。”
“管道……青铜做的、中空的、敲打起来会有声音传递的、还有运输液体作用的管道啊!”
我心里激动的砰砰直跳,也不避讳在冬爷面前提到某个人的名字了:“冬冬说过,中空就有猫腻,当时在徐州城的地下,咱们不是见到了林医生要的龙的心脏是封在一个器皿之中,周围由很多锁链链接起来的吗?而那些锁链就是中空的!”
几个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怪人接着我的话往下说道:“对头,那里面也存放着奇怪的液体,咱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中空的锁链也可以当做管道使用!你是说这个地方的装置是和霸王宝藏类似的?”
“我日啊,这不是‘类似’,而是太他妈相像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冬爷抬头瞅了一眼为数不多的铜锈草点头道,“四千年前,还没有发明出‘锁链’这种造型的器物,所以这儿就是最普通的又粗糙又简易的管子而已,林医生不是说那颗心脏脱离了营养液就有些不对劲了吗?该不会那里面的东西就和这儿的青铜心脏中储存的一样,是维持它不会走向衰竭的灵丹妙药?!”
2008年留下的那个疑惑在此刻终于是有了点儿眉目,龙的心脏也是很娇贵的,在地下秘藏深埋的两千年时间中,它根本就是依靠着营养液才保持了新鲜生命,没有腐烂的吧!
这么说,第一条长生法则有误?
那林医生的努力,还有等待救助的刘晚庭和磨刀霍霍的高平之前都是白费功夫了?
如果龙的心脏只是因为外界的原因才会实现永不停跳,那没有了营养液以后,不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被割下来的动物内脏了吗?我是不是就不用去做人体实验了!
“林医生,你带走心脏以后,是只说情况不妙,具体是怎么个不好?它就停跳了吗?”怪人帮我问道。
“没有停,是频率逐渐变慢了,还有杂音。”
我记得当时站在心脏前,怪人曾经做了个很生动的比喻:
他说这颗心脏在这儿憋了两千年,就好像是一口气吃了十个馒头当早饭似的,一直吃到撑,就算把营养液放掉的话,这些已经吃进去的馒头还是会提供给它能量,让它可以一点点消化好久好久。
如果它的状态开始走了下坡路,就表示着它的馒头快要消耗光了,有点饿了吧……
“那就是说,没了营养液,龙的心脏什么都不是,你也用不到了?”
林医生不敢看我,刻意的回避着我们的目光低声说道:“现在下结论还太草率了,一切都是表面上的猜测,这里的管道中心究竟是在运输什么液体我们还没弄清楚……再说心脏只有放在生命体里才能发挥它的原本机能,任何一个器官脱离本体取出来,都是要特殊培养才能保持品质的。”
得,这么说的话,还得把它塞进人体里试试看,换心实验好像变得更有必要了。
“你滚蛋吧,干嘛不用你自己的心试试看,尽早放弃带走小幺妹的念头,不然立马离开我的队!”冬爷也非常反感的朝他摆着手,“亏人家还叫你爸爸呢,有这个自私的想法,也不觉得害臊啊!”
“我没有。”
林医生的辩解在此时是如此的苍白无力:“真要用她的话,我早就下手了……总之在回去以前,我会想到其他办法的。”
耗子听怪人和剪刀添油加醋的把林医生要抓我做实验的事情一说,冷哼一声问道:“那万一你脑子不够用,没有想到其他办法呢?”
“……总会有两全的办法的。”
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有些急躁,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也不敢去听他的一面之词相信他了。
这个人在队里的两年时间里,一直在反复的被我们质疑着,我还以为因为和他有了亲戚关系,已经在把这座冰山逐渐融化了,没想到……
我不想让队里的注意力分散到我和他的事情上来,不过好在截止大家走出会稽山之前,我都一定是安全的,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我示意接着赶路要紧,不然一会儿姒文德赶上来了,我们非得被驱逐出去不可!
我的脑子里还在回想着08年夏天的那次离奇际遇:龙的心脏是完全浸泡在营养液之中的,在那些链接到十二金人中的中空链条尽头,还挂着几只非常恶心的葡萄胎。
很难去判断到底是心脏在供养胎囊中的婴儿,还是婴儿正在逐渐的被心脏吸收掉,这就像我们没法去说姒文德身体里的血液到底是在输出还是在被灌注一样。
两千年前的装置其实在四千年前就出现过,这显然是被复制流传出去的一种长生方法。
大禹拿走了一块造化玉牒,这块不同于蓬莱的仙丹配方,上面记载的就是有关装置的内容吗?
小王爷口齿不清的嘚啵嘚啵的讲述着科学画报上的内容,什么一切生物的起源都是单细胞生物啦,什么有丝分裂无丝分裂啦,什么DNA基因复制之类的,听得我简直是头大。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现代科技馆,四千年前的上古时代有那么发达的技术啊……相比较他的种种科学理论,我更倾向于天然派的学说。
装置显然是人造的,可是,会生产出长生要素的东西,说不定是自然形成的呢?
它不需要怎样高端技术去提取、去分解什么的,它是天生就有这种功能,无论是一条鱼一只狗或者是一个人,无需研究和培训就可以操作它了。
这个东西本身就含有可以提供出不断让细胞分裂、复制、修补的很牛逼的长生要素,这样东西,不仅仅是对于追求永生的人来说是个打造不死之躯的宝贝,这绝对也是医学界、生物界、能源界、全世界的宝贵财富了!
冬爷快受不了背上嘟着香肠嘴还喋喋不休的外星ET了,他怒骂了一声:“哔哔那么多洋玩意儿有啥用,咱们是不是越扯越远啊,你倒是给我举个能听懂的例子,四千年以前,夏朝开国的那时候,除了这个破装置以外,还有啥可以在当时的技术下能乱七八糟的分裂重生的?”
小王爷立马被问住了:“现代的话,是有克隆技术和细胞再生技术的,夏朝……呃……这个嘛……”
“也有啊,有一个!”怪人一拍脑袋,指向了我,“矮子你不是刚刚还说过一个故事的吗?大禹他爹偷了东西!”
我眨眨眼睛想了想:“他爹?鲧啊,他偷了息壤去治水,不是没成功才轮到大禹接班的吗……”
我刚说到一半,一拍大腿醒悟道:“息壤!对对对!息壤息壤!这个东西就是可以无限生长的土壤啊!”
鲧治水九年,用尽了各种方法,实在没辙才偷了传说中可以无限生长、用之不竭的宝贝息壤来填堵洪水,这个“无限生长、用之不竭”的描述,听起来是很不科学的,但是现在的我们不就是遇到了很不科学的情况了吗?
“也就是说,那种长生的要素不仅可以生效在生物体内,还可以肉眼看得见的起效?”耗子把手抱在胸前消化着这个故事,“越来越厉害了啊,如果连土壤都能无限的生长,那这装置也没啥好奇怪的了。”
“鲧使用息壤一开始是很有效果的,后来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被杀死在了羽山,一切功亏于篑了。”我飞快的运转大脑思考道,“这人的尸体三年以后都没有腐烂,生下了大禹又跳进虞渊里走了,是不是他当时根本就没死,然后带着从息壤里得到的秘密,漂流到了北极,然后在那儿传给了后来成为东王公的大禹,或者大禹根本就没进入过海底冰山,我们在那儿看到的壁画草稿,还有冰棺中逃回会稽的东王公,就是鲧他本人?”
“不管是谁,反正息壤里的秘密已经被带进这个地方来了,说不定再走个十来分钟咱们就能看见了?牛逼的狠吶!”
冬爷走在前边说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背上的小王爷习惯性的跟着接了一句二毛常说的“一百岁”。
“这该死的地方,我胡子都快结冰了!”他吸了吸鼻涕抱怨道。
我被冻的脸上说话的时候表情都展不开,越往深处越冷的出奇,人多挤在一起还能稍微暖和点儿,林医生抖的也够呛的,本来他和我们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呢,这会儿也没脸没皮的凑到我身后来贴着了。
这个衣冠禽兽啊……我心里骂道,贴你家刘晚庭去!
不过我觉得从背后是散发着一丝体温的,一瞬间我建立起来的防备又有些动摇了:说不定他是怕我冷,才凑过来温暖我的呢?
这小爸不久以前才很贴心的给我暖过手呢,马上转脸就变成拐卖狂魔了,这又好像没那么多恶意,到底是想让我怎么对待他的啊!
从缩成一团的人堆里磨蹭到后头的人,逐渐变成了忧心忡忡的小剪刀。
她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违抗了她的家人、先辈、祖训,站在了一伙儿跟入室抢劫本质上没多大区别的外来队伍里,后头还有一个许久未见,有可能成了仙儿的大哥堵住了回去的路,她的指甲别管原先有多脏,反正是已经咬秃了。
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没有用了,拉她入伙的确很自私,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不能放她回去,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的上是“好人”吧,至少我们是不会伤害她的,如果放任她和后头的姒文德见了面,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虽说这是他的亲妹妹,可我总是觉得非常的忐忑。
这时候,远远的从后方传来了“咔嚓”的一声轻响,像是谁开启了一瓶易拉罐的声音!
我们马上就摈住了呼吸,姒文德已经过来了?
考虑到姒文德的心脏伤的比较严重,之前大家都觉得,他追过来以前一定得好好的在原地休息一段时间呢,谁都没料到这个会面竟然如此之快的就到来了,一时间都有些慌了阵脚。
冬爷招招手让我们轻手轻脚的加快步伐,先拉开距离再说。
我脑子里回放着刚才那个易拉罐的声音,觉得不太对劲,姒家人的生活都落后的像是旧社会似的,姒文德这个守陵人还会带一箱可乐到这儿来喝吗?
我可能是太累了,脑子分神的非常严重,我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幻想着姒文德扛着一箱可乐追过来,然后带着我们往前走到了寒气的根源处,那儿是一台大冰箱,里面塞满了冰啤雪糕什么的,大家快快乐乐的围坐在四周约定着每年的夏天都到这儿来避暑。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也太扯了,拍喜剧电影啊?
“等一下耗子。”
冬爷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一刹脚,我们都撞到了一起去:
“姒文德的身上,还有刚才那条路上,都是没有留下任何金属物件的,那个咔嚓声是撒子?”
我想了想,就算姒老大真要带着可乐来款待我们了,也得先有货再说,之前的路径上除了磕磕巴巴的石头以外,连根毛都没有,他从哪变出的易拉罐儿?
“难道……来的人不是他?”怪人刻意站到了队尾,他的手已经很警惕的搭在了匕首刀柄上了。
“那还能是谁,路就一条,人就一个。”我奇怪道,“黑曜石之门是闭合的,根本也没有别人会来悬崖底下吧?就算是姒家的其他人也……”
我闭上了嘴巴,大家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浮现出了一个阴魂不散的名字:姒景莫。
忘了这一茬了,姒家诡异的小叔也在洵山,还有一个更值得质疑的然大爷也在啊!
但是……但是他们俩不可能打开黑曜石大门啊,哪来的血?
林医生朝向剪刀问道:“你二哥给你的那管血有多少毫升?”
剪刀想了想,伸直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高度:“就这么丁点儿,刚好够把那块石头涂匀的。”
“那不对劲,走捷径进来的话需要两管才够,山岩阵一扇门,水底下一扇,你二哥只让你走一半?”冬爷把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的脚步现在是很快的,“是不是原先想给两管的,这两管被老二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可是老二发现另一管已经没了,他知道有别人拿走了它要去禹陵了,不管是你小叔还是你三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只能让你用掉唯一的钥匙把人找回来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另一管血是被当时躲在洵山上的那个人用在了山岩阵上,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进去,姒涧澜就出现在那儿,用上了鬼路引,紧接着,我们这些大军到了,最后是小王爷误打误撞的捡了个漏。
小叔应该不会使用信号弹,而且推自己亲侄子下悬崖这事儿实在是太残忍,我觉得藏在那里的人是那个然老头的可能性比较大,他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过好久,他只是个坐冷板凳的义子,他和小叔是一伙儿的。
但两管血都已经被用在了山岩阵上,就算他们平安下落到悬崖底,不管是通过跟踪还是寻找我的草结找到了这儿,他们没有耗子和怪人,怎么通过的那道水中门?
“冬爷,我错了……”
怪人一脸懊恼的拍了一下头:“我给他们留了我身上的血,在圆心岛的草丛里藏着的……”
我这时也才猛然想起,完蛋啊,这个乌龙是我们俩闹出来的,本来我们和冬爷他们没有汇合,怪人就划开了手臂接了小半瓶给他们准备好了备用钥匙,可后来,我们在水中潜浮几次耽误了好久,在这个时间里,我们队又胜利会了师,便一个拉着一个的同时进来了,那个小瓶子根本就没有用到。
但是,我们也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忘了收回了啊!
“我们真是为他俩一条龙服务到家了……”冬爷叹了口气嘀咕着,即使有怒火也不敢提高声调,耗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那两个混球传来的动静了。
这段路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正面交锋在所难免,但是谨慎起见,我们最好还是先探探虚实再说。大家打算跑起来找个地方先藏下身,就算要开打了也得先看清对方有几斤几两不是?
可是剪刀不干,我觉得我简直能听到她牙齿狠狠咬在一起摩擦的声音,身后不远的两个人都是她的亲戚,可他们也是杀死姒老三的凶手。
而且……青铜管的震动意味着姒老大的身体势必被拨弄过,如果来者不是他本人,就说明是然老头和姒小叔动了他的心脏!
如果不是林医生的再三提醒,我们八成会好奇的爬上去把那根管子拔下来,换做是他们的话……我可以想象到,这两个同样是第一次进入禹陵的心怀不轨的家伙,看到姒老大的脸一开始一定是吓坏了!然后,他们爬上去触碰了那根青铜管,发出了震动来,姒老大的心脏在同时也一定开了花了。
我靠,他该不会也被害死了吧?!
@松花小姐 13789楼 2014-04-22 04:25:00
晚安&早安
-----------------------------
@依独舞 13791楼 2014-04-22 08:50
松花小姐,现在在天涯更的章节,在磨铁里叫什么章节了?
我里面还有点磨铁币,想去把它花光光了。
------------------------------
大概是76到79左右
剪刀的表情都气到开始扭曲了,眼看我就要拉不住她往回冲,她张开嘴巴刚要开口大骂,耗子一步跨过来,捂着她的嘴就硬拖了回去!
“前面还有一扇能打开的门,老子在那里呆了好久,先过去再说!”耗子非常霸道的一手捂着剪刀的嘴巴,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半推半夹的逼着她向前走,快速的低语道。
曾经是东王公的耗子哥比我们呆在这儿的时间要更久一些,现在他的话就是权威。我们警惕着后方不知道还要几分钟就会赶上来的敌人,快步跟上开路先锋,停在了一面完全看不出端倪的石墙前来。
不过在往前几步的地方,有一块从地上凸出来的石头,看起来挺像个天然板凳的,坐在那儿歇歇脚倒真是合适,耗子之前就是坐那儿等我们的吧。
剪刀强忍着抽泣,看着耗子悄无声息而又飞快的拨弄半月开关,把石门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的打开了一道缝。
我看到耗子伸出去的手指上布着一排牙印,剪刀心里的怨恨都暂时性的发泄到那儿去了。
谁也不再磨蹭,大家非常默契的依次钻进了缝隙间,然后又闭合了门扉,只是保留了半月凹槽那个小洞。
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我的嗓子都紧的好像张都张不开了。
倒不是因为紧张,小叔和然老头在冬爷和怪人的眼里算不上厉害,我们七个打他们俩怎么着都是绰绰有余的,我浑身的肌肉紧缩是因为实在是太他妈的冷了!
在耗子推开门缝的时候,我就有种要进入冰窟的感觉,这会儿我蹲在地上,都恨不得缩成一个球才好!这寒气总感觉不止是温度上的冰冷,而是是带着一种让人十分不安的阴气的!
这扇门的后面藏着什么?这儿没有铜锈草,所以不会是另一颗青铜心脏,半月小孔是用来监听门外动静的,但是如果透出光线就会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所以大家在钻进来之前就关掉了所有的手电头灯之类的照明设备。
还有几根不需要电池的荧光棒可以发出微弱的亮光,我们之中,只有怪人得以抢先窥探门后的环境了。
可是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他在几乎等同于黑暗的环境中发现我也在扭头朝向里面,马上把我的头拧回来,还多此一举的蒙上了我的眼睛。
本来我就啥也看不见啊……你看到了什么倒是先给我说一声啊?
我感觉到他覆在我眼皮上的手指头很凉,他的外套一直在我这儿,现在应该是冻坏了吧?
可他还是向我靠了靠,把还能散发出体温的身体抵在了我的肩膀。
我突然有种死了也值了的感觉,我暗恋的人其实一直以来都对我很是关照啊,比起那么多苦情人,我应该是幸福的。
耗子抬手轻碰了我们一下,在死一样的寂静中,那两个家伙终于来了!
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们走的步子很沉重,看来也是非常疲惫的。
“到底在哪里……”
小叔非常非常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知道,你的儿子问我干吗!”这个声音是那个义子然大爷的,他的语气中明显的透出一股不耐烦来,看来这两个人之间也产生了某些矛盾。
“应该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我就快看到他了。”
脚步就从这扇暗门前经过,我攥紧了拳头,他们没有耗子专业的敏锐力,果然什么也发现不了就过去了。
但很快,他们又在不算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我听着动静,他们把身上带着的东西放到了地上去。
怪人把手掌放开,我能看到有一丝光亮从半月孔中透了进来,有一个人好像就坐在了外面那块像板凳一样凸起的石块上休息了。
“小珏一定是起死回生了,悬崖底下什么都没有看见,其他人的尸体也没有。”小叔喝了一口水说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所有的守陵人都是摔不死的。”
在贴近地面透进来的那道光束中,偶尔能看到他俩的某一段影子晃动一下。我蛮失望的发现,用体温贴着我肩膀的人不是朝闻道而是林哲宇,顿时就变得心情很差。
这个人贩子啊,他就算再三的想去弥补那段坦诚的实话给我带来的伤害,我也觉得我心里都过不去那道坎了,这个人从一开始对我好就是具有目的性的,在他的心里刘晚庭就是一切,我们这整支队伍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吧。
所以拜托您别再以小爸的身份关照我了,我还是觉得小命比较重要,您的温柔体贴我承受不起。
我有些厌烦的想推开他,可是大家都处在一个窃听的状态,我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逼着自己认为那是怪人的温度。
我们清晰的听着自己因为寒冷而牙齿打颤的声音,也一字不落的听着小叔嘴里说出的话。
剪刀跟我们讲过,小叔曾经是个有老婆有小孩的好长辈,后来两人陆续去世了,他才变得脾气古怪又偏执。
酒窖中堆放着小叔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烧掉的纸人和花圈,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早已死掉了,而姒家的风俗又是守陵人用不着坟墓,直接将尸体扔下悬崖……
那么他刚才说他儿子姒涧珏起死回生,还就快见到了的意思,就是他把儿子的尸体也像历代守陵人一样,丢到了悬崖里?
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一点点禹陵的秘密,他觉得在这儿能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所以用了儿子的尸身试了一试!
现在他终于混进了禹陵,一切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悬崖底下干干净净任何一具尸体都没有,他觉得儿子早已得救了!
原来这就是姒景莫的目的!
“别高兴的太早,找到你儿子以前,还得碰到那群人吧。”然老头提醒道,“上山的时候小看他们那伙了,应该都是棘手的家伙们,但愿他们别瞎搀和。”
“那群人”,显然指的就是我们了。
“他们算什么东西,一群略有手段的外人而已,我不会让他们走出禹陵的。”
小叔确实很讨厌,他就丝毫没觉得一路上都是靠着拾人牙慧,他自己才能出现在这儿的吗?
“你别现在嘴上硬,到时候就软了。”然老头在摆弄着什么部件,发出了摩擦的声响,可能是一把刀子,“别再像瞅见姒文德的时候似的,一脸怂样。”
剪刀一听到这个名字,在黑暗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要不是小王爷及时的撑了一下门板,我们得晃倒一大片!
“他毕竟是这一代的传人,我多少得忌讳点,但全是血……怎么那么多?”小叔的声音还有些抖,“为什么他是那样的?其他人都没见着,偏偏一上来就是他?”
“行了,反正他已经没了,你跑的也太快了。”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听到这句话,大家的心里还是咯噔一沉:姒文德“没了”?他们碰了那根血管,大量的血涌了出来,我说怎么震动以后这么快的时间内就追了上来,敢情是只破坏没收场,丫一路狂奔跑过来的啊!
深呼吸了几次,终于终于还是没忍住,黑暗中耗子手忙脚乱的想再去捂住剪刀的嘴巴,可她一声极低的女人啜泣在这个环境中还是太过突出了。
外头的谈话戛然而止,我们露馅了……
大家立马从挤在门口抱成团的阵势四散开来,准备好了迎战!能感觉到有个人已经已经非常快的转身站过来观察着石壁的动静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再去闭合半月小孔不仅来不及,而且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两拨人汇聚于此,或在前、或在后,总是要正面交锋的,现在我们在暗他俩在明,倒是个有利的交手机会!
我的手指抵在FN-57的扳机上,所有人都摈住呼吸等待着门板被拉开的那个瞬间——
太安静了,门外的两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没那么冲动就大喊大嚷着叫我们出来,而是把外面的光线同样熄灭了。
从小孔投过来的光线没了,我们也没法再通过影子的晃动来判断他们到底有没有走到跟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觉得,我们反而变成了被动的一方了,他俩什么时候会推门进来、他俩有没有在门外布置机关,我们都无法得知了。说不定,他们就凭着剪刀那一声抽泣根本就发现不了这扇暗门,又或者,两个见到姒文德大出血都可以被吓跑的家伙,在这个时候也悄悄地溜走了。
长时间这样紧张的高度集中注意力,非常容易疲劳。我们身边还有几根无关痛痒的荧光棒在发亮,我的余光不自觉的就从大约是门缝的位置转而去关注荧光了,我觉得整个视网膜上都布起了一张网,头晕眼花的。
这变成了一场持久战,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十分钟过去了,暗门的内外都像死了一样,啥动静都没有。
剪刀是身心俱疲,实在撑不住,慢慢的从我旁边蹲了下去。
太操蛋了,刚才是谁放话说“绝对不让我们活着走出禹陵的”?你倒是把门推开进来打架啊!这么耗着算是怎么回事!?
门内的温度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场对峙只能速战速决,我都快从内到外的冷透了,如果是持久战的话我们拖延不起,时间就是生命了!
大家都非常无奈,但是真得尽快的开门出去,不管外面是什么。再晚一点连手脚都会冻的难以施展开,真要打起来的话吃亏的还是我们。
耗子把荧光棒握在手里,照亮了逐一蜷缩起来的三根手指头——
三、二、一!
开门!
冬爷和林医生扶着暗门奋力一拉——
这样的快动作无法掩盖住石板之间的沉闷摩擦声,怪人在一瞬间就“噌”的一声轻鸣拔出匕首,从暗门之内消失了!
室内的冷空气与外界发生了快速的对流,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一根荧光棒被丢到了外面去,然后冬爷和耗子也冲出了门缝!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耳中的动静都是自己人的脚步和冬爷霰弹枪上膛的声音,那两个家伙果然是跑了?
怪人的眼睛是唯一能够看清黑暗的视角了,他的身手又最好,可是就连他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有些可惜,其实这是个消除后顾之患的好机会,不然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大家总得人心惶惶的提防着他们俩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了。
地上散落着剩下来的两根荧光棒,我觉得我们屋里的四个人还是很安全的,就弯腰蹲下去想把东西捡起来。
林医生拉了我一把,我恍然看到,荧光棒变色了。
两根微弱的光源滚落在地上还有些晃动,可是它们怎么是紫色的?我们这不是去看演唱会的,怎么可能还带着五彩缤纷可以变色的荧光棒啊!
突然有个黑色的东西遮盖住了其中一根的光芒,我浑身一紧的反应过来,那是谁的脚踩上去了!
我意识到危险,连忙本能的往旁边闪了一下,我觉得略有一阵风从旁边带了过去,他的身上没有散发出我们身上的寒气来,小叔或者然大爷钻进来了!
“灯!”
外面的冬爷一声令下,刺眼的手电光束就缝隙中利箭一样的亮起了,我惊恐的发现,我眼睛好像坏掉了一样,四周全是紫红色的,我毛线都看不到了!
“妈了个逼的,障眼法,姒家在山上焚烧的那个紫烟!”
我听到小王爷骂了一声,他还不太能动,原先一直是坐在我右后方的位置的啊,怎么我听着声音跑到左前去了?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我们在洵山上刚开始的迷路就是因为那种紫烟会把人脑中的方向感完全误导出去,那个原理我们到现在都还一知半解的说不清楚,现在姒家人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对我们使用了这一套,还能打得过吗?
等一下,我迈出去一步就觉得难以保持平衡要栽倒了,我这一步不是跨向前面,而是弯着腿踩到墙上的吗?
“然大爷?”我听到剪刀试探着问了一声,可是莫不清楚到底那个声音表示的位置对不对,“是小叔?你别过来啊我是涧稻啊……你也要杀我吗?”
剪刀还是能够判断出自己的亲戚的,我记得姒家小叔个头特别的高,那么外面的那个就是然老头了?
听得一声匕首撞击石壁的声音,怪人耗子他们已经在睁眼瞎的开打起来了,冬爷的枪没有视野不能乱开,而我的手枪也同样成了摆设。
室内是两个女孩一个残疾ET,唯一正常的林医生打架也够呛的,我能感觉到有气流绕着身边转了起来,却不敢判断他到底是敌是友。
剪刀不是小叔的对手,我顾不得考虑其他了,凭感觉就撞撞跌跌的也跟着跑起来,空间总共就那么大,五个人在里面,没那么难判断方位的!
“外面的这个是个左撇子,左边刀刃力气比右边大,注意辨别一下!”
我听到冬爷喊了起来,与此同时我也被另一只手抓住了胳膊,我举起手枪就要向后指,却发现那个人是已经抓住了剪刀一条马尾的林医生:
“出去。”
我们三个像连体婴儿一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虽然辨别不清方向,但我的位置应该是误打误撞的贴到了门口处,我可以感觉到室内的寒气和外面的空气交接的那条线,那一定就是暗门的门缝了!
我现在就是火车头,带着后面两个车厢奔着缝隙就要钻,可我伸出手去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出口了,反而,我一把抓住了一片衣服上的布料!
我们身上都很凉,这衣服是柔软的棉质的,比我的手稍暖一丁点儿。
他娘的撞枪口了,我要死啊!
我的脑海里霎时间只来得及蹦出这么一行字来,抢在前面堵住门缝的小叔很准的掐着我脖子就把我和林医生猝不及防的分开了!
逐一击破,不留踪迹?
我知道马上我就要挨刀子了,其实还不如刚才直接就砍过来呢,那样以我为钓钩,林医生还能顺藤摸瓜的给他一记伤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个人又处在危险之中了。
尤其是我!
小叔拎着我的头发,让我只能非常被动的倒退着跟着他走到了一个看不清方位的犄角旮旯里,我要死惨……
紫烟中好像含有磷粉,本来就很难看清方位了,门缝里透过来的光线在半空中又进行了多次反射,我们明明这么近,我却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
“后面!”
我已经准备白刀进红刀出了,小王爷大喊一声,我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就弯下了腰。
光影微微流转,果然人是躲在我后面的!
小王爷可以看到?
“全都趴下!”
我听得他的指挥,立刻就倒在了地上,从这个角度再一看,我立马心如明镜:
紫烟是向上升腾的,如果紧贴地面的话,会发现最底下一层烟雾最薄,我能看到林医生和剪刀的双脚,还有近在咫尺的小叔的裤腿!
小王爷一直歪倒在一边没挪动,要不是他处在那样一个高度,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这么一个破解障眼紫烟的法子来!
我只匍匐了半步,小叔就一个转身把脚踩在我脑袋上了。
妈的,要死?
一秒钟以后我的脖子上将会插入一把刀,但在那之前,我已经“呯”的一声叩响了手中的扳机了!
我的姿势像一只蛤蟆一样脸朝下趴在那里,那样反手一枪怎么都不可能打中小叔的头部,但是我听到了来自后脑勺上方的惨叫,踩着我的那只脚瞬间松了下来!
林医生借着声响,方向稍微有些歪斜地冲过来,直接把受伤的小叔给撞飞了!
我握着枪的手甩下来,耷拉到了一块什么东西上,一股直接钻入骨髓的冰冷感受立马就传递到了全身来!
我赶紧的就要缩手,却发现我的手贴在上面根本就拔不下来了!
剪刀摸过来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猛的帮我撕扯了一下,我觉得一层皮简直就要掉了啊,那是什么玩意?强力胶吗?
这个感觉有点熟悉,我突然想起来,这个经历我曾经有过,从虞渊跳下从北极海冒出来的时候,我就因为沾着水的皮肤直接接触了冰面,而被贴在那儿差点冻死过啊!
难道这屋里如此之寒冷,是因为怪人捂着眼睛不让我看见的后方,全是大冰块儿?
情况紧急,危险警报没有解除,我们只要从地面一抬头,就又回到了什么也看不见的状态来,这时小王爷大喊了一声:“跟剪刀走,她脚尖的方向正对着门缝!”
我们三个重新恢复了连接,剪刀听从小王爷的指挥,马上行动起来,趁着小叔没犯过响的这个空当,成功的带着我和林医生摸到了正确的逃脱方向!
可是他妈的小王爷本来就不怎么能动,他现在趴在地上帮我们看路,留下小叔和他两个人在暗门里,这不是让他死吗?!
“别楞,把门缝推大,高手都在外面!”
林医生扯着我衣服就把我先给推了出去,我一看,外面同样是满眼的紫红色,我能听到打斗声,可四个人中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过听骂声,耗子的老腰被很踹了一脚差点儿断了,冬爷流了点血,他的枪带都被挑开了,然老头差点弄走他的枪!
姒家人身手不凡啊,我想起来他们连在潮湿的泥土上走路都可以做到不留踪迹,那么在熟悉的障眼阵中不动声色的穿梭,岂不也是游刃有余!
外面打的难舍难分,空间比室内要大多了,根本就没机会趴在地上,我不敢乱跑,凭着感觉和林医生合力推动着那条门缝,结果一声闷响这道门板竟然闭合了起来!
我靠啊,推了半天,敢情那该死的紫烟让我们把方向根本搞反了!
这是害了小王爷啊!!!我急的赶紧朝另一侧发力,却觉得石门纹丝不动了,那个半月机关闭合了?
真是忙中添乱,这样的环境下我得用多久才能摸到那枚半月来啊!
“不行,我看不到……”剪刀的声音有些走音,她此刻一定是把脸贴在了地面上,“太乱了,太快了,哪个才是自己人?”
“我操,匕首?道哥老子打的人是你吗?”耗子远远的在前方咒骂了一声,连参与打斗的人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啊……
“都别动,人已经不见了!”
我心头一惊,这都怎么打的,阵法完全乱了套了?
手电光中满目妖娆的紫红色看的我头昏脑涨,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凭着指尖的触觉去寻找那枚半月开关的位置。
“依次报名,确认方位。”冬爷在寂静中沉声说道,“我的背抵在墙上。”
小剪刀趴在地上正辨认着,七个人八双脚,声音不对,或者不敢出声的那一个,就是混入其中的然老头了!
“老子手里抓着道哥。”
“恩,是抓着呢,我后面也是墙。”
我颤抖着滑动的手指被一枚凸起挡住了,我终于摸到了半月!
“我在这里,看到还没人移动,两双脚缠一起的就是师傅和道哥,冬爷你的方向我还不好确认,你的墙是哪边的?我看到有两双啊?”剪刀的声音很大,她距离我应该蛮近的,“哦我看见了你抵在地上的枪,那对面的是谁?”
我一门心思的要救小王爷,和林医生很默契的合伙打开了半月,开始向一侧推动——
“那应该是我吧,我在墙边。”林医生挺用劲儿的说道,如果靠我的力量去推开石门还是挺困难的。
他拍了一下我的手,把我拉到另一边去,示意我把适当的发力点交给他。
“诶?小行家,刚才你走动了是吧?我看你脚比较小……操,你的旁边!就剩下你旁边的这个人了,然大爷!”
我被剪刀的一声惊叫吓的要死,开什么玩笑,那老头在我旁边?我旁边明明是林医生啊,他在帮我推门,他刚不是还说话了?
……不对,冬爷他们是在石块板凳那边打架的,如果林医生靠墙站在冬爷的对面,他根本没那么长的胳膊触碰到暗门啊,我们明明都已经推了半月和门板了,可我刚才听着声音不是就在旁边吗?
我靠,我一伸手突然发现,根本摸不到石门,我怎么被刚才那个交换位置的动作给拉到山洞中间来了!我身边站着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根本就是不是林医生了?
我觉得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浓郁的火药味儿死命的钻进了我的鼻腔,我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随着剧烈的抖动,我发觉有温热的鲜血洒到了捂着嘴的手腕上。
好痛啊,我的左侧肩胛骨那里好像裂开了一样,每晃动一下都像在往里面订钉子!
马上有一只手从后面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就那样直接按到了地上去,他的力气好大好大,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了,我朦胧的听到了几个人的喊叫,我才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地面上,幡然醒悟:
左撇子,然老头是左撇子!我从暗门出来以后一直以为就在身边的林医生就是他,他关上了暗门,脱离战场,然后又把我孤立在了大部队的最后方。
我的左边肩胛骨上插着一把很长的刀子,冬爷刚才的瞬间预判非常准确、非常及时的救了我一命,霰弹枪改变了刀刃出手时的方向,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凶手,他抓我头发的力气为什么还是那么大。
我直瞪着眼睛,视线渐渐模糊,漫天的紫红都粉碎了一样凋零下来,燃烧的火药夹杂着头发被燎焦的糊味儿,很意外的有种助眠的效果。我躺在那儿能感觉到血液从伤口处正在积攒着一股压力将要喷涌而出,我绝对被摔成了脑震荡,然老头一定是奔着直接把我头骨摔碎的狠劲下的手,我要闭上眼睛长辞于世了啊……
逐渐暗淡的视线中有一道很漂亮的光辉,呈着抛物线的样子从眼前闪了过来,我看到有一双鞋底险些踩中我的脸,直接从我脑袋上跳了过去,然后第二双也跨了过去,第三双……
脚步然后还有枪响,他们都冲过来了,我觉得我被真正的林医生从地上抱了起来,剪刀长长的双马尾扫的我脸颊好痒好痒,我在闭上眼睛之前发现紫红的烟雾中有一个悬在半空的发光漂浮物,好像是谁把荧光棒切开,把液体泼到了然老头的身上了吧……
妈的,敢杀我,哥们弄死你……
我真的脑震荡了,我的思维很混乱,低头就在亲爱的冲锋衣上吐了一大滩,然后双眼一黑的昏死了过去。
各位,我不得不停更三天啦,今晚就要坐车去济南参加比赛了,要到4号才能回来,出行要带的道具什么的很多,就无暇顾忌其他了,先祝大家假期愉快,我们节后见哦( ⊙ o ⊙ )!
冬爷总是很不高兴的教育我说话不要变得很“糙”,自从和他们在一起以后,我嘴里蹦出的脏话越来越多了,用小王爷的话来说,我在未来几年中,极有可能是从一小丫头片子,逐渐被带坏成一豪迈女流氓。
可我还是忍不住的要爆粗口,我的左肩插着一把长刀,我的脑袋差点都被拍扁,死都快死了,我居然又看见了刘晚庭的记忆!
这让我非常非常的痛苦,经过几次强行记忆,我现在只要看到那口桐木棺材,就变得无比的清醒,即使我在睡梦中,即使,我的脑袋可能已经开了花了!
我的昏厥应该是大脑的保护系统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愈合损伤的,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去重复那些压根儿就是属于别人眼中的画面了啊……头痛已经快要了我的命,作为标识的那个牙痛又紧跟着袭来,我不知道“命运”这个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真要把我玩儿死在刘晚庭的手中吗?
铜臭弥漫,纸人飞舞,火光攒动。
有些东西融化成了冰水汇流到了我的脚下。
这让我想到了暗门之后粘住了我的手的那些冰面。
怪人显然在那儿看到了什么,我觉得如果是单纯的冰块的话,在北极我见识的够多了,他不该捂我的眼睛啊?他不让我去看,是因为他觉得我看见以后一定会很吃惊,那样就可能会发出什么动静来,暴露我们的目标了。
冰块里应该是冻着什么东西的。
在梦中,那些冰块就给扛到了边儿上,然后经过火焰融化,有什么东西被取出来了。
即使我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已经从万分惊恐变得有些见怪不怪了,即使我除了牙痛以外,并不会受到刘晚庭所经历过的迫害,可是这里就是梦境的发生地点,一切的种种都让人看不明白它们到底在表示着什么意思,这让我始终感觉到非常的不安。
伸出头凝望着奇怪的棺液,刘晚庭的那张面孔又浮现了出来。
我一点也不想在脑袋受了伤的情况下,再去努力的回忆这个梦境中被遗漏的蛛丝马迹了,虽说肯定是亲人,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干我毛事?林医生越是在乎,我越是厌烦,总觉得我连做梦都能成为他可以利用的道具。
禹陵的前面到底有什么,如果我还可以醒来的话,大家一起再走几步不就看到了,根本不需要我来预言吧!
可是我的眼睛从那张脸上移不开,我这是在照镜子。
记忆这种事情,说玄乎点儿就等于是一个人的灵魂,它明明是不可以遗传和复制的啊!
在最初接触到这个关于刘晚庭的记忆的时候,我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我一度很疑惑过,我甚至在怀疑,我会不会就是刘晚庭!
这个想法太吓人了,她可是林医生的女人,她还是锦夜的老前辈,而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小丫头而已。
但是我们真的太像了。
像到林医生有时候都有些混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虽然我还小,但是仔细想想,林医生有无数个眼神、无数个动作,都是把我当成了她的。
我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朝闻道,我忽视了很多跟林医生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让气氛变得很奇怪的瞬间。
有时候我觉得那是一个小爸对小孩的关爱,有时候我觉得那是我青春期的自作多情,但是……稍微在意一些这种瞬间的话,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觉得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能够感受的到,哪怕一丁点儿。
我这人原本就是从小缺爱,尤其是我老爸去世以后,我那右边儿的心脏简直就是一片沙漠了,林医生对我的好让我非常受用,所以我只能死皮赖脸的加给他一个让队里人耻笑的“小爸”身份,好名正言顺的去享受他的格外照顾。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我真的当做女儿过,我老爸以前那么疼我,那是什么感觉,这是什么感觉,我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在消费这份感情罢了。
我的心里一愣,我靠,我居然在别人的记忆中进行了一个鞭辟入里的自我分析?摔个脑袋,把我摔的清醒到这个份儿上来了吗?
不过这一切,都是林医生的误会吧,那刘晚庭不是在等待着移植龙的心脏么?人只有从小长到大的,哪还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倒着缩回一个小姑娘的!
我和倒映出来的自己一起眯着眼睛在观察着水中的那张脸,这个让林医生喜欢到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的女人,长的还真不错。但我这可不是在夸赞我自己,我的面容还没长开呢,学生妹的气息太重了,而刘晚庭的那股清秀劲儿,是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的。
显然我们很不同,我突然觉得,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仙气可能时间长了还会传染,咱们林医生也整天跟个仙人似的,他和接地气儿接的太充足的怪人大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还是留在人间陪伴那头只知道吃吃吃的猪好了。
想到他,我突然觉得我得赶紧的清醒过来,大家一定在担心着我的安慰,我还担心着暗门之中小王爷的安慰呢!既然根本在昏迷中都得不到休息,那我还把时间耽误在别人家媳妇的记忆里干什么?
我试着让身体摇摆起来,我得学会一个从梦中挣脱、回到现实来的方法才行,不然在这之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得不到安宁了啊!
这非常非常的费劲,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第一视角,我好像只能重复刘晚庭在当时的动作,控制不了其他事件的发生。我是被捆绑起来的,手脚都没法挪动,也喊不出来,也只能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脸而已了。
我心说看毛啊看,还能把棺材板给看穿不成?我挺不屑的自我嘲讽着,突然视角转到了地面上——
那只是半秒钟的事情,我似乎是颤抖了一下而已,可是棺液里倒影的人脸一动都没有动,她还是眯着眼睛保持着专注的观察。
不是错觉吧,我居然在记忆中的当事人没有主动扭头的情况下,看了一眼别的地方?
紧接着,我又微微侧头看了看随火光飞舞的白纸人,再一回来,刘晚庭的脸还是那样!
我心头一喜:真的被我分离出两个视角了?
刚想要试试能不能看到背后的景象呢,突然之间就像关了灯似的眼前一片漆黑,然后由黑转紫,我的左半边身子传来了可以盖过牙痛和头痛的更加剧烈的疼痛——
紫烟大多已经散开,只在最上方的顶板处残留了一厚层的烟雾,林医生把那柄长刀取了出来,给我缝了好几针!
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我醒了,回到了现实的禹陵之中,时间从我闭上眼睛之后根本没流逝几分钟。耗子和冬爷正蹲在半月前推动石板,然大爷的那张脸满是血污倒在一边,剪刀牢牢的扶着我的胳膊,林医生缝合的目不转睛。
我的脑震荡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我可能领悟到了少林绝学铁头功了!有一双大手在轻轻给我擦着汗,我的脑袋好像正枕着怪人的大腿。
“我左边肩膀给他卸下来了是吧?”我一开口,喉咙里就有一股发甜的血液朝外涌,硬生生让我给咽了回去。
“醒了?这么快?”剪刀朝我眨眨眼睛,满脸的欣喜。
“是活活痛醒的吗?林大庸医麻醉没有上够啊!”怪人的大脸一下子倒着出现在我眼前。
我脑子还没恢复,张口就想说要个毛麻醉,要你就行了!可是……可是真他妈的痛啊!!!
“别嚷嚷,抓牢她,缝偏了。”
林医生看都没看我一眼,他满手都是我的血,我看到有一条黑色的蜈蚣一样的线条弯弯曲曲的出现在了我的皮肤上。
本来该一刀砍掉我的头的,多亏了神勇的冬爷我才免遭一劫,够幸运的了!
不知道是然老头还是里面的小叔把半月好像损毁了,耗子捣鼓了一小会儿才有些起色,两个人顾不及回头,随便喊了我一声就权当问候了,急急忙忙的推开门去援救极有可能已经挂掉的小王爷——
里面空间是密闭的,紫红色的烟雾像好不容易得到释放的恶魔一样,一股脑的扑面而来!我心里挂念着自我牺牲的小王爷的安危,把身上的疼痛都给抛到了一边去!
耗子很灵巧的已经没影了,怪人轻轻的把我的头放下,抄起匕首也跟在冬爷的后面堙没在了紫烟之中去——
除了波澜不惊林医生还在不受影响的给我缝针,我和剪刀都急的大喊起来了!王豆豆你到底怎么样了啊?和小叔搏斗了吗?你伤的严重吗?你……没死吧?
三个强力外援进去以后,却是啥叫嚷都没传出来。怪人探出半截身子,将整扇石门全都推开,有一只手电的光束照耀在封闭的密室里,从逐渐消散的紫色中透出了一闪而过的明亮反光来。
是那些冰块么?
里面的那只手电是小王爷举着的,冬爷拖着他往外挪了挪,我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毫发未损!
对了他本来也没有头发……小王爷他完璧归赵,根本就没动过手!
我躺在那里,看着林医生完成了缝合,剪掉了多余的线尾,然后朦胧的一层紫烟中,个头很高的小叔正趴在那些反光的冰块跟前。
要不是我的伤口现在太娇贵,我早就仰面大笑起来了。
活该倒霉,还想着害人呢,小叔也和我当时一样被贴在冰面上拔不下来双手了吧!
林医生在缝合的创面上洒了一层呛人的药粉,痛的我咬牙切齿的,连和小王爷斗两句嘴都使不上劲儿来。
可是气氛没有那么欢乐,大家都没说话,只是打开了更多的手电,将室内的亮度又调高了一些。
我用右手揉了揉后脑勺、揉了揉眼睛,冰块里藏着的东西是不是显现出来了?
我搀扶着剪刀往里面走了两步,我看到冰块被照射的很闪亮,但在中心位置有一团黑影破坏了光线的通透性——
四周太亮了,我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轮廓,它有些像个螺旋吧?都拧巴在了一起。
走进了我才发现,趴在跟前的小叔确实是被冰面贴住了不假,但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他居然哭了?!
耗子在旁边像我凑近了一些,他的手电正对着黑影打开,我猛一抬头,一下子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天啊,冰块里冻着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弓腰驼背的缩成一大团,要不是那双眼睛和搭垂在眼前的头发,我还真的看不出来那是个人类,因为这个人已经很难被称为“人形”了,他不仅仅是五官变形的厉害,他的腿也显得格外的粗壮,像个柱状气球一样鼓鼓囔囔的,似乎里面的肌肉血管全化了浓。
这个人没有手臂,但冰块中有个半透明的东西像是一层皮,我觉得他的年纪并不大,但是那张变形的脸让我不想去看第二次,我只能大概估摸他的年龄在十来岁左右。
原来之前怪人捂住我的眼睛,就是怕我看到身后冻着这么一个怪物,幸好他没让我去看,不然我真得吓得当时就叫出来!
我低着头想赶紧的从这儿走开,可是剪刀还抬着头,并没有要挪动开来的意思。
“他盯的我好难受,咱们先靠边儿吧?”
“行家,这个人……他好像是姒涧珏……”
剪刀的话让我心里猛颤一下,“姒涧珏”,小叔死去多时的儿子?白纸花圈的主人啊?
我一下就理解了小叔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伤害到残废的小王爷,他在抓我的时候明知道这儿有冰面,现在还是贴在了上面,而且还哭的那么伤心。
他的儿子,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复活啊!
虽然是这样被冻住,但是无论谁来看,都能在第一眼就得出他是个死人的结论来。
他的身体损坏的情况也太严重了,如果给他解冻,我觉得我们只能得到一大块烂肉而已。
我记得这个姒涧珏是早就死亡过的,但是小叔逃避了这个事实,把他的尸体像历代守陵人一样给丢到了山崖底下来。
尸体上的大部分创伤应该都是撞击造成的,而那层半透明的皮应该能够说明,断掉的胳膊还被蜘蛛给吸光了!
他不仅没有起死回生,而且连个全尸也没保住啊……
小叔的如意算盘打的彻头彻尾的失败了,他现在一定是万念俱灰,除了哭啥也不能做了。我甚至对他有些怜悯,虽然他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但是他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天下父母心啊真是……
可是,尸体确实没有散落在悬崖下自然腐败,而是被抬进了禹陵里。
并且还被谁给冻起来了?
并且……我突然有些心头发毛,梦中那些融化的冰块中需要取出来的东西,不会就是被冻住的死人吧?!
冬爷这时已经在往更靠后的地方探照过去了,这间密室虽然显得很小,可这只是主观上的感觉而已,从姒涧珏的尸体往后,还堆放着其他的大冰块,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里面也是死人!
这儿根本就是一个太平间啊!
只不过,这里没有‘冰棺’,而都是粗陋的‘冰块’罢了。
“谁给他收的尸?”怪人的眼睛在手电强光下似乎很难受,他不停的揉着眼睛,问道,“守陵人是负责悬崖的保洁工作的,一看是自家人的尸体,就给带进来粗葬了?”
“姒文德从来都没提起过!”
我吓了一哆嗦,默默抽泣的小叔突然之间就咆哮起来了!
“小珏刚死的那会儿,我就求过他那么多次了!这可是亲堂弟啊,怎么就不能破例试一试!”
“破你个头!”受他那么多年欺负的小剪刀此刻也爆发了,“死都死了,你还怨起我大哥来了?姒家的规矩是四千年前定下来的,不管怎样都不能更改,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结果你自己居然才是妄想破坏这个规矩的罪人!你怎么有脸打我?”
“滚,禹陵是你这个丫头该进来的?”
“那我就操了,这也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吧?”
两个人死瞪着对方,要不是小叔没法动弹,这会儿他早就抓着剪刀的马尾家暴了吧!
可情况今非昔比,我们才不会让剪刀再受气了,耗子哥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给他抽懵了:“跟谁叫唤呢,你他妈现在就一战俘,刚才还想暗算你的各位亲爹们,这仇老子得跟你慢慢算!”
“别碰我!你们这些外边来的狗,手都太脏了,我们姒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搀和!”小叔抬起头来,双眼都是血红的,“要杀就尽快,反正小珏也回不来了,我活着没意思!”
“我操,你还给脸不要了,就你这样儿的,你也好意思自称姒家的人?姒涧澜谁推下去的?姒文德的管子谁拔出来的?”
耗子抬手就要再抽他几下,我却见到他在冷笑之前,眼睛中一闪而过一丝惊讶。
怎么,还不知道姒涧澜已经死了?看来这姒家里最大的恶人还是那个螟蛉义子然老头。
我们几个站在冰块前冻得直发抖,林医生走过来把我拉回了门口去,又拨开我的头发,给我的后脑勺上涂了什么药膏。
我一摸——好家伙,虽然是没摔成傻子和脑震荡,但是这个包简直和馒头一样大了啊!我和小王爷走在一起,简直就是外星来的ET家族!
那个心狠手辣的然老头好像还没死,他倒在一大片血污之中微微有些抽搐,玩儿阴的斗不过他,但要说打起来的话,十个他也不够我们队里的爷们儿练手的。林医生可没有一丁点儿慈悲的去救治他的意思,这个小老头是彻底要栽在我们手中了。
剪刀气不过,凑上前去又狠狠的给了他几脚。耗子扫荡了一遍两个人行囊背包,把能用到的东西全转移给了我们,然后也没忘把他们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保暖。
小叔的布包寒酸的要死,老式的铜表和指南针、我们交上去的拓印、一包干粮和咸菜,还有空空的一个小瓶子,和显然是属于姒涧珏的一件码数不大的衣物。
而然老头可就不同了,他之前就在洵山上使用过信号弹,一拉开背包,非常专业的一把瑞士军刀就掉出来了,我们之前听到的那个类似易拉罐的声音应该是他开启了一盒午餐肉罐头,崭新的医疗包、防水手电,还有一块像加厚手机似的带电子屏幕的设备。
有点奇怪,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然大爷是在外面上过大学才进山当义子的,他当然有很多领先的思想和用具,可是,他的年纪在这儿摆着呢,他年轻那会儿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探险设备吧?
他使用的并不是很娴熟,他就像一个别人给准备好了物资的新手差不多,从这个情况来看,他就算住在姒家的竹屋那么多年,还是和外界保持着联系的,起码最近几年一定是联系过,因为冬爷一看那些装备,就知道是近几年才出的改进版。
大家分发了两个人的衣服,缩在外面抵御着冻尸的冰块散发的寒气,小王爷要过那块电子的什么设备,摆弄了几下,我看到侧边闪烁起了两枚红色的小灯。
他用指甲抠了几下,一颗像眼球一样东西就滑落了出来——
“我日,黄雀!”
冬爷啐了一口,立刻把那个曾经见过一次的微型摄像头踩了个稀巴烂!
阴魂不散的黄雀啊……它的势力居然都生根到姒家的义子这儿了!
不过这个然大爷和之前的冬冬、查尔斯他们相比,都显得很不专业,我估计他是在外面上大学那会儿被拉拢入了伙,然后断断续续的保持着联系,潜伏在了守陵家族中,觊觎着那个禹陵中埋藏的秘密。
那个青龙钻怀的山岩阵应该就是他搞出来的什么鬼名堂了,他和小叔得到的关于禹陵秘密的情报,应该也是由此获得的。
我们害怕那个电子设备带有定位的什么功能,刚想将整个机器都销毁,小王爷却不知道怎么捣鼓的,点出了一小块液晶屏来。
上面有一些和乱码差不多的数据,中间有一条白色的框框,小王爷很失望的叹了口气:“他姥姥个腿的,还有密码……”
@相濡以沫darling 13896楼 2014-05-08 07:41:00
什么时候能翻页啊!
-----------------------------
分分钟翻给你看!
我们本想逼问小叔密码是什么呢,可他看到那个方块根本就是一脸的茫然,黄雀缠上的人只有然大爷,他只是他的同谋助手罢了。
剪刀说这个人的本名叫做“姒然”,从他上上一辈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山上了。小王爷试着输入了名字,结果不仅是意料中的密码错误,而且整块屏幕都黑掉了!
好样的,还带防盗保护的?黄雀的科技当真是牛逼的厉害,而且在选人上也是无孔不入啊,我觉得他们这些年来手头里搜集到的长生情报,已经不比我们少了。
怪人翻着包,晃了晃那只空掉的小瓶子,里面原先存放的,应该就是宝贵的血钥匙。
这是来自四千年前那位祖先的血液?怎么保存到现在的?
我们本想就那样把然老头和小叔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可是有些问题我们仅凭着猜测是想不通的。冬爷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冰凉的像他儿子冻尸似的的小叔从冰面上掰下来了。
“血是从哪里偷的?姒然的生日或者其他可能的密码是什么?你们还知道禹陵其他什么秘密的,都给老子吐出来!”耗子可不管他冻得抖成了什么样子,把人拎过来就一顿逼问。
小叔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们,一声也不吭。
“我想知道,你们把我大哥怎么样了!”
剪刀本来披着他的外衣呢,可是一看那上面沾染了满袖口的血,恶心的差点就吐了。
小叔冷哼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不可能达成,所有的计划都毁了,倒也不再痛哭,直视着剪刀的眼睛回答道:“弄死了,姒家没有传人了,他插着管子也赶不上血流的速度,等心脏里的东西都流光了他就没救……。”
“姒景莫,你完全把姒家搞砸了……我……我送你去陪葬吧!”
剪刀没等他话音落定,一转身就把怪人腰间的一把匕首拔出来扎了过去!
她是真的气急了,要不是耗子眼疾手快的给了小叔一脚,那一刀可真得插进小叔的脑子里去!
怪人也快速的擒住了她的手,他把匕首夺回来,拍拍她安慰道:“杀了他只会脏了你的手。”
小叔也呆住了,他没想到一向如软包子一样没地位好欺负的侄女会爆发出这个狠劲来!冬爷提起霰弹枪,用枪口戳了戳他的脑袋,沉声问道:“把话在这儿给我讲明白了,你好像还知道点其他的事情嘛……守陵人的心脏里有什么?”
“你看,你的靠山已经伤成这样了。”耗子几步走到了血泊中的然老头跟前,翻出了他小臂上一长条露出嫩肉来的伤口,给哆嗦的小叔展示着,“他还没死,我们也不会给他一个痛快。现在老子有七个人,每人划你一刀,你就能躺在你儿子的尸体前,跟他团聚了。”
小叔的意志已经被摧垮的差不多了,林医生附身向前,我听到他悄声说了一句:“你最好配合我们走到最后,禹陵的秘密你只是看到了一个表面而已,如果其他人都能够起死回生,你怎么知道冻起来的尸体就不能复原呢?”
林医生这可真是神补刀,饱受了惊吓和悲痛的小叔张了张嘴,慢慢的似乎就想通了什么,他又犹豫半响,终于是磕磕巴巴的说道:“守陵人的心里,是有……可以让人不死的办法。”
“你是听谁说守陵人不死的?”冬爷收起了枪支,正式进入了审问阶段。
“不只是听说,我见过……”小叔咽了一口唾沫,他斜眼瞥了一下模样凄惨的然老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姒家旁系埋在山下,本家埋在石头底,守陵人直接扔悬崖。我当年和姒然一起,是亲眼看着我爹的尸体被扔走的,但是后来有一次,我半夜醒了,明明看到他坐在我屋里看着我。”
我心说这是不是很常见的错觉,我老爸刚去世那会儿,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也是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推开门就能看见他在浸泡那些磨刀石。
“我也看到过……其实,我们姒家的人,基本上都看到过的……”
剪刀在大家的劝慰下努力平复着心情,朝向我们说道:“身为守陵人,即使是死了,也得看守禹陵,所以大家都说被扔下悬崖的那些人,灵魂是不灭的。月亮圆满的那个晚上,偶尔会有人看到死去的守陵人的影子,不过那都是一闪即逝的,所以我们每个十五的叫山魂和祭祖,是在同时纪念大禹和安抚守陵人的灵魂。”
“不是灵魂,是真人回来了,我等到过他好几次。”小叔非常坚定的说道,“被扔下去的死人,的确是死而复生了,他们会找机会回来看看亲人的,但是最终还得回到禹陵里去。”
我被他说的有些害怕,但仔细一想,这和我们之前的推论差不多啊,综合林医生的长生要素理论,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